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第 10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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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第 104 章
有了劉翠幫忙, 蘇桂娥輕松不少，起初這姑娘想簽賣身契賣身，林青拒絕了, 直到現在她還很難接受買賣人口。大力和大山一家都是長工，日後她也準備雇傭普通百姓做工，不到萬不得已她不買人。
年前這幾日大家都忙, 蘇桂娥、劉翠忙著掃除、拆洗被褥、置辦年貨, 林青則忙著人情往來。最近總有人往縣令家送禮，有些人認識，比如綢緞莊、糧鋪等, 林青與他們的女主人都見過。
即便宋彥公正無私也跳不出人情事故, 在吉寧做官繞不開這些人, 年節時的禮尚往來很有必要，所以送的禮林青都收下, 過後她都一一回了禮。太過貴重的物品, 隨回禮一起還回去，宋彥不在林青沒人商量, 她怕有失得體, 特意去請教了呂秀才。
呂仁和人老成精，又對這些人十分了解，按照他的安排, 林青把回禮辦得妥妥帖帖, 讓人挑不出錯，而且收到的每一筆都在段千那有記錄。
段千開玩笑說她把縣令的後宅守得死死的，有心之人半點機會都沒有, 林青一笑而過，只要宋彥有原則, 她就得守住他男人的底線。
到了臘月二十九，縣令府總算清凈下來。早上吃飯時，林崢問：“姐夫今天能回來嗎？”
林青搖頭，她也不清楚，從府城到吉寧要五六天的路程，今明兩天宋彥若是不回，他再回來可就是明年了。
飯後林崢和狗蛋往外跑，喜丫要跟著去，可她小小的一個怎麽跟得上。邁門檻時吧唧跪地上了，再看看已經跑遠了的哥哥們，小丫頭扯開嗓子嚎，把樹上的鳥都驚飛了。
“人家不愛帶你，你非要跟，你這小短腿兒跟得上嗎？”蘇桂娥把女兒提起來，用手抹她臉上的淚珠。
喜丫抽抽噠噠指著門外，“我、我要出去玩。”小丫頭平時都在縣衙呆著，很少出門也沒有同齡玩伴。哥哥好不容易放假還不帶她玩，喜丫覺得委屈，趴在娘的肩頭嚎啕大哭。
林青看她可憐的小模樣不忍心，便對蘇貴娥道：“嫂子，上午沒什麽事，你帶喜丫和劉翠出去逛逛吧，買點自己喜歡的東西，明日想出門都出不去了。”
蘇桂娥道了聲好，抱著喜丫去廚房叫洗碗的劉翠，劉翠低著頭說不想去，蘇桂娥把一串銅板遞給她：“去吧，夫人說給你買件衣裳，還缺什麽你自己看著買，過年了好歹打扮一下。”
劉翠從家裏逃出來，全部家當就身上那套不少補丁的破衣服。蘇桂娥說她家最窮時也沒穿這麽破的衣服，可見劉翠在劉家過得什麽日子。
“我、我不要。”劉翠把錢推回去。
“拿著，這是夫人給的過年錢，我們都有，你以後每個月有一兩銀子的工錢，別舍不得花，苦了這麽多年，合該對自己好點兒。”蘇桂娥把錢塞進她手裏，笑呵呵道：“行了，去洗個手，把頭發梳梳咱這就走，忙了一年，咱也出去買個頭花戴戴。”
喜丫高興地拍手：“買花。”她臉上還掛著淚珠，看著叫人又心疼又喜愛。
“姐，我也去逛逛。”林冬帶上荷包跟蘇桂娥他們一起走了。
這幾日林青沒少往外跑，今日她懶得動。大力吃完早飯就去看地了，所以家裏就剩她一人。偌大的縣令府空蕩蕩，被喜丫哭聲嚇跑的鳥們又飛回來落到樹上、墻頭，嘰嘰喳喳的叫著。
