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 打工的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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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章打工的回來了
欲望在身體膨脹，自動替嚴周滿明確了答案。
什麽時候睡著的他已經不記得了，朦朧間醒來時天色已經漸漸清明，他翻了個身把自己擺成大字型攤在床上，難耐地呼出一口長長的氣，利落地起身下床，像往日一樣出門買菜、開店賣面。
暑期的生意可以說是一年裏生意最差的時候，天氣早早地升溫讓整個昌東陷入蒸籠般悶熱，街上的行人越發的少，半天的功夫也就早上賣出了二十幾碗面。
張嬸在門口擇菜準備午飯，一邊和嚴周滿閑聊，“這天兒越來越熱了，我看隔壁賣包子的老宋兩口子今年也關店回老家了，說是老家在河南，家裏的兒子今年剛上六年級，成績差得很，老宋媳婦說到這個就愁”。
“關店……”嚴周滿嘴裏嘟囔著，往年店裏暑期生意也不好，可嚴周滿總想著總歸能賺些房租水電錢所以再熱也只是最多休息兩三天，今年債還完了還摳摳搜搜攢下五萬塊錢，雖然錢不多，可好歹算是有了點能松口氣的底氣，最主要的原因是最近他被感情的事情煩得完全不在狀態，被張嬸這麽一說就想幹脆關了店歇歇神，順便琢磨琢磨和猴子創業的事兒。
開面館不是長久之計，本來他的夢想就是此生告別廚房，可創業艱難而且自己和猴子要學歷沒學歷，要創業經歷沒經歷，要是創業失敗豈不是又要回老行當。
面館老板和醫院醫生，怎麽想怎麽不搭，嚴周滿自嘲地笑了聲，搖搖頭把腦子裏雜亂的想法拋開。
“你笑什麽呢？”張嬸看著嚴周滿出神，他這幾天的不在狀態自然也落入張嬸眼裏。
“沒什麽張嬸，我就是打算關店休息幾天，反正也沒什麽生意賺不了幾個錢”。
張嬸有些不讚成，勸說道，“賺不了多少也是賺啊，是不是我剛才說隔壁老宋回家你也想休息了？你這孩子現在可不能有玩啊放松的想法啊，趁著年輕正是要賺錢的時候，每天開店至少能把店養起來”。
嚴周滿解釋道，“不是張嬸，我有點事要處理”。
“什麽事啊？嚴重嗎？”在張嬸的潛意識裏一直覺得嚴周滿還是個孩子，自己雖是夥計可也得自己經常幫襯才放心。
“就是私事，沒事的張嬸不是大事”，嚴周滿含糊了過去。
兩人商量著今天幹完明天就不過來了，嚴周滿去隔壁文具店打了一張休店的通知，被問到休店日期時他想了想昌東一中的開學日期，決定從7月10日休息到8月5日，正好趕上新一批高三考生提前入學的日子。
新打出的A4紙還有些輕微發燙，被嚴周滿捏在手裏輕飄飄地垂墜著，他拿著紙往回走時突然想起來店裏沒膠水，又折返回去買膠水。
“哥，你幹嘛呢？”熟悉的聲音在身後響起，他回身一看，林晉聲正仰頭看著他。
明明才十多天不見，印刻在嚴周滿眼睛裏的林晉聲卻仿佛變了些樣子，皮膚更白皙，劉海長了些已經遮住了眉毛，眼睛微微瞪大顯得有些圓潤得可愛，背著雙肩包的樣子學生氣特別重，沖淡了臉上那股子清淡勁。
可愛，他心裏閃過這個形容詞，到嘴裏的話卻是，“你怎麽瘦了些？廠裏夥食不好嗎？”
“沒有啊”，林晉聲搓了搓臉頰走到嚴周滿的身側，“不過夥食確實不好，葷菜全是肥肉”。
