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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廷為若萱獻出地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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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廷為若萱獻出地圖

江湖上風傳潼關唐家有天劍五爵。若萱心裏很是著急,記掛著家裏爹娘的安危,想著打道回府。

蕭廷安慰她道:“別人能謠傳,我們也能謠傳。我們這就放出消息去,你們唐家的危機就會隨即而解,你不必擔心。”

蕭廷悄悄囑咐硯臺:“硯臺,你弄張地圖,記得要作舊。”

“公子,你這個主意好,我這就去辦。”

一時間,江湖上沸沸揚揚流傳遍了天劍在黃山的消息,傳得有鼻有眼,再也沒人去理會潼關唐家的天劍五爵。

“好了,問題解決了!我們可以接著趕路,再有幾日路程,便可到絕情門了。”

到了絕情山莊。

平靜師太與他們寒暄了一陣,直入主題,問道:“你們一路走來,有沒有聽聞天劍的傳聞?”

“有的。”

“你是怎麽看?”

“有消息稱,唐家有天劍五爵,這消息可以問若萱便知啊。”

“我說的不是這個天劍五爵的下落,是天劍在黃山的傳聞。”

“我只是覺得華山便險,更合適藏天劍吧。我是信一半不信一半。”

“我也是持懷疑的態度,只是不知這傳聞是從哪傳出來。”

“這些傳聞傳來傳去,其中被人攥改,加了多少水份進去不得而知,真真假假,根本無法溯源。”

平靜思量半晌,說:“我先前得到的信息,是欲得天劍,先得五爵。怎麽現在直接跳過了五爵?也許,我可以去請教一下我大哥。他人脈廣,可能探聽到更多的消息。”

其實,平靜想的是,她哥也有一塊天劍五爵,她想去山東和他匯總一下各自的信息,再好好推斷一下這天劍究竟是不是在黃山。

“師傅,師伯在哪?”

“山東。”

“師傅,這些傳聞真真假假,您又何必在意?再說了,我們絕情門都是女眷,要天劍也沒用處,最好不要淌這趟混水。”

平靜嘴角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她環視了一圈他們,又說:“你們剛到,先休息休息,待我認真考慮考慮再作決定。”

若萱帶著蕭廷去看了她平常獨自練武的角落,去了她們玩水的小河,去了姐妹們放紙鳶的後山空地,也去了她想家時經常呆的楓樹下。

“若萱,你也挺孤獨的啊。”蕭廷心疼道。

幾天後,平靜找來蕭廷。

“蕭大俠,我決定去一趟山東。”

“唐前輩托我送若萱到絕情門,那我和硯臺就告辭了。”蕭廷起身朝平靜拱手作揖正要轉身出去。

“蕭大俠,你留步,我還有事要和你商量下。”蕭廷回身又坐下。

“是這樣的。我想請蕭大俠能隨同我們一起去山東。”

“師太,你們人不多,目標不大,應該也不引人註意。再說了,您是去山東,傳聞裏天劍五爵是在潼關唐家,您這一路並無風險啊。”

“此去山東,我打算帶上全部人去。”

“為何?我以為您只帶幾人隨同。”

“這裏面我有我的考慮,請蕭大俠相助。我師門下的弟子武藝不精,我擔心我一人無法護她們周全,多一人便多一份力量。”

“這樣啊。若萱也去山東嗎?”

“是的。”

“那好吧,我答應過唐前輩要保護若萱平安無事的。”

“多謝了,蕭大俠。”

“師太客氣了。”

幾天收拾好行裝,雇了幾輛馬車,平靜便急急的領著她們起程了。

路上,蕭廷偷空悄悄問了問硯臺:“硯臺,你為什麽畫地圖的時候選了黃山?真有什麽消息嗎?”

