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窒息pl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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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窒息play
屋外鑼鼓喧天, 宋杲遇睡眼惺忪地睜開眼，擡手一摸，被窩留有餘溫, 身邊的顏序酌不見蹤影。
今天的顏序酌很忙很忙，估計沒空來監視他吃豬肝, 一想到不用吃炒豬肝，麻辣豬肝, 涼拌豬肝, 豬肝炒萬物他就開心地合不攏嘴。
心情大好，宋杲遇進浴室洗澡, 嘴裏哼起不成調的歌曲。
濕熱的水汽拂過宋杲遇雙眼, 喘息跟不上身體血液循環的節奏，他只得大口呼吸, 確保供氧量達到應有的峰值水平。
過度用血的後遺癥是洗個溫水澡都能洗到頭暈眼花, 腳步虛浮。
為防止和馬桶並排睡一起，他靠在墻上慢吞吞地穿衣服。
水汽包裹空氣, 熱騰騰地往宋杲遇鼻子裏鉆, 激的體內半數器官燥熱難耐。
得趕緊穿好衣服，出廁所呼一口新鮮空氣。
宋杲遇加快手裏扣紐扣的速度，距離離開北區基地，四舍五入差不多已經有一個月了。
期間艾弦並沒有和他通訊過，好似在北區基地發生的事情是一場泡影。
發瘋的少年以及顏序酌與艾弦父子對峙，都隨著兩人的離開塵封在遙遠的北區基地。
唯有身體抽取的血液能夠證明，那段記憶不是宋杲遇做的噩夢。
手背的針眼長成細小的黑點，不仔細觀察根本看不出紮過幾十針。
宋杲遇摸了摸後腦勺, 醜陋的傷口早已結痂脫落，光禿禿的皮膚長出一節短茬。
硬挺的毛發使指腹凹陷, 是酥酥麻麻的觸感。
挺怪異，又有種說不出道不明的舒適感，怪不得顏序酌喜歡摸他的頭。
宋杲遇現在是寸頭，一切緣由都是該死的自尊心。
漂漂亮亮的小男孩掀開紗布，後腦勺一大片裸露的肉色，誰看了不唏噓幾聲。
十六七歲，還有少許羞恥心的年紀。
再經過A4第四次無情嘲笑後，宋杲遇終於鼓起勇氣去理發店剪了個寸頭。
用許秋聲的原話評價：“好看，就是有點不倫不類。”
到底是怎麽個不倫不類，許秋聲又說不太明白，同行的常時一語道破天機：反正就是乖乖仔遇到小黃毛，想學壞又沒找對合適的方法。
當時的許秋聲很同意常時的觀點，又拉不下臉來應和，畢竟兩人不對付。
宋杲遇打著圓場，“我覺得挺帥的啊。”
鏡中人，幹瘦，白得很不正常，只有臉頰兩側的嬰兒肥都有明顯的紅暈。
擋住頭頂直挺的黑茬，宋杲遇臉型是標準的娃娃臉，乖，稚氣十足。
拿開手，像粉白桃子頭上長出一排參差不齊的野草，感嘆造物主的包容力，宋杲遇的寸頭，還沒醜到不能見人的地步，就是不太適合。
宋杲遇分得清美醜，但他秉承的宗旨是人不能禿頭，禿頭就會變成油膩大叔。
一坨短發，想要追求特立獨行，那必須把它扼殺在搖籃裏，誰也別活。
一視同仁，統統剪短，大家都在同一起跑線，誰也別笑話誰。
發型老實了，宋杲遇難受極了。
跨進顏家大門，引來一群人熱情撫摸，就連顏序酌千年不變的死人臉都顯出探究的神色。
別的不說，Alpha自從從北區基地回來後每天心情都挺好的，特別是以取笑宋杲遇為樂。
在他不清楚的時刻，不知道艾弦和顏序酌做了哪些不可告人的勾當，兩人暫且休戰了。
