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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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章
六月有端午節，劇組也給大家放了兩天假。巫佳栩收工就買機票飛回京城，和葉原待了一晚，第二天又飛回橫城。
謝之安看著她眼下的烏青，忍不住多嘴：“為愛日行千裏啊，你男朋友怎麽不來探班看你？”
“他忙著呢，而且我也不想讓人拍到。”巫佳栩還沒從小情侶的甜蜜中抽離出來，眼角都帶著笑意。
休息不夠，看臉色就知道了。巫佳栩覺得有些困，走戲的時候一直在走神。眼見得導演的臉色有些不好看，她趕緊讓何西包了全劇組的奶茶和甜點，自己卻捏著冰美式的吸管咽苦水。
晚上收工的時候，巫佳栩才發現自己的手鏈不見了。
那是葉原攢了好久的錢送給她的金手鏈，細細的一根鏈子掛了個松樹的墜子。她其實不怎麽喜歡黃金，覺得俗氣生硬。可是葉原給她戴上的時候，說黃金能保值，以後會再送她一個實心的金手鐲。
唉，不懂浪漫的直男審美就是這樣的，誰讓巫佳栩喜歡他呢，當然愛屋及烏每天戴著這根手鏈。不過戴的時間久了，搭扣有些松動，不知道什麽時候突然就掉了。
她想了一會兒，應該是掉在操場那邊。
天已經黑了，如果今晚找不到，明天不知道會不會被別人撿走。巫佳栩連妝都來不及卸就往操場跑，借著手電筒的光，低頭彎腰一寸寸地在找。
找了快一個小時，她還沒走過一半，彎太久的腰已經受不了。說好了每次見面都要戴著的，巫佳栩都不知道上哪裏再去買那麽一條。
“你在幹什麽？”
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她一跳。
謝之安拿著大的手電燈站在遠處，燈光刺眼，巫佳栩用手擋住了。
“我的手鏈不知道掉到哪裏去了，”巫佳栩翻出照片給他看，“喏，就是這個樣子的。”
照片沒人露臉，一黑一白兩只手在比心，白色的手腕上就掛著一條金手鏈，謝之安盯著那張照片出神。“哦，這麽細看起來沒多重，不像你的風格。”
“我是什麽風格？”
“像冰糖大的鉆石，像風油精的翡翠那樣。”巫佳栩喜歡大尺寸的首飾，謝之安知道。
“偶爾換個風格也沒毛病吧？”巫佳栩不想在這個話題上跟他爭論，“幫我找，我把照片發你。”
“不用了，我腦子夠用記得住。”謝之安並不想再看到那張照片，提著手電筒去了另外一邊巫佳栩還沒找過的地方。
手機的電量即將耗盡響起提醒，巫佳栩滿身大汗，失落地直起腰來。實在找不到，她就去和葉原道歉吧。已經過了12點，她還得一大早去化妝開工呢。
謝之安走過來，“給你。”
他手心裏的不就是巫佳栩找了一晚上的手鏈嗎？
“就是這個。哇，你在哪裏找到的？”失而覆得的驚喜讓巫佳栩立刻精神了，身體的酸痛也瞬間飛走。
謝之安關掉手電筒，他背對著月光，看不清表情。
“就在下午你站過的地方，掉在草叢裏了，所以沒看到。”
巫佳栩把手鏈收好，這可是她費盡力氣才重新找回來的。“謝謝你幫忙，我請你吃飯。”
謝之安轉身就走，“吃飯就不用了，下次讓你男朋友買根粗點的吧，掉地上還能聽個響。”
拍完學校裏的戲，夏天真的來了。陽光變得火辣辣的，巫佳栩走到哪裏都帶著粉色小風扇，她可太怕熱了。還好是今晚是夜戲，她不用曬太陽。
從大學畢業後，周家破產，周如卉才想起要找工作。可她大學讀了個中看不中用的藝術史專業，本來出國留學的計劃也因為家裏沒錢而作罷。終於她接到了一家公司的面試通知，去到現場才發現，面試官是顏崢。周如卉拿到工作，在公司盡量避開遇到顏崢，沒想到還是被負責帶她的女同事偷聽到他倆說話。女同事在大學喜歡顏崢，一直追到畢業和他進了同一家公司。知道顏崢喜歡周如卉，女同事在背後使壞，讓她大晚上去倉庫拿樣品。等周如卉進了倉庫，門卻打不開了。手機只剩微弱的電量，給顏崢的電話只說到一半就自動關機。周如卉蹲在黑暗的倉庫裏，暗暗流淚。