“公子,假的,我隨便畫的,黃山比華山好爬,他們去的人多了,狗咬狗,才好呢,這比我們動手好多了。”

山東。

平靜一行人風塵仆仆趕到了張家,發現空無一人,只剩一老仆方伯在諾大的房子裏做些打掃的活兒。細問之下才得知,張榮壽早幾年便已不住這園子裏了,搬到哪去了,無人知。平靜心知肚明,知道這是她大哥對她避而不見的方式。她無可奈何的嘆了嘆氣,只得自行安排住下,並打聽張榮壽的住處。

黃湘和血鳳凰在青城的血月莊園匯合了。

“血姐姐,教主安排我倆來青城有什麽任務?”

“劍奴使者沒說,只是讓我倆來青城。”

“沒有任務?”

“現在還沒有。”

“這幾天江湖上有流言,天劍五爵在潼關唐家。不知道是不是與這消息有關?”

“潼關唐家?”黃湘重覆著,忽然兩手一個拍掌,手指著血鳳凰,嘴上恍然大悟道:“唐家?古漢陽說過,他之前是去潼關找他的若萱妹妹。是不是這個唐若萱家?她家正好在潼關,也姓唐。”

血鳳凰聽罷點點頭,說:“有這個可能。”

“難道是要我們去唐家奪取天劍五爵?”黃湘問。

“不能吧?”血鳳凰分析道:“潼關與我們現在所在的青城是截然相反的方向,如果是要奪潼關的天劍五爵,這不是南轅北轍了嗎?也許,教主另有安排吧,湘妹妹,教主讓做什麽,我們做好便是,別多問。”

“那我們現在做什麽?”

“沒有任務就隨便玩唄,你現在不正好有伴嗎?”

“血姐姐,他是要趕去河南的。”

“所以姐姐我才勸你把握時機呀。”

這天,若萱在集市上閑逛,遇上了三個無賴,唱著不正經的小曲圍了上來調戲她。她厭惡的一邊躲閃。

一位書生模樣的年輕男子上前制止道:“餵,你們三位叫美女看過來,太沒禮貌了吧。至少你們也別長得這麽抱歉吧。免得美女看過來,嚇得哇哇叫。”

無賴頭子說:“你以為自己很幽默嗎?”

“沒錯,正所謂酒逢知己飲詩向會人吟。哎,想要玩弄幽默也得選對對象吧。否則,不但不好笑,而且,會比冬天的冰雪還要冷呢。”

“嘿,你罵人還真不帶臟字。”

“你可千萬不要誤會啊,我只是在陳述事實而已嘛。”

“我看你還真是越說越來勁了是不是。”

“哎,別生氣,別生氣嘛。事實呢,本來就很殘酷,對吧。長得抱歉也不能全怪你,我看,要怪就得怪你娘,在生你的時候啊不應該揉面,把你揉成四不像了。但是,這也不能全怪你娘啊,生得醜,沒錯啊,你自己出來嚇人,那才是大錯特錯呢。”

無賴頭子怒了:“我看你是找抽!”擡手狠狠甩了他一巴掌。

年輕男子捂著臉,說道:“君子動口不動手,你怎麽打人呢,真是太沒禮貌了。”

“誰告訴你我是君子?你見過君子會調戲美女嗎?”無賴發出一陣浪笑。

“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年輕男子忿忿的說。

一旁的若萱說道:“這位公子,跟這些小人講大道理,根本就浪費你的口舌。我們就當作被野狗咬到一口,自認倒黴算了。”

“對,沒錯。被狗咬了,我們總不能反咬狗一口吧,不但臟了自己的嘴,還沾了一身臭毛。”

“你這麽能說是不是?好!我就撕爛你的嘴。上!”說罷,無賴頭子便擡起腳將男子踹倒在地。“就你這,還想英雄救美呀,打得他爬不起來。”

原來,這為人出頭的年輕男子並不會武功。若萱看著躺在地上招架無力的他,無奈的飛身躍起,三下幾下把無賴打倒。

年輕男子面紅耳赤的從地上爬起:“原來她是個俠女,唉,這下醜大了。”慌慌張張便跑了去。

他氣呼呼的來到一處菜地。

一個中年男子在澆水,看到他那副氣急敗壞的樣子,調侃道:“我說,你是不是踩到狗屎了,把鞋子弄臟了才生這麽大的氣?”

