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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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武青叫聲淒厲, 連令狐青的臉色都有點變了，林元寒更不用說，早在武青開始出血的時候, 他就小臉煞白了。
蘭海看了他一眼, 他根本就不敢同蘭海對視。
過去他對蘭海是佩服恭敬，現在, 就是畏懼了。
“那、那要不……殺了他吧。”他喃喃著開口, 仿佛是在自語。
蘭海道：“這不是……還要完成他的心願嗎？”
林元寒只覺得冷汗出遍了全身，有心想離開, 但唐心若和蘭海還在, 令狐青也在, 他走了算什麽？
可笑他早先還覺得這一招下作, 卻不想, 原來這麽殘忍！
小林師叔覺得, 這比什麽砍手斷腳, 還要殘忍一百倍。
武青又叫了一聲, 他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林師叔。”蘭海開口。
林元寒又哆嗦了一下, 哆嗦完才覺得不對, 連忙又道：“啊？啊！”
蘭海輕輕一笑，小林師叔控制著自己, 才沒有再哆嗦，他吞了口口水, 連忙道：“什、什麽事？”
“差點忘了，還要去告訴萬夫人一聲樓姨娘在什麽地方。”
林元寒一怔。
“林師叔, 願意辛苦這一下嗎？”
林元寒眨巴了一下眼，又眨巴了一下眼, 人先一步就躥了出來：“不辛苦。”
說這一句的時候，他人不僅出了屋，甚至已經到了外面。
蘭海又輕笑了一聲，那邊令狐青有點哀怨的道：“我也想去辛苦這一趟的。”
“令狐師兄想出去，我也不會攔著。”
令狐青嘆了口氣，沒有動，他是可以出去，但這種場合，讓兩個女孩子在總是不太好。只是……
他看了看蘭海，又看了看唐心若。
蘭海也就罷了，這法子就是她出的，能泰然自若也能理解，為什麽這唐心若好像也沒什麽感覺？好像還有點興奮？
他甩甩頭，覺得自己一定是看錯了，這種事情，怎麽也不至於興奮的。
嗯，此時唐心若還真在興奮，蘭海那邊都收到能量了。
一開始，系統喜悅，她還以為是武青的能量，也非常歡喜。
她雖然覺得這種淫賊就要千刀萬剮，但說特意就想了這種辦法也還不至於，會這麽做，主要還是武青的執念——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這人還真是從裏到外淫的徹底了。
她當然不可能真找一些美女給這武青讓他真去什麽牡丹花下死，就想了個變通的。
當收到能量的時候，她還以為這也行，立刻就想到了一些過去不好實現的執念的變通辦法。
誰知道這能量是唐心若提供的。
“唐心若？”她有些不確定的又問了一遍。
系統也很迷惘，但還是給了她確定的答案，然後，她就有些無語了。
在蜀山這幾年，她倒是大概弄清了唐妹子為什麽會有那麽一個執念——孫薇薇。
宋韻的三弟子，也是唐心若的母親。
這位孫師姑算是宋韻幾個弟子裏生活非常平順的一個。
她的天資不好不壞，容貌不俊不醜，但她目標明確，也不會作妖。
二十三歲的時候突破了一重天，二十七歲確定自己不可能三十歲突破二重天的時候同工匠坊的一個管事結了婚。
婚後還住在蜀山，既沒有婆媳矛盾，也沒有江湖風波，婚後第三年生下了唐心若。
要說唐妹子也算是被捧在手心上長大的，但孫薇薇有意無意的愛說一句話：“你要是個男孩就好了。”
唐妹子從小懂事，她說——“你要是個男孩就好了。”