嚴周滿看著他的臉，突然發覺兩人隔得有些近，不自覺地往外側挪了挪。
店裏的張嬸見林晉聲回來倒是高興，知道林晉聲在廠裏吃得不好，準備把店裏存的食物都做了，給林晉聲好好補補，“你回來得也趕巧，要是明天回來可就吃不上我的手藝咯”。
“為什麽明天吃不上了？”林晉聲扭頭看嚴周滿。
嚴周滿只覺得他白得晃眼，不自然地把手裏的休店通告遞給林晉聲解釋道，“天氣太熱了準備明天開始休店一段時間”。
“哥那你明天就能休息一段時間了”，林晉聲有些高興地看著嚴周滿，眼睛裏全是替他開心的神采，“太好了，我一直擔心你每天早起又辛苦勞累肯定要把身體熬壞”。
心跳加速，和昨晚跳動的頻率一樣。
嚴周滿悄悄咽了下口水，強壯淡定地問，“怎麽突然回來了？”
林晉聲上下打量了一番嚴周滿，有些埋怨地說，“你前天打電話的時候就奇奇怪怪的，昨天也沒接我電話，我怕你出事回來看看”。
“哦，那什麽”，嚴周滿拇指和食指搓了搓，臉頰有些泛紅。
昨天林晉聲打電話過來時正是嚴周滿的賢者時間，看見林晉聲的來電名字嚇得一機靈，手足無措地不知是接還是掛，最終電話掛斷，自己也沒決定好接不接，昨晚的猶豫直接導致現在電話那頭的人出現在自己的眼前。
嚴周滿說不出來自己現在是什麽心情，好像有點開心，但更多的是緊張無措。
他隨便扯了一個謊，“這幾天太累了，昨晚上睡著了沒聽到你電話”。
眼前開心的眼睛變成擔心，他又湊近仔細看嚴周滿觀察他的精神狀態，嚴周滿此刻心跳得像是在打擂臺，他趕緊雙手錮住林晉聲的雙肩將他挪得遠一些。
林晉聲貼心地說，“哥你休店也好，天天四點起床多累啊，精神頭都耗沒了”。
嚴周滿胡亂地點點頭裝作很忙的樣子去後廚幫張嬸忙，後面卻緊緊跟著小尾巴，嚴周滿生怕自己泛紅的耳廓被瞅見，可後廚簡直避無可避，嚴周滿只好大力地抓了兩把耳朵裝作是抓紅的。
“你們倆被進來添亂啊，出去歇著吧”，他們倆一前一後的，前頭那個四處張望，後頭那個緊緊跟著前頭的不做聲，張嬸趕緊他們倆趕了出去，都是大小夥在後廚一杵著凈占地方。
嚴周滿被趕了出來，只好硬著頭皮和林晉聲大眼瞪小眼。
“哥你耳朵怎麽這麽紅？”林晉聲又湊近看嚴周滿。
在昨天之前，嚴周滿不會這麽抗拒林晉聲的近距離接觸，主要是昨天腦海裏的褻瀆，讓他暫時沒辦法正常地直面林晉聲，偏偏這小子今天就跑了回來。
說起來，林晉聲之前就特別粘人，平常的話無論是躺著還是站著，林晉聲只要是閑著就一定得挨著他，這樣想的話，他是不是也有些不正常？
嚴周滿猛地回過神來看著林晉聲。
“哥你咋了？”林晉聲覺得不對勁，特別不對勁，這種不在他掌控的感覺讓他的安全感逐漸降低。
“沒什麽，啊……剛才耳朵癢癢撓得”，嚴周滿又開始故作而言他。
林晉聲緊鎖的眉頭越來越深，“不是，我是說你這樣子不對勁，到底怎麽了？”
“你瞎操心什麽呢？什麽事都沒有！你請了幾天假啊？什麽時候回？”他胡亂往林晉聲腦袋摸了幾把，把他腦袋暗戳戳地又挪了回去。
林晉聲卻不是善茬，雷達天線高高豎起，勢必要找到真相的樣子把嚴周滿緊盯著，“明天回，哥你有事不許瞞著我啊！”
“嘿你小子還會管我了啊？”
“我不管你誰管你！”
嚴周滿剛開始還挺緊張的，和林晉聲拌嘴卻讓自己慢慢回歸到正常狀態，兩人又閑聊起在廠裏的情況。
八人間的宿舍一直走走進進流動性很大，大部分都是不愛幹凈的年輕人，抽煙的特別多，搞得宿舍總是烏煙瘴氣。和林晉聲一樣來打暑假工的有三個人，平時也是跟他們走得比較近。廠裏幹活不是特別累但是很枯燥而且幹久了身體總是維持一個姿勢總是特別酸……
