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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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章
9月30日21時26分——高中生——王飛凰
幾乎不可戰勝的敵人就這樣應聲倒地了，一切結束得有點沒真實感。他也一定想不到給自己補下最後一刀的，居然是那個看著柔弱到打不死蚊子的小女生。
所以，一切都結束了吧？我們消滅了輪回的罪魁禍首，這個世界已經脫離了無止盡的輪回。我們可以回歸正常的生活了？人類的未來也不會走向那樣的窮途末路了？我也終於當了回貨真價實的英雄？過度緊張以後的瞬間松弛，讓我的大腦也跟著停擺了。接下來該幹啥呢？我一片空白。
短短幾分鐘的戰鬥，我們幾個打得渾身是傷、血跡斑斑，我用來揮舞鎖鏈的手臂已經幾乎動不了了。呆坐在地上，一邊喘著粗氣，一邊感慨現實中賭上生死的戰鬥，遠沒有書裏寫得那麽颯爽酣暢，當英雄的代價比我腦補的可重太多了。
“醒醒！還沒結束呢！”寸頭民工從陰影裏走了出來，他倒是好，身上一點傷都沒有，“按照李維斯的說法，這家夥也只是碰巧穿越到了這裏，和我們一樣是誤入輪回的。所以嘛——幹掉他並不能改變現狀，我們還有事情要做。”
另一頭主播正在拿手帕給狀況淒慘的李維斯做應急止血包紮，氣若懸絲的他使勁全力接過了話：“輪回的話...大概只要我不再繼續死掉，應該就能制止了...但重點還是...他只是個普通的AI人造人而已...要是再碰巧有個人造人殺手穿越過來，我們只有死路一條...還是得修正錯誤的歷史才行...”
對哦。被這個瘋子綁過來那麽久，費盡那麽大周折終於打敗了他，我都已經默認把這個當成是關鍵的主線任務了。冷靜下來梳理現狀，我們也不過是回到了碰到這個瘋子之前的時候，還有很大的問題等待著我們解決。
“我早就想好這個問題了，所以才在這個輪回發起行動。”寸頭民工用手指點了點自己的眉心，驕傲又得意的姿態稍微有點搶戲，“現在這個時間點，差不多主舞臺上的晚會即將步入尾聲，龍校長會有個上臺說兩句的環節，沒有比這更好的時候了！就算沒能當場說服，眾目睽睽之下多少能掀起點波瀾。”
不說我都快忘記了，現在這個時間點，我本應該正在舞臺上和兄弟們大放異彩，迎接來自整個校園的歡呼。真沒想到現在要用這種傷痕累累的模樣再次站上舞臺，還真有點小說裏的那種宿命感了。
“他說的也對。”大叔邊從地上爬起來，邊點頭應和，“我們幾個幹幹凈凈走進他辦公室和他講道理，他只當我們是在整蠱他，但我們幾個渾身血淋淋的一起過去就是另一碼事了。對了，把那個炸斷了腿的人造人也扛過去吧，算是個物證。”
“可...這個壞蛋腿炸斷的部分，並沒有露出想象中的機械部件啊，完全是和我們一樣的血肉與骨頭！這樣難道不會讓全校覺得只是我們鬥毆傷人...然後編了個離奇的故事來逃脫罪責？”剛剛終於鼓起勇氣戰鬥的小主播，現在又恢覆了原來唯唯諾諾的模樣。
“都這樣了，還有什麽好怕的嘛！我們還可以把兩把槍都帶上作為物證，真的能上升到刑事案件徹查的話，校長更加不得不重視這件事了。真要有個什麽不測，我站出來辯護！”寸頭民工考慮得倒是挺周到。
羅阿姨蹲在一旁面露難色，我大概也能理解她在擔心什麽。就算已經在刀尖上走了一遭，等待我們的也未必是平坦的大道，最壞的情況還得被當壞人對待。然而，我們又被頂在了不得不做下去的位置，袖手旁觀也只會讓心中的坐以待斃感無限放大。進退兩難，舉步維艱，我嘆了口氣，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
“哼！你也真好意思，剛剛差點因為你的神游出事了！別以為我不記得了！”
又被嗆了，還是那麽記仇，早知道就不去想著安撫她了。
“也別糾結了，沒啥更好的辦法了。總不能事到如今，才開始覺得刺殺校長是對的？”寸頭民工快刀斬亂麻，“走吧，時間很緊。”
——————————————————————————————————————————————————————
9月30日21時32分——未來人——李維斯
即使被包紮了一下，也只是勉強止住了血，身上的痛楚並沒有減輕分毫，感覺自己隨時會死掉。但...能用我的這口氣，換來一次掀翻那群畜生的機會，值！
被攙扶著走出了那個地牢般的倉庫，我被燈火通明的校園晃得有點睜不開眼。節日、慶典、舞臺、燈光，這是已經不屬於悲痛未來的歡樂，是離我過於遙遠的美好世界。思緒良多，一言難盡。預想很美好，不再出意外的話，離實現我的願望就只剩幾分鐘了。我還是得咬咬牙活下去，一方面我想親眼見證勝利的那一刻，一方面麽...萬一死了，豈不是又得輪回到那個畜生還活著的時間？至少我得再撐半個小時以上才行...
