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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藏書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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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藏書閣

燕若回之以淡淡一笑:“為保穩妥,聖上命令在下也邀請陸公子一同前來。”

紀預不想過多糾結,說不定這個姓陸的關鍵時刻還能排得上用場。

紀預想著,卻被身後的陸熙搖了兩下,而後越過他身側走到了他的前頭:“別楞著了小公子,走吧。”

紀預被慣性往前帶了一下,越發覺得這個陸熙不順眼了 。

他依舊站在原地不動:“去……去哪?”

走在前面的陸熙回頭,沖紀預勾了勾唇:“當然是宮宴了。”

紀預盯著他的臉估摸著這人下一秒就要來陰陽他一句“貴人多忘事”,於是連忙開口:

“什麽宮宴?”

燕若在一旁小聲提醒:“皇上為迎接我二位特備宮宴,公子快些入席吧。”

紀預“啊”了一聲,便被燕若一下子推進了眼前的殿門。

熱鬧,好生熱鬧。

原來這就是皇宮啊。

紀預穿梭在酒宴之中,四周仿佛升溫了十幾度,整個人都被拉入另一個空間。

與方才剛進來時的莊嚴肅穆感截人不同 。

紀預隨手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環顧四周,怎麽沒有許安的身影?

整個大殿,除了歌舞升平之外,最值得紀預留神的應該就是陸熙那個怎麽看都不順眼的家夥了。

陸熙註意到了紀預的目光,沖他挑了挑眉,眼中皆是桀驁不馴。

紀預一看到這張臉就難受,反正現在找不到許安,陸熙這人到底是誰,怎麽也有進宮的資格,他必須調查清楚,決不能妨礙他接下來在宮裏要幹的事。

想到這裏,紀預又不由自主得擡頭向陸熙那裏看了過去。

可好巧不巧,當他擡起頭時,紀預卻發現對方也在看他。

他手中的酒杯抖了抖掉到了地上,連忙躲開陸熙的目光低頭去撿酒杯。

很快一個小宮女忙不疊得跑了過來,替紀預收拾好撒了一地的酒。

紀預神色略顯尷尬:“多……多謝。”

宮女擡頭笑了笑,輕聲道:“小公子,那邊的陸公子請您過去呢。”

紀預“啊?”了一聲,連忙又將目光投向陸熙。

陸熙右手將一塊雪花銀高高拋起,而後又穩穩當當抓住,接著隨手將那塊雪花銀塞進了身邊不是哪個小廝的手中。

他註意到紀預的目光,也沒有躲開,而是付之一笑,舉起手中的酒杯,沖紀預歪了歪頭示意他過去。

紀預盯著陸熙深不可測的眼睛,不由自主咽了口口水,而後心一橫:“本少爺倒要看看這個陸熙打著什麽鬼主意。”

說著,便一把抓去方才宮女剛收拾好的酒杯大步流星得走了上去。

紀預盯著手中逐漸被加滿的酒杯,這才擡頭看向一邊的陸熙:

“敢問陸公子師出何門?”

真是個令人尷尬的開場白呢,不過除了這句話,紀預也確實不知道該和眼前這個捉摸不透的人說些什麽了。

誰知紀預剛問一句,對方便有了紀預想要的答案:“在下修習家訓,是陸家祖上傳下來的功夫。”

紀預低頭抿了口酒,繼續咄咄逼人:“可是術士?”

“公子擡舉在下了,與紀公子可比不了,只是習得了保命的手段罷了。”

保命的手段?

紀預的右手扣著酒杯浮雕上的凹槽,若只是區區手段,他怎麽會被邀進宮裏和他一起處理此時。

紀預當然是不相信的:“那……”

“那手段究竟是什麽?”紀預還沒說完陸熙便學會搶答了。

紀預不說話了,又低頭喝了一口酒。

陸熙揚起眉毛爽郎一笑,輕松道:“紀公子就這麽著急打聽我的底細?放心,在下對你沒有任何威脅。”

話音剛落,紀預便擡頭深深看了陸熙一眼。

陸熙眼中盡是桀驁不馴,反正紀預是一點也看不出他是一個息事寧人與世無爭的人。

紀預擡手敬了陸熙一杯,端出一副高門少爺的氣派來:“陸公子說笑了,在下只是有些好奇罷了。”

陸熙看了眼紀預,眼底閃過一絲笑意,他站起身伸了個懶腰,笑道:“我修習家中八卦之術,擅辨陣法生門,此次前開也是家父聽聞紀公子大名,命在下來見見世面罷了。”

紀預半信半疑得看了他一眼,他萬萬沒想到打直球的效果竟然這麽好。

不過細細品來,陸熙的言行舉止前前後後又有許多矛盾可疑之處,紀預深深看著陸熙的臉,心中的疑慮不少反多了。

突然,紀預耳邊傳來一聲男聲,著實把他嚇了一跳。

他抖了一下身子,慌忙看向來人。

燕若眉眼含笑,畢恭畢敬站在紀預身邊,看樣子是有事找他。

“紀公子,皇子有請。”

皇子?哪個皇子!