林晉聲絮絮叨叨地說了好多廠裏的事情，其實之前他們倆打電話時嚴周滿就知道得差不多了，可現在等林晉聲在面前親口說給自己聽時他才發現透過電流的隔空之言怎麽也比不上當面訴說。
他看著林晉聲的側臉，突然又想抽煙了。
這次休店的時間不短，嚴周滿準備趁著下午沒客人大家一起給店裏來個大掃除，尤其是後廚，平時雖然也清掃著，可犄角旮旯難免有油汙滲進沒能清掃到位。
他把抹布扔給林晉聲，由林晉聲第一道清潔，他自己負責第二次收尾。
張嬸心疼林晉聲，出言勸道，“周滿，小晉打工都挺辛苦了好不容易休息一天你讓他休息休息，我來幹吧”。
“張嬸我不累”，林晉聲拒絕得很幹脆，拿著手裏的抹布有一種回歸的幸福感，擦桌臺擦得熱火朝天。
張嬸：這孩子果然還是喜歡做生意。
兩個大小夥力氣大幹活也幹脆，一下午不到的功夫就把後廚打掃得幹幹凈凈一絲油汙也沒有，張嬸切好了西瓜招呼兩人坐下歇會。
她把西瓜遞給林晉聲說道，“整條街就你哥這店最幹凈，就是不做餐飲的店也沒你哥店幹凈”。
林晉聲讚同地點點頭，“剛剛我明明擦得很幹凈了，哥還嫌我擦得地方又印子”。
“本來就是”，洗完手的嚴周滿曲起手肘輕輕打了一下林晉聲的肩膀，“這麽大個油印子你都看不見，你眼睛裏還看得見什麽啊？”
“我看得見的東西多了”，林晉聲繼續拌嘴，“就哥你才琢磨這些小了吧唧的細節”。
“嘖，出去一趟你嘴皮子越來越欠了啊”。
“嘿嘿嘿”。
傍晚，店裏忙過最後一波小高峰後算是徹底地進入歇業階段。
嚴周滿讓林晉聲一起把店裏的桌椅全部搬到外頭，給水龍頭插上軟管延伸出來對著這些消耗過度的桌椅板凳們來了一個全部的清潔。
嚴周滿拿著軟管沖水，林晉聲拿著刷子沾著洗潔精刷洗。
很多地方的死角都積攢了汙漬，林晉聲只能彎著腰大力刷，嚴周滿在後頭看他彎腰撅屁股（他腦補的並沒有撅屁股）露出的白皙皮膚，眼睛有些發直，水管沖歪了也沒察覺。
“哥，你對著這兒沖啊”，林晉聲回過頭指揮。
嚴周滿這才回過神來，繼續幹活，過不了兩秒眼神又開始不自覺地瞄過去。
真特麽白！白白白白白……
桌椅清潔完後，兩人把他們搬回店裏，張嬸已經把店裏的地板拖了三遍，現在光可鑒人，嚴周滿把店裏的存貨給張嬸分了分，就此開啟休假模式。
回去的路上嚴周滿問林晉聲，“明天幾點回去？”
“早上六點的那班大巴”，林晉聲又悄悄往嚴周滿身邊貼過去。
“這麽早？回去繼續上班？”嚴周滿覺得林晉聲真的很不可思議，在他身上一點也沒有好吃懶做的痕跡，就是有些不講衛生。
“嗯嗯，只請了今天一天的假”。
兩人又陷入了沈默，耳邊是呼呼略過的風聲，林晉聲微微瞇著眼睛放松著身體，那種心落歸處的幸福感讓他整個人都特別的滿足，身體跟著在風中飄的感覺。
“準備打工到什麽時候？”林晉聲聽見嚴周滿問他。
“八月幹完吧，幹兩個多月應該能賺一萬多點”。
嚴周滿心不在焉地點點頭，繼續說，“你回來後咱們再去商場給你買臺筆記本，我看網上說大學生都得有電腦才行，有些功課都是在網上做”。
林晉聲邊樂邊說，“別呀哥，你現在還是省點吧，等我發了工資比你還有錢呢，你錢留著創業去吧”。
“你小子！待會回去先抽你一頓治治你這臭嘴”，嚴周滿騰出手往他臉上狠狠捏了一把。
