墜魔（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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墜魔（三）
生死門是連接陰陽兩界的關鍵。
生死門中，萬魂皆在。
在裏邊，可與天神做交易，自然可救她。
只是……與神做交易，太過危險，誰也不知道條件是什麽。
秋紫霜暗暗觀察著雲殷寒的神色變化，卻見雲殷寒微微皺眉，並未答應。
秋紫霜心裏湧出一股悲哀來，不知是在同情自己還是徒兒。她也不急，就靜靜地看著雲殷寒，雲殷寒輕聲道：“我願意一試。”
秋紫霜眼睛霎時亮了，她又忽然笑了，笑著笑著心裏感到一陣悲哀與無奈。
*
飛鳥峰高聳入雲，卻沒有入口。
雲殷寒站在路的盡頭，卻見面前郁郁蔥蔥的樹木遮擋著，看不見任何入口，他擡頭看去，飛鳥峰上雲霧繚繞，看不清一切。
他照著秋紫霜說的一路來到飛鳥峰。
雲殷寒看了片刻，隨後伸出右手，右手指尖凝著一道靈力，隨後嘩的滑向自己的左手，他左手瞬間被劃破，一道血紅觸目驚心。
“天神在上，借汝之力，開——”
雲殷寒微涼的聲音炸開，與此同時，源源不斷的血紅色的靈力飛向面前郁郁蔥蔥的樹林，隨即那茂盛山林緩緩分開，露出一條幹凈的道路。
道路盡頭是拾級而上的白色階梯，從此地看去，那白色階梯連綿不斷地往上連去，直至蒼穹。
雲殷寒擡腳走到階梯處，下跪，磕頭，一步一跪，往上走去。
一步一叩首，飛鳥峰上醫。
此乃青楓禁術。
那疏通陰陽兩界的生死門便是在飛鳥峰峰頂。
飛鳥峰高聳入雲，天梯一路往上，“砰砰”的響聲不絕如縷，白色的天梯上印著猩紅色的血漬，觸目驚心。
那無窮無盡的天梯步行而上尚且疲勞不堪，何況是一步一叩首。
雲殷寒碎發有些淩亂，額頭上紅通通的沁著血漬，他行至半山腰時已臉色發白。
耳邊鳥鳴不絕，雲霧繚繞，仿佛置身仙境，可在這仙境中“咚咚”之聲不絕於耳。
雲殷寒咬著牙，一個臺階一個臺階往上爬。
最誠摯的人方才可得見天神，他拋棄一切雜念，腦海中唯有一個念頭：
要救無憂。
無論如何，都要救她。
他靠著這一個念頭爬上了這自山底至山頂的無窮無盡的天梯。
當雲殷寒爬上最後一階天梯時，他只覺眼中閃過一片無邊無際的白色，叫他站不住，踉蹌幾步，單膝跪地，低垂著頭。
他調整了許久才緩緩擡起頭，只見面前的空地中央立著一個白色高臺，高臺旁有個白玉制成的石碑，什麽刻著三個猩紅的大字“生死門”。
字體繚亂，顏色血紅，仿佛是誰用血一筆一劃寫下的。
雲殷寒慢慢地站起身來，白色的太陽掛在上空，明晃晃的，刺得他眼眶生疼。
雲殷寒一步步走向那個高臺，膝蓋和額頭處傳來密密麻麻的疼痛，他臉上沁出一層薄薄的汗水。
他順著高臺邊緣的階梯上去，腦海中想起臨近出發時秋紫霜的囑咐。
秋紫霜一臉嚴肅，“行至峰頂，你更加不能放下警戒，因為最煎熬的還在後頭。”
她的聲音柔柔的，眼神仿佛穿透漫長的歲月看見多年往事。
“你站至高臺上，靜聽聲響，待天神答應你後還會有雷劫降臨，無論如何你都不能倒下，不能閉上眼，一旦你閉上眼，你便再也無法再次睜開眼了。”
