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贖身第二十八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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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贖身第二十八天
沈司寧張了張嘴, 糯糯地說：“沒有……”
電話裏傳來司堯溫潤的淺笑：“你登公司郵箱，我轉你份郵件，至於裴聿, 總裁辦會預約。”
“好哦。”
通話結束，她擡頭看向楊文：“楊組長，黎秘書說由總裁辦預約。”
楊文臉上刻著歲月的痕跡，眼角的皺紋深深刻畫出他的閱歷和智慧。
若有所思地說：“行，你們今天的任務就是深挖項目書的細則和對方公司的相關資料, 下班前半小時，交給我即可。”
看來這就是今天工資的打分依據了。
沈司寧用便簽本上備註好的信息登錄公司郵箱。
那份由裴氏集團發給司堯的郵件已經轉發給她，標題赫然是“想太太了, 要去見見”。
正文內容則是合作相關。
沈司寧看到標題時，險些失去表情管理。
電腦屏幕旁夾了一個特寫鏡頭, 並拍不到屏幕內容。
她盡量忽視鏡頭的存在，但對上裴聿這不按常理出牌的操作，簡直沒眼看。
昨天所剩的錢不多，六位嘉賓都選擇尚萊的員工食堂。
獨立用餐的小隔間裏，攝像機位早已提前架好。
陳念可趴在桌子上一動不動, 突然又像詐屍一樣地坐直：“我現在就是廢物點心，從作圖到剪輯視頻，那些專業的軟件我都不會用, 唯一的作用就是想文案吧。”
見顧言進來, 陳念可起身，感恩地接過他手裏多出來的一碗面, “一分錢也沒有, 午飯還得抱言哥大腿，今天工資再墊底, 我就要喝西北風了。”
相對比下，姚靜是氣質型女性，話少沈靜。
已經有影後身份的加持，自然不用擔心會沒鏡頭。
顧言：“快吃吧，我們不用做宣傳部原來的工作，不是說要給項目一組做宣傳案？還是得合作。”
“對哦。”陳念可點頭：“予希姐，你們是什麽項目啊，快給我透露一下，我好提前動腦子。”
姜予希：“尚萊和裴氏集團的合作。”
氣氛短暫安靜了一瞬。
姚靜下意識看向沈司寧，她沒記錯的話，上次晚宴，裴聿的女伴是沈司寧。
陳念可臉上閃過絲絲迷茫：“裴氏集團？回去查一下，好像沒怎麽聽過。”
顧言滿臉無奈。
怪不得她的粉絲都說她傻的可愛，這份天真在內娛真是少見。
可見背後之人將她保護的很好。
向來少言的姚靜也說了句：“那還真是蠻巧的。”
陳念可擡起吃面的頭：“什麽蠻巧的？”
祈琛準備開口作答，被顧言搶先道：“我們都選擇吃食堂，蠻巧的。”
他順了順陳念可的頭發：“快吃吧傻女兒，一會面坨了。”
兩人是《體驗派》的常駐嘉賓，平日裏經常互懟互助。
陳念可早已習慣和顧言這樣的互動，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含淚吃下最後一口面，用搞笑的語氣意有所指地控訴道：
“在別人手底下討生活真難，突然冒出一個幹爹還不能反駁。”
一頓飯，表面上看起來其樂融融。
沈司寧卻知道顧言是在幫她，剛剛祈琛指定吐不出什麽好話來。
飯後回辦公室，司堯發來消息。
【舅舅】：要來我的休息室午休嗎？
下午一點半上班，飯後還有一小時休息時間，海市生活節奏緊密，中午員工大多選擇在辦公室休息。
