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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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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機

常濟和這邊都能想明白的事情,京城那邊當然早就有人想明白了。

顧時晏從皇帝的寢宮裏走出來,輕嘆了一口氣。

這事,他早就發現了,當時他就覺得不對勁,特意派了人去查:那趙王府果然有貓膩!

隨後他就馬不停蹄的稟告了皇上,並且在與江祈安通信的時候隨緣與江祈安說了一聲。

“顧大人慢走。”皇帝身邊的大太監親自把他送到門口,眼底的意味不言而喻。

顧時晏輕點頭,慢慢地向翰林院走去。

“顧大人果然深得聖心,這個時候了,父皇還願意見你。”黎元華迎面走來,意有所指道。

顧時晏仿佛被驚到了,連忙行禮道:“趙王殿下說笑了......”

兩人在原地打著太極,黎元華有些不耐煩,但他很好的掩飾住了。

只可惜早就被顧時晏察覺了,他心裏一陣好笑,最後也沒有再跟黎元華客氣,隨意找了個借口就告退了。

等顧時晏走遠後,黎元華眼底的恨意越發明顯,好一會兒才把眼底的洶湧壓下去。

嘴角又習慣的帶上三分笑意往前走去。

只可惜他很快就笑不出來了,因為皇帝依舊不見他。

“父皇到底怎麽了,為什麽不願意見我?”黎元華已經連續來了幾日了,可一次都沒有見到他的父皇。

外界都傳言,他的父皇快要駕崩了,可是沒有親眼見到他還是不放心。

都怪那些沒用的廢物!

雖然成功刺殺了父皇,可那些廢物也都被當場絞殺了,一個都沒有逃出來。

害得他都無從得知父皇的真實病情。

當然,他不會承認的是,在下達命令的時候,他就說過了:一旦被伏,當即就要自盡。

大太監依舊是一臉和善,似乎帶了一層假面一樣,說出來的話無懈可擊,“殿下息怒,陛下剛剛見過顧大人,現下已經歇了。”

黎元華勉強維持著嘴角的笑意,這才不甘心的離開。

回去之後摔了一地的瓷器。

“該死的閹人!”

......

現在整個京城的氛圍都格外的緊繃。

就連尋常的百姓都有所察覺,去集市上買菜的時候都不敢太過討價還價的。

家裏辦喜事的,都自發的往後移了。

一夜之間,大家都過得小心翼翼,生怕觸怒了某位貴人。

不得不說,京城的百姓們的確有著很敏銳的嗅覺。

密州這邊倒是一如以往,尤其是現在又快要過年了,去年忙活了一年修的那些水渠湖泊,得了不少的銀子。

因此,家家戶戶都準備吃一頓好的。

一時間,密州到處都是歡聲笑語。

而江祈安這邊,的虧了常大人的體諒,特意給他批了個假,讓他回去與家人一同過年。

江祈安自然是喜不自勝,他常年在外,極少與家人團聚。

本以為今年又得一個人過年了,沒想到時來運轉,竟然能回去!

當然,也幸好江祈安只是個同知,並不是知府,而且密州離京城也不算太遠,快馬加鞭幾日便能到。

算上來回的路程,江祈安也能在家裏帶上十日左右了......

這回提前遞了信回去,因此江家人早就知道了江祈安要回去的消息,每天都在盼著,要麽就是各種張羅。

江祈安這邊與別燁連夜趕路,在除夕前幾日便趕到了家。

拖了常大人的福,這位知府大人每天很勤奮,這也就導致了密州到了臘月的時候基本沒有什麽事務了,每天都很閑。

最後常濟和也看不過去了,便放大家早些回去休息了。

“可算回來了。”王素蕓盼來盼去的,總算是見到了江祈安。

當然,還有他旁邊的江祖望。

江祖望自從得知了江祈安要回來的消息,每日都在門口等著,就連他爹都看不過去了。

“娘,我回來了!”

王素蕓鼻子一酸,連忙打量著江祈安,生怕他受了苦。

有時候她都後悔了讓江祈安去參加科舉,他們也不至於經常分離。

當然,她也知道這是她想岔了,如果不是江祈安的優秀,恐怕他們江家早就被某些人給瓜分了。

到了除夕這日,就連張知韞也出宮來了,不過她得回去陪她父親用飯,只是順路來找一趟江祈安。

“趙王最近行事越來越沒有章法了。”張知韞一開口就是這句話。

她現在在宮裏也算是有不少的人脈,很多消息也得知的很快。

江祈安雖然遠在密州,但也是一直在關註京城這邊的消息的。

他其實不是很明白趙王的想法,他是挺慘的,但造成一切的源頭不正是他的母族嗎?

