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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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家上下有千餘人，其中包括劍客、馬夫、侍女、廚子……這些人的衣裳都是姜家一手承包的，若是都去外面的店鋪買，定是一筆巨大的花銷。所以，早在幾年前，姜家便有了自己的制衣閣。
制衣閣內的繡娘都是女紅中的佼佼者，制出來了衣裳格外好看，她們對姜家人的品味風格了如指掌，比如，姜儀喜歡較為清麗脫俗、淡雅簡約類的衣裳，邊月居喜好風騷浪蕩的款式，那些劍客們的著裝都是統一的白色……
她們每日重覆做著這些衣裳，心中早已乏味。可這天，制衣閣忽然接到一條新鮮的指令，一瞬間閣內炸開了鍋:
“少主要做一條花裙子”
羽靈點了點頭:
“嗯，花裙子。”
“還要做得鮮艷些”
一個婦人抿著一根絲線，瞪圓了眼睛。
“沒錯。”
“還要艷而不俗”
羽靈望著圍著自己一圈的那些婦人，多少有點不耐煩:
“是的!”
“然後用最好的雲錦”
據她們所知，少主一向節儉，上次她們擅作主張給少主用新到的雲錦做了一身衣裳，還挨訓了呢！
“各位姑娘，快些做吧!”
羽靈撂下這句話，便回了清水居。
那些婦人站在制衣閣內，久久不能平覆心情，忽然一位婦人好似幡然醒悟一般高呼了一聲:
“我的老天爺啊，我們少主這是有心上人了？”
聞言，一旁的一個小姑娘笑了笑，敢問武林中的那些歪瓜裂棗，哪個配做她們少主的心上人
“興許是以前的款式少主穿膩了，想試試別的單憑一件花裙子，怎麽就能說少主有心上人了？”
那婦人卻說:
“小雲，你還小，不懂女為悅己者容的道理。”
“我看全天下的臭男人，沒一個配得上少主的!”
名叫小雲的姑娘說完這句話後，便憤憤的坐下，繼續繡起了梅花。
另一個繡娘一面織布，一面開口道:
“可不是嘛，你們沒聽說啊，羽靈妹妹今兒擡著一排大箱子，神神秘秘，說不準啊，哪家公子看上我家少主了，偷偷來下聘，那箱子裏裝的就是少主的聘禮。就那幾只破箱子，未免也太寒酸了些。”
“等再過幾年，我就能做劍客了，倒時候我一定做天下第一，保護少主。接近少主的臭男人就等著被我一劍捅死!”
小雲說著，手中的銀針紮得越來越重。
“小小年紀，戾氣這麽重。”
她身旁的繡娘笑了笑，道:
“你們的消息還是不靈通，今日清晨，少主摟著一個貌美的姑娘在藏書閣看書，還教她寫字呢!”
聞言，小雲的手頓了頓:
“少主喜歡女孩子”
“我想應該大差不差，說不準這衣裳就是給那姑娘做的。只是做這樣一件艷而不俗的花裙子可就為難我們了。”
說著，繡娘們犯起了難，要做這樣一件花裙子，屬實是不簡單。要艷容易，可這一艷，就容易做成邊月居那邊的款式，少主是絕不會喜歡的。
就在萬難之際，一位繡娘想出了一個好辦法:
“誒……倒不如花裙子上的花用真花，我記得宋掌事最喜歡侍弄花草，改明兒我去找他要些。”
“不錯，宋掌事還又一味奇藥，撒在花上啊，能讓花永不枯萎。”
“我看這辦法，甚好!”
