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0章 秘密能藏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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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0章 秘密能藏多久
一心撲在案子上的時候沒有感覺, 如今閑了下來，與初靈姿獨處時，陸聞淵可謂如坐針氈。
初靈姿伸了個懶腰：“大人, 卷宗都整理好了, 還需要做些什麽？”
陸聞淵擺擺手：“無事，你放衙吧。”
初靈姿眨眨眼, 不年不節的, 陸聞淵怎麽這麽好心？
“不想走便去卷宗閣把十年前的陳案全部翻出來整理。”陸聞淵不耐煩道。
“走，走，我這就走。”
正月過了大半，再有不足一個月初易明便要參加童試，初靈姿想著給他去買些筆墨書籍, 再去寺裏拜拜，甭管菩薩樂不樂意，趁著最後臨時抱個佛腳。
她走了, 陸聞淵也松了口氣, 這大半日, 他起都快喘不上來。
“老大，看什麽呢？”袁田剝著橘子從外面進來，隨著陸聞淵的視線又扭頭往外看, “什麽都沒有哇。”
橘皮剝開，濺出的汁水帶著清香飄了滿屋。
陸聞淵起身，邊從袁田身邊走過, 邊順走他手中的橘子。
“老大, 那是我的……”
袁田話未落音, 橘皮以一個漂亮的拋物線回到自己手中，不偏不倚。
許久沒騎馬, 陸聞淵去馬場跑了個痛快，回家的時候卻聽見一道熟悉的聲音。
他探頭往正廳裏一看，險些背過氣去，還真是初靈姿。
陸聞淵皺眉進去：“你怎麽來了？”
“怎麽說話呢？”穆琴川不悅地白了他一眼，“你這孩子，阿次是我請回來的客人，這會兒可不是你的書吏，你少用那種口氣跟他說話。”
穆琴川不再理會陸聞淵，拉著初靈姿又道：“說起來，章少卿他娘也是被男人給騙了，要我說，最可惡的還是這個姓段的，始亂終棄，連自己親生骨肉都狠下心不要，死便死了，聖上也真是，關兩年得了，怎麽還……”
“咳咳，咳咳……”陸聞淵一連串地咳嗽。
“染風寒了？離我遠些。”穆琴川一臉嫌棄。
“娘，妄議聖上是死罪，章夕瑤殺人是事實，殺人償命，無可厚非。”
穆琴川抿了抿唇：“成，我不說，阿次啊，你再給我說說，上回那個人肉丸子湯，我還險些讓府裏的下人去買一碗回來嘗嘗，幸好……”
初靈姿也有些後怕：“說起來，我也有好幾回險些吃到，現在想想都嚇人。”
陸聞淵懶得聽這些，起身要走，被穆琴川叫住：“客人還在，你懂不懂禮數，一會兒府裏派車，你送阿次回去。”
“不用了夫人。”初靈姿推辭。
“怎麽不用，你去上香上得好好的被我拉來了家，耽誤了這麽些時辰可不得送一送，阿次，我跟你說，不許同我客氣。”
陸聞淵幹坐著聽兩人東一句西一句地扯了半天，終於可以送初靈姿回家。
為避免與初靈姿同坐車廂，陸聞淵遣了車夫回去，自己駕車。
初靈姿從車廂裏探出個腦袋：“辛苦大人了。”
陸聞淵冷笑：“這是第幾回給你駕車了？我都懷疑咱們倆到底誰是大人。”
“自然是有容人雅量的，咱們大理寺赫赫有名的陸聞淵陸少卿。”
說起少卿，陸聞淵涼了臉色：“可有章積成的消息？”
初靈姿搖頭：“撒出去的人每日回報都是沒有發現，寺卿大人還念著往日情分想替他謀條出路，您說，他能去哪兒呢？”
陸聞淵：“他要強，大概是抹不下臉，算了，將人都撤回來，不必找了，隨他去吧。”
