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牽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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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牽手
夜裏, 充滿消毒水味的病房很安靜，時間爭分奪秒地流逝，宋杲遇躺在病床, 沒有要蘇醒的跡象。
走廊的護士推動推車，玻璃瓶劈裏啪啦的聲音, 打破寧靜。
王悅哼著小曲，推開一道道門, 她是管理本樓層的護士之一。
每位護士管理十間病房, 王悅好巧不巧管理了宋杲遇身處的五號房。
眼下的資料單讓王悅犯難，日下面一個木, 分開全認識, 合在一起成了天文，她磕磕絆絆地說：“一號床, 宋, 宋……”
“宋杲遇。”
王悅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沒怎麽見過這個字。”
只見答話的Alpha, 俊臉微微側頭, 目光寒如冰。
王悅尷尬地收起嘴邊的笑容，她今天夜班，剛上班沒多久，護士長語重心長地告訴她，這間病房裏的人，脾氣不太好。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王悅進來就鬧了笑話, 按照常理，大家會一笑而過, 沒承想不認字這種小事，會觸碰Alpha的逆鱗。
Alpha與生俱來的壓迫感充斥整間病房。
王悅緊張地加快手裏的動作，換好新的一組消炎藥，墊腳掛吊水，掛了好幾次都沒成功。
Alpha離開板凳站起身，一同放大的影子遮擋王悅周身的光亮。
頭皮發麻，王悅像待宰的羔羊，誤以為自己犯了什麽錯誤，她往後退，腳底踉蹌，差點跌倒。
Alpha不會憐香惜玉，拿過王悅手中的吊水，輕而易舉地掛在她需要踮腳，才能勉強完成吊物的掛鉤上。
重心失衡，王悅順著慣性撞在推車的圍欄上，堅固的鐵架撞向柔軟的腰肉，她疼得撕了一聲。
意料之中的關切沒有來臨，Alpha無動於衷地坐回原位。
王悅看不清Alpha的眼神，只知道Alpha正盯著床上病人的手發呆。
那是一雙淤青遍布，纖細，骨骼分明的手。
王悅揉揉發痛的腰，推著推車，走向這間病房的另一床鋪。
據醫院的八卦小靈通講述，兩位病人好像是相約一起去爬山，結果同時失足摔傷了。
進醫院的那陣仗堪比明星接機，拉風得要命，醫院頂樓專門用來停靠飛船。
以往停的人，不是達官顯宦，就是書香門第，個個金貴得不行。
稍微一點小傷小痛都恨不得讓醫院首席來治療，做作得要命。
因此醫院領導都特煩接待頂樓的飛船用戶，可這次醫院領導幾乎是全體出動，挨個排排站，在頂樓等候飛船的到來。
依據醫院的重視程度，王悅從心底相信，病床上的人肯定來頭不小，連小小陪護都仗勢欺人。
不過這陪護長得挺帥，王悅鄙夷心裏的三觀跟著五官跑，她站在二號床進行日覆一日的工作。
先咨詢信息，“常時，二號床，男Beta。”
再重覆動作：取吊水、換吊水、掛吊水。
沒有Alpha壞脾氣打擾，王悅換得很成功。
二號床的常時，明顯比一號床落寞，連一個陪床的人都沒有。
王悅耳際仿佛又響起八卦小靈通悲憤交加的聲音：“那個姓宋的Beta，從下飛船，一路都有個帥哥Alpha抱進手術室，身後還圍著機器人和哭哭啼啼的Omega，真是好福氣，另一個叫什麽來著？”
八卦小靈通想了半天，猛拍腿，“常時！他名字好記，爸媽取名真會取。”
王悅等著聽八卦，“不要扯開話題。”
“可憐嘍。”小靈通嘆息一聲，“常時拖著受傷的身體，歪歪斜斜地跟在一大波人後面。”
王悅無語，“這能說明什麽？不就說明常時人緣不好唄。”
房間空蕩蕩，人緣非常不好。
王悅有個毛病，愛吐槽，吐槽完，心底總有揮之不去的罪惡感。
王悅整理完醫療垃圾，偷瞄窩在病床上的常時。
