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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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章
燥熱的周六下午，暖烘烘的微風在空氣中蒸騰。
兩個男生剛結束訓練，從嘉大球館出來，額頭上還掛著沒幹的汗珠。
“熱死了，趕緊回家。”施野拿出手機準備叫車。
那時他還是個高中二年級的學生，眼神中有幾分叛逆，卻掩不住明朗的青春氣質。
“急什麽，來都來了，轉轉唄。”段文彬按住他的手，“順便參觀一下著名的嘉大校園。”
施野扯著衣領扇風，不耐煩道：“有什麽好看的。”
段文彬說：“知道你申請了國外的學校，但是你難道一點也不好奇國內的大學長什麽模樣嗎？”
“不好奇。”施野不為所動，徑直朝學校大門方向走。
“可是我好奇。”段文彬死皮賴臉地拽著他不撒手，朝旁邊的一幢建築努了努嘴。
施野擡起眼皮，球館對面是嘉大的藝術排練廳。
排練廳門口立了塊牌子，上面標著一行大字——
【舞臺劇《時光之旅》排練中】
“你真的是對大學感興趣嗎？”施野毫不客氣地揭穿他。
“好吧，不裝了，我只是對學姐感興趣。”段文彬哀求道，“陪我進去看看吧，我一個人不好意思去。”
施野最後還是被拽著去了。
大概因為是排練，燈光沒有全開，廳內環境略顯暗淡。只有幾束微光從高處投射而下，斑駁地灑落在舞臺上。
臺上搭建了一棵逼真的古樹，雕花窗欞與廊柱相映成趣，營造出一個充滿故事感的場景。
演員們身著各式戲服，有的華麗繁覆，有的簡約素雅，與古風布景相得益彰。
“剛剛走位偏了，註意控制啊。”一個穿白色襯衫、黑色休閑褲的男生站在舞臺下方，拿著喇叭喊道。
“知道了，李大導演。”有同學笑著打趣。
被稱為“導演”的男生手裏捏著一沓劇本，來回穿梭於演員之間，不斷調整他們的表演節奏。
嘴上說著“一個人不好意思去”的段文彬，一進到大廳就撇下施野，興沖沖跑去看師姐了。
施野找了個空位，意興闌珊地靠在椅背上，拿出手機打算玩會兒游戲。
“啪！”舞臺中央的三排頂光燈和面光突然同時亮起，驅散了之前的昏暗與朦朧。
亮燈的瞬間，施野眼睛被光線晃了一下。
他下意識地偏頭，將視線移到舞臺側面。
隨著視線逐漸清晰，角落裏站著的一個身影，進入了施野的眼睛。
那人身姿挺拔，一件月白色長衫，罩著煙藍色外袍，獨自靠在廊柱上，仿佛與世隔絕、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
墨藍色印花暗紋的腰封，勾勒出柔韌纖細的腰線，看得施野心跳慢了一拍。
一種全新的、陌生的滋味，像有毒的藤蔓般，從心口處慢慢滋生，瘋狂攀爬。
心臟被細密的枝條攥緊，呼吸變得困難。
雙腿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牽引，施野不受控地一步步朝舞臺走近，迫不及待想要看清那人的面容。
“準備好了嗎？最後一幕再過一遍！”
舞臺下方，“導演”發出指令。
音樂聲響起，燈光流轉，演員們回到各自的位置。
那個神秘的身影也從角落緩緩走了出來，站在光裏。
明亮的燈光打在他身上時，施野意外地發現，那人戴上了面具。
鏤空金屬面具在燈光下閃爍著神秘的光芒，遮住了男生的大半張臉，讓人無法窺視他的真實面貌。
音樂繼續，舞臺上的節奏逐漸加快，演員們投入到演出中。
施野停下腳步，目光被牢牢鎖在舞臺中央，幾乎忘記了周圍所有一切。
直到音樂聲漸漸減弱，最後完全停止，演員們紛紛謝幕，隱入後臺，施野才恍如大夢初醒。
他急忙拔腿追向後臺。
然而，後臺的入口被兼職的同學攔住，詢問施野的身份。
畢竟，他身上穿著嘉市著名私立高中的訓練服。
施野支支吾吾，給不出合理的解釋，只能眼睜睜看著演員們越走越少。
那時他還是個青澀的毛頭小子，不懂得如何與人周旋，不懂得迂回地表達自己的意圖，甚至連自己為什麽要追上去都不清楚。
糾纏耽擱幾個來回，那人早沒了蹤影。
施野無限失落懊惱，怏怏地回到前廳。