Alpha一項不會吃虧，他仍舊揣著壞脾氣，趾高氣揚，反倒像是艾弦退了一步。
一弱一強，瀕臨破碎的家庭關系居然還能維持言語溝通。
也不知是喜，還是憂。
顏家內部關系和緩，就表明有東西當成籌碼，平定了波瀾。
思來想去，這個微不足道的東西，多半就是宋杲遇自己，被人賣了，還乖乖數錢上交給壞人。
至於顏序酌在這場交易裏充當什麽樣的角色，他至今也沒弄明白。
沒有搞明白的事情，一樣接著一樣。
顏家好幾天前就開始準備鋪張浪費大擺宴席，慶祝顏序酌奪下榜首。
但其實成績是昨天才發布出來的，第一名和第二名僅有兩分之差。
宋杲遇懸了將近十幾天的心，得以放下，區區兩分，看得他心驚肉跳，Alpha無所謂地關閉電子成績單。
“你覺得我不是第一？”
耳邊又浮現，Alpha不滿的聲調。
他當時是怎麽回答的來著？一定滿口攀附，阿諛奉承。
“沒有，你永遠都是第一。”
學渣的一分之差輕輕松松，學神的一分之差，勞神傷財。
Alpha的學生時代也避免不了，權利之下，重達千斤的無聲壓力。
宴會是提前預定，成績必須名列前茅，家庭得是幸福美滿。
艾弦昨日已經抵達主城，即將在觥籌交錯的宴會與兒子顏序酌扮演相親相愛一家人。
知曉真相的宋杲遇著實不知道如何面對兩位演技派。
“死了？”
Alpha扭動門把手，浴室的霧氣爭先恐後地逃離狹小空間，擁抱無色無味的空氣，兩方升空旋轉，互相接納，互相吸收，直到消失不見。
飄散的白霧一同帶走了宋杲遇僅剩的力氣，他一屁股坐在馬桶蓋上，下次洗澡得鎖門。
零散的思想湊在一起，容易把腦子攪成糨糊，宋杲遇用手煽動氣體，大吸幾口新鮮空氣。
雖說顏序酌沒有禮貌，但不可否認，他得感謝Alpha救他於水火之中。
再遲來一會兒，他就會被熱氣憋死，然後再被腦子裏的是是非非，鏟除最後一把救命稻草。
‘貧血就少用腦子’，顏序酌給的忠告還是得聽。
休息須臾，宋杲遇找回聲音：“人靠衣裝，佛靠金裝。帥哥打扮起來，果然又帥出新高度。”
他眼裏堆滿星光，頗有種吾兒初長成的自豪感。
“好帥。”宋杲遇左瞧瞧右看看，“這一身真的很適合你。”
顏序酌身著黑色西裝，剪裁精細，緊緊地包裹住Alpha有力的體型。
Alpha不但穿得人模狗樣，還做了配套的造型，秀發飄逸，吹了中分，露出光潔飽滿的額頭。
要是不開口，就完全適配美男子形象，但這是不可能的，說得再誇張一點，簡直是癡心妄想。
“馬屁精。”Alpha扯著他的胳膊，把人拽到外面的床鋪上，“你是豬嗎？睡到太陽曬屁股。”
書桌擺著兩盤裝的滿滿當當的菜肴，翠綠的辣椒裹著黑乎乎的肉片，宋杲遇兩眼一黑，“我體虛，我還想再睡會兒。”
說完，蹺起腿就想上床睡覺，Alpha偏偏不讓他如願。
“體虛就多補補。”
“不虛了。”宋杲遇攥緊拳頭，捏了捏手臂的二兩肉，“看見肌肉了嗎？我現在強得可怕，生龍活虎這詞就是用來形容本人的，我根本不需要吃豬肝補氣血。”
“是嗎？”
Alpha一手按住他的肩膀往床鋪壓去，另一只手蒙住他的口鼻，呼吸被外力阻斷，稀少的血色湧上臉部。
喘息困難，宋杲遇混亂的腦子越發不清醒，滾燙的眼淚滑落，求生面前，人和鬼都是一樣可滅的敵人。
他拼盡全力扯著Alpha手腕，奈何輕如鴻毛，根本無法撼動泰山般的千噸力量。
他會窒息而死嗎？顏序酌是不是瘋了？
想過千百種死法，從沒想過死在顏序酌手中，顏家大少爺平坦光明的大道上能背命案嗎？
死亡近在咫尺，他閉上了眼，Alpha卻松了手。