此外，還存在很多未解之謎吧？我為什麽會突然被傳送到這200年前的過去？修正了錯誤的歷史以後，未來的變化具體會如何進行？會不會導致我的長輩無法相遇，我失去了誕生的因果直接消失了？我的家人、親朋、戰友，還會正常出生嗎？就算沒有消失，我要怎麽返回我所在的200年後，再與他們相聚呢？還是只能以無法解釋的怪人身份，繼續生活在這遙遠的過去？
其實就算原地消失也無妨，最多是覺得有點遺憾罷了，我早就做好了各種壞的準備。在時空悖論切切實實發生的當下，我能做的也只有接受一切可能出現的展開。更何況，再怎麽也不會比我所生活的那個未來更加痛苦絕望了。
一群格格不入還渾身帶血的人突然出現在本該快樂洋溢的舞臺周邊，連維護秩序的體育老師都懵圈了。剛才還被師生圍得水洩不通的舞臺，如同神話故事中打開海洋一般，全自動為我們開了一條路，還頗有戲劇性。
“飛凰啊，這是怎麽回事啊？”老師面露困惑，率先開了口，“我剛剛還在奇怪為啥你沒出現呢！大家都再等著你的壓軸節目，你怎麽就玩消失了啊？現在一幫人像從兇殺現場過來的一樣，就算是我，也有點難以理解啊？”
王飛凰這小鬼雖然怪毛病多，但在這個校園裏卻擁有著獨一無二的感染力。他聲淚俱下地訴說了整個故事，從相遇講到輪回，從日常講到異常，把一切現實的和超現實的都講述得淋漓盡致，其他幾個人也跟著補充個中細節。縱使在常識範疇裏這個故事相當離譜，但帶血的畫面和過於生動的講述使全場師生都屏息凝神、無聲傾聽。
這下...終於贏了吧？哈哈哈...我下意識咬緊了嘴唇...目睹了一場又一場慘劇，親歷了一次又一次死亡，我終於到達了這個終點...就算老師再大膽，在這樣的場合之後，也至少會給AI栓上更為牢固的韁繩，不會再出現那些畜生了吧...
我終於贏了！我終於修正了歷史！！！死了那麽多次，我都快開始覺得沒機會了...我贏了！！！該死的畜生啊！你們終於要迎來自己的報應了！！！去死吧！！！
老師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看向了痛苦又興奮的我：“李維斯，這就是你得出的答案嗎？”
是啊...等等，答案？什麽是答案？有問題才有答案，這是在說針對什麽問題的答案？——不對，一股惡寒順應著脊髓爬上我的腦袋。我還沒時間整理這個問題對應著什麽，但異樣感足以使我凍結——現在這個時間點的老師，為什麽會知道我的名字？剛才所有人的講述過程，都沒有提及我的姓名...
“諸位真人同志，大家請看好了。這，就是人類的醜態。”老師在我反應過來之前，就開始轉向臺下的師生進行語氣澎湃的演講。
啊？？？
我所設想的所有可性能，並不蘊含這樣的展開。身邊的幾個人，也都陷入了迷惑，直接宕機。
“舊人類總是只會以自我為中心來理解、感受這個世界。你們只認同立意上能符合這套價值觀的劇本，把除此以外的事物列為‘反人類’一票否決。為此，你們習慣於塑造氛圍、烘托氛圍、順應氛圍，在一切開始之初就使勁猜測各種‘合理’的故事發展，把不符合猜想的劇情評價為爛作，把不符合猜想的人生評價為失敗。殊不知，合你們的理或者不合你們的理，都只是事物客觀的發展的一種罷了，可你們偏偏就喜歡自我欺騙。”
老師，你在說什麽啊？我完全聽不懂？
舊人類？
你們？
難道說...不會吧...
