墜魔（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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墜魔（六）
落無憂的視線漸漸清明起來，看見床邊站著秋紫霜和林嬤嬤，她看見秋紫霜頭上冒出幾棵白發，霎時紅了眼眶。
“師父......”
秋紫霜收住情緒，擺了擺手，擺著臉道，“既然好了你便好好休息養好身子，看你下次還敢亂跑。”
說罷，秋紫霜開始猛烈地咳了起來，她搖搖晃晃地站起身，咳罷方道：“林嬤嬤，你扶我回房吧。”
林嬤嬤點了點頭，溫柔地拍了拍落無憂的肩膀，隨後扶著秋紫霜往外走去。
秋紫霜路過雲殷寒身邊時，微微頓住腳步，看了一眼雲殷寒，眼中情緒微妙。
待秋紫霜和林嬤嬤的身影消失在門口時，落無憂才將目光落到在一旁安安靜靜地站著的白衣青年身上。
雲殷寒一直沈默地望著她，等待她將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此刻見落無憂看向自己，又垂下眼簾，濃密的睫毛微微顫動。
落無憂感受到雲殷寒身上散發出的幽幽魔氣，心中情緒萬千，卻又不知該如何開口，她沈默半晌才喚道；
“哥哥。”
雲殷寒輕輕地“嗯”了一聲，方才緩緩地走近床邊，輕問：“你可想喝水？”
落無憂搖搖頭，依舊直盯盯地望著雲殷寒，她的目光純潔而熾熱，雲殷寒受不了那般直白熱情的眼睛，不由得微微別開臉。
這時他才註意到，落無憂的窗臺上掛著一個銅鈴，隨風叮當作響，那兒還擺著一盆開著淡紫色花卉的劍蘭，日光西斜，劍蘭上的水珠宛如珍珠般散發著光彩奪目的華光。
“這盆劍蘭當真好看。”雲殷寒輕聲感嘆。
“是吧......”落無憂的目光也移到了那盆劍蘭身上，“那是兒時我自己種的，想不到，我將近離開了一年，它依舊亭亭玉立。”
師父這一年裏是如何過的呢？
竟那麽快便長出了幾根白發。
雲殷寒見她情緒有些低落，不禁安慰道：“以前的都已過去，往後便都是好日子了。”
落無憂點點頭，經歷了九死一生，她才發覺周圍人的重要，下半輩子，她將會一直陪著師父和林嬤嬤。
而雲殷寒呢？
他該是回家成婚，他們不出意外，將再也不見了吧。
落無憂擡眸看了一眼雲殷寒，又別開眼，“因為我，你已耽誤多時，快些歸家吧。”
她的聲音裏聽不出什麽情緒。
雲殷寒卻眸色微動，許久才啞聲道：“好。”
雲殷寒雖然如此說，可他卻沒有任何動身的舉動，落無憂也不再催促。
待過了幾日後，落無憂能下床了。
青楓宮建在青楓山脈最高處，可以俯視整個青楓山脈，甚至還可看見幻月大陸中央一望無際、波光粼粼、宛如倒扣的蒼穹般的殘星海。
清晨時，一輪火輪似的紅艷艷的太陽跳出雲端，灑下萬千晨光。
青楓宮的花草植物在晨曦下閃閃發光，薄霧繚繞周圍，空氣清新至極，儼然人間天堂。
落無憂和雲殷寒緩緩散步，忽然走過一個小角落，那兒種著一片油綠綠的植物。那種植物正散發著淡淡的綠光，一看便知定非凡品。
見雲殷寒的目光一直落在那個角落裏，落無憂解釋道：“那便是歸元草。”
歸元草不是青楓宮的重寶嗎？怎麽就如此隨便地種在這兒？
想他們殘星樓的重寶五星爐是何等的戒備森嚴，一直有重兵把守。
見雲殷寒面露疑惑，落無憂笑道：“我們青楓宮哪能像你們殘星樓，我們宮內只有三個人，自然沒人打這歸元草的主意！”
雲殷寒點點頭：“也是！只是看到這歸元草我不得不向你求幾株來。”
落無憂無所謂地聳聳肩：“你去摘唄。”
雲殷寒聞言往那個角落走去，邊伸手采摘歸元草，邊道：“你可還記得容冶？”
落無憂思索片刻，才想起鬼霧陣中的七仙女和那紫衣男子，她有些不確定道：“飛鶴公子？天虹山山主？”
雲殷寒此時已采回來了，他將歸元草放入儲物袋中，用靈力包裹著，結果被角落裏的一個銀鐲子吸引去了註意力。
那是......