說著公事，陸聞淵自在了不少：“囑咐所有人，不管是什麽場合，不準議論章少卿的是非。”
“是，”初靈姿答道，“好香的味道，是胡餅。”
她幹脆鉆出車廂，果然，路邊是個胡餅攤子：“大人，將我在這放下吧，沒多遠的路了，正好我買些吃食回去，晚上給易明解解饞。”
“給易明解饞還是給你自己解饞？”陸聞淵一眼看穿她，“想吃就直說，拿易明做什麽借口。”
“大人，您有沒有聽過一句話？”
陸聞淵拿眼覷她。
“會裝傻的人才是真聰明。”
“下去，”陸聞淵冷哼一聲，“跟我多願意送你似的。”
找了個空曠地，陸聞淵調轉車頭，往回走時果然見初靈姿手裏拎著胡餅，正在攤位上雀躍地等著新出爐的梅花糕。
聽見身後的車輪聲，初靈姿扭頭：“大人，等下，”她接過攤主遞過來的梅花糕，飛快地跑過去，塞進陸聞淵手裏，“下午聊天時夫人說愛吃梅花糕，您受累，帶回去給夫人嘗嘗，這家可是頂頂有名的。”
陸聞淵：“初火次你可真是膽肥了，動不動便指使大人。”
初靈姿仰著笑臉：“那還不是大人平易近人，體恤下屬，”她拍了拍馬屁股，馬提步向前，“趕緊回吧，趁熱吃。”
一路走一路買，還沒走出一半，初靈姿兩只手已經提滿了吃食。
忽地，她感覺有人在看自己，心裏一拎，四下張望。
可看了一圈，除了行人，賣東西的攤販，一個可疑的人影都沒有。
大約是疑心了，她安撫自己，眼見要天黑，加快了腳步。
沒走出多遠，那種被凝視的感覺再度湧上心頭，她正要去找，聽見後方有人在喊：“姿姿……次哥，這邊。”
回頭看去，是雲禾茉。
雲禾茉已經走近：“剛才我便看著像你，你找什麽呢？”
初靈姿下意識地往雲禾茉後面掃了一眼：“沒什麽，你買了這麽多東西。”
雲禾茉有些害羞：“阿潭來提親了，婚期定了半年後，時間有些趕，得快些將嫁衣繡出來。”
“難怪這兩日沒見著沈大人，好哇，這麽大的事你倆都瞞著，是不是好姐妹？”
“我爹原想著我嫁給阿潭實在是高攀了，低調些，可阿潭不在乎，他說待親事定了，便要告訴大理寺裏所有人。”
初靈姿打心眼裏替二人高興：“那我可得好好想想，怎麽宰他一頓，不然以後怕是沒有機會了。”
“為何？”雲禾茉眼睛亮晶晶得不解。
初靈姿打趣道：“沈大人一看就是妻管嚴呀，往後有你管著他，他還能那麽放肆嗎？”
“盡胡說。”
兩人一路，一個回醫館，一個回豆腐鋪。
初靈姿始終覺得，那道目光如影隨形。
正好碰到於知樂接初易明下學回來。
問了課業，於知樂道不出意外這次童試定然沒問題。
將於知樂送出門，門外地上放著一個信封。
初靈姿有些奇怪，撿起來看，封信上什麽都沒寫，她好奇地打開，抽出信紙，上面赫然寫著——你以為你的秘密能藏多久？
初靈姿駭然大驚，慌地合上信紙。
於知樂察覺不對，關切地問：“怎麽了阿次？信上寫了什麽？”
初靈姿勉強笑了笑：“沒事，有人惡作劇，於大人，我就不送了，您慢走。”
她心慌意亂，顧不上禮儀轉身回了醫館後堂。
攤開信紙，依舊是那幾個工工整整大大字。
初靈姿自己都沒察覺手在不自主地顫抖，她大腦飛速轉動，除了羅淩夫婦，沈潭和雲禾茉，大理寺裏沒有人知道她真實身份，至於大理寺外……
街坊鄰居看著她長大，自然都知道，可他們一向和睦，也沒有人有機會去大理寺告密，還能有誰？
對了，董希，可董希已經死了……
初靈姿覺得兩邊的太陽穴隱隱作痛，她幾乎可以肯定，送信來的人，就是在街市上一直盯著她的人。
如今她女扮男裝已經不僅僅是在大理寺內騙取活計，挨兩頓板子這麽簡單，她上過邸報，得過聖上的賞賜，若此時被人揭穿，便是實打實的欺君。
初靈姿心慌意亂。
入夜，噩夢如期而至。