Beta臉頰白中泛青，雙唇竟無血色，他的眼睛總是目不轉睛地註視隔壁床的宋杲遇。
愧疚心作祟王悅再次念了念常識的名字，那人嘴角揚起，沖她笑了笑，“姐姐，可以把速度調慢一點嗎？我手有點麻。”
正愁好心沒地方使的王悅，滑動流量調節器的滾輪，“這個速度可以嗎？”
滴管裏的液體緩慢地滴落，常時點點頭對她說：“謝謝。”
“沒事。”王悅想了想，又溫馨提示，“手麻可以輕輕揉一揉，手冰的話，伸進被窩捂捂。”
其實她想說找個人來暖手，看常時的處境，住院期間多半都是只身一人。
王悅推動推車，路過宋杲遇病床時，精神格外緊張，握緊欄桿的手冒出絲絲冷汗，她大氣不敢喘，出門前還順帶帶上了病房的門。
黑暗籠罩，月明星稀。
周圍一片混沌，宋杲遇不記得處於何處。
溫熱幹燥的環境包裹著他，他好像進入一個無法行動的空間。
腦後的傷口，一遍遍蒸發他的困意，身體的疲憊和肢體的束縛，一遍遍叫他亂動。
太熱，汗流過背脊，打濕布料。
指甲纏繞著什麽，溫熱滾燙，宋杲遇想用手拿開禁錮身體的東西，他用力掙脫溫暖。
“別動。”
宋杲遇在Alpha冷冷的嗓音下睜開眼，醒來的房間一片漆黑，是適合睡覺的環境。
“怎麽不開燈？”宋杲遇聲音沙啞，怕是需要抽幾十年煙，才能獲得這樣的煙嗓。
Alpha沒有及時說話，過了好半晌才說：“刺眼。”
“哦。”
顏序酌有顏序酌的道理，宋杲遇不再詢問，他踢開被子的一角。
微冷的空氣拂過腳掌，舒服。
困住宋杲遇的不是繩索，是棉被。
他都不好意思說，自己差點被棉被熱死。
顏序酌厲聲，“你幹什麽？”
說完，作勢要替Beta重新調整被褥。
黑夜裏宋杲遇無法分清Alpha是否生氣，他把頭縮進被子裏，壯著膽子說：“熱。”
大熱天的那家病人蓋被子？更別說是在四季恒溫的病房。
見顏序酌沒有動作，宋杲遇掀開搭在脖子下的棉被，也不知道Alpha留下來是折磨他，還是折磨他。
他都不敢用陪護一詞，該躺在床上的是Alpha，不是他。
當然這個躺在床上，不是說要顏序酌生病，而是表達尊敬。
富有尊敬之心的宋杲遇舔了舔翻皮的嘴巴，再一次對顏序酌的留下感到失望。
水都不給喝，天老爺，下次顏序酌失控，他絕對絕對，要少給Alpha喝點血。
再不濟是A4，還是許秋聲留下，都比他靠譜一百倍，這少爺絕對有根筋不對。
宋杲遇嘴幹色澡，喝水之事迫在眉睫，他可不想跳崖沒死成，最後渴死。
右手有針頭他不敢用力，只能靠左手微弱的力氣撐起身子。
Beta一有動作，顏序酌就斥責道：“有多動癥？”
“沒有。”宋杲遇有點想哭，該死的疼痛勾起脆弱，他可憐兮兮地說，“我口渴，想喝水。”
顏序酌像是被Beta說出的話震驚了，戾氣竄進喉嚨，上不去下不來，良久過後，Alpha拋出字眼：“渴了不知道說嗎？”
他知道，他不敢。
Alpha先是打開房間的燈，久不見光明，宋杲遇只覺耀眼。
每間病房都有獨立的飲水機，顏序酌不知道從哪裏找來一次性紙杯，接了滿滿一大杯溫水。
宋杲遇捧著溫熱的水，小口小口喝了起來，左手纏滿繃帶，右手插著針管，他真的是用手夾住杯子，模樣有點滑稽。
水入喉嚨，濕潤舒適，幹澀的器官慢慢恢覆活力，宋杲遇感覺自己又活了過來。
“我也想喝水。”
常時的聲音冒了出來，宋杲遇才發現隔壁床有人。
說實話，他不太想看見常時，誰會喜歡殺人兇手？
雖然沒死成，但造成的傷害是永久無法消除的。
不讓常時死，不代表能接受他的所作所為。
“哦。”宋杲遇準備氣氣常時，誰叫這人壞心眼子那麽多。
“你也會裝模作樣？”常時有些吃驚，“我還以為你永遠都是個大善人。”
當善人也要考慮，施救對象配不配。
宋杲遇心裏不爽，我不但想罵你，我還想打你。
要不是現在手無縛雞之力，成了弱男子，他一定找個麻袋暴打常時一頓。
“不喝了？”顏序酌切斷Beta憤恨的念頭，“A4他們馬上要來了。“
“他們？”宋杲遇遲疑的聲被哭聲淹沒。
李覓音是個能哭的主，沒想到許秋聲更勝一籌。
兩人哭啼聲，一茬接一茬，宋杲遇腦袋要爆炸了。
