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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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1 章
就在白寶兒手足無措的時候，其他三個老人進來了，“哎，又來了一個小病人啊。”
“你欺負他了？”
白寶兒搖頭，將程天扶起來，發現他瘦的驚人，“不是我。”
“這麽小的孩子，就來住院了。”張桂花說著，卻忍不住笑了，“年輕又有什麽用，還不是馬上就要死了，連我這個年紀都活不過，你得了什麽病？”
程天不說話，她看向了白寶兒。
“抑郁癥。”
“什麽癥，這是什麽病？”
李曉嬌道：“抑郁癥啊，就是莫名其妙的不開心。”她其實也不是很懂。
一聽她這些說，張桂花臉上表情就有些不對了。“那也不是絕癥啊，好好的年輕人，能活五六十年，卻過來住院，是不是要氣死我這些老人？”
她自說自話，“算了算了，不能生氣，生氣對壽命不好。我還想活的久一點，早飯要吃好……”她絮絮叨叨一些養生的“訣竅”。
白寶兒也覺得可惜，十二三歲的小孩兒竟然來獨自看病。
“走吧，我帶你出來逛逛。”出去轉換一下心情，會不會好一點？
不，程天並不想動彈，他腦子裏混沌，好像一切都圍攏在灰色的霧氣中，全身好像都十分的疲倦。
他現在什麽都不想做，只想躺在床上。
白寶兒欠著他的手腕，“出去看看吧，門口有個花園，你還沒見過吧。”
程天沒有說話，像個傀儡一樣被白寶兒拉出醫院。
花園中又很多小孩子，也有不少小攤販，售賣糖葫蘆、棉花糖等小零食，不少小朋友都纏著奶奶們買東西。
程天站定，看著他們。白寶兒察覺到，“你想吃？”
程天說：“我沒錢。”他媽媽從來不給他零花錢，他就像一個提線木偶，要做一切他媽媽讓他做的事情，媽媽不讓他做的事情，他一個都不能做，否則就會被打罵。他的身體、心靈、乃至靈魂，都不是他自己的。
他無法掌握自己的人生，不管做什麽，都指向同一個結果，被媽媽打罵，他什麽都做不了。
白寶兒聽聞，從口袋裏掏出二十塊錢。這些小攤販用的大多數都是二維碼掃碼支付，但白寶兒用的是老年機，用不了，她身上常備一些零錢。
“給你，你去買吧，想買什麽就買什麽。”
程天接過去，但卻沒有動彈，因為他並不知道去買之後，這個姐姐會不會想媽媽一樣，忽然變得歇斯底裏，指責他亂花錢。
等了一會兒，始終不見他有什麽反應，白寶兒拉著他走到棉花糖的攤販前。
攤販老板熱情的招呼他們：“想吃些什麽？”
白寶兒轉頭問程天，“你想吃什麽？盡管買，這個二十元是給你的，你怎麽話都可以。”
程天眼珠轉動了一瞬，小聲問：“真的嗎？”
“是。”白寶兒轉頭從老板說了句，“給我來一個棉花糖。”
老板笑呵呵的應了聲，啟動棉花糖繼續，絲絲縷縷的糖從極其中心飄出來，在棍子上纏繞成柔軟蓬松的一團。白寶兒挑選的是粉色的，超大的一團。
老板講棉花糖遞給她，白寶兒張口咬了一嘴，糖接觸到口腔裏的溫度，立刻融化，吃起來甜絲絲的。
程天喉嚨動了動，緊捏著現金的手終於伸了出來，“我……我也想要一個。”
“你要什麽顏色的？”
程天楞了一會兒，能自己選擇東西，是他之前都沒有體會過的，“藍色的。”
“好嘞。”棉花糖做的很快，短短一分鐘，香甜的棉花糖就做好了，天氣有些炎熱，更是給棉花糖帶來了獨特的風味。
