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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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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2

自今年立夏開始,我的身體再也沒有像以前一樣虛弱無力,也沒有再像以前一樣,總是時不時犯困打哈欠。我的精神狀態慢慢穩定了下來。

今天下了雨,雨聲淅淅瀝瀝,地上出現了一個個小水坑,花草樹木在雨水的潤濕中,顯得更有精神,顏色也深了一層。空氣中混雜了泥土的清香,隨著早讀鈴聲響起,所有人都趕回了教室。

Ela的動態設置又切換了,從僅展示三天變成僅展示一個月。

4月17日的動態吸引了我的註意。

Ela說:“夢裏的地獄是一本雜志,上面有人的照片和故事解說(看著像黑歷史),黑歷史的人進入了這個故事,會通過被拍照或者在乘坐像地鐵一樣的交通工具進入這世界。這個世界只能進去不能出來,在裏面一遍遍循環扭曲的意志。除非有人願意帶你出去,自己意識到並出去非常難,且扭曲程度不同(守護苦難的生物不同,龍/蛇/各種奇奇怪怪的未知生物)。”

我坐在教室中,關上了手機,望向窗外的世界,世界與世界是相互關聯的,雖然我想回到自己的世界,但是當下還不能,不論是自殺還是他殺,都會永遠迷失在這個世界中。因為,這個世界的精神秩序是錯亂的,如果秩序一直是錯亂的,如果不去解決錯亂的秩序,就會陷入錯亂的秩序中永遠沒辦法出去。

就像Ela說的,一次又一次的被世界扭曲意識。

兒時,趴在床上睡覺。墻壁上貼著電飯煲的包裝紙殼,黑夜中,我靜靜註視著印刷在紙殼中的電飯煲,我把它想象成一只蜘蛛,越看越像一個蜘蛛,最後,它悄悄動了起來,八條腿不安分的動著。

它真的變成蜘蛛了,它居然會動,我揉了揉眼,它仍是一只蜘蛛,再次揉了揉眼睛,它還是一只蜘蛛。廣告紙中的電飯煲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只巨型的活蜘蛛。我搖頭認為不可能,嚇得爬下床,我的視線落在了四處,最後又轉移回墻壁上的廣告紙,我的眼睛沒有出問題,看其他事物都沒問題,可為什麽,不管怎麽看,它都是一只會動的蜘蛛。

爸爸媽媽聽見我的動靜,急忙打開了燈。

蜘蛛變回了電飯煲,一切宛如初舊。

他們問我怎麽了,我告訴他們我看到的蜘蛛。他們說我看花眼了,嘮叨了我幾句,就把我趕回床上睡覺。我後怕的縮進被窩裏,燈啪的一聲關掉了,我小心翼翼的探出頭,黑夜中,電飯煲的輪廓呈現在廣告紙上。

自那以後,我再也沒有看到那只巨型蜘蛛了,我不知道這到底是幻覺,還是我的顯化能力。

即便是我錯看了,它也不應該會動的。

這個世界會不會只是一場幻覺。

石榴樹的綠葉隨風搖動,天上的星星多的數不過來,星光忽明忽暗,一片雲飄過來,幾顆星星就不見了。星星總是在眨眼間就悄然無蹤,唯獨那月亮,永遠掛在黑夜中。

我有時會很懷念小時候,小時候和大姐姐一起搶遙控器,一起玩捉迷藏,一起玩跳房子。小時候,我最喜歡大姐姐了,她是我的榜樣,是我最羨慕最崇拜的人。我的口中總是時常提起姐姐,我總是和別人說起我姐姐,總是說起我姐姐對我說過的話。

可惜,時光荏苒,歲月一去不覆返。

也是在我很小的時候,也是在那一年夏季。

我的眼睛註視著吊燈。

我的眼睛看到許多紫色的羽毛,只有當我註視光很久很久,並且用我看到的能量團去強行結合,才能顯化出漫天的紫色羽毛。

這些紫色羽毛從空中飄落,即便是閉著眼睛,關上燈,它們仍然出現在我的視線中,我看它們飄落到我的被子上,到我的身上,到我的手上,真真實實的存在著,每根毛都清晰可見。

它們就像真實的羽毛一樣,落在被子上,會隨著我掀動被子而翻滾,這明明是假的,可是為什麽它們是那麽的真實。即便閉上了眼睛,關上了燈,躲進被窩裏,我也能看到紫色的羽毛。