魔鬼不會輕易出手，一旦出手便是致命一擊，“虛了嗎？”
“虛……”宋杲遇每喘一口氣都感覺五臟六腑沒有歸位，生疼得厲害。
Alpha抓著他的襯衫，將人從床鋪裏撈起來，“吃不吃？”
嗓子很癢，宋杲遇擔心口水噴到Alpha臉上，他側頭，咳嗽老半天，消停後，趕緊表態：“吃，我天天吃，頓頓吃。”
顏序酌發瘋起來，宋杲遇招架不住，看來今天的豬肝是非吃不可。
瘋子，想讓他好好吃飯就不能用柔和一點的手段嗎？搞什麽窒息play。
嘴裏脫口而出腦子裏的話，“關心我可以稍微溫柔一點嗎？”
怕Alpha不相信，宋杲遇拍拍胸脯保證，“你叫我吃，我肯定會吃的，我不扭捏。”
倘若眼神能殺死人，宋杲遇打了個冷顫，他絕對死無葬身之地。
顏序酌用平靜的語氣，說著充滿威脅的話：“我再發現你把豬肝和西紅柿丟到垃圾桶，你就滾進去陪它們。”
打臉來得如此之快，宋杲遇尷尬地找不到北，他自以為自己隱藏得很好。
Alpha送來的食物，能吃的他基本消滅了，豬肝和西紅柿除外。
豬肝，反人類的食物，西紅柿，吸血鬼才吃的東西，他強烈建議顏家兩兄弟多吃一點。
之前在Alpha眼皮子底下，他才會老老實實地吃口豬肝，Alpha不在他吃一點，丟一半。
時隔這麽多天都沒人發現，到底是哪一環節出了問題。
究竟是誰告的密，宋杲遇覆盤丟菜的種種情形，沒有外人的介入。
怎麽回事，到底是哪一步出現了問題？
挨千殺的Alpha，不懂得體恤下屬，他不喜歡吃豬肝，還逼著他天天吃，誰受得了，反正宋杲遇不行。
“把你腦子裏的亂七八糟倒幹凈。”顏序酌斂了殺伐果斷的神情，“從今天開始，吃飯把豬肝端到我面前，吃幹凈了再走。”
那還得了？一個月不得吃幾百頭豬的肝，宋杲遇笑意淺淺地打著商量，“不用了吧，我、我一定好好吃豬肝，不辜負豬、豬的一條命。”
“你，不具備可信度。”顏序酌松開手，撫平他胸口發皺的布料，“把飯吃了，換好衣服和我下樓。”
宋杲遇還想拒絕，他一個普普通通的小跟班就不拋頭露面了吧？
“我合適嗎？”
一想到樓下滿漢全席，他卻在床邊遭惡人逼迫吃豬肝，他就想笑，被自己蠢笑了。
Alpha很欠打，補刀說：“打雜不是你的本職工作？”
原來是打雜，宋杲遇松了一口氣，賣身賣血都幹了，小小打雜不在話下。
不咀嚼，就品不出豬肝軟綿綿的惡心口感，宋杲遇狼吞虎咽地將肝片塞進嘴裏，腮幫子鼓囊囊的。
他脫下睡衣當著Alpha換好衣服，兩個都是男孩，身體結構相同，不存在任何害羞。
顏序酌一眼不眨地評判：“小雞崽子。”
宋杲遇不服氣，但也沒辦法，他身材確實沒有Alpha好。
傷人的話當作沒聽見，就不會傷心。
宋杲遇不理Alpha，欣賞起身上的衣服，是普普通通的款式，藏青色的運動套裝。
新的，顏序酌沒有穿過。
新衣新氣象，宋杲遇迫不及待地想要下樓，擺脫Alpha的監視，“走吧。”
嘴裏還含著東西，說出的話迷迷糊糊，讓人聽不太準確。
Alpha起身帶路，“吞幹凈，再說話。”
紛亂的大堂占滿了人，一道道探索的眼神不偏不倚打在宋杲遇身上。
有不明所以，有心懷不軌。
宋杲遇躲在顏序酌背後強裝鎮定，有錢人真是閑得慌，普通升學宴個個穿著華麗，仿佛下一秒即將坐上龍椅登基。
一樓走廊拐角處，Alpha生硬地停下腳步。
宋杲遇疑惑地擡頭，對上熟悉的面孔。
