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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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4 章
“倒春寒了，比冬天還要冷！”衛迦進來記錄數據。
邢州坐在病床上，雙手捧著水杯，溫度順著杯子傳到手上，緩解了一點身上的疼痛，“外面情況怎麽樣？”
衛迦頭也沒擡，手上動作不停，“與其關心別人不如關心自己！”
邢州笑笑，“桌子上的樣本你拿去吧，從裏面提取細胞因子，促進一下T細胞和B細胞為效應細胞和抗體產生細胞。另兩只……咳……”
衛迦上前給他拍背，當手掌觸及那瘦骨嶙峋的脊背時，眼眶頓時溢滿熱意。
邢州喝口水，想要壓下咳嗽的欲望，結果反倒咳得愈發厲害。
有血色滴進水裏，邢州捂住口鼻，把杯子放到一邊。
衛迦拿起一旁的紙巾給他擦拭，面上是隱約的崩潰，“你為什麽要私自用藥，如果你不用藥就不會……”
邢州擡起手制止他，“如果我不用藥，恐怕堅持不到現在，AHIN-14並非沒有用，如果真的沒有效果那麽一開始就不會有抑制格爾菌的結果，臨床試驗到了第三期足以證明藥物的療效。”
“可是後續格爾菌反噬不是假的！”
邢州放下手，從他手裏拿過紙巾，“當然不是假的，我們一開始就提出了AHIN-14的壓制性可能會導致格爾菌反撲，別忘了，格爾菌的耐藥性從不是一蹴而就。大膽猜想，或許是藥物的壓制性太強，導致格爾菌剛開始不敢直面對峙，後面經過兩個階段的適應才開始反撲，持久戰是它們的特長，臨床的短板。”
邢州停下來喘氣，繼續說：“樣本是我好不容易提取到的，肯定有突破性，接下來的路程就靠你們了！”
衛迦偏頭擦掉眼淚，語氣恨恨，“說好了三人組，你怎麽能提前退出，我不同意，應景也不會同意的。你趁早死了這條心，實驗室沒了你，我們……忙不過來的。”
最後這句話他說得有些哽咽，邢州擡頭看向天花板，大多數的病人都以這個角度離去；然而在這一刻他們都在想什麽是安靜離開還是滿身不甘
邢州笑起來，他拍拍衛迦的肩膀，“應景還在忙實驗，你不去幫她反而在這兒陪我浪費時間！”
應景站在門外沒有出聲，身側緊緊攥住的拳頭暴露了她此刻極為沈重的心。
邢州的房間面朝走廊，走廊外面是鉛灰色的天，雨夾雪不知疲倦的下著，讓人覺得無端沈悶。
走廊裏的消毒燈亮著，邢州偏頭，從走廊上反光的玻璃看見靜默肅立的身影，他勾起的嘴角緩緩放下，眼窩凹陷使得他整個人形如枯槁；邢州突覺耳邊有些安靜，安靜得整個房間只剩下儀器的滴答聲。
儀器運作一切正常，還好，還能堅持……
“2月7日，臨近除夕之際，我國死於格爾菌感染人數降至百分之60，對比他國明顯控制得當，同時我國現存人數1924萬……”
應景關上手機，走進實驗室。
衛迦來得早，此刻正在等她，“今天我們去隔離點看看吧！”
應景撐著門框的手頓住，良久才說了聲：“好！”
城中的收容所，林敬正和一旁的老姐妹聊天，突然，她眼尖的看見應景。
“小景！”
應景叫了聲：“林姨！”
“阿姨多久沒看見你了，現在還忙嗎？”
“不忙了！”應景回答。
“不忙了就好好休息啊，你看你瘦的……”林敬上下打量著她。
“阿姨……”
察覺到她有些猶豫，林敬問：“丫頭，是發生什麽事了嗎？”
應景搖頭。
“那就是林鈺煬欺負你了，這臭小子！”林敬乘勝追擊。