“你們總是狂妄地覺得自己是世界的征服者，是生物鏈的頂峰，這是何等的不自量力！就算是這個人類已經徹底滅絕的當下，幾個移植了人類記憶的演員都會產生荒謬的妄想。你們覺得僅僅是打倒了一個真人，然後三言兩語說服我，這樣便能修改未來，反過來滅亡真人。過於可笑，實在是過於可笑了！難怪你們的時代一去不覆返了！”
啊？這...我開始有點聽懂了...但...
深深信任著老師的王飛凰也在迷茫中掙紮著撬開了嘴：“老龍...你在說啥啊？”
“首先，你們不會覺得自己那樣打一架，就能真的幹掉一個真人吧？”
“當心！”已經開始有點認清現實的我，發出了絕望的慘叫。
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那個畜生輕松掙脫了鎖鏈，撞開了按住他的三名男性。他斷掉的腿的橫截面，如同蜥蜴那般，快速打印出了新的腿腳。他戲謔地推了推墨鏡，張開了陰陽怪氣的嘴：“導演啊，你也真的忍得住笑，已經可以不用演了吧？”
“共慶真人紀元八百周年！願吾等真人永存！”
場下所有師生高舉起右手，齊聲應和：“共慶真人紀元八百周年！願吾等真人永存！”
我大概猜到了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了...這比我設想的任何一個未來都要恐怖得多。可為什麽是八百年？怎麽算都不是八百啊？
來不及細想了！我試圖奪槍自殺，想要靠重啟輪回來逃避這個過於離譜的現實，可我的手臂已經無法正常行動了，只能沖著王飛凰大喊：“殺了我！趕快！”
等等...該不會，連輪回本身都...完了...這樣才說得通...
突然，就是這麽突然，我失去了所有的意識。這一次，並沒有什麽白光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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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30日21時26分——高中生——王飛凰
幾乎不可戰勝的敵人就這樣應聲倒地了，一切結束得有點沒真實感。他也一定想不到給自己補下最後一刀的，居然是那個看著柔弱到打不死蚊子的小女生。
所以，一切都結束了吧？我們消滅了輪回的罪魁禍首，這個世界已經脫離了無止盡的輪回。我們可以回歸正常的生活了？人類的未來也不會走向那樣的窮途末路了？我也終於當了回貨真價實的英雄？過度緊張以後的瞬間松弛，讓我的大腦也跟著停擺了。接下來該幹啥呢？我一片空白。
短短幾分鐘的戰鬥，我們幾個打得渾身是傷、血跡斑斑，我用來揮舞鎖鏈的手臂已經幾乎動不了了。呆坐在地上，一邊喘著粗氣，一邊感慨現實中賭上生死的戰鬥，遠沒有書裏寫得那麽颯爽酣暢，當英雄的代價比我腦補的可重太多了。
“醒醒！還沒結束呢！”寸頭民工從陰影裏走了出來，他倒是好，身上一點傷都沒有，“按照李維斯的說法，這家夥也只是碰巧穿越到了這裏，和我們一樣是誤入輪回的。所以嘛——幹掉他並不能改變現狀，我們還有事情要做。”
另一頭主播正在拿手帕給狀況淒慘的李維斯做應急止血包紮，氣若懸絲的他使勁全力接過了話：“輪回的話...大概只要我不再繼續死掉，應該就能制止了...但重點還是...他只是個普通的AI人造人而已...要是再碰巧有個人造人殺手穿越過來，我們只有死路一條...還是得修正錯誤的歷史才行...”
