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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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3 章
早飯過後，北冥君在堂內收拾著碗筷，而葉逍遙則在堂外削著竹笛。
“呼。”葉逍遙輕輕地吹去了竹笛上的浮屑，又在石頭上磕了磕，便一臉心滿意足地走進堂內。
“給你。”
這時的北冥君也正好收拾完了碗筷，他小心翼翼地接過那竹笛，仿佛是得到了什麽稀世珍寶一般，輕輕地撫摸著它。
“謝謝師父。”北冥君淺淺一笑，眼中閃動著微光。
“多大點兒事嘛，說什麽謝謝，你若還想要，後院的那片竹林我可以都砍了給你做竹笛。”葉逍遙豪爽地說。
北冥君動情地說：“師父對我有這份心便足夠了……”
葉逍遙：“……”
突然又不知道該怎麽接話了……
“啊……那個，那既然竹笛也做好了，不如咱們今天下人界一趟？”葉逍遙提議道。
“好啊。”北冥君不置可否。
……
已經有五年沒有和北冥君來到人界了，雖然五年過後，人還是同樣的人，但心境卻變了。
五年前的他們是為生活所迫，來到人界是為了賺錢，可如今，他們來到人界更多的是閑逛游玩，但這並不是說明他們不務正業，而是五年後的師徒兩人突然明白了一個更重要的道理：只有失去才懂得珍惜。
現在的他們，只要兩個人能在一起，便勝卻了一切。
……
“小二，上一壺茶，再來幾盤小菜。”
“好嘞，客官！”
游逛了大半天，兩人都有些累了，便來到了一間茶肆，選了個人少的地方坐了下來。
“今後你也是有徒弟的人了，好好幹吧，師父可不是那麽好當的，需要有很強的責任心，更要會擔當。”葉逍遙道。
“師父不先問問小冥子為什麽要取‘鯤巳門’這個名字嗎？”北冥君微笑道。
“略有耳聞。”葉逍遙道，“聽說是因為鯤是大魚的意思，而巳在屬相中是指小龍。你還挺有文采的嘛，取這麽文藝的名字。”末了，葉逍遙又笑著誇了北冥君一句。
“的確如此。”北冥君笑道，“不過那只是我對外人的解釋，並不是‘鯤巳門’真正的含義。”
葉逍遙疑惑又好奇地看著北冥君。
“師父，您還記得咱們初見時您對我說的話嗎？”北冥君微笑道，“您說周莊的《逍遙游》中，第一句話便是北冥有魚，所以您說咱們有緣。”
葉逍遙的心臟猛地跳了一下，他好像感覺自己知道了什麽。
“‘北冥有魚，其名為鯤。’這‘鯤巳門’的‘鯤’便是引用於這裏。”北冥君道，“我很仰慕師父，師父便是我心中的鯤。”
你敢不敢再說一遍？
你真的只是單純的仰慕我？！
葉逍遙汗毛倒豎。
總感覺“北冥有魚”這句話哪兒怪怪的呢？
是不太對呀！
小冥子是把他自己比作了大海，把他比作了魚，這鯤雖為傳說中的大魚，體型龐大無比，但終歸也是魚，是離不開水的呀！
葉逍遙這才反應過來。
所以小冥子這是在暗示……
“那‘巳’呢？”葉逍遙一臉苦笑。
北冥君微笑：“‘巳’在屬相中為六，師父的小名不是就叫小六嗎。”
這孩子……
他現在倒突然希望北冥君能跟他坦白了。
這樣無數次小心翼翼的試探只會讓葉逍遙越來越動搖。
一方面，他心疼小冥子，他不希望看到小冥子在自己所愛的人面前如此卑微。
可另一方面，若是真的攤開了，他這個做師父的又該怎麽說呢？
他應該先開口嗎？
可該怎麽開口，第一句話又該說什麽？
難道一臉嚴肅地把那晚的事告訴他，然後讓他永遠斷了這個念頭，不要再癡心妄想嗎？！
還是旁敲側擊？
不，決不能那樣。
北冥君很聰明，他一定會明白師父的意思。或許之後真的就會盡心侍奉師父，不再打師父的主意了。
可是之後呢？
兩人都要各懷心事的活著嗎？
這樣即便小冥子還留在他身邊，他也會覺得他們兩人已經隔心了，他不希望看到那種事情發生！
要麽就永遠都不說，要麽就把話說明白。
