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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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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以後,全國人民就開始了對春節的展望,其中並不包括梁清越,倒不是不想,是完全沒時間想——他元旦過完臨時被拉去一個仙俠劇的劇組救急了,他們劇組原本定好的男配骨折住院趕不上拍攝,而他經紀人探班撿漏成功,果斷把梁清越塞進去頂上了。

梁清越在劇組已經待了一個多月了,前面一周戲份不多,他都在看劇本背臺詞,拍著拍著就發現這種行為挺徒勞的——這劇組的男主是個後臺很硬的大腕,時不時就要現場改戲,每逢和梁清越的對手戲都要作妖,臨時加戲改戲比吃飯喝水還頻繁,導演編劇敢怒不敢言,只能盡力配合這位大爺。

改完拍完之後,導演實在覺得很突兀,時不時要求再按照原劇本再拍一場,背不下臺詞沒關系——他們現場給男主提詞,只是按照原來的劇情走一遍,不一定會剪進正片裏。

梁清越也是第一次見這種操作,也不大想跟這人因為這些起沖突,左右他記性好,多看幾遍就能背下來詞,硬生生地捱過了這一個多月的拍攝。

原本梁清越作為戲裏男主的同門師兄,前期的拍攝都是都出現在回憶裏的溫柔鄰家大哥哥,後期是誤入歧途黑化暗中跟男主作對的反派,究竟是正是邪的解讀全靠觀眾,戲份也並不多,預計拍個三周就差不多能殺青了。

但這位名叫揚東臨的男主哥憑借著自己的優秀的創作能力,硬生生把他的師兄改成了對他非常嫉恨的惡毒男配,但是在很多小細節上的修改,好像又能解讀出對男主這位師弟愛而不得破罐子破摔的變態心理——很荒誕又詭異的劇情,但對於男主來說總體上還是正面的,似乎挺凸顯個人魅力的。

梁清越因為頻繁的改戲找導演編劇討論過這個角色的合理性,發現改完之後編劇大大已經不想再看劇本了,讓他自己保重,飄飄忽忽地走了,導演也是拍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地嘆了口氣,什麽也沒說,背著手轉身走了。

梁清越只能硬著頭皮演了,畢竟這揚東臨確實有毛病,拍戲的時候跟他有仇似的各種找茬,下了戲精分臉熱心地跑來找他說話,還一副討要誇獎的姿態問他的想法是不是很好。被迫改戲臨時背臺詞的梁清越內心呵呵噠,表面還是溫和微笑:“嗯,你開心就好。”

揚東臨屬於那種比較可愛也很顯小的娃娃臉長相,但比梁清越還要大兩歲,笑起來總是年輕又討喜的樣子,“清越,你過年是要回老家嗎?”

梁清越在等戲的空隙背臺詞,聽見他這話,有些莫名其妙:“過年不回家幹嘛?我殺青了就走。”這都快要二月中旬了,再過幾天劇組都要趕大年三十前放年假,而他也會在年前殺青離組,當然是直線回老家。

“你老家是哪裏的呀?我也是南方人,以後也可以約著一塊玩啊。”揚東臨笑瞇瞇的說。

梁清越不想跟他說話了,怪分心的,畢竟這人一直改戲害得自己一直在背臺詞,裝作看劇本入神的樣子沒回應。

等揚東臨被導演喊走,這部戲的女配秦漫語很快坐在了他旁邊的小馬紮上,笑吟吟地看著他:“梁清越,是不是也覺得姓揚的很煩?”