江舸和胡冉冉是老員工，辦公室常備折疊躺椅，已經戴著眼罩睡了。
楊文不見蹤跡。
沈司寧擡頭看姜予希趴在桌上，祈琛還在看電腦加班找資料。
躲過攝像頭上去都是問題，她不想特殊化，婉拒了司堯。
來之前，京市已經氣溫驟降，植物開始雕零，道路兩旁泛黃的葉子落了滿地，雕零而又蕭瑟。
沈司寧將辦公椅推到落地窗前的陽光下。
南方的秋天，總是來得那麽溫柔含蓄，植物依然茂盛。
陽光不再炙熱，柔和地灑在身上，暖洋洋的，讓人感到無比舒適。
三點多的時候，黎書敲響一組辦公室的門，一身精煉的職業女裝。
“司總請喝下午茶，新員工部門見者有份。”
她身後跟著實習生，拎了兩大袋外賣叫的各類飲品。
沈司寧隨便拿了一杯冰咖啡道謝。
黎書：“裴氏的代表今天下午便會抵達海市，本次合作涉及面較廣，國內外業務均有，請諸位務必打起精神，做好項目談判的根基。”
楊文表情凝重起來，錄真人秀是兒戲，但談項目可得另當別論。
裴氏的合作案裏，出口業務涉及許多港口碼頭，南北方業務線也將全面打通，司氏在南城坐擁百年歷史，航線港口便是經濟命脈之一。
楊文：“這麽快？”
黎書點頭：“項目談判不會那麽快敲定，通常耗時幾天，財務部會將數據資料送來，司總已經提前看過，標高亮的部分，堅決不讓利。”
“明白。”楊文將咖啡隨手放在桌上，下派緊急任務：“江舸深挖裴氏此次從紐約遷回京都的市場份額變化，胡冉冉去二組調派人手，對裴氏過去五年的年報做數據對比分析。”
“楊組長。”黎書打斷他的安排，“司總的意思是，這個項目全權由一組負責，二組不能插手。”
楊文轉身看著新來的三位藝人嘉賓，“這哪裏來得及？他們畢竟不是專業人士，新員工也需要學習和融入的時間。”
黎書態度堅決，“我只是代為傳達，司總說盡力去做就好，出了問題不會追責，但除一組外，旁人不能參入此項目。”
楊文不自然地看向辦公室架起的攝像機位。
黎書：“不用擔心，節目組最後播出的內容，都會經過總裁辦審核。”
“好的，我們盡力去做。”楊文妥協道。
“辛苦各位，我還要去宣傳部送下午茶，就不打擾了。”
黎書走後，辦公室眾人面面相覷，江舸和胡冉冉眉頭深皺，一組的人都是項目部拔尖提上來的。
在他們經受過的項目裏，裴氏的合作案堪稱猖狂且不講武德。
合作案原本被壓了快一個月，不知怎的，突然開始合作談判，處處透露著詭異。
相比老員工，沈司寧他們兩眼茫然，看不懂項目案裏的彎彎繞繞，只知道時間緊迫，要來不及準備了。
楊文思忖再三，吩咐道：“江舸，你的任務不變。至於三位新同事，冒昧問一下，你們的本職專業是什麽？”
祈琛表演系科班出身，姜予希是音樂學院畢業，都搖搖頭，表示愛莫能助，只能現學。
沈司寧就算不想參與太深，但強烈的團隊意識也叫她必須站出來。
“楊組長，我大學在國外主修金融，應該還沒忘完……”
楊文眼前一亮，松了口氣：“司寧和胡冉冉做年報數據分析，祈琛和予希負責匯總資料，形成書面文件及PPT，明天之前要全部完成，拜托了大家。”
眾人領到任務，如火如荼地忙碌起來。
晚餐匆忙點了外賣，姜予希感嘆道：“沒想到有一天，我會連外賣也吃不起。”
她看著微信剩下的餘額，打算去自助機買泡面。
楊文笑道：“加班餐和車費公司報銷的，想吃什麽我來統一點。”
沈司寧站起來活動了下脖子，這還是畢業後第一次將學的專業知識用到工作領域，有種奇妙又難言的感覺。
如果當初沒有和裴聿結婚，沒有為了八千萬選擇娛樂圈這條路，自己又會在哪裏做什麽呢？