……
等等，不太對勁。
葉逍遙猛然想起一件更重要的事。
“你怎麽知道我小名叫小六的？！”
葉逍遙很是吃驚，知道他小名的人在這世上只有杜清澤一個，但杜清澤根本不可能那麽碎嘴把這種事告訴北冥君。
北冥君解下了腰間的桃花流蘇玉佩，輕放在桌子上。
葉逍遙的心“咯噔”一下。
不會被發現了吧？
“自從師父給了我這塊玉佩之後，我每晚都會做噩夢。”北冥君的聲音沈了下來。
“？”這倒是葉逍遙沒料到的。
“什麽噩夢？”
北冥君淺淺一笑：“或許對別人來說都不是噩夢，但對我來說，卻是我今生做過的最恐怖的夢。”
“在夢裏，我看見了師父，不過不是現在的師父，而是兒時的師父。”
“啊？”葉逍遙是徹底懵了。
北冥君：“起初我也以為那只是個夢，但既然您也確認了您的小名的確叫小六，那便說明我做的不是一個夢，而是真實發生過的事情。”
“難道說這法器是……”葉逍遙震驚了。
“沒錯，是非主法器。”北冥君點點頭。
所謂非主法器，顧名思義是不認主的法器，一旦換了主人，那麽新主人便可以通過此法器了解舊主人的生平事跡。說白了，就是很暴露隱私的一件法器，這種法器雖然很容易“叛變”，但正因為它“不認主”的特性，導致這種法器比一般的法器都要強大，所以在仙界也算是搶手貨。
“那我為什麽看不到前任主人的事呢？”葉逍遙有些困惑。
“這玉佩之前一直是在您母親手裏吧？”北冥君問道。
葉逍遙點點頭。
看來他果然都知道了。
那他小時候的那些事，北冥君也都知道了？！
葉逍遙突然有種被被扒光了衣服暴露在北冥君視線之下的感覺。
雖然這麽說有點誇張，但自己所有的事都被北冥君看了個遍，任誰不會感到毛骨悚然呢？！
北冥君註意到了葉逍遙怪異的表情，似乎猜到了他心中所想，便輕輕地握住了葉逍遙的手，柔聲說：“師父，您別擔心，我不會笑話您的。”
“我只會心疼。”
葉逍遙猛地擡起頭，正對上了北冥君那一雙柔情似水的雙眸。
“如果我能早生幾年，就能保護您了，您就不用受這麽多苦了。”
葉逍遙的心裏五味雜陳，北冥君越是這樣待他，他便越沒有勇氣拒絕他。
算了，一切隨緣吧……
“那你不就成了我的師父了？到時你是不是想摟就樓，想抱就抱了呀？”葉逍遙努力平覆著自己的心情，還用一貫的不正經對付北冥君。
北冥君果然受不了葉逍遙這麽撩撥。
他趕緊松開了握著葉逍遙的手。
“師父您真是的……別開這種玩笑啊……”
你這小家夥，我還治不了你？
葉逍遙笑了笑，“你接著說。”
北冥君點點頭：“因為您和您母親是有血緣關系的，所以我想這法器可能默認這是同一個主人，便沒有顯示舊主人的信息，不過，若是略施點靈力，是肯定能看到您母親都發生過什麽事的。”
葉逍遙：“所以呢？”
北冥君：“所以接下來便是重點了，您應該對您的身世有所猜測吧？”
葉逍遙略睜大了雙眼。
“我和師父的想法一樣，但還缺少證據，那接下來，這玉佩便是取證的關鍵。”
“當年我拜入青楓門，其實主要的目的便是探清洛浩陵的底細，畢竟當年他僅憑一人之力就殺死了鬼王，這太不正常了，而唯一能解釋的通的，便是他要麽暗中與鬼界有勾結，要麽，他本身就是仙鬼混血。”
葉逍遙看了看北冥君，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當初的小冥子還是那麽小小的一只，那麽可愛，那麽單純，可如今的他長大了，也能獨挑大梁，獨當一面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可以通過這塊玉佩了解到一些當年發生的事？”葉逍遙道。
北冥君點點頭。
“那好，我便試試。”葉逍遙的表情嚴肅起來，他將手覆到了那塊玉佩上。
“我也要陪著您。”北冥君也將手覆了上去，手心輕輕地貼著葉逍遙的手背。