“沒有沒有，小林……他很好，沒有欺負我！”應景慌忙解釋。
“那你怎麽這幅樣子還有……林鈺煬都多久沒來看我了，每次打電話都忙，我看他比你一個醫生都忙！”林敬絮絮叨叨，聲聲都在控訴自己兒子不來看老媽的行徑。
應景低頭吸吸鼻子，哽著嗓子說：“林姨，我時間不多，只能來看你這一會兒。”
“欸，我知道了，丫頭來看我我很高興，你快去忙吧！”林敬笑著目送應景離開。
一旁的患者問：“老林，你熟人啊？”
“我隔壁的丫頭，我跟她媽媽可是很多年的閨蜜。”林敬走回床位。
“那她媽媽呢？”
林敬倒水的手一頓，隨即以漫不經心的口吻說：“死了！”
那人見怪不怪，現在死人不稀奇，活下來才稀奇。
林敬咳嗽兩聲，對她說：“最近天有點幹，你也多喝水，免得咳嗽。”
應景走出來，收容所分幾個區，依次為A區、B區、C區、D區、E區，其中AB區患者基本沒有癥狀，除了不能接觸各種細菌病毒，與常人無異，剩下三個區或多或少有點小病癥。
林敬在A區，衛迦從隔壁B區走出來，碰到應景，朝她點頭，“這裏正常。”
“A區也正常！”
“但是我發現一個規律！”衛迦拿著本子走進，“這兩個區不說百分之百，起碼百分之八十都是五十歲以上的人。我剛去數據中心看了一下，這兩個區的平均年齡為58歲，其中老年人占82%，剩下的則是十歲以下的兒童。”
應景一楞，問：“你之前說過的一月孕婦統計數據平均年齡是多大？”
“……不到十八！”
應景：“那麽這些人……去了哪裏？”
中午12：30，隔離點人群已經吃完午飯，工作人員從藥房裏鉆出，推著推車挨個發藥。
應景和衛迦跟在後面，工作人員全都穿著防護服，就算多了兩個人也不惹眼，因此誰都沒有發現這支隊伍裏最後面兩個人是新來的。
“我在B區看過了，根本用不著吃藥，這樣吃藥反而還會加重格爾菌的分化，收容所這是要幹嘛？”衛迦挨著應景小聲說。
應景表現得很熟練，仿佛這樣的工作經歷了無數次，她雙眼看著前方，和衛迦小聲說話，“你忘了一件事，就算只有不足兩千萬的人口，國家的物資也已經在病菌爆發中期消耗大半，儲存物資再多，一桶水不能往裏灌只能往外流也堅持不了多久，後期可以說得上是竭力支撐。”
“所以這是在減少總人口！”
收容所的燈光並不密集，只有白熾燈下面那一部分是光亮的，應景推著車從光明再到黑暗，眼前的景象亦如她所經歷，艱難的跨過黑暗後迎來了短暫的光明，隨即又被黑暗吞噬。
“32床，你的藥！”應景喊出聲，衛迦連忙從推車上拿出分好的藥按照序號遞給患者。
走過這一排，在拐角處和另一名工作人員迎面撞上，正當兩人以為露出破綻提高警惕時，對方目不斜視，手腕一歪，兩方人的推車擦邊而過。
“嚇死我了，還以為被發現了呢！”衛迦後些後怕。
應景把藥遞給他示意他發藥，“怕什麽，就算被發現了我們又沒幹什麽。”
“理解我，這樣的事咱們幹幾次了，有些怕是正常的。”衛迦把藥給患者放桌子上。
很快一個區發完，他們發的是C區。別的區域也都發完藥，工作人員推著車正往回趕。
應景在最後幾個床位故意放緩速度，等別的組發完藥撤退他們才慢悠悠走出來，以至於他們和發藥小組隔了一大段距離。
衛迦這下放開了膽子，抱著雙手皺眉看向這支隊伍，“一個推車一個區，這裏不是五個區嗎，怎麽才四個車”
應景在收拾藥物包裝聞言也不擡頭，“是哪個區不用發藥吧！”
這話一出兩人都楞住，然後互看一眼。
是了，進了收容所所有人都要吃藥，就算沒有病癥也要吃一些維生素類，那麽什麽類群不用吃藥呢？答案很明顯。