秦漫語是近兩年紅起來的小花,長相是少見的偏淡雅的大氣漂亮,是演技與顏值俱佳的存在,大概再過兩年名氣更上一層樓後,就能成為當之無愧的國民女神。她比梁清越大了差不多三歲,但在二十幾歲的年紀其實不大容易看不出來,何況梁清越長得精致俊美,氣質也是這個年紀少見的沈穩,兩個人站一塊倒是更像兄妹。

兩個人以前在別的劇組跑龍套的時候碰上過,梁清越當時順手幫她解圍,加了聯系方式發現挺合得來,關系還不錯。

梁清越聞言無辜攤手,撇清關系:“我可沒這麽說啊。”

“慫。”秦漫語簡單評價,很快又小聲跟他八卦:“哎,我打聽了一下,經過大家的討論——你知道為什麽他老針對你嗎?”

這個關子賣的很沒新意,梁清越還是低頭看著劇本,為了滿足她的傾訴欲還是漫不經心道:“為什麽?我太帥了搶風頭?還是上次不小心蹭到他熱度?”

“我去,你聽說過了啊,我還以為你不上網呢。”秦漫語有點意外,很快湊近他更小聲了:“你沒發現你後期再和他同框的時候,基本上都是戴面具的神秘人嗎?主要是他那娃娃臉,跟你對比顯得太慘烈了,我看了監視器……只要不是他的腦殘粉,註意力都會放在你身上。”

梁清越:“……不是,我瞎說的,蹭了點熱度不至於這麽小氣吧,我還不是故意的。他討厭我,幹嘛還一直來找我說話?那麽熱心的樣子,我都要懷疑他是不是有陰謀了。”

秦漫語盯著他的臉看了幾秒,語氣隨意:“哦,可能是你長得太好看,讓他又愛又恨吧。畢竟你這張臉,實在很吸引人,上次還有弟弟托我問你喜歡什麽樣的?性別卡得死不死?”

梁清越越聽越是滿頭黑線:“這都什麽跟什麽,誰托你問的,性別卡死了,讓他別想了。”

秦漫語也就是突然想起來隨口一提,聞言點頭:“OKOK,幫你宣傳出去,絕對沒人敢覬覦我們的鋼鐵直男梁!”

因為有男朋友,也不是很鋼鐵直男的梁清越:“……閉嘴。”

“還好你個子比揚小狗矮一點,不然人得為你墊增高墊還要你去鋸腿呢,哎。”秦漫語才不理他,八卦的勁頭還是很足,說著都忍不住幸災樂禍了起來,杏眼彎成了小月牙:“你說你要是也火起來了多好,誰還用天天配合他改戲啊,神經,他粉絲還要來罵劇組的妝造,搶了男主風頭……服了。”

“你小聲點。”梁清越看了她一眼,同樣小聲地問:“那你怎麽還接這種女配的戲了,不是說要當你們家的一姐,不給人做配了?”

秦漫語嘿嘿一笑:“哎呀我喝多了吹牛你也當真,你這人真是的……”她話鋒一轉,很無語:“好吧,女主的戲份太白蓮太包子了,忍不了,還是當惡毒女配爽啊。”

被迫淪落為惡毒男配的梁清越:“……沒感覺。”

秦漫語看到他的臉色,更忍不住想笑 :“哈哈哈哈可憐吶,不過你還是繼續加油,說不定哪部戲就爆了呢,肯定不會一直受這種……哎?”

忽然有個什麽東西搭在了她的肩上,隔著厚重的戲服都能感受到那股冰涼,秦漫語說著回頭看了一眼,頓時有些驚艷地感嘆了一聲,“大帥哥啊。”

手裏拿著冰袋的程宋臉色比那冰袋還要寒冷,他冷淡道:“要冰敷嗎?”

秦漫語:“?”這麽突然,這種大冷天的,誰要冰敷啊……啊,不會是在威脅我吧?

梁清越看見他有點意外,下意識伸手拉著他蹲下來,拿了個小馬紮給他:“怎麽現在過來了,不是說在酒店等我嗎?”