他一定在某個地方見過這人，或許是見過這雙深邃銳利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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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大好，宋杲遇進浴室洗澡, 嘴裏哼起不成調的歌曲。
濕熱的水汽拂過宋杲遇雙眼, 喘息跟不上身體血液循環的節奏，他只得大口呼吸, 確保供氧量達到應有的峰值水平。
過度用血的後遺癥是洗個溫水澡都能洗到頭暈眼花, 腳步虛浮。
為防止和馬桶並排睡一起，他靠在墻上慢吞吞地穿衣服。
水汽包裹空氣, 熱騰騰地往宋杲遇鼻子裏鉆, 激的體內半數器官燥熱難耐。
得趕緊穿好衣服，出廁所呼一口新鮮空氣。
宋杲遇加快手裏扣紐扣的速度，距離離開北區基地，四舍五入差不多已經有一個月了。
期間艾弦並沒有和他通訊過，好似在北區基地發生的事情是一場泡影。
發瘋的少年以及顏序酌與艾弦父子對峙，都隨著兩人的離開塵封在遙遠的北區基地。
唯有身體抽取的血液能夠證明，那段記憶不是宋杲遇做的噩夢。
手背的針眼長成細小的黑點，不仔細觀察根本看不出紮過幾十針。
宋杲遇摸了摸後腦勺, 醜陋的傷口早已結痂脫落，光禿禿的皮膚長出一節短茬。
硬挺的毛發使指腹凹陷, 是酥酥麻麻的觸感。
挺怪異，又有種說不出道不明的舒適感，怪不得顏序酌喜歡摸他的頭。
宋杲遇現在是寸頭，一切緣由都是該死的自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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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七歲，還有少許羞恥心的年紀。
再經過A4第四次無情嘲笑後，宋杲遇終於鼓起勇氣去理發店剪了個寸頭。
用許秋聲的原話評價：“好看，就是有點不倫不類。”
到底是怎麽個不倫不類，許秋聲又說不太明白，同行的常時一語道破天機：反正就是乖乖仔遇到小黃毛，想學壞又沒找對合適的方法。
當時的許秋聲很同意常時的觀點，又拉不下臉來應和，畢竟兩人不對付。
宋杲遇打著圓場，“我覺得挺帥的啊。”
鏡中人，幹瘦，白得很不正常，只有臉頰兩側的嬰兒肥都有明顯的紅暈。
擋住頭頂直挺的黑茬，宋杲遇臉型是標準的娃娃臉，乖，稚氣十足。
拿開手，像粉白桃子頭上長出一排參差不齊的野草，感嘆造物主的包容力，宋杲遇的寸頭，還沒醜到不能見人的地步，就是不太適合。
宋杲遇分得清美醜，但他秉承的宗旨是人不能禿頭，禿頭就會變成油膩大叔。
一坨短發，想要追求特立獨行，那必須把它扼殺在搖籃裏，誰也別活。
一視同仁，統統剪短，大家都在同一起跑線，誰也別笑話誰。
發型老實了，宋杲遇難受極了。
跨進顏家大門，引來一群人熱情撫摸，就連顏序酌千年不變的死人臉都顯出探究的神色。
別的不說，Alpha自從從北區基地回來後每天心情都挺好的，特別是以取笑宋杲遇為樂。
在他不清楚的時刻，不知道艾弦和顏序酌做了哪些不可告人的勾當，兩人暫且休戰了。
Alpha一項不會吃虧，他仍舊揣著壞脾氣，趾高氣揚，反倒像是艾弦退了一步。
一弱一強，瀕臨破碎的家庭關系居然還能維持言語溝通。
也不知是喜，還是憂。