“不哭了。”宋杲遇在哭聲中心如死灰，“在哭，要把醫院淹了。”
李覓音一邊抹眼淚，一邊扭開保溫飯盒，“快喝點媽做的小米粥，先喝清淡點，明天給你買雞燉湯。”
宋杲遇接過熱騰騰的飯盒，“不是說吃哪裏補哪裏？”
想吃腦子，豬腦、雞腦、鴨腦都行，他不挑，不能讓本就不夠聰明的頭，丟失一丁點聰明才智。
他都不敢摸後腦勺，怕傷口感染影響智商，腦震蕩不會把知識忘了吧？
“明天給你做。”李覓音欲言又止。
宋杲遇眼神遞給許秋聲，“打啞謎？”
許秋聲支支吾吾，看著Beta的腦袋不說話。
宋杲遇放下勺子，“話癆吃啞巴藥了？”
“還吃嗎？”李覓音轉移話題，“我餵你。”
“到底怎麽了？”
宋杲遇豐富的想象力已經聯想到絕癥，他居然沒有一絲害怕，腦子裏想的是，校服裏的五十元零花錢算不算遺產。
顏序酌狠心揭露事實，“你後腦勺頭發被剃了。”
宋杲遇氣得沒心思吃飯，用冷暴力將眾人轟出病房。
他禿了，他居然成禿子了。
郁郁寡歡，生無可戀。
安靜的病房響起，常時沒有歉意地道歉：“我錯了。”
確實該道歉，即使不誠心，宋杲遇等著常時的長篇大論。
常時不負Beta期望，慢悠悠地說了一大堆：“我大言不慚說，你和我是一類人。”
他頓了幾秒，努力找回聲音，“其實，並不是，你身邊有好多人，可他都不願意來看我一眼。”
破碎的語氣裏，是藏不住的羨慕，“我看見，顏序酌牽你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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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悅哼著小曲，推開一道道門, 她是管理本樓層的護士之一。
每位護士管理十間病房, 王悅好巧不巧管理了宋杲遇身處的五號房。
眼下的資料單讓王悅犯難，日下面一個木, 分開全認識, 合在一起成了天文，她磕磕絆絆地說：“一號床, 宋, 宋……”
“宋杲遇。”
王悅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沒怎麽見過這個字。”
只見答話的Alpha, 俊臉微微側頭, 目光寒如冰。
王悅尷尬地收起嘴邊的笑容，她今天夜班，剛上班沒多久，護士長語重心長地告訴她，這間病房裏的人，脾氣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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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pha離開板凳站起身，一同放大的影子遮擋王悅周身的光亮。
頭皮發麻，王悅像待宰的羔羊，誤以為自己犯了什麽錯誤，她往後退，腳底踉蹌，差點跌倒。
Alpha不會憐香惜玉，拿過王悅手中的吊水，輕而易舉地掛在她需要踮腳，才能勉強完成吊物的掛鉤上。
重心失衡，王悅順著慣性撞在推車的圍欄上，堅固的鐵架撞向柔軟的腰肉，她疼得撕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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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悅看不清Alpha的眼神，只知道Alpha正盯著床上病人的手發呆。
那是一雙淤青遍布，纖細，骨骼分明的手。
王悅揉揉發痛的腰，推著推車，走向這間病房的另一床鋪。
據醫院的八卦小靈通講述，兩位病人好像是相約一起去爬山，結果同時失足摔傷了。
