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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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章
休息日的早上，巫佳栩聽到隔壁關門的聲音，估摸著謝之安應該出門了。
兩個人每天的路線都是從公寓到公司再到公寓，巫佳栩曾經提出晚上可以順路載他一程。不料謝之安拒絕了，理由是他晚上要做兼職賺錢，大概周末他也要去便利店打工吧。
她想著今天是和葉原約會的日子，趕緊去化妝打扮見男朋友。玩了一整天，回到公寓已經是晚上十點多。
電梯門打開，外面站著的是謝之安。
她下意識寒暄一句，“才回來？”
“衣服臟了，我回來換一件再出門。”
擦身而過時，巫佳栩聞到了謝之安身上的香水味。“去約會呀？”
“不，我去相見歡。”
相見歡是京城裏有名的會員制酒吧，沒有老客帶著，新面孔是進不去的。她也是因為巫佳松帶著才得以一見，去了幾次沒意思她也不去了。會用這麽嚴格的管理是因為裏面消費高，有些項目不能隨便讓人知道。
“哦~”巫佳栩拖長了尾音，“看來結識到人脈了。”
“我在做兼職服務生，要不要來幫我點瓶威士忌？”他的劉海長了，遮住了眼睛，整個人的輪廓都染上了一圈黑色，“哦，不知道你酒量怎麽樣。”
“做服務生還要賣酒？”
“賣酒錢多啊。怎麽樣，按巫大小姐的風格，點個香檳塔也可以吧？”
巫佳栩臉上的笑容被定住了，下一秒就變了臉，“你瘋了，要是被拍到怎麽辦？聞瀾藝人去酒吧打工，說出去誰會信？”
“可是我需要錢！”謝之安抓了抓頭發，看起來很急躁。
巫佳栩不解：“公司租了房子，也發了生活補貼，雖然錢不多，夠你溫飽應該沒問題。”
樓道裏的燈接觸不良，閃了兩下就熄滅了。一時間，巫佳栩的視野變得漆黑，突然的黑暗讓她的眼睛有些無所適從。
謝之安的劉海垂了下來，無力地搭在額頭上，“是啊，只夠溫飽，救不了命。我爺爺躺在醫院，肺癌晚期，沒錢就是等死。我知道公司有規定，但是現在顧不得那麽多。相見歡的服務生工資只比外面的高一點，想要來錢快就得靠賣酒拿提成。如果陪客人聊天，小費也能多一大截。”
巫佳栩猜到謝之安家境一般所以每天晚上去兼職，但沒想到原來是為了籌錢交醫藥費。
“你需要多少錢？”
“至少二十萬。醫生說他要用進口的靶向藥，等情況穩定了再考慮手術，全部加起來至少二十萬。”
巫佳栩不知道該說什麽。此刻語言的力量似乎很微弱，起不了安慰的作用。
“我給你二十萬。”
“不知道巫大小姐要喝什麽酒？還是約了人要談事？”謝之安以為巫佳栩要去相見歡捧場，還在想店裏有沒有這麽貴的酒，他換上酒吧裏的職業假笑，對著客人賣酒的工作已經駕輕就熟。
“我什麽都不喝。”巫佳栩不知道這樣算不算多管閑事，但話已經說出口，“我給你二十萬，條件就是你辭掉酒吧的兼職，明天帶我去醫院交錢吧。”
謝之安楞住了，他沒想到這位高高在上的大小姐竟然會主動開口幫他？
第二天一大早，巫佳栩開車載謝之安去了京城第二醫院。
謝之安的爺爺住在三人間病房靠門的那一張床，這已經是謝之安排隊很久的結果。醫院床位緊張，走廊上還有不少等著床位空出來的病人。
因為住院，老爺子的身體看起來很虛弱，不過精神尚在。聽說是謝之安的朋友來看他，謝爺爺強撐著坐起來和她打招呼。
