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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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章
9月30日14時07分——XXX——XXX
在要命的疼痛裏醒了過來，氣堵在胸口咽都咽不下去。你們這幫歲月靜好的幸運兒有什麽資格指責我啊！還搞得一副我才是大惡人的樣子！來試試看我過的日子呢！***！*******！！！
在我發現這個怪異的世界會輪回以後，我明明試探過一些學生，沒有一個記得上個輪回發生的事情。我也不敢確信這操蛋的輪回會一直持續下去，生怕折騰半天成了竹籃打水，還是下定決心直搗黃龍，結果一下子冒出來三個有記憶的人來壞我的事。要不是那個長發小鬼警覺到有點病態，拯救世界應該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好恨啊！都幾次了，每次都功敗垂成！！
上上回在操場邊幫老師擋住子彈的也是這家夥吧？這特征實在是太明顯了。可正常高中生哪會手臂上裝著能擋子彈的東西啊！匪夷所思！
根據情況判斷，當前有兩種比較大的可能性：一種是隨著輪回次數增加，越來越多人能想起之前發生的事情；另一種是少部分人有特殊的體質，和我一樣從一開始就能記得所有事情。對我來說，兩種情況都糟透了，但是相較而言，還是後者好那麽一丁點，至少我不用和一整個學校的人為敵。
還應該繼續當面刺殺老師嗎？我現在去行政樓四樓的話，肯定又會碰見他們三個。趁他們走出校長室還沒反應過來的瞬間，我直接殺了他們吧？然後再進去殺了老師就行了吧？一邊動著這樣的念頭，一邊給槍口裝上消音器，可...我還是下不了手。用毫無底線的方式救下的世界，也會遭天譴吧？這樣做也有違我的原則，歸根結底，要不是老師頑固到怎麽都說服不了，我不想傷害任何人！哪怕用到了炸彈，我也用的是嚴格控制殺傷範圍的對單人炸彈。我沒有傲慢到覺得自己可以審判誰的生命更貴重，真要大開殺戒的話，我和那些畜生又有什麽區別呢？
他們三個也不可能永遠守在校長室門口，等他們離開以後，我再找個機會展開行動吧。這一次要當做最後一次來行動，我要果斷地完成目標。再這樣下去，就算輪回的神跡不戛然而止，死亡的痛苦也遲早會折磨完我的精神，我不能辜負上天賜予我的這個使命！
——————————————————————————————————————————————————————
9月30日14時25分——高中生——王飛凰
這次，我們用更簡短的語言結束了和老龍的對話。
“老龍，保重啊！”離開校長室之前，我腦子裏可謂一團亂麻，回頭憋出來這麽一句沒頭沒尾的話。坐在椅子上的他微微一笑，朝我揮揮手，大概也沒可能就這樣理解我的全部意思。
這次我走在了最前面，身為主角，我自然有保護身邊女士的義務。從期盼自己在舞臺上大方光芒的雀躍，到和槍支與死亡擦身而過的驚心，一切轉變發生得太快，令人難以適應，我還是有點難相信現在門口可能就有個人握著槍要我們的命。
我的手停在了門把手上，看了眼邊上兩個人的表情。她倆半皺著眉頭朝我微微點點頭。我慢慢推開門，探出半張臉確認走廊上沒有人，才放心走出了辦公室，希望身後的老龍沒有捕捉到這離譜到有點可笑的一幕。
“還好那家夥不在，要是他真要拿著槍沖過來硬幹，我們大概死路一條吧。”驚魂未定，我松了口氣向旁邊兩個女士吐露心聲。明明應該挺嫌棄她倆的才對，曲曲無關緊要的NPC現在卻成了我唯二的盟友。
“謔，你還知道怕啊？”拜金女立馬對我反唇相譏，果然是愛記仇的小人物，“我還以為你情感方面有障礙，天上天下唯你獨尊呢。”
哎，早知道會和這家夥上一條船，當初就不去折騰那些價錢上的事情了，就算少買點設備，我的光芒一樣是無法被掩蓋的。當然，我也沒有理由向她道歉，幹銷售這行天知道雙手沾了多少血，我這叫行俠仗義！
我懶得直視她的目光，低著頭繼續分析著現在的情況：“兇手的目標哼明確，就是要針對龍校長，也就是只要我們能堅守在這裏，就可以永遠阻止這場暗殺了。我們可以提前占領好幾個能埋伏他的好位置...”
