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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祈安跟沈嘉言兩個人跑了許久。

沒想到對方這麽多人,雖然對方都是些烏合之眾,但架不住人多啊,人一多起來,他們這邊總會有一些傷亡的。

江祈安好不容易才培養出這麽一些人,他可舍不得他們就這麽折在這裏了。

幸好江祈安本就不打算與對方直面對上,早就吩咐過手底下的人:遇到危險就跑。

這時的叢林大多長勢頗高,他們只管往林子裏鉆,借著草叢的掩護,就能逃走。

當然,江祈安早就與他們約好了在哪裏匯合。

之前看輿圖的時候,江祈安就發現了,這附近的那條河剛好貫穿著整個姚城,也就是說,他們只要沿著那條河走,就一定可以走到姚城。

到時候他們就在城外十裏的亭子處匯合。

本來江祈安是打算大家各自回家就好,但是他們說什麽都不同意,一定要與江祈安一起回去。

最後,還是沈嘉言說了幾句,他們都各退一步,在城外匯合。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等聽不到身後有任何動靜後,江祈安與沈嘉言又變跑為走。

“看來他們還沒追上來。”

沈嘉言氣喘籲籲的拍拍江祈安,“還真讓你說中了。”

經此一事,沈嘉言決定,以後江祈安所說的話,他一定不作任何的質疑。

江祈安苦笑,他倒不希望自己的猜測成真。

又走了一個時辰左右,他們聽到了水流的聲音。

“到了!”

沈嘉言眼前一亮,總算是找到河了,接下來他們只要沿著河走就好。

腳下加快速度,發現岸邊有一架竹筏停在那。

江祈安上前檢查了一下竹筏,發現是上面都生了許多青苔,且還有些破損,看來是被人丟棄的。

想了想,江祈安卷起袖子對沈嘉言說道:“我們把這竹筏修好,然後坐著這竹筏走。”

沈嘉言點點頭,也卷起袖子打算來幫忙,又想起了什麽說:“可是,你不是暈船嗎?”

江祈安正專心地端詳著竹筏,想著該怎麽修,聽到沈嘉言的話,他不以為意道:“我不暈這種竹筏。”

江祈安也沒有坐過這種竹筏,但他想著,自己應該是不會暈這種竹筏的。

不知道為什麽,問就是直覺。

沈嘉言倒是不知道沈嘉言憑著直覺就斷定自己不會暈,他只當江祈安曾經坐過,所以也沒有再問了,趕緊上前幫忙。

大約過了一炷香的時間,他們便坐上了竹筏,拿著自制的長竹竿和劃竹筏的工具出發了。

江祈安剛一上去的時候,還晃了兩下,差點站不穩。

適應了一會兒,也漸漸習慣了。

沈嘉言之前沒有坐過這種竹筏,所以也不知道該怎麽控制方向,所以這項任務就只能交給江祈安了。

雖然江祈安也沒有劃過,但他前世在網上看到過,所以現下也劃的有模有樣的。

江祈安站在竹筏上,撐起長竹竿,利用水的作用讓竹筏順著水流往前行駛。

也幸好他們是在河流的上游,所以倒也不費勁,只需要偶爾控制一下方向,不讓竹筏撞上水中的樹枝或者石頭就好。

若是從下游往上游走,怕是得費老大的力氣了。

看著竹筏前行的速度,最多也還有半個多時辰,他們就可以到達姚城了。

早知道有竹筏,他們就不在城外匯合了,他們可以直接回去,還方便一些。

像現在,江祈安還得把竹筏停在城外,再不行回去。

下了竹筏,江祈安把竹筏藏在一撮草叢裏,與沈嘉言一起去前面不遠處的亭子裏等其他人。

他們是坐竹筏來的,有著“順風順水”的便利,其他人應該還沒來。

待快到亭子的時候,江祈安又對沈嘉言說:“師兄,要不你先回去吧,左右也不會有什麽危險了。”

沈嘉言還是想陪著他一起等,剛想開口,但又被江祈安給勸住了。

“師兄,你現在還記得自己院試答了什麽嗎?”

沈嘉言楞了楞,發現自己的記憶已經有些模糊了。

他們剛考完就連夜收拾東西回來了,一路上不說風餐露宿,心裏總歸還是擔憂的,哪裏還有什麽時間梳理自己院試時答了什麽。

沈嘉言可沒有江祈安的記憶力,現在已經有些記不住了。

被江祈安這麽一提醒,沈嘉言也開始著急了,他現在恨不得立馬坐下研墨,把自己還記得的部分給寫下來。

見沈嘉言面露焦急,江祈安又說:“師兄,你就先回去吧,我這裏沒什麽事的。”

沈嘉言現在已經很想回去了,但又有些擔心江祈安,“你確定你一個人沒問題?”

“當然。”

江祈安又笑道:“師兄,我又不是懵懂無知的年紀了,放心吧。”

沈嘉言早就決定要百分百信任師弟了,他心道:既然師弟說沒事,那就肯定沒事。

加上自己現在也有些急著回去了,沈嘉言於是拱手道:“那為兄就先走一步了。”

“好!”

