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6章 我們都不信她會自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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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6章 我們都不信她會自盡
縣試將於十天後放榜, 初易明心裏有底，倒是不慌張，見他一副輕松之態, 初靈姿也逐漸放松。
謀反案塵埃落定, 陸聞淵身體逐漸康覆，按時上衙放衙, 連厲宗慶也重新回到了兵部。
文啟帝升了厲宗慶做兵部侍郎一職, 連升幾級，算作褒獎。
初靈姿每日在卷宗閣裏，按當初陸聞淵的要求，將所有卷宗從新到舊開始一一分類，方便查閱, 已經初見成效。
這日，吃了午飯，閑來無事, 幾人正聚在廳堂裏閑聊, 突有衙役來報, 城西霍家報官，女兒死在了閨房之中。
留下孟河和於知樂看家，陸聞淵帶著幾人趕往霍家。
歷朝歷代都以“士農工商”將人分等, 商人排在最末位。
即便再富有，士族依舊看不上商人，若有士族與商戶通婚都會被人詬病, 商人更是連考科舉、入仕的資格都沒有。
大鄴不同, 經濟一副欣欣向榮之態, 因此對商戶格外寬容。
商人子女不但可與士族子女同校念書，兩族之間通婚已經開始漸漸被接受, 雖然依舊不光彩，但也不會成為被人說嘴的把柄，聖祖時更是廢除了商人不得科舉、不能入仕的規定。
商人的地位日益高升。
霍家在京城頗有名望，是數得上號的富商。
陸聞淵路上邊走邊問衙役：“霍家姑娘因何而亡？”
衙役應道：“據報官之人說是自盡，不過霍家家主堅持女兒不可能幾盡，要求報官，京兆府這才將案子交到了大理寺。”
袁田一臉不屑：“霍家真以為自己有兩個錢就能將人指使的團團轉了？自盡也報官，能的他。”
陸聞淵：“去看看便知，若真是自盡，再發回京兆府不遲。”
沈潭還在回味昨晚吃到的豬腳飯：“靈姿，你都不知道，那豬腳燉的，一點腥臊味都沒有，皮滑肉嫩，入口即化，再用湯汁伴著白米飯，一口肉，一口飯，鮮香四溢，簡直美到心裏。”
初靈姿嫌棄了他一下：“沈大人，剛吃過午飯，您不會又想吃了吧？”
沈潭：“我就是告訴你，下回你想吃，記得叫我帶你去，就在東寶街街尾，新開的一家，老板好像是從閩粵那帶過來的，說話我都聽不懂，叫個菜連蒙帶猜地比劃，費勁。”
初靈姿“噗嗤”一笑：“那您還去吃。”
沈潭就差指天發誓了：“可是真的很好吃，連茉茉都說好，不信回去你問她。”
陸聞淵得胳膊越過初靈姿敲在沈潭頭上：“吃吃吃，就知道吃。”
沈潭委屈地捂著頭：“老大，民以食為天。”
陸聞淵面無表情：“豬也以食為天。”
羅淩在一旁毫不客氣地“哈哈”大笑，氣得沈潭鼓著腮幫子。
不多時，霍家的大門出現在眼前，到底在京城，霍家不敢越了規制，雖說有錢，大門倒談不上多奢華。
門剛扣了一下就有人從裏面開了門，想來一直在門裏等著。
霍家家主迎出來，看見初靈姿先是一楞，隨即想起最近的傳聞，聖上特許了一位女官行走大理寺，與少卿一同辦案。
隨即面不改色道：“見過幾位大人。”
陸聞淵擡手：“不必多禮，”寒暄了幾句問道：“大理寺接到報官，自盡的那位姑娘是……”
霍巖暉面色沈重：“正是小女，她母親傷心過度已經下不了床，我們都不信她會自盡。”