前廳人也走的差不多了，段文彬站在門口，正跟一個卷發師姐聊得火熱。
年紀小，又會耍寶賣乖，逗得對方前仰後合。
施野忽然註意到，那個白衣黑褲的男生還在後排座位上整理劇本。
抱著最後一線希望，他走過去，禮貌地問道：“你好，麻煩問一下，剛剛臺上那個戴面具的演員叫什麽名字？”
男生擡起頭，看了他一眼，目光冷淡，“不認識。”
“你們不是在一起排練……”
話還沒說完，對方有些不耐煩地合上劇本，打斷了施野：“他不是我們學校的，臨時幫忙走個過場而已。”
短短幾分鐘，施野的心情如同過山車，從頂端跌至谷底。
但他並沒有放棄，撿起桌面上的一張標簽紙，飛快寫下一串號碼，誠懇地遞給對方：“麻煩你，如果再見到他，請幫我把這個聯系方式給他。”
男生接過紙條，看都沒看，隨手裝進褲子口袋，簡單回了一句：“好。”
那天之後，施野經歷了人生中最漫長的等待。
魂不守舍地過了一個多月，依然沒有任何消息。
就在他決定再次前往嘉大，碰碰運氣時，留學手續下來了。
當時施野迫切想要離開家，糾結掙紮許久，他放棄了尋找，帶著遺憾和不甘登上了前往Y國的飛機。
時隔多年，當初的畫面早已在記憶中泛黃褪色，只有那份深深的心動和無法言說的失落感，依然清晰如昨，刻在他的心中。
施野常常問自己，是否真的已經釋懷了那段遺憾。
答案並不明確。
他只好安慰自己，生活總是充滿了遺憾和錯過，這是青春的一部分。
……
“李哥，你真的沒有見過我嗎？”
施野死死盯著李豐羽，仿佛要在他身上鑿出個洞。
李豐羽轉了轉腕表，若笑非笑地說：“要不，小葉你提醒我一下，我們是在哪裏碰見的？當時都說了些什麽話？”
晏溪也好奇地看著施野。
施野感受到他的目光，呼吸突然一繃，如同正在高速沖刺的機車被迫強行剎車，在心口發出刺耳的爆鳴聲。
許久，他終於開口，下頜繃得異常僵硬，“可能是我記錯了。”
有施野在，李豐羽的晚飯邀約自然沒能實現。
坐在回去的地鐵上，晏溪低頭翻看著手裏的劇本，偶爾用筆在上面做些標註。
施野坐在他身旁，有一搭沒一搭地跟他聊天。
“晏哥，你跟李哥是大學同學？”
“嗯。”
“那你們兩個人為什麽在不同的行業？”
“我們專業不同，”晏溪翻過一頁，“巧合的是分到了一個宿舍，加上經常一起參加活動，所以比別人走得近些。”
“原來如此。”施野點點頭，“你們關系一直很好嗎？”
“在學校的時候確實很好，”晏溪圈出需要修改的部分，“後來他出國深造，我們之間就斷了聯系，畢竟大家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忙。”
“哦。”
晏溪發現，施野最近有些心事重重。
準確來說，從那天在咖啡廳見過李豐羽之後，他就開始不對勁了。
好幾次，他用那種欲言又止的眼神看著晏溪，對視幾秒鐘，又默默躲開。
晏溪猜測了各種可能，排除掉幾種離譜的，答案漸漸明晰。
年輕人還是臉皮薄，張不開嘴。
下班前，他主動找到施野，問道：“小葉，你是不是有話要問我？”
施野臉色微變，“晏哥，我……”
“沒關系，不用緊張，”晏溪拉了張椅子坐在對面，“我們隨便聊聊。”
他低下頭，在手機上戳戳點點片刻，遞給施野。
施野接過手機，看到屏幕上顯示的二維碼，茫然道：“這是什麽？”
晏溪：“李豐羽的聯系方式。”
施野差點把手機掉下去，“幹嘛給我這個？”
晏溪是個善解人意的前輩，“你最近一直跟我打聽李豐羽的事情，不是想認識他嗎？”
“我認識他做什麽？”施野簡直哭笑不得。
之前誤會他在追求文雅馨就算了，這次誤會他想認識李豐羽是什麽鬼！
晏溪這想象力未免過於豐富了，不如改行去做編劇吧。
“你快畢業了，遇到好的機會就要去爭取，不用非吊死在一棵樹上，”晏溪語重心長，“為自己拓展人脈是好事，別礙於面子不好意思開口。”
“我知道晏哥你是為我好，不過……”施野微微笑著，“要是老板知道你把實習生推給別的公司，會不會生氣啊？”
晏溪臉上閃過一秒的尷尬，無奈地說：“別人我自然不會管，但是你不一樣。”
施野傾身向前，手肘撐在膝蓋上，看著他：“為什麽我不一樣？”
晏溪：“你吃得太多，要是找不到一份穩妥的工作，以後吃飯都成問題。”
施野：“……”