“狗屎沒踩到,被三個瘋狗給咬了。”

“瘋狗就愛亂咬人,幹嘛生那麽大氣呀。”

“我不管,我要學武功。”

“怪了,以前是我磨破嘴皮子也求不動你這位大少爺,你不是嫌累就是嫌臟。今天受了什麽刺激?開了竅,想學功夫了。”

“本來,我是想英雄救美,但是沒想到,後來是美人救了我這只狗熊。搞得我恨不得找個地洞鉆進去。這丟臉都丟到大海裏去了。所以啊,我一定要找回這個面子。”

“我說,你是不是喜歡上那位美女了?”

“你會不會問得太直接了?”

“哦哦哦,那我問得含蓄一點。是不是哪位美女喜歡上你了?”

“切!要你管。”

“我是你爹,我能不管嗎?”

“你到底教不教啊?你要再啰嗦的話,我就不學了。”

“哎,別發脾氣,我教,我教。你願意學,我當然願意教啦。”

年輕男子擺出架勢,說:“那開始吧。”

“開始什麽?”

“當然開始學武啊。”

“我看你是念書念傻了吧。武功這麽容易學啊,說開始就開始啊。”

“難不成還要翻黃歷啊?找個諸事皆宜的好日子才能開始?”

“唉,學武術不是這麽簡單的事,你想啊,就算是做菜煮飯,那也得準備材料。是不是?”

“真煩!你快說吧,還需要什麽材料?”

“在咱們家的書房裏,有一本武功秘笈。”

年輕男子叫張小帥,另一個是他的父親,張榮壽。正是平靜苦苦尋找下落之人。

傍晚,張小帥悄悄回到張府舊園的書房裏翻找武功秘笈。可惜他的動靜弄得太大了,被人誤以為是小賊,捆綁著押去了平靜的跟前。

“快說,你到底是什麽人?在書房裏找什麽?”張小帥壓根就不理會平靜。“哎,你倒還是挺倔的啊。”

“哼。”

這時,方伯急匆匆的跑進來,忙解去張小帥身上的繩子,罵道:“你們這些人也太過分了,居然把我家少爺當賊抓。”

平靜只覺好笑,嘆道:“你看你,要是早一點表明身份,就不會發生誤會了。”

張小帥揉著手,說道:“你這句話說得還真離譜啊,這是我家,我回來,還要敲鑼打鼓的通知你們?”

“好好好,就算是我們不對吧。”

“不想道歉就別裝了,我也不稀罕這句對不起。”

“哎呀,你也太囂張了吧。”

“我在自己家裏囂張,礙得著你嗎?”

“你越來越過份了啊。”

“我懶得理你。”張小帥轉頭訓起方伯來:“方伯,你也真是的,這麽隨便就讓陌生人住在家裏。”

方伯忙解釋道:“小少爺,她可不是陌生人,她是你姑姑啊。”

張小帥聞言詫異的望著平靜,說:“她就是那個又兇又不講道理的姑姑?”

氣得平靜拍桌而起,訓道:“放肆!”

張小帥雙手抱胸,滿不在乎的說:“這句話,可是我爹說的。你有本事,你去罵他好了,幹嘛跟我發飆。”

“我是想問問他,怎麽教出你這樣一個孩子來。”

“嘿嘿,”張小帥得意的笑道:“他的答案保證會讓你氣得吐血,因為他真的覺得,我是個好兒子。”

平靜順勢說道:“好啊,那行啊,你帶我去見他,我要當面去問他。”

“你還真當我是個傻子啊,你繞來繞去的,就是想套我的話,我才不上這個當呢。”

“你不帶我去也行啊,那你讓他,來見我,好不好?”

“我一走,你就會跟蹤我。這招啊過時啦。”

“你……”平靜生氣了,坐到一邊去不再理會他。

方伯拉過張小帥,勸道:“小少爺,你就少說兩句,你姑姑真的發起火來,連你爹都怕,你別自討苦吃了。”

“我……”張小帥心有不甘。

若萱走了進來。

“師傅。”

“若萱。”

若萱一眼瞧見了一旁的張小帥,驚訝的說:“哎,你怎麽會在這裏啊?”