這方法被各位繡娘認可後，大家便做起自己的活，偶爾閑聊兩句，可聊得最多的還是今早少主懷裏抱著的那個姑娘。
她們說，等到送衣服那天，一定要看看這個姑娘到底是何方神聖。
而她們口中的姑娘此刻正坐在清水居的一間偏房內，望著眼前那一桌豐盛的飯菜發愁。
非煙看著這桌飯菜，吃吧，又怕有毒，不吃吧，辜負了姜儀的一片心意不說，羽靈那丫頭還會找她麻煩，最重要的是，她實在不想辜負這一桌美味。
非煙一手拿著筷子，一手撐著下巴，眼巴巴的望著這一桌佳肴。
為難之際，姜儀走了進來。
“怎麽飯沒吃怕我給你下毒”
姜儀看著眼前一筷子沒動的飯食，如是說到。
“自然不是。”
非煙撒了一個小謊:
“我只是在想，少主為什麽要送我這麽多東西”
“為了……補償你。”
姜儀也撒了一個小謊:
“畢竟羽靈從小就跟著我，就如同我的親妹妹一般，她那日打了你，我過意不去。”
“噢……”非煙點了點頭，原來只是過意不去。
“清水居內不會有人給你下毒，大不了我陪你吃。”
說著，姜儀便坐在了一旁，給自己盛好了米飯，夾起了一塊土豆。
見狀，非煙如同沒有後顧之憂一般，大口吃起了肉。她一面吃，一面說:
“難怪羽靈剛剛送了我好多東西，原來真的是少主的吩咐。”
說起那幾箱東西，姜儀有些難堪:
“咳咳，我是太過意不去了，想讓羽靈給你賠罪來著。”
“噢……她還讓我寫了一張紙條，少主看了沒？”
“羽靈她就喜歡自作主張，你別怪她。”
姜儀說完後，埋頭吃起了飯。
非煙笑了笑，她說:
“自然不會，只是那紙上我什麽也沒寫，我實在想不到我有什麽想要的。”
“嗯，想到了再跟我說。”
畢竟姜儀已經想好了，要給非煙一大筐蜜棗。
非煙點了點頭，又道:
“羽靈妹妹還送了我一條裙子，那裙子料子不錯，做工也精美，只是不合身。”
“不合身”
姜儀把這點忘了，裙子自然是要量身定制得好，今早讓制衣閣做的那條裙子，也不知她們做不做的好。
“寬松了些。”
說實話，那衣裳非煙還是挺喜歡的，除了身量不合適，一切都好。她記得前世在姜家做劍客時，穿得都是素凈的白衣裳，還是頭一回有如此粉嫩的衣裳。
“不合身就放著吧，下次送件別的給你。”
聞言，非煙沖姜儀笑了笑，依舊是那副眉眼彎彎的模樣:
“少主，今日從藏書閣出來的時候，我遇到餘小蘭了，她看到少主沒殺我，臉都氣白了。”
“是嗎？”
姜儀也跟著笑了笑，清冷中帶著幾分疏離感。
想起餘小蘭那副模樣，非煙笑得更開心了:
“嗯!我跟她說明日晚上把滄瀾宗的細作叫出來一起合計合計。”
“她答應了嗎？”
“答應了。”
非煙雙眼放光，邀功似的望著姜儀，若是她有一條尾巴的話，此刻已經搖上天了。
“明日，我讓蘇眠暗中跟著你。”
姜儀夾了一筷子豆芽到非煙碗中，又道:
“聽說這菜有助眠的功效，你多吃些，今晚好好休息。”
非煙看著碗中豆芽，拿著筷子的手懸在了空中。豆芽助眠以前怎麽從未聽說過
“少主，你確定你沒騙我？”
“自然不會騙你。”
姜儀一本正經的說到。
“嗯，我相信少主。”
說著，非煙便將豆芽吃完了。
姜儀陪非煙吃完飯就回去了。回去時正是傍晚，天色也不算太晚，可非煙早已昏昏欲睡。
莫非真是豆芽的功效從前竟不知豆芽有如此功效!