“停停停停停——”沒等我說完，我的話就被她粗暴打斷了，她撩了一把貼在側臉的頭發，“雖然我也認同人命關天，但是憑什麽要我和這個主播姐姐無緣無故為了你家校長去和持槍匪徒戰鬥啊？我們只想能快點回歸正常的生活，你那麽愛逞英雄你自己去。”
就知道沒那麽好說服一個對我偏見很深的人，我只能換個說法迂回：“那這麽說吧，剛才你們倆也看到了，他寧可自殺也要從我們手上逃脫，他一死馬上就發生輪回了。也就是說——你想回到正常生活的關鍵就在於他，我們難道不得抓住他問個明白嗎？”
“這我也看出來了啊！但我們也應該想辦法讓警察來解決這個問題吧？”她捏著鼻梁搖了搖頭，“你知不知道正常對付一個持槍匪徒要普通人幾條命啊？要不是上次我出其不意偷襲他踢掉了槍，你很可能已經被他一槍給斃了呢！”
“那你說怎麽辦咯？你現在打個報警電話試試咯，看看警察是來抓他還是來抓你？”
我和她僵持不下，那個看著就在關鍵時刻派不上用處的大姐倒是終於怯生生開了口：“既然壞人不在，我們換個地方說吧...”
也對，現在這種情況站在校長室門口大聲密謀著什麽的我們，反倒是更加可疑一些。我撅著嘴攤了下手，拜金女也嘆了口氣，無聲的默契推著三個人向前挪動腳步。
“等一下——”走在最前面的我攔住了她們兩個，食指放在嘴前做了個“噓”的動作，然後壓到最低的聲音對她倆說悄悄話，“樓梯轉角後面有動靜，沒準是那個眼鏡男等著偷襲我們。你們別動，我打他一個措手不及。”
我從褲兜裏掏出一枚硬幣，朝樓梯方向扔過去。在估算他應該被硬幣落地聲音吸引一剎那註意力時，我用最快速度沖過轉角，盡可能壓低身姿減少被槍擊中的可能性，隨後用一個占據高度優勢的飛撲把他死死摁在地上。這回他是正面朝下被我壓制在地上，腦袋還結結實實在地板上撞了個響，應該是徹底失去反抗的機會了吧！
啊？等等？這不是那個反派？
——————————————————————————————————————————————————————
9月30日14時30分——產品經理——李富
什麽鬼啊！頭......頭......好痛......
眼冒金星，好幾次試圖站起來都搖搖晃晃失敗了，最後還是被邊上一個女的給攙扶起來的。舞臺上有學生給我的箱子找不到了，這已經是糟糕透頂的狀況了，結果來校長室打報告的路上，又被不由分說一頓痛揍，我也太倒黴了吧。
眼前一個高中生模樣的人在不停對我鞠躬道歉，視覺還沒完全恢覆過來，我都不怎麽看得清他的輪廓。
“啊？你不是...之前那個舞臺上的民工嘛！”
“********！誰他媽是民工啊！我是產品經理！經理！”物理上剛剛挨了重重一下，緊接著又是心理上的一記上勾拳。過慣了苦日子，至少能不能給我點基本的尊重！我直接被這熊孩子氣到精神了，重新擦了擦眼睛。
“我去！怎麽又是你們這幾個啊！有完沒完啊！”這不就是之前操場上給我添堵的那幾個家夥嘛，那兩個女的自稱奉校長的旨意要裝設備加節目，那個熊孩子也是要過來裝什麽怪東西的死學生，還在我面前一堆聽不懂的閑言碎語，“好了好了，讓一讓，我沒功夫再和你們搞了，我找校長有事！”
“你見過我們？”這高中生完全沒有要讓開的意思，問了我一句徹頭徹尾的廢話。
“你是傻的，還是我是傻的？剛剛才在操場見過沒多久，怎麽著？還想換法子忽悠我？”
“可這次，我們壓根還沒去過操場啊？”他神情的確信程度，讓我產生了一絲動搖，旁邊兩個女的也跟著點頭。如果說沒在操場上見過這些人，我是什麽時候在哪裏產生的記憶？
“大叔...你有沒有什麽...類似的事情做了很多遍的印象啊？”
“什麽大叔，我就比你們這幫學生大個...幾歲而已！”條件反射使我脫口而出關於年齡的回擊，可他話語的內容卻戳中我的痛處。我這種社畜的日常就是無盡的痛苦循環，常態化的疲憊讓我的大腦往往混沌不堪，無數近似的工作塞在裏面，像一個一旦打開就永遠無法再正常關閉的櫃子。這幾天在新才高中的工作，我確實覺得自己反反覆覆做了好幾遍，我一直以為是自己睡眠太少外加壓力太大導致的錯覺，但這熊孩子的話讓我沒辦法再這樣麻痹自己了。
可能是看出了我臉上的驚訝和遲疑，剛剛扶我起來的那個女的深吸一口氣，邊嘆氣邊說：“看來又是個和我們一樣的，他也是個保留了記憶的。”
