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總算有一份不是靠推測來的證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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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 總算有一份不是靠推測來的證據了
城北的燒刀子酒館在一條破破爛爛的小巷子裏, 如今的老板是之前老板的兒子，初靈姿以為問不出什麽，哪知他竟認識李水。
“那會我常在店裏幫忙, 陪李爺喝過幾次酒, 後來那天聽說他喝完酒回去掉進金水河淹死了，欸……那麽好的一個人, 可惜咯。”
初靈姿：“那日是他一人在此喝酒的？”
老板回憶了半晌：“若說別人, 我還真不一定能想起來，不過李爺嘛，他平日裏總樂呵呵的，那日卻一直悶頭喝酒，也不大說話, 連下酒的花生都沒吃幾顆，我還問了他幾句，他說沒事, 那哪是一副沒事的樣子, 不過這年頭, 誰家沒個煩心事。”
謝了老板，初靈姿和雲鶴知往回走。
雲鶴知蹙眉道：“有人在李水離開酒館後帶走了他。”
初靈姿接著說：“從酒館回李家根本不會靠近金水河，這條路李水走了這麽多年, 再醉的時候也沒走錯過，怎麽偏就那日走到了金水河，還掉下去？”
雲鶴知看了看天色：“總歸有線索了, 餓不餓, 去吃點東西。”
初靈姿“哎呀”了一聲：“都這個時辰了, 我得去侯府，哥哥, 你先回去吧，明兒再議。”
她說著已經跑出去老遠。
陸聞淵剛剛換了藥，正百無聊賴地趴在榻上看書。
聽到開門的聲音，陸聞淵立刻丟了書，故作哀傷的嘆道：“欸，可憐我沒人疼沒人愛，受了傷就這麽一個人趴著，也沒人來看，沒人關心……”
“少胡說，我剛還在院外還碰到世子夫人了，沒人管你，你面前桌上這碗燙水是誰送來的？”
陸聞淵不滿道：“你瞅瞅都什麽時辰了，現在才來。”
初靈姿與他面對面，將手擺在靠枕上，下巴擱在上面：“你什麽時候派人去的吏部？”
“喲，今兒去吏部了？”
“去了，查到了當年替謝君和偷龍轉鳳的那位老獄卒，可惜，他已經不在了。”
陸聞淵不意外：“意料中的事，謝君和不會留一個知道他秘密又不是他一夥的人在外，不過，看你的神情，人雖然不在了，卻有收獲？”
“有，”說到這，初靈姿有些興奮，跑了一天的疲憊隨之而散，“那位獄卒叫李水，已經過世二十多年了，在他夫人的回憶中我和雲大人發現，他去世的時間與付家案的時間正好吻合，後來，你知道我們發現了什麽？”
陸聞淵也開始期待：“什麽？”
“原來李水早就預料自己會被害，還留了遺書，可惜他夫人不識字，那會孫子小，也不識字，便一直丟在了箱籠中，直到今天晚上才被找出來，遺書上寫得正是他收了謝君和五十兩銀子幫他調包付老夫人的事，並且他那陣子他一直覺得有人在跟蹤他。”
陸聞淵接道：“因此他覺得謝君和想殺人滅口。”
初靈姿點頭稱是：“那晚他在城北一件燒刀子酒館喝酒，喝完之後淹死在了金水河，可是我與雲大人特意走了一遍從酒館到他家的路，根本不可能路過金水河。”
陸聞淵爬起來坐在榻上：“如此，總算有一份不是靠推測來的證據了。”
初靈姿張口結舌地看著他：“你……你不是傷在……”
陸聞淵：“是有傷，不過沒那麽誇張，做樣子打打，一點淤青罷了，你要不要看？”
“去，”初靈姿捂起眼睛，“誰要看。”
