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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梓銘開車帶我到了一個拳館,老板跟他在門口碰面:好久沒看到你來打拳,原來是去談情說愛了,你朋友早到了,在老地方等你。

“你喜歡打拳?”難怪一個文質彬彬的白面書生能擋住我和肉肉的沖力。

他在心情不好時,會打拳發洩,而被他叫到的朋友會倒黴,這事默深有體會。

“想不想試試?”

我搖頭,“我手臂力量不足,小時候體能測試,我差點把鉛球丟到自己頭上,把老師嚇個半死……”一想起這事,我就笑得眉眼彎彎。

他心驚肉跳,“那你待會就坐著看。”

可事情哪有這麽簡單,我們一進店,默就迎了上來,本想爭取寬大處理,瞄到我,驚愕地忘了求饒。

“銘,你怎麽把老婆帶來了——”默回頭,“攸米會發瘋的——”

我不喜歡默第一句話的態度,憑什麽男人聚會,不能帶伴侶?但我更感興趣第二句話的深意。

“我要去換衣服。”季梓銘指指走廊盡頭,“跟我一起,還是外面等我?”

換衣服?聽說健身的人魁梧有力,肌肉線條優美流暢,汗珠沿著古銅的肌膚滑落,誘人垂涎……

季梓銘看著我神游天外,失笑地附耳輕語,“擦擦口水。”

口水?我羞愧地擡手,手背一抹,那有可疑的濕漉感。

“我在外面等你。”被季梓銘當做色女一個,我怎敢陪他進去坐實。

季梓銘爽朗的笑聲響徹整個門口,引來不少人的窺視,對於他們來說,他不陌生,初見他,大家看他書生意氣,好心相勸,沒成想,一上拳場,招招狠厲,打得人毫無反手餘地,至此大家明白人不可貌相。平日裏每次來,大家都見他儒雅內斂,何時有過這般恣意。

攸米也被季梓銘的笑聲喚來,“默,她是誰?”

有時候,女人的直覺很準,尤其是情敵見面。

“謝沐雪。”我先禮貌地自我介紹,“你就是攸米吧?”

“謝沐雪,沒聽過——”攸米四下裏張揚,“默,銘呢?”

默恨不得找個地縫隱身不見,也好比夾在兩個女人中間,左右不是人。

我看出默的局促,主動幫忙,“他去換衣服。”

“我沒有問你,默,她是你女朋友?”攸米皺眉,好看的杏眼逐漸染上薄寒。

默拼命搖頭,小公主,別亂配鴛鴦,如果被銘聽到,他今晚還能完好無損地回家嗎?

“那你是來玩的?”攸米冷哼,“看你瘦瘦弱弱,小心被人一拳打到外太空,哈哈……”

我微笑,“我喜歡看人打拳。”

“要看戲?”攸米打開大門,“請去電影院吧。”

默被刮入的冷風吹得瑟瑟發抖,卻只敢在一旁跳腳。

倒是換好衣服出門的季梓銘感受到寒風的威力,打了個冷顫,沖攸米喊出了大家的心聲,“關門!”

被季梓銘一吼,攸米乖巧地縮回手。

沒了室外低溫相襲,室內又恢覆了溫暖,季梓銘緩步走近,“幸好穿著外套,又感冒難受怎麽辦?”

我努努嘴,示意季梓銘教訓罪魁禍首。

“攸米,雪兒身體弱,經不起你的胡鬧。”季梓銘緊緊盯著攸米妒火中燒的眼眸,一口堵住她的叫囂,“如果你仍像在家般任意妄為,就馬上回家,我會讓攸卡好好管教你。”

“銘,是她要看拳——”攸米終使火冒三丈,但不得不屈服於季梓銘的威脅。

季梓銘看四周溫度適宜,讓我脫下外套,免得感冒。

“是我的要求。”季梓銘解釋,“如果你不歡迎雪兒,那你先回去吧。”

攸米炙熱的內心被最後一句話刮得冰冷,“我不走,要走也是她走,她誰呀,大家打拳,打得是一腔熱血,她憑什麽在一旁看戲——”

季梓銘轉頭,冷冷地盯著攸米,“就憑她是我老婆!”