我真的謝謝你了，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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燥熱的周六下午，暖烘烘的微風在空氣中蒸騰。
兩個男生剛結束訓練，從嘉大球館出來，額頭上還掛著沒幹的汗珠。
“熱死了，趕緊回家。”施野拿出手機準備叫車。
那時他還是個高中二年級的學生，眼神中有幾分叛逆，卻掩不住明朗的青春氣質。
“急什麽，來都來了，轉轉唄。”段文彬按住他的手，“順便參觀一下著名的嘉大校園。”
施野扯著衣領扇風，不耐煩道：“有什麽好看的。”
段文彬說：“知道你申請了國外的學校，但是你難道一點也不好奇國內的大學長什麽模樣嗎？”
“不好奇。”施野不為所動，徑直朝學校大門方向走。
“可是我好奇。”段文彬死皮賴臉地拽著他不撒手，朝旁邊的一幢建築努了努嘴。
施野擡起眼皮，球館對面是嘉大的藝術排練廳。
排練廳門口立了塊牌子，上面標著一行大字——
【舞臺劇《時光之旅》排練中】
“你真的是對大學感興趣嗎？”施野毫不客氣地揭穿他。
“好吧，不裝了，我只是對學姐感興趣。”段文彬哀求道，“陪我進去看看吧，我一個人不好意思去。”
施野最後還是被拽著去了。
大概因為是排練，燈光沒有全開，廳內環境略顯暗淡。只有幾束微光從高處投射而下，斑駁地灑落在舞臺上。
臺上搭建了一棵逼真的古樹，雕花窗欞與廊柱相映成趣，營造出一個充滿故事感的場景。
演員們身著各式戲服，有的華麗繁覆，有的簡約素雅，與古風布景相得益彰。
“剛剛走位偏了，註意控制啊。”一個穿白色襯衫、黑色休閑褲的男生站在舞臺下方，拿著喇叭喊道。
“知道了，李大導演。”有同學笑著打趣。
被稱為“導演”的男生手裏捏著一沓劇本，來回穿梭於演員之間，不斷調整他們的表演節奏。
嘴上說著“一個人不好意思去”的段文彬，一進到大廳就撇下施野，興沖沖跑去看師姐了。
施野找了個空位，意興闌珊地靠在椅背上，拿出手機打算玩會兒游戲。
“啪！”舞臺中央的三排頂光燈和面光突然同時亮起，驅散了之前的昏暗與朦朧。
亮燈的瞬間，施野眼睛被光線晃了一下。
他下意識地偏頭，將視線移到舞臺側面。
隨著視線逐漸清晰，角落裏站著的一個身影，進入了施野的眼睛。
那人身姿挺拔，一件月白色長衫，罩著煙藍色外袍，獨自靠在廊柱上，仿佛與世隔絕、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
墨藍色印花暗紋的腰封，勾勒出柔韌纖細的腰線，看得施野心跳慢了一拍。
一種全新的、陌生的滋味，像有毒的藤蔓般，從心口處慢慢滋生，瘋狂攀爬。
心臟被細密的枝條攥緊，呼吸變得困難。
雙腿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牽引，施野不受控地一步步朝舞臺走近，迫不及待想要看清那人的面容。
“準備好了嗎？最後一幕再過一遍！”
舞臺下方，“導演”發出指令。
音樂聲響起，燈光流轉，演員們回到各自的位置。
那個神秘的身影也從角落緩緩走了出來，站在光裏。
明亮的燈光打在他身上時，施野意外地發現，那人戴上了面具。
鏤空金屬面具在燈光下閃爍著神秘的光芒，遮住了男生的大半張臉，讓人無法窺視他的真實面貌。
音樂繼續，舞臺上的節奏逐漸加快，演員們投入到演出中。
施野停下腳步，目光被牢牢鎖在舞臺中央，幾乎忘記了周圍所有一切。
直到音樂聲漸漸減弱，最後完全停止，演員們紛紛謝幕，隱入後臺，施野才恍如大夢初醒。
他急忙拔腿追向後臺。
然而，後臺的入口被兼職的同學攔住，詢問施野的身份。
畢竟，他身上穿著嘉市著名私立高中的訓練服。
施野支支吾吾，給不出合理的解釋，只能眼睜睜看著演員們越走越少。
那時他還是個青澀的毛頭小子，不懂得如何與人周旋，不懂得迂回地表達自己的意圖，甚至連自己為什麽要追上去都不清楚。
糾纏耽擱幾個來回，那人早沒了蹤影。
施野無限失落懊惱，怏怏地回到前廳。
前廳人也走的差不多了，段文彬站在門口，正跟一個卷發師姐聊得火熱。
年紀小，又會耍寶賣乖，逗得對方前仰後合。
施野忽然註意到，那個白衣黑褲的男生還在後排座位上整理劇本。
