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6章 第 9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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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6章 第 96 章
大山媳婦說過他們的住處, 次日林青按照地址尋過去。籬笆圍成的小院，三間泥土房，比榆樹巷差很多。這附近都是這樣的房子, 差不多都租給外來人，租錢也便宜。
大力幾個都在家，除了三個大人還有一男一女兩個孩子。女孩五六歲的樣子, 一臉病容蔫巴巴的。林青把糕點遞給她, 小丫頭怯生生地看了看她，害羞地躲到她娘身後。
蘇桂娥不好意思地說道：“林娘子破費了，本來該我們上門拜謝, 只是一時還沒緩過勁兒來。”
這件事對他們打擊很大, 更多的是不知接下來該怎麽辦？是繼續留在京城過朝不保夕的日子？還是回老家種田？
老家地處邊關, 常年不太平，種地都種不安生, 若不然他們也不會帶著孩子往外走。蘇桂娥和丈夫想找個安全的地方落腳, 讓兩個孩子平安長大，只要孩子能安穩生活, 他們吃多大苦、受多少累都不怕。
來到京城, 都以為找到了可以紮根的地方，可這世道，窮人處處受欺負, 即便沒有戰亂之禍, 生死也可能由不得自己。
林青能理解他們現在的心情，開門見山說明來意，然後道：“宋彥做縣令俸祿雖不少, 但目前要養一大家子，所以能給你們的工錢不會太高, 暫時你三人一月一兩銀子，但我保證一兩年後，工錢絕對不是這個數。”
“我也有工錢？”蘇桂娥臉上有幾分喜色。他給人洗洗涮涮一個月根本賺不了幾個錢。
“有，等過去那邊，我會比較忙，家裏得有人照應，嫂子正合適。”林青道。
“當家的。”蘇桂娥看向自己的男人。
大山有些心動，但還是擔心：“那吃得呢，能讓我們吃飽嗎？”
“這個自然，不吃飽飯怎麽行。”這也是林青現在給不了他們太高工錢的原因，三個大人加兩孩子，再加上他們家四口人，每天夥食費就不少。宋彥一人賺錢九個人花，她不得不算計著。至於手上的存銀，她有大用處，不到萬不得已不能動。
大力先表態：“我信林娘子，我跟你走。”從老家出來這麽久，他沒攢下幾個銀子，還差點把自己搭進去。
繼續留在京城也還是重覆以前的日子，不如跟林娘子和她夫君去闖一闖。林娘子心善，她將來若發達了，必定不會是前東家和糧鋪掌櫃那種惡人。他孫力這輩子沒有奢望，靠自己的力氣混一碗飯吃就行，若是有幸娶個婆娘傳宗接代那就更好了。
大山看一眼媳婦，“好，我們一家也跟你們走。”林青和她男人把他從牢裏救出來，就憑這一點，他也想賭一把。
“那就這麽說定了，大概八月初動身，走時我通知你們。對了，大力你明日去我家背些糧食過來，都要走了，我家那些糧食吃不完。”
年後徐二舅和徐外公給他們送了不少糧，家裏的米面還有很多，徐家不缺這些，也不好往回送，賣也賣不了幾個錢，青決定給大力他們。
蘇桂娥道：“多謝林娘子，明日我們就去拿。”
回家後林青與宋彥商量買馬車，原本打算租車去吉寧縣，但現在有大力和大山，完全可以自己買馬車，等到了吉寧林青用車的地方應該不少。宋彥沒意見，讓林青自己看著辦。
第二天蘇桂娥夫婦和大力拎了魚和羊肉上門。“我知道林娘子你不缺這些，但這是我們的一點心意，我們也拿不出別的好東西，你就收下吧。”蘇桂娥道。
大力撓撓頭，“你們喜歡吃羊肉，這塊肥瘦正好，烤著吃香，崢哥兒喜歡。”年後他幫提東西那次，姐三個沒少吃烤羊肉串，所以今日他才說買一條羊肉。
