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怕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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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怕我
日子是寡淡的水, 無知無味，蕩不起漣漪。
宋杲遇在實驗室廢寢忘食地研究辜硯留下的爛攤子，思來想去, 這小小的細胞算夫妻兩人留給他的唯一東西。
失去彌補對象的歉意無法消除，他將那份執著籠統地附加在細胞之中。
細胞成長到能夠自力更生的模樣, 那時的他就能昧著良心勸誡自己圓滿完成了辜硯的夙願。
說是自我安慰也好，不自量力也罷, 至少讓生活有了奔頭, 不用怨天尤人、自怨自憐。
在營養液裏停止生長的細胞並不是那麽容易重新恢覆活力，況且只有一個細胞, 大大增加實驗的難度。
一次機會, 走錯一步則宣告死亡。
無形的壓力是緊繃在咽喉的鋼絲，稍有不慎, 人頭落地。
無法迂回, 不可掉以輕心。
不管過程如何驚險，前路皆是荊棘, 他會完完整整地完成辜硯交付的最後任務。
只許成功。
高度集中的註意力, 消耗了宋杲遇太多精氣神，除了在實驗室他能振作精神觀察數據，在其他地方，是打了霜的茄子蔫巴巴的。
每天沾上床倒頭就能和周公談天論地，有時在實驗室忙到忘記睡午覺，他能做到站著眼皮已經開始瘋狂打架。
有一次差點摔倒，好在從外面回來的顏序酌上前抱住了他，並嚴格限制了他進入實驗室的時間。
經常忘記吃飯的事情也被酷愛喜歡告狀的A4添油加醋地告訴了顏序酌, 不睡覺不吃飯，兩件事情加起來嚴重惹惱了Alpha, Alpha一聲令下做出了慘無人道的懲罰。
吃飯需要報備，睡覺前要開視頻，如果忘記一次或是違反了這兩條條例中任意一條，顏序酌能從十萬八千裏的地方飛回顏家按著他睡覺，盯著他吃飯。
本來食欲不振，在看到Alpha一臉嚴肅的表情更加倒胃口。
宋杲遇在心裏兇巴巴地辱罵了A4藏不住事，有顏序酌撐腰，他明面上不敢直言不諱地懟回去，只能找準時間好好地教訓教訓吃裏爬外的機器人。
顏序酌的假期很短，最長兩天，宋杲遇覺得Alpha其實根本沒有所謂的假期，是硬生生地擠出回來收拾他的時間。
果不其然Alpha要走了，這次休息的時間連一天都沒有，僅僅半天，更甚至連半天都差了幾個小時。
走之前語氣不太好地對他說：“乖乖待在家裏，不要亂跑，想要什麽告訴A4，它能幫你辦到，缺什麽實驗器材或者需要用到其他人的實驗數據，A4沒有權限的話直接找我。”
顏序酌說出的“家”打亂了宋杲遇閉口不談的思維。
他和Alpha從來沒有把顏家當過家，最多給它的稱呼是顏家、臥室，一直沒有家的概念，什麽時候這座華麗到空曠的房子變成了兩人的家。
“傻站著幹什麽？”顏序酌滿眼蘊含不滿，“不要久站，我沒說過嗎？”
手腕一疼，身體不受控制地跌入Alpha的懷裏，屁股和罪魁禍首的大腿根來了個親密接觸。
骨頭像重新組裝，從未使用過一樣，僵硬無比。
自從兩人稱得上決裂的挑明內心起，宋杲遇有抵觸心理，不太適應緊緊相依的懷抱和親密無間的親熱。
後背發涼，擔憂肆意妄為地沖刺整個軀體和脈絡。
顏序酌故意呼出熱氣噴灑在他耳後，“怕我？”
怕？不止一點。
宋杲遇沒說話，Alpha眼神黯淡無光，低頭在他鎖骨處輕撫。
潮濕，瘙癢。
鎖骨刺痛，宋杲遇叫出了聲。
“寶寶。”顏序酌的舌尖滾燙，靈活地卷盡冒出的血珠，“別怕，我殺了自己也不會傷害你，你知道。”
Alpha的目光灼熱得快要把宋杲遇燒成灰燼，他閉眼躲避，“我不知道。”
顏序酌瞧著自我欺騙的Beta只覺得可愛，突如其來的舊憶重回腦子。
