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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章 if番外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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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章 if番外①

S市的暴雪持續了兩三日, 市內一部分區域受到影響,已經開始斷水斷電。

但富二代的生活依舊是歡天酒地。

‘夜色’的包間內,江織有些局促的坐在一邊,看著旁邊的男生連喝了三杯酒, 忍不住勸道, “少喝一點吧。”

男生不耐煩, “你墨跡死了。”

旁邊有人哄笑, “薄晨大少爺, 你女朋友管你,你還不樂意了。”

薄晨冷哼, “屁的女朋友。”

江織兩只小手攪在一起,幾乎坐都快坐不住了。

要是薄晨能現在把錢給她,她肯定二話不說轉身就走。

但想也知道,薄晨才不會那麽好心。

上周薄晨在酒吧玩國王游戲,因為抽到鬼牌所以接受的懲罰是要和學院裏學號為66的女生交往,正巧,這個女生就是江織。

當時還有人起哄,說薄晨這次肯定要輸了,江織幾乎算是整個學院的透明人, 平時除了上課就是打工, 幾乎沒見過她交過男朋友。

但薄晨是誰啊,薄家的小少爺, 一貫是無法無天的, 高傲的厲害, 哪裏肯認輸, 他背地裏找到江織,承諾給她十萬塊, 讓江織假裝他一個月的女友。

本以為江織會拒絕,但沒想到少女只猶豫了一下就答應了。

薄晨在心底嗤笑。

看著假清高的,一看見錢不還是走不動路。

而今天,就是江織假扮女友的最後一天。

酒氣與煙霧勾繞在鼻尖,惹的胃裏一陣翻騰,江織強忍著堅持下去,熬過了今天,十萬塊錢就到手了,福利院的阿婆有了這筆錢,應該就能湊夠手術費了。

江織從小就是孤兒,是在福利院長大的,從小受盡欺負,靠著福利院的阿婆照顧,才勉勉強強的長大至今。但是阿婆最近身體出了問題,急需手術,還差了一筆錢。

薄晨恰恰好這個時候出現。

一個月的緋聞女友換來十萬塊,這筆買賣不虧,所以江織想也沒想就答應了。

正熱鬧的喝著玩著,桌子上的手機震動了一下,薄晨拿起來隨意看了看,突然面色一肅,慌忙站起來。

旁邊的朋友被他嚇了一跳,“怎麽了你?一驚一乍的。”

“管家說薄時郁回來了,我靠!我得回去了。”

薄時郁這個在S市響當當的名字,幾乎沒有人沒聽說過,朋友推了他一下,“你可真行,直呼你爸大名。”

薄晨在S市能有資本作天作地,還不是靠著背後有薄時郁這麽一個靠山。

“你懂個屁,他才不是我爸。”薄晨臉色不太好看。

朋友一笑,也沒說什麽。

這件事幾乎是S市公開的秘密。

薄時郁現在名義上是薄晨的父親,但實際上是薄晨的二叔,薄晨在初三的時候,父母出車禍雙雙去世,薄老爺子當時做主,把薄晨過繼在薄時郁名下。

實在是薄時郁狠厲的名聲在外,薄老爺子怕他不顧親情,把薄晨手裏僅有的那點股份搶走,這才來了這麽一出,不管怎麽說,現在兩個人名義上是父子,薄時郁總不能做的太過分。

薄晨煩躁的揉了一下頭發,“行了,我回去了。”

江織連忙跟著站起來,臉上幾乎已經綻出笑意,這麽說,今天就這麽結束了?那她明天就能收到錢了?

可誰知道薄晨走了兩步,突然回頭瞇了瞇眼看著江織,擡手指了一下她,“你跟我回去。”

江織一懵,“啊?”

薄晨擰著眉頭,“怎麽?不行?”語氣隱隱帶著威脅。

想著還沒到手的十萬塊,江織連忙點頭,“好,好的。”

司機早就等在樓下酒吧門口了。

上了車後。

江織小心翼翼坐在薄晨身側,猶豫了一下才問,“那我什麽時候可以回去?”

薄晨瞥了她一眼,“今晚留宿,明天讓人送你回學校。”

江織立刻瞪大眼睛,擺擺手,“不,不行,咱們說好的……”

“放心!沒那個心思,會讓管家給你準備客房。”薄晨冷笑一聲。

他對江織這種才沒興趣,他喜歡那種黑絲辣妹。

江織還是有點猶豫,捏緊了一下衣擺。

“住一晚,加一萬。”

江織手驟然一松,“好的薄少。”

薄晨冷嗤,“回去了可別這麽叫我,讓薄時郁聽到了豈不是露餡了,他是個人精,你最好小心點。”

聽到薄時郁的名字,江織心裏一提,她小心翼翼的開口,“你父親……會不會討厭我?”