於是她草草洗了個澡，便爬上塌歇息了。
天色漸晚，平時這個時候姜儀正居所內在溫習功法，可她今日卻出了屋子。
羽靈覺得十分稀奇，少主最近是越來越怪了:
“少主去何處啊？”
“我去練劍。”
“少主當真去練劍”
“當真。”
姜儀用手背擦了擦臉頰上的汗。
羽靈看著她兩手空空，可不像是去練劍的樣子:
“劍都沒帶呢！”
“我忘了。”
姜儀說著，回了屋子取了落梅。一會兒後，姜儀提著落梅再次站在了羽靈面前:
“你快些休息吧，明日還得早起。”
“知道了，少主記得練會就睡覺。”
天色已晚，她的確也困了，也就沒管太多，打了個呵欠便回屋睡覺了。
姜儀卻並沒像她自己說的那樣出來練劍，而是去了非煙的屋子。
不出她所料，非煙此刻正躺在塌上，睡得正酣。
窗外的月光透過窗戶紙，落在塌上。塌上的少女輕輕的搭著一截被褥，雙腿和胳膊都/裸/露在外，現在還是二月天，正是寒涼的時候，但好在屋裏燃著火爐，還算熱乎。
姜儀望著塌上的少女，心中十分愧疚。想她一個美名在外的大劍客，又有白玉善人的美稱，如今竟要對一個少女使用如此手段……
方才那豆芽菜裏，她趁非煙說話的空擋，偷偷將催眠的藥物放在了裏面。
姜儀那次受了驚後，便一直夢到當時的場景:穿著單薄的少女，抓著她的手掌按在自己身前，淚眼朦朧的問她“少主還要摸嗎”
這夢讓她好幾日都睡不好覺，她便讓宋掌事親自調試了催眠的藥物，沒想到，今日竟然用到了罪魁禍首的身上。
“這都是為了姜家著想。”
姜儀在心裏這樣告訴自己。
這樣想著，她便緩緩的靠近了床榻，將落梅擱在了一邊，在床榻的一角坐了下來。
正當她伸出手想緩緩靠近非煙時，非煙抱著枕頭翻了個身，將背對著姜儀。
見狀，姜儀心中一驚，試探的喚了一聲:
“非煙”
塌上的人並沒有動靜。
姜儀這才安心下來，從袖口中拿出了軟尺。可她看著塌上的人遲遲下不去手。
這都是為了姜家。不就是量量尺寸嗎？這都是為了給她做一身合身的裙子，如此一來，這顆蜜棗才能算數!如此一來，她才會放心幫自己抓那群細作!
想到這兒，姜儀眼睛一閉，拉開了手中的軟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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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家上下有千餘人，其中包括劍客、馬夫、侍女、廚子……這些人的衣裳都是姜家一手承包的，若是都去外面的店鋪買，定是一筆巨大的花銷。所以，早在幾年前，姜家便有了自己的制衣閣。
制衣閣內的繡娘都是女紅中的佼佼者，制出來了衣裳格外好看，她們對姜家人的品味風格了如指掌，比如，姜儀喜歡較為清麗脫俗、淡雅簡約類的衣裳，邊月居喜好風騷浪蕩的款式，那些劍客們的著裝都是統一的白色……
她們每日重覆做著這些衣裳，心中早已乏味。可這天，制衣閣忽然接到一條新鮮的指令，一瞬間閣內炸開了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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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靈點了點頭:
“嗯，花裙子。”
“還要做得鮮艷些”
一個婦人抿著一根絲線，瞪圓了眼睛。
“沒錯。”
“還要艷而不俗”
羽靈望著圍著自己一圈的那些婦人，多少有點不耐煩:
“是的!”
“然後用最好的雲錦”
據她們所知，少主一向節儉，上次她們擅作主張給少主用新到的雲錦做了一身衣裳，還挨訓了呢！
“各位姑娘，快些做吧!”
羽靈撂下這句話，便回了清水居。
那些婦人站在制衣閣內，久久不能平覆心情，忽然一位婦人好似幡然醒悟一般高呼了一聲:
“我的老天爺啊，我們少主這是有心上人了？”
聞言，一旁的一個小姑娘笑了笑，敢問武林中的那些歪瓜裂棗，哪個配做她們少主的心上人
“興許是以前的款式少主穿膩了，想試試別的單憑一件花裙子，怎麽就能說少主有心上人了？”
那婦人卻說:
“小雲，你還小，不懂女為悅己者容的道理。”
“我看全天下的臭男人，沒一個配得上少主的!”