在判定者宣判辜雨患有赤日病毒，宋杲遇悲慟欲絕喊出‘寶寶’，這詞與其他語句能連成一句話，可他一時間想不起來那些字是什麽。
過目不忘，耳聽一遍能將聽到的東西倒背如流的S級Alpha慘遭滑鐵盧。
共生基地有一項重要的訓練是專註力強化，正確信息在千百條雜亂無章的信息裏夾雜，讓參加訓練的人從中提取正確信息，時間限定為一小時。
顏序酌五分鐘左右解決問題，破了共生基地保持幾年的記錄，監考老師拍著他的肩膀笑得格外燦爛，高聲談道：“百年難得一遇。”
號稱人才培養基地的共生訓練營弊端十分明顯，訓練方式古板，顏序酌能準確獲得信息不代表他專註力極強，而是沒有遇到真正能夠阻礙他集中註意力的事物。
他能從難以捕捉到正確信息的七嘴八舌中獲取信息，從上萬條垃圾語錄裏找準內容，唯獨不能在宋杲遇短小的語句裏找尋話語間的意思，他耳朵裏回蕩著：寶寶。
刺耳又極度動聽。
嫉妒。
嫉妒是燃燒的火焰將他的每一寸皮膚燒成炭灰。
他嫉妒成性。嫉妒宋杲遇對別人好。
不管是誰，因何而起。
‘寶寶’親昵的稱呼從宋杲遇口裏彈出，他不由自主地認為這一定屬於他，即使寶寶是真的小嬰兒。
顏序酌聽不進真實的聲音，瘋長的占有欲和貪婪一步步瓦解他作為人的禮儀和廉恥。
“寶寶。”
顏序酌又重覆了一聲，宋杲遇不情願地“嗯”了一聲。
宋杲遇知道Alpha這人固執得要命，十牛都拉不回來，即使是顛覆溫勒爾星球多半也不能逆轉他的思想。
無法改變，唯有同化或服從。
服從的代價是失去捍衛的權利，心甘情願把不願給予的東西交付。
顏序酌認定的事情得不到回應，Alpha有辦法讓他開口，逼迫往往是最能拿出手的方法。
兩三句點撥，宋杲遇潰不成軍，恨不得十句話回Alpha一句。
聰明的人看透人心像喝水一樣簡單，不過是短暫的一剎那，宋杲遇自以為隱瞞良好的秘密實則破綻百出。
細胞，辜硯留下的細胞是宋杲遇的命門。
他平常去實驗室首選的工作一定不是細胞的培養，他對細胞營造出一種漠不關心的狀態，將其他的研究放在重中之重。
不珍視，顏序酌沒理由把這個東西當成眼中釘肉中刺。
幻想，一切都是哄騙自己的高端騙局。
蒙蔽了自己，實際根本騙不過Alpha。
因為顏序酌恢覆了往常的行為舉止，嘴毒，好說話，讓暫時忘記了Alpha的無恥。
智能手環的監控無處不在。
提及實驗室裏的種種情況是宋杲遇接連敗退的致命手段，知道顏序酌不可能讓他的辛苦付諸東流，但某些時候有點拿不準Alpha的瘋狂，脫韁的野馬不會一去不覆返，畜生永遠是畜生，人是高等動物有武器。
槍能一擊致命。
顏序酌不行，是人，活生生的人，宋杲遇下不了手，他走入了死胡同。
循環的結局是無路可走。
Alpha隨心所欲地占據奪取他的自由，某些方面也是由於他的放縱和不反抗。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這句話說得太對了，宋杲遇時常用這句話來咒罵自己。
顏序酌不但控制了他的生活，還阻斷聯系朋友的機會。
手環成了擺設，唯一的作用是撥打Alpha的電話接受監聽。
活得像犯人。
活該，自食其果。
宋杲遇揮手道別匆匆奔赴不知名的戰區的Alpha。
心底的憂郁揮之不去，他立馬開啟了報覆A4的狡詐手段。
搭載顏序酌的飛船飛至空中，直至消失不見，他指揮A4把臥室搬回了地下室。
這樣既能滿足Alpha的要求，也能安心守著細胞。
累了，直接躺進地下室的床上，絕對不會出現其他意外情況。
看著任勞任怨跑前跑後的A4，宋杲遇莫名有種說不出的疑惑，這個最討厭跑腿的機器人，什麽時候變得這麽聽話，活潑好動了？
“你升級系統了？”宋杲遇忍不住問，“勤奮得讓人害怕。”
A4將手裏的永生花擺在床頭，挪了好幾次，擺在正中間，“你是易碎的玻璃瓶，我們可不敢讓你搬東西。”