“最後生死門才會被打開，生死門一旦打開後，你便可以進入去尋無憂的魂魄了。”
雲殷寒點點頭，心中卻有些疑惑：秋紫霜為何會知道如此多的細節？她也上去過嗎？她也可曾為一人而求助於神？
雲殷寒靜靜地站在高臺上，感受周圍微風吹拂，樹葉隨風沙沙作響，然而此地卻再無任何鳥聲了。
雲殷寒在炎陽下暴曬著，腳底踩著的高臺受熱後開始發熱發燙，源源不斷地將熱量傳至雲殷寒腳底板。
他頭發被曬的灼人至極，頭上、臉上、脖頸上、後背都在冒著汗，可他卻不敢動用靈力來給自己祛熱。
畢竟秋紫霜說過了，誠心才是最要緊的。
他怕天神會覺得他不夠誠心。
飛鳥峰上的時間好似凝固住了，太陽一直當空照著，沒有半分移動。
“轟隆隆——”
不知過了多久，當空忽然傳來一陣雷鳴，雲殷寒心中一喜。
天神要來了麽？
上一瞬還是艷陽當空，下一刻便已黑雲密布。
狂風呼嘯，周圍的高樹搖搖晃晃，仿佛下一瞬便會連根拔起一樣。
雷霆萬鈞，閃電陣陣，一道充滿怒意和滄桑的聲音遠遠傳來：
“你為何來此地？”
雲殷寒恭恭敬敬道：“我來此地是為尋一魂。”
那道聲音漸漸靠近，仿佛是在雲殷寒耳邊落下：“哦？誰人魂魄？”
雲殷寒行禮，認真道：“青楓宮落無憂。”
那人似乎是在思考，過了半晌祂才繼續道：“她陽壽將盡，魂魄此時已入了生死門，你回去吧。”
雲殷寒心有不甘，擡頭望著那漸漸消失的雷鳴電閃，忽然“砰”的跪下來，“天神可否救她一命？”
祂看了看雲殷寒，見一條條血痕自雲殷寒額頭上流淌下來，他唇色蒼白，祂便是雲殷寒是一步一跪、一跪一磕頭走上的飛鳥峰。
祂的聲音慈悲又無情：“與神做交易是要付出代價的。”
雲殷寒擡頭，目光堅定：“無論是什麽代價我都願意。”
“與神做交易，我將剝奪你最重要的東西。”
雲殷寒一楞，最重要？
於他而言最重要的是什麽？
是少年時得不到的父母之愛？還是青年時被賦予的名與利？亦或是自己奉為信仰的除妖降魔？
祂忽然有些感慨：“你最重要的……你竟不知道麽？”
祂頓了頓，“與我做交易你將付出的代價是：永墜為魔。”
雲殷寒欲脫口而出：“不可。”
成何體統！他雲殷寒生於鐘鳴鼎食之家，自小錦衣玉食，他從小接受的教育便是正邪不兩立，一直以降妖除魔、守護天下黎民為己任，他是殘星樓少主，被當作殘星樓下一任樓主來培養。
這樣的他，怎麽可能會與魔勾結一起？更何況是永墜於魔？
雲殷寒垂頭沈默著。
他濃密如蝶翼般的睫毛微微顫動。
可無憂呢？
她在自己心中究竟算什麽？
落無憂的音容笑貌在雲殷寒腦海中不斷浮現：
少女未見蹤影先聞其音：“以多欺少，好不要臉！”
她驕橫跋扈：“別以為你死了我便拿你沒辦法了！”
她強撐困意：“你欠我……兩次了。”
她笑語盈盈：“哥哥，我們又見面了！”
她置身事外：“我又不認識那些人，為何要幫他們？”
“可若是兩情相悅，又怎甘一生無緣”
“哥哥，我給你吃糖吧！”
“若是我呀，我便將蠱蟲種入他體內，叫他生生世世陪著我，哪怕是個沒有心的空殼！”
“我好像……有點兒，喜歡你。”
“你我不同路，不該同行。”
“想來以後都不會再見面了......”