好像過了一個世紀那麽久，她聽到有人在叫她。倉庫門打開，來的人是顏崢。她想要站起來，蹲久了的腿早已發麻，她雙腿一軟就往地上摔去，幸好被顏崢抱住。
顏崢把身上的大衣披在她身上，蹲下背她。很久以前周如卉扭到腳被顏崢背著去校醫室的場景和此刻重合了，她趴在顏崢的背上問自己是不是很沒用。
“家裏遇到很多事，我什麽忙都幫不上，一無是處。”
顏崢搖頭：“那不是你的錯。你不是沒用，你很好，我能數出你的100個優點。”
周如卉有些鼻酸：“我不信。”
“你的字很漂亮，英語很好，會彈鋼琴，喜歡小動物，每次交作業最積極，同桌答不出題你會小聲告訴她……”
聽著顏崢說話，周如卉把頭埋得更低了，眼淚滑落滴到顏崢的脖子上。他沒有回頭，還在繼續數著剩下的優點。
“雖然有些嬌氣但是很容易哄，嘴上說著討厭的人還是會幫忙，熱心募捐，會主動打掃講臺……”
天上飄下了雪花，落在兩個人的身上。顏崢背著她往前走，希望這條路永遠都走不到盡頭。
大夏天身上還要披著大衣，她早就滿身大汗，還好導演只給了臉部特寫和遠景，倒也沒穿幫。這段戲是他們兩個角色的高光時刻，巫佳栩做好了持久戰的準備，畢竟這場重頭戲她要哭。從生下來就順風順水，巫佳栩其實很少哭，偶爾發脾氣也沒有到需要流淚的地步。
出乎意料的是，這一場戲拍得很順利。臺詞說著說著，眼淚就出來了。
第一遍拍完，導演沒喊cut。不過為了鏡頭，她還得再來一次。臉上的妝哭花了需要補妝，何西舉著小風扇對著她吹。看到謝之安坐在旁邊，補完妝的巫佳栩走了過去。
“謝之安，你等會兒背我的時候，能不能再用點力氣，剛剛我都快掉下去了。”
“背著一個大活人走那麽久，誰都受不了。”
這是在說她胖嗎？巫佳栩很生氣：“謝之安，你到底行不行啊，怎麽這麽虛？”
“我行不行，你會知道的。”丟下一句話，謝之安走去了鏡頭前。
莫名其妙，巫佳栩不懂他為什麽突然又黑臉了。還好，他倆的情緒沒有帶到劇裏，場記板一打，兩個人又變深情繾綣的情侶了。
晚上十點，拍完收工。能提前下班，巫佳栩暗喜走運，她都要困死了，回去趕緊睡覺。可惜很快，快樂的心情急轉直下。
等巫佳栩洗完澡，何西拿來了最後五集的劇本。
拍戲的劇本很少有開機前就寫好的，能在開拍前完成就不錯了。要是遇上編劇現場改戲改臺詞，這就意味著提前背好的全都不作數，得重新背。《忽明忽暗的夏天》是三年前的熱門小說改編，巫佳栩從連載就開始追更，等作者更新的那半年心裏就像小貓在撓。為了過審，劇情有一部分進行了改動。比如小說裏男女主在高三那一年就好上了，但電視劇不能拍早戀，只能改成男主表白被女主拒絕。
雖然有了心理準備，但巫佳栩翻開剛到手的劇本，看著看著就覺得不對勁了。怎麽跟小說完全不一樣？
小說的劇情很虐，甚至有些狗血的老梗，但因為連載時粉絲呼聲太高，最後作者還是給男女主角安排了大團圓結局。劇本倒是沒有改動這個，主角還是大團圓結局，不過編劇把原本最後一幕男二在夕陽的海邊向女二求婚的內容改成了男二在趕往海邊的路上出了車禍，女二從夕陽西下等到月亮升空，都沒有等到她想的那個人出現。
巫佳栩坐不住了，她敲開謝之安的門，看到床頭櫃上擺著一樣的新劇本，直接翻開到最後逐字比對。果然，謝之安拿到的劇本和她一樣，也就是說，他倆的角色成了BE？
巫佳栩有些激動變得口不擇言：“謝之安，你死了誒。不對，我是說，你演的角色死了誒？”
“嗯，我看過了。”他還是那副冷靜的樣子。
“怎麽會這樣？小說裏明明兩對都是HE，怎麽編劇改成這樣？”
謝之安坐在椅子上，沒有說話。
