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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問題其實在程宋問出口之前就知道答案，梁清越這種糊弄學大師，肯定又是滿嘴跑火車——“我一直都很喜歡你啊。”
但程宋等了一會兒都沒聽見他說話，忍不住轉頭去看他，梁清越那雙狹長漂亮的眼睛含著笑，“我不知道，好像有一點？”
這個答案比想象中要出乎意料很多，程宋眼睛都亮了起來，撲上去勾著他的脖子，“梁清越 ，什麽叫好像？你是不是又騙我？”
梁清越被他這突如其來的一下撞得差點沒站穩，扶著他的腰後退了小半步才穩住，好笑地拍了拍他的後腰：“我什麽時候騙你了，能不能自己站好，怎麽還跟個小孩一樣？”
程宋依言轉了個身，卻依舊十分厚顏地摟著他脖子不放，幾乎整個人都掛在梁清越身上了，“我靠一下嘛，靠一下怎麽了！”
梁清越無奈：“……我累了，沒勁。”
想起他剛才的飛檐走壁的打戲，程宋頓時站直了，搭在他肩上的手給他捏了捏肩，“對不起，我給忘了，我給你捏捏肩。”
梁清越被他捏得莫名想笑，忍不住躲了幾下：“不用不用，你這勁用的不對勁啊，弄得我一直想笑？”
程宋松開了手，認真地思考了一下：“一定是你太敏感了。”
梁清越頗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你挺會找理由。”
程宋改成牽著他的手，開心地蹦跶著：“這都不重要，我要仔細想想我今天幹了什麽，讓我們梁哥哥這麽高興~”
“也沒有很高興，你看上去更高興吧？”梁清越看了眼他這輕快的步伐，感覺自己好像看到了高中生。
不過仔細一想，如果正常年紀念書也不跳級，程宋也有可能還在讀高三呢……也能算是高中生吧，梁清越忍不住笑了一下。
“笑什麽？”程宋一直關註著他的表情，忍不住追問。
梁清越搖頭：“沒什麽，就是想到你年紀確實挺小的，放學校都要被老師抓早戀的。”
程宋沒反應過來，悶悶不樂道：“我都要大學畢業了，算什麽早戀……你是不是又在說我幼稚！”
梁清越任由他牽著手往後面的更衣室走，只是一笑：“我可沒這麽說啊。”
“哼，”程宋不滿地哼哼，又忽然回過勁來，湊近他問：“那你要不要跟我早戀一下？”
梁清越被這個說法逗笑了，努力忍著笑意搖頭：“我還是不了，我已經22了，沒那個臉早戀。”
兩個人就著這個無聊的話題掰扯了一路，就這麽一路牽著去後邊卸妝換衣服，來來往往的人群都沒有很意外，只覺得他們兩個感情確實很不錯。
甚至卸妝完畢準備下班的故青還在門口跟他們兩個打了招呼，看了眼程宋牽著的手，笑著揶揄：“清越，你到底對我們小呈宋幹什麽了？讓人這麽寸步不離地守著，看來羅姑娘那都不算情債了。”
正好從另一個通道走過來的明九易聽見這一句，瞅了眼他們兩個，笑瞇瞇的：“哎呀，這不是我們官配葉哥嗎，我當然就是個路人甲，不用在意我。”
梁清越笑著擡了下手，程宋還是沒放，硬邦邦地道：“劇情不要上升演員本人，謝謝。”
這冷幽默不是誰都能領會，故青果斷轉身走了：“好的，唐突了，在下告辭。”
明九易哈哈笑了起來，很滿意地看了眼他們兩個，玩笑說：“雖然劇裏不是官配，但我支持呈宋老師，一舉拿下我們清越！”
程宋笑著看了眼梁清越，用眼神詢問他，如何？
梁清越的回答是果斷拍開他的手，轉身進去卸妝了。
明九易要去隔壁的女生化妝間，走之前還唯恐天下不亂地朝程宋握拳，打氣道：“宋老師沖沖沖！你可以！直接撲倒我們梁哥，直接美滋滋！”
梁清越的聲音在前面傳過來：“明九易！你再瞎說？”
明九易猖狂大笑，胡言亂語完畢，轉身溜了。
程宋：“……”