大抵也不會做本專業，更不想進沈氏工作。
原本屏蔽了商業上許多年的信息，卻不想在真人秀裏，不得不參與進去。
真是命運弄人。
她母親司婉當時嫁給沈毅，就是為了司氏打開北城市場，結果顯而易見，當時的沈毅還在事業上升期，沒等到合作項目敲定，司婉就離世了。
緊接著，兩家鬧掰。
裴聿現在搞這一出，又是為什麽？
沈司寧心緒很亂，連帶著心情也糟糕起來。
此番合作，萬一牽出陳年舊事，那就是在她傷口上撒鹽了。
但沈司寧有自信，裴聿不是這種人，也不屑用她做橋梁合作。
如果真是這樣，想來司堯也會第一個不答應。
當年司婉的痛，司家已經不想再經歷第二次了。
她矛盾地不想參與其中，又迫切地想知道，司堯和裴聿之間，究竟打的是什麽算盤。
加班到晚上十一點多，才勉強整理完。
第一天工作，沈司寧就累到生無可戀，雙眼無神，總算憑借專業知識，拿到評分第一名，姜予希第二，祈琛由於遲到，位居第三。
扣過七十元房租後，到手二百三十元日結工資，算是小小的安慰。
次日到辦公室，仍游離在狀態之外。
電話鈴響起時，沈司寧被驚到，瞬間回神。
楊文接起電話，嗯了幾聲後掛斷。
“準備好資料，半小時後，二十五樓總裁辦開會。”
祈琛問道：“來的是裴總嗎？”
楊文不確定地說：“不知道對方來的是項目負責人還是裴總，先會前準備一下吧。”
半小時後，二十五樓的會議室裏項目一組已經全部到位，攝制組卻遲遲沒有進來，節目組提前同雙方公司問詢後，同意留下拍攝機位。
後期只能有一個剪輯師處理會議階段的素材，除導演孟謙外，會議內容不能外洩給第三人知曉，否則將面臨巨額賠償。
走廊傳來淩亂的腳步聲，黎書推門而入，做出請的手勢。
司堯和裴聿進來時，沈司寧的心也跟著塵埃落定。
果然，來的是裴聿。
司堯四十來歲，在南城商圈早已掌權多年，裴聿同他站在一起，氣場絲毫不輸。
若真按輩分算起來，裴聿還得叫司堯一聲“小舅舅”。
想到這，沈司寧暗暗忍笑。
在京都被沈哲彥一聲妹夫壓著，來海市又多了一個小舅舅。
司堯氣質溫潤，眼裏對裴聿滿是打量和考究。
“裴總沒帶項目經理人？”
裴聿的坐姿沒有往日那般肆意，板正了不少，語氣裏卻夾帶著些許傲氣。
“我親自負責該項目，不需要經理人。”
司堯掃了眼徐南，來海市談項目，裴聿身邊就帶了一個特助。
“年輕人，還是狂傲了些，不夠穩重。”
這話，倒像是長輩對晚輩的忠告。
裴聿原本一絲不茍的容顏在聽到這句後，染上絲絲笑意。
“太太在家等得急，這兩年在國外歸心似箭，行事風格難免果決了些，司總見諒。”
會議室內眾人一頭霧水，兩人之間暗流湧動。
司堯反諷：“難為裴總還記得自己是已婚人士。”
裴聿習慣性轉動無名指的婚戒，冷笑道：
“自然記得，也是回國後才知道，太太身邊突然冒出來二十多年沒認的親情，特來問候。”
沈司寧倏地站起來，禮貌的微笑裏夾雜著似有若無的嘲弄。
她最孤立無援的時候，身邊一個人都沒有。
現在正處事業上升期，又都冒出來影響她工作，擾人心緒。
她想放下過去的事，和自己和解，也同周圍的人和解。
但總會一次次被挖出血淋淋的經歷，讓她陷入曾經痛苦的回憶。
想到陸柯生日宴被淋紅酒那天，她以為自己至少會產生些許快意。
可事實並沒有，反而一整晚都在噩夢裏，不斷重演陸柯曾經對她的輕浮和不屑。
兩人你來我往的談話，隨著沈司寧起身，戛然而止。
