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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ch.41 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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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ch.41 溺

ch.41 溺

極大的刺激感和瀕臨死亡的感覺磨人神經。

即使知道周司屹的技術很好, 但賽場上沒有百分之百。

車頭相貼的那一秒,周司屹視線懶淡地看著她,叫了聲妹妹。

漫不經心, 侵略性十足。

她敢打賭,如果真出了那百分之一的意外, 周司屹很樂於跟她一起下地獄。

一直到從更衣室出來, 劇烈的心跳還沒停歇。

周司屹已經走了。

賀沈周坐在看臺上, 面前擺著盤沒下完的棋。

孟盈懂棋,低頭看了一眼, 黑白兩子, 縱橫殺伐。

旁邊有個公子哥問:“周司屹去哪兒了?”

“貓差點兒跑了,”賀沈周懶懶瞥她一眼, “估計抽煙去了吧。”

“…”

總算知道周司屹為什麽要比這一場了,他那一吻徹底把她推出來,不管以後怎麽說, 現在她是他的, 誰都少他媽欺負,也半點兒別惦記。

除了他本人。

挺有周司屹的作風。

難怪回來的時候, 下面幾個朝她遞過眼神的男生都老實了。

他們這個圈的公子哥看著矜貴冷淡,骨子裏痞勁足得很。

果然, 晚上回去的時候,周司屹從她這兒討了次賬。

他在這上邊一向百無禁忌,今天精力又格外好。

孟盈嘗試著解釋, 只是鄰居家的哥哥, 一起玩過的同學關系, 她不會喜歡誰。

都是真話。

從十五歲那年起,她只想給爸爸討一個公道。

不管她說什麽, 周司屹的眼皮都沒擡一下,滿身漫不經心又浪蕩風流的勁兒,她哭他就幫她擦眼淚,但手下的動作完全不停。

“知道了。”周司屹抽出張新的濕巾,側了側額,“還有嗎?”

“你想聽什麽?”孟盈抿著唇,從耳根起都是紅的。

鬼知道他到底想聽點兒什麽。

周司屹垂眸看著她。

電視機開著,構成屋中唯一的光源,上面是一場球賽的直播。

他的手指扼著她的肋骨,她緊張混亂的心跳完全無處遁形。

“猜猜下個球歸哪隊?”

每個字都讓人心驚肉跳。

呼吸急促混亂,孟盈臉都白了。

真的想罵人。

周司屹用酒精濕巾擦過一顆紅提,瞥過來一眼,笑笑:“這個才叫玩玩,妹妹。”

周司屹就這麽陪她玩了半宿。

滿屋甜膩的紅提味。

結束後,他還精力很好地去打了場野球。

估計是欲|火未平。

回來的時候帶了包草莓糖。

孟盈一點兒力氣都沒有了,混蛋都罵不出來,一覺睡到第二天中午。

淋雨加熬夜,不出意外地感了冒。昨天水乳交融了半宿,周司屹也陪她一起感了冒。

章行芝不在家,阿姨留了早飯。

紅提司康。

孟盈看到紅提就臉紅,周司屹看了會兒她的戲,幫她擋了下阿姨疑惑的目光,做了碗面給她。

從高中起他就參加各種野外訓練,面煮得挺好吃。

孟盈吃得擡不起頭。

兩人誰都沒再提昨天的事,孟盈是嚇的,昨天到最後周司屹都不停。

她乖他不停,她哭他不停,罵他他也不停。

翻來覆去陪她玩。

周司屹這個人,表面冷淡禁欲公子哥,斯文敗類起來真的要命。

午飯吃到一半,趙語寧的連環電話打進來,她這才想起下午跟趙語寧有約。

趙語寧家的公司要跟一個基地合作,趙語寧最近被拎去公司學習,打算下午過去拍組照片給官方號當素材。

“你幹什麽呢寶寶?我去你家找你。”趙語寧那邊聽著挺吵,估計已經出了門。

“別。”孟盈下意識說。

說完才意識到這句話裏的心虛,連她都不知道在心虛什麽。

臉頰被冰涼的杯壁貼了一下。

她擡頭,周司屹斜靠在桌邊,神色寡淡地垂著眼,捏住她臉頰。

她的臉被捏得有點變形,錯愕地看著他,特委屈,像受了驚的貓。

“你別這樣。”她捂著聽筒,說。

周司屹的眉骨擡了擡:“什麽樣?”