張小帥看了又看若萱,臉紅的捂著臉便跑了。

若萱疑惑的問:“師傅,這是怎麽回事啊?”

“哦,他就是我大哥的孩子,叫張小帥。哎,你們怎麽會認識的?”

“我在街上碰過一面而已,也不算認識。”

這下平靜更困惑了,“怪了,他剛才在這兒還這麽囂張。怎麽一見到你,就成了這個樣子?”

“我也不清楚。”

“我看他呀,也許對你有點好感。”

平靜這下有了主意,也不再焦慮,只靜靜等著,等著張榮壽為他的兒子上門來找她。

果不其然,沒幾天,張榮壽便按耐不住上門找來了。他也不費話,直接問道:“你是不是有個弟子叫唐若萱?”

“是的,怎麽了?”

“小帥喜歡上她了。”

“怎麽可能?他倆並不認識啊。”

“這事你就不知道了吧,前幾天在集市上,小帥與唐若萱有過一面之緣,小帥對她一見鐘情。”

“那你來找我是為了——”

“當然是為了給小帥說親啦。”

平靜說:“若萱只是我的弟子,她的高堂尚在,親事怎麽論得到我插手呢?大哥,我這次來找你有事,是為了……”

張榮壽毫不在意的說:“妹妹,別的事我沒興趣。我家小帥好歹叫你一聲姑姑,你怎麽說也是我們張家的人,你出面為你的侄子說門親事,不過份吧?在我這,一切以小帥為先,其他免談。”

“若萱是有婚約的呀。”

“婚約又不是什麽大問題,婚約可結可解嘛。依我看,唐若萱未必見得喜歡這個未婚夫。再說了,我們家小帥人帥個高,一表人材,他又不比誰差!她與你是師徒,親上加親,豈不是更好?我們張家與他們唐家同是天劍五爵的後人,單憑這一點,那唐老刀又有什麽不同意的呢?”

平靜覺得這話說得有幾分在理,主要是她也想擺脫了張家父子的糾纏,不妨依他說的,試一試,即使失敗了,他們對她也就無話可說了。

平靜讓人喚來若萱。

“若萱,張小帥,你認識嗎?”

“見過。師傅怎麽了?”

“他是我大哥的兒子。”

“祝賀師傅一家團聚。”

“是啊,這些年,我在河南,他們父子倆在山東,我們已經十幾年未見了。我這個侄子,我還從未見過。這也是我們第一次見面。”

“師傅,你們關系怎麽會如此淡薄?”

“唉,這事太久遠了,只怪當時自己太年輕氣盛,觀念不合,一氣之下便遠走他鄉,斷了來往,這次才再次回家來。”

“那,師傅現在好容易才和師伯父子相見,應該是件歡喜的事才是啊。為何您……”

“唉,若萱,你不知道啊,你師伯給為師開了個大難題啊,我都不知道該怎麽辦。”

“師傅叫若萱來,是不是若萱能為師傅做些什麽呢?”

“唉!”平靜深深嘆了一口氣,說:“我還是直接跟你說了吧,這事其實……其實就是與你有關的。”

“我?”若萱疑惑不解的看著平靜。

“是的。若萱你也見過了張小帥。”

“與張小帥有關?”若萱邊念著這個名字,邊在腦海裏思量著:那天師傅說張小帥對自己有好感,莫不要……這樣想著,她搖搖頭,說:“師傅,我跟您說過也不算認識他。”

“這還叫‘不算認識’啊?前幾日,你在集市上不是遇上了幾個無賴嗎?不是有個年輕人為你出頭挨了打嗎?你倆素不相識,他都能不顧自己的安危,肯為你打抱不平。這是小事嗎?”

“哦,是有這事。”若萱疑惑的問:“又怎麽樣呢?”

“他是你師伯的獨子,我們張家就他一根獨苗,是我大哥的心肝寶貝。”

若萱聽了,臉上露出了笑容:“我也看出來了。”

“你覺得他怎麽樣?”