無憂的鐲子！
他不動聲色地將銀鐲子揣在手中，點了點頭，“就是他。”
“他有一個心愛之人，名喚‘流淺’，流淺中了五寒散，此毒毒性不烈，可若長時間不解，流淺便會五識散盡，不人不鬼。
其解藥異常難制，需炎陽殿的無葉果，天虹山的天雪蓮，弦月閣的弦月花，輕雲門的白雲根，以及青楓宮的歸元草。
還要用殘星樓的五星爐煉制七七四十九天才可制成。”
落無憂點了點頭，“所以他是為了得到天虹山的天雪蓮才做了天虹山山主？”
“正是。”
落無憂輕嘆，“他也算是至情至性之人！”
落無憂帶雲殷寒一路走去，快至中午才將將繞青楓宮走了一圈。
落無憂和雲殷寒回來時，林嬤嬤已做好了飯菜，等兩人吃飯。
雲殷寒在青楓宮的這些日子，秋紫霜幾乎沒出現在他面前，他心中尚且有疑惑，也無法詢問。
落無憂見雲殷寒眉頭緊鎖，不禁輕聲詢問：“怎麽？我這裏的飯菜不合你雲大公子的胃口麽？”
雲殷寒扒拉了一口飯，裝作隨意道：“秋前輩一直都自己用膳嗎？”
落無憂雖然也不解師父為何自從雲殷寒到來後便不曾與他們一同用膳，可她又想師父剛見到雲殷寒時便不大高興。
師父好似一直對殘星樓之人都有意見，不來也是常理之中。
至於原因，她就不得而知了。
落無憂搖搖頭，鼓著腮幫子，聲音有些含糊不清：“師父她從前不這樣的......”
“哦？”
雲殷寒意味深長地應了一聲，垂眸扒飯，腦海中卻不斷浮現五歲時母親與父親吵架時的話：
“倘若是青楓宮那位呢？倘若是她，你還會如此待她麽？”
那般的不甘與絕望。
青楓宮那位......
二十餘年前，與父親有瓜葛的便只能是秋紫霜了。
得找機會弄明白這個真相。
雲殷寒暗想。
可他又轉念一想，這些真相還重要嗎？母親已在清越寺出家，半生青燈古佛，一切早已覆水難收了。
落無憂見他屢屢出神，也沒開口提醒，師父的往事她也好奇。
她自小便疑惑師父為何如此討厭殘星樓之人？師父又為何修為盡散，身體羸弱？師父又為何一生孤寂？
可這些事，師父不說，她便不會主動問，誰沒有年少輕狂過？
她還記得，她醒來後，師父輕嘆道，“你運氣不錯，雲家那小子也算是真心待你。”
落無憂笑著點點頭，卻又黯然道：“可是師父，他終究會回家的。他是殘星樓少主，會與白家嫡女成婚，成就兩家的興衰榮辱。”
那時師父怎麽說來著？
師父忽然又哭又笑，叫落無憂不知所措，秋紫霜沈沈地看著落無憂，仿佛要在她身上看到年少時的自己，她喃喃開口：
“那又如何？”
秋紫霜看著落無憂輕笑：“他已為你墜了魔，殘星樓會讓一只魔做樓主麽？”
落無憂心下一驚，他墜魔果然是因為自己。
她輕聲道：“魔又如何？師父，你該知道，我體內也有一顆魔丹......”