程宋本來在蘭城除了工作就是在梁清越的小公寓宅著,把自己整成田螺姑娘了,前兩天忽然說要來給他探班。而這部戲的拍攝地是跨了三四個省的大影視城,來回並不方便,兩個人快一個多月見面了,梁清越對於這個提議毫無異議。

梁清越提前把劇組落腳的酒店定位和房號給了他,房卡都給前臺托管了,以為程宋下午到了會在酒店休息,沒想到這麽迅速就跑來劇組了。對於他這追蹤能力也不意外,畢竟兩個人聊天時不時就會分享一下劇組情況,程宋隔著這麽遠裏對於他們劇組倒也很熟悉。

程宋被他扯著坐在同樣的小馬紮上,看了秦漫語一眼,很快挪開視線:“哥……昨天不是說扭到手腕沒有冰塊,借的。”

秦漫語小聲嗶嗶:“不是,就算沒有人在意我,也不至於瞪我吧?”

梁清越終於從驚訝中反應過來,拿過冰袋敷手,又拉著程宋給她介紹一下:“這是程宋,之前合作過的演員,他路過來看我。”又給程宋介紹,“只是秦漫語,之前跟你說過的,和我關系很好的演員朋友。”

名字確實聽過,程宋矜持地伸手跟她打招呼:“你好,我是程宋。”

秦漫語遲疑地伸手跟他握了一下,看向梁清越,咬牙道:“不是卡得很死嗎?我們倆只是都是你演員朋友?”

程宋聞言和她對視了一眼,語調溫淡,眼神卻不太友善:“不然呢?”

輕易從這個眼神中解讀出“不然你是什麽?你是哪根蔥?當朋友還不滿足了?”的信息,秦漫語沈默了一下,努力友善微笑:“姐姐不喜歡你哥這一款的,弟弟放寬心哈。”

程宋:“……”

梁清越有點哭笑不得,轉頭去看程宋:“確實是關系好的朋友,晚上一塊吃個飯?”

秦漫語果斷拒絕:“不了不了,我晚上要回去睡覺,沒興趣當電燈泡,你們兩個去吧。”她說完又想到什麽,小聲提醒:“出門吃飯稍微修飾一下自己啊,這邊影視城代拍和站姐多……嗯,如果你們是打算為了劇大麥特麥的話,請忽略我。”

這位八卦狂魔的觀察力實在敏銳,梁清越只好實話實話:“沒這個打算,不是演員朋友,他是男朋友,你是好朋友,行了麽,能別跟個探照燈似的嗎?”

秦漫語笑瞇瞇的,比了個手勢:“OK,懂了,真好奇你們那部戲的劇本,這麽上頭嗎?”

梁清越:“……你拍戲會走不出來?”

“行了行了,知道你不是。”秦漫語很是無語,她只是比較意外,梁清越這麽理智的人會幹這種事,畢竟和同事談戀愛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更別說同性了。

程宋卻忽然問:“什麽卡得很死?”

秦漫語反應了一下,就聽見梁清越先開口了:“沒什麽,你吃飯了沒?給你叫下午茶?”

這種機會怎麽能放過,秦漫語笑瞇瞇的:“當然是說性別卡死了。”

程宋先是拒絕了梁清越的提議,然後轉頭看向她:“什麽?”

“有小奶狗托我問,你哥喜歡什麽樣的,讓他別對性別卡太死了——弟弟還表示可甜可鹽可純情可浪.蕩,腰軟腿長,歡迎聯系。”秦漫語一改原先一筆帶過的說辭,原話覆制得很快樂。

梁清越伸手拍她肩膀,無意識地蹙了下眉,語氣很淡:“別瞎說。”

哎,梁清越還真是……秦漫語嘆氣,“好吧,人家只說了你要你樣子他都有……”果不其然被梁清越悄摸掐了下手臂,果斷站起來告辭:“都是我瞎說的,溜了溜了,我準備去了,你倆玩吧。”

此人說完就跑,留下梁清越瞪著她的背影,轉過頭發現程宋果然在盯著自己,眼神認真得有幾分嚴肅。

“你看我幹嘛?”梁清越努力裝作無辜的樣子,語氣隨意:“她瞎說的,故意說給你聽的,還真放心上了?”

