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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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有點趕, 三個人匆匆忙忙的幹完飯就回學校了。
路上溫楠給她倆買了甜筒，她是個會把朋友說過的話時時刻刻記在心裏的人。
等她們吃完了甜筒，也剛剛好回到教室。
沒過幾天就放五一假了, 一中高三只放一天，而她們高二放三天。
五一那天, 蘇媽媽和溫爸爸帶著溫楠回江南小鎮看望爺爺奶奶。
這是一早就計劃好了的，白天出發，因為堵車晚上十點多的時候才到, 聽到車子的聲音，爺爺奶奶急忙從院子裏迎出來。
奶奶還做了酒釀圓子給溫楠當宵夜, 混黃色的燈光下，老人鬢角的銀絲清晰的闖進溫楠的視線，她猛然察覺, 他們已經不再年輕了。
她默然片刻, 緊緊的抱住了老人。
奶奶不關心她考的怎麽樣，只是拍拍她瘦弱的肩膀一個勁兒的嘮叨囡囡又瘦了, 要多吃點, 少挑食。
還說，有什麽想吃的告訴奶奶, 奶奶給你寄過去 。
溫楠緊緊的抱著老人，聞著她身上古樸的楠木香，心說, 以後有時間一定要多陪陪他們。
知道他們要回來, 奶奶幾天前就開始收拾屋子, 溫楠的房間還是跟之前一樣, 幹凈的一塵不染，床罩上還殘留著太陽曬過的味道。
第二天早上她起床, 趿拉著拖鞋走出房間，聽見外間傳來的清脆的鳥鳴聲，黃鸝和百翅黑尖的小燕子輕巧的站在濃綠樹梢上，兩人比了會兒歌喉，又撲棱棱的飛走了。
清晨時分，鄉下的空氣新鮮還帶著露水的鮮味，混合著馥郁的草木香，讓人猶如深處世外桃源。
溫楠身心放松的伸了伸懶腰，等她洗漱好一切，便聽見門外有敲門聲。
是爺爺。
“爺爺，有什麽事嗎？”
小老頭嘿嘿笑著過來捉她的手，溫楠不明所以的跟著他往外走去。
院子外面有一條曲徑小路，路邊種的都是些花果，平常都是爺爺打理的。
昨晚天太黑了沒看清，此刻溫楠站在一顆長勢喜人的楊梅樹下，這時她才發現楊梅居然結果了。
而那些果子看起來都已經熟透了，被人一個個用報紙小心包裝起來。
鄉下人有這種說法，果實成熟後，用報紙裹起來就可以阻擋鳥類啄食。
小老頭兒這是怕鳥把他孫女兒愛吃的楊梅給吃了呢。
溫楠叫了一聲，“……爺爺”
一開口，她才發現自己的聲音在發抖。
小老頭踮著腳把報紙撕開，小心翼翼的把那一坨長得又大又圓的楊梅給摘下來捧到她面前，笑呵呵的說，
“囡囡最愛的，爺爺都給你留著。”
在老人眼裏，瘦了就是沒吃好，恨不得把全世界所有的好東西都塞給她。
溫楠吸了吸鼻子，露出個笑來。
那坨楊梅每一個都長得很好，可見老人平日裏沒少養護。
咬一口外面的薄皮，立馬流出紫紅色飽滿鮮嫩的汁水，酸酸甜甜的。
是夏天的味道。
亦是愛兩位老人對小孫女的愛。
本來是打算多待一天的，但蘇媽媽的一個好姐妹即將臨盆，作為孩子的幹媽她要在新生兒降生的第二天去探望探望。
她跟那小姐妹交情不一般，迫不及待的就想去看看寶寶。
蘇媽媽去醫院了，留下看店的是溫爸爸。
不巧的是，蘇媽媽前腳剛走，後腳溫爸爸就吃壞了肚子。
他給女兒打電話，叫她過來幫忙看下店。
溫楠聽出爸爸的聲音有點虛弱，擔心的不得了。
她來到店裏，見溫爸捂著肚子坐在他心愛的躺椅上，臉色是虛脫後的蒼白。
“爸爸，你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溫爸見女兒一副很擔心她的樣子，忍著不適開玩笑道，“早知道跟你媽一塊兒去了，還能省點路費。”
家裏管錢的是蘇媽，溫爸平時要用的零花錢都得跟蘇媽要。
溫楠叫他快去醫院看看，叫醫生開點藥。
溫爸也實在是不舒服，很快就打車去了醫院。