看著沈嘉言遠去的背影,江祈安瞥了一眼面前的亭子,擡腳慢悠悠地走過去。

那些人當然不會這麽輕易就會放過他。

江祈安現在唯一的優勢就是提前一步到達了這裏,那些人肯定還會更晚一些。

那麽,他現在就有時間開始布置了。

當然,留給江祈安的時間也不會很多,他只能盡力多布置一些。

其實江祈安可以直接進城的,但是他擔心那些人會對他的人下手,畢竟對方是沖著自己來的,江祈安也不想因為自己而害得別人丟了性命。

所以他只能留在這裏,還好讓沈嘉言先回去了。

至於他為什麽不讓沈嘉言去找縣令求助,一來沈嘉言若是知道有危險,不一定會離開,二來,江祈安不了解這位縣令。

自林縣令走後,這位新縣令並沒有做出什麽政績,當然也沒做什麽惡事,只是中規中矩的,所以大家都不明白這位新縣令是個什麽樣的人。

而且,即便是沈嘉言去找了這位縣令又能如何?

找了縣令,他肯定要問江祈安一介學子,怎麽會得罪別人吧,到時候他們又要怎麽回答呢?

別說他們可以隱瞞下來,這種事情,一查便知。

到時候只要拿住那一群人,拷問一番就能知道是知府出的手。

這位新縣令會願意為了江祈安得罪自己的上司嗎?

到時候江祈安不僅得罪了知府,還得罪了縣令,要知道,往往得罪了當地的父母官才是最可怕的。

江家到底還要在姚城生活的,這個時代的戶籍卡得很嚴的,若是離開姚城,他們一家人就只能做流民了。

還有一點,江祈安也不知道這位縣令是否早就知道知府要對江祈安出手。

若縣令與知府是一夥的,那沈嘉言去幫江祈安通信,他們豈不是自投羅網了嗎。

還會連累到沈嘉言。

畢竟沈明哲早就退出官場,哪裏還有什麽人脈呢,更別說沈明哲並沒有那麽簡在帝心了。

若是縣令真的不管不顧,他們可沒地方哭去。

所以,江祈安只能自己來解決這件事了。

雖然也有可能他猜測的那些都沒有,縣令不會與知府沆瀣一氣,但是他還是不敢去賭人心。

......

沒過多久,遠處傳來些許動靜。

江祈安定眼看去,發現是自己的人到了。

“公子!”

看到他們除了有些疲憊以外,並沒有受傷,江祈安這才放下心來。

那些人還沒來,難道他猜錯了嗎?

但是江祈安也沒有時間多想,當下就決定與其他人一起進城。

進了城,天都已經黑下來了。

其他人都四散離去,他們都住在城中各處,只剩下江祈安一個人回到江家。

江家人並不知道江祈安現在回來,都以為江祈安要等名次公布再回來。

門房本來守了一天的大門了,想著家裏的主子除了在外的少爺小姐,其餘都在家,也不會有什麽人要來,就打算把門給關上。

正準備關門呢,擡眼卻見到江祈安回來了。

“少爺?”

他揉了揉眼,懷疑是自己看錯了。

“是我,劉伯。”

江祈安與門房老伯打過招呼後,就進門了。

他想著這麽晚了,家裏人應該已經休息了,他就不去打擾他們了。

主要是他現在太累了,只想回去睡覺。

然而,他沒有想到的是,他剛一進大門,就有人去告知了家裏人:少爺回來了!

等江祈安洗完出來時,發現江祖望已經到了自己的房間。

“兒子,你可算回來了。”

“爹,您怎麽來了?”

江祖望擺擺手,他也不想來,都準備要洗洗睡了,結果自家媳婦聽到兒子回來了,說什麽也要他來看看兒子。

就連老娘跟老爹都穿了話來,要他來看看他們的孫子。

於是,江祖望就只能趕過來了。

“你怎麽就回來了,院試明日才放榜吧。”

江祈安不理會江祖望的前後矛盾:剛才還說他怎麽才回來呢,現在就問他怎麽就回來了。

“遇到些事,說來話長......”

江祈安把自己為什麽回來的事情說了一遍,包括從顧時晏那裏得知的,之前府試的事情,當然,還是隱瞞了江荷那件事。

他並不打算瞞著家裏人這件事情,畢竟是得罪了知府,總要讓家人知道,有個心裏準備比較好。

江祖望知道自己的死對頭巴結上了知府,都驚呆了。

他知道顧禮章那個不要臉的把女兒送給別人當妾室,但是這麽多年了也沒有什麽消息,所以他也從一開始的惴惴不安到後來的不以為意。

甚至,江祖望還曾暗暗嘲笑過顧禮章:把女兒送給人家有什麽用,人家都沒把他當回事兒!

沒想到現下又聽到江祈安這麽說。

江祖望手心都有些冒汗了。

同時又是在心裏唾罵顧禮章。

顧禮章這廝還真是個不要臉的,竟然就為了這點子嫉妒心,要對他兒子下手。

真是惡毒!

江祖望想了想又狠狠道:“這狗屁知府也不是好東西!”

竟然瞎了眼的與顧禮章那種人勾勾搭搭的,真是晦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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