我被嚇到了,它們像是在瓦解我的世界觀,這本不應該是真實的,這本不應該是這個世界存在的東西,我拒絕再去看我能看到的東西。我怕我出現幻覺了,於是,它們隨著我的不接受而消失了。

筆尖在紙上來來回回劃動,我的思緒總是陷入回憶中。早上四節課在無聊中打發了去,上數學課時,數學老師忽然告訴我們這個星期就要期末考試,班上炸開了鍋,這條消息如深水炸彈把我們炸的猝不及防。據說是學校領導的安排,我們根本沒有提前收到通知,都還沒覆習就要期末考試了。班主任都還沒告訴我們,數學老師說,學校通知最近兩天要考試,這是學校臨時安排的,他們這些科任老師也是臨時接到的通知。

都說新官上任三把火,這個新校長才來一個星期,就把學校制度改了,從早上7:50分集合改成了6:50分集合。都還沒睡醒就被學校的大喇叭吵醒了,從晚上8:20分集合改成了8:40分下晚自習。現在又臨時安排期末考試。

簡直,太拉學生仇恨了。

中午午休時,我做了一個夢,我夢到我一路在走。路邊總會出現一個攤位,攤位前的工作人員都是政府的人,基本上都是些上了年紀的阿姨。走進一看,攤子上放著許多供品,工作人員總是時不時吆喝著,問我要不要來嘗嘗。

每路過一個攤位,她們都會和我重覆一個話題,她們說五月五是國家法定的節日,總會招呼我過來嘗嘗供品的味道。

我連連擺手不要,每一次擺手不要,桌子上的供品都會被工作人員餵給桌子上的龍頭吃掉,龍頭金燦燦,雖然龍頭是金雕像,但是龍的舌頭是動的,一碟餵過去,大舌頭卷起來咀嚼。我一路上已經看見好幾個金燦燦的龍頭了。

最後要走出去的時候,來到了一個隧道,周圍都是黑的,一圈光打在隧道口,隧道的墻壁上滴滴答答滴著水,周圍陰暗潮濕,隧道的墻壁上都長著一些飄亮的花。

供桌前也有花,穿著志願者馬甲的大姐,像我一路走過來遇到的供桌前的大姐一樣,問我要不要吃供桌上的食物,她總和我強調著,這是國家法定的節日。就和前幾個大姐一樣,和我聲聲強調著5月5日的國家法定節日。

5月5日還在勞動節的範圍中,不應該是勞動節。

我搖頭,隨後大姐把一碟子餵給桌上的龍頭,龍的舌頭在翻滾攪動,供桌大姐說他很喜歡這些食物,愛吃這些。驀然一看,畫面一變,龍頭下是人的身體,看著就像一個人戴著龍頭套。

當我想要透過龍的眼睛去細看時,夢醒了。

每次做類似的夢,快要看到什麽的時候,夢就會突然醒,我永遠看不到臉。就算是以前夢魘的時候,我也看不到鬼長什麽樣子。我的眼睛被無形的力量死死捂著,就算最後強行睜開,也只會讓我的眼睛爆紅,我永遠看不到夢境中的關鍵人物到底是什麽樣子的,也永遠看不到讓我夢魘的鬼魂長什麽樣子的。

我記得當初,我在便利店打工,我住在老式居民樓的時候,經歷夢魘的時候,有一段記憶從靈魂深處傳來。我的腦中浮現一些與當下時空重疊的畫面。

我看到畫面中的我自己,窗外天空陰沈,我明白當下時空的我為什麽會經歷這些,不管靈魂離我多近我都看不見靈魂,我能聽見他貼在我耳邊的呼吸聲,也能感受到他的存在,但我就是看不見,不是看不見,是天道不讓我看。我的眼睛被無形的手捂著,強行睜開的代價只能換來滿眼爆紅。就算我能睜開眼睛了,我也看不到鬼魂。靈魂記憶給我的訊息是說,看不見是因為天道在保護著人,如果一旦看見了,麻煩接踵而至。