做父母的都無法面對子女的死亡，對自盡更是無法接受，陸聞淵能理解，他點點頭：“能否帶我們去看一看？”
“幾位大人請隨我來。”
霍巖暉沒差下人，親自帶著幾人去了女兒霍連霏的院子。
霍家的確很低調，一路走來都沒有看見奢華的裝飾，卻極為雅淡，完全沒有商人該有的銅臭氣息，置身其中十分舒適。
來到霍連霏的院前，院外種得是菖蒲，院內是梅蘭，一派素雅之氣。
霍巖暉指引著幾人進了霍連霏的閨房，一進屋便撲面一股血腥味。
陸聞淵本能地皺起了眉頭。
只見霍連霏躺在床上，左臂搭在床沿，內腕上有一道明顯的血痕，地上是呈黑紅色，已經凝固的血跡。
陸聞淵問：“是誰最先發現霍姑娘出事？為何認定不是自盡？”
門外一名看著十七八的侍女怯怯地不敢靠近，小聲道：“是，是奴婢發現的。”
見侍女膽小，陸聞淵示意聶石開出去問話。
霍巖暉道：“我與夫人半年前為小女定了門親事，男方是孫翰林的公子孫鴻博，婚期定在三個月後，小女對孫公子很是中意，如今我們兩家正忙著準備婚禮，眼看婚期在即，她為何要自盡？她沒有理由自盡”
有些道理，但並不能成為霍連霏不會自盡的證據。
陸聞淵：“沈潭和老袁將霍姑娘院子裏的侍女都詢問一遍，事無巨細。”
又對霍巖暉道：“霍老板請在外面等候。”
帶著初靈姿和羅淩開始勘察現場。
屋裏十分整潔，沒有翻動的痕跡，看起來沒有外人入侵的樣子。
霍連霏也很安詳，並沒有對死亡的恐懼或痛苦之意。
床頭的矮櫃上放著把匕首，刃口上有明顯的血跡，割腕用得就是這把刀。
陸聞淵仔細檢查了霍連霏的傷口，又看了眼矮櫃上放著的刀，下了結論：“霍姑娘確實不是自盡。”
羅淩還沒看出所以然來，沒想到老大已經看出了所以然。
陸聞淵問道：“初靈姿，你怎麽看？”
初靈姿將霍連霏從腳到頭檢查了一遍：“我還想再看看。”
那時，假厲宗慶被割去了頭顱，她已經許久沒有看見死者被害的過程，一時間有些不習慣。
初靈姿深呼吸一口，做足了準備才將目光投向霍連霏的眼睛。
一個男人出現在眼前，男人長得倒是人模狗樣，不過，表情輕浮，看起來實在算不上良人。
目光下移，初靈姿能感覺到那是霍連霏在害羞，不敢直視男人。
男人遞給她一杯水，哄道：“你我遲早是夫妻，霏兒何必拘禮。”
一聲“霏兒”更讓霍連霏臉色緋紅，她輕搖頭：“深夜私會已實屬不該，孫公子莫要為難。”
男人是孫鴻博。
孫鴻博臉上浮現一絲不耐更多的是諷刺，可惜霍連霏依舊低著頭沒有看見。
霍連霏局促地將茶杯握在手心：“成親之日近在咫尺，孫公子何必急於一時。”
孫鴻博：“既是不日成親，又不是第一回，為何不能再親近一些。”
在孫鴻博之前，她從來沒有與男子單獨共處一室的經歷，面前坐著的是自己的未來夫婿，也是心儀之人，說沒有期待是假的，但是從小到大接受的思想，女子守貞潔，婚前不可逾距，雖然那次……可已夜深，霍連霏那次迷迷糊糊，也記得不甚清晰，這會再有滿心期待，霍連霏也不敢。
霍連霏十分緊張，她喝了杯子裏的水，希望能借此平靜下來。
但是很快，她的眼皮開始耷拉，初靈姿感覺道霍連霏在犯困，霍連霏想強撐著睜開眼睛，但是終究抵不過洶湧而來的困意。
眼前的畫面越來越窄，越來越模糊，最終成了一片漆黑。
雖然已經看不見，但是初靈姿還是能察覺到霍連霏被孫鴻博抱起來，放在了床上。
她清晰地聽到孫鴻博冷笑了一聲：“下賤的貨色，不知廉恥，還肖想攀附孫家，真以為我會娶你？不自量力，你們家若早願退婚，我也不至於除此下策，記得下輩子投戶好人家。”
腳步聲遠離，初靈姿聽到窗戶開關的聲音，孫鴻博走了。
