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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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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2 章

32

白寶兒沒有手下留情。

男人徹底沒了聲息,她身上都是血,少部分是自己的,大部分是那個男人的,就連握著刀的手心,都沾滿滑膩的血,她其實不喜歡這樣,但有時候夢主的執念,總是簡單而野蠻。

四方的地下監牢入口,忽然出現一個身影,擋住了大部分的光線。白寶兒瞇眼看去,即使背光,也認出來是謝必安。

他顯然很吃驚,看著著滿地狼藉,那滿身傷痕的屍體,“怎麽回事兒?”

白寶兒嘴巴張張合合,“對不起……”話剛出口她便有些疑惑,為什麽說對不起,這又不是她的錯。想了半天沒相處所以然,大概只是因為她現在實在不成樣子,滿身臟汙。

謝必安走到她身邊,發現她左手拿刀,視線移到她右手上,胳膊有不正常的扭曲,裏面的骨頭已經斷了。

“手臂……還好嗎?”謝必安眼含擔憂,想幫她包一下,卻怕她疼。

白寶兒看向月姑,“沒關系,馬上就要結束了。沒出錯的話,她應該就是夢主。”

借著傾瀉而下的陽光,白寶兒看到,月姑一直保護的那個女孩兒,是昨天她救下的那個女孩兒。

而除了這些,在監牢的角落,還有數根灰白的骨頭,很短小,有些甚至是碎裂的。

“那些是小孩兒的骨頭嗎?”白寶兒問。

月姑滿眼是淚,點了點頭。

白寶兒找到鑰匙,將監牢的門打開,月姑攙扶著那個姑娘走了出來,她長得算是清秀,但臉上全是青紫的傷痕,額頭上是愈合的疤痕,腳有些跛,看著像是被折斷後骨頭沒有愈合好。她很瘦,皮膚透著股不正常的白,腰背躬著。

她一直護著的那個姑娘,也好不到哪裏去,眼睛無神呆滯。

“都是我的孩子,最後我千求萬求只活了這麽一個。兒子留下,女孩兒直接弄死。”

白寶兒忽然想到昨天那個黑影,“村東頭那個老光棍家的孩子是你的嗎?”

月姑緊緊抱著那個女孩兒,“是我女兒的。”

白寶兒不知道說什麽好。

月姑接著說:“你們兩個最好離開這裏。”

“你有什麽執念嗎?”

月姑警惕的看著兩人,“這是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會處理。”

謝必安忽然開口:“你想自己報覆他們?”

月姑咬牙:“你想阻攔我?”

“當然不是,既然你要自己報覆,那最好不過。”謝必安取下白寶兒手中的砍刀,遞給月姑。“我們不會幹涉。”

月姑接了過去。

“不幫忙嗎?”去幫忙顯然能夠更快結束。

謝必安握著她完好的手腕,語氣有些冷,“不必,她會處理好。”

白寶兒沒有反駁,因為她的手臂在持續的疼痛中,斷掉的骨頭在重力的拉扯中往下墜,而肌肉也在疼,不過這種疼還能夠忍耐,只要不去動它。

“你帶我去哪兒?”

謝必安一言不發,拽著她的手腕往家裏走,等到了家門口,“在這兒等著。”

白寶兒看著他的背影漸漸被門扉遮擋,她跨過門檻跟了上去,謝必安聽到腳步聲扭頭看他,臉上表情不算好看,“還嫌胳膊不夠疼嗎?”

白寶兒心道,我又沒喊疼,你怎麽知道我疼?

“臉上都是汗,不疼嗎?”

白寶兒抿緊唇。

謝必安拿了幾塊木板和幾條布條,給她做了一個簡易夾板。斷掉的小臂不在感受到拉扯,疼痛也終於停止,白寶兒松了一口氣。

張梅花在門縫中看到這一切,也沒敢出來找不自在。昨天晚上她聯系村長,偷偷將白寶兒帶出去,一大早就被弘文從床上拽起來。

她仗著是長輩,沒第一時間告訴他白寶兒去哪兒了。弘文那臉黑色哦,跟惡鬼似的。

白寶兒察覺到張梅花的視線,轉頭看了眼,張梅花立刻縮回頭,“是她幹的?”

若不是張梅花打開院門,也不會有人能夠神不知鬼不覺她帶走。

“是。”謝必安皺眉,眼裏有明顯的嫌惡。他現在覺得,有些人完全是死有餘辜。

白寶兒擦了擦臉上的汗,“我去看看月姑。”

謝必安似笑非笑,“你不怕死嗎?月姑現在恐怕正在村子裏大開殺戒。”

天空還透著股黑夜的深藍,村子養的大公雞也沒有鳴叫,大多數人都在睡夢中。

白寶兒還有些疑惑,“為什麽?”她剛才幫了月姑,謝必安為什麽會懷疑月姑會傷害她?

“因為……這個村子的人,恐怕都知道月姑的存在。”

明明是溫暖的春天,白寶兒卻感受到了刺骨的寒意。

白寶兒覺得,她在這個夢裏,收到的沖擊太多,一句為什麽已經不足以表達她的震驚。

“為什麽?那個死掉的男人,月姑叫他哥、爹,說她女兒是他女兒、妹妹。”

謝必安忽然楞住,原本空白的記憶慢慢被顏色填滿,他想起了一些事情,他似乎……出生於一個小山村中,“在我小時候,我的鄰居……有兩個兄弟,大哥娶親後外出做工,回來之後妻子生了兩個孩子,一個是公公的,一個是弟弟的……”

“什麽?”白寶兒睜大眼睛,她不理解,並且大受震撼。

謝必安沒吭聲,他腦子裏平白多了許多記憶,娘親帶著他話家常的時候,說的那些八卦她們並沒有避諱幾歲的他,他還聽了很多更炸裂的,給他幼小的心靈帶來了極大的震撼,並讓他為止厭惡、不解。

“就像動物一般,被欲望所主導,沒有禮義廉恥。沒有道德的約束,人類和野獸,相隔似乎只是一層薄薄的紙。”

無法戰勝欲望的人,與野獸無異。

“你的傷是怎麽回事兒?”謝必安冷不防問了句。

“哦,這個啊。”白寶兒將在監牢中發生的事兒簡單敘述了下。

聽到她自己挑釁激怒那個男人,謝必安有些不讚同,對他來說,月姑二人只是陌生人,白寶兒不必為了她們而犧牲自己,“下次先顧著自己。”

白寶兒搖頭:“她們太弱,沒辦法保護自己。”況且她還帶著砍刀。

“你自己很強嗎?”謝必安戳戳她手臂上的傷。

“嘶——”白寶兒往後退了一步。“是這個身體的原因。我……我不能在一個男人欺負兩個女人的時候袖手旁觀。”

“但也要考慮自己的實際情況。”

白寶兒低頭看自己斷掉的胳膊,“我還有還手之力,但她們連還手都不敢。”

被囚禁的久了,對自己產生懷疑,將男人當成不可戰勝的存在,只是習慣性的服從,失去本來的自己。當外部勢力介入,打破原有的秩序,月姑幡然醒悟,原來男人並不是不可戰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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