“謝謝你來看我。我都一把年紀了，治了也是浪費錢。他白天要上課，晚上還要來陪床，我不想拖累他。”
“謝爺爺，您就安心養病吧。謝之安很厲害的，過不了幾年就能當大明星。公司也很看重他，主動提出墊付醫藥費，等他工作了再還。所以您什麽都別想，一定要讓身體好起來，等您身體好了，還要看他上電視呢。”
“好，好啊。”謝爺爺體力不支，跟她又說了兩句就漸漸睡著了。
看著謝之安給老人蓋被子，巫佳栩悄悄走出病房。
她在停車場等謝之安。
周圍的人行色匆匆，個個都是一臉凝重。偶爾有三五成群帶著笑容離開的，也只是因為新生兒的喜悅，幸福的輻射範圍有限。
等了半個小時，謝之安才來。
“欠的醫藥費我已經付了，還請了個護工照顧，你每天不用天天往醫院跑了。二院的腫瘤外科主任王教授是資深的專家，我問過你爺爺的情況，如果化療效果好的話，下個月他會安排手術。”
“王教授的號很難掛，我排了半個月都沒搶到。你從哪裏問的？”
“王伯伯和我們家是住了十幾年的鄰居，從小看著我長大的。”
謝之安自嘲：“原來普通人排隊半個月的事，你們有錢人只要打個招呼就行了。”
“你別這樣，我也是想幫忙。”
“不管怎麽說，謝謝你。錢我會盡快還給你的。”
“怎麽還？還去相見歡賣酒陪客嗎？”巫佳栩幹脆把話挑明，“實話說，我不缺錢，這二十萬塊你想什麽時候還都行。我只是希望，你能好好珍惜機會，別讓其他的事牽絆住。你是做演員的料，不要錯過了。”
回到聞瀾大樓，李敏之對這兩個人的遲到行為當沒看見，只說了一句今天推遲一小時結束。
巫佳栩自知不對，吐了吐舌頭。
聖誕節又是休息日，葉原來公寓找她。兩個人膩歪半天，躺在一起有一搭沒一搭閑聊。
話題是巫佳栩先提起的。
“還有一年半你就要畢業了，想去哪家公司？”
“我家裏想讓我有個穩定的工作，我還是喜歡學校的氛圍，爭取看能不能留校吧。”
巫佳栩知道，葉原真的很努力，他每天泡在實驗室就是想多發C刊走學術的路。學院每年都會有留校名額，先去學工辦做輔導員，再讀個非全日制博士，轉做講師也不難。巫家想讓葉原留校只不過是打聲招呼的事。當然，這事巫佳栩現在肯定不會說，萬一葉原知道自己是靠關系留校的就不好了。
“以你的實力留校一定沒問題。”巫佳栩拿頭發戳他的臉，“還記得你答應過我什麽嗎？”
“當然記得，等我畢業了就娶你。”
“那我要去巴厘島辦婚禮。”
“會不會太遠了？我的親戚朋友都在國內，讓他們全部出國一趟也挺麻煩的。”
“我不管。婚禮一輩子才一次，我就要去最好看的地方辦。”
“嗯……那我考慮考慮吧。”
“你竟然還要考慮？你不愛我了，好傷心。”
“怎麽會？我最愛的就是你。只不過等工作了忙起來，婚禮的事我可能就沒辦法花太多心思了。”
“沒關系沒關系，我來安排。你這個新郎只要出場就行啦。”
“對了，你不是進聞瀾娛樂了嗎？公司會讓你這麽早結婚？”
“那是爸爸看我在家無聊，給我找了個地方打發時間。等我結婚了，肯定解約退圈啊。到時候天天纏著你，看你煩不煩。”
“不煩，我巴不得每天醒來，身旁睡的就是你。”
兩個人在床上打打鬧鬧。
