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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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章
“我家混賬心許李兄家的三姑娘良久，這才鬧著……”陳第東長嘆以衣掩涕，“唉！”
李闌安一下睜大了眼睛，有些不可思議：“我家度兒還是閨閣女，陳家子侄怎麽見過”
陳第東露出些許愧疚色：“原是一年前你家三姑娘隨著李夫人上廟，路上風卷車簾，正巧我家混賬瞧見了，一見鐘情幾番打聽這才知道原來是李家的三姑娘”
李闌安有些遲疑，“家中姑娘的婚事乃是我家夫人作主，這”
陳第東伸手拍拍李闌安肩膀，一臉釋然：“無礙，無礙！陳兄切不要為了這點小事與夫人相爭，打擾了嫂夫人清凈”
他停頓片刻又接著說，“我那兒子當時知道是李家三姑娘，也自知自己身份夠不上，索性埋在心底做個慰藉，沒成想到了議親還是打著拼一把的念頭，怕被笑話只告訴了我，
闌安兄別急，我已經狠狠打了他一頓，叫他作泥的別想夠天上的月亮。”
陳第東說著給了自己一耳光，“怪弟弟今天酒喝急了犯賤不清楚，想著都是一家子親兄弟的又念叨出來，該打該打”，說著還想再來幾巴掌
身邊的人忙拉停他，苦口婆心一番好歹勸住
氣氛一時間有些冷，在幾人談話開始前幾位姑娘就退了下去，李闌安也拉起了掛在肩頭的外衫，幾人坐在一堆不說話
與陳第東相好的黃從覺左看右看，大咧咧地喊道：“闌安兄你也別耷拉個臉啊，弟弟我看這事不錯”
李闌安擡頭，“也不是……”
圍坐的人開始為陳第東說好話，“難不成你家瞧不起陳家沒個萬兩家財？”
“還是沒個拿俸祿的官場祿鬼？”
“還是……”
李闌安面帶怒氣，氣憤地說：“咱家是這樣的人嗎？我是……是……”
“唉！”李闌安突然嘆口氣，“家中夫人打早就放了話頭,說家中姑娘的嫁娶事宜與公子教養咱家個一概不許沾染,若是弄出笑話過錯,便要鬧事”
幾人紈絝風流好手面面相覷
隨後黃覺一笑:“闌安兄,別怪弟弟我土氣不懂規矩,我打小還是隨我家老頭子去過那些個豪門大家拜訪過,也有聽聞夫為正綱是正道,家中子女的婚事除想攀高的,與關系好的成為姻親也是美談。
雖然弟弟我們這些個普通家不講究這些個禮儀,但闌安兄你家可是咱這地方禮儀風尚的頭角。
只嫂夫人一女子決斷還是思慮輕率了些不是，哪及闌安兄站的臺面高，顧慮周到。”
又有人接話:“對啊,闌安兄又與陳弟關系如此好,何不兩姓聯姻,成佳話呢,嗯！”
陳弟東面露擔心：“莫不是嫂夫人強勢了些，仗著縣令娘家如此欺負闌安兄你嗎？我……”
他嘴巴向下一撇,眼睛微微瞇起眨巴出些許淚光，格外情真意切。
李闌安看見好弟弟眼眶裏的水光,感動充斥整個人的五臟六腑，回想起自己夫人言行，也開始為自己委屈
是了，她家是縣令，官大壓死人, 我不也是家裏的寶貝蛋嗎？
何至於如此欺侮咱家，誰家子女的嫁娶不征求老爺們兒的意見
陳家兄弟是個好的，想必度兒嫁過去有個好公公看護,丈夫喜愛,也不失一門好婚事
陳家門第趕咱個是不行,但離得近咱家也好為她撐腰，總比大女兒雅兒嫁隔壁縣一年沒個風聲好
李闌安左思右想,自認為聰明人想周全了，便面上一笑，拍拍陳第東第肩膀止住他的嚎啕大哭
“陳弟，你也別為咱個委屈,咱家就這樣了，女人難養,咱個不計較，說到底咱個當個姻親也不錯”
陳第東一時楞住，“哥哥這……”
周圍人卻比他先反應過來，都起哄開心起來
黃覺大笑：“還沒反應過來，像個呆頭鵝,枉費平日你的小聰明”
陳第東這時想過來笑了,拍手叫好“闌安兄大善人,弟弟我為家中犬子感激不盡,這頓酒弟弟請了，日後闌安兄,不,親家公有事盡管找弟弟,弟弟我……”