聽到這句話,薄晨挑了一下眉頭,哼了一聲,“那樣最好。”

本來帶江織回去,就是為了給薄時郁添堵。

薄晨心裏很覆雜,他一面畏懼薄時郁,一面在心裏又記恨薄時郁,薄家的一切本來是他的,憑什麽現在讓薄時郁全占了。

所以,他總是盡可能的,在一切細枝末節處挑釁薄時郁。

薄時郁最討厭外人進老宅,他偏要帶人回去。

晚上九點半,車子準時停到了門口。

薄晨下車後,整理了一下衣服,走了兩步而後才想起了江織,微微頓住等了她幾秒,才一起進了門。

“少爺回來了。”管家微笑的開門。

“父親呢。”

“先生在書房。”

薄晨不經意的皺了一下眉頭,薄時郁的書房他是決計不敢踏足的,看來今天是白折騰了。

管家看了一眼旁邊局促的江織,“這位小姐是……?”

薄晨隨意一擺手,“我女朋友,給她找個客房住。”

“好的少爺。”

薄晨吩咐完就上樓了,把江織一個人扔在了門口,還好管家適時的開口,“這位小姐,您跟著我來就好。”

江織微微松了口氣,連忙跟上去。

“老宅不常有外人來,空著的客房只有三樓的一間。”管家一頓,回頭看了江織一眼,意有所指道,“先生的房間也在三樓。”

江織這一刻腦袋倒是轉的挺快的,趕緊說,“我知道了,我肯定不亂走,不會打擾到薄先生的。”

管家微微一笑。

薄家不愧是家大業大,哪怕連一個客房也布置的像酒店的總統套房,江織進去後直接就驚呆了,一連幾秒鐘都沒說出話來。

管家禮貌開口,“裏面的東西都是新的,您可以隨意使用,如果有其他的問題,隨時找我就好,那我就不打擾您休息了。”

江織回過神,點點頭,“多謝,您快去休息吧。”

等管家走後,江織不再拘束,嗷嗚一聲就撲在了大床上,放肆在上面打了個滾。

這也太爽了吧,在這麽豪華的房間裏住一晚還能倒得一萬塊,這是什麽狗屎運砸在了腦袋上。

只不過唯一可惜的,江織來的匆忙沒有帶睡衣。

她打開衣櫃,竟然看到了幾套全新的襯衫,想到了剛剛管家的話,江織猶豫了一下,把襯衫在身上比了比,衣服很大,剛好倒小腿,倒是也能當睡衣穿。

江織滿意一笑,美滋滋的把襯衫換上了,不知道是什麽料子的,穿上去還蠻舒服的。

她去簡單洗漱了一番,正準備躺下,突然屋子裏所有的燈一瞬間暗下來了。

江織心頭一跳,猛然僵住在原地。

她每天晚上睡覺都是要開夜燈的。

最主要的是……現在屋子裏漆黑一片,黑暗像是濃稠的潮水一樣將她包裹,江織壓抑的幾乎喘不過氣。

怎麽辦,她看不見了,她什麽都看不見了。

也許是因為遺傳,又也許是因為小時候營養不良,江織有很嚴重的夜盲癥,在漆黑的環境裏,可視度幾乎為零。

人在看不見的環境下,會加重心裏的恐懼,是停電了嗎?還是什麽原因?江織茫然的猜測著,只覺得渾身隱隱顫抖。

其實現在最好的做法就是上床睡覺,可是江織不敢,這麽一個陌生的環境裏,又是黑漆漆的,她完全不敢就這麽睡下去。

在原地站了足足幾分鐘,江織摸索著往外走,她想要去找管家哪怕要一個蠟燭呢,也能稍微緩解她的恐懼。

還好她本來離房門的距離就不遠,沒幾步就推門出去了。

在腦海裏回憶樓梯的位置,江織試探的小步小步的挪過去,慌亂間,好像聽到了耳側有什麽聲音,江織嚇了一跳,下一刻,她好像就猛然撞到了什麽東西上。

一瞬間,鼻尖縈繞著一股清冷的薄荷味。

身下的感覺是滾燙的,□□的,像是某個人的胸膛,江織反應過來後,慌亂的想要站起身,卻因為看不見,身子往旁邊倒過去,還好被那個人扶住了小臂。

“慢一點。”

男人聲音低沈,像是優雅的大提琴尾調,剛剛好落在江織的心尖處。

她微微一怔。

這是誰?