顏家內部關系和緩，就表明有東西當成籌碼，平定了波瀾。
思來想去，這個微不足道的東西，多半就是宋杲遇自己，被人賣了，還乖乖數錢上交給壞人。
至於顏序酌在這場交易裏充當什麽樣的角色，他至今也沒弄明白。
沒有搞明白的事情，一樣接著一樣。
顏家好幾天前就開始準備鋪張浪費大擺宴席，慶祝顏序酌奪下榜首。
但其實成績是昨天才發布出來的，第一名和第二名僅有兩分之差。
宋杲遇懸了將近十幾天的心，得以放下，區區兩分，看得他心驚肉跳，Alpha無所謂地關閉電子成績單。
“你覺得我不是第一？”
耳邊又浮現，Alpha不滿的聲調。
他當時是怎麽回答的來著？一定滿口攀附，阿諛奉承。
“沒有，你永遠都是第一。”
學渣的一分之差輕輕松松，學神的一分之差，勞神傷財。
Alpha的學生時代也避免不了，權利之下，重達千斤的無聲壓力。
宴會是提前預定，成績必須名列前茅，家庭得是幸福美滿。
艾弦昨日已經抵達主城，即將在觥籌交錯的宴會與兒子顏序酌扮演相親相愛一家人。
知曉真相的宋杲遇著實不知道如何面對兩位演技派。
“死了？”
Alpha扭動門把手，浴室的霧氣爭先恐後地逃離狹小空間，擁抱無色無味的空氣，兩方升空旋轉，互相接納，互相吸收，直到消失不見。
飄散的白霧一同帶走了宋杲遇僅剩的力氣，他一屁股坐在馬桶蓋上，下次洗澡得鎖門。
零散的思想湊在一起，容易把腦子攪成糨糊，宋杲遇用手煽動氣體，大吸幾口新鮮空氣。
雖說顏序酌沒有禮貌，但不可否認，他得感謝Alpha救他於水火之中。
再遲來一會兒，他就會被熱氣憋死，然後再被腦子裏的是是非非，鏟除最後一把救命稻草。
‘貧血就少用腦子’，顏序酌給的忠告還是得聽。
休息須臾，宋杲遇找回聲音：“人靠衣裝，佛靠金裝。帥哥打扮起來，果然又帥出新高度。”
他眼裏堆滿星光，頗有種吾兒初長成的自豪感。
“好帥。”宋杲遇左瞧瞧右看看，“這一身真的很適合你。”
顏序酌身著黑色西裝，剪裁精細，緊緊地包裹住Alpha有力的體型。
Alpha不但穿得人模狗樣，還做了配套的造型，秀發飄逸，吹了中分，露出光潔飽滿的額頭。
要是不開口，就完全適配美男子形象，但這是不可能的，說得再誇張一點，簡直是癡心妄想。
“馬屁精。”Alpha扯著他的胳膊，把人拽到外面的床鋪上，“你是豬嗎？睡到太陽曬屁股。”
書桌擺著兩盤裝的滿滿當當的菜肴，翠綠的辣椒裹著黑乎乎的肉片，宋杲遇兩眼一黑，“我體虛，我還想再睡會兒。”
說完，蹺起腿就想上床睡覺，Alpha偏偏不讓他如願。
“體虛就多補補。”
“不虛了。”宋杲遇攥緊拳頭，捏了捏手臂的二兩肉，“看見肌肉了嗎？我現在強得可怕，生龍活虎這詞就是用來形容本人的，我根本不需要吃豬肝補氣血。”
“是嗎？”
Alpha一手按住他的肩膀往床鋪壓去，另一只手蒙住他的口鼻，呼吸被外力阻斷，稀少的血色湧上臉部。
喘息困難，宋杲遇混亂的腦子越發不清醒，滾燙的眼淚滑落，求生面前，人和鬼都是一樣可滅的敵人。
他拼盡全力扯著Alpha手腕，奈何輕如鴻毛，根本無法撼動泰山般的千噸力量。
他會窒息而死嗎？顏序酌是不是瘋了？
想過千百種死法，從沒想過死在顏序酌手中，顏家大少爺平坦光明的大道上能背命案嗎？
死亡近在咫尺，他閉上了眼，Alpha卻松了手。
魔鬼不會輕易出手，一旦出手便是致命一擊，“虛了嗎？”
“虛……”宋杲遇每喘一口氣都感覺五臟六腑沒有歸位，生疼得厲害。
Alpha抓著他的襯衫，將人從床鋪裏撈起來，“吃不吃？”