如果人能看到精神世界的生命,那麽物質世界的秩序將會崩塌,精神汙染將會傷害每個人的心靈,世界將會永遠陷入混亂與絕望之中。天道在保護每一個生命,也在保護每一個人類。天道,在保護物質世界的生命,也在保護精神世界的生命。在世界真相還沒公開之前,不能讓兩個世界的生命深度鏈接。目前兩個世界看似是隔開的,但其實不是隔開的,兩個世界在融入彼此。

相信科學可以保護人類,暫時性的保護人類。人類社會不太允許有悖科學的事物存在。世界上的思想是多樣化的,但是當前,只有相信科學,才可以保護人類純凈的思想不受到傷害。如果一旦思想受到了汙染,人對這個世界就會產生極大的恐慌和絕望。由思想引發的矛盾將會一觸即發,人類將會迷失在世界的bug中永遠沒辦法走出來。

真相,從不像眼前呈現的這麽簡單。

如果我能看見妖魔鬼怪,現實世界的人會認為我是精神病,在我看到鬼的那一刻,我就已經成為了精神病。不管是外界強加給我的稱號,還是我自己變成這樣,這都是對我不利的。而我也會因為看到靈異,而永遠受困於這個世界,永遠迷失在這個世界。

靈異不是這個世界的真相。

一旦所有人都能看見靈異了,人就會失去主見了,就會選擇去相信靈異了。如果人一旦看見了本不該出現在這個世界的精神生命,就會去相信這些精神生命。但是同時,這個世界的真相也就永遠背道而馳了。

靈異是存在的,但它不代表這就是世界的真相,如果所有人都能看到靈異,就會把靈異錯當成世界的真相。許多人就會永遠迷失在這個世界。

只有找到了世界的真相,天道才會開啟權限。

世界僅讓部分人能看見靈異,它還沒有給人類開啟全部權限。既沒有徹底封殺靈異,也沒有允許靈異擾亂世界秩序。

這日中午,我閉著眼睛淺淺睡去。

自從持咒修行後,最近兩年,我都很少夢魘,可是最近一個星期,我頻繁陷入夢魘中,光怪陸離的夢囚禁著我的靈魂,我掙紮到精神疲憊,這一次,我又夢到了他。夢中的他留下一張紙條放入抽屜中,紙條上寫著——“三年後,你一定要平平安安的回來。”

本該忘了的人又出現在夢境中,我已經對他沒有心動的感覺了,又夢到了他。他在我夢中出現的次數比我夢到我姐姐的次數還多,這兩年,前前後後都有二十次了。

“不是這個豪,雖非豪……”從剛開始,他告訴我這個字時,我就思考了很久,怎麽會有人取這個字。

看似是個關鍵人物,可我至今不清楚他的使命是什麽,在我找到他的時候,他也不知道自己的使命是什麽,估計他現在也不知道。沒有進入覺醒的人,很難知道自己的使命。

半夜再次夢醒,爬起來看推背圖,從四十三象往後推,我把過去的新聞和預言都瀏覽了一遍,第二天,在分析推理時,我的手機忽然黑屏,推理到一半,手機突然壞了。

下午放學後,我和老師請了個假,離開了學校,去校外修手機。

因為店內缺少部分零件,手機要修幾天,我只好暫時先用著舊手機。瀏覽舊手機的聊天記錄時,無意中,看到了一個熟悉的微信名片,那是他的微信名片——舊昵稱,舊簽名,一如初見時。

猶記那年,寒冬臘月,我跪坐在床前哭著求老天不要傷害他,過去的回憶歷歷在目。所有的感情都被撕扯著,他成了壓垮我最後一根稻草,所有的理智都在情感淪陷後徹底崩潰。滿腦子都在想著如何去護他周全,如何懇求上蒼原諒,願世界不要傷害他,我願背負責任,願意悔改,願意重新做人。

