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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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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小銀魚在洗手池裏游動了一會兒。

安宇澤轉身離開房間,沒過多久,他回來了,帶著一個巨大的玻璃鋼。

嘩啦啦的水聲再一次響起,安宇澤開始往裏面放水。

水管在放著水,安宇澤把手放進洗手池裏,好奇地觸摸小銀魚冰涼的身體。

“你叫什麽名字?”安宇澤問小銀魚,雖然不知道這條魚會不會回應。

半響,沒有聲音回答他,安宇澤看著小銀魚微微泛起白光的身體,瞇起眼睛,道:“不如叫你小白吧。”

小銀魚游到安宇澤的手心裏,蹭了蹭。

安宇澤勾唇笑了笑。

玻璃鋼裏被放滿了水,按理說,這麽小一條魚並不需要這麽大一個缸,但安宇澤只找到了這麽一個缸。

小銀魚一個輕躍,跳了進去。

安宇澤把魚缸從洗浴間裏推出來,哨兵的力氣是非常大的,只要他想,這個盛滿水的玻璃缸可以被他單手擡起來。

“吧嗒”玻璃缸被放置在一個高桌上,安宇澤想著生態魚缸的構造,三下五除二在網絡上下單了好幾個生態魚缸需要的東西。

商家那邊孤立也想不到這種背景下,還有人有閑心搞什麽生態水族箱。

本來秒到貨的商品,足足推遲了五分鐘才出現在安宇澤的房間裏。

安宇澤組裝好一切,最後把燈光調整成藍色,末了,拍了拍手。

淺褐色的眼睛盯著玻璃鋼裏的小銀魚,心情不錯,骨節分明的手擡起來,指腹不自覺地一下一下去摸右耳的紅色耳釘。

“噠噠噠”又是敲門的聲音,應該是秦霄回來了。

安宇澤看著自己剛整理好的水族箱,有些不樂意地走過去打開門。

秦霄站在門口,他的懷裏抱著一個方形的保險箱,保險箱在指紋驗證的通過下,“滴”一聲打開。

一個嶄新的沒有任何劃痕的透明玻璃球呈現在安宇澤的眼前,玻璃球裏有一些清澈的水,是提前放進去的。

秦霄往裏面看,邊看邊問道:“魚呢?”

安宇澤接過保險箱,側身示意秦霄進去。

後者剛走沒兩步就看到了亮著藍光的水族箱,小銀魚在裏面歡快地擺動魚尾,游的肆意悠閑。

“撲通”一聲,秦霄跪倒在地,他用雙手支著自己的上身,聲音哽咽道:“我家的寶貝魚怎麽可以待在沒有經過充分過濾凈化過的水……怎麽可以……”

說完,秦霄閉起眼睛,擡手握拳,痛苦地捶自己的心口,有一種精心養大的嫩白菜被扔給農村糙漢肆意糟蹋的既視感。

“怎麽了?”罪魁禍首安宇澤心安理得地淡淡問道。

秦霄擡眼,吸了吸鼻子,從地上爬起來。

算了,摸也摸了,糟蹋也糟蹋了,寶貝魚能活下來就不錯了。

秦霄重重地嘆了一口氣,道:“你把他放魚缸裏,那你怎麽帶他去作戰?”

安宇澤從保險箱裏徒手拿出玻璃球,道:“塞這裏面啊。”

看著徒手拿玻璃球的安宇澤,秦霄眉頭緊縮,道:“隨便你吧,哥累了。”

“……”安宇澤把玻璃球拋著玩,他走到大魚缸旁邊,看著裏面愜意游動的小銀魚。

薄唇張開又合起,無聲地叫著兩個字——“小白”

小銀魚擺動了下魚尾,吐了個泡泡出來。

安宇澤勾唇笑了笑。

秦霄一臉生無可戀地盯著水族箱裏的小銀魚。

水族箱裏被擺上了各種假草假石,說起來還挺有氛圍感,安宇澤的眼光和審美都不錯。

“選拔賽要開始了,今年你還是得去。”秦霄扶著眼鏡道。

安宇澤晃動著玻璃球裏的水,聞言只是偏了偏腦袋,道:“還讓我去當審判官嘛?我並不是很想去。”

“今年有點不一樣,你要混進去當臥底。”

安宇澤把玩玻璃球的動作一頓,終於提起了一些興趣,問道:“今年也是同一個時間點嗎?”

……哨兵選拔賽,一年舉行一次,召集500名全國各地覺醒的哨兵,為了讓戰力分配均勻,通過游戲篩選的方式,選出層次差距明顯的哨兵。

安宇澤已經連續三年擔任監考官了,每次去都需要感嘆一下,還不如讓他去處理黑洞。

“喏”秦霄又從口袋裏摸出一個東西出來,“這個給你。”

安宇澤接過,低頭去看。

這是一個設計精巧的小戒指,戒指樸實無華,是個銅制小戒指。

秦霄指著戒指外側一個及其細小的迷你按鈕,按鈕按下,安宇澤那張眉目英俊的面孔剎那間變成一張及其普通的青年模樣。

秦霄看著眼前的安宇澤,端詳了一會兒,蹙眉道:“怎麽還是有點帥?”