接下來，他們三個向我說明了一大通脫離現實的來龍去脈，有些內容過於離奇，甚至看得出來他們之間都還沒來得及互通有無。要不是這些說辭都和我混亂的記憶嚴絲合縫，我簡直想當場打電話給精神病院叫他們來抓人。我剛剛還在努力說服自己，在操場被子彈打中這種事情一定是自己在過勞死邊緣產生的預警夢，但是匹配我記憶的解釋和過度真切的幻痛使我不得不承認他們是認真的。
突如其來面對如此異常的事態，我稍微有點不知所措，應該表現出一些恐慌和焦慮嗎？應該表情陰沈一點展現下無可奈何嗎？應該...可...忍不住了！內心抑制不住的激動使我喜形於色，嘴角脫離理性的控制大肆上揚，這是我等了多久才等來的奇跡！我終於可以脫離這地獄般的社畜循環了！我終於可以和那些放不開的惡心工作說再見了！我終於可以在懸疑作品裏才有的情節裏讓我的心臟重新跳動起來了！被壓抑了近30年的我，終於尋覓到了人生中的第一場大冒險！
我興奮得沒功夫關註他們三個的反應了，掏出手機，熟練地卸下手機卡，撥通了匿名報警用的號碼：“餵，是警察嗎？我在新才高中，有個持槍的人要襲擊我，我現在躲起來了，麻煩你們快來救我！啊！他發現我了！請你們快一點！”
打完報警電話，我轉身面對石化了的三個人，盡可能忍住表情上的笑意：“對方有槍，我們當然也應該喊點外援平衡實力嘛！反正拔了手機卡，警察也沒辦法追溯是誰打的電話，只能來實地看看，校園裏多點警察總能增加對方行兇的難度嘛！”
他們三人遲遲沒有回應，是我的反應有點不同尋常嗎？隨便啦！管他們呢！這場冒險我得充分享受，太多事情等著我去做了！我一溜小跑離開了行政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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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要命的疼痛裏醒了過來，氣堵在胸口咽都咽不下去。你們這幫歲月靜好的幸運兒有什麽資格指責我啊！還搞得一副我才是大惡人的樣子！來試試看我過的日子呢！***！*******！！！
在我發現這個怪異的世界會輪回以後，我明明試探過一些學生，沒有一個記得上個輪回發生的事情。我也不敢確信這操蛋的輪回會一直持續下去，生怕折騰半天成了竹籃打水，還是下定決心直搗黃龍，結果一下子冒出來三個有記憶的人來壞我的事。要不是那個長發小鬼警覺到有點病態，拯救世界應該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好恨啊！都幾次了，每次都功敗垂成！！
上上回在操場邊幫老師擋住子彈的也是這家夥吧？這特征實在是太明顯了。可正常高中生哪會手臂上裝著能擋子彈的東西啊！匪夷所思！
根據情況判斷，當前有兩種比較大的可能性：一種是隨著輪回次數增加，越來越多人能想起之前發生的事情；另一種是少部分人有特殊的體質，和我一樣從一開始就能記得所有事情。對我來說，兩種情況都糟透了，但是相較而言，還是後者好那麽一丁點，至少我不用和一整個學校的人為敵。
還應該繼續當面刺殺老師嗎？我現在去行政樓四樓的話，肯定又會碰見他們三個。趁他們走出校長室還沒反應過來的瞬間，我直接殺了他們吧？然後再進去殺了老師就行了吧？一邊動著這樣的念頭，一邊給槍口裝上消音器，可...我還是下不了手。用毫無底線的方式救下的世界，也會遭天譴吧？這樣做也有違我的原則，歸根結底，要不是老師頑固到怎麽都說服不了，我不想傷害任何人！哪怕用到了炸彈，我也用的是嚴格控制殺傷範圍的對單人炸彈。我沒有傲慢到覺得自己可以審判誰的生命更貴重，真要大開殺戒的話，我和那些畜生又有什麽區別呢？
他們三個也不可能永遠守在校長室門口，等他們離開以後，我再找個機會展開行動吧。這一次要當做最後一次來行動，我要果斷地完成目標。再這樣下去，就算輪回的神跡不戛然而止，死亡的痛苦也遲早會折磨完我的精神，我不能辜負上天賜予我的這個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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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30日14時25分——高中生——王飛凰
