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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7章 銀杏樹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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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7章 銀杏樹17

幾千年的老妖怪,不容易被人糊弄。

從艾草的小院出來,楊萱臉上的表情就不太好。

莫重九也是眉頭緊皺,他安撫地拍了拍小徒弟單薄的肩膀,“沒想到會在這兒遇到妖族大長老,萱兒,此事我們只能從長計議。”

楊萱點點頭,情況超出預計,謹慎一些當然更好。

她二叔被判入獄不過一個星期就進了重癥監護室,楊家動用手裏一切人脈關系最後總算保住了他一條命,但十五年的服刑生活,對已經殘了一只手的二叔來說,不亞於是被判了死刑。

家裏發生這麽大的事,她卻是最後一個知道得!

那天如果不是晏夫多說了一句話,她回家逼問爸爸,說不定直到現在她還被蒙在鼓裏。

走出禁制以後,楊萱就乖巧得讓莫重九走在前面。雖然當日拜這個師傅實屬她謀劃而來,但最起碼的尊師重道她還是要做到。

二叔說得對,她身體孱弱,只有搭上莫家這種擁有超凡能力的家族,或許才能改變命運活下去!

師徒二人來常山,確是為了楊萱的先天體弱。但若說只是因為那只艾草妖的醫術好到能讓他們避開族裏的醫學聖手,反而來這荒山野嶺求醫那就是假話了,他們最終的目的不難猜,為得就是傳說中艾草手裏那味神藥。

莫重九對這個小徒弟算得上盡心盡力,如果不是他師弟診治過後說無藥可治,他也不會把主意打到妖族這邊來。

洗筋伐髓,說的倒是很容易,但縱觀千年,有這樣功效的丹藥他就根本沒聽說過!他們莫家傳承了幾千年,傳說倒是有兩位丹方大師曾經煉制出有此種功效的丹藥,但他翻遍藏經閣所有藏書,至今都還沒有找到。

也是這個小徒弟資質太逆天了,簡直和他小師弟莫清雲有的一比,要不然他也不至於如此強求!

莫重九心裏十分感嘆,卻不敢在常山多做停留,以免打草驚蛇。

妖族大長老槐天霸絕不是一個簡單的妖,說不得現在就在哪個角落盯著他們師徒倆,還是避一避再圖以後吧!所幸小徒弟資質好,族裏願意花大力氣找天材地寶幫她調養身體,堅持到成年應該不難。

打定了主意,師徒倆再沒停留,很快就離開了常山。

槐天霸站在院子中央,確定莫家那兩個人離開了常山範圍後才收回了樹藤。艾草心裏極度不安,見他撤回左手,連忙上前問他:“他們走了嗎?”

“走了。”槐天霸頷首,若有所思。

艾草心裏那口氣終於落了下來,他低調了這麽多年,真不願意被莫家這種龐然大物盯上。

可惜他放松得太早了,槐天霸提醒他:“莫家莫清風是名滿整個修真界的醫學聖手,這莫家師徒怎麽會舍近求遠,求到你這兒來?”

“那,長老的意思是?”

“怕求醫是假,這師徒倆肯定另有所求!”

艾草心驚肉跳,惶惑地看著他:“他們想要我手裏的‘藥’?”

槐天霸點點頭,他倒是不害怕莫家來明搶,就怕他們憑借那個小姑娘能看穿靈力的慧眼悄悄來偷。

都說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他倒要看看誰敢在常山這地界撒野,真當他這個妖族大長老是擺設嗎?

但下一秒,整個常山突然開始地動山搖,濃郁的靈氣在整個山腰處聚集,最後盤旋消散在半空中。

前後不過十幾秒,院子外面的禁制就被破壞了大半,嚇得艾草直接躲在了槐天霸身後。

“長,長老,莫家人真打過來啦?”

槐天霸穩住身形,突然轉身往後山別院的方向望去:“你那院子下邊有靈脈?”

艾草還有點兒懵,回神了好一會兒,才明白他說得院子是別院。

“沒,沒有啊!”

誰會像覺民寺那麽傻缺啊,把巢穴建在靈脈之上,萬一要是塌陷了,那損失就大了!他可不是那麽富裕地妖怪。

槐天霸不相信,大手一揮就失去了蹤影,遠遠傳來一句:“去柏家找柏明借暗影一用!”

“暗影?”

“為什麽啊?”

艾草徒勞地沖著他消失的方向嚎了兩聲,但空中除了先前靈氣暴動留下的餘韻,什麽都沒留下。

槐天霸趕到別院的時候,一切都消弭於無形了。

沒有看見宿堯和晏夫,只有桂花酒跌坐在院子裏,滿臉的不可置信。

”怎麽回事?”這情況一看就讓人誤會,由不得他擔心。

桂花酒這才像是回過神來,大張的嘴巴終於合攏了。他游魂似的從地上爬起來,語氣飄忽道:“妖族可以和人族結成道侶嗎?”