沈司寧：“既然會議還沒開始，我去下洗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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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司寧張了張嘴, 糯糯地說：“沒有……”
電話裏傳來司堯溫潤的淺笑：“你登公司郵箱，我轉你份郵件，至於裴聿, 總裁辦會預約。”
“好哦。”
通話結束，她擡頭看向楊文：“楊組長，黎秘書說由總裁辦預約。”
楊文臉上刻著歲月的痕跡，眼角的皺紋深深刻畫出他的閱歷和智慧。
若有所思地說：“行，你們今天的任務就是深挖項目書的細則和對方公司的相關資料, 下班前半小時，交給我即可。”
看來這就是今天工資的打分依據了。
沈司寧用便簽本上備註好的信息登錄公司郵箱。
那份由裴氏集團發給司堯的郵件已經轉發給她，標題赫然是“想太太了, 要去見見”。
正文內容則是合作相關。
沈司寧看到標題時，險些失去表情管理。
電腦屏幕旁夾了一個特寫鏡頭, 並拍不到屏幕內容。
她盡量忽視鏡頭的存在，但對上裴聿這不按常理出牌的操作，簡直沒眼看。
昨天所剩的錢不多，六位嘉賓都選擇尚萊的員工食堂。
獨立用餐的小隔間裏，攝像機位早已提前架好。
陳念可趴在桌子上一動不動, 突然又像詐屍一樣地坐直：“我現在就是廢物點心，從作圖到剪輯視頻，那些專業的軟件我都不會用, 唯一的作用就是想文案吧。”
見顧言進來, 陳念可起身，感恩地接過他手裏多出來的一碗面, “一分錢也沒有, 午飯還得抱言哥大腿，今天工資再墊底, 我就要喝西北風了。”
相對比下，姚靜是氣質型女性，話少沈靜。
已經有影後身份的加持，自然不用擔心會沒鏡頭。
顧言：“快吃吧，我們不用做宣傳部原來的工作，不是說要給項目一組做宣傳案？還是得合作。”
“對哦。”陳念可點頭：“予希姐，你們是什麽項目啊，快給我透露一下，我好提前動腦子。”
姜予希：“尚萊和裴氏集團的合作。”
氣氛短暫安靜了一瞬。
姚靜下意識看向沈司寧，她沒記錯的話，上次晚宴，裴聿的女伴是沈司寧。
陳念可臉上閃過絲絲迷茫：“裴氏集團？回去查一下，好像沒怎麽聽過。”
顧言滿臉無奈。
怪不得她的粉絲都說她傻的可愛，這份天真在內娛真是少見。
可見背後之人將她保護的很好。
向來少言的姚靜也說了句：“那還真是蠻巧的。”
陳念可擡起吃面的頭：“什麽蠻巧的？”
祈琛準備開口作答，被顧言搶先道：“我們都選擇吃食堂，蠻巧的。”
他順了順陳念可的頭發：“快吃吧傻女兒，一會面坨了。”
兩人是《體驗派》的常駐嘉賓，平日裏經常互懟互助。
陳念可早已習慣和顧言這樣的互動，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含淚吃下最後一口面，用搞笑的語氣意有所指地控訴道：
“在別人手底下討生活真難，突然冒出一個幹爹還不能反駁。”
一頓飯，表面上看起來其樂融融。
沈司寧卻知道顧言是在幫她，剛剛祈琛指定吐不出什麽好話來。
飯後回辦公室，司堯發來消息。
【舅舅】：要來我的休息室午休嗎？
下午一點半上班，飯後還有一小時休息時間，海市生活節奏緊密，中午員工大多選擇在辦公室休息。
江舸和胡冉冉是老員工，辦公室常備折疊躺椅，已經戴著眼罩睡了。
楊文不見蹤跡。
沈司寧擡頭看姜予希趴在桌上，祈琛還在看電腦加班找資料。