紀預註意到了一旁陸熙投來的眼神,他打了個寒顫,連忙點頭逃離了此處。

跟著燕若走了許久,直到步入另一處大殿之中。

燕若行禮:“公子進去便是了。”

紀預飛快打量著這個大殿,而後匆匆點頭大步邁了進去。

“小師弟!”

紀預剛邁出去的右腳還沒有踩牢實,就被許安破天響的一聲嚇了個踉蹌。

許安!

是了!放眼宮中也只有許安紀預相熟了!

紀預見許安還安安穩穩得在眼前大吵大嚷,一下子打消了進宮一直以來的所有陰雲。

他眉頭舒展,飛快沖許安跑去一把勾上了他的肩。

紀預笑道:“師兄消息果真靈通,我剛一進來你就知道了。”

許安帶著紀預在大殿中轉悠了幾圈,兩人相互交換最近得到的消息情報什麽的。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兩人才略感疲倦,雙雙坐回了大殿之中。

紀預伸了個懶腰,隨手抓起一旁的點心大口吃了起來 。

許安不知何時屏退左右,殿門被輕輕關上。

紀預微微擡眼,神秘兮兮得又看向一旁的許安。

許安鄭重其事得點了點頭,而後兩人十分默契得坐近了一些。

“今日我在宮中已經打聽到那支筆的下落了,我們今晚就行動!”

行動!

紀預差點沒被許安的嚇噎死。

他連忙咳嗽了幾下,瞪大眼睛:“師兄,我在宮裏屁股還沒有暖熱呢,今晚就去偷!何況我還不知道那筆到底……”

見紀預面露難色,許安連忙打斷施法:“鎮龍筆!”

“什麽?”

紀預歪了歪頭,許安突然一句著實有些摸不著頭腦。

許安咽了口口水,緩緩開口:“那支筆叫做鎮龍筆,就放在藏書閣內!”

紀預又捏了一塊點心,垂眸思索片刻:“師兄這麽清楚,自己去藏書閣看一眼過了癮不就成了。”

許安故作高深得搖了搖頭:“不,我們這次計劃有變。”

“怎麽說。”

許安站起身,在紀預面前緩緩踱步:“這次我們就是偷,也不打算還回去了。”

話音剛落,紀預又差點被他嚇了個半死,許安一臉無語得看著紀預的死表情,補充到:

“因為我發現,這支筆與師尊有關。”

紀預捏著點心的手猛地用了下力,脆弱的點心立即被別了個粉碎。

這只筆與師尊有關!這麽說拿到這支筆,興許就可以知道師尊的秘密了。

一想到這裏,他不知為何有點心寒,梁策究竟是誰?是野渡坊的舟自橫,還是權傾朝野的老樓主,亦或是平平無奇的書店老板,又或是受人尊敬的師尊?

無數個身份疊加在一個人身上,紀預猛然覺得有些看不清自己的師尊了,他渴望伸出手,一片片揭露這些虛假的身份,去看清楚真正的師尊到底是誰!他要得到這支筆,他要探求師尊的秘密!

“據我所知,這支筆的功效根本不是寫字,而是治病,興許這是師尊研制出來的,被朝廷橫刀奪愛占為己有也未可知,反正不管怎麽樣,我敢打賭,師尊也想要得到它!”

紀預沈默得聽著許安的分析,心中的迷霧更加沈重了。

如果是師尊的東西,為什麽會在皇宮?這是很重要的東西嗎?所以師尊才會與皇宮的人水火不容?

紀預用力搖了搖頭,他不想再想了,只是單單一句話:“今晚的計劃是什麽?”

許安沖紀預一笑,甩手一張平面圖出現在紀預面前的桌子上:“放心吧,這次的計劃天衣無縫。”

紀預看著圖上標出來的紅點,若有所思:“藏書閣似乎只有皇上能進去?”

許安點了點頭,而後又搖了搖頭:“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我早已說服皇兄,藏書閣我也可以進去。”

紀預皺著眉頭,還是搖了搖頭:“東西丟了,自然會把矛頭指向你。”

許安看著窗外驟然掛起的大風,怕是驟雨將襲:“不,我當然有萬全之策,可借今晚這場大雨全身而退。”

夜色蔓延,如墨浸染,蓋住了月。

風怒吼般帶著所有水汽打在紀預耳邊,葉被卷得與樹幹磨擦撕裂扯下。

耳邊又傳來一震雷聲,藏書閣門前一個落湯雞哆嗦著站定。

那人身披一件淡黃色鬥篷,雖然已經被暴雨打濕,但仍舊能看出那衣服定是不凡。

他的臉被巨大的兜帽遮了個完全,幾滴雨水從裏面嘀嗒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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