巫佳栩想了想，就往門外走：“是編劇的意思嗎？我去問問。”
“不用問了，”謝之安叫住了巫佳栩，“我已經問過了，不是編劇的意思，是男女主角的意思。”
“為什麽？他們為什麽要插手我們這條線的劇情？”巫佳栩消化不了這個結果。
“準確來說，是他們公司的意思。”見巫佳栩還是不解，謝之安直接把話挑明，“這部劇的投資方有男主的公司，美術和後期是女主公司的團隊，兩家公司深度參與制作，這劇明擺著是為他倆組的局，當然要防著其他人出頭。我看過小說，男女主的戲份很多，虐戀狗血的劇情走向已經不是現在觀眾喜歡的口味。反而戲份少的男二女二有留白，觀眾的想象空間很大。從觀眾的角度來看，男二女二的CP更容易冒頭。那麽，自然是要打壓男二女二這條線的，哪有主角給配角讓戲的道理？”
“那讓編劇給他倆加戲啊。為什麽要改我們的？”
“聽說導演認為現在BE才吃香，和作者商量過後就找人改戲。其實作者本來也想安排BE，只不過這本書連載時就是因為粉絲強烈要求，結局才給改成HE。既然男女主最終要在一起，那就只能來改我們這條線了。”
巫佳栩無語了，這算是傳說中的防爆嗎？他們兩個第一次拍戲，就遇到這種離譜的事。
不行，她要去跟渺渺姐告狀。
“如果你是要打給渺渺姐，我勸你還是省省吧。”謝之安換了個坐姿，“以上這些就是渺渺姐告訴我的。”
“那她的意思是？”
“就按劇本寫的拍。所以你趕緊回去背臺詞吧，別在這裏浪費時間糾結原因了。”
巫佳栩不知道他為什麽能這麽冷靜，“自己的角色被改成這樣，你不生氣嗎？”
謝之安聽到這裏像是在聽一個大笑話：“這有什麽好氣的？不管是什麽結局，演員把戲演好就行了，這劇最後拍成什麽樣也不是我們能決定的事。你要是不服氣，自己掏錢拍一部，想怎麽拍就怎麽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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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有端午節，劇組也給大家放了兩天假。巫佳栩收工就買機票飛回京城，和葉原待了一晚，第二天又飛回橫城。
謝之安看著她眼下的烏青，忍不住多嘴：“為愛日行千裏啊，你男朋友怎麽不來探班看你？”
“他忙著呢，而且我也不想讓人拍到。”巫佳栩還沒從小情侶的甜蜜中抽離出來，眼角都帶著笑意。
休息不夠，看臉色就知道了。巫佳栩覺得有些困，走戲的時候一直在走神。眼見得導演的臉色有些不好看，她趕緊讓何西包了全劇組的奶茶和甜點，自己卻捏著冰美式的吸管咽苦水。
晚上收工的時候，巫佳栩才發現自己的手鏈不見了。
那是葉原攢了好久的錢送給她的金手鏈，細細的一根鏈子掛了個松樹的墜子。她其實不怎麽喜歡黃金，覺得俗氣生硬。可是葉原給她戴上的時候，說黃金能保值，以後會再送她一個實心的金手鐲。
唉，不懂浪漫的直男審美就是這樣的，誰讓巫佳栩喜歡他呢，當然愛屋及烏每天戴著這根手鏈。不過戴的時間久了，搭扣有些松動，不知道什麽時候突然就掉了。
她想了一會兒，應該是掉在操場那邊。
天已經黑了，如果今晚找不到，明天不知道會不會被別人撿走。巫佳栩連妝都來不及卸就往操場跑，借著手電筒的光，低頭彎腰一寸寸地在找。
找了快一個小時，她還沒走過一半，彎太久的腰已經受不了。說好了每次見面都要戴著的，巫佳栩都不知道上哪裏再去買那麽一條。
“你在幹什麽？”
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她一跳。
謝之安拿著大的手電燈站在遠處，燈光刺眼，巫佳栩用手擋住了。
“我的手鏈不知道掉到哪裏去了，”巫佳栩翻出照片給他看，“喏，就是這個樣子的。”