不過也就一瞬間,江織猛的反應過來管家說的話,他說先生也住在三樓。

所以這個人是薄時郁?

薄晨的父親?

想起薄時郁在外狠厲的名聲,江織心跳砰砰的,不知道他會怎麽看待自己這個“兒子在外的小女友”,是鄙夷的看不起,還是滿目嫌棄?

現在這麽晚了,薄時郁不會一怒之下把自己趕出去吧?

江織從小就是膽小,習慣了賣乖討好,此時此刻,她腦袋裏胡亂想著薄時郁在外那些傳聞,只隱約記得他出國留學很久,那是不是?對他說英文比較好?自己現在的身份是薄晨的女朋友,那該叫他什麽?

少女拽了一下男人的衣袖,仰著頭,聲音很輕,仔細聽尾音似乎還帶了一絲顫抖。

“Daddy。”

男人一頓,瞇了瞇眼,垂眸看她,聲音沈了一些,“叫我什麽?”

“Daddy,我……我看不見,我可以要一根蠟燭嗎?”

江織頓了一下,像是怕薄時郁不同意似的,慌慌張張的保證拿了蠟燭就回房間裏,一定不再出來。

薄時郁這才發現少女的不對勁。

她眼睛瞪得很圓,卻不聚焦,顯得有些茫然,他一瞬間反應過來,大概是嚴重的夜盲癥。

“老宅的電路不穩,暴雪導致的停電。”薄時郁簡短解釋了一下,不知道怎麽回事,看著江織驚慌的牢牢攥緊自己的衣袖,他竟然開口,“沒有蠟燭。”

江織本來就圓圓的眼睛又睜大了一些。

沒有蠟燭……

薄時郁見狀,故意說,“反正已經晚上了,你可以直接回去睡覺。”

聽到這句話,江織抿了一下唇,有些不好意思開口。

外面稀薄的月色透進來,這麽一點光亮不足以讓江織看到,卻讓視力極好的薄時郁窺見全貌。

可以看清江織散落的烏黑的發,因為極度驚慌而顯得有些微紅的眼尾,纖細的身上穿著一件極為寬大的白襯衫,垂至膝蓋處,露出筆直白皙的小腿。

這個襯衫的尺寸,一看就是薄時郁的。

男人喉結上下滾了一下,眸色幽暗幾分。隔了幾秒鐘,他聲音微啞,“怎麽?你害怕嗎?”

“不……”江織有些難堪,她糾結了一下,她在這個老宅裏,只認識薄晨了,但薄晨那個性子,會幫她嗎?

正在江織為難的時候,男人終於大發慈悲的開口,“地下室有壁爐,這兩天一直燃著,要去那裏烤烤火嗎?”

火?亮光?

江織眼睛一瞬間亮了,連連點頭,“好,好啊。”

她討好的笑,“謝謝Daddy。”

察覺到手中的布料抽走,江織楞了一下,連忙更用力的攥緊男人的衣袖,“我看不見,能不能……”

話沒說完,就感覺男人的手反過來扣住自己的手腕,並不用力,像是輕輕搭在上面,卻足以感受到溫熱的觸感。

就這樣,一路上下樓梯走路,她都是被薄時郁牽著。

江織心中的警惕微微松下來。

她暗暗想,看來薄時郁好像也不像是傳聞中那麽嚇人,至少……還蠻善良的嘛,應該是個……好人吧。

到了地下室,壁爐正點燃著,周圍很安靜,耳側可以聽到木柴燃燒的劈啪聲,在雪夜裏格外透著一股溫暖。

光亮一點點漫上來,眼前的黑暗褪去。

江織用力的眨了眨眼,總算稍微看清楚面前的一切。

地下室面積很大,除了一整面的壁爐,還有兩排酒櫃,和一個長排沙發,上面還搭著白色的小毯子,看起來暖呼呼的。

還有……面前的男人。

他身形高大,一身黑色的家居服,面容俊朗,只是眉眼顯得有些冷,整個人透著一股淡漠感,讓人不敢靠近。

江織慌亂的抽出手腕,往後退了一步,“謝謝您。”

察覺到手中一空,薄時郁眸色微暗,心裏竟有一絲覺得好笑,真是個用完人就扔的小家夥。

能看見了,少女膽子好像大了一點。

江織直接走到沙發邊坐下,還扯著小毯子蓋在腿上,一套動作行雲流水,一點也不怕生。

薄時郁在心底笑了一聲,沒再理會她,轉身去酒架那邊抽出一瓶,拿著玻璃杯倒了小半杯。

端著酒杯一轉頭,就看到少女眼巴巴看著自己,薄時郁覺著好笑,微微挑眉,“要喝?”