初靈姿雖然不能對霍連霏的身體之痛感同身受，卻依舊能察覺到霍連霏正處於一種極度的痛苦中。
她感到霍連霏想醒來，想掙紮，疼痛讓她想蜷起身體，但是她猶如被捆綁了般絲毫動彈不得。
她好像清醒著，又好像陷入了昏迷之中，詭異至極，直到一切全部結束。
初靈姿眼前的畫面恢覆，霍連霏依舊靜靜地躺著，流幹了身體裏的血。
她蹙眉，霍連霏分明死於毒殺，可割腕又是怎麽回事？
初靈姿扭頭往桌上看，茶盤裏的水壺周圍放著三個茶杯，果然，少了一個。
陸聞淵適時又問：“如何？”
初靈姿答：“不是自殺。”
陸聞淵挑眉：“怎麽說？”
“這刀有問題。”初靈姿指著矮桌上的匕首。
羅淩經她提點好像明白了：“哦，若是自盡，拿著匕首割腕，自殺之人情緒極度低落，大概沒那個心思割腕之後再將匕首好好放回矮桌，多半是一松手直接掉在地上。”
初靈姿點頭：“此為其一，可若是她偏就松手了呢？”
羅淩“啊”了聲：“那是如何？”
初靈姿：“羅大人，若躺在床上的人是您，您右手拿著匕首在腕子上割下傷口，又將匕首放回去，該是手柄方向朝著自己才對。”
羅淩忙扭頭去看，果然，矮桌上的匕首呈現刀尖方向朝著霍連霏，非常突兀。
這的確不符合放下匕首時的狀態。
“哦，真的是這樣。”羅淩恍然大悟。
陸聞淵讚同又道：“沒錯，不過，有問題的還不止這點。”
他走近屍體，在床邊與屍體同方向伸出左臂，右手做割腕的姿勢。
陸聞淵邊比劃邊道：“你們看，右手割左手腕自盡，這樣的動作留下的傷口該是手腕左邊傷口深，右邊傷口淺，但是你們看這個傷口，正好相反。”
他又換了個方向，站在霍連霏左臂外側做割腕之勢：“如果有另一人這樣割下，正和現在的傷口一樣。”
初靈姿佩服的連連點頭：“正是這樣。”
這時，一道聲音在門口響起：“姓陸的，這個仵作幹脆你來當算了。”
是隨後趕來的許老頭和慶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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謀反案塵埃落定, 陸聞淵身體逐漸康覆，按時上衙放衙, 連厲宗慶也重新回到了兵部。
文啟帝升了厲宗慶做兵部侍郎一職, 連升幾級，算作褒獎。
初靈姿每日在卷宗閣裏，按當初陸聞淵的要求，將所有卷宗從新到舊開始一一分類，方便查閱, 已經初見成效。
這日，吃了午飯，閑來無事, 幾人正聚在廳堂裏閑聊, 突有衙役來報, 城西霍家報官，女兒死在了閨房之中。
留下孟河和於知樂看家，陸聞淵帶著幾人趕往霍家。
歷朝歷代都以“士農工商”將人分等, 商人排在最末位。
即便再富有，士族依舊看不上商人，若有士族與商戶通婚都會被人詬病, 商人更是連考科舉、入仕的資格都沒有。
大鄴不同, 經濟一副欣欣向榮之態, 因此對商戶格外寬容。
商人子女不但可與士族子女同校念書，兩族之間通婚已經開始漸漸被接受, 雖然依舊不光彩，但也不會成為被人說嘴的把柄，聖祖時更是廢除了商人不得科舉、不能入仕的規定。
商人的地位日益高升。
霍家在京城頗有名望，是數得上號的富商。
陸聞淵路上邊走邊問衙役：“霍家姑娘因何而亡？”
衙役應道：“據報官之人說是自盡，不過霍家家主堅持女兒不可能幾盡，要求報官，京兆府這才將案子交到了大理寺。”
袁田一臉不屑：“霍家真以為自己有兩個錢就能將人指使的團團轉了？自盡也報官，能的他。”
陸聞淵：“去看看便知，若真是自盡，再發回京兆府不遲。”