雖然我滿心舒爽地看季梓銘毫不留情地懟著攸米,但是攸米的神態越來越瘋癲,仿佛休眠的火山即將爆發。

我扯了扯季梓銘的衣擺,想他少說幾句。

“死女人,不要你假好心,哼——”攸米罵完,就邊哭邊跑開,一路橫沖直撞地不是撞了人,就是砸了東西,幸好大家沒有跟她一般見識。

情敵見面,不是火星撞地球嗎?為什麽我贏得輕松自若,腦中的十八般武藝一招未使,又有些遺憾。

季梓銘摸摸我的頭,“等見到攸米,一定要她道歉。”他的女人,只有他可以欺負,別人,連想都不要想。

“沒事,她還是個孩子。”再說攸米一外國小女孩,罵起人來,顛三倒四地幾個粗魯的單詞,那裏比得過我腦子裏罵人不帶臟字的語言藝術。

“孩子也不行。”季梓銘堅持。

等季梓銘帶著我走到他們打拳的老地方,E區拳場,都沒見到攸米,不知道躲到哪個犄角旮旯哀傷。

默找了一圈,沒有找到,被季梓銘拉上場陪練。

“銘,我不放心攸米,再去找找。”其實默已經找到攸米,隔著門板聽到裏面的劈裏啪啦,令他膽怯地過門而不入。

“沒事,她會自己出來的。”季梓銘勾了勾手指,掀起圍欄,跨步進場。

默猶豫地望了望我,祈求的意思顯而易見。

但我的視線瞬間被季梓銘裸露的上身肌肉吸引,原來親眼目睹,比隔著屏幕更震撼。

季梓銘隔著圍欄,一把攬過我的腰,“滿意嗎?”

我點點頭,好似被蠱惑般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硬邦邦的,就是少了古銅的光澤。

“哪裏不滿意?”季梓銘問。

我眼神飄忽,無意間瞥見熱身的默。

比起季梓銘的勻稱結實,默的身材有點單薄,唯一能入眼的,就是那身保養後的膚色。

季梓銘透過我的視線,看到了被我倆秀恩愛刺激得默,精光一閃而過。

默不知道大難臨頭,仍想打擊情場得意的季梓銘。

而在季梓銘的有意放水下,默一開始氣焰鼎盛,出手快狠準,把他打到了角落。

“讓你在我面前秀恩愛,讓你以前下狠手,讓你欺負我……”默念念有詞。

我擔憂地盯著季梓銘節節敗退,想助威,又怕他分心。

趁著默揮拳間隙,季梓銘小心地探了我一眼,他所需的效果已經達到,接下來就是他反擊、解怨、秀能力的主場。

“默,這段時間,你松懈了——”話音未落,季梓銘就一記上勾拳,打得默陣陣發楞。

在挨了幾拳後,默後知後覺地發現,他上當了——

“不要打人臉。”不忍心默頂著一個豬頭游蕩,我小心提醒。

“沒問題!”季梓銘換了個攻擊部位。

“我求饒,我認錯……”被打得悶痛的默耍賴般蜷縮在地,“大哥,你是最厲害的……”

季梓銘收起拳頭,蹲身問:“攸米怎麽來了?”

“我沒有打小報告,是攸米自己偷偷跑來的,掛號單也是她以自殘威脅的,你們說她病好了,這哪裏好了,明明瘋子一個……”默死豬不怕開水燙,把腦子的真實想法倒了個幹凈。

卻不料,攸米正巧回來,聽了後半句。

“你說誰是瘋子?”攸米氣得翻身上臺。

默翻身一滾,堪堪逃過一劫,狼狽地起身逃竄。面對季梓銘,他打不過;面對攸米,他下不了手。

最後,攸米累了,和默兩個人精疲力竭地倒在臺上。

季梓銘看了一場女追男的好戲,然後不厚道地拉我離開,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

“他們沒關系嗎?”車上,我不放心地問。

“沒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季梓銘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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