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9章 肉丸子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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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9章 肉丸子湯
初靈姿直奔魚市街, 這會兒正是魚市街上各種食肆、小吃攤最熱鬧的時候，初沐安還沒收攤，正給一穿著頗華麗的婦人把脈。
初靈姿靠在墻邊看著他爹跟婦人說了些什麽, 婦人一臉驚訝狀頻頻點頭, 片刻後婦人從袖中拿出錢袋，掏出銀子交在初沐安手中, 又連聲道謝離去。
初靈姿悄悄從後面靠近：“爹, 又做成一筆生意了？生意不錯呀。”
初沐安被她嚇了一跳，拍著胸口：“是姿姿啊，你嚇死我了，放衙了？”
初靈姿撚了塊放在臺面上給客人試吃的丁香姜糖放進嘴裏：“爹，我怎麽看剛才那位看你的眼神有點……”
“盡瞎說, ”初沐安急忙打斷她，“姑娘家，也不害臊, 說話嘴上沒個把門。”
初靈姿張開雙臂：“哪裏有姑娘家？分明是個俊小夥。”
初沐安懶得理她, 作勢要收攤被初靈姿攔住。
“等一下, 別收，羅大人馬上帶他媳婦來，您給看看。”
“羅大人, 哦，對，他娶媳婦了, 怎麽他媳婦有哪不適？該去醫館才對。”
初靈姿：“就是跑了不知道多少家醫館都沒用, 這才想您給瞧瞧, 哎，他來了。”
羅淩身邊站著個嬌小的女子, 看著不足雙十，眉目清秀，十分好看。
“嫂子好。”初靈姿樂呵呵地叫到。
女子有些羞赧，不好意思地低著頭曲了曲膝：“初大人安好。”
初靈姿忙擺手：“不敢當，不敢當，我可不是什麽大人，我就是大人身邊的小書吏，嫂子跟羅大人一起叫阿次便好，這是我爹，別的不成，就會看些小毛病，嫂子不嫌棄的話過來坐，讓我爹給把把脈。”
羅淩扶著女子在凳子上坐下，動作輕柔，眉目間盡是柔和，看得初靈姿睜大了眼，平日裏沒看出來，懟天懟地的羅淩竟也是愛妻人士。
羅淩俯身對初沐安說了幾句。
初沐安若有所思地咬了咬唇，開始搭脈。
他眉頭先是緊鎖，看得羅淩一陣心驚，而後又舒展開，羅淩這才將一顆心又放下。
初沐安收回手：“羅大人與夫人成親多久了？”
羅淩：“一年有餘。”
初沐安點點頭，又問女子：“敢問夫人，平日裏月事可正常？”
女子紅著臉輕輕搖了搖頭：“常常會推遲。”
初沐安：“這便是了，我寫幾副藥膳方子，夫人可自己在家做，小店也可做了每日送去府上。”
女人拿不定主意，回頭看羅淩。
羅淩對她溫柔地笑了笑，將手搭在她的肩頭安撫：“初老爹，內子的身子可是有什麽問題？”
初沐安擺擺手：“原也不是什麽大問題，我瞧著夫人身體無虞，只需將月事調理好了，自然就能順利有孕了。”
羅淩高興地有些手足無措：“之前的大夫不是說什麽宮寒就是淤塞之類難以有孕，吃了多少暖宮排瘀的藥也不見效。”
“藥不對癥，自然不見效，夫人年紀小，月事不正常本就是平常事，羅大人無需擔憂，也不要操之過急，其實成婚後兩三年才有子嗣的人家大有人在，若是三年後還不能有孕，才需治療。”
聽到羅淩操之過急，初靈姿捂著嘴偷笑，被初沐安狠狠瞪了一眼。
女子卻更是羞得擡不起頭。
初沐安在紙上寫下了：四物烏雞湯、黃芪燉生魚、益母草紅棗瘦肉湯、當歸田七燉雞和黃精黑豆塘鯴湯幾道藥膳推至女子面前。
“夫人看可有忌口，若是都可以，便可換著吃，兩三個月後多半就順了。”
羅淩看了眼單子，問：“柔柔，可以嗎？”
初靈姿被羅淩那聲肉麻的“柔柔”叫出了一身雞皮疙瘩，憋笑憋得快不能自已。
可惜，這個秘密只能獨樂不能眾樂樂。
女子輕聲道：“沒有忌口的，我都可以。”