店裏面只剩下了溫楠一個人。
五一客流量比較多，溫爸剛走一會兒，店裏面就接二連三進來買東西的人。
溫楠一個個熟練地掃碼找錢。
還有過來游玩的游客詢問她這裏的景點路線，她眉眼柔和帶笑，無一絲不耐的回答。
周清彥快到門口的時候，就聽見少女一把甜潤潤的嗓子在裏面響起，她語調自然溫和，頰邊淺笑，看著很有耐心。
他一腳踏進去，便看見少女穿著一件杏黃色的抽繩短袖上衣，兩條胳膊細細的搭在收銀臺上，下面是一條休閑的開叉牛仔半身裙。
露出奶白色的小腿，筆直纖細，一只手就能圈的過來。
她今天編了個小辮子，只有一邊，細細的一根柔順的垂在她右邊的削肩上。
她耐心講解的時候，頰邊有酒窩時隱時仙，眼睛亮的像藍寶石。
他掃了一眼就撇開了。
長時間盯著別人看是一種不太禮貌的行為。
周清彥沒打擾她，一個人往裏邊走，溫楠被那些人擋著視線，沒看見他。
小超市裏的東西一應俱全，每一個架子上都被人精心擺放的整整齊齊，所以當那堆口香糖雜亂無序的被人撞到在地上的時候，有一種美感被破壞的感覺。
沒一會兒，那些人走了，溫楠又要給排隊買東西的人掃碼找錢，忙得連口水都喝不上。
人多，她擦了擦頭上的汗，機械的喊著歡迎下次光臨。
輪到最後一個客人時，他把兩瓶水放收銀臺上，那一閃而過的修長手指筋骨分明，上面覆蓋著淡青色的血管。
“麻煩了。”
幹凈低沈的聲線緩緩響起，熟悉又陌生。
溫楠睫毛眨得飛快，沒敢擡頭，將兩瓶水緩慢的掃碼。
然後輕輕道，“一共三十二塊八，您……您是掃碼還是現金？”
“掃碼。”
溫楠準備拿掃碼機，耳邊卻傳來一聲輕笑，“跟我不需要用敬語。”
她耳邊微熱，掩飾性的夾起頭發撩到耳後，露出圓潤白玉般的耳珠，粉白的像珍珠。
等他掃完了，她把東西放回原位。
本以為他會立刻離開，可等了幾分鐘，那覆蓋在她頭上的陰影還在，甚至她還聞到了那股清清淡淡的檀木香。
他的味道縈繞著她，麻痹著她的所有感官。
溫楠鼓起勇氣仰起臉，磕磕巴巴問道，“您……”
見他好看的眉峰皺起，她立馬改口，“……你還有事嗎？”
他眉峰又舒展開來，五官清俊，叫她，“小溫同學。”
周清彥下巴點了點臺上的水，看著她道，“難道你打算就這麽讓我把這兩瓶水抱出去？”
這下溫楠臉徹底紅了，她一邊惱自己
在他面前總是出醜，一邊抽出個環保袋把那兩瓶水裝好拿給他。
他這次沒說什麽，爽快的接過東西。
由於袋繩就那麽點兒，他拿過去的時候溫熱的指腹擦過她的指尖。
蜻蜓點水般的接觸，水面上激起了一朵又一朵浪花。
“你在這兼職？”
溫楠還在為那猝不及防的接觸心顫著，聽見這話看了他一眼，很快垂下去，“這是我家開的。”
他“哦”了一聲，“那你還收我錢？”
“沒記錯的話，我們是同班同學吧，這兩瓶水你是不是不想請我？”
“……”
溫楠屬實沒料到他會突然冒出這些話，就好像她和他不是只說過幾句話的同學，而是熟得不能再熟的那種同學。
她呆了好幾秒才訥訥道，“那我給你退回去？”
“怎麽退？”
他很快反問，“方便加微信嗎？”
溫楠猶豫著，下一秒卻見他連手機都拿出來了，一副不容拒絕的架勢。
她呢？
想拒絕嗎？
答案是否定的。
兩人互相交換了微信，他通過的那一瞬間，溫楠看見他微信名只是一個簡簡單單的Y字母，頭像是一張白色雪山的圖片。
好像是貢嘎雪山。
瞥了一眼，她就把剛剛的錢轉給他。
她操作手機的時候，周清彥在看她。
小姑娘微微垂著眼，柳葉眉淡淡的，睫毛纖長卷翹，鼻子小巧可愛，嘴唇小小的，唇色是那種櫻花粉。
他看了一眼就把視線從小姑娘的臉轉開，溫楠把錢轉過去後接著就聽見他手機響了一聲。
她擡頭的時候周清彥並沒有在看她，而是在四處打量。
她輕輕的提醒他，“我給你轉過去了。”
周清彥“嗯”了一聲，沒看她，而是掃了眼手機上的轉賬記錄，沒點，而是收進口袋。
溫楠想問他為什麽不直接收了，偷偷拿眼瞧他，最後還是沒問出來。