陸聞淵收了玩笑之色，一本正經：“靈姿，我許諾了，你想查什麽盡可以去查，但是你要答應我，不許涉險，聖上雖與我做戲，但為了不引起謝君和一幹人的疑心，我暫時不能出府，有些時候怕是顧不到你，你與雲鶴知一定要註意安全。”
初靈姿啞然：“你怎麽知道我和雲大人一組查案？”
陸聞淵笑了笑：“怎麽，他還沒告訴你他的身份嗎？”
初靈姿吸了一口氣：“你……你知道了？”
陸聞淵聳聳肩：“萬事都會留下線索，做得再完美也已然，想查，總能查的到。”
初靈姿有些磕巴：“那……那你可知他為何要查謝君和？”
“只要謝君和確實犯了大鄴的律法，只要他的理由是正當的，我又何必追究？”
陸聞淵深深看了她一眼：“此話不止對雲鶴知，靈姿，對你，亦然。”
眼淚險些掉下來，初靈姿背過身擦了，轉回來又是一張笑臉。
陸聞淵伸手去揉她的發：“不早了，我讓人送你回去，早些休息，明兒還有的忙。”
初靈姿離開，一道黑影從窗戶躍進陸聞淵的房間。
“嘖，”陸聞淵不滿道，“雲鶴知，我的門沒鎖，下回，請你走門。”
雲鶴知一副吊兒郎當的口氣：“不是大人您說的，咱們倆對外是鬧翻臉的狀態，那我來見您可不得偷摸著，翻窗合適。”
陸聞淵“咦”了聲：“不是，雲鶴知，這話不像你說的，平日裏一板一眼的快趕上老聶了。”
雲鶴知扯開嘴唇一笑：“您會演戲，我也會，不裝，怎麽能獲取謝君和的信任，今兒的事靈姿都與你說了？”
雲鶴知一向稱呼初靈姿“初大人”，突如其來的改口，陸聞淵不由地多看了他一眼。
雲鶴知並沒有察覺，問道：“下一步我該逼謝君和出手了。”
“你讓邊嵐去見靈姿是何意？”陸聞淵突然問。
雲鶴知面不改色：“您老還真是，人在家中坐，消息一點也不落，不過想著也許謝夫人知道點什麽，從她身上套套話而已。”
陸聞淵沒看出他說謊的神情：“你心裏有點數，不許讓她涉險。”
“知道，我走了。”
說著，雲鶴知縱身一躍，又從窗口跳出。
陸聞淵在窗口站了許久才招來了跟著陸既遠的斥候。
軍中斥候，最擅長的便是情報。
“二公子。”斥候畢恭畢敬喊道。
“大哥將你借與我用，現下，我要你幫我查一些事情，務必要快。”
……
小腿又酸又漲，腳底板也疼，初靈姿燒水泡了個痛快。
熱水一直沒過了小腿肚，起來時，兩條白皙的小腿跟煮熟的蝦子似的，燙得通紅。
踏踏實實睡了一覺，再起床的時候神清氣爽。
忙忙碌碌又是兩天過去，覆原頭顱的畫像發到各處，城裏各個告示欄也都張貼，卻依舊沒有任何有關死者的信息。
至於被抓住的那個疑似殺害兇手的年輕人，起先他拒不承認自己殺人，在輪番的審訊下，最後終於松口。
是他以兇手父母妻兒為要挾，逼迫兇手自殺，至於幕後人是誰，他也說不出。
只說有人出錢讓他做了這單生意，要求便是讓那人自殺，全程沒見過雇主，錢和字條都是放在他家外的石磚下的。
此外便再也問不出更多線索。
第三日，初靈姿早上沒去大理寺，一直在醫館等著，可邊嵐遲遲未出現。
那日看診完，初沐安一再囑咐三日後回來覆診，邊嵐也應了。
初靈姿站在醫館門外張望，始終看不到邊嵐的身影。
她有些著急，趕去找雲鶴知。
雲鶴知安撫她：“別急，興許有事耽誤了，我這便去謝府看看究竟發生了何事，你回醫館，等我消息。”
雲鶴知一刻不敢耽誤，去了謝府。
謝君和正準備出門見到他一楞：“雲大人，是有何事？”
雲鶴知一副閑逛的模樣：“昨兒晚上不知道是不是吃錯了，有些不適，早起去了趟醫館，正好與初大夫聊起，初大夫疑惑原本與夫人說好了今日去覆診，卻一直未見，我順道過來看看。”
謝君和搖搖頭：“也不知道這位初大夫是不是浪得虛名的庸醫，那日阿嵐回來用了藥，非但未有好轉，情況卻愈發糟糕。”