唐妹子練功出彩，她說——“你要是個男孩就好了。”
唐妹子在同齡人中出類拔萃，她還是那句話——“你要是個男孩就好了。”
她不喜歡唐心若嗎？倒也不是，蘭海看過，她對唐心若也非常關心，每次唐心若回來都要親自做飯，這在早先平常，但現在蜀山各脈都有小食堂，覺得不合胃口了，下山吃一頓也很方便。但這孫薇薇不只就做一頓兩頓，只要唐心若願意，她能天天做。
而且也很為唐心若驕傲，但還是離不了那一句——“你要是個男孩就好了。”
好了，她這一句又一句，就給唐心若造成了執念，然後現在這執念就到了……看到淫賊被這麽折騰，就興高采烈的地步了。
蘭海揉了揉鼻子，正要說什麽，那邊武青就一聲慘叫，身體猛地擡起。
他手腳都被縛著，這一下就是腰腹高高擡起，再之後，重重落下，再之後手腳一個抽搐，一股騷臭之氣就出來了。
門窗是一直沒有關的，房間又大，所以早先雖有味道，還不是太強烈，而這一下，就直沖鼻腔而來了，蘭海等人連忙屏住呼吸。
柳媽媽呼了一口氣出來，轉過身：“這一位客官，已經脫陽了。”
蘭海看了一眼，武青的臉色完全是死白的。
“辛苦媽媽了。”
柳媽媽看了下自己的手，笑了一下，她本來想回話的，哪知道一張嘴就哭了出來，她習慣性的要用手捂臉的，捂到一半想到不對，連忙換了袖子，但就算是捂著，她的哭泣聲也越來越大，最後終於忍不住嚎啕大哭。她哭了好一會兒，方才停下，自己用袖子胡亂擦了一下臉。
“讓幾位英雄見笑了，我這些年真沒少做埋汰事，但今天這事，我真做的高興，以後英雄們有這種事盡管來找我，我還做的妥妥發發的。”
蘭海一笑，應了。
柳媽媽也歡喜了起來，看到翠兒，吐了一口唾沫過去：“爛腸子的壞東西！那好人家姑娘的清白比命都大！你竟幫著去幹這殺千刀的事，英雄，我這裏對她也有辦法。”
蘭海一擡眉，微一遲疑，那邊翠兒猛地一咬牙，蘭海覺得不對，上前去攔，可已經攔不住了。
蘭海的速度很快，但那邊，翠兒已經咬碎了嘴裏的東西。
唐心若解開她的穴道：“你吃的什麽東西！”
翠兒呵呵笑了兩聲：“我做這事……就……就沒想過能活……我就是、就是……”
她的聲音逐漸的低了下來，眼中的光也漸漸地沒有了。
她想自己錯了，自己真錯了，連妓院的老鴇，都這麽看不起她。不，也許她沒錯，她早就知道他其實是不愛她的……那她這些年是為什麽呢？她早就在嘴裏塞了藥，又是為了什麽呢？
為什麽呢？為什麽呢？
她想著，也就不再想了。
柳媽媽勾頭看了一眼，哼了一聲：“便宜你了！”
說完，見氣氛有些不對，又道：“幾位英雄，不要覺得她是女子就可憐，她啊，就和那倀鬼一樣。說起來，我好像也沒資格說她。但我們這行，就是幹這個的，走出去是要被人看不起，但也就是這樣了。可那好人家的女人要是沒了清白，真的是連活路都沒了。好一些的，送到庵子裏，更有不知道多少直接就打殺了，你們說她們又犯了什麽錯？我們那裏大多是被父母賣的，有那狠心的父母，但大多還是自己都活不下去，總想活著，雖然這麽活也沒什麽意思，總歸是活著……”
說到這裏她又嘆了口氣：“反正我啊，是不會可惜她的。”
“媽媽說的是。”蘭海說著，又遞了一個金葉子過去。
柳媽媽哎喲哎喲的叫著，更是喜笑顏開。
蘭海既然回來了，也不能馬上就走，萬夫人等人也不會讓她走。
要是只有蘭海唐心若，那萬夫人萬迎春等人出面就行了，但還有令狐青、林元寒，萬老爺也是要出來的。
萬老爺不知道蘭海等人具體做了什麽，但他知道那院子裏，死了兩個人！當然他也認為那兩個死得好死得妙死的呱呱叫，可……死了兩個人！