嗓子很癢，宋杲遇擔心口水噴到Alpha臉上，他側頭，咳嗽老半天，消停後，趕緊表態：“吃，我天天吃，頓頓吃。”
顏序酌發瘋起來，宋杲遇招架不住，看來今天的豬肝是非吃不可。
瘋子，想讓他好好吃飯就不能用柔和一點的手段嗎？搞什麽窒息play。
嘴裏脫口而出腦子裏的話，“關心我可以稍微溫柔一點嗎？”
怕Alpha不相信，宋杲遇拍拍胸脯保證，“你叫我吃，我肯定會吃的，我不扭捏。”
倘若眼神能殺死人，宋杲遇打了個冷顫，他絕對死無葬身之地。
顏序酌用平靜的語氣，說著充滿威脅的話：“我再發現你把豬肝和西紅柿丟到垃圾桶，你就滾進去陪它們。”
打臉來得如此之快，宋杲遇尷尬地找不到北，他自以為自己隱藏得很好。
Alpha送來的食物，能吃的他基本消滅了，豬肝和西紅柿除外。
豬肝，反人類的食物，西紅柿，吸血鬼才吃的東西，他強烈建議顏家兩兄弟多吃一點。
之前在Alpha眼皮子底下，他才會老老實實地吃口豬肝，Alpha不在他吃一點，丟一半。
時隔這麽多天都沒人發現，到底是哪一環節出了問題。
究竟是誰告的密，宋杲遇覆盤丟菜的種種情形，沒有外人的介入。
怎麽回事，到底是哪一步出現了問題？
挨千殺的Alpha，不懂得體恤下屬，他不喜歡吃豬肝，還逼著他天天吃，誰受得了，反正宋杲遇不行。
“把你腦子裏的亂七八糟倒幹凈。”顏序酌斂了殺伐果斷的神情，“從今天開始，吃飯把豬肝端到我面前，吃幹凈了再走。”
那還得了？一個月不得吃幾百頭豬的肝，宋杲遇笑意淺淺地打著商量，“不用了吧，我、我一定好好吃豬肝，不辜負豬、豬的一條命。”
“你，不具備可信度。”顏序酌松開手，撫平他胸口發皺的布料，“把飯吃了，換好衣服和我下樓。”
宋杲遇還想拒絕，他一個普普通通的小跟班就不拋頭露面了吧？
“我合適嗎？”
一想到樓下滿漢全席，他卻在床邊遭惡人逼迫吃豬肝，他就想笑，被自己蠢笑了。
Alpha很欠打，補刀說：“打雜不是你的本職工作？”
原來是打雜，宋杲遇松了一口氣，賣身賣血都幹了，小小打雜不在話下。
不咀嚼，就品不出豬肝軟綿綿的惡心口感，宋杲遇狼吞虎咽地將肝片塞進嘴裏，腮幫子鼓囊囊的。
他脫下睡衣當著Alpha換好衣服，兩個都是男孩，身體結構相同，不存在任何害羞。
顏序酌一眼不眨地評判：“小雞崽子。”
宋杲遇不服氣，但也沒辦法，他身材確實沒有Alpha好。
傷人的話當作沒聽見，就不會傷心。
宋杲遇不理Alpha，欣賞起身上的衣服，是普普通通的款式，藏青色的運動套裝。
新的，顏序酌沒有穿過。
新衣新氣象，宋杲遇迫不及待地想要下樓，擺脫Alpha的監視，“走吧。”
嘴裏還含著東西，說出的話迷迷糊糊，讓人聽不太準確。
Alpha起身帶路，“吞幹凈，再說話。”
紛亂的大堂占滿了人，一道道探索的眼神不偏不倚打在宋杲遇身上。
有不明所以，有心懷不軌。
宋杲遇躲在顏序酌背後強裝鎮定，有錢人真是閑得慌，普通升學宴個個穿著華麗，仿佛下一秒即將坐上龍椅登基。
一樓走廊拐角處，Alpha生硬地停下腳步。
宋杲遇疑惑地擡頭，對上熟悉的面孔。
他一定在某個地方見過這人，或許是見過這雙深邃銳利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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