程天降棉花糖拿到手裏的時候，竟然還感覺有些不真實。他小心翼翼的嘗了一口，嘗到了甜味。
“好吃嗎？”
“好吃！”他聲音都帶了點雀躍，心中百感交集，吃到最後，鼻子就有些酸了。邊吃邊哭，“謝謝，謝謝你。”他其實，本來都打算晚上偷偷溜出去，到橋上去的。
但是今天這個好吃的棉花糖，讓他的情緒淡了一些，不過也只是一瞬間，一想到回到家裏，回到醫院之後，他沒辦法再遲到這麽好吃的東西，又沒辦法掌握自己的命運，那種情緒更是淹沒了他的內心。
“你怎麽了？”白寶兒吃完了棉花糖，還想拉著他去吃糖葫蘆，就見他哭的極其傷心。
程天搖頭，“好難，太難了，活著太難了。我什麽都做不了，無論我做什麽媽媽都不滿意，永遠都只會打罵我。”
白寶兒不太能感受到他的情感，因為從小時候開始，她父母對她非常非常好，但她設身處地想了想了，如果父母不在愛她，而是討厭她，她同樣也會非常的傷心，因為父母是世界上和她關系最近的人。
“那你有想過離開嗎？”白寶兒買了一個糖葫蘆，又想起來謝必安，謝必安很喜歡吃這種酸酸甜甜的糖葫蘆。
程天迷茫了，“離開？”他可以離開嗎？他現在才十四歲，脫離了媽媽，他甚至不能養活自己。但當離開這個詞語回蕩在他內心的時候，他瞬間角色整個人都輕松了起來。“我十四歲，會有人雇傭我工作嗎？”
白寶兒回過神來，“不會，你十四歲的時候，沒有工廠會要你，即使有工廠要，也不會給你應得的工資，而且和你一起工作的人，會欺負你，你可能會變壞，抽煙、打架、偷竊，然後最後被關起來關進鐵籠中。”
程天身體抖了抖，眼中希冀的光漸漸暗淡下來。
“這很正常啊。”白寶兒嘆息般說到，“十四歲的我們沒有任何賺錢能力，只能去依靠父母……”
“但是當你成年了之後，你就是一個獨立的人了。”白寶兒繼續說，“你可以去找工作，醫院門口的奶茶店在招工，一個月三千元，雖然不多，但是也足夠養活自己。”
程天默默計算著，“還是四年嗎，太長了。”他的心情極其的低落，他覺得自己撐不到那個時候，在四年的時光面前，還是立馬放棄生命更加的簡單。
曾經他看電視劇的時候，看到裏面的女主因為失戀要死要活，就覺得很可笑，他心想，死亡多可怕啊。但是現在他的想法卻反過來，死亡很容易，活著卻很艱難。
更何況，對他現在來說，根本就不算活著，他像是一個媽媽做出來的玩具，去實現媽媽曾經沒有實現的不切實際的夢想，但他並不是她媽媽投胎轉世的啊，他也有自己想要的東西。
在媽媽一步步的壓迫與控制之下，他早已經忘了自己想要什麽東西。
“四年啊，其實很簡單的。”白寶兒道，“你玩過游戲嗎？你就將這個當做一個游戲好了一個地球online的游戲，你媽媽是一個導演，你配合你媽媽演戲，當演了四年的超真實戲劇，當四年之後，你成年了，考上一個外地的大學，那你便自由了，可以自由支配自己的人生。”
程天還有些疑惑，“那我的媽媽呢？難道我不需要贍養她嗎？”孝順，要孝順，周圍所有人都這麽告訴他，只要他小小的反抗一次，周圍所有人的目光都變得尖銳，好像他是一個壞人，犯了什麽彌天大罪，他承受不了這樣的壓力。
白寶兒不由自主想起了自己的父母會怎麽做，“媽媽經常告訴我，讓我想做什麽就做什麽，不需要顧忌她的感受。她說只要我不去傷害別人，哪怕把天翻了她都不會怪我。她說她沒有經過我的同意就將我生下來，讓我被迫承擔家族的梓州，她希望我在有限的生命裏健康快樂的活著。”
程天抿唇，眼眶裏又盈滿了淚水，“你住院的時候，他們會來看你嗎？”