羅淩收起藥膳方子，順手從衣襟裏拿出錢袋全數交在初沐安手上：“初老爹，這裏是三十兩銀子算一個月的食金，麻煩每日替我們將藥膳送到府上，柔柔不善家事，做不了這許多。”
“哪要的了這麽多，”初沐安就要推辭，“這些吃三個月也夠了。”
羅淩又推回去：“那就按三個月量算，初老爹，您多辛苦，就拜托了。”
初靈姿見初沐安還有推辭的意思，道：“成，羅大人，那我們可就不客氣了，哪日得了您的好信，可得好好高興一番，若是到時藥膳沒用到三個月，再退也不遲。”
羅淩爽朗一笑：“阿次說得是，就照阿次說得辦。”
待羅淩攜夫人離開，初沐安收了攤子準備回家。
初靈姿扒著手指算了算：“爹，易明已經有四五日沒回來了吧？要不，我去接他？”
這些日子初沐安忙，初靈姿每日天亮就要上衙，天黑才能回來，於是三人一合計幹脆讓初易明宿在了學堂。
只要交錢，學堂管吃管住，初易明倒是無所謂，反正幾個好友都住在學堂裏，每一旬才回家一天，他住過去並不寂寞。
初沐安一聽道好，幾日不見兒子，正想得很，於是兩人，一個回家做飯，一個去學堂接初易明。
回家一路初易明的嘴就嘰嘰喳喳沒停過，在學堂發生了什麽趣事，這幾日吃了什麽飯菜，口味如何，先生教了什麽，和好友玩了什麽，事無巨細地說給初靈姿聽。
初靈姿揉著他的頭：“得，你回家可千萬別這麽興高采烈地說給爹知道。”
“為何？”初易明仰著頭問。
初靈姿略一低頭，發現才幾日未見，弟弟似乎長高了。
她用手比劃著初易明個頭到自己哪裏：“在外幾日不想爹不說，還那麽高興，以咱們爹的心性，怕是要傷心的。”
初易明眨巴著眼想了想：“嗯，阿姐說得對——好香啊，什麽肉的味道？”
初易明嗅著鼻子尋著味道往一個攤子看去。
一大漢額頭盡是汗珠，脖子上搭著布條，敞著上衣，隨意地掛了條圍裙在胸前，面前的爐竈上一口大鍋，爐火正旺，在不停地忙活著。
饒是他手上動作一直未停過，依舊不少食客催促著。
“老板，我的丸子湯好了沒有，快餓死了。”
“你急什麽，我可等了有一炷香了，要輪也是先輪到我吖。”
老板順手用搭在脖上的布條擦了把汗，憨厚地笑道：“不好意思啊各位，婆娘娘家有事，回娘家去了，我一人有些忙不過來，您稍等，這就好了。”
“成，快著點。”
坐在矮凳上等著的食客三三兩兩地聊起來。
“這肉丸子湯在這條街上擺攤得有兩年多了吧，以前也吃過沒也覺著有多好吃。”
“可不是，有回我買回家，我兒子楞是只吃了一口再沒動筷子，可是前兩日突然跟我說要吃這家丸子湯，聽說老板改良了配料，丸子做得又香又滑。”
“不是聽說，是真的，我已經連吃了三日了，湯底醇厚，丸子勁道有嚼勁，佐料的香伴著肉香，誰吃誰知道。”
初易明聞著滿鼻子的香氣，又聽著食客們的聊天，口水都要出來了：“姐，咱們也買點嘗嘗？”
初靈姿翻了翻空蕩蕩的口袋，無奈地一攤手：“吃不了，沒帶銀子，要不下回去接你的時候我帶上，咱們好好吃一回。”
初易明被初靈姿拖著走，戀戀不舍地回頭又看了眼食攤，還有一旁正在大快朵頤的食客，狠狠咽了口口水，伸出小指：“說話算話。”
肉丸子沒吃著，可初沐安給他做了宮保兔肉，麻辣鮮香，吃得初易明嘴唇發抖都不舍不得放下筷子。
初易明嘴甜道：“爹的手藝真是一絕，能每天回家真的太幸福了，以前不覺得，這回才發現有家的孩子才是寶。”
初沐安聞言眼淚蓄在眼眶中，恨不能抱著兒子親一口。
初靈姿在心底“呵呵”，小兔崽子，明明在學堂樂不思蜀，兩面三刀的家夥，要不是自己提點了他一句，這會子該挨罵了。
初易明沖他吐吐舌頭做了個鬼臉。
飯後，初沐安在雨棚下準備第二日的食材，初靈姿拉著初易明邊有一搭沒一搭地打下手，邊抽查他背文章。
初易明：“姐，這些你都沒讀過，我就算背錯了，你也聽不出來。”