明明素不相識,卻愛到願意為他付出一切的地步,如今回想起來,連我自己都震驚。

那一日——

我哭紅了眼,孤身一人回到宿舍,我做了一個夢。

我夢到一個鬼出現在我的眼前,一雙眼睛死死地盯著我,白光發消息給我,他的急切感籠罩在我的心頭,我的手機鍵盤打不出字。我站在燒烤店前,頭上的樹葉輕輕搖動,我本來打算去買瓶水,可是我的手機在嗡嗡地振動著。

我與白光的聊天界面跳入我與鬼的聊天界面,我滑動屏幕,怎麽也退不出聊天界面。

鬼:“不要糾纏他。”

鬼:“不要發消息給他。”

鬼:“我警告你。”

鬼:“他不是你的緣分。”

鬼:“第一次警告。”

鬼:“第二次警告。”

鬼:“第三次警告。”

白光發送消息的速度越來越頻繁,聊天界面退出來,我點入白光的消息,他與我的聊天界面跳出來,我正打算回覆他,忽然,根根黑發從手機屏幕中滑下,它們占據了我的手機屏幕,密密麻麻如爬蟲。

鬼:“我警告你。”

鬼的頭像漸漸放大,他的怒氣越來越強烈,我被他的怒氣圍繞著,手機被嚇掉了,而我也被嚇出了夢境。

醒來時已是半夜,我的枕頭已經濕了大半,我把白光移除了黑名單中,我本以為他是我的緣分,在此之前,我一直想毀掉我的緣分。

可是當我突然得知他不是我的緣分,我的心又忽然絞痛了。我越來越討厭這矛盾的心理,我的腦中一團混亂,我看著我與他的聊天界面,千言萬語化作一句:“我可以最後問你一個問題麽?就是……你是誰?”

我的眼淚接連不斷的掉下來,我不知道怎麽了。這晚他沒回覆我,我想拉黑他已經想了十天半個月,可是當我真正拉黑他時,這場夢又讓我放不下,我不知道我到底是怎麽了,為什麽要來折騰我。

我點開他的朋友圈,一條個性簽名赫然出現在我眼前——不想理你。

一大早醒來,球球告訴我:“昨晚屏幕上的名字不是你的名字,讀音相同,但姓氏不一樣。”

我楞了一下,後來,她們都去上班了,寢室裏又剩我一人。我把情緒收了回去,我在朋友圈中發了條動態,希望精神狀態別再這麽糟糕。

隨後,迷迷糊糊中,困倦來臨,我陷入短暫的沈睡。再睜眼,耳邊再沒有心裏的聲音,眼前清明了不少,身體沒了一陣無力感,這一早上我的精神狀態再沒像之前那麽糟糕了,我的精神狀態從來沒有這麽好過,可是我的心中沒由來的襲來一陣恐慌感。

這一刻的我恍若一個普通人,感受著所有恐慌,感受著來自世界的壓力,感受著自己的渺小。我的頭腦從沒像此刻這麽清明,我感覺,好像失去了什麽重要的東西。

我的眼淚滴滴落下,我不知道我是怎麽了。我望著一片虛無中,腦中空空,我忍不住把事情聯想到他身上。

我突然害怕我的精神狀態會轉移到他身上,我的思緒一片混亂,只有擔憂和害怕包裹著我,我被所有情緒揪扯著,我再也理不清什麽是虛幻什麽是現實,我的眼中一片淚霧,混亂、混亂,只有無端的混亂……

不管會還是不會轉移到他身上,我都怕萬一。當我把白光加回來時,之後我所發的朋友圈會在現實中悄悄顯化。我忍不住去想,萬一我的精神狀態轉移到他的身上呢?我害怕,害怕萬一。

我到底怎麽了……我到底怎麽了……

我乞求著,捂著快要窒息的胸口,跪倒在床上已經崩潰,一邊哭著,一邊說道:“我會承擔所有錯誤,我願意受罰,我知道我做錯了……我知道我做錯了……我願意承受我的因果報應,我願意完成我的使命,你們要我做什麽都可以,把我的精神狀態還給我……這是我自己的報應,我自己承擔……”