之前林建國來時留個林晉聲兩萬，高考後學校和政府的獎勵也有七萬，加上一直打工的錢，他平時又不花錢現在攢手裏的確實比嚴周滿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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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望在身體膨脹，自動替嚴周滿明確了答案。
什麽時候睡著的他已經不記得了，朦朧間醒來時天色已經漸漸清明，他翻了個身把自己擺成大字型攤在床上，難耐地呼出一口長長的氣，利落地起身下床，像往日一樣出門買菜、開店賣面。
暑期的生意可以說是一年裏生意最差的時候，天氣早早地升溫讓整個昌東陷入蒸籠般悶熱，街上的行人越發的少，半天的功夫也就早上賣出了二十幾碗面。
張嬸在門口擇菜準備午飯，一邊和嚴周滿閑聊，“這天兒越來越熱了，我看隔壁賣包子的老宋兩口子今年也關店回老家了，說是老家在河南，家裏的兒子今年剛上六年級，成績差得很，老宋媳婦說到這個就愁”。
“關店……”嚴周滿嘴裏嘟囔著，往年店裏暑期生意也不好，可嚴周滿總想著總歸能賺些房租水電錢所以再熱也只是最多休息兩三天，今年債還完了還摳摳搜搜攢下五萬塊錢，雖然錢不多，可好歹算是有了點能松口氣的底氣，最主要的原因是最近他被感情的事情煩得完全不在狀態，被張嬸這麽一說就想幹脆關了店歇歇神，順便琢磨琢磨和猴子創業的事兒。
開面館不是長久之計，本來他的夢想就是此生告別廚房，可創業艱難而且自己和猴子要學歷沒學歷，要創業經歷沒經歷，要是創業失敗豈不是又要回老行當。
面館老板和醫院醫生，怎麽想怎麽不搭，嚴周滿自嘲地笑了聲，搖搖頭把腦子裏雜亂的想法拋開。
“你笑什麽呢？”張嬸看著嚴周滿出神，他這幾天的不在狀態自然也落入張嬸眼裏。
“沒什麽張嬸，我就是打算關店休息幾天，反正也沒什麽生意賺不了幾個錢”。
張嬸有些不讚成，勸說道，“賺不了多少也是賺啊，是不是我剛才說隔壁老宋回家你也想休息了？你這孩子現在可不能有玩啊放松的想法啊，趁著年輕正是要賺錢的時候，每天開店至少能把店養起來”。
嚴周滿解釋道，“不是張嬸，我有點事要處理”。
“什麽事啊？嚴重嗎？”在張嬸的潛意識裏一直覺得嚴周滿還是個孩子，自己雖是夥計可也得自己經常幫襯才放心。
“就是私事，沒事的張嬸不是大事”，嚴周滿含糊了過去。
兩人商量著今天幹完明天就不過來了，嚴周滿去隔壁文具店打了一張休店的通知，被問到休店日期時他想了想昌東一中的開學日期，決定從7月10日休息到8月5日，正好趕上新一批高三考生提前入學的日子。
新打出的A4紙還有些輕微發燙，被嚴周滿捏在手裏輕飄飄地垂墜著，他拿著紙往回走時突然想起來店裏沒膠水，又折返回去買膠水。
“哥，你幹嘛呢？”熟悉的聲音在身後響起，他回身一看，林晉聲正仰頭看著他。
明明才十多天不見，印刻在嚴周滿眼睛裏的林晉聲卻仿佛變了些樣子，皮膚更白皙，劉海長了些已經遮住了眉毛，眼睛微微瞪大顯得有些圓潤得可愛，背著雙肩包的樣子學生氣特別重，沖淡了臉上那股子清淡勁。
可愛，他心裏閃過這個形容詞，到嘴裏的話卻是，“你怎麽瘦了些？廠裏夥食不好嗎？”
“沒有啊”，林晉聲搓了搓臉頰走到嚴周滿的身側，“不過夥食確實不好，葷菜全是肥肉”。
嚴周滿看著他的臉，突然發覺兩人隔得有些近，不自覺地往外側挪了挪。