這次，我們用更簡短的語言結束了和老龍的對話。
“老龍，保重啊！”離開校長室之前，我腦子裏可謂一團亂麻，回頭憋出來這麽一句沒頭沒尾的話。坐在椅子上的他微微一笑，朝我揮揮手，大概也沒可能就這樣理解我的全部意思。
這次我走在了最前面，身為主角，我自然有保護身邊女士的義務。從期盼自己在舞臺上大方光芒的雀躍，到和槍支與死亡擦身而過的驚心，一切轉變發生得太快，令人難以適應，我還是有點難相信現在門口可能就有個人握著槍要我們的命。
我的手停在了門把手上，看了眼邊上兩個人的表情。她倆半皺著眉頭朝我微微點點頭。我慢慢推開門，探出半張臉確認走廊上沒有人，才放心走出了辦公室，希望身後的老龍沒有捕捉到這離譜到有點可笑的一幕。
“還好那家夥不在，要是他真要拿著槍沖過來硬幹，我們大概死路一條吧。”驚魂未定，我松了口氣向旁邊兩個女士吐露心聲。明明應該挺嫌棄她倆的才對，曲曲無關緊要的NPC現在卻成了我唯二的盟友。
“謔，你還知道怕啊？”拜金女立馬對我反唇相譏，果然是愛記仇的小人物，“我還以為你情感方面有障礙，天上天下唯你獨尊呢。”
哎，早知道會和這家夥上一條船，當初就不去折騰那些價錢上的事情了，就算少買點設備，我的光芒一樣是無法被掩蓋的。當然，我也沒有理由向她道歉，幹銷售這行天知道雙手沾了多少血，我這叫行俠仗義！
我懶得直視她的目光，低著頭繼續分析著現在的情況：“兇手的目標哼明確，就是要針對龍校長，也就是只要我們能堅守在這裏，就可以永遠阻止這場暗殺了。我們可以提前占領好幾個能埋伏他的好位置...”
“停停停停停——”沒等我說完，我的話就被她粗暴打斷了，她撩了一把貼在側臉的頭發，“雖然我也認同人命關天，但是憑什麽要我和這個主播姐姐無緣無故為了你家校長去和持槍匪徒戰鬥啊？我們只想能快點回歸正常的生活，你那麽愛逞英雄你自己去。”
就知道沒那麽好說服一個對我偏見很深的人，我只能換個說法迂回：“那這麽說吧，剛才你們倆也看到了，他寧可自殺也要從我們手上逃脫，他一死馬上就發生輪回了。也就是說——你想回到正常生活的關鍵就在於他，我們難道不得抓住他問個明白嗎？”
“這我也看出來了啊！但我們也應該想辦法讓警察來解決這個問題吧？”她捏著鼻梁搖了搖頭，“你知不知道正常對付一個持槍匪徒要普通人幾條命啊？要不是上次我出其不意偷襲他踢掉了槍，你很可能已經被他一槍給斃了呢！”
“那你說怎麽辦咯？你現在打個報警電話試試咯，看看警察是來抓他還是來抓你？”
我和她僵持不下，那個看著就在關鍵時刻派不上用處的大姐倒是終於怯生生開了口：“既然壞人不在，我們換個地方說吧...”
也對，現在這種情況站在校長室門口大聲密謀著什麽的我們，反倒是更加可疑一些。我撅著嘴攤了下手，拜金女也嘆了口氣，無聲的默契推著三個人向前挪動腳步。
“等一下——”走在最前面的我攔住了她們兩個，食指放在嘴前做了個“噓”的動作，然後壓到最低的聲音對她倆說悄悄話，“樓梯轉角後面有動靜，沒準是那個眼鏡男等著偷襲我們。你們別動，我打他一個措手不及。”
我從褲兜裏掏出一枚硬幣，朝樓梯方向扔過去。在估算他應該被硬幣落地聲音吸引一剎那註意力時，我用最快速度沖過轉角，盡可能壓低身姿減少被槍擊中的可能性，隨後用一個占據高度優勢的飛撲把他死死摁在地上。這回他是正面朝下被我壓制在地上，腦袋還結結實實在地板上撞了個響，應該是徹底失去反抗的機會了吧！
啊？等等？這不是那個反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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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30日14時30分——產品經理——李富
什麽鬼啊！頭......頭......好痛......