我哭的抽抽搭搭,心甘情願的受罰,我口中止不住地說:“我心甘情願的走上命運為我安排的道路,心甘情願的去做我該做的事,心甘情願的承受因果報應,無怨無悔的,我不抱怨了,我再也不說什麽了,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我知道我做錯了,你們要怎麽罰我都可以……”

求求這個世界別傷害他……

淚水打濕了我的衣角,我癱坐在床上,如沒了生氣的娃娃,我沒有了力氣,骨子已經軟了,我已經不知道怎麽辦了……

求求你們別傷害他……

我的聲線不可抑制的發顫,一字一句的說著:“我真的願意悔改,我願意彌補我的過錯,都是我的錯,我願意完成我的使命,我願意去做我該做的事,你們怎麽罰我都可以,我以後再也不抱怨了,求求你們別傷害他……”

求求你們別傷害他……

我的哭聲寢室中回蕩著,這是我唯一一次為了一個人這麽哭著,這麽絕望的哭著,我無助地望著虛空之中,殘存的靈魂支撐著我的軀殼,所有的希望都變成了——別傷害他。

我真的在乎了,我在乎了,我求求老天不要傷害他,我認輸,我認輸了,我再也不會抗拒了,我再也不會抗拒這件事了,求求你們別傷害他……

我一抽一抽的哭著,正當我沮喪垂頭時,我的腦中悄悄湧來一段來自兒時的記憶——

我做了個夢,夢中的場景與我昨日夢中的場景有幾分相似,四個和尚站在林間亂竄,他們紛紛搖頭摸著腦袋說著:“不知道怎麽辦啊,不知道怎麽辦。”

我在旁邊看著他們。

忽然有個和尚和我說:“有件事需要你幫忙。”

我:“發生什麽事了?”

和尚:“有個姑娘要和一個緣分斷絕關系。”

我:“啊?”

和尚:“快來快來,晚了就來不及了。”

我緊跟著他們的腳步,他們笑呵呵的讓我來做這件事,我只看見前方有個女子的背影,再忽然的,畫面跳轉到手機屏幕上。

不知怎的,我看到一只鬼出現在手機屏幕中,逼得女孩離開她的緣分,逼得她去在乎她的心上人。我都不知道我什麽時候學會法術了。

所有和尚哈哈笑著,說:“還是你有辦法。”

我正打算去瞅瞅那女孩長得是個什麽樣子,突然地,夢中的色彩揉成一團模糊,再睜眼時,夢醒了。

……

我不知道我怎麽會有這記憶,我的腦子已經亂了,我不知道我怎麽會說出這些話,更不知道為什麽會有這些記憶,好奇怪……好奇怪……可是我,根本來不及去想這些,我精疲力盡的拿起手機,告訴他昨晚我發這條消息的原因,我告訴他我昨晚拉黑了他,後來我做了個夢,夢裏的鬼說我不是他的緣分。我哭訴著為什麽一旦不找他聊天我就會異常倒黴,為什麽不找他聊天身邊的人對我的態度就會兇巴巴,為什麽不找他聊天就總會有莫名其妙的巧合提醒著他的存在……

他懵了會兒,告訴我:“我還要考試。”

他說:“你為什麽總要把這些毫無關聯的事關聯在一起呢?”

確實,我有點懵逼,我哭著說這是段孽緣。

我不知道我為什麽要這麽做,我已經沒有精力再多說什麽,躺在床上感受著自己的呼吸,被氣哭了,真的被氣哭了,感覺好像被耍了,但是,這是我自己答應的,我答應我再也不抱怨什麽了。我的眼淚忍不住掉下,我不知道到底是誰在玩我,我真的好想找一個人算賬,但是我不知道該找誰算賬。

傍晚時,球球怒氣沖沖走回來,對著電話咆哮道:“都說她憨的很,該講的不該講的亂講!”

電話另一端傳來熟悉的聲音:“我都不知道她該怎麽講了!站在那裏跟憨了一樣!她時不時就會走神!好多人都在背後說她!”