秋紫霜眼眶微紅，“傻徒兒，殘星樓可不像咱們青楓宮，他們雲家年輕一輩不僅他一個佼佼者，況且你以為那一眾長老是吃素的啊！咳咳咳——”
秋紫霜說到激動之處劇烈地咳了起來，落無憂立刻去為她順氣，她咳得面色微紅，“那些迂腐的長老將會有兩種選擇：要麽繼續讓雲殷寒當樓主，立即與白家嫡女成婚，等他們誕下嫡子後，雲殷寒隱於暗處，由嫡子做樓主......”
落無憂心下一寒，“這不就是借種？！”
她說得直白，秋紫霜也沒有否認。
這種情況下，雲殷寒唯一的用處就是生子。
“要麽便是將他帶回樓中，囚禁，另選一個根正苗紅且才能不輸雲殷寒的雲家人做下一任樓主，與白家嫡女成婚，延續兩宗百年交情。”
落無憂不敢置信地張著嘴，久久未能回過神來。
雲殷寒決定墜魔之時便想到了所有的後果了吧。
可他還是心甘情願以墜魔來換她重生。
秋紫霜看著徒兒，眼裏盡是心疼，她緩緩地擡起手，輕輕地揉了揉落無憂的頭。
“你在想什麽？”
雲殷寒溫柔的聲音將落無憂的思緒瞬間拉回。
落無憂擡眸對雲殷寒搖了搖頭，鹿眼中盛滿了細碎的光影，美得不成樣子。
雲殷寒微微一楞，心中有些波濤洶湧，他有些局促地別開眼。
在青楓宮的日子很愜意，然而這般幸福的日子沒能持續太久。
一封家信自殘星島而來。
信上唯有一行字：
你父親病重，速速歸來。
落無憂想起師父說的話，本想挽留，可她又見雲殷寒擔心至極的模樣，將話語憋了回去。
她知道他比任何人都明白的，只是他別無選擇，他還是義無反顧地回了殘星島。
雲殷寒離開的那一天，落無憂看著他的背影，欲言又止，最終卻一個字都沒說。
他也什麽都沒說。
她看著他的背影越來越遠，心中苦澀不堪。
其實，她想說的是，他還會回來嗎？
然而，她知道，他再也不會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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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
秋紫霜收住情緒，擺了擺手，擺著臉道，“既然好了你便好好休息養好身子，看你下次還敢亂跑。”
說罷，秋紫霜開始猛烈地咳了起來，她搖搖晃晃地站起身，咳罷方道：“林嬤嬤，你扶我回房吧。”
林嬤嬤點了點頭，溫柔地拍了拍落無憂的肩膀，隨後扶著秋紫霜往外走去。
秋紫霜路過雲殷寒身邊時，微微頓住腳步，看了一眼雲殷寒，眼中情緒微妙。
待秋紫霜和林嬤嬤的身影消失在門口時，落無憂才將目光落到在一旁安安靜靜地站著的白衣青年身上。
雲殷寒一直沈默地望著她，等待她將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此刻見落無憂看向自己，又垂下眼簾，濃密的睫毛微微顫動。
落無憂感受到雲殷寒身上散發出的幽幽魔氣，心中情緒萬千，卻又不知該如何開口，她沈默半晌才喚道；
“哥哥。”
雲殷寒輕輕地“嗯”了一聲，方才緩緩地走近床邊，輕問：“你可想喝水？”
落無憂搖搖頭，依舊直盯盯地望著雲殷寒，她的目光純潔而熾熱，雲殷寒受不了那般直白熱情的眼睛，不由得微微別開臉。
這時他才註意到，落無憂的窗臺上掛著一個銅鈴，隨風叮當作響，那兒還擺著一盆開著淡紫色花卉的劍蘭，日光西斜，劍蘭上的水珠宛如珍珠般散發著光彩奪目的華光。
“這盆劍蘭當真好看。”雲殷寒輕聲感嘆。
“是吧......”落無憂的目光也移到了那盆劍蘭身上，“那是兒時我自己種的，想不到，我將近離開了一年，它依舊亭亭玉立。”
師父這一年裏是如何過的呢？
竟那麽快便長出了幾根白發。
雲殷寒見她情緒有些低落，不禁安慰道：“以前的都已過去，往後便都是好日子了。”