林青坐在廊檐下的小凳子上兩手拄著下巴，心裏琢磨宋彥咋還不回啊？十多天見不到人還怪想他的。
這時有人敲與縣衙連同的小門，“夫人！夫人您在嗎？”
林青過去開門，是縣衙的捕快，他說倉河村的龐虎送禮來了。林青隨捕快來到前面，龐虎局促地站在縣衙院內，他沒見過縣令夫人，但林青認識他。“你的腿沒事了？”
“沒、沒事了。”他的腿經過這段時間的休養已經能下地走了，但還不太敢吃勁。“多虧了大人為我做主，還給銀子給我治腿，我家沒啥好東西，這年豬今早剛殺的，豬肉新鮮，還有這草昨日進山采的。”
龐虎送來一條豬腿和一株神仙草，林青沒看豬腿，而是拿著神仙草愛不釋手，石斛啊，很少見的藥材，而且根須完整，品相非常不錯。
見她喜歡，龐虎心裏高興，他想給縣令家送點禮，但鄉下拿不出好東西，人家縣令能缺啥？剛巧大舅哥進山采了這株神仙草，聽說藥鋪裏很貴。大舅哥沒賣，送來給他媳婦補身子，媳婦讓他拿來送給縣令，看來是送對了。
林青知道這東西不便宜，要給銀子，龐虎說什麽都不要，轉身離開縣衙，很快就沒影了，林青只好把這筆賬記下。
回到後院，林青把石斛小心地分株，她要這石斛自然不是為了吃，而是想試著栽培，不過她也沒有把握，畢竟石斛太過特殊。
林青去花園墻邊找了幾塊石頭，清洗幹凈後澆足水，然後找來麻繩把石斛根須固定在石頭上。打算白天日頭足時拿出去曬，夜裏搬回屋裏，等開春天氣轉暖再移到院中的假山上。
她這邊剛把石斛安家，縣衙捕快又來找。還有別的村民給縣令送了東西，有自家腌的鹹鴨蛋、臘肉、養的雞或是在屋子裏種的青菜。說是要謝縣令大人免了半成稅，清淤河道也讓他們賺了銀子。這些人也同龐虎一樣，放下東西就走，林青想問清是誰都來不及。
段千感慨：“我在吉寧這麽多年，村民給縣令送東西還是第一次，可見宋大人得民心啊。”
呂秀才捋著胡子：“老朽的眼光不會錯。”當初他就覺得宋彥與別的官不同，如今看果然沒錯。
縣衙當值的捕快幫忙把村民送的東西搬到後院，早上出門的人一起回來了，林崢打開一個布袋，撿出個棗子在衣服上擦了擦放進嘴裏，“他們為什麽要給姐夫送吃的啊？”
“因為大人幫了他們唄。”蘇桂娥放下喜丫，開始拾掇地上的東西。
林青：“你姐夫是好官，百姓念著他的好。”淳樸善良的村民最知道感恩。別人對他們一點好，他們可能要記一輩子。
“那我也借了姐夫的光。”林崢咽下嘴裏的棗子，“我今日出門好多不認識的人給我塞吃的，要不是我跑得快，也得抱回來一大堆。”給他新鮮果子，也有給他糖的，林崢還想他人緣怎麽這麽好？原來都是因為姐夫啊。
“林崢！”林冬一臉嚴肅地告誡弟弟，“在外面不準要別人的東西，姐夫是縣令，你拿了人家貴重的東西，姐夫就是受賄，官都做不成了。”
“這麽嚴重？”林崢瞪大眼睛。
林青也教育弟弟：“你二姐說的對，不能隨便要人家的東西，不相幹的人送你貴重物品必定是有所求，你想想你這麽大點能替人家做什麽？最後都轉嫁到你姐夫、縣令身上了。”
林崢：“姐，我知道，他們給我都沒要，買吃食我都有給錢的，不信你問劉展。”
狗蛋在一旁點頭，林青摸摸弟弟的頭頂，“姐信你。”她平時給足林崢零用錢，常告誡他要什麽就自己用錢買，不能占別人便宜。林崢懂事也聽話，在這一點上從來沒讓林青操過心。
“豬腿怎麽辦？”蘇桂娥提起豬前腿顛了顛，很重，估摸得有二十斤。
林青：“把上邊的肉割下來燉著吃，肘子明日紅燒，我來做。”
“好嘞。”蘇桂娥提著豬腿往廚房走，並對劉翠道：“夫人做飯的手藝可比我好多了，明日夫人親自下廚，你有口福了。”