後來也算是發現了——全劇組對於他們兩位男主差不多都是這種態度，調侃玩笑為主，畢竟都是年輕人，放得開也方便以後營業，怎麽看都是一件好事。
何況兩個人自從進組後就形影不離的，大家對於他們兩個偶爾過線的親密熟視無睹，程宋占便宜占得不亦樂乎，反正梁清越阻止不了也懶得費勁，很快讓他習慣了這種親近。
快要進入十一月的時候，劇組全體人員的拍攝都在接近尾聲，根據副導演的安排，預計月中就能全員殺青，對於這群在影視城熬了半年多的小年輕們來說，是一件很令人興奮，也很期待的事情。
越臨近結束，大家松弛了很久的精神突然又緊繃起來，等戲期間莫名焦躁，並且出現了人傳人的現象。除了兩位戲份安排緊湊的男主狀態依舊，其他都或多或少地受到了影響。
對拍攝以外的事情都很神經大條的導演都明顯感受到了這群人緊繃的精神狀態，不理解但尊重，並且大手一揮——給大家放了兩天假休息，說晚上請大家下館子泡溫泉。
盯了他們這麽久導演對於這些小可憐也十分大方，晚上包場請全劇組吃的海鮮大餐，並且定好溫泉酒店樓上的房間，讓大家愛怎麽玩怎麽玩，提前是註意安全，其餘的都掛在他賬上，可謂是慷慨解囊。
年輕人終歸是鬧騰愛玩，晚上大家都或多或少地喝了點酒，大家又都很熟悉，幾乎是放開了喝。
梁清越酒量好，被一圈人敬酒下來眼神依舊清明，後來還是程宋看不下去，擋著他的杯子沒讓人倒酒給他，生硬道：“我來喝。”
程宋的酒量差是眾所周知的，畢竟上次聚餐都是梁清越直接給他扛回去的，這孩子年紀又小，大家一向把他當弟弟照顧，他一晚上不喝都沒人會說。
這麽一下倒是讓人不好意思了，“那算了吧，我們小呈宋還是個孩子，喝酒對身體不好。”
這就是精準地踩在雷區了，程宋頓時拿起梁清越那杯沒喝完的酒，一口悶了：“誰是小孩！我馬上十九了！”
眾人：“……”不是，小孩自尊心都這麽強的嗎？年紀小不是好事嗎？這個生氣的語氣是怎麽肥四？
梁清越倒是笑了笑，靠在椅背上滿臉無奈：“不行了，我真不能喝了，頭暈。待會兒程宋醉了，我還得扛他回去，各位高擡貴手，放過我們兩吧。”
大家嘻嘻哈哈鬧了這麽久，酒過三巡也累了，沒再故意灌酒，吃飯喝酒閑聊，大廳裏很是熱鬧。
梁清越坐了一會兒，盯著程宋喝了兩杯果汁，看上去還沒到醉酒的地步，這才起身去一趟廁所。
然而他才出去幾分鐘，再回來的時候，原本坐在椅子上的程宋已經不見了。梁清越在這裏找了一圈也沒看見人，不抱希望地給他打了個電話，居然打通了，程宋出去倒是拿了手機。
只是接電話有點慢，說話也有些迷糊：“誰？”
裏邊太吵，梁清越拿著手機走了出去，“你跑哪去了？”
“後面，花園，吹風。”程宋那邊還能聽見風聲，說話聽上去也還算清醒。
只是梁清越順著他說的找過去時，沒看見什麽花園，只在打開一扇門後看見了帶著游泳池的後院，圍墻邊都是茂密的樹叢，泳池在夜燈下顯出幾分幽深。
梁清越本來想走，潛意識卻讓他往裏邊走了兩步，在黯淡的光線下看見了個熟悉的身影，還有個不太眼熟的。
程宋就站在岸邊，捏著手機有些不耐煩：“不認識你，也不想認識你。”
另外一個個子矮一些的男生攔在他跟前，一開口梁清越就認出來這是誰——當紅小生，陳熙。
“程宋，沒必要跟我裝不熟吧？咱們怎麽說也是從小一塊長大的，說兩句話你還要裝不認識。”陳熙似乎跟程宋很熟悉，一點也不在乎程宋冷淡的態度，語調親密也充滿幸災樂禍：“你這麽跑來混娛樂圈，家裏沒把你抓回去？”
程宋把手機揣回口袋，冷哼一聲：“你好好操心操心你自己吧，那種辣眼睛的演技也能好意思營銷自己是實力派，真不怕閃了舌頭，早點回去鍛煉一下自己的演技，別讓你的粉絲洗地洗得那麽艱難，我都替你臉紅。”
陳熙被他說得有些惱火，怒道：“你懂什麽，我好歹也拍了兩三年戲，你不就是就拍了個低成本的小網劇，能不能播還是個事兒，你還裝起來了？”