沈潭還在回味昨晚吃到的豬腳飯：“靈姿，你都不知道，那豬腳燉的，一點腥臊味都沒有，皮滑肉嫩，入口即化，再用湯汁伴著白米飯，一口肉，一口飯，鮮香四溢，簡直美到心裏。”
初靈姿嫌棄了他一下：“沈大人，剛吃過午飯，您不會又想吃了吧？”
沈潭：“我就是告訴你，下回你想吃，記得叫我帶你去，就在東寶街街尾，新開的一家，老板好像是從閩粵那帶過來的，說話我都聽不懂，叫個菜連蒙帶猜地比劃，費勁。”
初靈姿“噗嗤”一笑：“那您還去吃。”
沈潭就差指天發誓了：“可是真的很好吃，連茉茉都說好，不信回去你問她。”
陸聞淵得胳膊越過初靈姿敲在沈潭頭上：“吃吃吃，就知道吃。”
沈潭委屈地捂著頭：“老大，民以食為天。”
陸聞淵面無表情：“豬也以食為天。”
羅淩在一旁毫不客氣地“哈哈”大笑，氣得沈潭鼓著腮幫子。
不多時，霍家的大門出現在眼前，到底在京城，霍家不敢越了規制，雖說有錢，大門倒談不上多奢華。
門剛扣了一下就有人從裏面開了門，想來一直在門裏等著。
霍家家主迎出來，看見初靈姿先是一楞，隨即想起最近的傳聞，聖上特許了一位女官行走大理寺，與少卿一同辦案。
隨即面不改色道：“見過幾位大人。”
陸聞淵擡手：“不必多禮，”寒暄了幾句問道：“大理寺接到報官，自盡的那位姑娘是……”
霍巖暉面色沈重：“正是小女，她母親傷心過度已經下不了床，我們都不信她會自盡。”
做父母的都無法面對子女的死亡，對自盡更是無法接受，陸聞淵能理解，他點點頭：“能否帶我們去看一看？”
“幾位大人請隨我來。”
霍巖暉沒差下人，親自帶著幾人去了女兒霍連霏的院子。
霍家的確很低調，一路走來都沒有看見奢華的裝飾，卻極為雅淡，完全沒有商人該有的銅臭氣息，置身其中十分舒適。
來到霍連霏的院前，院外種得是菖蒲，院內是梅蘭，一派素雅之氣。
霍巖暉指引著幾人進了霍連霏的閨房，一進屋便撲面一股血腥味。
陸聞淵本能地皺起了眉頭。
只見霍連霏躺在床上，左臂搭在床沿，內腕上有一道明顯的血痕，地上是呈黑紅色，已經凝固的血跡。
陸聞淵問：“是誰最先發現霍姑娘出事？為何認定不是自盡？”
門外一名看著十七八的侍女怯怯地不敢靠近，小聲道：“是，是奴婢發現的。”
見侍女膽小，陸聞淵示意聶石開出去問話。
霍巖暉道：“我與夫人半年前為小女定了門親事，男方是孫翰林的公子孫鴻博，婚期定在三個月後，小女對孫公子很是中意，如今我們兩家正忙著準備婚禮，眼看婚期在即，她為何要自盡？她沒有理由自盡”
有些道理，但並不能成為霍連霏不會自盡的證據。
陸聞淵：“沈潭和老袁將霍姑娘院子裏的侍女都詢問一遍，事無巨細。”
又對霍巖暉道：“霍老板請在外面等候。”
帶著初靈姿和羅淩開始勘察現場。
屋裏十分整潔，沒有翻動的痕跡，看起來沒有外人入侵的樣子。
霍連霏也很安詳，並沒有對死亡的恐懼或痛苦之意。
床頭的矮櫃上放著把匕首，刃口上有明顯的血跡，割腕用得就是這把刀。
陸聞淵仔細檢查了霍連霏的傷口，又看了眼矮櫃上放著的刀，下了結論：“霍姑娘確實不是自盡。”
羅淩還沒看出所以然來，沒想到老大已經看出了所以然。
陸聞淵問道：“初靈姿，你怎麽看？”
初靈姿將霍連霏從腳到頭檢查了一遍：“我還想再看看。”
那時，假厲宗慶被割去了頭顱，她已經許久沒有看見死者被害的過程，一時間有些不習慣。
初靈姿深呼吸一口，做足了準備才將目光投向霍連霏的眼睛。
一個男人出現在眼前，男人長得倒是人模狗樣，不過，表情輕浮，看起來實在算不上良人。