“他,挺好的啊。為人仗儀,是個勇敢的人。”

“你覺得他好就好辦了。你……我……他……”平靜忽然間不知道如何說下去了,感覺有些別扭,好像在以師傅的身份……

“師傅,您想說什麽?我沒聽明白。”

平靜沈思片刻,下了決心,說:“你師伯想為你和張小帥說親。”

“啊!”若萱驚愕不已,果然如此!“可是,我是有婚約的啊。這事,師傅您是知道的呀。”

“我也跟他說了,你師伯愛子心切,他說,他張家和你們唐家親上加親更好。”

“師傅,我不太明白為什麽是親上加親呢?”

“若萱啊,你有所不知,其實有個事,我一直沒跟你說。我們張家也有一個天劍五爵,也是天劍的鑄劍師的後人。你師伯說的親上加親是這個意思。”

“師傅,您也信了江湖的傳聞?”

“若萱啊,這可不是傳聞。你爹當著我面親口承認的,當初我也是看在我們兩家都是天劍鑄劍師後人的情份上才收你為徒的。這些你爹都是清楚的。”

“可是,我爹娘從未對我提出這事。”

“也許他們是為了保護你。”

“師傅,我和張小帥只見過一面,哪談的感情?”

“你不知道吧,張小帥對你可是一見鐘情。”

“師傅,古人有雲:一女不侍兩夫。我已有婚約,怎麽可能再許他人呢?何況,婚姻大事,一向都是父母作主的,我不敢擅自作主,還望師傅給師伯解釋一下。”

“好吧,此事暫且先擱下,婚事還得找你父母談。我只是先和你打聲招呼,讓你觀察一下,哪個更合適,小帥真是不錯的小夥。婚約嘛,可結可解。”

若萱沒有接話,見平靜沒有其他事,便找了個說辭出來了。在花園裏閑逛,今日太陽太猛,蟬聲叫個不停,地面冒著熱氣,她找了個樹蔭下乘涼。

硯臺端著茶盤走過,瞥見了樹蔭下的她,走過幾步,停了停,又回身來到若萱的身邊,問:“若萱姑娘在大日頭底下為的什麽事在發呆?”

若萱被說中了心事,慌亂站起身,故作無事的攤著手,說:“也沒什麽事,想一個人想些事情罷了。”

“三個臭皮匠,賽過諸葛亮。若萱姑娘沒聽說過這話?你有事可以找我家公子商量啊。”

“我怕老是麻煩他,不好意思。”

“這有什麽,公子是很樂意為你效勞的。你對他見外,才是對他的傷害呢。”

若萱低頭笑了笑,又問:“蕭大哥在嗎?”

“公子在房裏,正想找個人下棋呢。可惜我不懂棋,要不,若萱姑娘去?”

若萱隨硯臺來到了蕭廷的房間,他的房門敞開著。

硯臺剛擡腳進門,就沖蕭廷囔著:“公子,我給你找來了棋手。”說罷,對他眨了眨眼。

蕭廷會意,笑著對若萱說:“若萱,你來的正好,陪我下棋吧。”

硯臺拿出棋盤和棋子,擺在桌上,又沏好了茶,輕掩上房門而去。

蕭廷執黑子,若萱執白子,約十幾個來回,他看出了若萱有些心事重重,手執著黑子,對若萱說:“若萱,你再這般心不在焉,就要輸了。”

若萱低頭一看,棋盤上,她的白子幾乎黑子堵死了,她細看了看,松了一口氣說:“蕭大哥,我輸了。”

“若萱,你是不想陪我下棋呢,還是你有心事?”

“蕭大哥,你別誤會啊,我沒這個意思。只是我……”

“那就是你有心事了。願意跟我說說嗎?”

若萱沈吟著,半晌才說:“剛才我師傅找我,她說我師伯想為我和張小帥說親。”

“你師傅不是知道你和古漢陽有婚約的事嗎?”