她的臉都憋紅了。

什麽樣他自己不知道嗎?

電視在放著場球賽的轉播,她的肩抵在椅背,緊張得呼吸都不敢。

周司屹滾了滾喉結,握著她臉頰,她嚇得閉上眼。

然後嘴裏一苦。

她睜開眼,周司屹勾了勾唇角,低眸睨過來,有惡劣的捉弄。

是餵藥。

無聲無息的燥意湧動。

距離貼近,她清晰地看到周司屹後頸的抓痕,他一手插著兜,一手捏著顆糖玩。

糖紙輕微作響。

孟盈皺眉咽下那幾顆藥,被他塞進來顆糖。

她下意識咬了下,咬住他的手指,留下個濕漉漉的牙印。

草莓味黏黏膩膩在舌根化開。

周司屹走了。

趙語寧約她去的是京大的航空訓練基地。

這基地孟盈被周司屹帶著去過幾次,算是熟門熟路。

趙語寧晚了十幾分鐘才到,臉上跑得紅紅的。

孟盈給她遞了張紙巾。

趙語寧扇著風,說:“也不知道我爸怎麽想的,都認識十八年了,一聽我跟陳子昂在一起,突然怕他閨女被人拐跑,搞得我倆見一面都得跟地下情似的。”

聽到地下情這三個字,孟盈的耳根紅了紅,又遞了張紙給她。

進門的時候,趙語寧本來要拿工作證,負責人認出孟盈,直接開了門。

“你來過這兒?”趙語寧拽了下她。

“周司屹他們在這兒訓練。”

“哦,忘了你哥也是京大的,”趙語寧想了想,“開學你也要來京大,你們倆也能互相照應。不過聽說芭蕾系有個國際交流項目,大一入學就遴選,我有個姐姐就去了,你打算參加嗎?”

孟盈聽過這個項目。

是直接跟國外頂尖藝術學院跟舞團合辦的,她抿抿唇,遺憾搖頭:“可能不會了吧。”

畢竟她的生活還一團糟亂。

————

自從謝家的事擺上臺面後,周司屹忙了起來。

大半個京城都盯著謝家,牽一發動全身。

今天本來是慶祝周司屹加入國際救援隊組的局,但東拉西扯,來了不少不太熟又想探探風向的。

還有不知道內情的,帶了姑娘,想從他這兒用美人計。

周司屹始終懶懨懨的,有點燥。

對一切暗潮洶湧沒多有耐心,好幾個沒眼力見湊上來的都吃了把明刀子。

酒吧聲音嘈雜,陸霄洄端著杯混的坐過來:“剛才小趙公子臉上都掛不住了。他帶那姑娘看著挺乖,真不給個面?”

