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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梓銘的師兄陳赳今日突然約他喝咖啡,目的明了,“梓銘,院長讓我問你,你想去哪個科室?”這事本來可以電話溝通,但總顯得不夠鄭重;去醫學院科研區找他,又怕老師逮住他,進行愛的教育;沒辦法,只能約在這家大眾評分不錯的咖啡廳。

“心胸外科。”對於未來,季梓銘早做好打算。

院長特意交代陳赳,如果季梓銘選擇腦外科最好,萬一不是,就盡可能說服。

“梓銘,我記得你對腦外科更感興趣啊——”陳赳小心試探。

“師兄,我選擇Z一,就是因為它的心胸外科。”季梓銘猜到陳赳此行目的,故意開門見山,“我去趟洗手間。”

“好。”

等季梓銘離開,陳赳就給院長去了電話,說了他的意思。秉著尊重他人的意願,院長點頭應允,希望他盡快去醫院報到。

待季梓銘回來,陳赳正欲轉發院長的意思,就發現他的出神。

別看季梓銘溫潤如玉,實則孤傲遺立,像是帶著一層假面,用和煦的微笑拒人於千裏之外,難得如現在這般真心一笑。

陳赳很是好奇,“有什麽好事嗎?”

“沒事。”季梓銘又換上疏離的笑臉。

“院長問你什麽時候去醫院正式報到,我們給你辦個接風宴。”別人不想說,陳赳也不問。

“等學校排課出來再詳談。”

“排課?”陳赳一驚,“怎麽沒聽你說過?”

“我也是剛知道,老師善作主張。”季梓銘絲毫沒有將責任推給柯教授的負罪感。

“老師?”陳赳頭一縮,不敢再有異議,“那等排好了課,你通知我。”

說完正事,季梓銘和陳赳又閑談了幾句,因陳赳醫院臨時有事,兩人匆忙道別。

走出包廂,季梓銘一眼就看到大廳角落專心看書的我,根據書本厚度,應該是被羅雅軒歸為小兒不宜的小說。

“看什麽?”一同出門的陳赳順著季梓銘的視線望去,沒什麽驚艷。

“不是急著回醫院嗎?”季梓銘回過頭,徑直往前走。

“不急,買單。”陳赳拿出錢包。

季梓銘出手擋住陳赳取錢的動作,“這次我請。”

陳赳欲推卻,被季梓銘的眼神震懾,傻傻地出了門。

見陳赳離開,季梓銘付了自己包廂和我們那桌的費用,順道又點了個小吃拼盤。

等收到服務員主動端上的餐盤,我一頭霧水。

“那位先生請客。”服務員轉身指向收銀臺,早不見了季梓銘的身影,唯有尷尬地介紹大致輪廓。

服務員的介紹有側重點,加上曾碰到,一猜就是季梓銘,“謝謝!”

羅雅軒未碰到季梓銘,自然無法在茫茫人海中確定身份,還一味打趣自己魅力無邊,最後說得心虛,把話頭轉到了我身上,莫非是哪位帥哥看上了我家木木……

我由著羅雅軒瞎扯,想著有機會要把錢轉給季梓銘,我不愛貪人便宜。

在咖啡館窩了一下午,太陽西下,地表的溫度終於得到緩解。

我被羅雅軒母子倆拉著進了商場,東看看西逛逛,不想買的也被誘惑著買了一身,然後與肉肉並排坐著,看她表演時裝秀,褲裝、裙裝、無袖、長袖……

回到酒店,已到了肉肉的睡覺時間,我們也精疲力竭,幸好第二天不用軍訓,不然我會暈倒在戰場。

第二天領了軍訓服,我就回了租住的單身公寓,離學校有點距離,但勝在環境不錯,設施齊全,拎包入住。

因為在網上買了不少必需品,今天一整天都必須在家等著快遞上門。

“肉肉,你是在家裏陪幹媽,還是跟你媽我出去玩?”羅雅軒征求肉肉的意見。

“幹媽。”肉肉的回答幹凈利索。

羅雅軒一陣竊喜,“木木,麻煩你了!”