這令他從坐下來就膽戰心驚的，不過大面上他還把持住了，更給令狐青同林元寒連敬了幾次酒，這對一向都是以有色眼光來看武林人士的萬老爺可是稀有的，飯後蘭海同萬夫人說起這事就是萬老爺和過去不一樣了。
她話音剛落，萬迎春就道：“哪裏不一樣了，前兩年還想再納個妾呢。”
萬夫人瞪了她一眼：“這是你女孩子能說的話？”
萬迎春吐了下舌頭，又搖她的手臂：“娘，你別總以女孩子來限制我啊，這不是女孩子能做的，那不是女孩子能做的，那咱們女人生下來就只是為了生孩子嗎？這還是咱們有點錢的，那要是沒錢的，是不是還要再加上洗衣做飯？憑什麽呀！”
“你……”
“要是總按照規矩，老三還不能練武呢！”
蘭海一笑，這萬家大姑娘真是大不一樣，萬夫人無奈，只有道：“就是個男孩子也不能說妾不妾的。”
“怎麽不能，我要是個男的，現在娘說不定已經給我房裏塞了。”
萬夫人徹底無語，要放在她過去早就要對女兒施行嚴厲措施了，但這幾年，她思想逐漸轉變，萬迎春說的這些，她其實也想過，而且隨著她見的人越來越多，處理的事情越來越多，這些思想也就越來越多，雖然她註意著不在女兒面前顯露，可此時也無法肯定到底是不是帶出一些。
最後只有蠻力道：“反正你不許說。”
萬迎春撅了撅嘴，到底沒有再接話。
萬夫人嘆了口氣，擡眼看到蘭海滿臉笑意，想了想，就道：“老爺前兩年是想再找一個，但我沒同意，他都這麽一大把年齡了，何必再去耽誤人家小姑娘呢？那姑娘也有個青梅竹馬的，我做主，給他們辦了婚事。”
蘭海給她豎了個大拇指：“夫人是個妥當的。”
萬夫人看向她，蘭海沖她肯定的點點頭。
萬夫人吐了一口氣。
其實對於萬老爺是不是要再納個妾她是無所謂的，納妾是要花錢，可萬老爺出去交集的費用都能納十個八個了。
這一次萬老爺找的是一個良家姑娘，她本來是要同意的，結果萬老爺那邊就來了一句：“我總要有個後……”
就這一句，她立刻打了個機靈。
如果新來的生的是個姑娘也就罷了，若是生個兒子……是，八角樓說是兩個姑娘的嫁妝，可若真有了兒子，萬老爺會不會就想著給兒子了？哪怕給不了會不會做什麽妖？老大和老二都大了，婚事卻還沒談妥，若是惹出了什麽事……
想到這裏，她就下定了決心。
再之後調查一下那姑娘，安排一個簡單的婚事都不算什麽了。
這事她做也就做了，並不後悔，可總有些不安。
她從小受到的教育告訴她這是錯的，萬老爺一直沒兒子，別說他自己想納，哪怕他不想，她也要勸他納給他找，而現在她做的，是不賢的。
這些事她還沒辦法同別人說，哪怕是樓姨娘、萬迎春都沒法說。
那八角樓的股份，沒有樓姨娘的；
萬迎春……在她心中，還是不想同女兒說這些陰暗。
現在她也沒有同蘭海直言，可是萬夫人知道，蘭海知道，並且認可，這麽想著，她甚至有點眼眶發熱，她連忙喝了口茶，用茶盞擋著臉：“你這次回來，可要多住一段時間，申夫人他們都想你呢。”
“是啊是啊。”萬迎春也道，“還有杜姐姐，對了，杜姐姐的夫君說好了你知道嗎？”
說到這個，她滿臉笑意，萬夫人瞪了她一眼，她只做不知道。
“說好了？”
“她要招婿嘛，從幾年前就開始留意了，但一直沒有合適的，然後今年寒食節的時候，就被她自己相中一個。”說到這裏，萬迎春嘿嘿的笑了起來，萬夫人也笑了起來，“這孩子去餵魚，哪知道風一吹，恰恰就把她手裏的魚食給吹散了，正正的，就迷住了一個孩子的眼，然後，她就看上人家了。”
蘭海一怔，就看上了？
萬迎春道：“杜姐姐說，她終於知道什麽叫秀色可餐了。”
萬夫人往他手臂上拍了一下：“又亂說話。”
