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一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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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一滴血
一滴血？並且在耳朵後面。
這意味著這滴血很可能是兇手的。死者的血可能被抹到耳朵後面，但絕不可能滴到耳朵後面。
如果兇手手上沾上了死者的血，然後滴到了死者的耳後，也是有可能的。
他和金博士合作過好幾個案子，金博士的行為習慣他很了解，他喜歡和金博士合作，因為他們有一個共同點，急性子，效率高，不喜歡拖泥帶水。
既然金博士說“很可能是兇手的”，說明她已經對血型進行了鑒定，這一滴血和死者的血型不一致，所以一定不會是死者的，既然不是死者的，出現在死者耳朵後面，極有可能是兇手的。
這可是極其重要的線索。
孟金覺得破案就像玩拼圖游戲，一開始無從下手，發現一條線索就像找到了一塊特征最明顯的圖塊，根據這塊圖塊，很容易找到它周圍的若幹圖塊，慢慢地，拼圖完成了，圖像就是兇手的臉。
掛斷電話，孟金的臉上蕩漾著興奮之色，他回到沙發區，看著楊珍妮。
楊珍妮擡起頭迎上他的目光。
孟金笑道，“楊董事，好消息，兇手很快就能抓住了，法醫在您丈夫的耳朵後面發現了一滴血，應該是兇手的。”
“噗通”一聲，楊珍妮手裏夾著的方糖掉進了咖啡裏， 平靜的咖啡杯裏濺起一朵水花，幾滴咖啡賤了出來，兩滴落在了桌上，兩滴落到了楊珍妮白皙的手背上。
這算是慌張吧。
趙允執暗自興奮，楊珍妮終於有了點反應。陡然間，楊珍妮的嫌疑增大了一百倍，不一定是她動的手，可能是她買兇殺人，血液是殺手的。
楊珍妮不愧是商場女強人，臉上看不出絲毫波動，笑道，“那太好了，我相信兇手很快會被抓住，這個時代可不像二十幾年前。”
孟金覺得這話有點怪，這想法轉瞬即逝，很久之後，他回想起這個細節，才突然明白這話怪在哪裏。
他也註意到了楊珍妮那一剎那的慌張，他的試探起了作用，楊珍妮在聽到兇手留下了破綻之後，終於難掩慌亂，之前的鎮定自若只不過是排演好的偽裝。
孟金坐回到沙發上，繼續盤問，“您的丈夫有沒有和什麽人結仇結怨？或者說得直接點，您有沒有懷疑的嫌疑人？”
楊珍妮想了想道，“我們從商幾十年，從一個幾十人的小工廠做到全國知名的企業，難免會得罪人，被方正擠垮的小企業就有上百家，破產跳樓的也有幾個。最近他和那個女孩住在一起，我們很少聯系，有沒有得罪什麽人我就不清楚了。”
結束了基本的盤問，孟金請楊珍妮去局裏認屍，“你坐我們的車就可以，你要帶秘書也可以，坐得下。”
說完就知道不可能了，楊珍妮可是大集團的董事長，不是普通小市民，先不說警車肯定不如豪車寬敞舒服，就算警車是加長林肯也不行，人家得考慮影響，不知道的還以為她犯了什麽事兒。
果然，楊珍妮優雅地笑了笑，婉言謝絕，讓孟金他們先走，她隨後讓司機開車送她去。
再次見到楊珍妮，她已經換了一身黑色的套裝，腳上的皮鞋也從紅色變成了黑色，頭上戴著一頂黑色小圓帽，巴掌大的小臉上掛著一副黑色墨鏡，把她的臉頰襯托得越發白皙細膩。
她收斂了耀眼的鋒芒和迫人的氣勢，神色沈肅，一臉悲傷，完全看不出集團總裁的影子，更像一個柔弱無助的貴婦人，唯一不變的是她舉手投足間展現的優雅氣息。