劉翠跟在蘇桂娥身後，怯怯地問：“夫人做菜也給我們吃？”
蘇桂娥：“忘了跟你說，夫人說明日過年大家一起吃飯，熱鬧。”
一起吃？和縣令一家同桌吃飯？劉翠楞楞的，她在家裏都不準上桌，在這裏竟然能與縣令家人一起吃飯？劉翠眼眶一熱，她趕緊用袖子擦了擦。這幾日在縣令家頓頓能吃飽，夜裏有暖和的被子和床睡，這是她以前想都不敢想的。
蘇桂娥裝作沒看見，把人往外推：“這裏用不著你，回去試試衣服合不合身，不合身好拿去換。”
“嗯。”劉翠低頭走出廚房。
劉翠走後蘇桂娥嘆口氣，她當下人的都比劉翠過得好。只要縣令和夫人不嫌棄他們一家，她和大山就給夫人當一輩子下人。
晚飯後，林青在縣衙門前的街上站了許久也沒見到有馬車過來，她有些失落。林崢、狗蛋、喜丫，兩只大狗在她身邊跑來跑去，還有附近住戶的孩子加入進來，縣衙門口可謂熱鬧非常，但林青心裏像缺了什麽，悶悶的高興不起來。
月上樹梢，孩子們都被家人喊回去睡覺。林崢幾個回家洗洗也睡了，林青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
外面隱約傳來三更的鑼聲，在這之後也不知過了多久，林青迷迷糊糊聽見開門的聲音，她驚醒猛地做起身，就聽有人說：“是我！”
宋彥在年三十淩晨終於到家了。林青點了蠟燭，見宋彥一臉疲憊，下巴上都有黑胡茬了。“怎麽這麽晚才回來？”
“去時遇到點事耽擱了幾天。”宋彥脫了外衣，一屁股坐到床邊，看上去很累。
“什麽事？”林青幫他脫靴子。宋彥不會為了小事耽擱去見知府。
沒聽見回答，林青擡頭看他。宋彥垂首，眨眨眼：“我被一夥強盜給擄了去。”
林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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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劉翠幫忙, 蘇桂娥輕松不少，起初這姑娘想簽賣身契賣身，林青拒絕了, 直到現在她還很難接受買賣人口。大力和大山一家都是長工，日後她也準備雇傭普通百姓做工，不到萬不得已她不買人。
年前這幾日大家都忙, 蘇桂娥、劉翠忙著掃除、拆洗被褥、置辦年貨, 林青則忙著人情往來。最近總有人往縣令家送禮，有些人認識，比如綢緞莊、糧鋪等, 林青與他們的女主人都見過。
即便宋彥公正無私也跳不出人情事故, 在吉寧做官繞不開這些人, 年節時的禮尚往來很有必要，所以送的禮林青都收下, 過後她都一一回了禮。太過貴重的物品, 隨回禮一起還回去，宋彥不在林青沒人商量, 她怕有失得體, 特意去請教了呂秀才。
呂仁和人老成精，又對這些人十分了解，按照他的安排, 林青把回禮辦得妥妥帖帖, 讓人挑不出錯，而且收到的每一筆都在段千那有記錄。
段千開玩笑說她把縣令的後宅守得死死的，有心之人半點機會都沒有, 林青一笑而過，只要宋彥有原則, 她就得守住他男人的底線。
到了臘月二十九，縣令府總算清凈下來。早上吃飯時，林崢問：“姐夫今天能回來嗎？”
林青搖頭，她也不清楚，從府城到吉寧要五六天的路程，今明兩天宋彥若是不回，他再回來可就是明年了。
飯後林崢和狗蛋往外跑，喜丫要跟著去，可她小小的一個怎麽跟得上。邁門檻時吧唧跪地上了，再看看已經跑遠了的哥哥們，小丫頭扯開嗓子嚎，把樹上的鳥都驚飛了。