我一楞,這聲音好像繁星的聲音,可是我知道不是繁星,但是對方的語氣和說話時用到的詞匯和繁星真的一模一樣。

球球:“跟傻了一樣!什麽話該講什麽話不該講什麽都不知道!”

電話另一端:“我也是服了!我也是無語了!天!都不知道該怎麽說她了,都不知道該怎麽形容她了!”

她們的聲音傳進我的耳中,我的心慌跳,我感覺講的就好像是我,因為我在廠中就是那樣的人,我總是時不時發呆,時不時走神,我總會說錯話,我什麽也做不好,我就像傻了一樣。總有人會認識我,而我卻不知道他們是誰。這是來自老天的懲罰,這是來自老天的報應。

我認罰,我甘願認罪,怎麽罵我都可以,怎麽罵我都無所謂,沒關系,沒關系,這是我應該挨的罵,這是我應該挨的罰。

我認真懺悔了,等球球離開後,二人的聲音消失在走廊上,我發消息和木老師談起了我在古瑞瓦特悔悟到的東西——

“我也知道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我發現人如果不把過往的事情處理幹凈,以後,這些事情就會翻來覆去的折磨自己,即便是一件很小很小的事情,那也會像種子一樣生根發芽,有一種連帶關系這個,好像也叫作因果關系。”

“然後現在這個時間段,我一直在想我以前做錯了什麽,我不知道未來會不會有許多孩子也會變成這個樣子。一旦,人生開始走下坡路,以前所有沒處理幹凈的事情,全都變成果,變成黴運一樣纏繞著自己。

“人也不知道自己做錯什麽,但就好像腦子裏面有霧一樣,什麽也看不清,什麽也聽不見,腦子裏面就是亂的,我覺得我現在還好一點,因為我來到了學校,如果,等大了去社會,個人問題沒處理幹凈,到老了就翻來覆去的折磨自己。人也不知道根源在哪裏,問題出現在哪裏,如果不去找根源,那以後就會越來越痛苦。

“我現在經歷的事情比較多,不知道是福是禍,整個人的狀態就跟老年癡呆差不多,但起碼,我還有時間去解決根本,如果運氣真的走到頭了,那就死了,來不及去改了。天吶,這種事情就是很長,很亂。只能說,挨報應了,盡管我沒有幹過罪大惡極的事情,但就是……,這種東西,人看不見。只能說,這種東西叫作‘缺點’吧,心性端正才不會受報應,這就是我這段期間所悔悟的東西。”

人這一生,該經歷的都會經歷的,反正都是必須要經歷的,就像……就算不是你的錯,你也會經歷,經歷到變成是你的錯,不管是被迫的成為錯,還是自願的成為錯,但實際本質都不是你的錯,而是運氣作祟。

任何事都在變化之中,沒有人是不會一輩子不犯錯的。每個人都要在經歷中成長,每個人都要學會感悟。

老師倒也沒回我,我自顧自的說著,說完後,我又睡了過去。我做了個夢,這個夢有些似曾相識,來自靈魂深處的記憶讓我想起了我有一段關於這個夢的記憶。

這場夢突然降臨——

夢裏充滿了詭異的哥特風格,一段視頻在我的眼前重覆播放……一個抱著洋娃娃的女孩躲在床底下,有個醉了的男人提著斧頭破門而入,他想要傷害她,拿著把斧頭想要砍了她,一個身穿警服的女孩站在女孩的面前,掏出了腰帶上的槍,男人想靠近這個抱著洋娃娃的女孩,女警一槍擊穿了他的頭。

可是這個男人沒有死,一刀砍掉了女警的頭,女警沒有了頭仍然在死守著,她舉槍的姿勢不變,並沒有倒下。她的身體由她的意志而動,她拿起了桌上的刀四處揮舞,她想砍掉男人,她想阻擋男人的進攻。

頭顱中彈的男人繼續揮舞著斧頭,他把女警的身體劈開,走到床邊把抱著洋娃娃的女孩砍了,女孩的身體碎成兩半,她仍然在動,她懼怕,她被劈碎了仍然躲在床底下不願出來,她不逃跑,不敢出來,床被斧頭劈碎,她也被斧頭劈碎。