江織眼睛一亮,故作矜持道,“可以嗎?”

薄時郁沒說話,而是直接又拿了一個空杯子倒了酒遞給江織。

江織接過來,微微晃動杯子,琥珀色的液體在杯中搖晃。

她覺得自己有點奇怪。

江織平時是膽小的,沒碰過煙酒,可是在地下室清晰看到薄時郁的第一眼,江織好像就在心裏篤定男人不會傷害她,在他身邊,好像有一種安全感。

像是一種冥冥之中的感覺。

於是她大著膽子要來了一杯酒。

拿著杯子,微微仰頭小小的抿了一口,微辣的酒精在唇腔炸開,江織整個小臉都皺在一起了。

這一幕一分不落的落在了男人眼裏。

薄時郁輕輕笑了一聲。

察覺到男人在笑自己,江織有些羞臊,一時沖動,竟然一仰頭直接把剩下的酒喝光了。

薄時郁一下子皺緊眉頭,沈聲,“別喝的那麽快。”

這句話當然說晚了。

一杯酒進肚。江織把酒杯放到一旁的小桌子上,明明舌頭都辣的麻木了,卻還是硬著頭皮,裝出一副淡然的樣子,“味道還行。”

像極了一只傲嬌的小貓兒。

薄時郁好氣又好笑,“這度數可不低,你小心醉了。”

江織哼了一聲,“小看人,再來一杯都沒問題。”

她說大話,薄時郁當然只當做沒聽見,並沒有繼續給她倒酒。

壁爐裏的火光顯得很暖,江織窩在沙發上,也許是真的太晚了,又也許是那一杯酒的緣故,她覺得頭暈暈的,眼皮發沈。

薄時郁把喝了兩口酒就放到一邊,再轉身的功夫,竟就看到少女歪在沙發上熟睡了,身上的小毯子蓋的歪歪扭扭,一條小腿垂落在沙發邊,在黑色皮質的襯托下,白的晃眼。

男人垂眸看了數秒,才慢步走過去,彎腰把人抱起來往出走。

在客廳要上樓梯的時候,正碰到檢修電路出來的管家。

見到這一幕,管家微微一楞。

“先生。”他開口,而後一頓,“少爺回來了。”

薄時郁淡然的點了一下頭,他對那個便宜兒子並沒有什麽感覺,老頭子以為空有一個父子的名頭就能讓他投鼠忌器,簡直可笑。

他正欲擡腳接著往樓上走,就聽見管家的下一句話。

“少爺帶了女朋友回來。”

薄時郁渾身猛然一頓,他僵住,而後垂眸看著懷中的少女。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睡的不安穩,江織還小幅度的在他的懷裏蹭了一下,嘴裏不知道嘀咕什麽,哼哼唧唧的,小奶貓一樣。

薄時郁已經許久沒有這種感覺了。

像是心底處莫名塌陷了一塊,正緩緩流著什麽,他的神色一點點變得冰冷,到最後,黑沈沈的眸色不帶一絲溫度,看了就讓人心慌。

原來她是薄晨的女朋友。

怪不得會那樣稱呼他。

他還以為……

薄時郁在心底自嘲的冷嗤,冷漠著面容,繼續擡腳往樓上走過去。

-

江織有生物鐘,每天都能準時的在七點鐘醒過來。

昨天喝了酒,今天頭還有些微疼,她按了按太陽穴,草草洗漱一番,就換好衣服下樓了。

管家正在樓下,看見她的時候笑了一下,“小姐醒了,餐廳已經準備好早餐了。”

江織一楞,趕緊擺手,“不用麻煩的,我不吃了,我要先走了。”

她還要急著去奶茶店打工呢。

可管家表現的很堅決,“一定要吃的,先生特意囑咐廚房煮了粥,說宿醉醒來喝粥暖胃最舒服。”

江織茫然,“先生?是薄先生嗎?”