窗外已經飄雪，馬路上的樹纏上了彩燈燈帶，像是為了應景，閃爍著五顏六色的光芒。巫佳栩靠著葉原躺下，心想如果這樣的日子能一直延續下去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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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日的早上，巫佳栩聽到隔壁關門的聲音，估摸著謝之安應該出門了。
兩個人每天的路線都是從公寓到公司再到公寓，巫佳栩曾經提出晚上可以順路載他一程。不料謝之安拒絕了，理由是他晚上要做兼職賺錢，大概周末他也要去便利店打工吧。
她想著今天是和葉原約會的日子，趕緊去化妝打扮見男朋友。玩了一整天，回到公寓已經是晚上十點多。
電梯門打開，外面站著的是謝之安。
她下意識寒暄一句，“才回來？”
“衣服臟了，我回來換一件再出門。”
擦身而過時，巫佳栩聞到了謝之安身上的香水味。“去約會呀？”
“不，我去相見歡。”
相見歡是京城裏有名的會員制酒吧，沒有老客帶著，新面孔是進不去的。她也是因為巫佳松帶著才得以一見，去了幾次沒意思她也不去了。會用這麽嚴格的管理是因為裏面消費高，有些項目不能隨便讓人知道。
“哦~”巫佳栩拖長了尾音，“看來結識到人脈了。”
“我在做兼職服務生，要不要來幫我點瓶威士忌？”他的劉海長了，遮住了眼睛，整個人的輪廓都染上了一圈黑色，“哦，不知道你酒量怎麽樣。”
“做服務生還要賣酒？”
“賣酒錢多啊。怎麽樣，按巫大小姐的風格，點個香檳塔也可以吧？”
巫佳栩臉上的笑容被定住了，下一秒就變了臉，“你瘋了，要是被拍到怎麽辦？聞瀾藝人去酒吧打工，說出去誰會信？”
“可是我需要錢！”謝之安抓了抓頭發，看起來很急躁。
巫佳栩不解：“公司租了房子，也發了生活補貼，雖然錢不多，夠你溫飽應該沒問題。”
樓道裏的燈接觸不良，閃了兩下就熄滅了。一時間，巫佳栩的視野變得漆黑，突然的黑暗讓她的眼睛有些無所適從。
謝之安的劉海垂了下來，無力地搭在額頭上，“是啊，只夠溫飽，救不了命。我爺爺躺在醫院，肺癌晚期，沒錢就是等死。我知道公司有規定，但是現在顧不得那麽多。相見歡的服務生工資只比外面的高一點，想要來錢快就得靠賣酒拿提成。如果陪客人聊天，小費也能多一大截。”
巫佳栩猜到謝之安家境一般所以每天晚上去兼職，但沒想到原來是為了籌錢交醫藥費。
“你需要多少錢？”
“至少二十萬。醫生說他要用進口的靶向藥，等情況穩定了再考慮手術，全部加起來至少二十萬。”
巫佳栩不知道該說什麽。此刻語言的力量似乎很微弱，起不了安慰的作用。
“我給你二十萬。”
“不知道巫大小姐要喝什麽酒？還是約了人要談事？”謝之安以為巫佳栩要去相見歡捧場，還在想店裏有沒有這麽貴的酒，他換上酒吧裏的職業假笑，對著客人賣酒的工作已經駕輕就熟。
“我什麽都不喝。”巫佳栩不知道這樣算不算多管閑事，但話已經說出口，“我給你二十萬，條件就是你辭掉酒吧的兼職，明天帶我去醫院交錢吧。”
謝之安楞住了，他沒想到這位高高在上的大小姐竟然會主動開口幫他？
第二天一大早，巫佳栩開車載謝之安去了京城第二醫院。
謝之安的爺爺住在三人間病房靠門的那一張床，這已經是謝之安排隊很久的結果。醫院床位緊張，走廊上還有不少等著床位空出來的病人。
因為住院，老爺子的身體看起來很虛弱，不過精神尚在。聽說是謝之安的朋友來看他，謝爺爺強撐著坐起來和她打招呼。
“謝謝你來看我。我都一把年紀了，治了也是浪費錢。他白天要上課，晚上還要來陪床，我不想拖累他。”