陳熙和程宋家裏算是世交，但兩個人關系並不算好——程宋這人從小就是家長口中別人家的孩子，是他們這一圈富家子弟裏的模範，優秀得太過分，讓人討厭極了，同齡人幾乎從小到大都活在他的陰影裏。
何況程宋脾氣不大好也不收著，跟他們那些人關系不親近，大家都盡量不跟他往來，畢竟誰都不想找虐來著。
但陳熙也算個例外——他從小被拉出來跟程宋對比後，就卯著勁一定要超越程宋，什麽都咬著牙跟他比，越挫越勇，偶爾有擅長的領域超越了程宋，簡直是喜大普奔普天同慶，全世界都知道的那種。
他和程宋關系依舊不好，但在陳熙的瘋狂刷臉下也足夠熟稔——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算是一種獨特的情誼了。
這不是看到程宋叛逆跑來拍戲，疑似要進軍娛樂圈，已然成為當紅明星的陳熙非常得意，並且在酒店看見他的時候就忍不住找了過來，想要打擊一下這位沒受過挫折委屈的大少爺。就算只是口頭討幾句便宜，也知道程宋沒那麽容易受打擊，但有機會攀比他就覺得心裏暢快。
當然，結果也是可想而知，畢竟陳熙這麽多年在口頭上從沒贏過程宋。
“呵，虧你好意思說這兩三年，”程宋的語氣愈發嘲諷，因為酒氣而緋紅的面容艷麗驚人：“我要是你兩三年了還這個渣演技，早羞愧退圈了。哎說真的，每次刷微博看到你就反胃惡心難受想吐，我真不知道你粉絲怎麽誇出口的，說你是花瓶都侮辱花瓶了。別擋道了，我要回去了。”
“程宋！！你別跟我嘴硬！”陳熙直接惱羞成怒，憤怒道：“你有本事別讓家裏幫你，你這張臉不被潛，一定混得比條喪家犬還慘！少自以為是了！真以為你想做什麽都能成功，在這個圈子，你靠自己混出頭就是做夢！”
程宋回頭去看他，笑容溫淡：“對哦，這麽說起來……你今天稍微混出個人樣來，你哥給你砸了不少錢吧？哎不是，你靠你哥花錢捧出來的跟我得意個什麽勁？”他前面說話的時候聲音一直很低，像是喝多了不願費勁一樣壓著嗓子說話，卻忽然擡高了點聲音：“就欺負我沒哥哥？欺負我一個人唄？”
陳熙：“？你腦子壞了？”不是，程宋什麽時候這個思路了？他們這些出身豪門的，誰不想像程宋這樣是家裏獨子的，沒有家產紛爭鐵定的繼承人，哪有他們兄弟間那麽多彎彎繞繞的。
程宋這種從小到大的獨行俠，什麽時候還會嫉妒人有哥哥了？他跑來混娛樂圈，原來也是腦子壞了？
然而事情的發展總是出人意料的，陳熙剛要伸手摸一下他的額頭看看這人是不是燒壞腦子了，就被他捏住手腕。只見程宋那雙眼睛漆黑又濕潤地看著他，聲音低得只有他能聽見：“抱歉，借用一下你的手。”
被抓著手腕，完全沒反應過來的陳熙：“？”
“別碰我！”程宋表情不滿地喊了一嗓子，然後就看見他像是被自己用力推了一把一般，整個人朝後面的泳池摔了過去。
“程宋！你瘋了！”陳熙原本那點酒意被他嚇得消散了個幹凈，這小子根本不會水！就這麽往裏邊跳！！！是不是真的失心瘋了！
還沒等他脫掉自己厚重的外套，泳池裏已經撲騰出個更大的水花——有人先他一步跳了進去。
陳熙：“？？？”不是，哪來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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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問題其實在程宋問出口之前就知道答案，梁清越這種糊弄學大師，肯定又是滿嘴跑火車——“我一直都很喜歡你啊。”
但程宋等了一會兒都沒聽見他說話，忍不住轉頭去看他，梁清越那雙狹長漂亮的眼睛含著笑，“我不知道，好像有一點？”