“好了好了”李闌安擺擺手打斷他說大話,李家能出什麽事呢？這麽大的李家,說來讓人家笑話
不過陳家兄弟現在要成為姻親家，笑他不就是笑他李家嗎？為了自己家也要阻止他說些大話
黃覺戲道:“倒是才子佳人相配，不叫你家姑娘落下乘,啊！哈哈哈”
幾人大笑一番，接著喝酒,關系也更親近些
夜半幾人才回府安歇
夜半三更,陳府卻亮堂堂，仆人匆匆忙忙接送東西,女人高昂卻又狼狽的聲音從陳府內宅傳出來，一處廂房裏,老婆子喊道,“剪刀剪刀,熱水……”
陳夫人坐在外頭正廳的黃花梨大椅上,帶著翡翠手鐲的右手地拿著茶盞，在茶杯上輕輕一合，不緊不慢地又放下茶具，身後小丫鬟雙手遞來絲綢帕子擦手
陳二公子左右踱步，不時望向廂房，很是焦急
“得了，這孩子還有會兒子生出來呢，你急又幫不上什麽忙，反倒慌晃得我眼睛疼”
陳夫人瞥他一眼，沒好氣道
陳二公子陳並信悻悻找個椅子坐下，“娘，我緊張……”
陳夫人看著這副樣子更氣了，“你個混賬東西，要不是你床笫亂來會有這等子事嗎
？都說了多少次，你喜歡那些腌渣地方的女人我管不了，但別弄出人命，你正妻未娶，哪個好人家姑娘會願意自己未進門就有子有女的，還是個煙花女人生出來的。”
陳並信討好地說：“娘，芽兒她已經贖身，現在……”
沒說完，陳夫人就打住了他，一臉壞脾氣
“什麽芽兒菜兒的，都是大道理不通小人得意的混頭，打量著府裏名利漂亮，想蹦噠吃下長子位置這塊天鵝肉呢，呸。”
“娘…”
“叫魂啊？等她生完，你小子收起你的爛心肝子揣兜裏帶回去，別出來丟人現眼，閉上嘴，現在給老娘等著她生。”
陳並信不敢說話，又往廂房那邊瞄
“老爺回來了”門房傳話來
陳夫人站起身來，整理身上衣物一會兒就迎了出去
陳第東剛踏入正廳門檻就說到，“怎麽會這時候生孩子”
這女子叫聲淒厲，在半夜頭無端叫人心生寒意。
陳夫人沒好氣，“誰知道呢，晦氣得很，正是要給這臭小子討媳婦的時候，孩子就早產了，不知道這是什麽算計”
陳第才緩了緩身子，坐在正上邊的大椅上，“這可不好弄，正妻未娶，咱家就弄出個孩子……”
陳夫人厲聲說道：“可不是，小賤蹄子就看中這時候生孩子，等她生完……哼，有個好果子吃吃”
陳第東用手關節扣了扣，“行了，你兒子就沒錯嗎？叫你平日頭管束管束，我在外多有不便 ，你看出什麽個樣子。”
陳夫人沒個好氣，也不說話了。大小兩個混賬剛好都姓陳，都氣人，打量著我一個外姓的好欺負，可惡！
陳並信倒是心疼那才得來一年的美人，又是自己頭個孩子生母，想為她求個寬厚，但看著這情況也不敢多語。
陳家倒不是有多敬重這未來的二兒媳婦兒，只是陳家雖從事商賈，心卻大。
二兒子年紀合適，他的婚事，一早便說好了用來換生意，瞄準的就是李家，李家雖是破船，但也有些破銅爛鐵可以一用，就是在京城的國公府，李家也有些舊人脈，說親不親的，高低也能搭上話，
至於李家犯過大罪？
現在皇帝也不可能因為已經不成氣候的李家聯系舊友，就別苗頭降罪吧！
不惜得是李家哪位女兒，只要成了姻親，日後頭利用李家在各地的關系，行個方便，擴大陳家商賈成為大戶也不是夢話。
反正李家這些年自己也不用這些個關系。
想來他們也是願意的，也不妨這些個日子陳並才天天和李瀾安喝酒拉關系，又是拉人陪，又像狗腿小斯似得哄愚才李瀾安當大爺，真當他骨頭比別個輕二兩不成。
想著這些要事，陳第東便也不在乎這深夜的寒意了。
他的眼神變得格外清明。
第二日，陳家死了個丫鬟，聽說偷偷和小廝勾搭懷上了，生下一個男嬰，被發現後一頭撞死在墻上，陳家憐憫，搭了點錢幫著埋坑入葬，又收了這個孩子。若這孩子將來努力怕不是能做個陳家管事，也是一個好前程。