進醫院的那陣仗堪比明星接機，拉風得要命，醫院頂樓專門用來停靠飛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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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據醫院的重視程度，王悅從心底相信，病床上的人肯定來頭不小，連小小陪護都仗勢欺人。
不過這陪護長得挺帥，王悅鄙夷心裏的三觀跟著五官跑，她站在二號床進行日覆一日的工作。
先咨詢信息，“常時，二號床，男Bet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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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Alpha壞脾氣打擾，王悅換得很成功。
二號床的常時，明顯比一號床落寞，連一個陪床的人都沒有。
王悅耳際仿佛又響起八卦小靈通悲憤交加的聲音：“那個姓宋的Beta，從下飛船，一路都有個帥哥Alpha抱進手術室，身後還圍著機器人和哭哭啼啼的Omega，真是好福氣，另一個叫什麽來著？”
八卦小靈通想了半天，猛拍腿，“常時！他名字好記，爸媽取名真會取。”
王悅等著聽八卦，“不要扯開話題。”
“可憐嘍。”小靈通嘆息一聲，“常時拖著受傷的身體，歪歪斜斜地跟在一大波人後面。”
王悅無語，“這能說明什麽？不就說明常時人緣不好唄。”
房間空蕩蕩，人緣非常不好。
王悅有個毛病，愛吐槽，吐槽完，心底總有揮之不去的罪惡感。
王悅整理完醫療垃圾，偷瞄窩在病床上的常時。
Beta臉頰白中泛青，雙唇竟無血色，他的眼睛總是目不轉睛地註視隔壁床的宋杲遇。
愧疚心作祟王悅再次念了念常識的名字，那人嘴角揚起，沖她笑了笑，“姐姐，可以把速度調慢一點嗎？我手有點麻。”
正愁好心沒地方使的王悅，滑動流量調節器的滾輪，“這個速度可以嗎？”
滴管裏的液體緩慢地滴落，常時點點頭對她說：“謝謝。”
“沒事。”王悅想了想，又溫馨提示，“手麻可以輕輕揉一揉，手冰的話，伸進被窩捂捂。”
其實她想說找個人來暖手，看常時的處境，住院期間多半都是只身一人。
王悅推動推車，路過宋杲遇病床時，精神格外緊張，握緊欄桿的手冒出絲絲冷汗，她大氣不敢喘，出門前還順帶帶上了病房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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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一片混沌，宋杲遇不記得處於何處。
溫熱幹燥的環境包裹著他，他好像進入一個無法行動的空間。
腦後的傷口，一遍遍蒸發他的困意，身體的疲憊和肢體的束縛，一遍遍叫他亂動。
太熱，汗流過背脊，打濕布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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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動。”
宋杲遇在Alpha冷冷的嗓音下睜開眼，醒來的房間一片漆黑，是適合睡覺的環境。
“怎麽不開燈？”宋杲遇聲音沙啞，怕是需要抽幾十年煙，才能獲得這樣的煙嗓。
Alpha沒有及時說話，過了好半晌才說：“刺眼。”
“哦。”
顏序酌有顏序酌的道理，宋杲遇不再詢問，他踢開被子的一角。
微冷的空氣拂過腳掌，舒服。
困住宋杲遇的不是繩索，是棉被。
他都不好意思說，自己差點被棉被熱死。