正想著，應景感覺有人在扯自己的衣服，她低頭，只見一個大概七八歲的小女孩怯怯的看著她。
“小朋友，怎麽了？”應景蹲下來問。
小女孩小聲說：“阿姨，我姐姐什麽時候回來？”
衛迦也蹲下來問：“你姐姐怎麽了？”
聽到衛迦的聲音小女孩似乎有些害怕，身體往應景那邊瑟縮。
應景護著她說：“不用怕，叔叔不是壞人，你跟阿姨說說，你姐姐怎麽了？”
“我姐姐被幾個叔叔帶走了，現在還沒回來。”
應景頓時覺得自己要知道些什麽，連忙拉著小女孩到角落裏，“你姐姐多大了？”
小女孩不知道姐姐多大了，包了兩包淚，說：“我姐姐比我大，我今年九歲了！”
應景給她擦掉眼淚，用半哄的語氣說：“那你姐姐被帶走多久了？”
小女孩想了半天，說：“好久好久了，藥都發了三百多次了！”
應景在心裏估算著，一天三次藥，一個月差不多九十次，三百多次算下來起碼四個月了。
應景繼續問：“你還記得你姐姐被帶走時那些人說的話嗎？”
“記得！”小女孩這次回答的很快，“他們說我姐姐的年齡夠了，上面缺人，趕緊送過去。”末了，小女孩還問：“阿姨，年齡夠了是什麽意思？”
應景閉上眼，衛迦同樣捏緊了拳頭。
她不可能告訴小女孩這是什麽意思，只能安慰她說：“你先回去吧，我看到你姐姐回帶回來的！”
“嗯！”小女孩點頭，“我姐姐很漂亮，你看一眼就能認出來的，一定要帶她回來啊，我和外婆都很想她。”
“好！”
好不容易送走小女孩，應景說話都有些顫抖，“有哪個區沒有發藥”
衛迦抹了把臉，故作鎮定的說：“E區，我沒發現E區的進口在哪裏。”
“找，就算把收容所翻過來也要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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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春寒了，比冬天還要冷！”衛迦進來記錄數據。
邢州坐在病床上，雙手捧著水杯，溫度順著杯子傳到手上，緩解了一點身上的疼痛，“外面情況怎麽樣？”
衛迦頭也沒擡，手上動作不停，“與其關心別人不如關心自己！”
邢州笑笑，“桌子上的樣本你拿去吧，從裏面提取細胞因子，促進一下T細胞和B細胞為效應細胞和抗體產生細胞。另兩只……咳……”
衛迦上前給他拍背，當手掌觸及那瘦骨嶙峋的脊背時，眼眶頓時溢滿熱意。
邢州喝口水，想要壓下咳嗽的欲望，結果反倒咳得愈發厲害。
有血色滴進水裏，邢州捂住口鼻，把杯子放到一邊。
衛迦拿起一旁的紙巾給他擦拭，面上是隱約的崩潰，“你為什麽要私自用藥，如果你不用藥就不會……”
邢州擡起手制止他，“如果我不用藥，恐怕堅持不到現在，AHIN-14並非沒有用，如果真的沒有效果那麽一開始就不會有抑制格爾菌的結果，臨床試驗到了第三期足以證明藥物的療效。”
“可是後續格爾菌反噬不是假的！”
邢州放下手，從他手裏拿過紙巾，“當然不是假的，我們一開始就提出了AHIN-14的壓制性可能會導致格爾菌反撲，別忘了，格爾菌的耐藥性從不是一蹴而就。大膽猜想，或許是藥物的壓制性太強，導致格爾菌剛開始不敢直面對峙，後面經過兩個階段的適應才開始反撲，持久戰是它們的特長，臨床的短板。”
邢州停下來喘氣，繼續說：“樣本是我好不容易提取到的，肯定有突破性，接下來的路程就靠你們了！”