周圍老百姓感嘆，陳家大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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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混賬心許李兄家的三姑娘良久，這才鬧著……”陳第東長嘆以衣掩涕，“唉！”
李闌安一下睜大了眼睛，有些不可思議：“我家度兒還是閨閣女，陳家子侄怎麽見過”
陳第東露出些許愧疚色：“原是一年前你家三姑娘隨著李夫人上廟，路上風卷車簾，正巧我家混賬瞧見了，一見鐘情幾番打聽這才知道原來是李家的三姑娘”
李闌安有些遲疑，“家中姑娘的婚事乃是我家夫人作主，這”
陳第東伸手拍拍李闌安肩膀，一臉釋然：“無礙，無礙！陳兄切不要為了這點小事與夫人相爭，打擾了嫂夫人清凈”
他停頓片刻又接著說，“我那兒子當時知道是李家三姑娘，也自知自己身份夠不上，索性埋在心底做個慰藉，沒成想到了議親還是打著拼一把的念頭，怕被笑話只告訴了我，
闌安兄別急，我已經狠狠打了他一頓，叫他作泥的別想夠天上的月亮。”
陳第東說著給了自己一耳光，“怪弟弟今天酒喝急了犯賤不清楚，想著都是一家子親兄弟的又念叨出來，該打該打”，說著還想再來幾巴掌
身邊的人忙拉停他，苦口婆心一番好歹勸住
氣氛一時間有些冷，在幾人談話開始前幾位姑娘就退了下去，李闌安也拉起了掛在肩頭的外衫，幾人坐在一堆不說話
與陳第東相好的黃從覺左看右看，大咧咧地喊道：“闌安兄你也別耷拉個臉啊，弟弟我看這事不錯”
李闌安擡頭，“也不是……”
圍坐的人開始為陳第東說好話，“難不成你家瞧不起陳家沒個萬兩家財？”
“還是沒個拿俸祿的官場祿鬼？”
“還是……”
李闌安面帶怒氣，氣憤地說：“咱家是這樣的人嗎？我是……是……”
“唉！”李闌安突然嘆口氣，“家中夫人打早就放了話頭,說家中姑娘的嫁娶事宜與公子教養咱家個一概不許沾染,若是弄出笑話過錯,便要鬧事”
幾人紈絝風流好手面面相覷
隨後黃覺一笑:“闌安兄,別怪弟弟我土氣不懂規矩,我打小還是隨我家老頭子去過那些個豪門大家拜訪過,也有聽聞夫為正綱是正道,家中子女的婚事除想攀高的,與關系好的成為姻親也是美談。
雖然弟弟我們這些個普通家不講究這些個禮儀,但闌安兄你家可是咱這地方禮儀風尚的頭角。
只嫂夫人一女子決斷還是思慮輕率了些不是，哪及闌安兄站的臺面高，顧慮周到。”
又有人接話:“對啊,闌安兄又與陳弟關系如此好,何不兩姓聯姻,成佳話呢,嗯！”
陳弟東面露擔心：“莫不是嫂夫人強勢了些，仗著縣令娘家如此欺負闌安兄你嗎？我……”
他嘴巴向下一撇,眼睛微微瞇起眨巴出些許淚光，格外情真意切。
李闌安看見好弟弟眼眶裏的水光,感動充斥整個人的五臟六腑，回想起自己夫人言行，也開始為自己委屈
是了，她家是縣令，官大壓死人, 我不也是家裏的寶貝蛋嗎？
何至於如此欺侮咱家，誰家子女的嫁娶不征求老爺們兒的意見
陳家兄弟是個好的，想必度兒嫁過去有個好公公看護,丈夫喜愛,也不失一門好婚事
陳家門第趕咱個是不行,但離得近咱家也好為她撐腰，總比大女兒雅兒嫁隔壁縣一年沒個風聲好
李闌安左思右想,自認為聰明人想周全了，便面上一笑，拍拍陳第東第肩膀止住他的嚎啕大哭
“陳弟，你也別為咱個委屈,咱家就這樣了，女人難養,咱個不計較，說到底咱個當個姻親也不錯”
陳第東一時楞住，“哥哥這……”
周圍人卻比他先反應過來，都起哄開心起來
黃覺大笑：“還沒反應過來，像個呆頭鵝,枉費平日你的小聰明”
陳第東這時想過來笑了,拍手叫好“闌安兄大善人,弟弟我為家中犬子感激不盡,這頓酒弟弟請了，日後闌安兄,不,親家公有事盡管找弟弟,弟弟我……”
“好了好了”李闌安擺擺手打斷他說大話,李家能出什麽事呢？這麽大的李家,說來讓人家笑話
不過陳家兄弟現在要成為姻親家，笑他不就是笑他李家嗎？為了自己家也要阻止他說些大話