“那我便提前祝你和白姐姐琴瑟在禦，莫不靜好。”
“哥哥……我喜歡你……”
“……”
雲殷寒雙目泛紅，緊緊地咬著嘴唇，濃密卷翹的睫毛簌簌抖動，仿佛不斷振翅的蝴蝶。
落無憂的話語不斷在耳邊縈繞。
他還記得除夕那夜，少女俯身，極溫柔、極小心翼翼地偷親他。
他那時明明醒了，卻不敢睜眼，他怕睜眼後一切都是假的，他想永遠沈溺在有她的美夢裏。
若是沒有了她……
若是她不在了……
想到這個，雲殷寒的心仿佛被一只無形的手緊緊握著，隨後用力一捏，窒息到無法呼吸。
他緩緩地勾了勾唇，扯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來，他有些自嘲地想：
原來失去她，竟如此的痛啊。
雲殷寒釋然地笑了笑，擡起頭，紅通通的雙目裏盡是堅定：“不就是墜為魔物嗎？有何不可！”
只要不失去她，他甘願墜為魔物，哪怕生生世世被人拋棄，哪怕永生永世再難回頭。
天神聲音裏聽不出一絲情緒：“好。”
祂聲音一落，烏雲再次籠罩上空，雷電交加，狂風驟雨瞬間出現。
“轟隆隆——”
一道雷電霎時劈下，劈在雲殷寒身上，雲殷寒喉嚨裏發出一道悶哼聲。
越來越多的雷電落在他身上，他起初還是跪在高臺上，後來，他竟緩緩地站起身來，任憑雷電不斷落在他身上。
祂冷笑一聲，隨後一道巨亮無比的閃電自黑雲上落下，一把劈在雲殷寒身上，將雲殷寒劈倒在地上。
雲殷寒牢記秋紫霜的囑咐，默念道：
不能倒地。
不能倒地。
隨後，他一點一點地爬起來，高臺上暴雨如註，沖刷著他，他猩紅的血匯入雨水裏，將雨水染成一片暗紅色。
雲殷寒跪倒在地，白衣殘破，墨發散亂，鮮血染紅了他如畫般的眉眼。
他嘴唇蒼白，搖搖欲墜。
上空雷霆萬鈞，狂風怒號。
一道古樸滄桑的聲音似是穿透萬載光陰，充滿悲憫慈意，卻又極盡無情：
“雲殷寒，你可知打開生死門的後果”
雲殷寒咬了咬牙，依舊直直地跪著，“知道。”
“為尋一人而受天神之怒，這，可值得”
悲憫滄桑的聲音再次傳來。
雲殷寒緩緩地點了點頭，身形搖搖欲墜，聲音卻異常堅定，
“以我墜魔為果，換她一世無憂。”
他輕笑：“”有何不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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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紫霜暗暗觀察著雲殷寒的神色變化，卻見雲殷寒微微皺眉，並未答應。
秋紫霜心裏湧出一股悲哀來，不知是在同情自己還是徒兒。她也不急，就靜靜地看著雲殷寒，雲殷寒輕聲道：“我願意一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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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照著秋紫霜說的一路來到飛鳥峰。
雲殷寒看了片刻，隨後伸出右手，右手指尖凝著一道靈力，隨後嘩的滑向自己的左手，他左手瞬間被劃破，一道血紅觸目驚心。
“天神在上，借汝之力，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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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路盡頭是拾級而上的白色階梯，從此地看去，那白色階梯連綿不斷地往上連去，直至蒼穹。