女警的身體也在動,男人被女警劈成兩半也在動,他們的身體並沒有在得到致命一擊之後死亡,仍像個大活人一樣在揮動四肢,去做他們想做的一切。

夢中的激烈穿透了我的靈魂,他們並沒有得到真正意義上的死亡。從現實層面來看,大家都死了,可是,他們的身體仍然在動。我想退出,我迫切地想退出這條視頻,夢裏一段文字強行出現在我的眼前——“最後動物把碎掉的屍體全吃了,兩個彼此真誠的靈魂擁抱在了一起。”

夢醒了,夢中的激烈和迫切感讓我的心臟還在砰砰狂跳,我拿出手機,在朋友圈中記下這一切,開始覆盤——

夢中的視頻和《殘花淚》的結局有些像,當初在看這部電影時,就有一絲似曾相識的感覺籠罩著我,本以為這種熟悉感是來自《妹妹背著洋娃娃》,但其實不是,這種熟悉感是來自於靈魂深處的記憶。

從現實層面來說,大家應該在得到致命一擊之後死了,可是他們還沒有死。男人的身體在動,女警的身體在動,女孩的身體也在動,這種事情放在現實來說的話大家早就死了,但是夢裏這些人都沒有死。把這種假設放在現實世界來說的話,如果現實世界中沒有“死亡”這項規則存在。那麽這個世界就會出現無緒的鬥爭,惡不能得到制衡,這個世界就不會再有“善良”與“和平”的存在。

千年以來,人們的思想一直都是錯的,世人總以為只有戰爭才能帶來和平,所有人都認為“和平”需要許多生命換來,其實不是,戰爭只是戰爭,與和平沒有任何關系。只要有一方想發動戰爭,那麽戰爭就無法避免,現實意義上的和平只能靠著另一方強行壓制下去。

如果思想一直這麽錯誤下去,永遠都會有“戰爭”的存在。戰爭並不能捍衛長久意義上的和平,只會帶來更多的犧牲。許多人總是會問為什麽會死,為什麽生來就會面對死亡,這是因為死亡這項規則在約束惡,如果沒有死亡,如果只有永生,那麽正義就沒辦法消滅惡,那麽這個世界將會是一場腥風血雨,一片狼藉。

所以“死亡”這項規則是在保護任何一條生命,死亡是為了保護每一個活著的生命。如果沒有死亡,弱肉強食的規則將會真正爆發,這個世界上再也不會有生命的存在。

死亡的規則是在捍衛和平,並不是只有死亡才能帶來和平,千年以來的思想全都大錯特錯,沒有任何人是純善和純惡的,所以樹立“死亡”這項規則是對大家的公平。

男人代表的是暴力和戰爭,女警代表的是和平和正義,女孩代表的善良。男人揮舞著斧頭,可以代表著這世上一切的惡,惡是會爆發,會無目的隨機出現。女警舉槍,保護的是弱小,代表的是一切的正義。女孩至死都不願去攻擊男人,那這個女孩代表的就是善良與和平。

如果現實中的人也如夢中一樣不會死亡,如果沒有死亡,這個世界就會像夢境中一樣,只會出現無緒的鬥爭,正義沒有辦法得到伸張。男人會不斷的殺戮,最後和大家夥兒落得個同歸於盡的下場。

這不是一個弱肉強食的世界,這本身就不是一個弱肉強食的世界,如果這是一個弱肉強食的世界,夢裏就不會有女警的存在,如果這是一個弱肉強食的世界,就不會有“死亡”的存在,更不會有“輕傷”和“致命傷”的存在。

“死亡”是為了捍衛和平,為了保護“善良”而存在,世界需要善良,需要大愛,這樣就不會有太多因果債孽,這是世界上的規則,是世界約束生命的規則。這是每個生命來到這個世界上必須遵守的規則,不要為死亡感到悲傷和難過,因為這項規則是在保護每一份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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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後的世界:“當大限到來之際,我們的生命不是根據賺了多少錢或社會地位、聲望去評斷和詮釋的,而是根據我們一生中和其他人分享了多少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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