“不會啊。”因為他們已經死了，“但我可以照顧好自己。”
程天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掌，細皮嫩肉，手掌小小的，真的可以支撐這麽沈重的軀殼嗎？
“人要一日三餐，但其實，一天只吃一餐也餓不死。”白寶兒笑著說，“只要你在一場睡眠之後能夠醒過來，你就又活了一天，一個饅頭五角錢，一天吃兩個饅頭就可以，一天一塊錢，在找一個避風的地方睡一覺，就能活下來。”
“沒什麽可焦慮的，你想吃糖葫蘆嗎？”白寶兒看向他的左手，“不是還有零錢嗎？”
程天心中有些戰戰兢兢，一直以來，他生活在母親的羽翼之下，承受她的庇佑和她的怒火，他甚至不需要思考，只需要按照她的意思過活。他好像從來都沒有主動的去決定一件事情。
但現在他可以了，他好像可以重新掌握他的人生了。
他滿滿站起來，走到糖葫蘆的攤位前面，大聲自信的說，“你好，我想要一個糖葫蘆。”
“哎喲，真好啊，小孩子真是有活力。”賣糖葫蘆的大嬸笑呵呵的說，遞給他一根鮮艷閃亮、裹滿糖漿的糖葫蘆。
程天心情雀躍，接過了糖葫蘆。
白寶兒笑瞇瞇的看著他，“還想去做什麽嗎？”
程天吃起糖葫蘆，在心底翻翻找找，終於在一個角落裏，找到了他曾經埋葬的東西。
“想去游樂園。”
“看起來今天時間尚早，要今天去嗎？”
程天一天都等不了了，當即就站起來，“但是要怎麽去？”他甚至連手機都沒有。
白寶兒看著自己的老年機陷入了沈默，不過只是幾秒鐘，她便直接去問路了。
走個幾百米之後，會有一個公交車站，乘坐B68路公交車，在彩天游樂場站下車。
十三站的距離，花費了大概半個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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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白寶兒手足無措的時候，其他三個老人進來了，“哎，又來了一個小病人啊。”
“你欺負他了？”
白寶兒搖頭，將程天扶起來，發現他瘦的驚人，“不是我。”
“這麽小的孩子，就來住院了。”張桂花說著，卻忍不住笑了，“年輕又有什麽用，還不是馬上就要死了，連我這個年紀都活不過，你得了什麽病？”
程天不說話，她看向了白寶兒。
“抑郁癥。”
“什麽癥，這是什麽病？”
李曉嬌道：“抑郁癥啊，就是莫名其妙的不開心。”她其實也不是很懂。
一聽她這些說，張桂花臉上表情就有些不對了。“那也不是絕癥啊，好好的年輕人，能活五六十年，卻過來住院，是不是要氣死我這些老人？”
她自說自話，“算了算了，不能生氣，生氣對壽命不好。我還想活的久一點，早飯要吃好……”她絮絮叨叨一些養生的“訣竅”。
白寶兒也覺得可惜，十二三歲的小孩兒竟然來獨自看病。
“走吧，我帶你出來逛逛。”出去轉換一下心情，會不會好一點？
不，程天並不想動彈，他腦子裏混沌，好像一切都圍攏在灰色的霧氣中，全身好像都十分的疲倦。
他現在什麽都不想做，只想躺在床上。
白寶兒欠著他的手腕，“出去看看吧，門口有個花園，你還沒見過吧。”
程天沒有說話，像個傀儡一樣被白寶兒拉出醫院。
花園中又很多小孩子，也有不少小攤販，售賣糖葫蘆、棉花糖等小零食，不少小朋友都纏著奶奶們買東西。