落無憂點點頭，經歷了九死一生，她才發覺周圍人的重要，下半輩子，她將會一直陪著師父和林嬤嬤。
而雲殷寒呢？
他該是回家成婚，他們不出意外，將再也不見了吧。
落無憂擡眸看了一眼雲殷寒，又別開眼，“因為我，你已耽誤多時，快些歸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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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殷寒雖然如此說，可他卻沒有任何動身的舉動，落無憂也不再催促。
待過了幾日後，落無憂能下床了。
青楓宮建在青楓山脈最高處，可以俯視整個青楓山脈，甚至還可看見幻月大陸中央一望無際、波光粼粼、宛如倒扣的蒼穹般的殘星海。
清晨時，一輪火輪似的紅艷艷的太陽跳出雲端，灑下萬千晨光。
青楓宮的花草植物在晨曦下閃閃發光，薄霧繚繞周圍，空氣清新至極，儼然人間天堂。
落無憂和雲殷寒緩緩散步，忽然走過一個小角落，那兒種著一片油綠綠的植物。那種植物正散發著淡淡的綠光，一看便知定非凡品。
見雲殷寒的目光一直落在那個角落裏，落無憂解釋道：“那便是歸元草。”
歸元草不是青楓宮的重寶嗎？怎麽就如此隨便地種在這兒？
想他們殘星樓的重寶五星爐是何等的戒備森嚴，一直有重兵把守。
見雲殷寒面露疑惑，落無憂笑道：“我們青楓宮哪能像你們殘星樓，我們宮內只有三個人，自然沒人打這歸元草的主意！”
雲殷寒點點頭：“也是！只是看到這歸元草我不得不向你求幾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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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殷寒此時已采回來了，他將歸元草放入儲物袋中，用靈力包裹著，結果被角落裏的一個銀鐲子吸引去了註意力。
那是......
無憂的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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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一個心愛之人，名喚‘流淺’，流淺中了五寒散，此毒毒性不烈，可若長時間不解，流淺便會五識散盡，不人不鬼。
其解藥異常難制，需炎陽殿的無葉果，天虹山的天雪蓮，弦月閣的弦月花，輕雲門的白雲根，以及青楓宮的歸元草。
還要用殘星樓的五星爐煉制七七四十九天才可制成。”
落無憂點了點頭，“所以他是為了得到天虹山的天雪蓮才做了天虹山山主？”
“正是。”
落無憂輕嘆，“他也算是至情至性之人！”
落無憂帶雲殷寒一路走去，快至中午才將將繞青楓宮走了一圈。
落無憂和雲殷寒回來時，林嬤嬤已做好了飯菜，等兩人吃飯。
雲殷寒在青楓宮的這些日子，秋紫霜幾乎沒出現在他面前，他心中尚且有疑惑，也無法詢問。
落無憂見雲殷寒眉頭緊鎖，不禁輕聲詢問：“怎麽？我這裏的飯菜不合你雲大公子的胃口麽？”
雲殷寒扒拉了一口飯，裝作隨意道：“秋前輩一直都自己用膳嗎？”
落無憂雖然也不解師父為何自從雲殷寒到來後便不曾與他們一同用膳，可她又想師父剛見到雲殷寒時便不大高興。
師父好似一直對殘星樓之人都有意見，不來也是常理之中。
至於原因，她就不得而知了。
落無憂搖搖頭，鼓著腮幫子，聲音有些含糊不清：“師父她從前不這樣的......”