以為這次他真要走了。
可下一秒她聽見他問道，“我們是不是在哪見過？”
他說，“我指的是上個學期開學之前。”
某一刻，溫楠忘了緊張也忘了羞澀，目不轉睛的看著面前的少年。
全世界的聲音突然消失了一般，只剩下他和她。
她不無慌亂的想，他是不是記起來了？
如果是的話，她該怎麽反應？
她會怎麽反應？
他會不會覺得自己是一個隨隨便便的女孩。
意識到這個，她瞬間心臟收緊，呼吸變得困難。
小姑娘情緒不太對勁兒，周清彥沒再逼問，他挑了下眉，“我記錯了，你別多想。”
溫楠這下子知道他對自己並不是沒有印象，而是那天她戴著口罩，穿的是清吧的制服，跟現在的自己還是有很大的差別。
也許他可能永遠都記不起來。
曾經有一個女孩，在那燈紅酒綠的清吧裏，對他一見鐘情，還跟他表白過。
兩人各想各的，偌大的超市有一種微妙的氣氛在流動。
直到門口響起機器的聲音“歡迎光臨。”
有客人來了。
周清彥率先反應過來，走的時候，他把一瓶水給留下了。
男生手指點著玻璃臺面，下巴微昂，“我也請你一瓶，咱倆算是有請客的交情了，下次見到我，不用再低著頭了吧？”
沒等她反應，他低聲又說了一句，“你這樣，我都要自我懷疑了。”
“我長得也不是很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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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過幾天就放五一假了, 一中高三只放一天，而她們高二放三天。
五一那天, 蘇媽媽和溫爸爸帶著溫楠回江南小鎮看望爺爺奶奶。
這是一早就計劃好了的，白天出發，因為堵車晚上十點多的時候才到, 聽到車子的聲音，爺爺奶奶急忙從院子裏迎出來。
奶奶還做了酒釀圓子給溫楠當宵夜, 混黃色的燈光下，老人鬢角的銀絲清晰的闖進溫楠的視線，她猛然察覺, 他們已經不再年輕了。
她默然片刻, 緊緊的抱住了老人。
奶奶不關心她考的怎麽樣，只是拍拍她瘦弱的肩膀一個勁兒的嘮叨囡囡又瘦了, 要多吃點, 少挑食。
還說，有什麽想吃的告訴奶奶, 奶奶給你寄過去 。
溫楠緊緊的抱著老人，聞著她身上古樸的楠木香，心說, 以後有時間一定要多陪陪他們。
知道他們要回來, 奶奶幾天前就開始收拾屋子, 溫楠的房間還是跟之前一樣, 幹凈的一塵不染，床罩上還殘留著太陽曬過的味道。
第二天早上她起床, 趿拉著拖鞋走出房間，聽見外間傳來的清脆的鳥鳴聲，黃鸝和百翅黑尖的小燕子輕巧的站在濃綠樹梢上，兩人比了會兒歌喉，又撲棱棱的飛走了。
清晨時分，鄉下的空氣新鮮還帶著露水的鮮味，混合著馥郁的草木香，讓人猶如深處世外桃源。
溫楠身心放松的伸了伸懶腰，等她洗漱好一切，便聽見門外有敲門聲。
是爺爺。
“爺爺，有什麽事嗎？”
小老頭嘿嘿笑著過來捉她的手，溫楠不明所以的跟著他往外走去。
院子外面有一條曲徑小路，路邊種的都是些花果，平常都是爺爺打理的。
昨晚天太黑了沒看清，此刻溫楠站在一顆長勢喜人的楊梅樹下，這時她才發現楊梅居然結果了。
而那些果子看起來都已經熟透了，被人一個個用報紙小心包裝起來。
鄉下人有這種說法，果實成熟後，用報紙裹起來就可以阻擋鳥類啄食。
小老頭兒這是怕鳥把他孫女兒愛吃的楊梅給吃了呢。
溫楠叫了一聲，“……爺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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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老頭踮著腳把報紙撕開，小心翼翼的把那一坨長得又大又圓的楊梅給摘下來捧到她面前，笑呵呵的說，