語氣欠收拾，是A4沒錯。
宋杲遇瞥開眼，視線從那束花前移過，他這下不管它變沒變性，當起了甩手掌櫃。
忙活一整天，主樓的各種裝飾搬回了地下室。空曠的地下秘密基地又完美恢覆了原來的模樣。
熟悉又陌生。
抵達目的地的顏序酌像往常一樣打來視頻。
對方的背景音雜亂，笑聲不斷，房間設施卻華麗堂皇，是飯店。
高端，看起來就貴得離譜的樣子。
顏序酌看了一眼地下室的格局，沒有發表意見，宋杲遇停了一拍的心臟恢覆頻率。
當家人不反駁，宋杲遇決定要更加無法無天地教訓A4。
電話裏的顏序酌比他更忙，有人叫了Alpha一聲，電話掛斷。
連再見也沒說。
好忙。
宋杲遇心尖像是被硬生生剪斷了一塊兒，疼得發虛，“天氣不冷，我怎麽感覺有點冷。”
A4如臨大敵，緊張地問：“哪裏不舒服，等一下我叫醫生。”
宋杲遇按著A4的臉，阻止了它撥打電話，“大驚小怪，我沒事，我不是易碎品，不要把我搞得這麽特殊行不行？”
“真的沒事？”A4不放心地說，“叫一下醫生吧？”
“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婆婆媽媽？”宋杲遇寧願思考剛才電話裏喊顏序酌名字的人，也懶得回應A4不必要的關切。
有點耳熟，他一定在哪裏聽過這個聲音。
清冷裏壓著不耐煩。
來不及多想，A4端來大補湯逼著他全部喝光。
補湯味道難聞，入口苦澀，以至於讓他忘記了那短暫的插曲。
天氣逐漸暖和，雨水減少，溫勒爾迎來了久違謀面的日光。
不知怎麽宋杲遇總覺得自己長胖了，而且特別不喜歡運動，在地下室裏行走是他僅有的運動方式。
A4叫了他好幾天出門走走，他以實驗室不能缺人婉拒了。
沒料到A4搞起了Alpha的那套——能動手絕不多說，生拉硬拽把他推進公園。
太陽明媚，公園裏的花開了不少，五顏六色，嬌艷欲滴。
朵朵壓枝頭，一簇一顏色。
春過，夏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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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彌補對象的歉意無法消除，他將那份執著籠統地附加在細胞之中。
細胞成長到能夠自力更生的模樣, 那時的他就能昧著良心勸誡自己圓滿完成了辜硯的夙願。
說是自我安慰也好，不自量力也罷, 至少讓生活有了奔頭, 不用怨天尤人、自怨自憐。
在營養液裏停止生長的細胞並不是那麽容易重新恢覆活力，況且只有一個細胞, 大大增加實驗的難度。
一次機會, 走錯一步則宣告死亡。
無形的壓力是緊繃在咽喉的鋼絲，稍有不慎, 人頭落地。
無法迂回, 不可掉以輕心。
不管過程如何驚險，前路皆是荊棘, 他會完完整整地完成辜硯交付的最後任務。
只許成功。
高度集中的註意力, 消耗了宋杲遇太多精氣神，除了在實驗室他能振作精神觀察數據，在其他地方，是打了霜的茄子蔫巴巴的。
每天沾上床倒頭就能和周公談天論地，有時在實驗室忙到忘記睡午覺，他能做到站著眼皮已經開始瘋狂打架。
有一次差點摔倒，好在從外面回來的顏序酌上前抱住了他，並嚴格限制了他進入實驗室的時間。
經常忘記吃飯的事情也被酷愛喜歡告狀的A4添油加醋地告訴了顏序酌, 不睡覺不吃飯，兩件事情加起來嚴重惹惱了Alpha, Alpha一聲令下做出了慘無人道的懲罰。
吃飯需要報備，睡覺前要開視頻，如果忘記一次或是違反了這兩條條例中任意一條，顏序酌能從十萬八千裏的地方飛回顏家按著他睡覺，盯著他吃飯。
本來食欲不振，在看到Alpha一臉嚴肅的表情更加倒胃口。
宋杲遇在心裏兇巴巴地辱罵了A4藏不住事，有顏序酌撐腰，他明面上不敢直言不諱地懟回去，只能找準時間好好地教訓教訓吃裏爬外的機器人。