說著，自己也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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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青叫聲淒厲, 連令狐青的臉色都有點變了，林元寒更不用說，早在武青開始出血的時候, 他就小臉煞白了。
蘭海看了他一眼, 他根本就不敢同蘭海對視。
過去他對蘭海是佩服恭敬，現在, 就是畏懼了。
“那、那要不……殺了他吧。”他喃喃著開口, 仿佛是在自語。
蘭海道：“這不是……還要完成他的心願嗎？”
林元寒只覺得冷汗出遍了全身，有心想離開, 但唐心若和蘭海還在, 令狐青也在, 他走了算什麽？
可笑他早先還覺得這一招下作, 卻不想, 原來這麽殘忍！
小林師叔覺得, 這比什麽砍手斷腳, 還要殘忍一百倍。
武青又叫了一聲, 他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林師叔。”蘭海開口。
林元寒又哆嗦了一下, 哆嗦完才覺得不對, 連忙又道：“啊？啊！”
蘭海輕輕一笑，小林師叔控制著自己, 才沒有再哆嗦，他吞了口口水, 連忙道：“什、什麽事？”
“差點忘了，還要去告訴萬夫人一聲樓姨娘在什麽地方。”
林元寒一怔。
“林師叔, 願意辛苦這一下嗎？”
林元寒眨巴了一下眼，又眨巴了一下眼, 人先一步就躥了出來：“不辛苦。”
說這一句的時候，他人不僅出了屋，甚至已經到了外面。
蘭海又輕笑了一聲，那邊令狐青有點哀怨的道：“我也想去辛苦這一趟的。”
“令狐師兄想出去，我也不會攔著。”
令狐青嘆了口氣，沒有動，他是可以出去，但這種場合，讓兩個女孩子在總是不太好。只是……
他看了看蘭海，又看了看唐心若。
蘭海也就罷了，這法子就是她出的，能泰然自若也能理解，為什麽這唐心若好像也沒什麽感覺？好像還有點興奮？
他甩甩頭，覺得自己一定是看錯了，這種事情，怎麽也不至於興奮的。
嗯，此時唐心若還真在興奮，蘭海那邊都收到能量了。
一開始，系統喜悅，她還以為是武青的能量，也非常歡喜。
她雖然覺得這種淫賊就要千刀萬剮，但說特意就想了這種辦法也還不至於，會這麽做，主要還是武青的執念——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這人還真是從裏到外淫的徹底了。
她當然不可能真找一些美女給這武青讓他真去什麽牡丹花下死，就想了個變通的。
當收到能量的時候，她還以為這也行，立刻就想到了一些過去不好實現的執念的變通辦法。
誰知道這能量是唐心若提供的。
“唐心若？”她有些不確定的又問了一遍。
系統也很迷惘，但還是給了她確定的答案，然後，她就有些無語了。
在蜀山這幾年，她倒是大概弄清了唐妹子為什麽會有那麽一個執念——孫薇薇。
宋韻的三弟子，也是唐心若的母親。
這位孫師姑算是宋韻幾個弟子裏生活非常平順的一個。
她的天資不好不壞，容貌不俊不醜，但她目標明確，也不會作妖。
二十三歲的時候突破了一重天，二十七歲確定自己不可能三十歲突破二重天的時候同工匠坊的一個管事結了婚。
婚後還住在蜀山，既沒有婆媳矛盾，也沒有江湖風波，婚後第三年生下了唐心若。
要說唐妹子也算是被捧在手心上長大的，但孫薇薇有意無意的愛說一句話：“你要是個男孩就好了。”
唐妹子從小懂事，她說——“你要是個男孩就好了。”
唐妹子練功出彩，她說——“你要是個男孩就好了。”