“囡囡最愛的，爺爺都給你留著。”
在老人眼裏，瘦了就是沒吃好，恨不得把全世界所有的好東西都塞給她。
溫楠吸了吸鼻子，露出個笑來。
那坨楊梅每一個都長得很好，可見老人平日裏沒少養護。
咬一口外面的薄皮，立馬流出紫紅色飽滿鮮嫩的汁水，酸酸甜甜的。
是夏天的味道。
亦是愛兩位老人對小孫女的愛。
本來是打算多待一天的，但蘇媽媽的一個好姐妹即將臨盆，作為孩子的幹媽她要在新生兒降生的第二天去探望探望。
她跟那小姐妹交情不一般，迫不及待的就想去看看寶寶。
蘇媽媽去醫院了，留下看店的是溫爸爸。
不巧的是，蘇媽媽前腳剛走，後腳溫爸爸就吃壞了肚子。
他給女兒打電話，叫她過來幫忙看下店。
溫楠聽出爸爸的聲音有點虛弱，擔心的不得了。
她來到店裏，見溫爸捂著肚子坐在他心愛的躺椅上，臉色是虛脫後的蒼白。
“爸爸，你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溫爸見女兒一副很擔心她的樣子，忍著不適開玩笑道，“早知道跟你媽一塊兒去了，還能省點路費。”
家裏管錢的是蘇媽，溫爸平時要用的零花錢都得跟蘇媽要。
溫楠叫他快去醫院看看，叫醫生開點藥。
溫爸也實在是不舒服，很快就打車去了醫院。
店裏面只剩下了溫楠一個人。
五一客流量比較多，溫爸剛走一會兒，店裏面就接二連三進來買東西的人。
溫楠一個個熟練地掃碼找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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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清彥快到門口的時候，就聽見少女一把甜潤潤的嗓子在裏面響起，她語調自然溫和，頰邊淺笑，看著很有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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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今天編了個小辮子，只有一邊，細細的一根柔順的垂在她右邊的削肩上。
她耐心講解的時候，頰邊有酒窩時隱時仙，眼睛亮的像藍寶石。
他掃了一眼就撇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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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清彥沒打擾她，一個人往裏邊走，溫楠被那些人擋著視線，沒看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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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煩了。”
幹凈低沈的聲線緩緩響起，熟悉又陌生。
溫楠睫毛眨得飛快，沒敢擡頭，將兩瓶水緩慢的掃碼。
然後輕輕道，“一共三十二塊八，您……您是掃碼還是現金？”
“掃碼。”
溫楠準備拿掃碼機，耳邊卻傳來一聲輕笑，“跟我不需要用敬語。”
她耳邊微熱，掩飾性的夾起頭發撩到耳後，露出圓潤白玉般的耳珠，粉白的像珍珠。
