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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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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境

非煙想了會兒便趴在桌子上睡著了,睡夢中她做了一個十分可怕的夢:

夢裏是前世的情景,某日她將一個劍客小哥推進了湖中。原因是這個劍客小哥嘲笑非煙練劍三年,內力連兩塊疊起來的木板都劈不斷。可蘇眠知曉此事後,不由分說的將罪責加在了非煙身上,給非煙扣上了一個欺負同門的帽子。

非煙哪能服氣,她一個連兩塊疊起來的木板都劈不斷的低級劍客,還能欺負到同門的頭上去於是,非煙立刻拔了劍,就要去與劍客小哥理論理論,說是理論,可她一腳就踹開了劍客院落的門,見人就砍,即便她像發了瘟一般,最終卻還是被蘇眠制服了。

蘇眠又讓她去院子裏罰跪,跪了一整夜後變了天,忽然落起了大雨,她在雨中淋得如同落湯雞一般。在這落魄至極的時刻,姜儀來了。

姜儀撐了一把明黃色的油紙傘,就像第一次在雪地相遇一般,她朝非煙伸出了一只手:

“這麽大的雨,跟我走吧。”

姜儀真好啊!我要給姜儀做一輩子走狗!非煙望著傘沿下那張清冷的面容,如是想到。

非煙跟她進了屋子,姜儀讓人給她拿來了衣裳,端來了一碗姜湯。非煙換好了衣裳,坐在姜儀給的小板凳上喝起姜湯來。

端坐在一旁的姜儀忽然開口問到:

“非煙,知道為什麽我會讓你進屋嗎”

非煙喝著姜湯,傻傻的笑著:

“啊為什麽呀”

姜儀莞爾一笑,道:

“因為我不忍心。”

“不忍心”

姜儀忽然湊近了些,小聲道:

“若不是看你長得有幾分姿色,誰會從雪地裏把你救回來”

這話實在不像姜儀說出來的,此言一出,非煙手中端著的姜湯險些摔在了地上。

姜儀笑著拍了拍她的肩膀,又道:

“你好好想想……”

“想什麽”

“想想要不要做我的人。”

非煙手中的碗“嘭”的一聲摔在了地上,這一摔,非煙也從夢境中醒了過來。

她猛的坐起了身,發覺自己已經流了一身冷汗,夢中的姜儀實在可怕!她趕緊喝了一口茶壓壓驚。

“醒了”

忽然,非煙聽見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她轉過身,只見夢中那個可怕的姜儀就站在她身後兩尺遠的地方。

姜儀今日穿了一件玄色的衣裳,但依舊紮著高馬尾,依舊在腰間束著一條巴掌寬的腰封。但讓人心安的是,她今天沒帶落梅。

“醒了。”

非煙說著,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口茶水。

姜儀又道:

“滄瀾宗派了幾個細作”

聽到“細作”二字,非煙就不由自主的想到了那把通身漆黑的落梅,她趕緊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脖子,卻摸到了一塊破碎的布料。

摸著這塊布料,非煙忽然有了一種莫名其妙的底氣,就如同那日大殿上她堅信姜儀不會殺她一般。她道:

“少主,我真不是細作,細作另有其人。”

“誰”

“餘小蘭,她昨晚從屋頂跳下來,同我說她在姜家有一個高階任務。”

非煙站起了身,說得十分懇切真實:

“還有,她還說家主是一個貪圖美色的蠢貨,滿腦子漿糊。”

即便她說得十分懇切,但姜儀卻絲毫沒有相信,姜儀道:

“餘小蘭昨日不在宅子裏。”

“怎麽會,昨天晚上我都見到她了。”

也難怪餘小蘭會貿然前來,原來是留了一手。非煙有些惶恐不安了。

姜儀寒聲道:

“帶人進來。”

聞言,屋外的羽靈推門而入,一起進來的還有一個被五花大綁的美人,這美人宛若無骨,一進來就倒在了地上,即使被繩子綁著,可每一個眼神都是風情萬種。

姜儀看著被帶進來的美人,她指了指非煙,問到:

“認識她嗎?”

被綁著的美人看了非煙一眼,便低下頭搖了搖腦袋,眼裏滿是委屈:

“不……不認識。”

姜儀又問她:

“你可是滄瀾宗細作”

聞言,美人眼如秋波,一瞬之間泛起了淚花,她昂起腦袋委屈巴巴的望著姜儀,道:

“少主莫要同小女子玩笑,小女子只求與家主相守相伴,怎會去做細作”

“那你腰腹上的青魚刺青是從哪來的?”