“她知道。可能是她不好拒絕她大哥的要求吧,我師傅也只是給他傳個話而已,並沒有逼我。”

“她想逼也沒有理由啊,你師傅有什麽立場為這事逼你?婚姻大事,又不是你師傅說了算。你是怎麽回答她的?”

“我說,婚姻大事父母作主。”

蕭廷意有所指的問:“若萱,你真的要和古漢陽成親嗎?”

“父母之命不可違。婚姻大事,向來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現在你出來見過世面了,你還是這麽想的嗎?”

“我想不到有什麽理由拒絕,大家都是這麽過的。”

“我有辦法幫你擋了這事。”

“蕭大哥,你對我真好。謝謝你。”

“不必客氣,我就是見不得你愁眉苦臉的。這樣,你明天午飯後,去找你師傅。”

次日午飯後,蕭廷趁其他人都去午休了,只身悄悄敲響了平靜師太的房門。

“進來。”是平靜的聲音。“是你啊,蕭大俠,你這個時候來找我有什麽事嗎?”

“師太,有一件事,我左思右想了好久,還是決定來告訴你一聲。”

“什麽事?”

“師太,我得到一張地圖,據說是天劍的所在之處。”

“當真?地圖在哪?可否給我看看?”

蕭廷風輕雲淡的說:“我正想送給師太。”他從懷裏掏出一個小竹筒遞給平靜。

平靜扭開,倒出來一小張羊皮。她仔細的看了看,感概道:“畫得真好,很詳細。”看了好久,她才不舍的放下手,問蕭廷:“蕭大俠,我記得在絕情門的時候,你我就談過天劍的話題,怎麽你這會才說地圖的事?”

“師太,我是怕您覺得我居心叵測,我也不想解釋來解釋去,只好不動聲色了。”

“那為什麽現在又拿了出來?”

“因為若萱。先前來的路上,我們聽到了唐家天劍五爵的消息,若萱很擔心。我想著地圖在我這無用處,不如送給一個正直的前輩更合適,同時也解了唐家的危境。”

“嗯,有些道理,你說得倒也坦蕩。蕭大俠,你對這地圖有什麽看法?”

“師太,我覺得這地圖十有八九是可信的。”

平靜點點頭,說:“這倒是和我所得的信息八九不離十,我也覺得它大概率是真的,至少是值得試試。”她轉頭看著蕭廷問:“你剛才說,送給我?此話當真?”

“當真。”

“哦?”平靜倒是不解了:“為什麽?江湖人人都想得到天劍。你不想嗎?”

“師太,實話對您說吧,我真沒這個想法。我在此之前,還是個眼盲之人,平生最大的願望最是有覆明的一天,親眼看看這個世界,看看身邊的人。現在,這個願望已經實現,我不敢奢求其他,只想安穩的生活。”

平靜認真的打量了一番蕭廷,終於確定他說的是真話。“那好吧,人各有志。謝謝你了。”她滿臉笑容,眼睛看著地圖,嘴上問著:“那,你們接下來怎麽安排?”

蕭廷擡頭看著若萱,說:“那就要看若萱的安排了,我的任務已經完成,可以功成身退了,蕭廷告辭。”

“蕭大俠,還請麻煩你倆在山莊裏住幾天,等我們師徒商量安排妥當,你再走不遲。”

蕭廷想了想,答應了,倆人在絕情山莊的客房住下。

夜晚,平靜在絕情山莊開了個集體會議,平靜想前往黃山,若萱一是興趣不大,二來,考慮到她與古漢陽的婚期將近。大家商量的結果是,若萱留在絕情門,平靜帶領其他弟子前往黃山。

“師傅,我一個人回絕情山莊?”若萱問。

“不是,還有幾個師妹,我打算請蕭大俠也留下,有他在,我們絕情門應該安全無虞。”

“蕭大哥,他……他會願意嗎?”