男人冰冷冷的聲音在耳邊炸響：“這便是你不聽話的下場，過來，拿著。”
隱在暗處的男人往她懷裏塞了什麽東西，毛茸茸地一團。
“做給我看，只要你表現得好，我便能救你。”
初靈姿好像明白男人要她做什麽，驚恐地搖頭：“不，不要。”
“聽話，”男人的聲音帶著蠱惑，“只有你聽話了，我才能救你。”
男人握住初靈姿的手，帶著她摸向那個毛團子。
“喵”。毛團子叫了一聲，是貓。
初靈姿想縮回手，被男人死死按著動彈不得。
男人開始有些不耐煩：“快些。”
眼淚蒙住雙眼，她看不清眼前的景象，
她的手摸到一處細軟。
“快。”男人吼道。
“不，”初靈姿發現自己喊不出聲，被男人抓住的手不由自主地加重了力道。
“嗷嗚——”手中的貓發出一陣厲聲尖叫，初靈姿感覺手背火辣辣地疼，一下從夢中坐起來。
冬日裏，她大汗淋漓，回過神來發現手背上兩道長長的血痕，老大弓背炸毛，在床角正死死盯著她。
“對不起，老大。”初靈姿伸手想去摸它。
老大齜著牙，作勢要咬，可在她的手伸過去時，最終還是沒咬下去，“喵嗚”一聲，跳下床，扒拉開窗欞，跳窗而逃。
手上毛茸茸的觸感還在，手背鉆心的疼。
初靈姿知道，那不僅僅是夢，她實實在在地掐住了老大的脖子，所以老大才會……
初沐安聽到動靜敲門：“姿姿，出什麽事了？”
初靈姿擦了把眼淚：“爹，沒事，老大睡覺做噩夢，撓了我一下。”
“可是傷著了？我給你拿藥。”
油燈下，初沐安細細地為初靈姿擦洗傷口、上藥：“畜生到底還是畜生，爪子沒輕沒重，你啊，往後睡覺便讓它待在堂屋，下次要是抓在臉上，我看你怎麽辦。”
燈光溫暖，照得初沐安越發柔和慈愛。
初靈姿隱隱覺得，所有噩夢的起源都來自前世，毒蛇般陰冷的男人，叫聲淒慘的女人，她莫名會背的《大學》，一切的一切都源於她潛意識裏前世的記憶。
初靈姿猛然發覺，自己的秘密遠不是女扮男裝，她不是真正的初靈姿才是她最大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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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聞淵擺擺手：“無事，你放衙吧。”
初靈姿眨眨眼, 不年不節的, 陸聞淵怎麽這麽好心？
“不想走便去卷宗閣把十年前的陳案全部翻出來整理。”陸聞淵不耐煩道。
“走，走，我這就走。”
正月過了大半，再有不足一個月初易明便要參加童試，初靈姿想著給他去買些筆墨書籍, 再去寺裏拜拜，甭管菩薩樂不樂意，趁著最後臨時抱個佛腳。
她走了, 陸聞淵也松了口氣, 這大半日, 他起都快喘不上來。
“老大，看什麽呢？”袁田剝著橘子從外面進來，隨著陸聞淵的視線又扭頭往外看, “什麽都沒有哇。”
橘皮剝開，濺出的汁水帶著清香飄了滿屋。
陸聞淵起身，邊從袁田身邊走過, 邊順走他手中的橘子。
“老大, 那是我的……”
袁田話未落音, 橘皮以一個漂亮的拋物線回到自己手中，不偏不倚。
許久沒騎馬, 陸聞淵去馬場跑了個痛快，回家的時候卻聽見一道熟悉的聲音。
他探頭往正廳裏一看，險些背過氣去，還真是初靈姿。
陸聞淵皺眉進去：“你怎麽來了？”
“怎麽說話呢？”穆琴川不悅地白了他一眼，“你這孩子，阿次是我請回來的客人，這會兒可不是你的書吏，你少用那種口氣跟他說話。”
穆琴川不再理會陸聞淵，拉著初靈姿又道：“說起來，章少卿他娘也是被男人給騙了，要我說，最可惡的還是這個姓段的，始亂終棄，連自己親生骨肉都狠下心不要，死便死了，聖上也真是，關兩年得了，怎麽還……”