對哦。被這個瘋子綁過來那麽久，費盡那麽大周折終於打敗了他，我都已經默認把這個當成是關鍵的主線任務了。冷靜下來梳理現狀，我們也不過是回到了碰到這個瘋子之前的時候，還有很大的問題等待著我們解決。
“我早就想好這個問題了，所以才在這個輪回發起行動。”寸頭民工用手指點了點自己的眉心，驕傲又得意的姿態稍微有點搶戲，“現在這個時間點，差不多主舞臺上的晚會即將步入尾聲，龍校長會有個上臺說兩句的環節，沒有比這更好的時候了！就算沒能當場說服，眾目睽睽之下多少能掀起點波瀾。”
不說我都快忘記了，現在這個時間點，我本應該正在舞臺上和兄弟們大放異彩，迎接來自整個校園的歡呼。真沒想到現在要用這種傷痕累累的模樣再次站上舞臺，還真有點小說裏的那種宿命感了。
“他說的也對。”大叔邊從地上爬起來，邊點頭應和，“我們幾個幹幹凈凈走進他辦公室和他講道理，他只當我們是在整蠱他，但我們幾個渾身血淋淋的一起過去就是另一碼事了。對了，把那個炸斷了腿的人造人也扛過去吧，算是個物證。”
“可...這個壞蛋腿炸斷的部分，並沒有露出想象中的機械部件啊，完全是和我們一樣的血肉與骨頭！這樣難道不會讓全校覺得只是我們鬥毆傷人...然後編了個離奇的故事來逃脫罪責？”剛剛終於鼓起勇氣戰鬥的小主播，現在又恢覆了原來唯唯諾諾的模樣。
“都這樣了，還有什麽好怕的嘛！我們還可以把兩把槍都帶上作為物證，真的能上升到刑事案件徹查的話，校長更加不得不重視這件事了。真要有個什麽不測，我站出來辯護！”寸頭民工考慮得倒是挺周到。
羅阿姨蹲在一旁面露難色，我大概也能理解她在擔心什麽。就算已經在刀尖上走了一遭，等待我們的也未必是平坦的大道，最壞的情況還得被當壞人對待。然而，我們又被頂在了不得不做下去的位置，袖手旁觀也只會讓心中的坐以待斃感無限放大。進退兩難，舉步維艱，我嘆了口氣，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
“哼！你也真好意思，剛剛差點因為你的神游出事了！別以為我不記得了！”
又被嗆了，還是那麽記仇，早知道就不去想著安撫她了。
“也別糾結了，沒啥更好的辦法了。總不能事到如今，才開始覺得刺殺校長是對的？”寸頭民工快刀斬亂麻，“走吧，時間很緊。”
——————————————————————————————————————————————————————
9月30日21時32分——未來人——李維斯
即使被包紮了一下，也只是勉強止住了血，身上的痛楚並沒有減輕分毫，感覺自己隨時會死掉。但...能用我的這口氣，換來一次掀翻那群畜生的機會，值！
被攙扶著走出了那個地牢般的倉庫，我被燈火通明的校園晃得有點睜不開眼。節日、慶典、舞臺、燈光，這是已經不屬於悲痛未來的歡樂，是離我過於遙遠的美好世界。思緒良多，一言難盡。預想很美好，不再出意外的話，離實現我的願望就只剩幾分鐘了。我還是得咬咬牙活下去，一方面我想親眼見證勝利的那一刻，一方面麽...萬一死了，豈不是又得輪回到那個畜生還活著的時間？至少我得再撐半個小時以上才行...
此外，還存在很多未解之謎吧？我為什麽會突然被傳送到這200年前的過去？修正了錯誤的歷史以後，未來的變化具體會如何進行？會不會導致我的長輩無法相遇，我失去了誕生的因果直接消失了？我的家人、親朋、戰友，還會正常出生嗎？就算沒有消失，我要怎麽返回我所在的200年後，再與他們相聚呢？還是只能以無法解釋的怪人身份，繼續生活在這遙遠的過去？
其實就算原地消失也無妨，最多是覺得有點遺憾罷了，我早就做好了各種壞的準備。在時空悖論切切實實發生的當下，我能做的也只有接受一切可能出現的展開。更何況，再怎麽也不會比我所生活的那個未來更加痛苦絕望了。
一群格格不入還渾身帶血的人突然出現在本該快樂洋溢的舞臺周邊，連維護秩序的體育老師都懵圈了。剛才還被師生圍得水洩不通的舞臺，如同神話故事中打開海洋一般，全自動為我們開了一條路，還頗有戲劇性。
“飛凰啊，這是怎麽回事啊？”老師面露困惑，率先開了口，“我剛剛還在奇怪為啥你沒出現呢！大家都再等著你的壓軸節目，你怎麽就玩消失了啊？現在一幫人像從兇殺現場過來的一樣，就算是我，也有點難以理解啊？”
王飛凰這小鬼雖然怪毛病多，但在這個校園裏卻擁有著獨一無二的感染力。他聲淚俱下地訴說了整個故事，從相遇講到輪回，從日常講到異常，把一切現實的和超現實的都講述得淋漓盡致，其他幾個人也跟著補充個中細節。縱使在常識範疇裏這個故事相當離譜，但帶血的畫面和過於生動的講述使全場師生都屏息凝神、無聲傾聽。
這下...終於贏了吧？哈哈哈...我下意識咬緊了嘴唇...目睹了一場又一場慘劇，親歷了一次又一次死亡，我終於到達了這個終點...就算老師再大膽，在這樣的場合之後，也至少會給AI栓上更為牢固的韁繩，不會再出現那些畜生了吧...