程宋還是盯著他看,忍不住撇嘴:“我當然知道是故意說給我聽的,但她說的是事實。”

梁清越表示很冤枉:“別人都沒問到我跟前來,說不定就是隨便說說,她也是隨口一問,你瞪我幹嘛呀?”

“你之前還說你不喜歡男生,為什麽會有男生來打聽這個事情?”程宋挪著椅子靠過去,湊近他小聲問。

梁清越楞了一下,放下冰袋,伸出手掐了下他的後脖頸,湊近他耳邊說:“餵,少汙蔑我啊,他們來問是因為沒聽說過我有對象,我總不能到處宣揚說我談戀愛了吧?”

程宋其實心裏其實也沒怎麽在意,畢竟有人喜歡梁清越來問這事也很正常,人又沒親自來挖墻腳。但是呢——這麽好的撒嬌機會,他當然是不會錯過了,更別說梁清越哄人向來耐心,實在是很讓人順心的事情。

程宋被他冰冷的手指掐了幾下也沒躲,但是聽他說完又忍不住往他那邊靠,彎腰趴在他膝蓋上,悶聲說:“怎麽那麽多人喜歡你,真討厭。”

梁清越在他背上呼嚕了幾下,笑著問:“誰討厭啊?總不能又說我吧。”

程宋還沒說話,就感覺到梁清越放在他肩上的手用力了幾分,語氣也冷淡了下來:“揚老師,忘東西了?”

餘光瞥見有人站在了梁清越旁邊,程宋忍不住蹙眉,正想起身卻被梁清越牢牢按住,只好趴著不亂動了,默默豎起耳朵聽他們說話。

“哦,沒有,我過來找你。”揚東臨笑著說,又意味深長地看了眼埋頭在他膝上的男生,“朋友?還是你居然也有助理了?”

揚東臨進組帶了兩個助理,一個主要管他的日常生活需要,一個在片場負責他的通告安排,牌場不算大但總是事事兒。在梁清越進組後有事沒事就跑來刷存在感,問他需不需要自己的助理搭把手,特別是前幾天落水的戲沒助理給送衣服後,總在旁邊說他們公司太摳,助理也不安排一個給他。

這人煩得要死,梁清越笑容溫淡,“朋友來探班,他不太喜歡見陌生人,揚老師你不會介意吧?”

揚東臨表情微微一滯,笑了起來:“哈哈哈怎麽會呢,還以為是你男朋友呢,這麽不方便見人,是我想多了,不好意思啊清越。”

程宋果斷坐直了,按下梁清越的手,冷冷地看了那人一眼:“你看我像嗎?”這態度冷淡又囂張得像是在說——“你特麽睜大你的狗眼看看老子像同性戀嗎?啊?”

揚東臨被他囂張的氣焰正面懟上,下意識仔細看了眼他的臉,臉生……但生得實在俊美精致,面無表情的時候更顯得五官深邃立體。

沒聽說圈子裏什麽時候有這麽好底子的新人了,這個氣度不太好惹更不太像梁清越男朋友,揚東臨訕訕一笑,“確實不太像。”

程宋卻不按常理出牌,長眉一揚,笑得意味深長:“那看來你的眼神和你的武戲一樣啊。”

說的是那段時間揚東臨狀態不好,有場動作覆雜的打戲拍了很多次,偏偏這個人非要堅持自己上,這場大戲所有人都被迫跟著他一起NG。

而梁清越倒黴的和他的對手戲多,這人越拍到後面越急躁,動作直接脫離武指老師的設計,亂打一通誤傷了梁清越很多次,最後還是導演看不下去,主動找了武替結束這場鬧劇。

而這件事連程宋會知道甚至這麽說出來,當然不是梁清越跟他說的,而是——這個片段被人偷拍下來被放在網絡上廣泛傳播,揚東臨那幾天都被嘲穿地心了,他粉絲跟看熱鬧的人掐得難舍難分,那幾天劇組的排戲都格外寬松,這位哥更是消失了三天。

