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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君腰酸背痛(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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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君腰酸背痛(完)

沈元照是許迦葉唯一的徒弟, 如今他的魂燈滅了,許迦葉如今人又在宗門內,李懷遠知道瞞不了她多久, 索性向她直言了這件事, 勸她節哀:“師妹放心,宗門一定會查清師侄的死因, 給你一個說法。”

許迦葉心中覆雜至極:“此事交給我吧, 就不勞煩宗門了。”

能查到什麽結果呢?沈元照之死是名副其實的“自己殺了自己”。

按裴玄澈的說法, 沈元照剛被封亦玄所殺時還心懷怨憤, 但聽封亦玄解釋了事情的原委, 知曉他死後便能重回師尊懷抱, 被她接納, 直呼“問心鏡果然沒有騙我”, 興沖沖地便跟著封亦玄跑過來了。

她這個徒弟, 也是個傻的。

她作別李懷遠,回到洞府, 一擡眼便看見裴玄澈坐在榻上梳理尾巴上的毛, 察覺到她進來還輕輕抖了抖毛茸茸的耳朵,險些把她的心都萌化了。

她的心軟乎乎的, 嘴卻還是硬的, 輕咳了一聲道:“你如今是藤蔓,不是小狗了, 還變出耳朵和尾巴來做什麽?”

裴玄澈從榻上下來, 湊到她身邊,把尾巴往她的手裏塞:“你不喜歡嗎?不喜歡的話, 我就拿走了。”

許迦葉睨了他一眼,把尾巴抱在懷裏摟了許久, 用臉頰輕輕蹭了蹭。

裴玄澈趁機把她摟在了懷裏。

許迦葉輕聲道:“我百年內不會飛升,不如陪我去凡人界看一看吧?”

裴玄澈自然無有不從,暗暗盼望著李樂衍能晚些時間恢覆神志,讓他能和許迦葉多單獨相處一段時間。

他當然也有過讓李樂衍徹底消失的晦暗心思,但剛一升騰便被他抑制了下去,李樂衍不在了,許迦葉會傷心的。

他不想她傷心,看見她蹙眉,他的心便隱隱作痛。

許迦葉知道若是宗門有事,李懷遠會用傳音符第一時間告知她,安心地帶著裴玄澈走了。

他們選了一方小鎮住了下來,許迦葉說要體察凡間世情,於是她每天躺在庭院裏曬太陽,裴玄澈一個人做了三份工,打鐵、做木匠活、還有伺候許迦葉。

許迦葉躺在樹蔭下看書,目光向聲音嘈雜處掃了過去,裴玄澈正在一旁刨削木材,刨子都快被他使出火星子了。

她低笑道:“累不累啊?過來,我給你擦擦汗。”

裴玄澈心道一點也不累,在她身邊,他渾身都是力氣,但他還是點了點頭,蔫蔫地走到許迦葉身旁,半跪在她膝邊搖了搖尾巴。

許迦葉見他一點汗都沒出,但還是象征性地給他擦了擦,見他原本面如冠玉的臉龐沾上了灰塵,變得灰撲撲的,整個人像是霜打了的茄子,壓了壓嘴角,但還是沒忍住笑出了聲。

裴玄澈擡頭看向她,眼睛亮晶晶的,低聲道:“迦葉,你解氣了嗎?”

他還是裴寂的時候,曾阻過她的道途。

那時她在紅塵中歷練數百載,拋卻了前塵,封印了記憶,做過鐵匠、木匠、在土裏刨食吃的農民,好不容易成道有望,他卻因一個卦象阻了她的前路。

許迦葉摸了摸他的頭,笑道:“我知道你心裏在想什麽,你以為我是在拿你出氣。師叔阻我道途,我心中當然有氣,我氣的是他不願相信我能割舍那百年歷練,並未向我言明原委,而是趁我不備破了我的心魔劫。可修行路上他助我良多,這麽多年過去了,這氣也不是那麽難消。”