“誰說我沒讀過？大學之道，在明明德，在親民，在止於至善。知止而後有定，定而後能靜，靜而後能安，安而後能慮，慮而後能得。物有本末，事有終始。知所先後，則近道矣。我背得對不對？”
初易明折服。
初沐安不解地偏頭：“姿姿，我好像沒教過你《大學》，你怎麽會背？”
初靈姿一楞，是啊，她怎麽會背？可是書裏的內容就像刻在她腦子裏，脫口就背出來了。
“哦，”初沐安恍然大悟，“是不是在陸大人的書房裏看的？也是，大人定有許多書，你每日在他身邊看過也不稀奇。”
初靈姿幹笑：“爹說得沒錯。”心中愈發疑惑，她從未在陸聞淵的廳堂裏看過這些書。
三人說說笑笑，倒是很快將這事掀過去了，初靈姿自己也沒太放在心上。
……
又是那棟又空又大的房子，女孩小小的身體蜷成一團縮在案桌後，握起的手心能隱隱約約看到一道道紅印。
到處都是寂靜一片。
“還不快背。” 驀地，一道嚴厲的聲音從她身後響起。
初靈姿扭頭看去，一個長相俊秀，看著三十出頭的男人正顏厲色，手裏拿著戒尺向小女孩一步步走去。
小女孩瑟瑟發抖，躲無可躲，只得嘴裏不住地喊：“爹，我背，我背。”
男人穿過初靈姿虛無的身體，走向小女孩，雙手撐在案桌上傾身靠近。
陰惻惻道：“若是晚飯前還背不下《大學》，等待你的就不只是戒尺這麽簡單了，乖女兒，聽懂了嗎？”
《大學》？初靈姿猛地驚醒。
背個《大學》而已，竟然還讓她做上噩夢了。
初靈姿睡不著了，翻來覆去也想不明白為什麽自己會背《大學》。
難不成是前世的記憶？
她起身推開窗棱，無聲地對天問道：前世的我，你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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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靈姿悄悄從後面靠近：“爹, 又做成一筆生意了？生意不錯呀。”
初沐安被她嚇了一跳，拍著胸口：“是姿姿啊，你嚇死我了，放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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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瞎說, ”初沐安急忙打斷她，“姑娘家，也不害臊, 說話嘴上沒個把門。”
初靈姿張開雙臂：“哪裏有姑娘家？分明是個俊小夥。”
初沐安懶得理她, 作勢要收攤被初靈姿攔住。
“等一下, 別收，羅大人馬上帶他媳婦來，您給看看。”
“羅大人, 哦，對，他娶媳婦了, 怎麽他媳婦有哪不適？該去醫館才對。”
初靈姿：“就是跑了不知道多少家醫館都沒用, 這才想您給瞧瞧, 哎，他來了。”
羅淩身邊站著個嬌小的女子, 看著不足雙十，眉目清秀，十分好看。
“嫂子好。”初靈姿樂呵呵地叫到。
女子有些羞赧，不好意思地低著頭曲了曲膝：“初大人安好。”
初靈姿忙擺手：“不敢當，不敢當，我可不是什麽大人，我就是大人身邊的小書吏，嫂子跟羅大人一起叫阿次便好，這是我爹，別的不成，就會看些小毛病，嫂子不嫌棄的話過來坐，讓我爹給把把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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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淩俯身對初沐安說了幾句。
初沐安若有所思地咬了咬唇，開始搭脈。