躲過攝像頭上去都是問題，她不想特殊化，婉拒了司堯。
來之前，京市已經氣溫驟降，植物開始雕零，道路兩旁泛黃的葉子落了滿地，雕零而又蕭瑟。
沈司寧將辦公椅推到落地窗前的陽光下。
南方的秋天，總是來得那麽溫柔含蓄，植物依然茂盛。
陽光不再炙熱，柔和地灑在身上，暖洋洋的，讓人感到無比舒適。
三點多的時候，黎書敲響一組辦公室的門，一身精煉的職業女裝。
“司總請喝下午茶，新員工部門見者有份。”
她身後跟著實習生，拎了兩大袋外賣叫的各類飲品。
沈司寧隨便拿了一杯冰咖啡道謝。
黎書：“裴氏的代表今天下午便會抵達海市，本次合作涉及面較廣，國內外業務均有，請諸位務必打起精神，做好項目談判的根基。”
楊文表情凝重起來，錄真人秀是兒戲，但談項目可得另當別論。
裴氏的合作案裏，出口業務涉及許多港口碼頭，南北方業務線也將全面打通，司氏在南城坐擁百年歷史，航線港口便是經濟命脈之一。
楊文：“這麽快？”
黎書點頭：“項目談判不會那麽快敲定，通常耗時幾天，財務部會將數據資料送來，司總已經提前看過，標高亮的部分，堅決不讓利。”
“明白。”楊文將咖啡隨手放在桌上，下派緊急任務：“江舸深挖裴氏此次從紐約遷回京都的市場份額變化，胡冉冉去二組調派人手，對裴氏過去五年的年報做數據對比分析。”
“楊組長。”黎書打斷他的安排，“司總的意思是，這個項目全權由一組負責，二組不能插手。”
楊文轉身看著新來的三位藝人嘉賓，“這哪裏來得及？他們畢竟不是專業人士，新員工也需要學習和融入的時間。”
黎書態度堅決，“我只是代為傳達，司總說盡力去做就好，出了問題不會追責，但除一組外，旁人不能參入此項目。”
楊文不自然地看向辦公室架起的攝像機位。
黎書：“不用擔心，節目組最後播出的內容，都會經過總裁辦審核。”
“好的，我們盡力去做。”楊文妥協道。
“辛苦各位，我還要去宣傳部送下午茶，就不打擾了。”
黎書走後，辦公室眾人面面相覷，江舸和胡冉冉眉頭深皺，一組的人都是項目部拔尖提上來的。
在他們經受過的項目裏，裴氏的合作案堪稱猖狂且不講武德。
合作案原本被壓了快一個月，不知怎的，突然開始合作談判，處處透露著詭異。
相比老員工，沈司寧他們兩眼茫然，看不懂項目案裏的彎彎繞繞，只知道時間緊迫，要來不及準備了。
楊文思忖再三，吩咐道：“江舸，你的任務不變。至於三位新同事，冒昧問一下，你們的本職專業是什麽？”
祈琛表演系科班出身，姜予希是音樂學院畢業，都搖搖頭，表示愛莫能助，只能現學。
沈司寧就算不想參與太深，但強烈的團隊意識也叫她必須站出來。
“楊組長，我大學在國外主修金融，應該還沒忘完……”
楊文眼前一亮，松了口氣：“司寧和胡冉冉做年報數據分析，祈琛和予希負責匯總資料，形成書面文件及PPT，明天之前要全部完成，拜托了大家。”
眾人領到任務，如火如荼地忙碌起來。
晚餐匆忙點了外賣，姜予希感嘆道：“沒想到有一天，我會連外賣也吃不起。”
她看著微信剩下的餘額，打算去自助機買泡面。
楊文笑道：“加班餐和車費公司報銷的，想吃什麽我來統一點。”
沈司寧站起來活動了下脖子，這還是畢業後第一次將學的專業知識用到工作領域，有種奇妙又難言的感覺。
如果當初沒有和裴聿結婚，沒有為了八千萬選擇娛樂圈這條路，自己又會在哪裏做什麽呢？
大抵也不會做本專業，更不想進沈氏工作。
原本屏蔽了商業上許多年的信息，卻不想在真人秀裏，不得不參與進去。
真是命運弄人。