顏序酌厲聲，“你幹什麽？”
說完，作勢要替Beta重新調整被褥。
黑夜裏宋杲遇無法分清Alpha是否生氣，他把頭縮進被子裏，壯著膽子說：“熱。”
大熱天的那家病人蓋被子？更別說是在四季恒溫的病房。
見顏序酌沒有動作，宋杲遇掀開搭在脖子下的棉被，也不知道Alpha留下來是折磨他，還是折磨他。
他都不敢用陪護一詞，該躺在床上的是Alpha，不是他。
當然這個躺在床上，不是說要顏序酌生病，而是表達尊敬。
富有尊敬之心的宋杲遇舔了舔翻皮的嘴巴，再一次對顏序酌的留下感到失望。
水都不給喝，天老爺，下次顏序酌失控，他絕對絕對，要少給Alpha喝點血。
再不濟是A4，還是許秋聲留下，都比他靠譜一百倍，這少爺絕對有根筋不對。
宋杲遇嘴幹色澡，喝水之事迫在眉睫，他可不想跳崖沒死成，最後渴死。
右手有針頭他不敢用力，只能靠左手微弱的力氣撐起身子。
Beta一有動作，顏序酌就斥責道：“有多動癥？”
“沒有。”宋杲遇有點想哭，該死的疼痛勾起脆弱，他可憐兮兮地說，“我口渴，想喝水。”
顏序酌像是被Beta說出的話震驚了，戾氣竄進喉嚨，上不去下不來，良久過後，Alpha拋出字眼：“渴了不知道說嗎？”
他知道，他不敢。
Alpha先是打開房間的燈，久不見光明，宋杲遇只覺耀眼。
每間病房都有獨立的飲水機，顏序酌不知道從哪裏找來一次性紙杯，接了滿滿一大杯溫水。
宋杲遇捧著溫熱的水，小口小口喝了起來，左手纏滿繃帶，右手插著針管，他真的是用手夾住杯子，模樣有點滑稽。
水入喉嚨，濕潤舒適，幹澀的器官慢慢恢覆活力，宋杲遇感覺自己又活了過來。
“我也想喝水。”
常時的聲音冒了出來，宋杲遇才發現隔壁床有人。
說實話，他不太想看見常時，誰會喜歡殺人兇手？
雖然沒死成，但造成的傷害是永久無法消除的。
不讓常時死，不代表能接受他的所作所為。
“哦。”宋杲遇準備氣氣常時，誰叫這人壞心眼子那麽多。
“你也會裝模作樣？”常時有些吃驚，“我還以為你永遠都是個大善人。”
當善人也要考慮，施救對象配不配。
宋杲遇心裏不爽，我不但想罵你，我還想打你。
要不是現在手無縛雞之力，成了弱男子，他一定找個麻袋暴打常時一頓。
“不喝了？”顏序酌切斷Beta憤恨的念頭，“A4他們馬上要來了。“
“他們？”宋杲遇遲疑的聲被哭聲淹沒。
李覓音是個能哭的主，沒想到許秋聲更勝一籌。
兩人哭啼聲，一茬接一茬，宋杲遇腦袋要爆炸了。
“不哭了。”宋杲遇在哭聲中心如死灰，“在哭，要把醫院淹了。”
李覓音一邊抹眼淚，一邊扭開保溫飯盒，“快喝點媽做的小米粥，先喝清淡點，明天給你買雞燉湯。”
宋杲遇接過熱騰騰的飯盒，“不是說吃哪裏補哪裏？”
想吃腦子，豬腦、雞腦、鴨腦都行，他不挑，不能讓本就不夠聰明的頭，丟失一丁點聰明才智。
他都不敢摸後腦勺，怕傷口感染影響智商，腦震蕩不會把知識忘了吧？
“明天給你做。”李覓音欲言又止。
宋杲遇眼神遞給許秋聲，“打啞謎？”
許秋聲支支吾吾，看著Beta的腦袋不說話。
宋杲遇放下勺子，“話癆吃啞巴藥了？”
“還吃嗎？”李覓音轉移話題，“我餵你。”
“到底怎麽了？”
宋杲遇豐富的想象力已經聯想到絕癥，他居然沒有一絲害怕，腦子裏想的是，校服裏的五十元零花錢算不算遺產。
顏序酌狠心揭露事實，“你後腦勺頭發被剃了。”
宋杲遇氣得沒心思吃飯，用冷暴力將眾人轟出病房。
他禿了，他居然成禿子了。
郁郁寡歡，生無可戀。
安靜的病房響起，常時沒有歉意地道歉：“我錯了。”
確實該道歉，即使不誠心，宋杲遇等著常時的長篇大論。
常時不負Beta期望，慢悠悠地說了一大堆：“我大言不慚說，你和我是一類人。”
他頓了幾秒，努力找回聲音，“其實，並不是，你身邊有好多人，可他都不願意來看我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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