“咳咳，咳咳……”陸聞淵一連串地咳嗽。
“染風寒了？離我遠些。”穆琴川一臉嫌棄。
“娘，妄議聖上是死罪，章夕瑤殺人是事實，殺人償命，無可厚非。”
穆琴川抿了抿唇：“成，我不說，阿次啊，你再給我說說，上回那個人肉丸子湯，我還險些讓府裏的下人去買一碗回來嘗嘗，幸好……”
初靈姿也有些後怕：“說起來，我也有好幾回險些吃到，現在想想都嚇人。”
陸聞淵懶得聽這些，起身要走，被穆琴川叫住：“客人還在，你懂不懂禮數，一會兒府裏派車，你送阿次回去。”
“不用了夫人。”初靈姿推辭。
“怎麽不用，你去上香上得好好的被我拉來了家，耽誤了這麽些時辰可不得送一送，阿次，我跟你說，不許同我客氣。”
陸聞淵幹坐著聽兩人東一句西一句地扯了半天，終於可以送初靈姿回家。
為避免與初靈姿同坐車廂，陸聞淵遣了車夫回去，自己駕車。
初靈姿從車廂裏探出個腦袋：“辛苦大人了。”
陸聞淵冷笑：“這是第幾回給你駕車了？我都懷疑咱們倆到底誰是大人。”
“自然是有容人雅量的，咱們大理寺赫赫有名的陸聞淵陸少卿。”
說起少卿，陸聞淵涼了臉色：“可有章積成的消息？”
初靈姿搖頭：“撒出去的人每日回報都是沒有發現，寺卿大人還念著往日情分想替他謀條出路，您說，他能去哪兒呢？”
陸聞淵：“他要強，大概是抹不下臉，算了，將人都撤回來，不必找了，隨他去吧。”
說著公事，陸聞淵自在了不少：“囑咐所有人，不管是什麽場合，不準議論章少卿的是非。”
“是，”初靈姿答道，“好香的味道，是胡餅。”
她幹脆鉆出車廂，果然，路邊是個胡餅攤子：“大人，將我在這放下吧，沒多遠的路了，正好我買些吃食回去，晚上給易明解解饞。”
“給易明解饞還是給你自己解饞？”陸聞淵一眼看穿她，“想吃就直說，拿易明做什麽借口。”
“大人，您有沒有聽過一句話？”
陸聞淵拿眼覷她。
“會裝傻的人才是真聰明。”
“下去，”陸聞淵冷哼一聲，“跟我多願意送你似的。”
找了個空曠地，陸聞淵調轉車頭，往回走時果然見初靈姿手裏拎著胡餅，正在攤位上雀躍地等著新出爐的梅花糕。
聽見身後的車輪聲，初靈姿扭頭：“大人，等下，”她接過攤主遞過來的梅花糕，飛快地跑過去，塞進陸聞淵手裏，“下午聊天時夫人說愛吃梅花糕，您受累，帶回去給夫人嘗嘗，這家可是頂頂有名的。”
陸聞淵：“初火次你可真是膽肥了，動不動便指使大人。”
初靈姿仰著笑臉：“那還不是大人平易近人，體恤下屬，”她拍了拍馬屁股，馬提步向前，“趕緊回吧，趁熱吃。”
一路走一路買，還沒走出一半，初靈姿兩只手已經提滿了吃食。
忽地，她感覺有人在看自己，心裏一拎，四下張望。
可看了一圈，除了行人，賣東西的攤販，一個可疑的人影都沒有。
大約是疑心了，她安撫自己，眼見要天黑，加快了腳步。
沒走出多遠，那種被凝視的感覺再度湧上心頭，她正要去找，聽見後方有人在喊：“姿姿……次哥，這邊。”
回頭看去，是雲禾茉。
雲禾茉已經走近：“剛才我便看著像你，你找什麽呢？”
初靈姿下意識地往雲禾茉後面掃了一眼：“沒什麽，你買了這麽多東西。”
雲禾茉有些害羞：“阿潭來提親了，婚期定了半年後，時間有些趕，得快些將嫁衣繡出來。”
“難怪這兩日沒見著沈大人，好哇，這麽大的事你倆都瞞著，是不是好姐妹？”
“我爹原想著我嫁給阿潭實在是高攀了，低調些，可阿潭不在乎，他說待親事定了，便要告訴大理寺裏所有人。”
初靈姿打心眼裏替二人高興：“那我可得好好想想，怎麽宰他一頓，不然以後怕是沒有機會了。”