嗯,那也是梁清越入組以來,過得最舒坦的幾天。

現在的演員不會打戲其實也不打緊,但揚東臨很久以前因為一段集訓的打戲視頻出圈,自己也時不時發一點打拳的視頻,加上公司給他營銷過“天選武生”的人設。雖然沒有過多的後續,但架不住人名氣大粉絲也很會洗腦,他出圈的那部戲演的男配演技確實不錯,但粉絲能把六分吹得天花亂墜,讓大眾都有了這麽個印象。

因此這次翻車來得太突然,一句臺詞反覆說了五六次,打戲更是頻頻失誤——且不說演技什麽的,你“武生”的身份都自誇出來了,為什麽這場打戲拍那麽多次,鞭子總是抽到旁邊的小哥哥,後面都開始胡亂打一氣,人家男配招你惹你了啊。別說不是你自己封的名號,但是你後來不是也默默回應了嗎?現在回應說自己不是專業的,當初吃紅利的時候可不是這副嘴臉。

當時這種言論不少,加上發酵到後來梁清越的粉絲認出他來,了解前因後果後和揚東臨家粉絲也掐了一通,很多看熱鬧的路人也會忍不住站梁清越——沒有別的原因,這位小哥哥的妝造好看,人也好看,打戲行雲流水、利落漂亮。

非常莫名其妙讓梁清越蹭了一波熱度,雖然後來又被陰謀論說是他放出去的視頻,很快被人刪除清理了,幾方人一團混戰後還是不了了之了。

劇組裏還沒有人敢當著他的面就說這件事,畢竟是劇組咖位最大的一哥,被人捧習慣了的揚東臨臉色頓時一變:“你什麽意思?!”

程宋無害地瑟縮了下,狗狗眼寫滿了無辜:“哎呀不好意思,我之前都聽大家誇老師你是武生,以為這算是誇你眼神好呢,你不會還生氣了吧?”

梁清越隨手按著手腕,也笑瞇瞇的擡頭看他:“揚老師怎麽會生氣,他大大咧咧的直性子是出了名的,對吧揚老師?”

揚東臨被他們兩個一唱一和一口一個老師叫得頭疼,皮笑肉不笑地應了,又怕被哪個人偷拍放出去搞自己,終於還是垮著臉氣沖沖轉身走了。

他們坐的地方是劇組的小角落,經過的工作人員都很少,主動走過來的人都很引人註意,而男主跑去討嫌生悶氣走也不是第一次發生了,看見的都默契低頭裝瞎,畢竟這大少爺脾氣說來就來,沖誰都能發作。

程宋臉上那點無辜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沈著臉垂下眉眼,伸手去幫梁清越揉搓手腕:“有病就去吃藥,他天天這麽來煩你?”

梁清越嘆了口氣:“我都要殺青了,不是很想跟他結這個梁子。”

程宋瞪了他一眼,“這不是你讓人老這樣煩你的理由,一個多月的時間……你就這麽隨便他蛐蛐你?”

“他就是嘴碎了點,也沒幹什麽。”梁清越伸手在他口袋裏翻了翻,摸出個口罩拆開給他戴上,給他戴上之前還揉了揉他的臉頰:“幹嘛苦著臉,這種事也讓你不高興了,你是小朋友啊?”

程宋撇嘴,向下彎著的嘴角被那個黑色的口罩擋住,他盯著梁清越小聲問:“你怕我給你添麻煩嗎?”

梁清越細致地給他弄好口罩,順手摸了下他戴著耳釘的耳垂,眉眼依舊彎彎的:“沒什麽麻煩的,讓你戴著口罩在這給我當兩天助理而已,宋老師不介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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