等他掃完了，她把東西放回原位。
本以為他會立刻離開，可等了幾分鐘，那覆蓋在她頭上的陰影還在，甚至她還聞到了那股清清淡淡的檀木香。
他的味道縈繞著她，麻痹著她的所有感官。
溫楠鼓起勇氣仰起臉，磕磕巴巴問道，“您……”
見他好看的眉峰皺起，她立馬改口，“……你還有事嗎？”
他眉峰又舒展開來，五官清俊，叫她，“小溫同學。”
周清彥下巴點了點臺上的水，看著她道，“難道你打算就這麽讓我把這兩瓶水抱出去？”
這下溫楠臉徹底紅了，她一邊惱自己
在他面前總是出醜，一邊抽出個環保袋把那兩瓶水裝好拿給他。
他這次沒說什麽，爽快的接過東西。
由於袋繩就那麽點兒，他拿過去的時候溫熱的指腹擦過她的指尖。
蜻蜓點水般的接觸，水面上激起了一朵又一朵浪花。
“你在這兼職？”
溫楠還在為那猝不及防的接觸心顫著，聽見這話看了他一眼，很快垂下去，“這是我家開的。”
他“哦”了一聲，“那你還收我錢？”
“沒記錯的話，我們是同班同學吧，這兩瓶水你是不是不想請我？”
“……”
溫楠屬實沒料到他會突然冒出這些話，就好像她和他不是只說過幾句話的同學，而是熟得不能再熟的那種同學。
她呆了好幾秒才訥訥道，“那我給你退回去？”
“怎麽退？”
他很快反問，“方便加微信嗎？”
溫楠猶豫著，下一秒卻見他連手機都拿出來了，一副不容拒絕的架勢。
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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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互相交換了微信，他通過的那一瞬間，溫楠看見他微信名只是一個簡簡單單的Y字母，頭像是一張白色雪山的圖片。
好像是貢嘎雪山。
瞥了一眼，她就把剛剛的錢轉給他。
她操作手機的時候，周清彥在看她。
小姑娘微微垂著眼，柳葉眉淡淡的，睫毛纖長卷翹，鼻子小巧可愛，嘴唇小小的，唇色是那種櫻花粉。
他看了一眼就把視線從小姑娘的臉轉開，溫楠把錢轉過去後接著就聽見他手機響了一聲。
她擡頭的時候周清彥並沒有在看她，而是在四處打量。
她輕輕的提醒他，“我給你轉過去了。”
周清彥“嗯”了一聲，沒看她，而是掃了眼手機上的轉賬記錄，沒點，而是收進口袋。
溫楠想問他為什麽不直接收了，偷偷拿眼瞧他，最後還是沒問出來。
以為這次他真要走了。
可下一秒她聽見他問道，“我們是不是在哪見過？”
他說，“我指的是上個學期開學之前。”
某一刻，溫楠忘了緊張也忘了羞澀，目不轉睛的看著面前的少年。
全世界的聲音突然消失了一般，只剩下他和她。
她不無慌亂的想，他是不是記起來了？
如果是的話，她該怎麽反應？
她會怎麽反應？
他會不會覺得自己是一個隨隨便便的女孩。
意識到這個，她瞬間心臟收緊，呼吸變得困難。
小姑娘情緒不太對勁兒，周清彥沒再逼問，他挑了下眉，“我記錯了，你別多想。”
溫楠這下子知道他對自己並不是沒有印象，而是那天她戴著口罩，穿的是清吧的制服，跟現在的自己還是有很大的差別。
也許他可能永遠都記不起來。
曾經有一個女孩，在那燈紅酒綠的清吧裏，對他一見鐘情，還跟他表白過。
兩人各想各的，偌大的超市有一種微妙的氣氛在流動。
直到門口響起機器的聲音“歡迎光臨。”
有客人來了。
周清彥率先反應過來，走的時候，他把一瓶水給留下了。
男生手指點著玻璃臺面，下巴微昂，“我也請你一瓶，咱倆算是有請客的交情了，下次見到我，不用再低著頭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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