名叫小雲的姑娘說完這句話後，便憤憤的坐下，繼續繡起了梅花。
另一個繡娘一面織布，一面開口道:
“可不是嘛，你們沒聽說啊，羽靈妹妹今兒擡著一排大箱子，神神秘秘，說不準啊，哪家公子看上我家少主了，偷偷來下聘，那箱子裏裝的就是少主的聘禮。就那幾只破箱子，未免也太寒酸了些。”
“等再過幾年，我就能做劍客了，倒時候我一定做天下第一，保護少主。接近少主的臭男人就等著被我一劍捅死!”
小雲說著，手中的銀針紮得越來越重。
“小小年紀，戾氣這麽重。”
她身旁的繡娘笑了笑，道:
“你們的消息還是不靈通，今日清晨，少主摟著一個貌美的姑娘在藏書閣看書，還教她寫字呢!”
聞言，小雲的手頓了頓:
“少主喜歡女孩子”
“我想應該大差不差，說不準這衣裳就是給那姑娘做的。只是做這樣一件艷而不俗的花裙子可就為難我們了。”
說著，繡娘們犯起了難，要做這樣一件花裙子，屬實是不簡單。要艷容易，可這一艷，就容易做成邊月居那邊的款式，少主是絕不會喜歡的。
就在萬難之際，一位繡娘想出了一個好辦法:
“誒……倒不如花裙子上的花用真花，我記得宋掌事最喜歡侍弄花草，改明兒我去找他要些。”
“不錯，宋掌事還又一味奇藥，撒在花上啊，能讓花永不枯萎。”
“我看這辦法，甚好!”
這方法被各位繡娘認可後，大家便做起自己的活，偶爾閑聊兩句，可聊得最多的還是今早少主懷裏抱著的那個姑娘。
她們說，等到送衣服那天，一定要看看這個姑娘到底是何方神聖。
而她們口中的姑娘此刻正坐在清水居的一間偏房內，望著眼前那一桌豐盛的飯菜發愁。
非煙看著這桌飯菜，吃吧，又怕有毒，不吃吧，辜負了姜儀的一片心意不說，羽靈那丫頭還會找她麻煩，最重要的是，她實在不想辜負這一桌美味。
非煙一手拿著筷子，一手撐著下巴，眼巴巴的望著這一桌佳肴。
為難之際，姜儀走了進來。
“怎麽飯沒吃怕我給你下毒”
姜儀看著眼前一筷子沒動的飯食，如是說到。
“自然不是。”
非煙撒了一個小謊:
“我只是在想，少主為什麽要送我這麽多東西”
“為了……補償你。”
姜儀也撒了一個小謊:
“畢竟羽靈從小就跟著我，就如同我的親妹妹一般，她那日打了你，我過意不去。”
“噢……”非煙點了點頭，原來只是過意不去。
“清水居內不會有人給你下毒，大不了我陪你吃。”
說著，姜儀便坐在了一旁，給自己盛好了米飯，夾起了一塊土豆。
見狀，非煙如同沒有後顧之憂一般，大口吃起了肉。她一面吃，一面說:
“難怪羽靈剛剛送了我好多東西，原來真的是少主的吩咐。”
說起那幾箱東西，姜儀有些難堪:
“咳咳，我是太過意不去了，想讓羽靈給你賠罪來著。”
“噢……她還讓我寫了一張紙條，少主看了沒？”
“羽靈她就喜歡自作主張，你別怪她。”
姜儀說完後，埋頭吃起了飯。
非煙笑了笑，她說:
“自然不會，只是那紙上我什麽也沒寫，我實在想不到我有什麽想要的。”
“嗯，想到了再跟我說。”
畢竟姜儀已經想好了，要給非煙一大筐蜜棗。
非煙點了點頭，又道:
“羽靈妹妹還送了我一條裙子，那裙子料子不錯，做工也精美，只是不合身。”
“不合身”
姜儀把這點忘了，裙子自然是要量身定制得好，今早讓制衣閣做的那條裙子，也不知她們做不做的好。
“寬松了些。”
說實話，那衣裳非煙還是挺喜歡的，除了身量不合適，一切都好。她記得前世在姜家做劍客時，穿得都是素凈的白衣裳，還是頭一回有如此粉嫩的衣裳。