“為何？”雲禾茉眼睛亮晶晶得不解。
初靈姿打趣道：“沈大人一看就是妻管嚴呀，往後有你管著他，他還能那麽放肆嗎？”
“盡胡說。”
兩人一路，一個回醫館，一個回豆腐鋪。
初靈姿始終覺得，那道目光如影隨形。
正好碰到於知樂接初易明下學回來。
問了課業，於知樂道不出意外這次童試定然沒問題。
將於知樂送出門，門外地上放著一個信封。
初靈姿有些奇怪，撿起來看，封信上什麽都沒寫，她好奇地打開，抽出信紙，上面赫然寫著——你以為你的秘密能藏多久？
初靈姿駭然大驚，慌地合上信紙。
於知樂察覺不對，關切地問：“怎麽了阿次？信上寫了什麽？”
初靈姿勉強笑了笑：“沒事，有人惡作劇，於大人，我就不送了，您慢走。”
她心慌意亂，顧不上禮儀轉身回了醫館後堂。
攤開信紙，依舊是那幾個工工整整大大字。
初靈姿自己都沒察覺手在不自主地顫抖，她大腦飛速轉動，除了羅淩夫婦，沈潭和雲禾茉，大理寺裏沒有人知道她真實身份，至於大理寺外……
街坊鄰居看著她長大，自然都知道，可他們一向和睦，也沒有人有機會去大理寺告密，還能有誰？
對了，董希，可董希已經死了……
初靈姿覺得兩邊的太陽穴隱隱作痛，她幾乎可以肯定，送信來的人，就是在街市上一直盯著她的人。
如今她女扮男裝已經不僅僅是在大理寺內騙取活計，挨兩頓板子這麽簡單，她上過邸報，得過聖上的賞賜，若此時被人揭穿，便是實打實的欺君。
初靈姿心慌意亂。
入夜，噩夢如期而至。
男人冰冷冷的聲音在耳邊炸響：“這便是你不聽話的下場，過來，拿著。”
隱在暗處的男人往她懷裏塞了什麽東西，毛茸茸地一團。
“做給我看，只要你表現得好，我便能救你。”
初靈姿好像明白男人要她做什麽，驚恐地搖頭：“不，不要。”
“聽話，”男人的聲音帶著蠱惑，“只有你聽話了，我才能救你。”
男人握住初靈姿的手，帶著她摸向那個毛團子。
“喵”。毛團子叫了一聲，是貓。
初靈姿想縮回手，被男人死死按著動彈不得。
男人開始有些不耐煩：“快些。”
眼淚蒙住雙眼，她看不清眼前的景象，
她的手摸到一處細軟。
“快。”男人吼道。
“不，”初靈姿發現自己喊不出聲，被男人抓住的手不由自主地加重了力道。
“嗷嗚——”手中的貓發出一陣厲聲尖叫，初靈姿感覺手背火辣辣地疼，一下從夢中坐起來。
冬日裏，她大汗淋漓，回過神來發現手背上兩道長長的血痕，老大弓背炸毛，在床角正死死盯著她。
“對不起，老大。”初靈姿伸手想去摸它。
老大齜著牙，作勢要咬，可在她的手伸過去時，最終還是沒咬下去，“喵嗚”一聲，跳下床，扒拉開窗欞，跳窗而逃。
手上毛茸茸的觸感還在，手背鉆心的疼。
初靈姿知道，那不僅僅是夢，她實實在在地掐住了老大的脖子，所以老大才會……
初沐安聽到動靜敲門：“姿姿，出什麽事了？”
初靈姿擦了把眼淚：“爹，沒事，老大睡覺做噩夢，撓了我一下。”
“可是傷著了？我給你拿藥。”
油燈下，初沐安細細地為初靈姿擦洗傷口、上藥：“畜生到底還是畜生，爪子沒輕沒重，你啊，往後睡覺便讓它待在堂屋，下次要是抓在臉上，我看你怎麽辦。”
燈光溫暖，照得初沐安越發柔和慈愛。
初靈姿隱隱覺得，所有噩夢的起源都來自前世，毒蛇般陰冷的男人，叫聲淒慘的女人，她莫名會背的《大學》，一切的一切都源於她潛意識裏前世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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