京西公館那件事後,圈子裏開始傳周司屹喜歡乖的。

“我給他什麽面子?”周司屹頭也不擡,手裏懶懶玩著根黑色皮筋。

骨子裏十成十的混球本性。

周司屹是這麽個人。

陸霄洄記得特別清楚,十七歲那年,他們幾個去西北參加野外訓練。

當時有場實戰演練,紅方把美人計用在周司屹頭上,找了個姑娘送到他們這兒,說是人質,實則是臥底。

美人在側,難免讓人憐香惜玉。

周司屹的態度挺淡,完全不解美人風情,偏偏他這種愛答不理的勁兒招人,那姑娘全程楚楚可憐跟著他。

後來穿一條河的時候,周司屹順手拉了人一把。

姑娘挽著手臂跟他搭話,半春心萌動半套話,周司屹推開人手臂,挺給面子地接了一句。

這句被姑娘傳到紅方那兒,是個假消息,紅方找來的時候,被就地團滅。

那姑娘眼睛都睜大了,人還懵著,被周司屹面無表情,一槍爆頭。

陸霄洄現在還記得這場面,那姑娘家跟周家算是半個世交,嬌滴滴的小姑娘,原本是追著周司屹來的這種鬼地方。

演練結束,姑娘懵了一會兒,當場就哭了。

周司屹當時買水去了。

陸霄洄從訓練場出來的時候,看到他站在便利店門口,旁邊還有個小妹妹。

周司屹這個對什麽都不動心完全不給美人面子的,偏偏挺有美人運。

小妹妹也就十三四歲,穿了身漂亮的公主裙,看著挺乖,但膽子不小。

揪著周司屹的戰術手套。

周司屹轉著把激光訓練槍,懶懶垂眼。

一點兒也不怕那槍把小妹妹嚇著。

小妹妹跟爸爸走散了,被幾個紈絝公子哥盯上,那幾個都是過來玩樂的富二代,也都是十六七歲的年紀,仗著點勢什麽都敢幹。

小姑娘嚇得眼圈都紅了。

周司屹管了這事,當著她面,哢嚓幾下把那幾個人的手扭到錯位。

單純日行一善,至於人會不會被嚇到完全不在他的考慮範圍。

旁邊看著的幾個哥們都以為那小姑娘要哭。

結果小姑娘不光沒哭,反倒抱著周司屹胳膊。

對上周司屹不太走心看過去的一眼也不怵,眼睛亮亮的,叫了聲哥哥。

我靠。

第一次有人膽子這麽大。

周司屹低了低脖頸,被她踮腳勾住,幾乎掛在他身上。

生怕他甩手跑了。

“你吃不吃糖,哥哥?”她問。

目光清澈又純。

周司屹壓著眉眼,還沒答,嘴裏被塞進一顆糖。

粉色的。

周司屹看出她要幹什麽了,懶懶散散咬著那塊糖,沒點破,半垂著視線,很輕地笑了下,笑意不達眼底。

強買強賣的交易他見得多了。

這麽單純的估計周司屹這輩子還是第一次見。

她的手臂還死死抱著他脖子,腿太短,踮著腳都費勁。

但她的下一句是:“糖甜嗎?”

周司屹瞇了下眼,眉眼漆黑,看不出情緒,她不避不讓地看著他,目光相交了一會兒。

周司屹懶懶嗯了聲。

“如果你幫我找到爸爸,我再給你一顆糖,好不好?”

小姑娘勾著他脖頸的掌心都是汗。

從沒人這麽跟周司屹做過交易。

那顆草莓糖慢慢化開。

周司屹的臉頰徐徐動了下,她又叫了聲,哥哥。

草莓糖哢嚓一聲咬碎。

周司屹松松散散靠著欄桿,側頭瞥她一眼:“追得上,我就帶你去。”

然後他往前走,小姑娘邁著腿追著他跑,跑得氣喘籲籲,費了一身勁才勉強追上他。

周司屹不要臉,欺負小妹妹。

但陸霄洄總覺得周司屹放了水,起碼放了半個太平洋的水,不然以他三千米八分五十八秒的成績,小姑娘那小短腿跑成什麽樣都跟不上。

所以周司屹從小對美人無感,沒有憐香惜玉這個說法,非得說他有什麽感覺,可能叫哥哥管點兒用。

陸霄洄唏噓著,扭頭看到對面的公交站牌下站著個姑娘。

白裙子,挺眼熟,周司屹他妹。

陸霄洄打算回頭說點什麽,周司屹拿起手機,撥了個號碼。

一分鐘快結束,對面才慢吞吞接通。

小姑娘的眼睫顫了一下。

然後傳來聲乖乖的哥哥。

“人在哪兒?”周司屹的食指壓著打火機玩。

幽藍火光有一搭沒一搭躥起。

“在…學習。”足足十秒鐘後,對面乖乖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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