目光下移，初靈姿能感覺到那是霍連霏在害羞，不敢直視男人。
男人遞給她一杯水，哄道：“你我遲早是夫妻，霏兒何必拘禮。”
一聲“霏兒”更讓霍連霏臉色緋紅，她輕搖頭：“深夜私會已實屬不該，孫公子莫要為難。”
男人是孫鴻博。
孫鴻博臉上浮現一絲不耐更多的是諷刺，可惜霍連霏依舊低著頭沒有看見。
霍連霏局促地將茶杯握在手心：“成親之日近在咫尺，孫公子何必急於一時。”
孫鴻博：“既是不日成親，又不是第一回，為何不能再親近一些。”
在孫鴻博之前，她從來沒有與男子單獨共處一室的經歷，面前坐著的是自己的未來夫婿，也是心儀之人，說沒有期待是假的，但是從小到大接受的思想，女子守貞潔，婚前不可逾距，雖然那次……可已夜深，霍連霏那次迷迷糊糊，也記得不甚清晰，這會再有滿心期待，霍連霏也不敢。
霍連霏十分緊張，她喝了杯子裏的水，希望能借此平靜下來。
但是很快，她的眼皮開始耷拉，初靈姿感覺道霍連霏在犯困，霍連霏想強撐著睜開眼睛，但是終究抵不過洶湧而來的困意。
眼前的畫面越來越窄，越來越模糊，最終成了一片漆黑。
雖然已經看不見，但是初靈姿還是能察覺到霍連霏被孫鴻博抱起來，放在了床上。
她清晰地聽到孫鴻博冷笑了一聲：“下賤的貨色，不知廉恥，還肖想攀附孫家，真以為我會娶你？不自量力，你們家若早願退婚，我也不至於除此下策，記得下輩子投戶好人家。”
腳步聲遠離，初靈姿聽到窗戶開關的聲音，孫鴻博走了。
初靈姿雖然不能對霍連霏的身體之痛感同身受，卻依舊能察覺到霍連霏正處於一種極度的痛苦中。
她感到霍連霏想醒來，想掙紮，疼痛讓她想蜷起身體，但是她猶如被捆綁了般絲毫動彈不得。
她好像清醒著，又好像陷入了昏迷之中，詭異至極，直到一切全部結束。
初靈姿眼前的畫面恢覆，霍連霏依舊靜靜地躺著，流幹了身體裏的血。
她蹙眉，霍連霏分明死於毒殺，可割腕又是怎麽回事？
初靈姿扭頭往桌上看，茶盤裏的水壺周圍放著三個茶杯，果然，少了一個。
陸聞淵適時又問：“如何？”
初靈姿答：“不是自殺。”
陸聞淵挑眉：“怎麽說？”
“這刀有問題。”初靈姿指著矮桌上的匕首。
羅淩經她提點好像明白了：“哦，若是自盡，拿著匕首割腕，自殺之人情緒極度低落，大概沒那個心思割腕之後再將匕首好好放回矮桌，多半是一松手直接掉在地上。”
初靈姿點頭：“此為其一，可若是她偏就松手了呢？”
羅淩“啊”了聲：“那是如何？”
初靈姿：“羅大人，若躺在床上的人是您，您右手拿著匕首在腕子上割下傷口，又將匕首放回去，該是手柄方向朝著自己才對。”
羅淩忙扭頭去看，果然，矮桌上的匕首呈現刀尖方向朝著霍連霏，非常突兀。
這的確不符合放下匕首時的狀態。
“哦，真的是這樣。”羅淩恍然大悟。
陸聞淵讚同又道：“沒錯，不過，有問題的還不止這點。”
他走近屍體，在床邊與屍體同方向伸出左臂，右手做割腕的姿勢。
陸聞淵邊比劃邊道：“你們看，右手割左手腕自盡，這樣的動作留下的傷口該是手腕左邊傷口深，右邊傷口淺，但是你們看這個傷口，正好相反。”
他又換了個方向，站在霍連霏左臂外側做割腕之勢：“如果有另一人這樣割下，正和現在的傷口一樣。”
初靈姿佩服的連連點頭：“正是這樣。”
這時，一道聲音在門口響起：“姓陸的，這個仵作幹脆你來當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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