衛迦偏頭擦掉眼淚，語氣恨恨，“說好了三人組，你怎麽能提前退出，我不同意，應景也不會同意的。你趁早死了這條心，實驗室沒了你，我們……忙不過來的。”
最後這句話他說得有些哽咽，邢州擡頭看向天花板，大多數的病人都以這個角度離去；然而在這一刻他們都在想什麽是安靜離開還是滿身不甘
邢州笑起來，他拍拍衛迦的肩膀，“應景還在忙實驗，你不去幫她反而在這兒陪我浪費時間！”
應景站在門外沒有出聲，身側緊緊攥住的拳頭暴露了她此刻極為沈重的心。
邢州的房間面朝走廊，走廊外面是鉛灰色的天，雨夾雪不知疲倦的下著，讓人覺得無端沈悶。
走廊裏的消毒燈亮著，邢州偏頭，從走廊上反光的玻璃看見靜默肅立的身影，他勾起的嘴角緩緩放下，眼窩凹陷使得他整個人形如枯槁；邢州突覺耳邊有些安靜，安靜得整個房間只剩下儀器的滴答聲。
儀器運作一切正常，還好，還能堅持……
“2月7日，臨近除夕之際，我國死於格爾菌感染人數降至百分之60，對比他國明顯控制得當，同時我國現存人數1924萬……”
應景關上手機，走進實驗室。
衛迦來得早，此刻正在等她，“今天我們去隔離點看看吧！”
應景撐著門框的手頓住，良久才說了聲：“好！”
城中的收容所，林敬正和一旁的老姐妹聊天，突然，她眼尖的看見應景。
“小景！”
應景叫了聲：“林姨！”
“阿姨多久沒看見你了，現在還忙嗎？”
“不忙了！”應景回答。
“不忙了就好好休息啊，你看你瘦的……”林敬上下打量著她。
“阿姨……”
察覺到她有些猶豫，林敬問：“丫頭，是發生什麽事了嗎？”
應景搖頭。
“那就是林鈺煬欺負你了，這臭小子！”林敬乘勝追擊。
“沒有沒有，小林……他很好，沒有欺負我！”應景慌忙解釋。
“那你怎麽這幅樣子還有……林鈺煬都多久沒來看我了，每次打電話都忙，我看他比你一個醫生都忙！”林敬絮絮叨叨，聲聲都在控訴自己兒子不來看老媽的行徑。
應景低頭吸吸鼻子，哽著嗓子說：“林姨，我時間不多，只能來看你這一會兒。”
“欸，我知道了，丫頭來看我我很高興，你快去忙吧！”林敬笑著目送應景離開。
一旁的患者問：“老林，你熟人啊？”
“我隔壁的丫頭，我跟她媽媽可是很多年的閨蜜。”林敬走回床位。
“那她媽媽呢？”
林敬倒水的手一頓，隨即以漫不經心的口吻說：“死了！”
那人見怪不怪，現在死人不稀奇，活下來才稀奇。
林敬咳嗽兩聲，對她說：“最近天有點幹，你也多喝水，免得咳嗽。”
應景走出來，收容所分幾個區，依次為A區、B區、C區、D區、E區，其中AB區患者基本沒有癥狀，除了不能接觸各種細菌病毒，與常人無異，剩下三個區或多或少有點小病癥。
林敬在A區，衛迦從隔壁B區走出來，碰到應景，朝她點頭，“這裏正常。”
“A區也正常！”
“但是我發現一個規律！”衛迦拿著本子走進，“這兩個區不說百分之百，起碼百分之八十都是五十歲以上的人。我剛去數據中心看了一下，這兩個區的平均年齡為58歲，其中老年人占82%，剩下的則是十歲以下的兒童。”
應景一楞，問：“你之前說過的一月孕婦統計數據平均年齡是多大？”
“……不到十八！”
應景：“那麽這些人……去了哪裏？”
中午12：30，隔離點人群已經吃完午飯，工作人員從藥房裏鉆出，推著推車挨個發藥。
應景和衛迦跟在後面，工作人員全都穿著防護服，就算多了兩個人也不惹眼，因此誰都沒有發現這支隊伍裏最後面兩個人是新來的。
“我在B區看過了，根本用不著吃藥，這樣吃藥反而還會加重格爾菌的分化，收容所這是要幹嘛？”衛迦挨著應景小聲說。