唐妹子在同齡人中出類拔萃，她還是那句話——“你要是個男孩就好了。”
她不喜歡唐心若嗎？倒也不是，蘭海看過，她對唐心若也非常關心，每次唐心若回來都要親自做飯，這在早先平常，但現在蜀山各脈都有小食堂，覺得不合胃口了，下山吃一頓也很方便。但這孫薇薇不只就做一頓兩頓，只要唐心若願意，她能天天做。
而且也很為唐心若驕傲，但還是離不了那一句——“你要是個男孩就好了。”
好了，她這一句又一句，就給唐心若造成了執念，然後現在這執念就到了……看到淫賊被這麽折騰，就興高采烈的地步了。
蘭海揉了揉鼻子，正要說什麽，那邊武青就一聲慘叫，身體猛地擡起。
他手腳都被縛著，這一下就是腰腹高高擡起，再之後，重重落下，再之後手腳一個抽搐，一股騷臭之氣就出來了。
門窗是一直沒有關的，房間又大，所以早先雖有味道，還不是太強烈，而這一下，就直沖鼻腔而來了，蘭海等人連忙屏住呼吸。
柳媽媽呼了一口氣出來，轉過身：“這一位客官，已經脫陽了。”
蘭海看了一眼，武青的臉色完全是死白的。
“辛苦媽媽了。”
柳媽媽看了下自己的手，笑了一下，她本來想回話的，哪知道一張嘴就哭了出來，她習慣性的要用手捂臉的，捂到一半想到不對，連忙換了袖子，但就算是捂著，她的哭泣聲也越來越大，最後終於忍不住嚎啕大哭。她哭了好一會兒，方才停下，自己用袖子胡亂擦了一下臉。
“讓幾位英雄見笑了，我這些年真沒少做埋汰事，但今天這事，我真做的高興，以後英雄們有這種事盡管來找我，我還做的妥妥發發的。”
蘭海一笑，應了。
柳媽媽也歡喜了起來，看到翠兒，吐了一口唾沫過去：“爛腸子的壞東西！那好人家姑娘的清白比命都大！你竟幫著去幹這殺千刀的事，英雄，我這裏對她也有辦法。”
蘭海一擡眉，微一遲疑，那邊翠兒猛地一咬牙，蘭海覺得不對，上前去攔，可已經攔不住了。
蘭海的速度很快，但那邊，翠兒已經咬碎了嘴裏的東西。
唐心若解開她的穴道：“你吃的什麽東西！”
翠兒呵呵笑了兩聲：“我做這事……就……就沒想過能活……我就是、就是……”
她的聲音逐漸的低了下來，眼中的光也漸漸地沒有了。
她想自己錯了，自己真錯了，連妓院的老鴇，都這麽看不起她。不，也許她沒錯，她早就知道他其實是不愛她的……那她這些年是為什麽呢？她早就在嘴裏塞了藥，又是為了什麽呢？
為什麽呢？為什麽呢？
她想著，也就不再想了。
柳媽媽勾頭看了一眼，哼了一聲：“便宜你了！”
說完，見氣氛有些不對，又道：“幾位英雄，不要覺得她是女子就可憐，她啊，就和那倀鬼一樣。說起來，我好像也沒資格說她。但我們這行，就是幹這個的，走出去是要被人看不起，但也就是這樣了。可那好人家的女人要是沒了清白，真的是連活路都沒了。好一些的，送到庵子裏，更有不知道多少直接就打殺了，你們說她們又犯了什麽錯？我們那裏大多是被父母賣的，有那狠心的父母，但大多還是自己都活不下去，總想活著，雖然這麽活也沒什麽意思，總歸是活著……”
說到這裏她又嘆了口氣：“反正我啊，是不會可惜她的。”
“媽媽說的是。”蘭海說著，又遞了一個金葉子過去。
柳媽媽哎喲哎喲的叫著，更是喜笑顏開。
蘭海既然回來了，也不能馬上就走，萬夫人等人也不會讓她走。
要是只有蘭海唐心若，那萬夫人萬迎春等人出面就行了，但還有令狐青、林元寒，萬老爺也是要出來的。
萬老爺不知道蘭海等人具體做了什麽，但他知道那院子裏，死了兩個人！當然他也認為那兩個死得好死得妙死的呱呱叫，可……死了兩個人！