程天站定，看著他們。白寶兒察覺到，“你想吃？”
程天說：“我沒錢。”他媽媽從來不給他零花錢，他就像一個提線木偶，要做一切他媽媽讓他做的事情，媽媽不讓他做的事情，他一個都不能做，否則就會被打罵。他的身體、心靈、乃至靈魂，都不是他自己的。
他無法掌握自己的人生，不管做什麽，都指向同一個結果，被媽媽打罵，他什麽都做不了。
白寶兒聽聞，從口袋裏掏出二十塊錢。這些小攤販用的大多數都是二維碼掃碼支付，但白寶兒用的是老年機，用不了，她身上常備一些零錢。
“給你，你去買吧，想買什麽就買什麽。”
程天接過去，但卻沒有動彈，因為他並不知道去買之後，這個姐姐會不會想媽媽一樣，忽然變得歇斯底裏，指責他亂花錢。
等了一會兒，始終不見他有什麽反應，白寶兒拉著他走到棉花糖的攤販前。
攤販老板熱情的招呼他們：“想吃些什麽？”
白寶兒轉頭問程天，“你想吃什麽？盡管買，這個二十元是給你的，你怎麽話都可以。”
程天眼珠轉動了一瞬，小聲問：“真的嗎？”
“是。”白寶兒轉頭從老板說了句，“給我來一個棉花糖。”
老板笑呵呵的應了聲，啟動棉花糖繼續，絲絲縷縷的糖從極其中心飄出來，在棍子上纏繞成柔軟蓬松的一團。白寶兒挑選的是粉色的，超大的一團。
老板講棉花糖遞給她，白寶兒張口咬了一嘴，糖接觸到口腔裏的溫度，立刻融化，吃起來甜絲絲的。
程天喉嚨動了動，緊捏著現金的手終於伸了出來，“我……我也想要一個。”
“你要什麽顏色的？”
程天楞了一會兒，能自己選擇東西，是他之前都沒有體會過的，“藍色的。”
“好嘞。”棉花糖做的很快，短短一分鐘，香甜的棉花糖就做好了，天氣有些炎熱，更是給棉花糖帶來了獨特的風味。
程天降棉花糖拿到手裏的時候，竟然還感覺有些不真實。他小心翼翼的嘗了一口，嘗到了甜味。
“好吃嗎？”
“好吃！”他聲音都帶了點雀躍，心中百感交集，吃到最後，鼻子就有些酸了。邊吃邊哭，“謝謝，謝謝你。”他其實，本來都打算晚上偷偷溜出去，到橋上去的。
但是今天這個好吃的棉花糖，讓他的情緒淡了一些，不過也只是一瞬間，一想到回到家裏，回到醫院之後，他沒辦法再遲到這麽好吃的東西，又沒辦法掌握自己的命運，那種情緒更是淹沒了他的內心。
“你怎麽了？”白寶兒吃完了棉花糖，還想拉著他去吃糖葫蘆，就見他哭的極其傷心。
程天搖頭，“好難，太難了，活著太難了。我什麽都做不了，無論我做什麽媽媽都不滿意，永遠都只會打罵我。”
白寶兒不太能感受到他的情感，因為從小時候開始，她父母對她非常非常好，但她設身處地想了想了，如果父母不在愛她，而是討厭她，她同樣也會非常的傷心，因為父母是世界上和她關系最近的人。
“那你有想過離開嗎？”白寶兒買了一個糖葫蘆，又想起來謝必安，謝必安很喜歡吃這種酸酸甜甜的糖葫蘆。
程天迷茫了，“離開？”他可以離開嗎？他現在才十四歲，脫離了媽媽，他甚至不能養活自己。但當離開這個詞語回蕩在他內心的時候，他瞬間角色整個人都輕松了起來。“我十四歲，會有人雇傭我工作嗎？”
白寶兒回過神來，“不會，你十四歲的時候，沒有工廠會要你，即使有工廠要，也不會給你應得的工資，而且和你一起工作的人，會欺負你，你可能會變壞，抽煙、打架、偷竊，然後最後被關起來關進鐵籠中。”
程天身體抖了抖，眼中希冀的光漸漸暗淡下來。
“這很正常啊。”白寶兒嘆息般說到，“十四歲的我們沒有任何賺錢能力，只能去依靠父母……”