“那我就不客氣了。”林青收下魚和肉，把多餘的糧食讓他們扛回去。離京前有這兩袋米面，大力他們就不用再買糧，也能省下一筆銀子。
拿了糧食，蘇桂娥心裏過意不去，總覺得就這麽走了不像樣，她非要留下給林青幹活。
林青：“嫂子，我家裏沒活可幹，孩子還病著，快回去照顧他們吧。”
“娘子放心，我家狗蛋九歲了，沒有我他也能照顧喜丫。”蘇桂娥屋裏院外找一圈，想看看能不能劈個柴、洗衣服什麽的。但柴碼得整整齊齊，院子也幹幹凈凈，屋裏更是沒有臟衣服，真的就沒活可幹。
蘇桂娥心裏感慨：林青真是勤快人，都是官家娘子了，還自己幹活，屋裏屋外收拾得幹幹凈凈。“你這邊幹凈，確實沒活。”
“是吧，現在我這邊不用你們管，等到了吉寧你再使力氣。”林青道，“對了，前日嫂子是怎麽找到我家的？”大力來過，但蘇桂娥沒來過。
“你和宋大人成親那日，榆樹巷多熱鬧啊，這附近都傳遍了，我那日在這邊幫人洗衣服，就過來湊熱鬧看了兩眼。”
貧時做夫妻，男人發達後重辦婚事，給足了女人面子，不知讓多少人羨慕。蘇桂娥也是那日知道那個被羨慕的女人，就是認識的林娘子，也從看熱鬧的人口中得知，林娘子的男人、那個騎在馬上的俊俏郎君是當官的。
“原來是這麽回事啊。”解開了心中疑惑，林青便問兩個男人：“你們會挑牲口嗎？我們去吉寧縣要走一個多月，我想買輛馬車給你倆趕。”
“要買馬車？”大力有些激動，“會，我們那邊牛馬多，從小看到大，都會看兩眼。”
大山也點頭，“挑馬沒有問題，不過在京城買怕是不便宜。”他們老家五兩銀子就能買一匹不錯的馬，到京城就要十兩以上，好一點的二三十兩銀子也很正常。
“這也沒辦法，誰叫咱們急著用呢。”林青道。
販馬的地方就在西城，大力和大山把米面送回家，就和林青去買馬。最後以十六兩的價錢買了一匹棗紅馬，和一輛有些舊的篷蓋馬車。
林青想多花點買輛好車，她怕路上顛簸，萬一車出問題反倒耽擱事。大力和大山都不讓，說他倆會修，這車軲轆和車轅都是好的，就是上面的篷蓋差了點，自己修一修就能用，還省不少錢。
馬車讓大力趕回家了，怎麽收拾林青不管，到時能坐人上路就成。過了幾天，宋彥終於不用再去翰林院，他們也開始準備啟程。
宋彥在京城做官才幾個月，官場上沒結交什麽人，也就翰林院的幾人關系還算不錯。走之前他與同期的幾人碰了一次。董子昂與江濯都替宋彥感到惋惜，想不通他為何要去做區區縣令，最好的升遷途徑是在京城啊。
顧遠騫舉杯：“人各有志，京城與地方各有各的好，我祝宋大人此去事事順意，在吉寧大展宏圖，他日再回京便是政績斐然、步步高升。”
“你說的對，宋彥之志我等不及也，此去路途遙遠，董某祝你一路順風。”董子昂舉杯，四人碰了杯後一仰而盡。
酒過三巡董子昂與江濯先後離開，包間裏只剩下宋彥與顧遠騫。
“勸你的話我也不說了，吉寧縣在千裏之外，我也幫不上你什麽，我把家父的地址給你，若有什麽難題就寫信問他，我爹在地方做官，地方政務他比我懂。”顧遠騫的父親是地方大員，他二人如今是親戚，自然是要多幫扶。
“多謝！”宋彥對他舉杯，“得遇知己，人生幸事。”
顧遠騫舉杯，“希望他日，你我同殿為臣。”
與此同時，宋彥家裏，徐星河硬把五百兩銀票塞給林青，說是下一年的分成。自從年後林青給她兩方子，徐星河的生意逐漸轉好，每月都給林青送來二十兩左右。後來閑來無事林青去她店裏看過，又給出了不少註意，現在林青每月都能拿到三十兩。
“即便是一年的也太多了。”林青無奈，徐星河也是個能幹的，當初就想幫她一把，壓根沒想賺多少，想不到嬌滴滴的姑娘竟然這麽會做生意。
徐星河道：“吉寧這麽遠，我總不能跑去給你送銀子吧。你和表哥這一走至少三年不能回，把分成提前給你也是應該的。那邊人生地不熟，多帶些銀子傍身不會錯。”
“你把銀子都給我，你成親怎麽辦？”這五百兩大概是徐星河的大部分私房了。