葉逍遙點了點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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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飯過後，北冥君在堂內收拾著碗筷，而葉逍遙則在堂外削著竹笛。
“呼。”葉逍遙輕輕地吹去了竹笛上的浮屑，又在石頭上磕了磕，便一臉心滿意足地走進堂內。
“給你。”
這時的北冥君也正好收拾完了碗筷，他小心翼翼地接過那竹笛，仿佛是得到了什麽稀世珍寶一般，輕輕地撫摸著它。
“謝謝師父。”北冥君淺淺一笑，眼中閃動著微光。
“多大點兒事嘛，說什麽謝謝，你若還想要，後院的那片竹林我可以都砍了給你做竹笛。”葉逍遙豪爽地說。
北冥君動情地說：“師父對我有這份心便足夠了……”
葉逍遙：“……”
突然又不知道該怎麽接話了……
“啊……那個，那既然竹笛也做好了，不如咱們今天下人界一趟？”葉逍遙提議道。
“好啊。”北冥君不置可否。
……
已經有五年沒有和北冥君來到人界了，雖然五年過後，人還是同樣的人，但心境卻變了。
五年前的他們是為生活所迫，來到人界是為了賺錢，可如今，他們來到人界更多的是閑逛游玩，但這並不是說明他們不務正業，而是五年後的師徒兩人突然明白了一個更重要的道理：只有失去才懂得珍惜。
現在的他們，只要兩個人能在一起，便勝卻了一切。
……
“小二，上一壺茶，再來幾盤小菜。”
“好嘞，客官！”
游逛了大半天，兩人都有些累了，便來到了一間茶肆，選了個人少的地方坐了下來。
“今後你也是有徒弟的人了，好好幹吧，師父可不是那麽好當的，需要有很強的責任心，更要會擔當。”葉逍遙道。
“師父不先問問小冥子為什麽要取‘鯤巳門’這個名字嗎？”北冥君微笑道。
“略有耳聞。”葉逍遙道，“聽說是因為鯤是大魚的意思，而巳在屬相中是指小龍。你還挺有文采的嘛，取這麽文藝的名字。”末了，葉逍遙又笑著誇了北冥君一句。
“的確如此。”北冥君笑道，“不過那只是我對外人的解釋，並不是‘鯤巳門’真正的含義。”
葉逍遙疑惑又好奇地看著北冥君。
“師父，您還記得咱們初見時您對我說的話嗎？”北冥君微笑道，“您說周莊的《逍遙游》中，第一句話便是北冥有魚，所以您說咱們有緣。”
葉逍遙的心臟猛地跳了一下，他好像感覺自己知道了什麽。
“‘北冥有魚，其名為鯤。’這‘鯤巳門’的‘鯤’便是引用於這裏。”北冥君道，“我很仰慕師父，師父便是我心中的鯤。”
你敢不敢再說一遍？
你真的只是單純的仰慕我？！
葉逍遙汗毛倒豎。
總感覺“北冥有魚”這句話哪兒怪怪的呢？
是不太對呀！
小冥子是把他自己比作了大海，把他比作了魚，這鯤雖為傳說中的大魚，體型龐大無比，但終歸也是魚，是離不開水的呀！
葉逍遙這才反應過來。
所以小冥子這是在暗示……
“那‘巳’呢？”葉逍遙一臉苦笑。
北冥君微笑：“‘巳’在屬相中為六，師父的小名不是就叫小六嗎。”
這孩子……
他現在倒突然希望北冥君能跟他坦白了。
這樣無數次小心翼翼的試探只會讓葉逍遙越來越動搖。
一方面，他心疼小冥子，他不希望看到小冥子在自己所愛的人面前如此卑微。
可另一方面，若是真的攤開了，他這個做師父的又該怎麽說呢？
他應該先開口嗎？
可該怎麽開口，第一句話又該說什麽？
難道一臉嚴肅地把那晚的事告訴他，然後讓他永遠斷了這個念頭，不要再癡心妄想嗎？！
還是旁敲側擊？
不，決不能那樣。
北冥君很聰明，他一定會明白師父的意思。或許之後真的就會盡心侍奉師父，不再打師父的主意了。
可是之後呢？
兩人都要各懷心事的活著嗎？
這樣即便小冥子還留在他身邊，他也會覺得他們兩人已經隔心了，他不希望看到那種事情發生！
要麽就永遠都不說，要麽就把話說明白。
……
等等，不太對勁。
葉逍遙猛然想起一件更重要的事。
“你怎麽知道我小名叫小六的？！”