這令他從坐下來就膽戰心驚的，不過大面上他還把持住了，更給令狐青同林元寒連敬了幾次酒，這對一向都是以有色眼光來看武林人士的萬老爺可是稀有的，飯後蘭海同萬夫人說起這事就是萬老爺和過去不一樣了。
她話音剛落，萬迎春就道：“哪裏不一樣了，前兩年還想再納個妾呢。”
萬夫人瞪了她一眼：“這是你女孩子能說的話？”
萬迎春吐了下舌頭，又搖她的手臂：“娘，你別總以女孩子來限制我啊，這不是女孩子能做的，那不是女孩子能做的，那咱們女人生下來就只是為了生孩子嗎？這還是咱們有點錢的，那要是沒錢的，是不是還要再加上洗衣做飯？憑什麽呀！”
“你……”
“要是總按照規矩，老三還不能練武呢！”
蘭海一笑，這萬家大姑娘真是大不一樣，萬夫人無奈，只有道：“就是個男孩子也不能說妾不妾的。”
“怎麽不能，我要是個男的，現在娘說不定已經給我房裏塞了。”
萬夫人徹底無語，要放在她過去早就要對女兒施行嚴厲措施了，但這幾年，她思想逐漸轉變，萬迎春說的這些，她其實也想過，而且隨著她見的人越來越多，處理的事情越來越多，這些思想也就越來越多，雖然她註意著不在女兒面前顯露，可此時也無法肯定到底是不是帶出一些。
最後只有蠻力道：“反正你不許說。”
萬迎春撅了撅嘴，到底沒有再接話。
萬夫人嘆了口氣，擡眼看到蘭海滿臉笑意，想了想，就道：“老爺前兩年是想再找一個，但我沒同意，他都這麽一大把年齡了，何必再去耽誤人家小姑娘呢？那姑娘也有個青梅竹馬的，我做主，給他們辦了婚事。”
蘭海給她豎了個大拇指：“夫人是個妥當的。”
萬夫人看向她，蘭海沖她肯定的點點頭。
萬夫人吐了一口氣。
其實對於萬老爺是不是要再納個妾她是無所謂的，納妾是要花錢，可萬老爺出去交集的費用都能納十個八個了。
這一次萬老爺找的是一個良家姑娘，她本來是要同意的，結果萬老爺那邊就來了一句：“我總要有個後……”
就這一句，她立刻打了個機靈。
如果新來的生的是個姑娘也就罷了，若是生個兒子……是，八角樓說是兩個姑娘的嫁妝，可若真有了兒子，萬老爺會不會就想著給兒子了？哪怕給不了會不會做什麽妖？老大和老二都大了，婚事卻還沒談妥，若是惹出了什麽事……
想到這裏，她就下定了決心。
再之後調查一下那姑娘，安排一個簡單的婚事都不算什麽了。
這事她做也就做了，並不後悔，可總有些不安。
她從小受到的教育告訴她這是錯的，萬老爺一直沒兒子，別說他自己想納，哪怕他不想，她也要勸他納給他找，而現在她做的，是不賢的。
這些事她還沒辦法同別人說，哪怕是樓姨娘、萬迎春都沒法說。
那八角樓的股份，沒有樓姨娘的；
萬迎春……在她心中，還是不想同女兒說這些陰暗。
現在她也沒有同蘭海直言，可是萬夫人知道，蘭海知道，並且認可，這麽想著，她甚至有點眼眶發熱，她連忙喝了口茶，用茶盞擋著臉：“你這次回來，可要多住一段時間，申夫人他們都想你呢。”
“是啊是啊。”萬迎春也道，“還有杜姐姐，對了，杜姐姐的夫君說好了你知道嗎？”
說到這個，她滿臉笑意，萬夫人瞪了她一眼，她只做不知道。
“說好了？”
“她要招婿嘛，從幾年前就開始留意了，但一直沒有合適的，然後今年寒食節的時候，就被她自己相中一個。”說到這裏，萬迎春嘿嘿的笑了起來，萬夫人也笑了起來，“這孩子去餵魚，哪知道風一吹，恰恰就把她手裏的魚食給吹散了，正正的，就迷住了一個孩子的眼，然後，她就看上人家了。”
蘭海一怔，就看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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