顏序酌的假期很短，最長兩天，宋杲遇覺得Alpha其實根本沒有所謂的假期，是硬生生地擠出回來收拾他的時間。
果不其然Alpha要走了，這次休息的時間連一天都沒有，僅僅半天，更甚至連半天都差了幾個小時。
走之前語氣不太好地對他說：“乖乖待在家裏，不要亂跑，想要什麽告訴A4，它能幫你辦到，缺什麽實驗器材或者需要用到其他人的實驗數據，A4沒有權限的話直接找我。”
顏序酌說出的“家”打亂了宋杲遇閉口不談的思維。
他和Alpha從來沒有把顏家當過家，最多給它的稱呼是顏家、臥室，一直沒有家的概念，什麽時候這座華麗到空曠的房子變成了兩人的家。
“傻站著幹什麽？”顏序酌滿眼蘊含不滿，“不要久站，我沒說過嗎？”
手腕一疼，身體不受控制地跌入Alpha的懷裏，屁股和罪魁禍首的大腿根來了個親密接觸。
骨頭像重新組裝，從未使用過一樣，僵硬無比。
自從兩人稱得上決裂的挑明內心起，宋杲遇有抵觸心理，不太適應緊緊相依的懷抱和親密無間的親熱。
後背發涼，擔憂肆意妄為地沖刺整個軀體和脈絡。
顏序酌故意呼出熱氣噴灑在他耳後，“怕我？”
怕？不止一點。
宋杲遇沒說話，Alpha眼神黯淡無光，低頭在他鎖骨處輕撫。
潮濕，瘙癢。
鎖骨刺痛，宋杲遇叫出了聲。
“寶寶。”顏序酌的舌尖滾燙，靈活地卷盡冒出的血珠，“別怕，我殺了自己也不會傷害你，你知道。”
Alpha的目光灼熱得快要把宋杲遇燒成灰燼，他閉眼躲避，“我不知道。”
顏序酌瞧著自我欺騙的Beta只覺得可愛，突如其來的舊憶重回腦子。
在判定者宣判辜雨患有赤日病毒，宋杲遇悲慟欲絕喊出‘寶寶’，這詞與其他語句能連成一句話，可他一時間想不起來那些字是什麽。
過目不忘，耳聽一遍能將聽到的東西倒背如流的S級Alpha慘遭滑鐵盧。
共生基地有一項重要的訓練是專註力強化，正確信息在千百條雜亂無章的信息裏夾雜，讓參加訓練的人從中提取正確信息，時間限定為一小時。
顏序酌五分鐘左右解決問題，破了共生基地保持幾年的記錄，監考老師拍著他的肩膀笑得格外燦爛，高聲談道：“百年難得一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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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能從難以捕捉到正確信息的七嘴八舌中獲取信息，從上萬條垃圾語錄裏找準內容，唯獨不能在宋杲遇短小的語句裏找尋話語間的意思，他耳朵裏回蕩著：寶寶。
刺耳又極度動聽。
嫉妒。
嫉妒是燃燒的火焰將他的每一寸皮膚燒成炭灰。
他嫉妒成性。嫉妒宋杲遇對別人好。
不管是誰，因何而起。
‘寶寶’親昵的稱呼從宋杲遇口裏彈出，他不由自主地認為這一定屬於他，即使寶寶是真的小嬰兒。
顏序酌聽不進真實的聲音，瘋長的占有欲和貪婪一步步瓦解他作為人的禮儀和廉恥。
“寶寶。”
顏序酌又重覆了一聲，宋杲遇不情願地“嗯”了一聲。
宋杲遇知道Alpha這人固執得要命，十牛都拉不回來，即使是顛覆溫勒爾星球多半也不能逆轉他的思想。
無法改變，唯有同化或服從。
服從的代價是失去捍衛的權利，心甘情願把不願給予的東西交付。
顏序酌認定的事情得不到回應，Alpha有辦法讓他開口，逼迫往往是最能拿出手的方法。
兩三句點撥，宋杲遇潰不成軍，恨不得十句話回Alpha一句。
聰明的人看透人心像喝水一樣簡單，不過是短暫的一剎那，宋杲遇自以為隱瞞良好的秘密實則破綻百出。
細胞，辜硯留下的細胞是宋杲遇的命門。
他平常去實驗室首選的工作一定不是細胞的培養，他對細胞營造出一種漠不關心的狀態，將其他的研究放在重中之重。