“這……”雲鶴知有些惶恐，“這可怎麽是好，初家醫館還是我推薦給夫人去的，夫人現下是個什麽狀態，要不，我請初大夫跑一趟，若真是他的藥有問題，也得給夫人一個說法。”
謝君和思索片刻：“我還有事，先行一步，這事你看著辦。”
雲鶴知回了醫館，與初靈姿低語了幾句，帶著初沐安去了謝府。
謝君和不在府內初靈姿倒是沒什麽負擔，不過看著熟悉的一步一景，心頭卻忍不住的發顫。
站在君子軒外，隱約聽到裏面傳來叫罵聲。
一道少年的聲音傳出來：“你起來，裝什麽死，我說了，今兒我要吃鵝鴨蒸排，必須你做，親自做。”
那略顯清澈的聲音與內容極其違和。
初靈姿瞬間捏起拳頭，她認得那聲音，是她的好弟弟謝庭安，從小便是個惡魔，動輒對母親打罵。
他們聽不到邊嵐的聲音，卻隨之傳來瓷器砸在地板上的聲音。
下人似乎見怪不怪，伸手攔住了去路：“幾位請稍後。”
他進去不知道與謝庭安說了什麽，再出來時跟在謝庭安身後。
謝庭安看著彬彬有禮，沖著初沐安三人微笑：“母親身子不適，勞煩大夫了。”
說著邁著方步離開。
雲鶴知對初靈姿使了個眼色：“我不便進去，便請姑娘隨初大夫替謝夫人好好看診。”
地上的碎瓷片被下人收拾幹凈，看不出一點痕跡。
邊嵐躺在床上，臉色愈發蒼白，她對父女二人虛弱地笑了笑，卻連說一句完整的話的力氣也沒有。
初沐安把著脈，眉頭越皺越緊：“夫人的身子怎會虛弱至此？可有好好服藥？”
邊嵐聲音幾不可聞：“無礙，都習慣了，過幾日便好了。”
初沐安取出一片參片放在她口中：“夫人，您若是自己都不愛惜身子，難道指望旁人來愛惜？”
初靈姿站在初沐安身後無聲地落淚，眼淚蓄滿眼眶糊住了她的眼，擦了一層又滿，怎麽也擦不幹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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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靈姿：“那日是他一人在此喝酒的？”
老板回憶了半晌：“若說別人, 我還真不一定能想起來，不過李爺嘛，他平日裏總樂呵呵的，那日卻一直悶頭喝酒，也不大說話, 連下酒的花生都沒吃幾顆，我還問了他幾句，他說沒事, 那哪是一副沒事的樣子, 不過這年頭, 誰家沒個煩心事。”
謝了老板，初靈姿和雲鶴知往回走。
雲鶴知蹙眉道：“有人在李水離開酒館後帶走了他。”
初靈姿接著說：“從酒館回李家根本不會靠近金水河，這條路李水走了這麽多年, 再醉的時候也沒走錯過，怎麽偏就那日走到了金水河，還掉下去？”
雲鶴知看了看天色：“總歸有線索了, 餓不餓, 去吃點東西。”
初靈姿“哎呀”了一聲：“都這個時辰了, 我得去侯府，哥哥, 你先回去吧，明兒再議。”
她說著已經跑出去老遠。
陸聞淵剛剛換了藥，正百無聊賴地趴在榻上看書。
聽到開門的聲音，陸聞淵立刻丟了書，故作哀傷的嘆道：“欸，可憐我沒人疼沒人愛，受了傷就這麽一個人趴著，也沒人來看，沒人關心……”
“少胡說，我剛還在院外還碰到世子夫人了，沒人管你，你面前桌上這碗燙水是誰送來的？”
陸聞淵不滿道：“你瞅瞅都什麽時辰了，現在才來。”
初靈姿與他面對面，將手擺在靠枕上，下巴擱在上面：“你什麽時候派人去的吏部？”
“喲，今兒去吏部了？”
“去了，查到了當年替謝君和偷龍轉鳳的那位老獄卒，可惜，他已經不在了。”