“人家不愛帶你，你非要跟，你這小短腿兒跟得上嗎？”蘇桂娥把女兒提起來，用手抹她臉上的淚珠。
喜丫抽抽噠噠指著門外，“我、我要出去玩。”小丫頭平時都在縣衙呆著，很少出門也沒有同齡玩伴。哥哥好不容易放假還不帶她玩，喜丫覺得委屈，趴在娘的肩頭嚎啕大哭。
林青看她可憐的小模樣不忍心，便對蘇貴娥道：“嫂子，上午沒什麽事，你帶喜丫和劉翠出去逛逛吧，買點自己喜歡的東西，明日想出門都出不去了。”
蘇桂娥道了聲好，抱著喜丫去廚房叫洗碗的劉翠，劉翠低著頭說不想去，蘇桂娥把一串銅板遞給她：“去吧，夫人說給你買件衣裳，還缺什麽你自己看著買，過年了好歹打扮一下。”
劉翠從家裏逃出來，全部家當就身上那套不少補丁的破衣服。蘇桂娥說她家最窮時也沒穿這麽破的衣服，可見劉翠在劉家過得什麽日子。
“我、我不要。”劉翠把錢推回去。
“拿著，這是夫人給的過年錢，我們都有，你以後每個月有一兩銀子的工錢，別舍不得花，苦了這麽多年，合該對自己好點兒。”蘇桂娥把錢塞進她手裏，笑呵呵道：“行了，去洗個手，把頭發梳梳咱這就走，忙了一年，咱也出去買個頭花戴戴。”
喜丫高興地拍手：“買花。”她臉上還掛著淚珠，看著叫人又心疼又喜愛。
“姐，我也去逛逛。”林冬帶上荷包跟蘇桂娥他們一起走了。
這幾日林青沒少往外跑，今日她懶得動。大力吃完早飯就去看地了，所以家裏就剩她一人。偌大的縣令府空蕩蕩，被喜丫哭聲嚇跑的鳥們又飛回來落到樹上、墻頭，嘰嘰喳喳的叫著。
林青坐在廊檐下的小凳子上兩手拄著下巴，心裏琢磨宋彥咋還不回啊？十多天見不到人還怪想他的。
這時有人敲與縣衙連同的小門，“夫人！夫人您在嗎？”
林青過去開門，是縣衙的捕快，他說倉河村的龐虎送禮來了。林青隨捕快來到前面，龐虎局促地站在縣衙院內，他沒見過縣令夫人，但林青認識他。“你的腿沒事了？”
“沒、沒事了。”他的腿經過這段時間的休養已經能下地走了，但還不太敢吃勁。“多虧了大人為我做主，還給銀子給我治腿，我家沒啥好東西，這年豬今早剛殺的，豬肉新鮮，還有這草昨日進山采的。”
龐虎送來一條豬腿和一株神仙草，林青沒看豬腿，而是拿著神仙草愛不釋手，石斛啊，很少見的藥材，而且根須完整，品相非常不錯。
見她喜歡，龐虎心裏高興，他想給縣令家送點禮，但鄉下拿不出好東西，人家縣令能缺啥？剛巧大舅哥進山采了這株神仙草，聽說藥鋪裏很貴。大舅哥沒賣，送來給他媳婦補身子，媳婦讓他拿來送給縣令，看來是送對了。
林青知道這東西不便宜，要給銀子，龐虎說什麽都不要，轉身離開縣衙，很快就沒影了，林青只好把這筆賬記下。
回到後院，林青把石斛小心地分株，她要這石斛自然不是為了吃，而是想試著栽培，不過她也沒有把握，畢竟石斛太過特殊。
林青去花園墻邊找了幾塊石頭，清洗幹凈後澆足水，然後找來麻繩把石斛根須固定在石頭上。打算白天日頭足時拿出去曬，夜裏搬回屋裏，等開春天氣轉暖再移到院中的假山上。
她這邊剛把石斛安家，縣衙捕快又來找。還有別的村民給縣令送了東西，有自家腌的鹹鴨蛋、臘肉、養的雞或是在屋子裏種的青菜。說是要謝縣令大人免了半成稅，清淤河道也讓他們賺了銀子。這些人也同龐虎一樣，放下東西就走，林青想問清是誰都來不及。
段千感慨：“我在吉寧這麽多年，村民給縣令送東西還是第一次，可見宋大人得民心啊。”
呂秀才捋著胡子：“老朽的眼光不會錯。”當初他就覺得宋彥與別的官不同，如今看果然沒錯。