他眉頭先是緊鎖，看得羅淩一陣心驚，而後又舒展開，羅淩這才將一顆心又放下。
初沐安收回手：“羅大人與夫人成親多久了？”
羅淩：“一年有餘。”
初沐安點點頭，又問女子：“敢問夫人，平日裏月事可正常？”
女子紅著臉輕輕搖了搖頭：“常常會推遲。”
初沐安：“這便是了，我寫幾副藥膳方子，夫人可自己在家做，小店也可做了每日送去府上。”
女人拿不定主意，回頭看羅淩。
羅淩對她溫柔地笑了笑，將手搭在她的肩頭安撫：“初老爹，內子的身子可是有什麽問題？”
初沐安擺擺手：“原也不是什麽大問題，我瞧著夫人身體無虞，只需將月事調理好了，自然就能順利有孕了。”
羅淩高興地有些手足無措：“之前的大夫不是說什麽宮寒就是淤塞之類難以有孕，吃了多少暖宮排瘀的藥也不見效。”
“藥不對癥，自然不見效，夫人年紀小，月事不正常本就是平常事，羅大人無需擔憂，也不要操之過急，其實成婚後兩三年才有子嗣的人家大有人在，若是三年後還不能有孕，才需治療。”
聽到羅淩操之過急，初靈姿捂著嘴偷笑，被初沐安狠狠瞪了一眼。
女子卻更是羞得擡不起頭。
初沐安在紙上寫下了：四物烏雞湯、黃芪燉生魚、益母草紅棗瘦肉湯、當歸田七燉雞和黃精黑豆塘鯴湯幾道藥膳推至女子面前。
“夫人看可有忌口，若是都可以，便可換著吃，兩三個月後多半就順了。”
羅淩看了眼單子，問：“柔柔，可以嗎？”
初靈姿被羅淩那聲肉麻的“柔柔”叫出了一身雞皮疙瘩，憋笑憋得快不能自已。
可惜，這個秘密只能獨樂不能眾樂樂。
女子輕聲道：“沒有忌口的，我都可以。”
羅淩收起藥膳方子，順手從衣襟裏拿出錢袋全數交在初沐安手上：“初老爹，這裏是三十兩銀子算一個月的食金，麻煩每日替我們將藥膳送到府上，柔柔不善家事，做不了這許多。”
“哪要的了這麽多，”初沐安就要推辭，“這些吃三個月也夠了。”
羅淩又推回去：“那就按三個月量算，初老爹，您多辛苦，就拜托了。”
初靈姿見初沐安還有推辭的意思，道：“成，羅大人，那我們可就不客氣了，哪日得了您的好信，可得好好高興一番，若是到時藥膳沒用到三個月，再退也不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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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羅淩攜夫人離開，初沐安收了攤子準備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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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日子初沐安忙，初靈姿每日天亮就要上衙，天黑才能回來，於是三人一合計幹脆讓初易明宿在了學堂。
只要交錢，學堂管吃管住，初易明倒是無所謂，反正幾個好友都住在學堂裏，每一旬才回家一天，他住過去並不寂寞。
初沐安一聽道好，幾日不見兒子，正想得很，於是兩人，一個回家做飯，一個去學堂接初易明。
回家一路初易明的嘴就嘰嘰喳喳沒停過，在學堂發生了什麽趣事，這幾日吃了什麽飯菜，口味如何，先生教了什麽，和好友玩了什麽，事無巨細地說給初靈姿聽。
初靈姿揉著他的頭：“得，你回家可千萬別這麽興高采烈地說給爹知道。”
“為何？”初易明仰著頭問。
初靈姿略一低頭，發現才幾日未見，弟弟似乎長高了。
她用手比劃著初易明個頭到自己哪裏：“在外幾日不想爹不說，還那麽高興，以咱們爹的心性，怕是要傷心的。”
初易明眨巴著眼想了想：“嗯，阿姐說得對——好香啊，什麽肉的味道？”