“哦？”
雲殷寒意味深長地應了一聲，垂眸扒飯，腦海中卻不斷浮現五歲時母親與父親吵架時的話：
“倘若是青楓宮那位呢？倘若是她，你還會如此待她麽？”
那般的不甘與絕望。
青楓宮那位......
二十餘年前，與父親有瓜葛的便只能是秋紫霜了。
得找機會弄明白這個真相。
雲殷寒暗想。
可他又轉念一想，這些真相還重要嗎？母親已在清越寺出家，半生青燈古佛，一切早已覆水難收了。
落無憂見他屢屢出神，也沒開口提醒，師父的往事她也好奇。
她自小便疑惑師父為何如此討厭殘星樓之人？師父又為何修為盡散，身體羸弱？師父又為何一生孤寂？
可這些事，師父不說，她便不會主動問，誰沒有年少輕狂過？
她還記得，她醒來後，師父輕嘆道，“你運氣不錯，雲家那小子也算是真心待你。”
落無憂笑著點點頭，卻又黯然道：“可是師父，他終究會回家的。他是殘星樓少主，會與白家嫡女成婚，成就兩家的興衰榮辱。”
那時師父怎麽說來著？
師父忽然又哭又笑，叫落無憂不知所措，秋紫霜沈沈地看著落無憂，仿佛要在她身上看到年少時的自己，她喃喃開口：
“那又如何？”
秋紫霜看著落無憂輕笑：“他已為你墜了魔，殘星樓會讓一只魔做樓主麽？”
落無憂心下一驚，他墜魔果然是因為自己。
她輕聲道：“魔又如何？師父，你該知道，我體內也有一顆魔丹......”
秋紫霜眼眶微紅，“傻徒兒，殘星樓可不像咱們青楓宮，他們雲家年輕一輩不僅他一個佼佼者，況且你以為那一眾長老是吃素的啊！咳咳咳——”
秋紫霜說到激動之處劇烈地咳了起來，落無憂立刻去為她順氣，她咳得面色微紅，“那些迂腐的長老將會有兩種選擇：要麽繼續讓雲殷寒當樓主，立即與白家嫡女成婚，等他們誕下嫡子後，雲殷寒隱於暗處，由嫡子做樓主......”
落無憂心下一寒，“這不就是借種？！”
她說得直白，秋紫霜也沒有否認。
這種情況下，雲殷寒唯一的用處就是生子。
“要麽便是將他帶回樓中，囚禁，另選一個根正苗紅且才能不輸雲殷寒的雲家人做下一任樓主，與白家嫡女成婚，延續兩宗百年交情。”
落無憂不敢置信地張著嘴，久久未能回過神來。
雲殷寒決定墜魔之時便想到了所有的後果了吧。
可他還是心甘情願以墜魔來換她重生。
秋紫霜看著徒兒，眼裏盡是心疼，她緩緩地擡起手，輕輕地揉了揉落無憂的頭。
“你在想什麽？”
雲殷寒溫柔的聲音將落無憂的思緒瞬間拉回。
落無憂擡眸對雲殷寒搖了搖頭，鹿眼中盛滿了細碎的光影，美得不成樣子。
雲殷寒微微一楞，心中有些波濤洶湧，他有些局促地別開眼。
在青楓宮的日子很愜意，然而這般幸福的日子沒能持續太久。
一封家信自殘星島而來。
信上唯有一行字：
你父親病重，速速歸來。
落無憂想起師父說的話，本想挽留，可她又見雲殷寒擔心至極的模樣，將話語憋了回去。
她知道他比任何人都明白的，只是他別無選擇，他還是義無反顧地回了殘星島。
雲殷寒離開的那一天，落無憂看著他的背影，欲言又止，最終卻一個字都沒說。
他也什麽都沒說。
她看著他的背影越來越遠，心中苦澀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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