這個答案比想象中要出乎意料很多，程宋眼睛都亮了起來，撲上去勾著他的脖子，“梁清越 ，什麽叫好像？你是不是又騙我？”
梁清越被他這突如其來的一下撞得差點沒站穩，扶著他的腰後退了小半步才穩住，好笑地拍了拍他的後腰：“我什麽時候騙你了，能不能自己站好，怎麽還跟個小孩一樣？”
程宋依言轉了個身，卻依舊十分厚顏地摟著他脖子不放，幾乎整個人都掛在梁清越身上了，“我靠一下嘛，靠一下怎麽了！”
梁清越無奈：“……我累了，沒勁。”
想起他剛才的飛檐走壁的打戲，程宋頓時站直了，搭在他肩上的手給他捏了捏肩，“對不起，我給忘了，我給你捏捏肩。”
梁清越被他捏得莫名想笑，忍不住躲了幾下：“不用不用，你這勁用的不對勁啊，弄得我一直想笑？”
程宋松開了手，認真地思考了一下：“一定是你太敏感了。”
梁清越頗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你挺會找理由。”
程宋改成牽著他的手，開心地蹦跶著：“這都不重要，我要仔細想想我今天幹了什麽，讓我們梁哥哥這麽高興~”
“也沒有很高興，你看上去更高興吧？”梁清越看了眼他這輕快的步伐，感覺自己好像看到了高中生。
不過仔細一想，如果正常年紀念書也不跳級，程宋也有可能還在讀高三呢……也能算是高中生吧，梁清越忍不住笑了一下。
“笑什麽？”程宋一直關註著他的表情，忍不住追問。
梁清越搖頭：“沒什麽，就是想到你年紀確實挺小的，放學校都要被老師抓早戀的。”
程宋沒反應過來，悶悶不樂道：“我都要大學畢業了，算什麽早戀……你是不是又在說我幼稚！”
梁清越任由他牽著手往後面的更衣室走，只是一笑：“我可沒這麽說啊。”
“哼，”程宋不滿地哼哼，又忽然回過勁來，湊近他問：“那你要不要跟我早戀一下？”
梁清越被這個說法逗笑了，努力忍著笑意搖頭：“我還是不了，我已經22了，沒那個臉早戀。”
兩個人就著這個無聊的話題掰扯了一路，就這麽一路牽著去後邊卸妝換衣服，來來往往的人群都沒有很意外，只覺得他們兩個感情確實很不錯。
甚至卸妝完畢準備下班的故青還在門口跟他們兩個打了招呼，看了眼程宋牽著的手，笑著揶揄：“清越，你到底對我們小呈宋幹什麽了？讓人這麽寸步不離地守著，看來羅姑娘那都不算情債了。”
正好從另一個通道走過來的明九易聽見這一句，瞅了眼他們兩個，笑瞇瞇的：“哎呀，這不是我們官配葉哥嗎，我當然就是個路人甲，不用在意我。”
梁清越笑著擡了下手，程宋還是沒放，硬邦邦地道：“劇情不要上升演員本人，謝謝。”
這冷幽默不是誰都能領會，故青果斷轉身走了：“好的，唐突了，在下告辭。”
明九易哈哈笑了起來，很滿意地看了眼他們兩個，玩笑說：“雖然劇裏不是官配，但我支持呈宋老師，一舉拿下我們清越！”
程宋笑著看了眼梁清越，用眼神詢問他，如何？
梁清越的回答是果斷拍開他的手，轉身進去卸妝了。
明九易要去隔壁的女生化妝間，走之前還唯恐天下不亂地朝程宋握拳，打氣道：“宋老師沖沖沖！你可以！直接撲倒我們梁哥，直接美滋滋！”
梁清越的聲音在前面傳過來：“明九易！你再瞎說？”
明九易猖狂大笑，胡言亂語完畢，轉身溜了。
程宋：“……”
後來也算是發現了——全劇組對於他們兩位男主差不多都是這種態度，調侃玩笑為主，畢竟都是年輕人，放得開也方便以後營業，怎麽看都是一件好事。
何況兩個人自從進組後就形影不離的，大家對於他們兩個偶爾過線的親密熟視無睹，程宋占便宜占得不亦樂乎，反正梁清越阻止不了也懶得費勁，很快讓他習慣了這種親近。
快要進入十一月的時候，劇組全體人員的拍攝都在接近尾聲，根據副導演的安排，預計月中就能全員殺青，對於這群在影視城熬了半年多的小年輕們來說，是一件很令人興奮，也很期待的事情。