“她年輕的時候一定是一位絕代佳人，說不定還做過時尚雜志的模特兒。”趙允執一不小心把心裏的讚嘆說了出來。
“什麽絕代佳人啊，她就是一村姑。沒事兒多百度一下，別總看什麽時尚雜志。”孟金掐滅手裏的香煙，沒動地方空投進了三米之外的垃圾桶。
趙允執把劉天時的屍體從冷藏櫃裏拉出來，屍體周身散發著絲絲寒意，挺直如僵屍，面色灰白，雙目緊閉，嘴巴微張，似乎還有未竟的遺言要交代。
楊珍妮點了點頭，“是他。”
說完她轉身走出了停屍間，孟金跟了出去，“你不想知道劉天時是怎麽死的嗎？”
“我以為這屬於案件機密，你們沒有告訴我，我不便多問。”她走過一扇窗戶，站在相對陰暗的陰影裏。
她還是沒有開口問，只是從包裏取出一盒女士香煙，一個打火機，“可以吸煙吧？”
孟金點點頭。
她點了煙吸了兩口，還是沒有開口，也不走，似乎在說你要說就說不說拉倒。
“法醫初步判斷死者是被人用利刃刺死的，腎臟破裂失血過多。具體死因還需要解剖。”孟金道。
刑事案件中解剖屍體不需要經過家屬同意，只需要同時家屬。
“死因不是很明確了嗎？你們認為有必要就解剖吧，後續的調查需要什麽，我全力配合。”
楊珍妮面對公職人員，不卑不亢，既自信又謙卑，分寸拿捏得恰到好處。她雖然混跡商場，難免和官場有牽扯。這是長期和官場打交道才能訓練出來的尺度
走出大樓，經過趙允執的時候，微笑著點頭致意。趙允執受寵若驚一般笑了，傻裏傻氣。
楊珍妮突然想到了什麽，頓住腳步，擡眼看見不遠處的垃圾桶，走到t垃圾桶旁，伸手就要把香煙放在桶上摁滅，似乎覺得這樣不好，又把香煙塞回了嘴裏，吸了一口夾在手指間。
“孟隊長，我可否有個不情之請？”她問道。
孟金道，“不用客氣，盡管說。”
“劉天時的死訊不知道有多少人知道？可否暫時封閉消息，給我三天時間，我把集團的事處理一下。希望您理解。”
劉天時是方正集團最大的股東，他突然死亡，一定會在集團董事會引起九級地震般的震動，楊珍妮
“理解。沒問題。”
她從精致小巧的包裏取出一張名片遞給趙允執，莞爾一笑，“小同志，需要我配合的話，隨時聯系我。”
趙允執目送著楊珍妮上車，激動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靜。
孟金往他肩膀上重重一拍，嗤之以鼻，“汽車尾燈都看不見了還行註目禮呢，沒想到你小子這麽拜金。”
趙允執收回目光，“人家可是百億大集團的董事長，親自給我遞名片，換誰都得激動。”
“我就不激動。人家是什麽身份跟你有半毛錢關系嗎？一百億能分給你一百嗎？”
孟金快步走向解剖室，心道趙允執這種感情化的個性不適合做刑警，容易把個人感情投放到工作中。
但轉念一想，自己剛參加工作時不也是個楞頭青嗎？那時候犯了不少錯誤，希望被上司包容以待，如今自己變成了“上司”，為什麽不能對趙允執多一些包容？
剛才楊珍妮要摁滅香煙卻又停手的一幕，他捕捉到了一絲異樣的感覺，行為亂了，說明心緒亂了，她終於還是受到了影響。
兩廂一對比，初見楊珍妮，她聽到丈夫被殺時的平靜，不是偽裝出來的。看過屍體後的平靜，才是偽裝出來的。
是什麽擾亂了她的心緒，是看到丈夫的屍體後不得不承認丈夫已死的殘酷事實嗎？還是親眼看到兇手遺留的犯罪證據害怕暴露？
他回想楊珍妮見到劉天時屍體時的種種表現，楊珍妮沒有像其他家屬一樣撲到屍體上號啕大哭，甚至沒有留下一滴眼淚，好像面對的是一個陌生人。
她的表現就是沒有表現，沒有表現也是一種表現。
直到回到解剖室，他依然沒有想出頭緒。
劉天時的屍體又回到了解剖室的床上，金博士正在做解剖前的準備工作，擺好工具，洗手，戴上口罩手套。