師叔的卦象向來是準的,修行中人逆天而行,卻也要學會順勢而為,她有斟酌利弊的能力,不會被過往的沈沒成本所阻,可師叔卻把她當成一個不曉事的孩子。

但心裏不舒服是一回事,她的師尊早早地拋下她飛升了,把她托付給了師叔,教化之恩難償,她自然要記恩。

她揉了揉裴玄澈的耳朵,繼續道:“那三百年在凡間歷練的時光,於我而言終究不是無用功,這世間萬物,一飲一啄,自有定數。將維度拉升至整個生命長河,當時以為濺不起半點水花的石子,其實未必是空。”

裴玄澈若有所思,半晌後道:“原來你讓我做這些活,是想讓我紅塵煉心。”

許迦葉輕笑了一聲:“這倒不是。我只是單純的喜歡鐵匠,覺得你打鐵的樣子很可愛。”

她是有一些私人的癖好在身上的。

裴玄澈微微一怔,給自己施了個凈身術,上前便要摟她:“真的嗎?你怎麽不早些跟我說?我這就去把木匠活給推了,以後只打鐵。”

許迦葉由著他把她抱在懷裏,將臉埋在了他的頸窩處,臉上泛起一層紅暈:“抱我回屋吧,鐵可以明天再打。”

“今天就打。”裴玄澈嗓音喑啞道,摟緊了許迦葉,步履穩健地走入屋內。

屋子裏很快便傳出了鍛打的聲音。

鐵打到一半,裴玄澈還有大半的氣力沒有使出來,許迦葉卻有些受不住了,這與體力無關,而是一個人短時間內能承受的歡愉是有限的。

她推了推裴玄澈,輕喘道:“壞小狗,你又背著我偷偷鉆研學問了。”

裴玄澈聽了許迦葉的話,只覺得受到了鼓舞,俯身吻了吻她的唇角,換了一個姿勢抱她。

許迦葉咬緊嘴唇,避免發出聲音,每次她發出一點聲音,裴玄澈都跟打了雞血一樣,她實在招架不住。

裴玄澈卻不住地低聲哄她:“再喘一聲吧,我好喜歡聽。”

許迦葉眼尾的暈紅化作旖旎顏色,一路從臉頰燒到脖頸,全身都泛著粉,閉著眼睛在裴玄澈的肩膀上狠狠咬了一口。

剛一咬完,她便後悔了,果不其然,緊摟著他的人像是被打開了什麽開關,更瘋了。

……

李樂衍恢覆神志時,許迦葉正與他牽著手走在街上,指使他買桂花糕給她吃。

他側過頭看向她,眼角眉梢暈染了一層溫柔笑意,低聲喚道:“阿葉。”

許迦葉怔怔地註視著他:“殿下?”

李樂衍握緊了她的手:“是我。我這就去給你買桂花糕。”

許迦葉哪裏還想吃什麽桂花糕,東摸摸西摸摸,恨不得整個人都掛在他身上:“殿下,你昏昏沈沈那麽長時間,有時候我都擔心你再也醒不過來了。”

李樂衍輕撫她的臉頰,正要安慰她,恰好有一人路過他們,打招呼道:“這不是裴鐵匠嗎?帶媳婦出來逛街啊?嫂嫂好。”

兩人笑著應付了過去,等那人走遠了,李樂衍低頭打量一下自己的衣著:“鐵匠?沒想到裴玄澈還有這門手藝。”

他依稀記得,裴玄澈的動手能力並不強,想給許迦葉做道菜,都能做得色香味俱失,遠不及他。

許迦葉點了點頭:“他的手藝原先並不好,我偷偷找人來買,補貼了一些,但現在已經精進很多了,至少能把成本賺回來。”

李樂衍輕聲問道:“既然他並不擅長此道,來凡間歷練,可以從事其他行業,怎麽偏偏選了做鐵匠?”

許迦葉的臉微微泛紅。

李樂衍曾因未曾明了許迦葉的心意深以為憾,百年相伴,早已成了她肚子裏的蛔蟲,看見她的神情,心中有所明悟,低笑道:“原來是你喜歡,上一世你就該說了。”

許迦葉心道如今可以用歷練做遮掩,要是在宮裏這麽幹,她的癖好豈不是天下皆知了,那也太難為情了,她垂下眼睫輕咳了一聲:“殿下,我們回家吧。”

她想他了,想親他。

李樂衍握緊了她的手:“好,回家,我打鐵給你看。”

許迦葉的臉更紅了。

兩人手牽著手歸家,影子在斜陽下拉得很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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