“沒事，我自己賺的錢自己能做主。”然後徐星河扭捏道，“再說還有顧郎呢，他說我若是沒有銀子花，他會給我，他俸祿都給我。”
林青調侃她兩句，便把銀子收下了。她要在吉寧大幹一番，確實需要很多銀子。
但徐星河與顧遠騫很快要成親了，兩人不能留下參加婚事，但禮物一定不能缺。林青和宋彥商議把宋母嫁妝裏的一套黃金頭面送給徐星河。
這套首飾做工精良，當年花了不少銀子定做，原本是要宋母出嫁那日戴的。徐大舅家幾個女人覬覦了很久，徐外公誰都沒給。
最舍不得宋彥的人就是徐外公了，自從知道外孫即將離京赴任，他便悶悶不樂。要走的前幾天徐茂春幹脆在這裏住下，宋彥沒事就陪他說話下棋哄老爺子開心。
徐茂春想讓兩個小的留在京城讀書，林青沒同意。外公對林崢和林冬不會差，但畢竟不是自己家，本就沒有爹娘，若是姐姐也把他們扔下，倆孩子會怎麽想？
“外公您放心，有宋彥在旁指導，崢哥兒學業不會有問題，等過幾年他若是在讀書上有天分，我再將他送來京城。”
“對對，外公，我過幾年再來看你。”林崢趕緊附和，生怕她姐把他留下，他才不要和大姐分開。
徐茂春：“過幾年外公不一定在嘍。”
“不會啊，外公您身體這麽好，一定長命百歲。”林崢拉著老爺子的手，“您要等崢哥兒長大，長大後我也像姐夫一樣考功名，到時我考狀元回來給您。”
“好好，外公等著崢哥兒考狀元。”徐茂春笑了。
無論有多麽不舍，分別是無法避免的。八月初，三輛馬車載著宋彥一家與劉山大力等人離開了京城。
馬車買了一輛，但一輛根本不夠這麽多人坐，除了人還有很多行李，便又雇了兩輛。要說他們走的時間真是不怎麽好。
八月天氣熱、雨又多，原本一個月的路程，楞是走了快兩個月，到地方已經是九月末，吉寧縣的秋收都快收尾了。
看著眼前大片的麥田，林青心裏火熱，吉寧縣比旺山村更南，氣候溫暖濕潤，一年妥妥的兩季莊稼。
等秋收完成後，她要種一批藥材，明年這個時候她的攤子就可以支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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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山媳婦說過他們的住處, 次日林青按照地址尋過去。籬笆圍成的小院，三間泥土房，比榆樹巷差很多。這附近都是這樣的房子, 差不多都租給外來人，租錢也便宜。
大力幾個都在家，除了三個大人還有一男一女兩個孩子。女孩五六歲的樣子, 一臉病容蔫巴巴的。林青把糕點遞給她, 小丫頭怯生生地看了看她，害羞地躲到她娘身後。
蘇桂娥不好意思地說道：“林娘子破費了，本來該我們上門拜謝, 只是一時還沒緩過勁兒來。”
這件事對他們打擊很大, 更多的是不知接下來該怎麽辦？是繼續留在京城過朝不保夕的日子？還是回老家種田？
老家地處邊關, 常年不太平，種地都種不安生, 若不然他們也不會帶著孩子往外走。蘇桂娥和丈夫想找個安全的地方落腳, 讓兩個孩子平安長大，只要孩子能安穩生活, 他們吃多大苦、受多少累都不怕。
來到京城, 都以為找到了可以紮根的地方，可這世道，窮人處處受欺負, 即便沒有戰亂之禍, 生死也可能由不得自己。
林青能理解他們現在的心情，開門見山說明來意，然後道：“宋彥做縣令俸祿雖不少, 但目前要養一大家子，所以能給你們的工錢不會太高, 暫時你三人一月一兩銀子，但我保證一兩年後，工錢絕對不是這個數。”
“我也有工錢？”蘇桂娥臉上有幾分喜色。他給人洗洗涮涮一個月根本賺不了幾個錢。
“有，等過去那邊，我會比較忙，家裏得有人照應，嫂子正合適。”林青道。
“當家的。”蘇桂娥看向自己的男人。
大山有些心動，但還是擔心：“那吃得呢，能讓我們吃飽嗎？”