雲殷寒擡腳走到階梯處，下跪，磕頭，一步一跪，往上走去。
一步一叩首，飛鳥峰上醫。
此乃青楓禁術。
那疏通陰陽兩界的生死門便是在飛鳥峰峰頂。
飛鳥峰高聳入雲，天梯一路往上，“砰砰”的響聲不絕如縷，白色的天梯上印著猩紅色的血漬，觸目驚心。
那無窮無盡的天梯步行而上尚且疲勞不堪，何況是一步一叩首。
雲殷寒碎發有些淩亂，額頭上紅通通的沁著血漬，他行至半山腰時已臉色發白。
耳邊鳥鳴不絕，雲霧繚繞，仿佛置身仙境，可在這仙境中“咚咚”之聲不絕於耳。
雲殷寒咬著牙，一個臺階一個臺階往上爬。
最誠摯的人方才可得見天神，他拋棄一切雜念，腦海中唯有一個念頭：
要救無憂。
無論如何，都要救她。
他靠著這一個念頭爬上了這自山底至山頂的無窮無盡的天梯。
當雲殷寒爬上最後一階天梯時，他只覺眼中閃過一片無邊無際的白色，叫他站不住，踉蹌幾步，單膝跪地，低垂著頭。
他調整了許久才緩緩擡起頭，只見面前的空地中央立著一個白色高臺，高臺旁有個白玉制成的石碑，什麽刻著三個猩紅的大字“生死門”。
字體繚亂，顏色血紅，仿佛是誰用血一筆一劃寫下的。
雲殷寒慢慢地站起身來，白色的太陽掛在上空，明晃晃的，刺得他眼眶生疼。
雲殷寒一步步走向那個高臺，膝蓋和額頭處傳來密密麻麻的疼痛，他臉上沁出一層薄薄的汗水。
他順著高臺邊緣的階梯上去，腦海中想起臨近出發時秋紫霜的囑咐。
秋紫霜一臉嚴肅，“行至峰頂，你更加不能放下警戒，因為最煎熬的還在後頭。”
她的聲音柔柔的，眼神仿佛穿透漫長的歲月看見多年往事。
“你站至高臺上，靜聽聲響，待天神答應你後還會有雷劫降臨，無論如何你都不能倒下，不能閉上眼，一旦你閉上眼，你便再也無法再次睜開眼了。”
“最後生死門才會被打開，生死門一旦打開後，你便可以進入去尋無憂的魂魄了。”
雲殷寒點點頭，心中卻有些疑惑：秋紫霜為何會知道如此多的細節？她也上去過嗎？她也可曾為一人而求助於神？
雲殷寒靜靜地站在高臺上，感受周圍微風吹拂，樹葉隨風沙沙作響，然而此地卻再無任何鳥聲了。
雲殷寒在炎陽下暴曬著，腳底踩著的高臺受熱後開始發熱發燙，源源不斷地將熱量傳至雲殷寒腳底板。
他頭發被曬的灼人至極，頭上、臉上、脖頸上、後背都在冒著汗，可他卻不敢動用靈力來給自己祛熱。
畢竟秋紫霜說過了，誠心才是最要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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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為何來此地？”
雲殷寒恭恭敬敬道：“我來此地是為尋一魂。”
那道聲音漸漸靠近，仿佛是在雲殷寒耳邊落下：“哦？誰人魂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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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殷寒心有不甘，擡頭望著那漸漸消失的雷鳴電閃，忽然“砰”的跪下來，“天神可否救她一命？”
祂看了看雲殷寒，見一條條血痕自雲殷寒額頭上流淌下來，他唇色蒼白，祂便是雲殷寒是一步一跪、一跪一磕頭走上的飛鳥峰。
祂的聲音慈悲又無情：“與神做交易是要付出代價的。”