縣衙當值的捕快幫忙把村民送的東西搬到後院，早上出門的人一起回來了，林崢打開一個布袋，撿出個棗子在衣服上擦了擦放進嘴裏，“他們為什麽要給姐夫送吃的啊？”
“因為大人幫了他們唄。”蘇桂娥放下喜丫，開始拾掇地上的東西。
林青：“你姐夫是好官，百姓念著他的好。”淳樸善良的村民最知道感恩。別人對他們一點好，他們可能要記一輩子。
“那我也借了姐夫的光。”林崢咽下嘴裏的棗子，“我今日出門好多不認識的人給我塞吃的，要不是我跑得快，也得抱回來一大堆。”給他新鮮果子，也有給他糖的，林崢還想他人緣怎麽這麽好？原來都是因為姐夫啊。
“林崢！”林冬一臉嚴肅地告誡弟弟，“在外面不準要別人的東西，姐夫是縣令，你拿了人家貴重的東西，姐夫就是受賄，官都做不成了。”
“這麽嚴重？”林崢瞪大眼睛。
林青也教育弟弟：“你二姐說的對，不能隨便要人家的東西，不相幹的人送你貴重物品必定是有所求，你想想你這麽大點能替人家做什麽？最後都轉嫁到你姐夫、縣令身上了。”
林崢：“姐，我知道，他們給我都沒要，買吃食我都有給錢的，不信你問劉展。”
狗蛋在一旁點頭，林青摸摸弟弟的頭頂，“姐信你。”她平時給足林崢零用錢，常告誡他要什麽就自己用錢買，不能占別人便宜。林崢懂事也聽話，在這一點上從來沒讓林青操過心。
“豬腿怎麽辦？”蘇桂娥提起豬前腿顛了顛，很重，估摸得有二十斤。
林青：“把上邊的肉割下來燉著吃，肘子明日紅燒，我來做。”
“好嘞。”蘇桂娥提著豬腿往廚房走，並對劉翠道：“夫人做飯的手藝可比我好多了，明日夫人親自下廚，你有口福了。”
劉翠跟在蘇桂娥身後，怯怯地問：“夫人做菜也給我們吃？”
蘇桂娥：“忘了跟你說，夫人說明日過年大家一起吃飯，熱鬧。”
一起吃？和縣令一家同桌吃飯？劉翠楞楞的，她在家裏都不準上桌，在這裏竟然能與縣令家人一起吃飯？劉翠眼眶一熱，她趕緊用袖子擦了擦。這幾日在縣令家頓頓能吃飽，夜裏有暖和的被子和床睡，這是她以前想都不敢想的。
蘇桂娥裝作沒看見，把人往外推：“這裏用不著你，回去試試衣服合不合身，不合身好拿去換。”
“嗯。”劉翠低頭走出廚房。
劉翠走後蘇桂娥嘆口氣，她當下人的都比劉翠過得好。只要縣令和夫人不嫌棄他們一家，她和大山就給夫人當一輩子下人。
晚飯後，林青在縣衙門前的街上站了許久也沒見到有馬車過來，她有些失落。林崢、狗蛋、喜丫，兩只大狗在她身邊跑來跑去，還有附近住戶的孩子加入進來，縣衙門口可謂熱鬧非常，但林青心裏像缺了什麽，悶悶的高興不起來。
月上樹梢，孩子們都被家人喊回去睡覺。林崢幾個回家洗洗也睡了，林青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
外面隱約傳來三更的鑼聲，在這之後也不知過了多久，林青迷迷糊糊聽見開門的聲音，她驚醒猛地做起身，就聽有人說：“是我！”
宋彥在年三十淩晨終於到家了。林青點了蠟燭，見宋彥一臉疲憊，下巴上都有黑胡茬了。“怎麽這麽晚才回來？”
“去時遇到點事耽擱了幾天。”宋彥脫了外衣，一屁股坐到床邊，看上去很累。
“什麽事？”林青幫他脫靴子。宋彥不會為了小事耽擱去見知府。
沒聽見回答，林青擡頭看他。宋彥垂首，眨眨眼：“我被一夥強盜給擄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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