要不是他的外祖父仇恨中原,派出他的母親來皇帝身邊做奸細,也不至於有了後面的這些事情。

總之,他千不該萬不該,就是不應該與那些草原人合作。

中原與草原好不容易安定了下來,他還非要再起戰火,更別說支持他的那些人也不是多聰明的。

黎元華那點子家底,早就被有心之人給摸清楚了。

之所以還沒有動手,只是在等一個合適的時機而已。

不只是江祈安好奇,其實很多人都覺得趙王走了一步臭棋。

不過,想想他是在冷宮長大的皇子,直到快要成年的時候才傍上了皇帝的大腿,似乎也不是很奇怪。

不過這就不是江祈安關心的了,他現在關心的是另一件事情,“那位,身體怎麽樣?”他指了指頭頂。

張知韞自然是明白了他的意思,斟酌了片刻把自己觀察到的一些事情告訴了他。

她在宮裏待了這麽久,也算是看清了趙王的性子:一旦趙王上位,她們這些女官肯定會被打壓。

這也是她為什麽會幫江祈安的原因。

現在的皇帝到底是老了,她現在必須得找到一位開明的君主,才能保住她們這些女官的權力。

然而,她觀察了這麽久,親眼看到賢王與楚王相繼倒臺,如今的趙王眼看著也不會長久......

張知韞有些迷茫,只能暗自祈禱現任皇帝能活得久一些。

江祈安當然也看出來了她的想法,安慰她道:“放心吧,按你的說法,不會有事的。”

頓了頓,他又說了句自己與黎元肇的關系。

其實這麽些年,在江祈安心中,也是有黎元肇是最合適的了。

趙王是肯定會倒臺了,剩下的就只有三位皇子了。

已知燕王與黎元肇關系很好,並且對皇位無意,另一個五皇子名聲不顯,一心只想閑雲野鶴。

因此也只有黎元肇最合適了。

雖然黎元肇現在還不算是一個合格的皇帝,有時候甚至過於心軟了,但守成是完全夠了。

畢竟當今太能折騰了,又是肅清朝野又是通商的,可以說為之後繼位的皇帝打下了一個很好的基礎。

下一任皇帝只有足夠勤勉,不算太昏庸,就已經很好了。

張知韞有些詫異,她自然是聽出來了江祈安對於那位秦王的認可。

她之前也不是沒有關註過那位秦王,只可惜對方太過於低調了,要不是時不時地能聽到一些關於秦王的消息,就好像宮裏沒有那位皇子一樣。

她越是想就越是心驚,不只是秦王,就連那位蘇貴妃也是行事低調。

這就算了,似乎在宮裏,就沒有討厭這對母子的,每次說起蘇貴妃或者秦王的時候,都要誇一句仁善。

就連張知韞自己,都挑不出任何錯處。

這麽一想,這秦王似乎是個不錯的人選......

沒辦法,她之前還很看好六公主呢,沒想到對方這麽著急,反而還連累的楚王一起被廢了。

想來想去,也就是有秦王能看了。

“話我都說完了,走了。”張知韞起身準備離開。

她爹張詔前年就已經入了吏部,張寅禮也考上了進士,一邊在禮部熬著一邊等開放武舉。

現在一家人都在京城,她好不容易告了假出宮,當然要回去與家人團聚了。

江祈安起身送了幾步,“替我向伯父和寅禮問個好,改日再聚一聚。”

他早就知道張寅禮到了京城,只可惜一直都沒有機會聚一聚,剛好趁著這次機會好好見一見。

說來也奇怪,早些年就說要開武舉,可直到現在都沒有動作,這朝廷的辦事效率不行啊。

張知韞前腳剛走,黎元肇就偷摸過來了,還剛好聽到了江祈安的腹誹。

“你這就冤枉了那些大臣們,這不是一直都沒有商量出一個合適的章程麽,後面又一直有別的事情要忙,就擱置了。”黎元肇解釋道。

這武舉跟女官可不一樣。

依黎元肇來看,這件事情還有的吵。

加之現在天下太平,多是文官當道,那些老謀深算的當然不願意來些莽夫與自己相處了。

要知道,文武自來就有些摩擦的,文官嫌棄武官粗魯,不知禮數,而武官呢,又認為文官咬文嚼字,太過古板。

總之,之前這件事情一提出來,他們差點在朝堂上大打出手了。

後面還是他父皇各大五大板才壓了下去,這件事情也就沒再提了。

江祈安總算是聽完了這事情的來龍去脈,心裏為張寅禮感到默哀。

張寅禮一開始的確是因為自己的能力不行,想要棄文從武,沒想到經過這些年的習武,是真的想要從武了。

要不是有張父壓著,恐怕他早就參軍去了。

他現在每天待在禮部當個小吏,簡直就是生不如死。

也不知道吏部那邊是怎麽想的,竟然把張寅禮放到了禮部學習,每天跟著那些老學究搖頭晃腦的,可把張寅禮給害苦了。

被江祈安這麽一打岔,黎元肇差點都要忘了自己來的目的,他環顧了一下四周,低聲道:“你這次回來沒事就趕緊回密州去。”

江祈安直覺有事,用眼神示意他。

黎元肇也明白自己這話說的沒頭沒尾的,但有些事情他也不能直說,只能含含糊糊的說:“幾日後的宮宴會發生點事,你趕緊走就是,讓江家人都警醒著點,沒事不要出門。”

“多謝。”江祈安大概也猜出一些事了,在心裏嘆了一口氣。

本以為今年可以在家裏過年呢,沒想到又出了這事。

幸好自己的官職不算太大,江家人也沒有資格進宮參加什麽宴會,加上江祈安這些年在京城相當於一個隱形人了,不像幾年前那麽大的風頭。

只要江祈安到時候不在京城,大家也想不到還有他這麽一號人。

這種事情,就怕殃及池魚,他再怎麽遺憾也只好收拾行禮,準備回密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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