“這個自然，不吃飽飯怎麽行。”這也是林青現在給不了他們太高工錢的原因，三個大人加兩孩子，再加上他們家四口人，每天夥食費就不少。宋彥一人賺錢九個人花，她不得不算計著。至於手上的存銀，她有大用處，不到萬不得已不能動。
大力先表態：“我信林娘子，我跟你走。”從老家出來這麽久，他沒攢下幾個銀子，還差點把自己搭進去。
繼續留在京城也還是重覆以前的日子，不如跟林娘子和她夫君去闖一闖。林娘子心善，她將來若發達了，必定不會是前東家和糧鋪掌櫃那種惡人。他孫力這輩子沒有奢望，靠自己的力氣混一碗飯吃就行，若是有幸娶個婆娘傳宗接代那就更好了。
大山看一眼媳婦，“好，我們一家也跟你們走。”林青和她男人把他從牢裏救出來，就憑這一點，他也想賭一把。
“那就這麽說定了，大概八月初動身，走時我通知你們。對了，大力你明日去我家背些糧食過來，都要走了，我家那些糧食吃不完。”
年後徐二舅和徐外公給他們送了不少糧，家裏的米面還有很多，徐家不缺這些，也不好往回送，賣也賣不了幾個錢，青決定給大力他們。
蘇桂娥道：“多謝林娘子，明日我們就去拿。”
回家後林青與宋彥商量買馬車，原本打算租車去吉寧縣，但現在有大力和大山，完全可以自己買馬車，等到了吉寧林青用車的地方應該不少。宋彥沒意見，讓林青自己看著辦。
第二天蘇桂娥夫婦和大力拎了魚和羊肉上門。“我知道林娘子你不缺這些，但這是我們的一點心意，我們也拿不出別的好東西，你就收下吧。”蘇桂娥道。
大力撓撓頭，“你們喜歡吃羊肉，這塊肥瘦正好，烤著吃香，崢哥兒喜歡。”年後他幫提東西那次，姐三個沒少吃烤羊肉串，所以今日他才說買一條羊肉。
“那我就不客氣了。”林青收下魚和肉，把多餘的糧食讓他們扛回去。離京前有這兩袋米面，大力他們就不用再買糧，也能省下一筆銀子。
拿了糧食，蘇桂娥心裏過意不去，總覺得就這麽走了不像樣，她非要留下給林青幹活。
林青：“嫂子，我家裏沒活可幹，孩子還病著，快回去照顧他們吧。”
“娘子放心，我家狗蛋九歲了，沒有我他也能照顧喜丫。”蘇桂娥屋裏院外找一圈，想看看能不能劈個柴、洗衣服什麽的。但柴碼得整整齊齊，院子也幹幹凈凈，屋裏更是沒有臟衣服，真的就沒活可幹。
蘇桂娥心裏感慨：林青真是勤快人，都是官家娘子了，還自己幹活，屋裏屋外收拾得幹幹凈凈。“你這邊幹凈，確實沒活。”
“是吧，現在我這邊不用你們管，等到了吉寧你再使力氣。”林青道，“對了，前日嫂子是怎麽找到我家的？”大力來過，但蘇桂娥沒來過。
“你和宋大人成親那日，榆樹巷多熱鬧啊，這附近都傳遍了，我那日在這邊幫人洗衣服，就過來湊熱鬧看了兩眼。”
貧時做夫妻，男人發達後重辦婚事，給足了女人面子，不知讓多少人羨慕。蘇桂娥也是那日知道那個被羨慕的女人，就是認識的林娘子，也從看熱鬧的人口中得知，林娘子的男人、那個騎在馬上的俊俏郎君是當官的。
“原來是這麽回事啊。”解開了心中疑惑，林青便問兩個男人：“你們會挑牲口嗎？我們去吉寧縣要走一個多月，我想買輛馬車給你倆趕。”
“要買馬車？”大力有些激動，“會，我們那邊牛馬多，從小看到大，都會看兩眼。”
大山也點頭，“挑馬沒有問題，不過在京城買怕是不便宜。”他們老家五兩銀子就能買一匹不錯的馬，到京城就要十兩以上，好一點的二三十兩銀子也很正常。
“這也沒辦法，誰叫咱們急著用呢。”林青道。
販馬的地方就在西城，大力和大山把米面送回家，就和林青去買馬。最後以十六兩的價錢買了一匹棗紅馬，和一輛有些舊的篷蓋馬車。
林青想多花點買輛好車，她怕路上顛簸，萬一車出問題反倒耽擱事。大力和大山都不讓，說他倆會修，這車軲轆和車轅都是好的，就是上面的篷蓋差了點，自己修一修就能用，還省不少錢。
馬車讓大力趕回家了，怎麽收拾林青不管，到時能坐人上路就成。過了幾天，宋彥終於不用再去翰林院，他們也開始準備啟程。