看見孟金進來，金博士沒等他開口就道，“血型不一致，屍體耳朵後的血不是死者的，很可能是兇手的，或者幫兇的。”
“幫兇？怎麽說？”孟金走到解剖床前，彎下腰，先看的是左耳朵，沒有看到血液。
“右邊。”金博士提醒。
孟金走到右側，彎下腰，果然看到死者耳朵後有一滴血，這滴血的位置很刁鉆，從正面看是看不到的，如果不彎腰的話，從側面也是看不到的。
怎麽會滴到這裏？稍微一琢磨，孟金明白了為什麽金博士說血液有可能是幫兇的。
“屍體沒有拖動過的痕跡？”保險起見，他還是問了一嘴。
“沒有。衣服上，屍身上，保鮮膜上，都沒有。”金博士操起解剖刀在屍體胸口劃下第一刀，皮肉被破開的聲音微弱而清晰。
血液要滴在耳朵後面，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搬運屍體的人站在屍體的後面或者右側，屍體沒有被拖動的痕跡，劉天時身高一米八五左右，體重一百七十左右，即使兇手是成年男子也不可能輕松搬運，他極有可能有一個幫兇，或者借助工具。
孟金站直身體，環顧四周，搜尋金博士的手機。
他們已經形成了默契，金博士會對屍體的每一個細節拍照，或者拍視頻，孟金需要什麽照片直接從她手機上找，不需要和她打招呼。
孟金看了一眼照片，把重要的照片都發送到自己的微信上。
這時候，趙允執走了進來，手裏拿著手機，耷拉著腦袋，眼神躲閃，像個做錯了事害怕挨批評的小學生。
他走到孟金跟前，彎腰鞠躬，一臉愧疚，“孟隊，你開除我吧。”
孟金懵逼了一瞬，隨即想到早上威脅唐小果的話，似乎預感到了什麽。
趙允執把手機遞給孟金，孟金低頭一看，屏幕上碩大的標題，“方正集團董事長劉天時遇刺身亡，曝屍公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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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滴血？並且在耳朵後面。
這意味著這滴血很可能是兇手的。死者的血可能被抹到耳朵後面，但絕不可能滴到耳朵後面。
如果兇手手上沾上了死者的血，然後滴到了死者的耳後，也是有可能的。
他和金博士合作過好幾個案子，金博士的行為習慣他很了解，他喜歡和金博士合作，因為他們有一個共同點，急性子，效率高，不喜歡拖泥帶水。
既然金博士說“很可能是兇手的”，說明她已經對血型進行了鑒定，這一滴血和死者的血型不一致，所以一定不會是死者的，既然不是死者的，出現在死者耳朵後面，極有可能是兇手的。
這可是極其重要的線索。
孟金覺得破案就像玩拼圖游戲，一開始無從下手，發現一條線索就像找到了一塊特征最明顯的圖塊，根據這塊圖塊，很容易找到它周圍的若幹圖塊，慢慢地，拼圖完成了，圖像就是兇手的臉。
掛斷電話，孟金的臉上蕩漾著興奮之色，他回到沙發區，看著楊珍妮。
楊珍妮擡起頭迎上他的目光。
孟金笑道，“楊董事，好消息，兇手很快就能抓住了，法醫在您丈夫的耳朵後面發現了一滴血，應該是兇手的。”
“噗通”一聲，楊珍妮手裏夾著的方糖掉進了咖啡裏， 平靜的咖啡杯裏濺起一朵水花，幾滴咖啡賤了出來，兩滴落在了桌上，兩滴落到了楊珍妮白皙的手背上。
這算是慌張吧。
趙允執暗自興奮，楊珍妮終於有了點反應。陡然間，楊珍妮的嫌疑增大了一百倍，不一定是她動的手，可能是她買兇殺人，血液是殺手的。