槐天霸粗黑的眉毛高高的挑起,不懂他為什麽在這個時候問這個問題。

桂花酒看向東邊緊閉地廂房門,心裏的疑惑和擔憂溢於言表。

“我從沒見過這樣的靈氣波動,但剛剛那情形,倒是和傳說中的道侶雙修引動天地靈氣十分相像!”

他言之鑿鑿,說得像真的似的,聽得槐天霸額頭的青筋直跳。

“行啦!你先告訴我,他們倆去哪兒了?”

因為沒有感受到那一人一妖的氣息,槐天霸心裏不踏實。

“沒去哪兒啊,不一直在裏面嗎?”

艾草這別院不大,就是個一進的小院子,和北方原來那種四合院很像,北面是個待客的堂屋,東西各有兩間待客的廂房,晏夫和宿堯自從進了東邊的廂房後,就再沒出來過。

靈氣波動已經徹底平覆,但裏面依然毫不動靜。

槐天霸又等了一會兒,心裏實在擔心,最終還是上前敲了門。

“妖崽子,你還好吧?”

等了好一會兒,裏面悄無聲息,他幹脆伸手推門,只是沒等他用力,緊閉的房門突然就打開了!

“勞煩,讓一讓。”

晏夫黑青著一張臉,站在門後,語氣裏似乎帶著怒氣。

這個人類在對著他生氣,這事兒倒是稀奇,但槐天霸並沒有計較他暴躁地語氣,沒有看見宿堯,他心裏的焦灼感一直不減,“他怎麽樣了?”

並不想回答他的問題,晏夫雙拳緊握,感受著體內充盈的靈力,先前被那只樹妖惹出來的悶氣終於消散了一些。

聽到槐天霸的聲音,房間裏面的宿堯終於有了動靜兒。

他甚至已經把沾滿了血汙的衣服換掉了,穿了一套青灰色的長袍,就這麽松松垮垮的掛在他肩頭,並且頭發還散亂著,搖搖擺擺往門框上一靠,端是一副弱不禁風的嬌弱模樣,與他平時揮鞭子打架時的模樣大相徑庭。

槐天霸驚疑不定地看著他這慵懶的樣子,又轉頭往晏夫的方向看,突而又看向桂花酒,嘴唇一陣顫動,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麽。

倒是宿堯先開了口,只是他喉嚨刺疼,聲音難免帶著沙啞。

“放心,死不了!”

說完他就扔下還處於震驚腦補中的槐天霸,縱身投向了晏夫的懷抱。

直到男人劍眉微隆,最終還是無可奈何地伸手接住了他,宿堯臉上才一下子笑開了花。

“跑什麽,我們正大光明療傷,你不好意思個什麽勁兒?”

晏夫低頭看他,臉上木無表情。這樹妖有兩樣東西無敵,一是臉皮厚,二就是那張嘴,他算是見識過了。

槐天霸心裏憋著氣,你說他著急忙慌跑過來,就是為了看這一人一妖抱在一起訴衷腸地嗎?

“妖崽子,你給我從人懷裏下來!眾目睽睽之下,能不能註意一下言行舉止?培訓班白上了?”

宿堯聞言撇了撇嘴,某些妖怪都能曬著月光躺野地裏茍合了,他不過是體力不支,讓晏夫抱一抱而已,能有多大個幹系?長老就是年紀太大了,愛嘮叨又管得多!

雖然心裏不以為然,但他還是聽話得從晏夫懷裏滑了下來。直到看他清清爽爽一只妖站著,再沒有和那個人類搭一個衣角,槐天霸心裏那口氣才是終於順了。

“說吧,你們到底怎麽回事兒?”

“先前的靈氣暴動是你們引起的嗎?”

連續兩個問題讓宿堯不知道該先回答哪一個。

其實當時他也很迷糊,就感覺晏夫往他嘴裏餵了一顆什麽東西,然後就感覺渾身的經脈和神府都在發熱,白光一閃,他就徹底暈過去了。具體晏夫是怎麽給他梳理靈力,他確實是沒什麽印象。

等到他再恢覆意識的時候,晏夫居然在親吻他!

當時他就毛了,不僅給了他一巴掌,還撐著酸軟無力地身體起身把人往外推,然後,他就知道他誤會了。

因為他體內原本已經平順下來的靈力瞬間又歸於暴動,雖然比剛開始已經好了很多,但確實是功虧一簣沒有好全,到這個時候,他才明白晏夫親吻他或許是在為他療傷。

但來不及了,剛好長老來敲門,惱羞成怒的男人也奪門而出,他不得不胡亂收拾了一下出來善後,你說當一只潔身自好的妖怎麽就這麽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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