“不合身就放著吧，下次送件別的給你。”
聞言，非煙沖姜儀笑了笑，依舊是那副眉眼彎彎的模樣:
“少主，今日從藏書閣出來的時候，我遇到餘小蘭了，她看到少主沒殺我，臉都氣白了。”
“是嗎？”
姜儀也跟著笑了笑，清冷中帶著幾分疏離感。
想起餘小蘭那副模樣，非煙笑得更開心了:
“嗯!我跟她說明日晚上把滄瀾宗的細作叫出來一起合計合計。”
“她答應了嗎？”
“答應了。”
非煙雙眼放光，邀功似的望著姜儀，若是她有一條尾巴的話，此刻已經搖上天了。
“明日，我讓蘇眠暗中跟著你。”
姜儀夾了一筷子豆芽到非煙碗中，又道:
“聽說這菜有助眠的功效，你多吃些，今晚好好休息。”
非煙看著碗中豆芽，拿著筷子的手懸在了空中。豆芽助眠以前怎麽從未聽說過
“少主，你確定你沒騙我？”
“自然不會騙你。”
姜儀一本正經的說到。
“嗯，我相信少主。”
說著，非煙便將豆芽吃完了。
姜儀陪非煙吃完飯就回去了。回去時正是傍晚，天色也不算太晚，可非煙早已昏昏欲睡。
莫非真是豆芽的功效從前竟不知豆芽有如此功效!
於是她草草洗了個澡，便爬上塌歇息了。
天色漸晚，平時這個時候姜儀正居所內在溫習功法，可她今日卻出了屋子。
羽靈覺得十分稀奇，少主最近是越來越怪了:
“少主去何處啊？”
“我去練劍。”
“少主當真去練劍”
“當真。”
姜儀用手背擦了擦臉頰上的汗。
羽靈看著她兩手空空，可不像是去練劍的樣子:
“劍都沒帶呢！”
“我忘了。”
姜儀說著，回了屋子取了落梅。一會兒後，姜儀提著落梅再次站在了羽靈面前:
“你快些休息吧，明日還得早起。”
“知道了，少主記得練會就睡覺。”
天色已晚，她的確也困了，也就沒管太多，打了個呵欠便回屋睡覺了。
姜儀卻並沒像她自己說的那樣出來練劍，而是去了非煙的屋子。
不出她所料，非煙此刻正躺在塌上，睡得正酣。
窗外的月光透過窗戶紙，落在塌上。塌上的少女輕輕的搭著一截被褥，雙腿和胳膊都/裸/露在外，現在還是二月天，正是寒涼的時候，但好在屋裏燃著火爐，還算熱乎。
姜儀望著塌上的少女，心中十分愧疚。想她一個美名在外的大劍客，又有白玉善人的美稱，如今竟要對一個少女使用如此手段……
方才那豆芽菜裏，她趁非煙說話的空擋，偷偷將催眠的藥物放在了裏面。
姜儀那次受了驚後，便一直夢到當時的場景:穿著單薄的少女，抓著她的手掌按在自己身前，淚眼朦朧的問她“少主還要摸嗎”
這夢讓她好幾日都睡不好覺，她便讓宋掌事親自調試了催眠的藥物，沒想到，今日竟然用到了罪魁禍首的身上。
“這都是為了姜家著想。”
姜儀在心裏這樣告訴自己。
這樣想著，她便緩緩的靠近了床榻，將落梅擱在了一邊，在床榻的一角坐了下來。
正當她伸出手想緩緩靠近非煙時，非煙抱著枕頭翻了個身，將背對著姜儀。
見狀，姜儀心中一驚，試探的喚了一聲:
“非煙”
塌上的人並沒有動靜。
姜儀這才安心下來，從袖口中拿出了軟尺。可她看著塌上的人遲遲下不去手。
這都是為了姜家。不就是量量尺寸嗎？這都是為了給她做一身合身的裙子，如此一來，這顆蜜棗才能算數!如此一來，她才會放心幫自己抓那群細作!
想到這兒，姜儀眼睛一閉，拉開了手中的軟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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