楊珍妮不愧是商場女強人，臉上看不出絲毫波動，笑道，“那太好了，我相信兇手很快會被抓住，這個時代可不像二十幾年前。”
孟金覺得這話有點怪，這想法轉瞬即逝，很久之後，他回想起這個細節，才突然明白這話怪在哪裏。
他也註意到了楊珍妮那一剎那的慌張，他的試探起了作用，楊珍妮在聽到兇手留下了破綻之後，終於難掩慌亂，之前的鎮定自若只不過是排演好的偽裝。
孟金坐回到沙發上，繼續盤問，“您的丈夫有沒有和什麽人結仇結怨？或者說得直接點，您有沒有懷疑的嫌疑人？”
楊珍妮想了想道，“我們從商幾十年，從一個幾十人的小工廠做到全國知名的企業，難免會得罪人，被方正擠垮的小企業就有上百家，破產跳樓的也有幾個。最近他和那個女孩住在一起，我們很少聯系，有沒有得罪什麽人我就不清楚了。”
結束了基本的盤問，孟金請楊珍妮去局裏認屍，“你坐我們的車就可以，你要帶秘書也可以，坐得下。”
說完就知道不可能了，楊珍妮可是大集團的董事長，不是普通小市民，先不說警車肯定不如豪車寬敞舒服，就算警車是加長林肯也不行，人家得考慮影響，不知道的還以為她犯了什麽事兒。
果然，楊珍妮優雅地笑了笑，婉言謝絕，讓孟金他們先走，她隨後讓司機開車送她去。
再次見到楊珍妮，她已經換了一身黑色的套裝，腳上的皮鞋也從紅色變成了黑色，頭上戴著一頂黑色小圓帽，巴掌大的小臉上掛著一副黑色墨鏡，把她的臉頰襯托得越發白皙細膩。
她收斂了耀眼的鋒芒和迫人的氣勢，神色沈肅，一臉悲傷，完全看不出集團總裁的影子，更像一個柔弱無助的貴婦人，唯一不變的是她舉手投足間展現的優雅氣息。
“她年輕的時候一定是一位絕代佳人，說不定還做過時尚雜志的模特兒。”趙允執一不小心把心裏的讚嘆說了出來。
“什麽絕代佳人啊，她就是一村姑。沒事兒多百度一下，別總看什麽時尚雜志。”孟金掐滅手裏的香煙，沒動地方空投進了三米之外的垃圾桶。
趙允執把劉天時的屍體從冷藏櫃裏拉出來，屍體周身散發著絲絲寒意，挺直如僵屍，面色灰白，雙目緊閉，嘴巴微張，似乎還有未竟的遺言要交代。
楊珍妮點了點頭，“是他。”
說完她轉身走出了停屍間，孟金跟了出去，“你不想知道劉天時是怎麽死的嗎？”
“我以為這屬於案件機密，你們沒有告訴我，我不便多問。”她走過一扇窗戶，站在相對陰暗的陰影裏。
她還是沒有開口問，只是從包裏取出一盒女士香煙，一個打火機，“可以吸煙吧？”
孟金點點頭。
她點了煙吸了兩口，還是沒有開口，也不走，似乎在說你要說就說不說拉倒。
“法醫初步判斷死者是被人用利刃刺死的，腎臟破裂失血過多。具體死因還需要解剖。”孟金道。
刑事案件中解剖屍體不需要經過家屬同意，只需要同時家屬。
“死因不是很明確了嗎？你們認為有必要就解剖吧，後續的調查需要什麽，我全力配合。”
楊珍妮面對公職人員，不卑不亢，既自信又謙卑，分寸拿捏得恰到好處。她雖然混跡商場，難免和官場有牽扯。這是長期和官場打交道才能訓練出來的尺度
走出大樓，經過趙允執的時候，微笑著點頭致意。趙允執受寵若驚一般笑了，傻裏傻氣。
楊珍妮突然想到了什麽，頓住腳步，擡眼看見不遠處的垃圾桶，走到t垃圾桶旁，伸手就要把香煙放在桶上摁滅，似乎覺得這樣不好，又把香煙塞回了嘴裏，吸了一口夾在手指間。
“孟隊長，我可否有個不情之請？”她問道。
孟金道，“不用客氣，盡管說。”
“劉天時的死訊不知道有多少人知道？可否暫時封閉消息，給我三天時間，我把集團的事處理一下。希望您理解。”
劉天時是方正集團最大的股東，他突然死亡，一定會在集團董事會引起九級地震般的震動，楊珍妮
“理解。沒問題。”
她從精致小巧的包裏取出一張名片遞給趙允執，莞爾一笑，“小同志，需要我配合的話，隨時聯系我。”