店裏的張嬸見林晉聲回來倒是高興，知道林晉聲在廠裏吃得不好，準備把店裏存的食物都做了，給林晉聲好好補補，“你回來得也趕巧，要是明天回來可就吃不上我的手藝咯”。
“為什麽明天吃不上了？”林晉聲扭頭看嚴周滿。
嚴周滿只覺得他白得晃眼，不自然地把手裏的休店通告遞給林晉聲解釋道，“天氣太熱了準備明天開始休店一段時間”。
“哥那你明天就能休息一段時間了”，林晉聲有些高興地看著嚴周滿，眼睛裏全是替他開心的神采，“太好了，我一直擔心你每天早起又辛苦勞累肯定要把身體熬壞”。
心跳加速，和昨晚跳動的頻率一樣。
嚴周滿悄悄咽了下口水，強壯淡定地問，“怎麽突然回來了？”
林晉聲上下打量了一番嚴周滿，有些埋怨地說，“你前天打電話的時候就奇奇怪怪的，昨天也沒接我電話，我怕你出事回來看看”。
“哦，那什麽”，嚴周滿拇指和食指搓了搓，臉頰有些泛紅。
昨天林晉聲打電話過來時正是嚴周滿的賢者時間，看見林晉聲的來電名字嚇得一機靈，手足無措地不知是接還是掛，最終電話掛斷，自己也沒決定好接不接，昨晚的猶豫直接導致現在電話那頭的人出現在自己的眼前。
嚴周滿說不出來自己現在是什麽心情，好像有點開心，但更多的是緊張無措。
他隨便扯了一個謊，“這幾天太累了，昨晚上睡著了沒聽到你電話”。
眼前開心的眼睛變成擔心，他又湊近仔細看嚴周滿觀察他的精神狀態，嚴周滿此刻心跳得像是在打擂臺，他趕緊雙手錮住林晉聲的雙肩將他挪得遠一些。
林晉聲貼心地說，“哥你休店也好，天天四點起床多累啊，精神頭都耗沒了”。
嚴周滿胡亂地點點頭裝作很忙的樣子去後廚幫張嬸忙，後面卻緊緊跟著小尾巴，嚴周滿生怕自己泛紅的耳廓被瞅見，可後廚簡直避無可避，嚴周滿只好大力地抓了兩把耳朵裝作是抓紅的。
“你們倆被進來添亂啊，出去歇著吧”，他們倆一前一後的，前頭那個四處張望，後頭那個緊緊跟著前頭的不做聲，張嬸趕緊他們倆趕了出去，都是大小夥在後廚一杵著凈占地方。
嚴周滿被趕了出來，只好硬著頭皮和林晉聲大眼瞪小眼。
“哥你耳朵怎麽這麽紅？”林晉聲又湊近看嚴周滿。
在昨天之前，嚴周滿不會這麽抗拒林晉聲的近距離接觸，主要是昨天腦海裏的褻瀆，讓他暫時沒辦法正常地直面林晉聲，偏偏這小子今天就跑了回來。
說起來，林晉聲之前就特別粘人，平常的話無論是躺著還是站著，林晉聲只要是閑著就一定得挨著他，這樣想的話，他是不是也有些不正常？
嚴周滿猛地回過神來看著林晉聲。
“哥你咋了？”林晉聲覺得不對勁，特別不對勁，這種不在他掌控的感覺讓他的安全感逐漸降低。
“沒什麽，啊……剛才耳朵癢癢撓得”，嚴周滿又開始故作而言他。
林晉聲緊鎖的眉頭越來越深，“不是，我是說你這樣子不對勁，到底怎麽了？”
“你瞎操心什麽呢？什麽事都沒有！你請了幾天假啊？什麽時候回？”他胡亂往林晉聲腦袋摸了幾把，把他腦袋暗戳戳地又挪了回去。
林晉聲卻不是善茬，雷達天線高高豎起，勢必要找到真相的樣子把嚴周滿緊盯著，“明天回，哥你有事不許瞞著我啊！”
“嘿你小子還會管我了啊？”
“我不管你誰管你！”
嚴周滿剛開始還挺緊張的，和林晉聲拌嘴卻讓自己慢慢回歸到正常狀態，兩人又閑聊起在廠裏的情況。
八人間的宿舍一直走走進進流動性很大，大部分都是不愛幹凈的年輕人，抽煙的特別多，搞得宿舍總是烏煙瘴氣。和林晉聲一樣來打暑假工的有三個人，平時也是跟他們走得比較近。廠裏幹活不是特別累但是很枯燥而且幹久了身體總是維持一個姿勢總是特別酸……