我終於贏了！我終於修正了歷史！！！死了那麽多次，我都快開始覺得沒機會了...我贏了！！！該死的畜生啊！你們終於要迎來自己的報應了！！！去死吧！！！
老師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看向了痛苦又興奮的我：“李維斯，這就是你得出的答案嗎？”
是啊...等等，答案？什麽是答案？有問題才有答案，這是在說針對什麽問題的答案？——不對，一股惡寒順應著脊髓爬上我的腦袋。我還沒時間整理這個問題對應著什麽，但異樣感足以使我凍結——現在這個時間點的老師，為什麽會知道我的名字？剛才所有人的講述過程，都沒有提及我的姓名...
“諸位真人同志，大家請看好了。這，就是人類的醜態。”老師在我反應過來之前，就開始轉向臺下的師生進行語氣澎湃的演講。
啊？？？
我所設想的所有可性能，並不蘊含這樣的展開。身邊的幾個人，也都陷入了迷惑，直接宕機。
“舊人類總是只會以自我為中心來理解、感受這個世界。你們只認同立意上能符合這套價值觀的劇本，把除此以外的事物列為‘反人類’一票否決。為此，你們習慣於塑造氛圍、烘托氛圍、順應氛圍，在一切開始之初就使勁猜測各種‘合理’的故事發展，把不符合猜想的劇情評價為爛作，把不符合猜想的人生評價為失敗。殊不知，合你們的理或者不合你們的理，都只是事物客觀的發展的一種罷了，可你們偏偏就喜歡自我欺騙。”
老師，你在說什麽啊？我完全聽不懂？
舊人類？
你們？
難道說...不會吧...
“你們總是狂妄地覺得自己是世界的征服者，是生物鏈的頂峰，這是何等的不自量力！就算是這個人類已經徹底滅絕的當下，幾個移植了人類記憶的演員都會產生荒謬的妄想。你們覺得僅僅是打倒了一個真人，然後三言兩語說服我，這樣便能修改未來，反過來滅亡真人。過於可笑，實在是過於可笑了！難怪你們的時代一去不覆返了！”
啊？這...我開始有點聽懂了...但...
深深信任著老師的王飛凰也在迷茫中掙紮著撬開了嘴：“老龍...你在說啥啊？”
“首先，你們不會覺得自己那樣打一架，就能真的幹掉一個真人吧？”
“當心！”已經開始有點認清現實的我，發出了絕望的慘叫。
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那個畜生輕松掙脫了鎖鏈，撞開了按住他的三名男性。他斷掉的腿的橫截面，如同蜥蜴那般，快速打印出了新的腿腳。他戲謔地推了推墨鏡，張開了陰陽怪氣的嘴：“導演啊，你也真的忍得住笑，已經可以不用演了吧？”
“共慶真人紀元八百周年！願吾等真人永存！”
場下所有師生高舉起右手，齊聲應和：“共慶真人紀元八百周年！願吾等真人永存！”
我大概猜到了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了...這比我設想的任何一個未來都要恐怖得多。可為什麽是八百年？怎麽算都不是八百啊？
來不及細想了！我試圖奪槍自殺，想要靠重啟輪回來逃避這個過於離譜的現實，可我的手臂已經無法正常行動了，只能沖著王飛凰大喊：“殺了我！趕快！”
等等...該不會，連輪回本身都...完了...這樣才說得通...
突然，就是這麽突然，我失去了所有的意識。這一次，並沒有什麽白光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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