趙允執目送著楊珍妮上車，激動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靜。
孟金往他肩膀上重重一拍，嗤之以鼻，“汽車尾燈都看不見了還行註目禮呢，沒想到你小子這麽拜金。”
趙允執收回目光，“人家可是百億大集團的董事長，親自給我遞名片，換誰都得激動。”
“我就不激動。人家是什麽身份跟你有半毛錢關系嗎？一百億能分給你一百嗎？”
孟金快步走向解剖室，心道趙允執這種感情化的個性不適合做刑警，容易把個人感情投放到工作中。
但轉念一想，自己剛參加工作時不也是個楞頭青嗎？那時候犯了不少錯誤，希望被上司包容以待，如今自己變成了“上司”，為什麽不能對趙允執多一些包容？
剛才楊珍妮要摁滅香煙卻又停手的一幕，他捕捉到了一絲異樣的感覺，行為亂了，說明心緒亂了，她終於還是受到了影響。
兩廂一對比，初見楊珍妮，她聽到丈夫被殺時的平靜，不是偽裝出來的。看過屍體後的平靜，才是偽裝出來的。
是什麽擾亂了她的心緒，是看到丈夫的屍體後不得不承認丈夫已死的殘酷事實嗎？還是親眼看到兇手遺留的犯罪證據害怕暴露？
他回想楊珍妮見到劉天時屍體時的種種表現，楊珍妮沒有像其他家屬一樣撲到屍體上號啕大哭，甚至沒有留下一滴眼淚，好像面對的是一個陌生人。
她的表現就是沒有表現，沒有表現也是一種表現。
直到回到解剖室，他依然沒有想出頭緒。
劉天時的屍體又回到了解剖室的床上，金博士正在做解剖前的準備工作，擺好工具，洗手，戴上口罩手套。
看見孟金進來，金博士沒等他開口就道，“血型不一致，屍體耳朵後的血不是死者的，很可能是兇手的，或者幫兇的。”
“幫兇？怎麽說？”孟金走到解剖床前，彎下腰，先看的是左耳朵，沒有看到血液。
“右邊。”金博士提醒。
孟金走到右側，彎下腰，果然看到死者耳朵後有一滴血，這滴血的位置很刁鉆，從正面看是看不到的，如果不彎腰的話，從側面也是看不到的。
怎麽會滴到這裏？稍微一琢磨，孟金明白了為什麽金博士說血液有可能是幫兇的。
“屍體沒有拖動過的痕跡？”保險起見，他還是問了一嘴。
“沒有。衣服上，屍身上，保鮮膜上，都沒有。”金博士操起解剖刀在屍體胸口劃下第一刀，皮肉被破開的聲音微弱而清晰。
血液要滴在耳朵後面，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搬運屍體的人站在屍體的後面或者右側，屍體沒有被拖動的痕跡，劉天時身高一米八五左右，體重一百七十左右，即使兇手是成年男子也不可能輕松搬運，他極有可能有一個幫兇，或者借助工具。
孟金站直身體，環顧四周，搜尋金博士的手機。
他們已經形成了默契，金博士會對屍體的每一個細節拍照，或者拍視頻，孟金需要什麽照片直接從她手機上找，不需要和她打招呼。
孟金看了一眼照片，把重要的照片都發送到自己的微信上。
這時候，趙允執走了進來，手裏拿著手機，耷拉著腦袋，眼神躲閃，像個做錯了事害怕挨批評的小學生。
他走到孟金跟前，彎腰鞠躬，一臉愧疚，“孟隊，你開除我吧。”
孟金懵逼了一瞬，隨即想到早上威脅唐小果的話，似乎預感到了什麽。
趙允執把手機遞給孟金，孟金低頭一看，屏幕上碩大的標題，“方正集團董事長劉天時遇刺身亡，曝屍公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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