“謝爺爺，您就安心養病吧。謝之安很厲害的，過不了幾年就能當大明星。公司也很看重他，主動提出墊付醫藥費，等他工作了再還。所以您什麽都別想，一定要讓身體好起來，等您身體好了，還要看他上電視呢。”
“好，好啊。”謝爺爺體力不支，跟她又說了兩句就漸漸睡著了。
看著謝之安給老人蓋被子，巫佳栩悄悄走出病房。
她在停車場等謝之安。
周圍的人行色匆匆，個個都是一臉凝重。偶爾有三五成群帶著笑容離開的，也只是因為新生兒的喜悅，幸福的輻射範圍有限。
等了半個小時，謝之安才來。
“欠的醫藥費我已經付了，還請了個護工照顧，你每天不用天天往醫院跑了。二院的腫瘤外科主任王教授是資深的專家，我問過你爺爺的情況，如果化療效果好的話，下個月他會安排手術。”
“王教授的號很難掛，我排了半個月都沒搶到。你從哪裏問的？”
“王伯伯和我們家是住了十幾年的鄰居，從小看著我長大的。”
謝之安自嘲：“原來普通人排隊半個月的事，你們有錢人只要打個招呼就行了。”
“你別這樣，我也是想幫忙。”
“不管怎麽說，謝謝你。錢我會盡快還給你的。”
“怎麽還？還去相見歡賣酒陪客嗎？”巫佳栩幹脆把話挑明，“實話說，我不缺錢，這二十萬塊你想什麽時候還都行。我只是希望，你能好好珍惜機會，別讓其他的事牽絆住。你是做演員的料，不要錯過了。”
回到聞瀾大樓，李敏之對這兩個人的遲到行為當沒看見，只說了一句今天推遲一小時結束。
巫佳栩自知不對，吐了吐舌頭。
聖誕節又是休息日，葉原來公寓找她。兩個人膩歪半天，躺在一起有一搭沒一搭閑聊。
話題是巫佳栩先提起的。
“還有一年半你就要畢業了，想去哪家公司？”
“我家裏想讓我有個穩定的工作，我還是喜歡學校的氛圍，爭取看能不能留校吧。”
巫佳栩知道，葉原真的很努力，他每天泡在實驗室就是想多發C刊走學術的路。學院每年都會有留校名額，先去學工辦做輔導員，再讀個非全日制博士，轉做講師也不難。巫家想讓葉原留校只不過是打聲招呼的事。當然，這事巫佳栩現在肯定不會說，萬一葉原知道自己是靠關系留校的就不好了。
“以你的實力留校一定沒問題。”巫佳栩拿頭發戳他的臉，“還記得你答應過我什麽嗎？”
“當然記得，等我畢業了就娶你。”
“那我要去巴厘島辦婚禮。”
“會不會太遠了？我的親戚朋友都在國內，讓他們全部出國一趟也挺麻煩的。”
“我不管。婚禮一輩子才一次，我就要去最好看的地方辦。”
“嗯……那我考慮考慮吧。”
“你竟然還要考慮？你不愛我了，好傷心。”
“怎麽會？我最愛的就是你。只不過等工作了忙起來，婚禮的事我可能就沒辦法花太多心思了。”
“沒關系沒關系，我來安排。你這個新郎只要出場就行啦。”
“對了，你不是進聞瀾娛樂了嗎？公司會讓你這麽早結婚？”
“那是爸爸看我在家無聊，給我找了個地方打發時間。等我結婚了，肯定解約退圈啊。到時候天天纏著你，看你煩不煩。”
“不煩，我巴不得每天醒來，身旁睡的就是你。”
兩個人在床上打打鬧鬧。
窗外已經飄雪，馬路上的樹纏上了彩燈燈帶，像是為了應景，閃爍著五顏六色的光芒。巫佳栩靠著葉原躺下，心想如果這樣的日子能一直延續下去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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