不珍視，顏序酌沒理由把這個東西當成眼中釘肉中刺。
幻想，一切都是哄騙自己的高端騙局。
蒙蔽了自己，實際根本騙不過Alpha。
因為顏序酌恢覆了往常的行為舉止，嘴毒，好說話，讓暫時忘記了Alpha的無恥。
智能手環的監控無處不在。
提及實驗室裏的種種情況是宋杲遇接連敗退的致命手段，知道顏序酌不可能讓他的辛苦付諸東流，但某些時候有點拿不準Alpha的瘋狂，脫韁的野馬不會一去不覆返，畜生永遠是畜生，人是高等動物有武器。
槍能一擊致命。
顏序酌不行，是人，活生生的人，宋杲遇下不了手，他走入了死胡同。
循環的結局是無路可走。
Alpha隨心所欲地占據奪取他的自由，某些方面也是由於他的放縱和不反抗。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這句話說得太對了，宋杲遇時常用這句話來咒罵自己。
顏序酌不但控制了他的生活，還阻斷聯系朋友的機會。
手環成了擺設，唯一的作用是撥打Alpha的電話接受監聽。
活得像犯人。
活該，自食其果。
宋杲遇揮手道別匆匆奔赴不知名的戰區的Alpha。
心底的憂郁揮之不去，他立馬開啟了報覆A4的狡詐手段。
搭載顏序酌的飛船飛至空中，直至消失不見，他指揮A4把臥室搬回了地下室。
這樣既能滿足Alpha的要求，也能安心守著細胞。
累了，直接躺進地下室的床上，絕對不會出現其他意外情況。
看著任勞任怨跑前跑後的A4，宋杲遇莫名有種說不出的疑惑，這個最討厭跑腿的機器人，什麽時候變得這麽聽話，活潑好動了？
“你升級系統了？”宋杲遇忍不住問，“勤奮得讓人害怕。”
A4將手裏的永生花擺在床頭，挪了好幾次，擺在正中間，“你是易碎的玻璃瓶，我們可不敢讓你搬東西。”
語氣欠收拾，是A4沒錯。
宋杲遇瞥開眼，視線從那束花前移過，他這下不管它變沒變性，當起了甩手掌櫃。
忙活一整天，主樓的各種裝飾搬回了地下室。空曠的地下秘密基地又完美恢覆了原來的模樣。
熟悉又陌生。
抵達目的地的顏序酌像往常一樣打來視頻。
對方的背景音雜亂，笑聲不斷，房間設施卻華麗堂皇，是飯店。
高端，看起來就貴得離譜的樣子。
顏序酌看了一眼地下室的格局，沒有發表意見，宋杲遇停了一拍的心臟恢覆頻率。
當家人不反駁，宋杲遇決定要更加無法無天地教訓A4。
電話裏的顏序酌比他更忙，有人叫了Alpha一聲，電話掛斷。
連再見也沒說。
好忙。
宋杲遇心尖像是被硬生生剪斷了一塊兒，疼得發虛，“天氣不冷，我怎麽感覺有點冷。”
A4如臨大敵，緊張地問：“哪裏不舒服，等一下我叫醫生。”
宋杲遇按著A4的臉，阻止了它撥打電話，“大驚小怪，我沒事，我不是易碎品，不要把我搞得這麽特殊行不行？”
“真的沒事？”A4不放心地說，“叫一下醫生吧？”
“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婆婆媽媽？”宋杲遇寧願思考剛才電話裏喊顏序酌名字的人，也懶得回應A4不必要的關切。
有點耳熟，他一定在哪裏聽過這個聲音。
清冷裏壓著不耐煩。
來不及多想，A4端來大補湯逼著他全部喝光。
補湯味道難聞，入口苦澀，以至於讓他忘記了那短暫的插曲。
天氣逐漸暖和，雨水減少，溫勒爾迎來了久違謀面的日光。
不知怎麽宋杲遇總覺得自己長胖了，而且特別不喜歡運動，在地下室裏行走是他僅有的運動方式。
A4叫了他好幾天出門走走，他以實驗室不能缺人婉拒了。
沒料到A4搞起了Alpha的那套——能動手絕不多說，生拉硬拽把他推進公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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