黃覺戲道:“倒是才子佳人相配，不叫你家姑娘落下乘,啊！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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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夫人坐在外頭正廳的黃花梨大椅上,帶著翡翠手鐲的右手地拿著茶盞，在茶杯上輕輕一合，不緊不慢地又放下茶具，身後小丫鬟雙手遞來絲綢帕子擦手
陳二公子左右踱步，不時望向廂房，很是焦急
“得了，這孩子還有會兒子生出來呢，你急又幫不上什麽忙，反倒慌晃得我眼睛疼”
陳夫人瞥他一眼，沒好氣道
陳二公子陳並信悻悻找個椅子坐下，“娘，我緊張……”
陳夫人看著這副樣子更氣了，“你個混賬東西，要不是你床笫亂來會有這等子事嗎
？都說了多少次，你喜歡那些腌渣地方的女人我管不了，但別弄出人命，你正妻未娶，哪個好人家姑娘會願意自己未進門就有子有女的，還是個煙花女人生出來的。”
陳並信討好地說：“娘，芽兒她已經贖身，現在……”
沒說完，陳夫人就打住了他，一臉壞脾氣
“什麽芽兒菜兒的，都是大道理不通小人得意的混頭，打量著府裏名利漂亮，想蹦噠吃下長子位置這塊天鵝肉呢，呸。”
“娘…”
“叫魂啊？等她生完，你小子收起你的爛心肝子揣兜裏帶回去，別出來丟人現眼，閉上嘴，現在給老娘等著她生。”
陳並信不敢說話，又往廂房那邊瞄
“老爺回來了”門房傳話來
陳夫人站起身來，整理身上衣物一會兒就迎了出去
陳第東剛踏入正廳門檻就說到，“怎麽會這時候生孩子”
這女子叫聲淒厲，在半夜頭無端叫人心生寒意。
陳夫人沒好氣，“誰知道呢，晦氣得很，正是要給這臭小子討媳婦的時候，孩子就早產了，不知道這是什麽算計”
陳第才緩了緩身子，坐在正上邊的大椅上，“這可不好弄，正妻未娶，咱家就弄出個孩子……”
陳夫人厲聲說道：“可不是，小賤蹄子就看中這時候生孩子，等她生完……哼，有個好果子吃吃”
陳第東用手關節扣了扣，“行了，你兒子就沒錯嗎？叫你平日頭管束管束，我在外多有不便 ，你看出什麽個樣子。”
陳夫人沒個好氣，也不說話了。大小兩個混賬剛好都姓陳，都氣人，打量著我一個外姓的好欺負，可惡！
陳並信倒是心疼那才得來一年的美人，又是自己頭個孩子生母，想為她求個寬厚，但看著這情況也不敢多語。
陳家倒不是有多敬重這未來的二兒媳婦兒，只是陳家雖從事商賈，心卻大。
二兒子年紀合適，他的婚事，一早便說好了用來換生意，瞄準的就是李家，李家雖是破船，但也有些破銅爛鐵可以一用，就是在京城的國公府，李家也有些舊人脈，說親不親的，高低也能搭上話，
至於李家犯過大罪？
現在皇帝也不可能因為已經不成氣候的李家聯系舊友，就別苗頭降罪吧！
不惜得是李家哪位女兒，只要成了姻親，日後頭利用李家在各地的關系，行個方便，擴大陳家商賈成為大戶也不是夢話。
反正李家這些年自己也不用這些個關系。
想來他們也是願意的，也不妨這些個日子陳並才天天和李瀾安喝酒拉關系，又是拉人陪，又像狗腿小斯似得哄愚才李瀾安當大爺，真當他骨頭比別個輕二兩不成。
想著這些要事，陳第東便也不在乎這深夜的寒意了。
他的眼神變得格外清明。
第二日，陳家死了個丫鬟，聽說偷偷和小廝勾搭懷上了，生下一個男嬰，被發現後一頭撞死在墻上，陳家憐憫，搭了點錢幫著埋坑入葬，又收了這個孩子。若這孩子將來努力怕不是能做個陳家管事，也是一個好前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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