初易明嗅著鼻子尋著味道往一個攤子看去。
一大漢額頭盡是汗珠，脖子上搭著布條，敞著上衣，隨意地掛了條圍裙在胸前，面前的爐竈上一口大鍋，爐火正旺，在不停地忙活著。
饒是他手上動作一直未停過，依舊不少食客催促著。
“老板，我的丸子湯好了沒有，快餓死了。”
“你急什麽，我可等了有一炷香了，要輪也是先輪到我吖。”
老板順手用搭在脖上的布條擦了把汗，憨厚地笑道：“不好意思啊各位，婆娘娘家有事，回娘家去了，我一人有些忙不過來，您稍等，這就好了。”
“成，快著點。”
坐在矮凳上等著的食客三三兩兩地聊起來。
“這肉丸子湯在這條街上擺攤得有兩年多了吧，以前也吃過沒也覺著有多好吃。”
“可不是，有回我買回家，我兒子楞是只吃了一口再沒動筷子，可是前兩日突然跟我說要吃這家丸子湯，聽說老板改良了配料，丸子做得又香又滑。”
“不是聽說，是真的，我已經連吃了三日了，湯底醇厚，丸子勁道有嚼勁，佐料的香伴著肉香，誰吃誰知道。”
初易明聞著滿鼻子的香氣，又聽著食客們的聊天，口水都要出來了：“姐，咱們也買點嘗嘗？”
初靈姿翻了翻空蕩蕩的口袋，無奈地一攤手：“吃不了，沒帶銀子，要不下回去接你的時候我帶上，咱們好好吃一回。”
初易明被初靈姿拖著走，戀戀不舍地回頭又看了眼食攤，還有一旁正在大快朵頤的食客，狠狠咽了口口水，伸出小指：“說話算話。”
肉丸子沒吃著，可初沐安給他做了宮保兔肉，麻辣鮮香，吃得初易明嘴唇發抖都不舍不得放下筷子。
初易明嘴甜道：“爹的手藝真是一絕，能每天回家真的太幸福了，以前不覺得，這回才發現有家的孩子才是寶。”
初沐安聞言眼淚蓄在眼眶中，恨不能抱著兒子親一口。
初靈姿在心底“呵呵”，小兔崽子，明明在學堂樂不思蜀，兩面三刀的家夥，要不是自己提點了他一句，這會子該挨罵了。
初易明沖他吐吐舌頭做了個鬼臉。
飯後，初沐安在雨棚下準備第二日的食材，初靈姿拉著初易明邊有一搭沒一搭地打下手，邊抽查他背文章。
初易明：“姐，這些你都沒讀過，我就算背錯了，你也聽不出來。”
“誰說我沒讀過？大學之道，在明明德，在親民，在止於至善。知止而後有定，定而後能靜，靜而後能安，安而後能慮，慮而後能得。物有本末，事有終始。知所先後，則近道矣。我背得對不對？”
初易明折服。
初沐安不解地偏頭：“姿姿，我好像沒教過你《大學》，你怎麽會背？”
初靈姿一楞，是啊，她怎麽會背？可是書裏的內容就像刻在她腦子裏，脫口就背出來了。
“哦，”初沐安恍然大悟，“是不是在陸大人的書房裏看的？也是，大人定有許多書，你每日在他身邊看過也不稀奇。”
初靈姿幹笑：“爹說得沒錯。”心中愈發疑惑，她從未在陸聞淵的廳堂裏看過這些書。
三人說說笑笑，倒是很快將這事掀過去了，初靈姿自己也沒太放在心上。
……
又是那棟又空又大的房子，女孩小小的身體蜷成一團縮在案桌後，握起的手心能隱隱約約看到一道道紅印。
到處都是寂靜一片。
“還不快背。” 驀地，一道嚴厲的聲音從她身後響起。
初靈姿扭頭看去，一個長相俊秀，看著三十出頭的男人正顏厲色，手裏拿著戒尺向小女孩一步步走去。
小女孩瑟瑟發抖，躲無可躲，只得嘴裏不住地喊：“爹，我背，我背。”
男人穿過初靈姿虛無的身體，走向小女孩，雙手撐在案桌上傾身靠近。
陰惻惻道：“若是晚飯前還背不下《大學》，等待你的就不只是戒尺這麽簡單了，乖女兒，聽懂了嗎？”
《大學》？初靈姿猛地驚醒。
背個《大學》而已，竟然還讓她做上噩夢了。
初靈姿睡不著了，翻來覆去也想不明白為什麽自己會背《大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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