眼冒金星，好幾次試圖站起來都搖搖晃晃失敗了，最後還是被邊上一個女的給攙扶起來的。舞臺上有學生給我的箱子找不到了，這已經是糟糕透頂的狀況了，結果來校長室打報告的路上，又被不由分說一頓痛揍，我也太倒黴了吧。
眼前一個高中生模樣的人在不停對我鞠躬道歉，視覺還沒完全恢覆過來，我都不怎麽看得清他的輪廓。
“啊？你不是...之前那個舞臺上的民工嘛！”
“********！誰他媽是民工啊！我是產品經理！經理！”物理上剛剛挨了重重一下，緊接著又是心理上的一記上勾拳。過慣了苦日子，至少能不能給我點基本的尊重！我直接被這熊孩子氣到精神了，重新擦了擦眼睛。
“我去！怎麽又是你們這幾個啊！有完沒完啊！”這不就是之前操場上給我添堵的那幾個家夥嘛，那兩個女的自稱奉校長的旨意要裝設備加節目，那個熊孩子也是要過來裝什麽怪東西的死學生，還在我面前一堆聽不懂的閑言碎語，“好了好了，讓一讓，我沒功夫再和你們搞了，我找校長有事！”
“你見過我們？”這高中生完全沒有要讓開的意思，問了我一句徹頭徹尾的廢話。
“你是傻的，還是我是傻的？剛剛才在操場見過沒多久，怎麽著？還想換法子忽悠我？”
“可這次，我們壓根還沒去過操場啊？”他神情的確信程度，讓我產生了一絲動搖，旁邊兩個女的也跟著點頭。如果說沒在操場上見過這些人，我是什麽時候在哪裏產生的記憶？
“大叔...你有沒有什麽...類似的事情做了很多遍的印象啊？”
“什麽大叔，我就比你們這幫學生大個...幾歲而已！”條件反射使我脫口而出關於年齡的回擊，可他話語的內容卻戳中我的痛處。我這種社畜的日常就是無盡的痛苦循環，常態化的疲憊讓我的大腦往往混沌不堪，無數近似的工作塞在裏面，像一個一旦打開就永遠無法再正常關閉的櫃子。這幾天在新才高中的工作，我確實覺得自己反反覆覆做了好幾遍，我一直以為是自己睡眠太少外加壓力太大導致的錯覺，但這熊孩子的話讓我沒辦法再這樣麻痹自己了。
可能是看出了我臉上的驚訝和遲疑，剛剛扶我起來的那個女的深吸一口氣，邊嘆氣邊說：“看來又是個和我們一樣的，他也是個保留了記憶的。”
接下來，他們三個向我說明了一大通脫離現實的來龍去脈，有些內容過於離奇，甚至看得出來他們之間都還沒來得及互通有無。要不是這些說辭都和我混亂的記憶嚴絲合縫，我簡直想當場打電話給精神病院叫他們來抓人。我剛剛還在努力說服自己，在操場被子彈打中這種事情一定是自己在過勞死邊緣產生的預警夢，但是匹配我記憶的解釋和過度真切的幻痛使我不得不承認他們是認真的。
突如其來面對如此異常的事態，我稍微有點不知所措，應該表現出一些恐慌和焦慮嗎？應該表情陰沈一點展現下無可奈何嗎？應該...可...忍不住了！內心抑制不住的激動使我喜形於色，嘴角脫離理性的控制大肆上揚，這是我等了多久才等來的奇跡！我終於可以脫離這地獄般的社畜循環了！我終於可以和那些放不開的惡心工作說再見了！我終於可以在懸疑作品裏才有的情節裏讓我的心臟重新跳動起來了！被壓抑了近30年的我，終於尋覓到了人生中的第一場大冒險！
我興奮得沒功夫關註他們三個的反應了，掏出手機，熟練地卸下手機卡，撥通了匿名報警用的號碼：“餵，是警察嗎？我在新才高中，有個持槍的人要襲擊我，我現在躲起來了，麻煩你們快來救我！啊！他發現我了！請你們快一點！”
打完報警電話，我轉身面對石化了的三個人，盡可能忍住表情上的笑意：“對方有槍，我們當然也應該喊點外援平衡實力嘛！反正拔了手機卡，警察也沒辦法追溯是誰打的電話，只能來實地看看，校園裏多點警察總能增加對方行兇的難度嘛！”
他們三人遲遲沒有回應，是我的反應有點不同尋常嗎？隨便啦！管他們呢！這場冒險我得充分享受，太多事情等著我去做了！我一溜小跑離開了行政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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