陸聞淵不意外：“意料中的事，謝君和不會留一個知道他秘密又不是他一夥的人在外，不過，看你的神情，人雖然不在了，卻有收獲？”
“有，”說到這，初靈姿有些興奮，跑了一天的疲憊隨之而散，“那位獄卒叫李水，已經過世二十多年了，在他夫人的回憶中我和雲大人發現，他去世的時間與付家案的時間正好吻合，後來，你知道我們發現了什麽？”
陸聞淵也開始期待：“什麽？”
“原來李水早就預料自己會被害，還留了遺書，可惜他夫人不識字，那會孫子小，也不識字，便一直丟在了箱籠中，直到今天晚上才被找出來，遺書上寫得正是他收了謝君和五十兩銀子幫他調包付老夫人的事，並且他那陣子他一直覺得有人在跟蹤他。”
陸聞淵接道：“因此他覺得謝君和想殺人滅口。”
初靈姿點頭稱是：“那晚他在城北一件燒刀子酒館喝酒，喝完之後淹死在了金水河，可是我與雲大人特意走了一遍從酒館到他家的路，根本不可能路過金水河。”
陸聞淵爬起來坐在榻上：“如此，總算有一份不是靠推測來的證據了。”
初靈姿張口結舌地看著他：“你……你不是傷在……”
陸聞淵：“是有傷，不過沒那麽誇張，做樣子打打，一點淤青罷了，你要不要看？”
“去，”初靈姿捂起眼睛，“誰要看。”
陸聞淵收了玩笑之色，一本正經：“靈姿，我許諾了，你想查什麽盡可以去查，但是你要答應我，不許涉險，聖上雖與我做戲，但為了不引起謝君和一幹人的疑心，我暫時不能出府，有些時候怕是顧不到你，你與雲鶴知一定要註意安全。”
初靈姿啞然：“你怎麽知道我和雲大人一組查案？”
陸聞淵笑了笑：“怎麽，他還沒告訴你他的身份嗎？”
初靈姿吸了一口氣：“你……你知道了？”
陸聞淵聳聳肩：“萬事都會留下線索，做得再完美也已然，想查，總能查的到。”
初靈姿有些磕巴：“那……那你可知他為何要查謝君和？”
“只要謝君和確實犯了大鄴的律法，只要他的理由是正當的，我又何必追究？”
陸聞淵深深看了她一眼：“此話不止對雲鶴知，靈姿，對你，亦然。”
眼淚險些掉下來，初靈姿背過身擦了，轉回來又是一張笑臉。
陸聞淵伸手去揉她的發：“不早了，我讓人送你回去，早些休息，明兒還有的忙。”
初靈姿離開，一道黑影從窗戶躍進陸聞淵的房間。
“嘖，”陸聞淵不滿道，“雲鶴知，我的門沒鎖，下回，請你走門。”
雲鶴知一副吊兒郎當的口氣：“不是大人您說的，咱們倆對外是鬧翻臉的狀態，那我來見您可不得偷摸著，翻窗合適。”
陸聞淵“咦”了聲：“不是，雲鶴知，這話不像你說的，平日裏一板一眼的快趕上老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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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鶴知一向稱呼初靈姿“初大人”，突如其來的改口，陸聞淵不由地多看了他一眼。
雲鶴知並沒有察覺，問道：“下一步我該逼謝君和出手了。”
“你讓邊嵐去見靈姿是何意？”陸聞淵突然問。
雲鶴知面不改色：“您老還真是，人在家中坐，消息一點也不落，不過想著也許謝夫人知道點什麽，從她身上套套話而已。”
陸聞淵沒看出他說謊的神情：“你心裏有點數，不許讓她涉險。”
“知道，我走了。”
說著，雲鶴知縱身一躍，又從窗口跳出。
陸聞淵在窗口站了許久才招來了跟著陸既遠的斥候。
軍中斥候，最擅長的便是情報。
“二公子。”斥候畢恭畢敬喊道。
“大哥將你借與我用，現下，我要你幫我查一些事情，務必要快。”
……