腰腹之上的青魚刺青非煙大為震驚,她腦子裏亂得很:姜儀又去看別人洗澡了莫非這是姜儀的一個小癖好還是她就喜歡看漂亮姑娘洗澡難道……姜儀真的也好女色

美人極其不自然的咽了一口唾沫,緩緩的垂下了眸子,道:

“是那日家主說……說小女子的腰肢生的十分好看,若是有一條青魚就更美了……是家主……”

“少拿家主說事。”

美人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羽靈給吼住了。在非煙印象裏,羽靈這丫頭人小脾氣大,是個不好惹的人。

美人顯然受了驚嚇,原本只是在眼眶裏打轉的眼淚最終一滴一滴地落了下來:

“小女子也不懂,只是家主這樣看著有幾分魚水之歡的意味,就……”

“住嘴。”

羽靈的這一聲快要將美人的魂給嚇沒了,只見美人蜷在凳子旁邊,便不再做聲。

姜儀轉身又問非煙:

“那你呢?你的刺青是從哪來的”

“我……我忘了。”

非煙支支吾吾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顯然姜儀對這個答覆並不滿意,她在兩尺開外的地方朝非煙走來,那眼神就如同昨晚她將落梅架在自己脖子上那般兇狠,沒有了從前半分柔美。

非煙嚇得瞪圓了眼,在驚恐萬分中抓緊了自己的衣裳。

不過是兩尺遠,姜儀也就走了幾步 ,她盯著非煙那雙瞪圓了的眼睛,在她驚恐萬分的眼神中一把扯過了纏在她脖子上的那塊布料。

“滿嘴謊話的人,配不上這麽好的雲錦。”

非煙脖子上的傷還在隱隱作痛,此刻她害怕得要緊,連說話也有些打顫:

“少主,我沒撒謊,我真的不記得了。”

姜儀又道:

“綁起來。”

羽靈取了一根繩子,將非煙綁得如同蟬蛹一般,只能勉勉強強的靠著墻面。即便如此,羽靈還不滿意,她眼裏像塞滿了刀子,要把非煙戳個稀巴爛:

“少主,不處置她們嗎?”

姜儀雙手交叉放在了腹前,手中捏著那塊上好的雲錦,垂著眸望著非煙:

“過幾日月華池的冰就該化了,我倒要看看,她們說的到底是真是假。”

月華池是傳聞中的仙物,只要來上小小一杯,無論是誰,都會在一刻鐘之內口吐真言。非煙曾聽說過這月華池,這池子藏在後山禁地中,是一等一的寶物,除了讓人口吐真言外,還能讓人內力盡失,武林中曾有一個厲害的角色揚言:若是姜家敢用此物對付武林中的人,那我一定會屠你滿門。

非煙不敢細想,自己本就內力不高,若是喝了這月華池的池水,那不就真成廢物了嗎?

但姜儀並不會想這麽多,她說完此話後便同羽靈一起走了。

今日,侍衛小哥落鎖的聲音格外刺耳,非煙聽得心裏慌張,被綁成蟬蛹的她在地上艱難的挪動著,一直挪到了墻角,她靠著墻角,眼裏滿是茫然。

姜儀這輩子是認定她是細作了,如今這番情景,活下去都十分艱難,更別提要好好活著做個好人了。

“妹妹,你是細作”

同樣蜷縮在凳子旁的美人開了口,非煙這才發覺,姜儀沒把這個美人細作帶走。

非煙淡淡一笑,道:

“我可不是,我看還是姐姐比較像細作。”

美人眼裏滿是委屈:

“我做細作也是沒有法子的事,我阿爹阿娘都在滄瀾宗裏關著,我……我也是迫不得已。”

那副委屈的模樣非煙看了都有些於心不忍,更別提那個貪念女色的家主了。不過非煙昨日剛受了餘小蘭的騙,此刻看到這美人,也只是把臉別了過去,拋下了一句冷冰冰的話:

“誰都有難處,我長這麽大連爹娘都沒見過呢。”

“我想,妹妹也是被逼迫的。”

美人察覺到了非煙的冷淡,忽然來了這麽一句:

“他們說姜家的家主是個好色之徒,若是有個女子能抓住她的心,再找個機會殺了她,在姜家引起一陣騷亂,這樣……偷白玉劍譜的人也更容易下手了。”

非煙沒有接下她的話,卻問:

“你身上的那個刺青,當真是家主刺的”

“自然不是。”

美人羞答答的低下了頭,紅著臉說到:

“家主待我很好,這些日子我與家主朝夕相處,早已暗生情愫,我實在不忍騙她,就告訴了她事情的原委。”

非煙一驚,繼續問到:

“家主知道你是細作!”

“嗯。”

美人點了點頭:

“不過家主可憐我,並沒有怪罪我,只是和我說,若是少主日後發覺了什麽,只要我咬定自己不是細作,家主便會救我。”

非煙只覺得驚奇,她萬萬沒想到家主已經好色到了如此程度。或許說,難道這就是情情愛愛的力量嗎?

非煙有些動容了,若是自己去勾/引姜儀,讓她沈浸在情愛中不能自拔,那自己是不是就能好好活下來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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