雲殷寒擡頭，目光堅定：“無論是什麽代價我都願意。”
“與神做交易，我將剝奪你最重要的東西。”
雲殷寒一楞，最重要？
於他而言最重要的是什麽？
是少年時得不到的父母之愛？還是青年時被賦予的名與利？亦或是自己奉為信仰的除妖降魔？
祂忽然有些感慨：“你最重要的……你竟不知道麽？”
祂頓了頓，“與我做交易你將付出的代價是：永墜為魔。”
雲殷寒欲脫口而出：“不可。”
成何體統！他雲殷寒生於鐘鳴鼎食之家，自小錦衣玉食，他從小接受的教育便是正邪不兩立，一直以降妖除魔、守護天下黎民為己任，他是殘星樓少主，被當作殘星樓下一任樓主來培養。
這樣的他，怎麽可能會與魔勾結一起？更何況是永墜於魔？
雲殷寒垂頭沈默著。
他濃密如蝶翼般的睫毛微微顫動。
可無憂呢？
她在自己心中究竟算什麽？
落無憂的音容笑貌在雲殷寒腦海中不斷浮現：
少女未見蹤影先聞其音：“以多欺少，好不要臉！”
她驕橫跋扈：“別以為你死了我便拿你沒辦法了！”
她強撐困意：“你欠我……兩次了。”
她笑語盈盈：“哥哥，我們又見面了！”
她置身事外：“我又不認識那些人，為何要幫他們？”
“可若是兩情相悅，又怎甘一生無緣”
“哥哥，我給你吃糖吧！”
“若是我呀，我便將蠱蟲種入他體內，叫他生生世世陪著我，哪怕是個沒有心的空殼！”
“我好像……有點兒，喜歡你。”
“你我不同路，不該同行。”
“想來以後都不會再見面了......”
“那我便提前祝你和白姐姐琴瑟在禦，莫不靜好。”
“哥哥……我喜歡你……”
“……”
雲殷寒雙目泛紅，緊緊地咬著嘴唇，濃密卷翹的睫毛簌簌抖動，仿佛不斷振翅的蝴蝶。
落無憂的話語不斷在耳邊縈繞。
他還記得除夕那夜，少女俯身，極溫柔、極小心翼翼地偷親他。
他那時明明醒了，卻不敢睜眼，他怕睜眼後一切都是假的，他想永遠沈溺在有她的美夢裏。
若是沒有了她……
若是她不在了……
想到這個，雲殷寒的心仿佛被一只無形的手緊緊握著，隨後用力一捏，窒息到無法呼吸。
他緩緩地勾了勾唇，扯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來，他有些自嘲地想：
原來失去她，竟如此的痛啊。
雲殷寒釋然地笑了笑，擡起頭，紅通通的雙目裏盡是堅定：“不就是墜為魔物嗎？有何不可！”
只要不失去她，他甘願墜為魔物，哪怕生生世世被人拋棄，哪怕永生永世再難回頭。
天神聲音裏聽不出一絲情緒：“好。”
祂聲音一落，烏雲再次籠罩上空，雷電交加，狂風驟雨瞬間出現。
“轟隆隆——”
一道雷電霎時劈下，劈在雲殷寒身上，雲殷寒喉嚨裏發出一道悶哼聲。
越來越多的雷電落在他身上，他起初還是跪在高臺上，後來，他竟緩緩地站起身來，任憑雷電不斷落在他身上。
祂冷笑一聲，隨後一道巨亮無比的閃電自黑雲上落下，一把劈在雲殷寒身上，將雲殷寒劈倒在地上。
雲殷寒牢記秋紫霜的囑咐，默念道：
不能倒地。
不能倒地。
隨後，他一點一點地爬起來，高臺上暴雨如註，沖刷著他，他猩紅的血匯入雨水裏，將雨水染成一片暗紅色。
雲殷寒跪倒在地，白衣殘破，墨發散亂，鮮血染紅了他如畫般的眉眼。
他嘴唇蒼白，搖搖欲墜。
上空雷霆萬鈞，狂風怒號。
一道古樸滄桑的聲音似是穿透萬載光陰，充滿悲憫慈意，卻又極盡無情：
“雲殷寒，你可知打開生死門的後果”
雲殷寒咬了咬牙，依舊直直地跪著，“知道。”
“為尋一人而受天神之怒，這，可值得”
悲憫滄桑的聲音再次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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