小腿又酸又漲，腳底板也疼，初靈姿燒水泡了個痛快。
熱水一直沒過了小腿肚，起來時，兩條白皙的小腿跟煮熟的蝦子似的，燙得通紅。
踏踏實實睡了一覺，再起床的時候神清氣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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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被抓住的那個疑似殺害兇手的年輕人，起先他拒不承認自己殺人，在輪番的審訊下，最後終於松口。
是他以兇手父母妻兒為要挾，逼迫兇手自殺，至於幕後人是誰，他也說不出。
只說有人出錢讓他做了這單生意，要求便是讓那人自殺，全程沒見過雇主，錢和字條都是放在他家外的石磚下的。
此外便再也問不出更多線索。
第三日，初靈姿早上沒去大理寺，一直在醫館等著，可邊嵐遲遲未出現。
那日看診完，初沐安一再囑咐三日後回來覆診，邊嵐也應了。
初靈姿站在醫館門外張望，始終看不到邊嵐的身影。
她有些著急，趕去找雲鶴知。
雲鶴知安撫她：“別急，興許有事耽誤了，我這便去謝府看看究竟發生了何事，你回醫館，等我消息。”
雲鶴知一刻不敢耽誤，去了謝府。
謝君和正準備出門見到他一楞：“雲大人，是有何事？”
雲鶴知一副閑逛的模樣：“昨兒晚上不知道是不是吃錯了，有些不適，早起去了趟醫館，正好與初大夫聊起，初大夫疑惑原本與夫人說好了今日去覆診，卻一直未見，我順道過來看看。”
謝君和搖搖頭：“也不知道這位初大夫是不是浪得虛名的庸醫，那日阿嵐回來用了藥，非但未有好轉，情況卻愈發糟糕。”
“這……”雲鶴知有些惶恐，“這可怎麽是好，初家醫館還是我推薦給夫人去的，夫人現下是個什麽狀態，要不，我請初大夫跑一趟，若真是他的藥有問題，也得給夫人一個說法。”
謝君和思索片刻：“我還有事，先行一步，這事你看著辦。”
雲鶴知回了醫館，與初靈姿低語了幾句，帶著初沐安去了謝府。
謝君和不在府內初靈姿倒是沒什麽負擔，不過看著熟悉的一步一景，心頭卻忍不住的發顫。
站在君子軒外，隱約聽到裏面傳來叫罵聲。
一道少年的聲音傳出來：“你起來，裝什麽死，我說了，今兒我要吃鵝鴨蒸排，必須你做，親自做。”
那略顯清澈的聲音與內容極其違和。
初靈姿瞬間捏起拳頭，她認得那聲音，是她的好弟弟謝庭安，從小便是個惡魔，動輒對母親打罵。
他們聽不到邊嵐的聲音，卻隨之傳來瓷器砸在地板上的聲音。
下人似乎見怪不怪，伸手攔住了去路：“幾位請稍後。”
他進去不知道與謝庭安說了什麽，再出來時跟在謝庭安身後。
謝庭安看著彬彬有禮，沖著初沐安三人微笑：“母親身子不適，勞煩大夫了。”
說著邁著方步離開。
雲鶴知對初靈姿使了個眼色：“我不便進去，便請姑娘隨初大夫替謝夫人好好看診。”
地上的碎瓷片被下人收拾幹凈，看不出一點痕跡。
邊嵐躺在床上，臉色愈發蒼白，她對父女二人虛弱地笑了笑，卻連說一句完整的話的力氣也沒有。
初沐安把著脈，眉頭越皺越緊：“夫人的身子怎會虛弱至此？可有好好服藥？”
邊嵐聲音幾不可聞：“無礙，都習慣了，過幾日便好了。”
初沐安取出一片參片放在她口中：“夫人，您若是自己都不愛惜身子，難道指望旁人來愛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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