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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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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姜儀一楞,隨即轉過了身子。

方才,非煙忽然坐起半個身子,未著寸縷的她後背裸露在了外面……所以,姜儀這是又害羞了?

非煙萬萬沒想到,曾經印象中那個冷靜自若,脾氣溫和的清冷劍客,實際上是一個純良又害羞的小女孩

背對著她的姜儀咳嗽了兩聲,道:

“自然不會。”

非煙見她這副模樣差點笑出了聲:

“不會就不會唄,幹嘛轉過去說。”

說著,非煙抓起床沿邊上的衣物,穿在了自己身上。

“我穿好衣裳了,少主轉過來吧。”

可姜儀依舊背對著她,她似乎思索了許久,然後做了一個十分鄭重的承諾:

“既然我們已有了肌膚之親,我就要對你……負責。”

聞言,非煙半響都沒有說話,她望向了姜儀緊緊握著的拳頭,姜儀說這話好像下了很大的決心,不亞於“執指之手,與子偕老”的山盟海誓。

於是乎,非煙那個久違的念頭忽然又冒了出來:什麽做個好人,我就是要給姜儀做“走狗”!

這時,姜儀又道:

“我會保護你的。”

這無疑是為非煙方才的念頭加上了一層銅墻鐵壁,此刻,她有了更為邪惡的念頭:她不僅要得到姜儀的人,還要得到姜儀的心!

望著姜儀的背影,非煙又問:

“那如果沒有肌膚之親呢?”

言外之意是,沒有肌膚之親,我也願意做你的走狗,那你還會想要保護我嗎?

姜儀答到:

“我相信你是無辜的。”

中規中矩的回答,非煙不滿意。

她又問:

“那青魚刺青呢?”

姜儀轉過了身:

“青魚刺青或許另有蹊蹺。”

“可少主並不喜歡我。”

非煙一不小心就將心中所想吐了出來,話音剛落,她便後悔了。

姜儀卻只是無奈的笑了笑:

“你最開始不也只是為了保命才會接近我嗎?”

保命可非煙明明記得,她曾經在某個性命攸關的關頭,情真意切地拉著姜儀的手,告訴她願意給她做走狗。

“……少主不相信我願意給你做走狗嗎?”

姜儀也回想起了那日在和澤院被非煙調戲的事,也回想起了非煙最後紅著眼眶,緊緊抓著她的手不放,口口聲聲說要給她做走狗。當初她也只是當這個女子太想活命了,才會出此下策,畢竟哪有單單認識幾天,就上趕著給人當狗的

最重要的是,“走狗”不是這麽用的,姜儀心裏聽著怪怪的,這話說的就好像她是一個十惡不赦的大魔頭。

“為何”姜儀問。

非煙一時竟不知如何回答,最初有這個念頭是因為姜儀是她的救命恩人,而她是一個知恩圖報的人,有這樣的念頭很正常。可如今重來一世,這個曾經的恩人將利劍架在了她的脖子上,顯然,這麽說姜儀是不會信她的。

她躊躇了一會兒,忽然想起了前世與姜儀第一次見面的場景。姜儀宛若一個聖人端坐在馬車中,英氣的眉眼中帶著柔情,如同救世主一般朝她伸出了一只手。

而已被大雪掩埋半個身子的非煙,見到這個場景的第一反應竟不是:小命保住了。而是望著姜儀臉上的那抹笑意,不禁驚嘆:好美……

於是乎,非煙眉眼彎彎,道:

“因為……少主長得好看。”

姜儀一楞,她沒想到會是這個原因。

見她的反應,非煙只覺得十分有趣,於是又笑著補充了一句:

“哪裏都好看……”

聞言,姜儀再次轉過身去背對著她……

這是什麽浪蕩的話!

看到她慢慢紅暈的耳朵根,非煙心滿意足的揚起了嘴角:

“少主還去大堂嗎?”

背對著她的姜儀:

“去。”

“那走吧。”

說著,非煙站起了身,拍了拍她的後背。

爾後,兩人終於從屋裏出來了,一個面紅耳赤,一個滿臉笑意。

見狀,蘇眠扯著姜儀的袖子將她拉到了一邊,關切的問她:

“誒,少主,她沒欺負你吧。”

姜儀撇過臉:

“沒有……”

另一邊,羽靈環著胳膊道:

“你現在倒成了一尊大佛,少主請你請了這麽久才出來。”

非煙臉上的笑意不減:

“少主同我講了一些話。”

她這麽一說,羽靈被勾起了興致:

“什麽話”

於是,非煙悄咪咪的湊上了她的耳朵,羽靈也側著耳朵洗耳恭聽,她倒要聽聽,少主與這尊大佛有什麽秘密,接著,她就聽見了非煙在她耳邊清楚的吐出了四個字:

“不告訴你。”

羽靈:“……”

四人走到大堂時,家主翹著二郎腿坐在正堂之上。下面是跪得板正的宋若,這麽一對比,宋若倒有幾分清風道骨。

家主見到跟在三人旁的非煙,滿臉不悅:

“怎麽把她也帶過來了?姜儀你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

靈兒我都扔在在邊月居呢,你倒好,什麽時候都要這個女子跟在身邊。

蘇眠上前一步,道:

“家主,是我覺得既然宋掌事說,他受了非煙指使幹了錯事,若想弄個水落石出,還是把正主帶過來。”

聞言,家主點了點頭:

“蘇掌事心思果然細膩。”

此話一出,在場眾人都默不作聲。站在一旁看戲的劍客只覺得蘇眠脾氣火爆,從不覺得她心思細膩,這會兒她們心中通通想起了練劍時挨的板子。

蘇眠卻覺得家主這話說得真切,此刻兩人四目相對,像是遇到了知音。這場景看得一旁的羽靈打了一個寒戰。

而姜儀,她在想如何幫非煙脫身。

至於非煙,她這會兒在想自己到底是哪裏得罪了家主,竟惹得她如此厭惡。

於是,堂中一片寂靜,這會兒,身旁的宋若忽然輕飄飄的來了一句:

“你認罪嗎?”

非煙聞聲看去,宋若正拿著一雙惡狠狠、又有些委屈的眼睛望著自己,就好像那些壞事真是自己做的。

非煙沒想到,宋掌事竟如此會做戲。不就是做戲嗎?非煙覺得自己比他強多了,上輩子做了壞事被發現,自己可是將戲做足了,不是哭得梨花帶雨裝委屈,就是打死不認。

在一雙雙眼睛的註視下,非煙軟綿綿的跪在了地上,一瞬間淚如雨下:

“我認!”

宋若一驚:

“你認……就好。”

姜儀先是一驚,爾後拉著她的胳膊想要將她拽起來。

誰知非煙推開了她的手:

“我知道少主心地寬厚,可我有罪,我要認。”

聞言,堂下絲絲竊語。姜儀卻心領神悟,將手收回來,靜靜地看她如何唱一出好戲。

非煙又道:

“前些日子我被關在和澤院的時候,這個小人派餘小蘭前來,挑唆我勾引少主,跟我說這是脫險的唯一辦法,所以那日我才會……”

聞言,家主點了點頭:

“這確實是滄瀾宗的做派。”

宋若百口莫辯:

“此事我全然不知。”

這話倒是真的,勾引姜儀這事,完全是餘小蘭一人的主意。可非煙不在乎這些,現在這種時候,不就是要比誰會潑臟水嗎?

“你知。”

非煙抹了一把眼淚:

“前幾天,你不是讓我在合子院與你和餘小蘭會面,想套我的話,事後又怕我對你有威脅,強迫我喝下了月華嗎?”

想到那杯月華,非煙哭得倒是真切。這個宋若,心思簡直是惡毒,自己跟他比起來,倒像是小巫見大巫。

“你……”

一向溫和的宋若急眼了:

“完全是胡說八道,說話要拿證據。”

“那宋掌事說我蒙蔽了你,可曾有證據”

“自然。”

說著,宋若從袖口中掏出一張字條,上面用娟麗的蠅頭小字寫著:在姜儀讓制衣閣做的衣裳上動點手腳。

“這就是我犯的錯。”

非煙低頭一看,恍然明白,原來昨天的衣裳就是宋若動的手腳。

一旁的姜儀也猜到了七八分,正想開口說些什麽,卻被一旁的蘇眠攔住了。

一旁,非煙佯裝擦淚,委屈道:

“宋掌事太擡舉我了,我的字寫得奇醜無比。”

聞言,家主也往字條上看了看,那字清秀得很,屬實不像這個非煙寫出來的,不過她越看越覺得眼熟,好像在哪裏見過這字跡。

“你怕露餡,所以找了一個人代抄。”

“誰”

宋若將身子跪得更直了一些:

“家主身邊的靈兒姑娘。家主若是不信的話,可以將她帶上來問問。”

“胡鬧!”

家主“啪”的一聲,將桌子一拍,兩只瘋狗互咬,還想拉她的靈兒下水

非煙看家主樣子,這字倒真有可能是靈兒姑娘的,唯一的可能就是,宋若這廝,拿靈兒的阿爹阿娘威脅她。

這時,蘇眠出來拿了主意:

“家主,兩人各執一詞,當下要知道真相,只有一種方法。”

家主問:

“什麽方法。”

“月華。”

一杯下肚,便能口吐真言,這的確是個好辦法。

姜儀卻道:

“不可。”

“有何不可”

家主冷哼一聲,這個姜儀,真是越來越不明事理了。

一旁的宋若也是驚恐萬分:

“萬萬不可。”

喝了月華,那他不就成了跟非煙一樣的廢物了嗎?這怎麽能行!

非煙倒是無所謂,反正已經喝過一次了,再喝一次也無妨,只要能證明她是清白的就成。只是,在這多人面前,喝下月華後發瘋也太難為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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