她母親司婉當時嫁給沈毅，就是為了司氏打開北城市場，結果顯而易見，當時的沈毅還在事業上升期，沒等到合作項目敲定，司婉就離世了。
緊接著，兩家鬧掰。
裴聿現在搞這一出，又是為什麽？
沈司寧心緒很亂，連帶著心情也糟糕起來。
此番合作，萬一牽出陳年舊事，那就是在她傷口上撒鹽了。
但沈司寧有自信，裴聿不是這種人，也不屑用她做橋梁合作。
如果真是這樣，想來司堯也會第一個不答應。
當年司婉的痛，司家已經不想再經歷第二次了。
她矛盾地不想參與其中，又迫切地想知道，司堯和裴聿之間，究竟打的是什麽算盤。
加班到晚上十一點多，才勉強整理完。
第一天工作，沈司寧就累到生無可戀，雙眼無神，總算憑借專業知識，拿到評分第一名，姜予希第二，祈琛由於遲到，位居第三。
扣過七十元房租後，到手二百三十元日結工資，算是小小的安慰。
次日到辦公室，仍游離在狀態之外。
電話鈴響起時，沈司寧被驚到，瞬間回神。
楊文接起電話，嗯了幾聲後掛斷。
“準備好資料，半小時後，二十五樓總裁辦開會。”
祈琛問道：“來的是裴總嗎？”
楊文不確定地說：“不知道對方來的是項目負責人還是裴總，先會前準備一下吧。”
半小時後，二十五樓的會議室裏項目一組已經全部到位，攝制組卻遲遲沒有進來，節目組提前同雙方公司問詢後，同意留下拍攝機位。
後期只能有一個剪輯師處理會議階段的素材，除導演孟謙外，會議內容不能外洩給第三人知曉，否則將面臨巨額賠償。
走廊傳來淩亂的腳步聲，黎書推門而入，做出請的手勢。
司堯和裴聿進來時，沈司寧的心也跟著塵埃落定。
果然，來的是裴聿。
司堯四十來歲，在南城商圈早已掌權多年，裴聿同他站在一起，氣場絲毫不輸。
若真按輩分算起來，裴聿還得叫司堯一聲“小舅舅”。
想到這，沈司寧暗暗忍笑。
在京都被沈哲彥一聲妹夫壓著，來海市又多了一個小舅舅。
司堯氣質溫潤，眼裏對裴聿滿是打量和考究。
“裴總沒帶項目經理人？”
裴聿的坐姿沒有往日那般肆意，板正了不少，語氣裏卻夾帶著些許傲氣。
“我親自負責該項目，不需要經理人。”
司堯掃了眼徐南，來海市談項目，裴聿身邊就帶了一個特助。
“年輕人，還是狂傲了些，不夠穩重。”
這話，倒像是長輩對晚輩的忠告。
裴聿原本一絲不茍的容顏在聽到這句後，染上絲絲笑意。
“太太在家等得急，這兩年在國外歸心似箭，行事風格難免果決了些，司總見諒。”
會議室內眾人一頭霧水，兩人之間暗流湧動。
司堯反諷：“難為裴總還記得自己是已婚人士。”
裴聿習慣性轉動無名指的婚戒，冷笑道：
“自然記得，也是回國後才知道，太太身邊突然冒出來二十多年沒認的親情，特來問候。”
沈司寧倏地站起來，禮貌的微笑裏夾雜著似有若無的嘲弄。
她最孤立無援的時候，身邊一個人都沒有。
現在正處事業上升期，又都冒出來影響她工作，擾人心緒。
她想放下過去的事，和自己和解，也同周圍的人和解。
但總會一次次被挖出血淋淋的經歷，讓她陷入曾經痛苦的回憶。
想到陸柯生日宴被淋紅酒那天，她以為自己至少會產生些許快意。
可事實並沒有，反而一整晚都在噩夢裏，不斷重演陸柯曾經對她的輕浮和不屑。
兩人你來我往的談話，隨著沈司寧起身，戛然而止。
沈司寧：“既然會議還沒開始，我去下洗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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