照片沒人露臉，一黑一白兩只手在比心，白色的手腕上就掛著一條金手鏈，謝之安盯著那張照片出神。“哦，這麽細看起來沒多重，不像你的風格。”
“我是什麽風格？”
“像冰糖大的鉆石，像風油精的翡翠那樣。”巫佳栩喜歡大尺寸的首飾，謝之安知道。
“偶爾換個風格也沒毛病吧？”巫佳栩不想在這個話題上跟他爭論，“幫我找，我把照片發你。”
“不用了，我腦子夠用記得住。”謝之安並不想再看到那張照片，提著手電筒去了另外一邊巫佳栩還沒找過的地方。
手機的電量即將耗盡響起提醒，巫佳栩滿身大汗，失落地直起腰來。實在找不到，她就去和葉原道歉吧。已經過了12點，她還得一大早去化妝開工呢。
謝之安走過來，“給你。”
他手心裏的不就是巫佳栩找了一晚上的手鏈嗎？
“就是這個。哇，你在哪裏找到的？”失而覆得的驚喜讓巫佳栩立刻精神了，身體的酸痛也瞬間飛走。
謝之安關掉手電筒，他背對著月光，看不清表情。
“就在下午你站過的地方，掉在草叢裏了，所以沒看到。”
巫佳栩把手鏈收好，這可是她費盡力氣才重新找回來的。“謝謝你幫忙，我請你吃飯。”
謝之安轉身就走，“吃飯就不用了，下次讓你男朋友買根粗點的吧，掉地上還能聽個響。”
拍完學校裏的戲，夏天真的來了。陽光變得火辣辣的，巫佳栩走到哪裏都帶著粉色小風扇，她可太怕熱了。還好是今晚是夜戲，她不用曬太陽。
從大學畢業後，周家破產，周如卉才想起要找工作。可她大學讀了個中看不中用的藝術史專業，本來出國留學的計劃也因為家裏沒錢而作罷。終於她接到了一家公司的面試通知，去到現場才發現，面試官是顏崢。周如卉拿到工作，在公司盡量避開遇到顏崢，沒想到還是被負責帶她的女同事偷聽到他倆說話。女同事在大學喜歡顏崢，一直追到畢業和他進了同一家公司。知道顏崢喜歡周如卉，女同事在背後使壞，讓她大晚上去倉庫拿樣品。等周如卉進了倉庫，門卻打不開了。手機只剩微弱的電量，給顏崢的電話只說到一半就自動關機。周如卉蹲在黑暗的倉庫裏，暗暗流淚。
好像過了一個世紀那麽久，她聽到有人在叫她。倉庫門打開，來的人是顏崢。她想要站起來，蹲久了的腿早已發麻，她雙腿一軟就往地上摔去，幸好被顏崢抱住。
顏崢把身上的大衣披在她身上，蹲下背她。很久以前周如卉扭到腳被顏崢背著去校醫室的場景和此刻重合了，她趴在顏崢的背上問自己是不是很沒用。
“家裏遇到很多事，我什麽忙都幫不上，一無是處。”
顏崢搖頭：“那不是你的錯。你不是沒用，你很好，我能數出你的100個優點。”
周如卉有些鼻酸：“我不信。”
“你的字很漂亮，英語很好，會彈鋼琴，喜歡小動物，每次交作業最積極，同桌答不出題你會小聲告訴她……”
聽著顏崢說話，周如卉把頭埋得更低了，眼淚滑落滴到顏崢的脖子上。他沒有回頭，還在繼續數著剩下的優點。
“雖然有些嬌氣但是很容易哄，嘴上說著討厭的人還是會幫忙，熱心募捐，會主動打掃講臺……”
天上飄下了雪花，落在兩個人的身上。顏崢背著她往前走，希望這條路永遠都走不到盡頭。
大夏天身上還要披著大衣，她早就滿身大汗，還好導演只給了臉部特寫和遠景，倒也沒穿幫。這段戲是他們兩個角色的高光時刻，巫佳栩做好了持久戰的準備，畢竟這場重頭戲她要哭。從生下來就順風順水，巫佳栩其實很少哭，偶爾發脾氣也沒有到需要流淚的地步。
出乎意料的是，這一場戲拍得很順利。臺詞說著說著，眼淚就出來了。
第一遍拍完，導演沒喊cut。不過為了鏡頭，她還得再來一次。臉上的妝哭花了需要補妝，何西舉著小風扇對著她吹。看到謝之安坐在旁邊，補完妝的巫佳栩走了過去。
“謝之安，你等會兒背我的時候，能不能再用點力氣，剛剛我都快掉下去了。”
“背著一個大活人走那麽久，誰都受不了。”
這是在說她胖嗎？巫佳栩很生氣：“謝之安，你到底行不行啊，怎麽這麽虛？”