林晉聲絮絮叨叨地說了好多廠裏的事情，其實之前他們倆打電話時嚴周滿就知道得差不多了，可現在等林晉聲在面前親口說給自己聽時他才發現透過電流的隔空之言怎麽也比不上當面訴說。
他看著林晉聲的側臉，突然又想抽煙了。
這次休店的時間不短，嚴周滿準備趁著下午沒客人大家一起給店裏來個大掃除，尤其是後廚，平時雖然也清掃著，可犄角旮旯難免有油汙滲進沒能清掃到位。
他把抹布扔給林晉聲，由林晉聲第一道清潔，他自己負責第二次收尾。
張嬸心疼林晉聲，出言勸道，“周滿，小晉打工都挺辛苦了好不容易休息一天你讓他休息休息，我來幹吧”。
“張嬸我不累”，林晉聲拒絕得很幹脆，拿著手裏的抹布有一種回歸的幸福感，擦桌臺擦得熱火朝天。
張嬸：這孩子果然還是喜歡做生意。
兩個大小夥力氣大幹活也幹脆，一下午不到的功夫就把後廚打掃得幹幹凈凈一絲油汙也沒有，張嬸切好了西瓜招呼兩人坐下歇會。
她把西瓜遞給林晉聲說道，“整條街就你哥這店最幹凈，就是不做餐飲的店也沒你哥店幹凈”。
林晉聲讚同地點點頭，“剛剛我明明擦得很幹凈了，哥還嫌我擦得地方又印子”。
“本來就是”，洗完手的嚴周滿曲起手肘輕輕打了一下林晉聲的肩膀，“這麽大個油印子你都看不見，你眼睛裏還看得見什麽啊？”
“我看得見的東西多了”，林晉聲繼續拌嘴，“就哥你才琢磨這些小了吧唧的細節”。
“嘖，出去一趟你嘴皮子越來越欠了啊”。
“嘿嘿嘿”。
傍晚，店裏忙過最後一波小高峰後算是徹底地進入歇業階段。
嚴周滿讓林晉聲一起把店裏的桌椅全部搬到外頭，給水龍頭插上軟管延伸出來對著這些消耗過度的桌椅板凳們來了一個全部的清潔。
嚴周滿拿著軟管沖水，林晉聲拿著刷子沾著洗潔精刷洗。
很多地方的死角都積攢了汙漬，林晉聲只能彎著腰大力刷，嚴周滿在後頭看他彎腰撅屁股（他腦補的並沒有撅屁股）露出的白皙皮膚，眼睛有些發直，水管沖歪了也沒察覺。
“哥，你對著這兒沖啊”，林晉聲回過頭指揮。
嚴周滿這才回過神來，繼續幹活，過不了兩秒眼神又開始不自覺地瞄過去。
真特麽白！白白白白白……
桌椅清潔完後，兩人把他們搬回店裏，張嬸已經把店裏的地板拖了三遍，現在光可鑒人，嚴周滿把店裏的存貨給張嬸分了分，就此開啟休假模式。
回去的路上嚴周滿問林晉聲，“明天幾點回去？”
“早上六點的那班大巴”，林晉聲又悄悄往嚴周滿身邊貼過去。
“這麽早？回去繼續上班？”嚴周滿覺得林晉聲真的很不可思議，在他身上一點也沒有好吃懶做的痕跡，就是有些不講衛生。
“嗯嗯，只請了今天一天的假”。
兩人又陷入了沈默，耳邊是呼呼略過的風聲，林晉聲微微瞇著眼睛放松著身體，那種心落歸處的幸福感讓他整個人都特別的滿足，身體跟著在風中飄的感覺。
“準備打工到什麽時候？”林晉聲聽見嚴周滿問他。
“八月幹完吧，幹兩個多月應該能賺一萬多點”。
嚴周滿心不在焉地點點頭，繼續說，“你回來後咱們再去商場給你買臺筆記本，我看網上說大學生都得有電腦才行，有些功課都是在網上做”。
林晉聲邊樂邊說，“別呀哥，你現在還是省點吧，等我發了工資比你還有錢呢，你錢留著創業去吧”。
“你小子！待會回去先抽你一頓治治你這臭嘴”，嚴周滿騰出手往他臉上狠狠捏了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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