食指和食指磨砂著手中的那枚戒指,安宇澤突然擡起頭,側頭看向另一邊放著的落地鏡。

鏡中的人,身材和氣質與原來的他相差無幾,唯一變得地方只有自己的臉而已。

秦霄又盯著看了一會兒,他把爪子伸向安宇澤手中的那枚戒指,道:“我幫你再變醜一些,還是太帥了。”

安宇澤猛地握緊手掌,把戒指握在手心裏,他道:“就這樣吧,看不出來是我就行。”

秦霄揉了揉自己的頭發,末了,又從口袋裏取出一張準考證,道:“考號和考區都在上面,時間照常,早點去。”

安宇澤點了點頭,他的視線一偏,看了眼在水族箱裏的小銀魚。

秦霄註意到安宇澤的視線,道:“這種程度,你肯定可以的,就不用帶著向導了吧?”

安宇澤閉了閉眼睛,不置可否。

……

當天晚上,安宇澤滿身水汽的從浴室裏走出來,他拿著毛巾搓自己的頭發。

“滴”

是組織發送信息的提示音。

安宇澤走過去,點開那條信息。

那是一條和選拔賽有關的信息,它在提醒安宇澤不要忘記考試的時間和地點。

安宇澤只看了一眼就熄了屏,他癱坐在沙發上,有些昏昏欲睡。

“滴滴滴”又是組織打來電話的聲音。

安宇澤接通以後,裏面有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傳入他的耳中。

“宇澤,你知道你這次是去當臥底嗎?”

安宇澤淡淡地“嗯”了一聲。

中年男人的聲音緊接著道:“你的任務實時更新,耳麥不允許掛斷,知道嗎?”

安宇澤又應了一聲。

通訊掛斷,安宇澤把通訊器扔到一邊,就著在沙發上仰躺的姿勢睡著了。

到了後半夜的時候,他做夢了,自從他成為哨兵以後,好像很少再做夢了。

安宇澤周身的環境黑壓壓的,含著些許的水汽,視線巡視周身,頓住。

遠遠地,一個泛著銀白色光芒的高大身影出現在黑暗中。

光芒溫暖而親切,安宇澤忍不住朝那道泛著光的身影走去,那道身影沒有任何動作,只安靜地站在那裏。

走進了,站在那道身影五步前。

與此同時,熟悉又陌生的男性嗓音響起,給人一種空靈而神秘的感覺。

“過來。”他說。

安宇澤的意識恍惚,著了魔般,擡腳一步步朝那道身影走近。

終於走到了他的身邊,安宇澤有些驚訝的發現,這是一個上半身是人類,下半身是銀色魚尾的銀發男人。

長長的頭發批下來,清冷神秘的濕冷感撲面而來,安宇澤下意識去看他的臉,然而只看到模糊的一片。

看不清。

對方擡起那只寬大修長的手,想要附上安宇澤的臉頰。

對肢體觸碰本能厭惡,安宇澤的額頭青筋暴起,手握成卷,表情條件反射變成兇狠的模樣。

細小的風刃毫無預兆地包圍那只想要觸碰的手。

一瞬間寂靜下來。

潔白如玉、完美無瑕的手臂上開始出現絲絲劃痕,藍色的血液自傷口處溢出、流下。

他好像明顯頓了一下,手掌虛握,慢慢放下來。

安宇澤擡眼看向對方,明明什麽都看不清,可他仿佛是看到了些許的無措和局促。

片刻,安宇澤輕聲道:“對不起。”

他成為哨兵三年了,第一年上半年的時候,一直在基地裏練習,到後面開始慢慢接取一些任務。

曾經他也對自己的向導有過幻想和期待,然而……

當那些向導以引導為理由而猥.褻他的時候,徹底破滅了。

這也是他突然出現嚴重潔癖的原因,當然,肢體接觸是他最厭惡的。

安宇澤擡手揉了揉自己右耳的紅色耳釘,視線看向別處,清冷神秘的濕冷感並沒有消失,只是待在原地。

“沒關系”泛著銀白色光芒的人魚就那麽漂浮在無邊無際的虛無中。

安宇澤楞楞地看向那道身影,半響,放下來了輕揉耳釘的手。

……

“滴答”

水低落在地面上的聲音,從沙發上睡醒的安宇澤站起來,走向魚缸。

魚缸裏的小銀魚躲在石塊的裏面,安宇澤並沒有第一時間發現它。

手附在魚缸的玻璃上,安宇澤道:“小白。”

沒過多久,從石塊後面游出來一條通體銀白色的小銀魚。

小銀魚戳著玻璃面,輕蹭安宇澤的手心,後者瞇了瞇眼睛,他看到小銀魚游來的時候,留下來了一些藍色的細碎液體。

那個夢……難道……

正思考著,房門被敲響,安宇澤只能先去玄關,打開門。

莫湘錄站在門口,手裏捏著一沓文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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