“我行不行，你會知道的。”丟下一句話，謝之安走去了鏡頭前。
莫名其妙，巫佳栩不懂他為什麽突然又黑臉了。還好，他倆的情緒沒有帶到劇裏，場記板一打，兩個人又變深情繾綣的情侶了。
晚上十點，拍完收工。能提前下班，巫佳栩暗喜走運，她都要困死了，回去趕緊睡覺。可惜很快，快樂的心情急轉直下。
等巫佳栩洗完澡，何西拿來了最後五集的劇本。
拍戲的劇本很少有開機前就寫好的，能在開拍前完成就不錯了。要是遇上編劇現場改戲改臺詞，這就意味著提前背好的全都不作數，得重新背。《忽明忽暗的夏天》是三年前的熱門小說改編，巫佳栩從連載就開始追更，等作者更新的那半年心裏就像小貓在撓。為了過審，劇情有一部分進行了改動。比如小說裏男女主在高三那一年就好上了，但電視劇不能拍早戀，只能改成男主表白被女主拒絕。
雖然有了心理準備，但巫佳栩翻開剛到手的劇本，看著看著就覺得不對勁了。怎麽跟小說完全不一樣？
小說的劇情很虐，甚至有些狗血的老梗，但因為連載時粉絲呼聲太高，最後作者還是給男女主角安排了大團圓結局。劇本倒是沒有改動這個，主角還是大團圓結局，不過編劇把原本最後一幕男二在夕陽的海邊向女二求婚的內容改成了男二在趕往海邊的路上出了車禍，女二從夕陽西下等到月亮升空，都沒有等到她想的那個人出現。
巫佳栩坐不住了，她敲開謝之安的門，看到床頭櫃上擺著一樣的新劇本，直接翻開到最後逐字比對。果然，謝之安拿到的劇本和她一樣，也就是說，他倆的角色成了BE？
巫佳栩有些激動變得口不擇言：“謝之安，你死了誒。不對，我是說，你演的角色死了誒？”
“嗯，我看過了。”他還是那副冷靜的樣子。
“怎麽會這樣？小說裏明明兩對都是HE，怎麽編劇改成這樣？”
謝之安坐在椅子上，沒有說話。
巫佳栩想了想，就往門外走：“是編劇的意思嗎？我去問問。”
“不用問了，”謝之安叫住了巫佳栩，“我已經問過了，不是編劇的意思，是男女主角的意思。”
“為什麽？他們為什麽要插手我們這條線的劇情？”巫佳栩消化不了這個結果。
“準確來說，是他們公司的意思。”見巫佳栩還是不解，謝之安直接把話挑明，“這部劇的投資方有男主的公司，美術和後期是女主公司的團隊，兩家公司深度參與制作，這劇明擺著是為他倆組的局，當然要防著其他人出頭。我看過小說，男女主的戲份很多，虐戀狗血的劇情走向已經不是現在觀眾喜歡的口味。反而戲份少的男二女二有留白，觀眾的想象空間很大。從觀眾的角度來看，男二女二的CP更容易冒頭。那麽，自然是要打壓男二女二這條線的，哪有主角給配角讓戲的道理？”
“那讓編劇給他倆加戲啊。為什麽要改我們的？”
“聽說導演認為現在BE才吃香，和作者商量過後就找人改戲。其實作者本來也想安排BE，只不過這本書連載時就是因為粉絲強烈要求，結局才給改成HE。既然男女主最終要在一起，那就只能來改我們這條線了。”
巫佳栩無語了，這算是傳說中的防爆嗎？他們兩個第一次拍戲，就遇到這種離譜的事。
不行，她要去跟渺渺姐告狀。
“如果你是要打給渺渺姐，我勸你還是省省吧。”謝之安換了個坐姿，“以上這些就是渺渺姐告訴我的。”
“那她的意思是？”
“就按劇本寫的拍。所以你趕緊回去背臺詞吧，別在這裏浪費時間糾結原因了。”
巫佳栩不知道他為什麽能這麽冷靜，“自己的角色被改成這樣，你不生氣嗎？”
謝之安聽到這裏像是在聽一個大笑話：“這有什麽好氣的？不管是什麽結局，演員把戲演好就行了，這劇最後拍成什麽樣也不是我們能決定的事。你要是不服氣，自己掏錢拍一部，想怎麽拍就怎麽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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