抱著最後一線希望，他走過去，禮貌地問道：“你好，麻煩問一下，剛剛臺上那個戴面具的演員叫什麽名字？”
男生擡起頭，看了他一眼，目光冷淡，“不認識。”
“你們不是在一起排練……”
話還沒說完，對方有些不耐煩地合上劇本，打斷了施野：“他不是我們學校的，臨時幫忙走個過場而已。”
短短幾分鐘，施野的心情如同過山車，從頂端跌至谷底。
但他並沒有放棄，撿起桌面上的一張標簽紙，飛快寫下一串號碼，誠懇地遞給對方：“麻煩你，如果再見到他，請幫我把這個聯系方式給他。”
男生接過紙條，看都沒看，隨手裝進褲子口袋，簡單回了一句：“好。”
那天之後，施野經歷了人生中最漫長的等待。
魂不守舍地過了一個多月，依然沒有任何消息。
就在他決定再次前往嘉大，碰碰運氣時，留學手續下來了。
當時施野迫切想要離開家，糾結掙紮許久，他放棄了尋找，帶著遺憾和不甘登上了前往Y國的飛機。
時隔多年，當初的畫面早已在記憶中泛黃褪色，只有那份深深的心動和無法言說的失落感，依然清晰如昨，刻在他的心中。
施野常常問自己，是否真的已經釋懷了那段遺憾。
答案並不明確。
他只好安慰自己，生活總是充滿了遺憾和錯過，這是青春的一部分。
……
“李哥，你真的沒有見過我嗎？”
施野死死盯著李豐羽，仿佛要在他身上鑿出個洞。
李豐羽轉了轉腕表，若笑非笑地說：“要不，小葉你提醒我一下，我們是在哪裏碰見的？當時都說了些什麽話？”
晏溪也好奇地看著施野。
施野感受到他的目光，呼吸突然一繃，如同正在高速沖刺的機車被迫強行剎車，在心口發出刺耳的爆鳴聲。
許久，他終於開口，下頜繃得異常僵硬，“可能是我記錯了。”
有施野在，李豐羽的晚飯邀約自然沒能實現。
坐在回去的地鐵上，晏溪低頭翻看著手裏的劇本，偶爾用筆在上面做些標註。
施野坐在他身旁，有一搭沒一搭地跟他聊天。
“晏哥，你跟李哥是大學同學？”
“嗯。”
“那你們兩個人為什麽在不同的行業？”
“我們專業不同，”晏溪翻過一頁，“巧合的是分到了一個宿舍，加上經常一起參加活動，所以比別人走得近些。”
“原來如此。”施野點點頭，“你們關系一直很好嗎？”
“在學校的時候確實很好，”晏溪圈出需要修改的部分，“後來他出國深造，我們之間就斷了聯系，畢竟大家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忙。”
“哦。”
晏溪發現，施野最近有些心事重重。
準確來說，從那天在咖啡廳見過李豐羽之後，他就開始不對勁了。
好幾次，他用那種欲言又止的眼神看著晏溪，對視幾秒鐘，又默默躲開。
晏溪猜測了各種可能，排除掉幾種離譜的，答案漸漸明晰。
年輕人還是臉皮薄，張不開嘴。
下班前，他主動找到施野，問道：“小葉，你是不是有話要問我？”
施野臉色微變，“晏哥，我……”
“沒關系，不用緊張，”晏溪拉了張椅子坐在對面，“我們隨便聊聊。”
他低下頭，在手機上戳戳點點片刻，遞給施野。
施野接過手機，看到屏幕上顯示的二維碼，茫然道：“這是什麽？”
晏溪：“李豐羽的聯系方式。”
施野差點把手機掉下去，“幹嘛給我這個？”
晏溪是個善解人意的前輩，“你最近一直跟我打聽李豐羽的事情，不是想認識他嗎？”
“我認識他做什麽？”施野簡直哭笑不得。
之前誤會他在追求文雅馨就算了，這次誤會他想認識李豐羽是什麽鬼！
晏溪這想象力未免過於豐富了，不如改行去做編劇吧。
“你快畢業了，遇到好的機會就要去爭取，不用非吊死在一棵樹上，”晏溪語重心長，“為自己拓展人脈是好事，別礙於面子不好意思開口。”
“我知道晏哥你是為我好，不過……”施野微微笑著，“要是老板知道你把實習生推給別的公司，會不會生氣啊？”
晏溪臉上閃過一秒的尷尬，無奈地說：“別人我自然不會管，但是你不一樣。”
施野傾身向前，手肘撐在膝蓋上，看著他：“為什麽我不一樣？”
晏溪：“你吃得太多，要是找不到一份穩妥的工作，以後吃飯都成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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