應景表現得很熟練，仿佛這樣的工作經歷了無數次，她雙眼看著前方，和衛迦小聲說話，“你忘了一件事，就算只有不足兩千萬的人口，國家的物資也已經在病菌爆發中期消耗大半，儲存物資再多，一桶水不能往裏灌只能往外流也堅持不了多久，後期可以說得上是竭力支撐。”
“所以這是在減少總人口！”
收容所的燈光並不密集，只有白熾燈下面那一部分是光亮的，應景推著車從光明再到黑暗，眼前的景象亦如她所經歷，艱難的跨過黑暗後迎來了短暫的光明，隨即又被黑暗吞噬。
“32床，你的藥！”應景喊出聲，衛迦連忙從推車上拿出分好的藥按照序號遞給患者。
走過這一排，在拐角處和另一名工作人員迎面撞上，正當兩人以為露出破綻提高警惕時，對方目不斜視，手腕一歪，兩方人的推車擦邊而過。
“嚇死我了，還以為被發現了呢！”衛迦後些後怕。
應景把藥遞給他示意他發藥，“怕什麽，就算被發現了我們又沒幹什麽。”
“理解我，這樣的事咱們幹幾次了，有些怕是正常的。”衛迦把藥給患者放桌子上。
很快一個區發完，他們發的是C區。別的區域也都發完藥，工作人員推著車正往回趕。
應景在最後幾個床位故意放緩速度，等別的組發完藥撤退他們才慢悠悠走出來，以至於他們和發藥小組隔了一大段距離。
衛迦這下放開了膽子，抱著雙手皺眉看向這支隊伍，“一個推車一個區，這裏不是五個區嗎，怎麽才四個車”
應景在收拾藥物包裝聞言也不擡頭，“是哪個區不用發藥吧！”
這話一出兩人都楞住，然後互看一眼。
是了，進了收容所所有人都要吃藥，就算沒有病癥也要吃一些維生素類，那麽什麽類群不用吃藥呢？答案很明顯。
正想著，應景感覺有人在扯自己的衣服，她低頭，只見一個大概七八歲的小女孩怯怯的看著她。
“小朋友，怎麽了？”應景蹲下來問。
小女孩小聲說：“阿姨，我姐姐什麽時候回來？”
衛迦也蹲下來問：“你姐姐怎麽了？”
聽到衛迦的聲音小女孩似乎有些害怕，身體往應景那邊瑟縮。
應景護著她說：“不用怕，叔叔不是壞人，你跟阿姨說說，你姐姐怎麽了？”
“我姐姐被幾個叔叔帶走了，現在還沒回來。”
應景頓時覺得自己要知道些什麽，連忙拉著小女孩到角落裏，“你姐姐多大了？”
小女孩不知道姐姐多大了，包了兩包淚，說：“我姐姐比我大，我今年九歲了！”
應景給她擦掉眼淚，用半哄的語氣說：“那你姐姐被帶走多久了？”
小女孩想了半天，說：“好久好久了，藥都發了三百多次了！”
應景在心裏估算著，一天三次藥，一個月差不多九十次，三百多次算下來起碼四個月了。
應景繼續問：“你還記得你姐姐被帶走時那些人說的話嗎？”
“記得！”小女孩這次回答的很快，“他們說我姐姐的年齡夠了，上面缺人，趕緊送過去。”末了，小女孩還問：“阿姨，年齡夠了是什麽意思？”
應景閉上眼，衛迦同樣捏緊了拳頭。
她不可能告訴小女孩這是什麽意思，只能安慰她說：“你先回去吧，我看到你姐姐回帶回來的！”
“嗯！”小女孩點頭，“我姐姐很漂亮，你看一眼就能認出來的，一定要帶她回來啊，我和外婆都很想她。”
“好！”
好不容易送走小女孩，應景說話都有些顫抖，“有哪個區沒有發藥”
衛迦抹了把臉，故作鎮定的說：“E區，我沒發現E區的進口在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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