昨晚記憶一點點回籠,江織只覺得渾身開始沒來由地燙,全身毛孔張揚著,熱氣四散奔逃。

天啊,她怎麽敢的,竟然在那人面前喝醉了。

管家的笑容看起來比昨天更真切一些,“是的,薄先生早上的飛機,去A市出差了。”

江織聽到這句話有些發懵。

管家為什麽要告訴她薄先生的行程?

但她腦袋暈乎乎的,沒想那麽多,在管家的勸說下,跟著他去了餐廳略微吃了一點早飯,一直到她吃了飯離開,薄晨都還沒起床,江織沒辦法,只能給他發了條信息,表明自己先走了。

好在薄晨這人混是混,但不會賴賬,中午的時候,江織正在奮力的搖奶茶,休息的功夫看了一眼手機,十一萬塊錢的轉賬短信就已經發了過來。

心頭的石頭落了地。

不僅是為了阿婆的手術費,更是為了自己終於一身輕了,不用再攪進薄晨那個富二代圈子裏。

下午江織請了假,強硬的帶著阿婆去了醫院。

手術費一口氣交齊,剩下的就很順利了,阿婆住了院,做了術前檢查,而手術日期,就定在了三日後。

病床前,阿婆還擔憂的拽住江織的手,“織織,你和我說實話,你哪裏弄來的那麽多錢,你不會是做……什麽不好的事情了吧?”

江織趕緊說,“沒有的阿婆,我是找朋友借的,你安心治病,別想那些亂七八糟的。”

好吧,雖然她這個錢的來路確實……

她沒法真的和阿婆說實話,不過就是做了一個月大少爺的消遣,能換來阿婆的健康,她覺得不虧。

安撫了一陣阿婆,江織看著阿婆睡著了才離開。

今天的風雪已經有些小了。

江織在心底嘆氣。

希望三日後的手術一切順利。

醫院裏從來不缺哭聲,但也有幸運兒,可以從死神手裏搶過一條命。

也許是江織的禱告起了作用,阿婆手術的很順利,江織松了大大一口氣,幾乎要喜極而泣了。她從小沒有親人,這麽多年了,早就把阿婆當成了自己的親奶奶一樣。

阿婆被推進病房,江織跑上跑下的繳費拿藥,額頭上都出了一層薄汗。

她沒想到會在這個時候碰到薄時郁。

男人面容冷淡的走在前面,旁邊跟著許多人,有一身黑衣的像是保鏢,有穿著白大褂的像是醫院院長,有做著匯報的像是助理……

不愧是薄時郁啊,走到哪裏都是這幅氣場。

江織默默,她現在和薄晨已經沒有關系了,更何況那晚的事讓她至今還有些尷尬,她自然不可能湊上前去,江織後退兩步,想躲到角落裏,卻沒想到薄時郁在這個時候看過來,黑沈沈的目光肆無忌憚的落在江織身上。

察覺到男人動作的頓住,旁邊的人也連忙跟著停下腳步。

秘書高成在旁邊剛要開口問薄總是否有什麽別的要求,卻見男人擡了一下手,微微招了一下,聲音淡淡,“過來。”

什麽?

高成腦袋短暫的短路了一下,結果下一秒,就看見一個微微垂著腦袋的少女小步走過來。

高成更懵了。

這是哪位?他天天跟在薄總身邊,怎麽從未見過?

薄時郁皺眉,“怎麽來醫院了?身體不舒服?”

與此同時,薄時郁心底生出一絲遷怒,薄晨是怎麽照顧的人!

“不是,是我家裏人生病了住院。”江織擡了一下手裏的票子。

薄時郁微微掃了一眼,目光一頓。

繳費單子的名字,江織。

她叫江織麽。

薄時郁在心底輕輕念了一遍這個名字,眸色愈暗。

在江織拿起票子的時候,高成極有眼色的開口,“跑腿這種事交給我來吧。”

江織一楞,趕緊說,“不用不用,我自己就行。”

“給他,讓他去辦。”薄時郁看了一眼江織頭上剛剛跑出來的汗,淡淡道,“你跟著我,有事同你說。”

江織心裏一緊。

薄先生不會是發現了她和薄晨的交易吧?不會覺得她是騙子想要把錢要回去吧?