葉逍遙很是吃驚，知道他小名的人在這世上只有杜清澤一個，但杜清澤根本不可能那麽碎嘴把這種事告訴北冥君。
北冥君解下了腰間的桃花流蘇玉佩，輕放在桌子上。
葉逍遙的心“咯噔”一下。
不會被發現了吧？
“自從師父給了我這塊玉佩之後，我每晚都會做噩夢。”北冥君的聲音沈了下來。
“？”這倒是葉逍遙沒料到的。
“什麽噩夢？”
北冥君淺淺一笑：“或許對別人來說都不是噩夢，但對我來說，卻是我今生做過的最恐怖的夢。”
“在夢裏，我看見了師父，不過不是現在的師父，而是兒時的師父。”
“啊？”葉逍遙是徹底懵了。
北冥君：“起初我也以為那只是個夢，但既然您也確認了您的小名的確叫小六，那便說明我做的不是一個夢，而是真實發生過的事情。”
“難道說這法器是……”葉逍遙震驚了。
“沒錯，是非主法器。”北冥君點點頭。
所謂非主法器，顧名思義是不認主的法器，一旦換了主人，那麽新主人便可以通過此法器了解舊主人的生平事跡。說白了，就是很暴露隱私的一件法器，這種法器雖然很容易“叛變”，但正因為它“不認主”的特性，導致這種法器比一般的法器都要強大，所以在仙界也算是搶手貨。
“那我為什麽看不到前任主人的事呢？”葉逍遙有些困惑。
“這玉佩之前一直是在您母親手裏吧？”北冥君問道。
葉逍遙點點頭。
看來他果然都知道了。
那他小時候的那些事，北冥君也都知道了？！
葉逍遙突然有種被被扒光了衣服暴露在北冥君視線之下的感覺。
雖然這麽說有點誇張，但自己所有的事都被北冥君看了個遍，任誰不會感到毛骨悚然呢？！
北冥君註意到了葉逍遙怪異的表情，似乎猜到了他心中所想，便輕輕地握住了葉逍遙的手，柔聲說：“師父，您別擔心，我不會笑話您的。”
“我只會心疼。”
葉逍遙猛地擡起頭，正對上了北冥君那一雙柔情似水的雙眸。
“如果我能早生幾年，就能保護您了，您就不用受這麽多苦了。”
葉逍遙的心裏五味雜陳，北冥君越是這樣待他，他便越沒有勇氣拒絕他。
算了，一切隨緣吧……
“那你不就成了我的師父了？到時你是不是想摟就樓，想抱就抱了呀？”葉逍遙努力平覆著自己的心情，還用一貫的不正經對付北冥君。
北冥君果然受不了葉逍遙這麽撩撥。
他趕緊松開了握著葉逍遙的手。
“師父您真是的……別開這種玩笑啊……”
你這小家夥，我還治不了你？
葉逍遙笑了笑，“你接著說。”
北冥君點點頭：“因為您和您母親是有血緣關系的，所以我想這法器可能默認這是同一個主人，便沒有顯示舊主人的信息，不過，若是略施點靈力，是肯定能看到您母親都發生過什麽事的。”
葉逍遙：“所以呢？”
北冥君：“所以接下來便是重點了，您應該對您的身世有所猜測吧？”
葉逍遙略睜大了雙眼。
“我和師父的想法一樣，但還缺少證據，那接下來，這玉佩便是取證的關鍵。”
“當年我拜入青楓門，其實主要的目的便是探清洛浩陵的底細，畢竟當年他僅憑一人之力就殺死了鬼王，這太不正常了，而唯一能解釋的通的，便是他要麽暗中與鬼界有勾結，要麽，他本身就是仙鬼混血。”
葉逍遙看了看北冥君，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當初的小冥子還是那麽小小的一只，那麽可愛，那麽單純，可如今的他長大了，也能獨挑大梁，獨當一面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可以通過這塊玉佩了解到一些當年發生的事？”葉逍遙道。
北冥君點點頭。
“那好，我便試試。”葉逍遙的表情嚴肅起來，他將手覆到了那塊玉佩上。
“我也要陪著您。”北冥君也將手覆了上去，手心輕輕地貼著葉逍遙的手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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