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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老爸老媽元旦要來視察,我的行李都打包到了瀧園,提前熟悉環境,而季梓銘只簡單收拾了換洗物品以便隨時撤離。

“會不會打亂了別人的順序?”元旦前一天,季梓銘把第二天要做的檢查,事先排好了表。

“不會,需要提前預約的檢查等大家休息的時候我給伯父做。”機器操作不難,學校課業空閑時,他略有研究。

我看了看,磁共振和增強CT的時間確實是湊在醫務人員中午和傍晚2個休息時間段,一天完成全部覆查,安排井然有序。

“還有什麽你不會的?”我崇拜地撲到他胸口,是不是撿到寶了?

他摟著我,親了親額頭,“自豪嗎?”

後來我才發現,他不僅能熟練操作醫院各類儀器,還通曉各科室專業理論及實踐。

枕著他胸口,我點頭,“佛曰,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你說我們許了多少世?”

電視上正在放白素貞和許仙的好事多磨,我有感而發。

“千世萬代。”他笑,“我又不是許仙。”

“許仙哪裏不好?”我仰頭。

“懦弱無能。”他冷斥,如果他是許仙,在水漫金山前,定先殺了法海,再毀了金山寺,無論生死,都與白素貞福禍相依。

有時候,我真覺得他像手持鐮刀的死神,而不是救死扶傷的白衣天使。

這天晚上,我枕著他胸口看電視,他一手摟著我,一手翻書,溫暖而愜意。

兩人都沒有吃夜宵的習慣,11點一到,互道晚安後,就各回各房,我因為主臥的陽臺,霸占了原本屬於他的主臥,他退而求其次地選了臨近的次臥。

元旦這一天,他一大早就收拾了自己的私人物品,做了早餐,把我叫醒。

“伯父伯母應該8點就到吧?”

我打著哈欠,想了想,“應該8點半左右。”

“我8點去住院部巡床,9點門診,跟我一起去醫院等?”

“好。”我喝了點粥,臨出門前,特意去他房間檢查了一圈,不虧是嚴謹的醫生,收拾地幹凈利落,毫無破綻。

他靠著門框,“滿意嗎?”

“滿意。”我盡量忽略心裏翻滾的異樣。

“會想我嗎?”他拉過我,低眉問道。

“又不是天涯海角——”應該不會吧——說話時,我竟對自己有瞬間的遲疑。

他不滿我的違心之論,溫柔地索要早安吻,本該淺淺的帶過,卻想到三天的空窗,失落又懷念地用舌尖扣開了我緊閉的牙齒,勾著我共赴柔情蜜意。

“雪兒,我離不開你,怎麽辦?”艱難地離開了我柔軟的唇畔,他意猶未盡地添了添嘴角。

我紅著臉,小鹿亂撞地躲在他懷裏,“就三天。”

“三天也舍不得。”他挑起我的下顎,“不如,我們去跟你家人開誠布公地談談?”

“不要——”我眼神閃躲地驚回了理智,“我們才認識多久,我怕我爸媽以為我們是小孩子的意氣用事……”

我眼中一閃而過的逃避讓他眼神一黯,“那過段時間再說。”

他以為我們上次已經深入溝通,所謂的問題也迎刃而解,可今早,他突然意識到,一切都是擱置爭議。

該怎麽做,才能徹底消除我內心的隔閡?一路上,他都在深思。

從我拒絕他見我父母起,他就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是不是我剛才強硬的態度傷到了他?我反思,如果換位思考,我比他更生氣,“對不起,如果你想——”

“不要說對不起,雪兒。”季梓銘空出一手,穿過扶手箱,握緊我,“是我沒有給你足夠的安全感。”

“不是,是我——”自卑,我雖張揚自信地活著,但面對年輕優秀的他,我的自卑與日俱增。

我怕他年輕,心性不定,喜歡我就是臨時起意,某一天發現另一個年輕貌美的姑娘,就毫不猶疑地踹掉我。

那一天,我一定會傷心地封閉自己。

比起年輕,我更怕他的優秀,很多時候,我都覺得自己在做一個白日夢,夢裏,天之驕子的他願意一味遷就我,夢醒,他走他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

想著想著,眼淚就不由自主地落下。

該死!他將車子安全停在路邊,用指腹拭去我的眼淚,“雪兒,看著我,我季梓銘,今生今世就喜歡你一個人。”

我擡眸,“你的下半生還很長——”我知道我情緒失控,可我不想控制。

“傻瓜,我的心很小,只容得下你一個人。”他笑,真是個愛胡思亂想的女人,“這世上女人千千萬萬,或美或醜,或胖或瘦,或高或矮,你是唯一的存在。”

我撲哧一笑,眼淚掛在眼角,一副楚楚可憐。

“你知道嗎?我們學校不少男的,看你的眼光都不單純,比莫非羨,有過之而不及,我恨不得挖了他們的雙眼,或者把你綁在我身邊,誰也不讓看……”說道這個,他咬牙切齒地比了比滑動手術刀的假把式。

“哪有?”我用雙手抱住他的右手,真怕他說道做到。

“你不知道,幸虧我先下手為強!”他大笑著晃了晃無名指上的戒指。

戒指,他的提醒,讓我靈光乍現,趕緊取下了手上的女戒,並把它藏進包包的隔層內。

看我動作迅速,他假裝氣得回過身,重新開車出發。

我偷偷地瞄了眼氣鼓鼓的他,心裏最後的郁悶都奇跡地來去無蹤。

醫院停車場告別前,我勾勾手指,他微微彎了彎腰,我比了比距離,還差一點,繼續勾著手指。

從我閃亮的眼眸中,他看出我的意圖,配合地附身。

啵,我羞澀地主動吻別。

“雪兒,你是不是故意的?”他邊說,邊束縛我的腰身,貪婪地攫取我口中的氣息。

故意什麽?我睜著眼,近距離地打量他。

故意索吻。他笑意盈盈的眼梢透著溢於言表的調侃。

胡說!我義正言辭地瞪視。

事實勝於雄辯。他無賴地回望。

幸好他把車停在了無人的角落,不然我們定會被嬉笑著參觀。

“不錯,有進步!”他用手背擦掉了我嘴角牽連而出的香津。

進步?我的大腦因為他的動作而當機。

他湊近我耳畔,輕聲細語,“雪兒,我們剛才有一分鐘吧——”

一分鐘,我無地自容地捂住了臉。

大庭廣眾下,他怎能做到如此坦然自若?

“要不要再試一次,爭取——”聽到他溫柔地說著厚顏無恥的話,我羞得墊腳堵住他的嘴。

沒成想,手心一記濕潤地舔舐,把我驚得即刻放手。

“你——”

“記住,戒指只能摘這一次。”他牛頭不對馬嘴地柔聲警告。

原來,他是通過調戲我的方式,來發洩他心裏的窩火。

“嗯。”我應允,說道交換條件,“你以後不可以在外面對我亂來。”

亂來?他挑眉,這頂多算親密。

“你答不答應?”我又強調了一遍。

“哪敢不答應呢,老婆大人——”他答應,“你也答應我,在家裏叫我老公或親愛的。”

我躊躇不決,感覺這2個稱呼都極其親密,一時很難叫出口。

“答不答應?”他邪笑,“如果你不答應,我以後就不管時間、地點,統統叫你老婆——”

“我答應啦!”我看似是迫不得已,其實內心也是難掩雀躍。

得到滿意答覆,他心滿意足地下車,關門,繞過車頭,替我開門,把我牽下車,“老婆,再不走,岳父估計要報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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