宋彥在京城做官才幾個月，官場上沒結交什麽人，也就翰林院的幾人關系還算不錯。走之前他與同期的幾人碰了一次。董子昂與江濯都替宋彥感到惋惜，想不通他為何要去做區區縣令，最好的升遷途徑是在京城啊。
顧遠騫舉杯：“人各有志，京城與地方各有各的好，我祝宋大人此去事事順意，在吉寧大展宏圖，他日再回京便是政績斐然、步步高升。”
“你說的對，宋彥之志我等不及也，此去路途遙遠，董某祝你一路順風。”董子昂舉杯，四人碰了杯後一仰而盡。
酒過三巡董子昂與江濯先後離開，包間裏只剩下宋彥與顧遠騫。
“勸你的話我也不說了，吉寧縣在千裏之外，我也幫不上你什麽，我把家父的地址給你，若有什麽難題就寫信問他，我爹在地方做官，地方政務他比我懂。”顧遠騫的父親是地方大員，他二人如今是親戚，自然是要多幫扶。
“多謝！”宋彥對他舉杯，“得遇知己，人生幸事。”
顧遠騫舉杯，“希望他日，你我同殿為臣。”
與此同時，宋彥家裏，徐星河硬把五百兩銀票塞給林青，說是下一年的分成。自從年後林青給她兩方子，徐星河的生意逐漸轉好，每月都給林青送來二十兩左右。後來閑來無事林青去她店裏看過，又給出了不少註意，現在林青每月都能拿到三十兩。
“即便是一年的也太多了。”林青無奈，徐星河也是個能幹的，當初就想幫她一把，壓根沒想賺多少，想不到嬌滴滴的姑娘竟然這麽會做生意。
徐星河道：“吉寧這麽遠，我總不能跑去給你送銀子吧。你和表哥這一走至少三年不能回，把分成提前給你也是應該的。那邊人生地不熟，多帶些銀子傍身不會錯。”
“你把銀子都給我，你成親怎麽辦？”這五百兩大概是徐星河的大部分私房了。
“沒事，我自己賺的錢自己能做主。”然後徐星河扭捏道，“再說還有顧郎呢，他說我若是沒有銀子花，他會給我，他俸祿都給我。”
林青調侃她兩句，便把銀子收下了。她要在吉寧大幹一番，確實需要很多銀子。
但徐星河與顧遠騫很快要成親了，兩人不能留下參加婚事，但禮物一定不能缺。林青和宋彥商議把宋母嫁妝裏的一套黃金頭面送給徐星河。
這套首飾做工精良，當年花了不少銀子定做，原本是要宋母出嫁那日戴的。徐大舅家幾個女人覬覦了很久，徐外公誰都沒給。
最舍不得宋彥的人就是徐外公了，自從知道外孫即將離京赴任，他便悶悶不樂。要走的前幾天徐茂春幹脆在這裏住下，宋彥沒事就陪他說話下棋哄老爺子開心。
徐茂春想讓兩個小的留在京城讀書，林青沒同意。外公對林崢和林冬不會差，但畢竟不是自己家，本就沒有爹娘，若是姐姐也把他們扔下，倆孩子會怎麽想？
“外公您放心，有宋彥在旁指導，崢哥兒學業不會有問題，等過幾年他若是在讀書上有天分，我再將他送來京城。”
“對對，外公，我過幾年再來看你。”林崢趕緊附和，生怕她姐把他留下，他才不要和大姐分開。
徐茂春：“過幾年外公不一定在嘍。”
“不會啊，外公您身體這麽好，一定長命百歲。”林崢拉著老爺子的手，“您要等崢哥兒長大，長大後我也像姐夫一樣考功名，到時我考狀元回來給您。”
“好好，外公等著崢哥兒考狀元。”徐茂春笑了。
無論有多麽不舍，分別是無法避免的。八月初，三輛馬車載著宋彥一家與劉山大力等人離開了京城。
馬車買了一輛，但一輛根本不夠這麽多人坐，除了人還有很多行李，便又雇了兩輛。要說他們走的時間真是不怎麽好。
八月天氣熱、雨又多，原本一個月的路程，楞是走了快兩個月，到地方已經是九月末，吉寧縣的秋收都快收尾了。
看著眼前大片的麥田，林青心裏火熱，吉寧縣比旺山村更南，氣候溫暖濕潤，一年妥妥的兩季莊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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