不麻煩,這結果顯而易見,早做好心理準備。

幸好先到的是昨晚訂購的水果蔬菜,洗了正解渴。

接著到了榨汁機,榨上一杯冰凍果汁,人生圓滿。

等傍晚時分,羅雅軒回家,看到睡得昏天暗地的一大一小,頭痛欲裂,“木木,肉肉,快醒醒——”

我吃力地睜開眼,“你這麽早就回來了……”

“早?”羅雅軒瞪了我一眼,“太陽都下山了。”

“什麽?”我猛然嚇醒,回眸探向窗外,日暮西山,霞光眩彩。

靠,今晚註定失眠。

今晚失眠,明天的軍訓定是難熬,我是不是該提前請假?

以什麽理由請假呢?例假?太懶大街。

淩晨三四點,在胡思亂想中,我好不容易睡下,還沒做個好夢,就被羅雅軒從被窩中拽起,迷迷糊糊地刷牙洗臉。

“沒問題吧?”羅雅軒有些擔心。

我打了個哈欠,“有問題。”

“我幫你請假?”

我擺手,“你老公快來了吧?”

“馬上到。”

“送我到學校,然後跟你老公乖乖回家吧!”我瞇著眼,在包裏扔了防曬噴霧及便攜式風扇。

Z大門口,羅雅軒和她老公都憂心忡忡地註視著我。

我迎著晨光,伸了個懶腰,打起精神地跟夫妻倆告了別,然後瀟灑地邁出了第一步。

Z大夠大,尤其是在精神疲憊下,更是幅員遼闊,越走腳步越重。

“我要請假,班導,指導員……”貌似我沒有這二位的聯系方式,更加不用說同班同學的聯系方式了……

季梓銘一早起來晨跑,遠遠地瞧見腳步沈重的我。

“失眠?”輕而易舉地追上我,季梓銘上下打量了一番。

“嗯。”睡眠不足,晨光都刺眼。

“要不要幫你請假?”作為過來人的季梓銘,比我了解Z大軍訓的殘酷,為了培養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的人才,軍訓需經歷長達一個月的半軍事化管理,恪盡職守,嚴陣以待。

“要——”我激動地點頭,恰巧有一瞬間避開了陽光直射,看清了來人,頓時驚得困頓全無,“不必麻煩,我可以自己請假的——”

我情緒的變化逃不過季梓銘的火眼金睛,“醒了?”

我慢慢挪動腳步,低頭看看空無的手腕,“哎呀,時間來不及了,我先走了……”

季梓銘眼神一黯,伸手就抓住了我的衣領,“還早,跑什麽?”

不跑留著添八卦嗎?我撇嘴。

“放手。”我討厭被人禁錮的無助感。

季梓銘依言,立馬松了手,“軍訓的強度不適合你現在的精神狀態,建議你跟指導員請病假。”

“好的。”即使逃不掉,我仍退避三舍,“我現在可以走了嗎?”

我清冷的態度令季梓銘不悅,觸發了他的叛逆,“我陪你。”

“不用不用不用……”我強烈反對,說到最後,都帶上了祈求。

我周身縈繞的孤立無援像輕柔的羽毛瞬間安撫了季梓銘驟亂的心跳,又恢覆了他往常的儒雅。

“好,我不跟!”不過季梓銘不想輕易繞過我,一步湊近,擡手摸摸我的頭,如同我時常對肉肉做的,親昵而關切。

靠,把我當小孩耍呢?

我不假思索地要打掉在我頭頂作威作福的手,卻被季梓銘邪氣的神情威懾,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乖!”我的乖巧取悅了季梓銘,離了好遠,都能聽到他肆無忌憚的笑聲。

此妖孽怎無人來收呢?我氣得跺腳。

心情不爽,本只請一天的假期,我軟磨硬泡地在指導員處硬生生地拖成了一個月。

學分?雖然很重要,但遠離妖孽亦刻不容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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