“但是當你成年了之後，你就是一個獨立的人了。”白寶兒繼續說，“你可以去找工作，醫院門口的奶茶店在招工，一個月三千元，雖然不多，但是也足夠養活自己。”
程天默默計算著，“還是四年嗎，太長了。”他的心情極其的低落，他覺得自己撐不到那個時候，在四年的時光面前，還是立馬放棄生命更加的簡單。
曾經他看電視劇的時候，看到裏面的女主因為失戀要死要活，就覺得很可笑，他心想，死亡多可怕啊。但是現在他的想法卻反過來，死亡很容易，活著卻很艱難。
更何況，對他現在來說，根本就不算活著，他像是一個媽媽做出來的玩具，去實現媽媽曾經沒有實現的不切實際的夢想，但他並不是她媽媽投胎轉世的啊，他也有自己想要的東西。
在媽媽一步步的壓迫與控制之下，他早已經忘了自己想要什麽東西。
“四年啊，其實很簡單的。”白寶兒道，“你玩過游戲嗎？你就將這個當做一個游戲好了一個地球online的游戲，你媽媽是一個導演，你配合你媽媽演戲，當演了四年的超真實戲劇，當四年之後，你成年了，考上一個外地的大學，那你便自由了，可以自由支配自己的人生。”
程天還有些疑惑，“那我的媽媽呢？難道我不需要贍養她嗎？”孝順，要孝順，周圍所有人都這麽告訴他，只要他小小的反抗一次，周圍所有人的目光都變得尖銳，好像他是一個壞人，犯了什麽彌天大罪，他承受不了這樣的壓力。
白寶兒不由自主想起了自己的父母會怎麽做，“媽媽經常告訴我，讓我想做什麽就做什麽，不需要顧忌她的感受。她說只要我不去傷害別人，哪怕把天翻了她都不會怪我。她說她沒有經過我的同意就將我生下來，讓我被迫承擔家族的梓州，她希望我在有限的生命裏健康快樂的活著。”
程天抿唇，眼眶裏又盈滿了淚水，“你住院的時候，他們會來看你嗎？”
“不會啊。”因為他們已經死了，“但我可以照顧好自己。”
程天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掌，細皮嫩肉，手掌小小的，真的可以支撐這麽沈重的軀殼嗎？
“人要一日三餐，但其實，一天只吃一餐也餓不死。”白寶兒笑著說，“只要你在一場睡眠之後能夠醒過來，你就又活了一天，一個饅頭五角錢，一天吃兩個饅頭就可以，一天一塊錢，在找一個避風的地方睡一覺，就能活下來。”
“沒什麽可焦慮的，你想吃糖葫蘆嗎？”白寶兒看向他的左手，“不是還有零錢嗎？”
程天心中有些戰戰兢兢，一直以來，他生活在母親的羽翼之下，承受她的庇佑和她的怒火，他甚至不需要思考，只需要按照她的意思過活。他好像從來都沒有主動的去決定一件事情。
但現在他可以了，他好像可以重新掌握他的人生了。
他滿滿站起來，走到糖葫蘆的攤位前面，大聲自信的說，“你好，我想要一個糖葫蘆。”
“哎喲，真好啊，小孩子真是有活力。”賣糖葫蘆的大嬸笑呵呵的說，遞給他一根鮮艷閃亮、裹滿糖漿的糖葫蘆。
程天心情雀躍，接過了糖葫蘆。
白寶兒笑瞇瞇的看著他，“還想去做什麽嗎？”
程天吃起糖葫蘆，在心底翻翻找找，終於在一個角落裏，找到了他曾經埋葬的東西。
“想去游樂園。”
“看起來今天時間尚早，要今天去嗎？”
程天一天都等不了了，當即就站起來，“但是要怎麽去？”他甚至連手機都沒有。
白寶兒看著自己的老年機陷入了沈默，不過只是幾秒鐘，她便直接去問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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