手術都結束了,她是一分錢也拿不出來了。

想到此處,江織努力的表現的乖巧一點,想給“長輩”留個好印象,她乖乖的點頭,跟在薄時郁身側。

好在現在阿婆還在昏睡著,也不需要她做什麽。

這家醫院有薄氏的股份,薄時郁只是過來例行檢查,有江織在,他只隨便問了幾句話就讓人散了,沒讓江織多等。

“想吃什麽?”

薄時郁垂眸,看著有些心不在焉的少女。

江織微微回過神,驚訝的指了一下自己,“問我嗎?要去吃東西?”

薄時郁點了一下頭,“已經有點晚了,你不餓嗎?”

被薄時郁這麽一問,江織後知後覺的還真有些餓了,她在醫院跑上跑下一天了,都沒怎麽吃東西。

想到病房裏的阿婆,江織小聲說,“吃什麽都可以,但是能不能找一家離醫院近的?我一會兒還要回來照顧人的。”

薄時郁當然點頭。

走出醫院的時候,外面的風吹來帶著一絲微涼,江織下意識抖了一下,薄時郁皺眉,立刻把外套脫下來披到了江織身上,不輕不重的訓斥,“怎麽穿這麽少?還說要照顧人呢,我看你自己都照顧不好自己。”

江織一懵,下意識想要拒絕的,卻被男人強硬的把外套披上,“聽話。”

她睫毛抖了一下,莫名的,沒有再推開。

外套披在身上,確實暖和了許多,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覺得似乎外套上也沾染了那股清淡的薄荷味。

是那晚聞到的,薄時郁身上的味道。

男人開車帶著江織去了附近的一家私廚菜館。

這裏環境清幽,一看就是江織平時絕不敢踏足的高檔場所,以至於在薄時郁遞過菜單時,她連連擺手推拒。

薄時郁也沒難為她,自己隨意點了幾樣菜。

在等待上菜的過程中,薄時郁親自給她倒了一杯清茶,江織的註意力被吸引,男人的手指修長,握在紫砂壺茶炳上的時候,說不出的淡雅。

在江織有些出神的時候,薄時郁忽而開口,“你和薄晨在一起多久了?”

來了!

江織心神一凜,一顆心提到嗓子眼。

她咬了一下唇,低聲道,“一個月。”

薄時郁眉頭松了松。

才一個月。

他把倒好的茶水端到江織面前,狀似無意的開口,“你們是同學?”

江織點點頭,“我們是一個專業一個學院的。”

她同時捏緊衣擺,思慮著一會兒如果薄時郁讓她還錢她還怎麽說,要不然直接哭吧,這個她最拿手了。

薄時郁懶散的坐在椅子上,一手搭在桌上,修長的手指微屈,有一搭沒一搭的敲著,卻好像每一下都敲在江織心尖上,搞得她心驚膽戰的。

“是他追求你的嗎?”薄時郁像是有些好奇的問了一下,他挑了一下唇角,看起來還真像是關心小輩感情的父親。

“這麽久了,我還是第一次看到薄晨帶女孩子回來家裏,他平時在外面玩的瘋,我工作忙,不怎麽管他。”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江織聽了這句話總覺得奇奇怪怪。

哪家的父親會直言兒子在外面玩的瘋,聽起來倒是有點像故意說給江織聽似的。

江織張了張嘴,鼓起勇氣,正要開口,服務員就推門進來上菜。

勇氣一戳而散。

一天沒吃飯了,此刻聞到香味肚子咕咕直叫,江織想著要不然吃完再說吧,不然她怕薄時郁連飯也不給她吃。

少女舉著筷子,眼巴巴看著薄時郁,“可以吃嗎。”

薄時郁還能說什麽呢。

他扯了一下嘴角,像是無奈,“吃吧。”

江織在心底歡呼一聲,飛快的夾菜塞進嘴裏,吃到的一瞬間,少女眼睛好像都亮了起來。

蛙趣!好好吃哦!

薄時郁沒怎麽吃,一直垂眸看著對面的少女,看著瘦弱,沒想到飯量還不錯,鼓著腮幫子嚼啊嚼的,像個小倉鼠。

上來的菜裏其中有一盤的蝦類,江織本想最後再帶著手套吃這個,卻沒想到對面的薄時郁竟然挽著袖子親自給她剝蝦放到盤子裏。

她一楞,“謝謝薄先生。”

薄時郁微微瞇眼,似是故意道,“嗯?怎麽不叫daddy了?”

江織極為自然的開口,“我都和薄晨分手了,當然不好再那麽叫了。”

薄時郁一頓,挑眉,嘴裏重覆了一遍。

“分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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