“若萱,你先找蕭大俠談談看。如果不行,我再出面,我想,他應該會賣我這個面子。”

“好吧,我試試。”

當晚,若萱不安的來找蕭廷,蕭廷正讓硯臺收拾行李呢,她站在房門外局促不安的看著。

“唐姑娘,你來了。”硯臺瞧見了門外的若萱,高興的迎她進來。

“你們……你們在收拾行李啊。”若萱裝作才看見的樣子,低聲的問。

“是啊,公子讓我提前收拾好,隨時準備起程。”

蕭廷玩著手帕,淡淡的說:“若萱,你有事嗎?”

“沒……沒什麽事。只是……”

蕭廷歪頭看著她,嘴角若隱若現的淺笑。

若萱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像被他看透了心思似的,她說:“師傅讓我來和你談談,請求你留在絕情山莊。”

“為什麽?她們呢?”

“我師傅她要去黃山。”

“就她自己去?”

“不是,是只留下我和幾位師妹在山莊裏,其他人隨師傅一起去黃山。”

“你回你師傅,我留下可以,但是,只能你一個人留在山莊,我討厭被人盯著。否則免談。”

“為什麽?”

“你就這麽回你師傅。”

若萱又去找平靜師太,將蕭廷的話原原本本說了遍。

“是我考慮不周,我想著留幾個師妹給你作伴,你也有個說體己話的人。而蕭廷生性敏感,只會覺得我留下她們,是為了盯他。罷罷罷了,就你一人在山莊吧,反正這一路上,你們仨也是這麽過來的,我也沒有什麽不放心的,過段時間,古漢陽也該到了。”平靜喚來大弟子丁琳,讓她把山莊的鑰匙取下交給若萱,語重心長的說:“若萱啊,我把絕情門交給你了,你一定要好生保護好,讓我沒有後顧之憂。”

“師傅,我們絕情門一向淡泊名利,也沒有什麽值得讓江湖人士窺覦的寶物,您盡可放心。倒是師傅這路上,我不放心,師傅得了消息,其他門派自然也是得了消息,恐怕您這一路上的風險要大多了。”

“你倒是有心,你放心,路上我會處處留心的,避其鋒芒,努力自保應該沒有問題。”

第2天,平靜便急不可耐的動身了,正如來的時候,沒人捎個消息給張榮壽,這次離開,也沒人通知,滿園的人一時間全走了個幹凈。張榮壽雖不解也不在意,巴不得她早些離去,以平靜的個性,她就是個愛惹麻煩的人。這下,他又清靜了,又搬回了園子裏住。

若萱見師傅離開了張家,想著自己也不好再留下,更不知道如何面對小帥,便定下2日後回絕情門去。

張小帥得知若萱也要走的消息,便約她在河邊見面。

“若萱,我聽方伯說,你要回河南去了?”

“是的,師傅讓我回絕情門,現在她老人家不在張家了,我也該返程了。”

“我還聽說,你師傅她……她和你談過我們倆的事?”

“我們倆?你是指什麽事呢?她只跟我提了一句你是她家的獨子,其他的也沒說什麽了。”

“姑姑她就沒提……我和你的事?”

“我們才認識幾天啊,能談什麽事?”

“可是,我聽我爹說……”

“小帥,我也是我唐家的獨生女,從小也覺得孤單,我也很想有個你這樣的弟弟。”

“可是,我沒當你是姐姐啊,我……”

“小帥,你的心意,我懂,可是,我是有婚約的,不可能再和你有其他的關系。再說了,兩人在一起,也得有感情才能談後面的事。我和你,也不過認識了幾天而已,哪來的感情?我從沒有想過這方面的事,對不起。”

“可是我真的很喜歡你。”

“小帥,這件事不要再說了,不可能的。以後你一定會遇到更好更合適你的女孩。”她也不等小帥再說話,便轉身而去,留下小帥在身後望著她的背影悵然。

張榮壽得知小帥的失意,想安慰也無從安慰,這事他只合適與平靜對話,即使他再寶貝小帥,也沒有出面的理由,這事現在只是小帥與若萱兩人之間的事情。他以師伯的身份和若萱談,就顯得失了分寸。但願經此一事,小帥能快些從打擊中恢覆過來。只是可憐了小帥,他的心早已隨著若萱飛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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