越臨近結束，大家松弛了很久的精神突然又緊繃起來，等戲期間莫名焦躁，並且出現了人傳人的現象。除了兩位戲份安排緊湊的男主狀態依舊，其他都或多或少地受到了影響。
對拍攝以外的事情都很神經大條的導演都明顯感受到了這群人緊繃的精神狀態，不理解但尊重，並且大手一揮——給大家放了兩天假休息，說晚上請大家下館子泡溫泉。
盯了他們這麽久導演對於這些小可憐也十分大方，晚上包場請全劇組吃的海鮮大餐，並且定好溫泉酒店樓上的房間，讓大家愛怎麽玩怎麽玩，提前是註意安全，其餘的都掛在他賬上，可謂是慷慨解囊。
年輕人終歸是鬧騰愛玩，晚上大家都或多或少地喝了點酒，大家又都很熟悉，幾乎是放開了喝。
梁清越酒量好，被一圈人敬酒下來眼神依舊清明，後來還是程宋看不下去，擋著他的杯子沒讓人倒酒給他，生硬道：“我來喝。”
程宋的酒量差是眾所周知的，畢竟上次聚餐都是梁清越直接給他扛回去的，這孩子年紀又小，大家一向把他當弟弟照顧，他一晚上不喝都沒人會說。
這麽一下倒是讓人不好意思了，“那算了吧，我們小呈宋還是個孩子，喝酒對身體不好。”
這就是精準地踩在雷區了，程宋頓時拿起梁清越那杯沒喝完的酒，一口悶了：“誰是小孩！我馬上十九了！”
眾人：“……”不是，小孩自尊心都這麽強的嗎？年紀小不是好事嗎？這個生氣的語氣是怎麽肥四？
梁清越倒是笑了笑，靠在椅背上滿臉無奈：“不行了，我真不能喝了，頭暈。待會兒程宋醉了，我還得扛他回去，各位高擡貴手，放過我們兩吧。”
大家嘻嘻哈哈鬧了這麽久，酒過三巡也累了，沒再故意灌酒，吃飯喝酒閑聊，大廳裏很是熱鬧。
梁清越坐了一會兒，盯著程宋喝了兩杯果汁，看上去還沒到醉酒的地步，這才起身去一趟廁所。
然而他才出去幾分鐘，再回來的時候，原本坐在椅子上的程宋已經不見了。梁清越在這裏找了一圈也沒看見人，不抱希望地給他打了個電話，居然打通了，程宋出去倒是拿了手機。
只是接電話有點慢，說話也有些迷糊：“誰？”
裏邊太吵，梁清越拿著手機走了出去，“你跑哪去了？”
“後面，花園，吹風。”程宋那邊還能聽見風聲，說話聽上去也還算清醒。
只是梁清越順著他說的找過去時，沒看見什麽花園，只在打開一扇門後看見了帶著游泳池的後院，圍墻邊都是茂密的樹叢，泳池在夜燈下顯出幾分幽深。
梁清越本來想走，潛意識卻讓他往裏邊走了兩步，在黯淡的光線下看見了個熟悉的身影，還有個不太眼熟的。
程宋就站在岸邊，捏著手機有些不耐煩：“不認識你，也不想認識你。”
另外一個個子矮一些的男生攔在他跟前，一開口梁清越就認出來這是誰——當紅小生，陳熙。
“程宋，沒必要跟我裝不熟吧？咱們怎麽說也是從小一塊長大的，說兩句話你還要裝不認識。”陳熙似乎跟程宋很熟悉，一點也不在乎程宋冷淡的態度，語調親密也充滿幸災樂禍：“你這麽跑來混娛樂圈，家裏沒把你抓回去？”
程宋把手機揣回口袋，冷哼一聲：“你好好操心操心你自己吧，那種辣眼睛的演技也能好意思營銷自己是實力派，真不怕閃了舌頭，早點回去鍛煉一下自己的演技，別讓你的粉絲洗地洗得那麽艱難，我都替你臉紅。”
陳熙被他說得有些惱火，怒道：“你懂什麽，我好歹也拍了兩三年戲，你不就是就拍了個低成本的小網劇，能不能播還是個事兒，你還裝起來了？”
陳熙和程宋家裏算是世交，但兩個人關系並不算好——程宋這人從小就是家長口中別人家的孩子，是他們這一圈富家子弟裏的模範，優秀得太過分，讓人討厭極了，同齡人幾乎從小到大都活在他的陰影裏。
何況程宋脾氣不大好也不收著，跟他們那些人關系不親近，大家都盡量不跟他往來，畢竟誰都不想找虐來著。
但陳熙也算個例外——他從小被拉出來跟程宋對比後，就卯著勁一定要超越程宋，什麽都咬著牙跟他比，越挫越勇，偶爾有擅長的領域超越了程宋，簡直是喜大普奔普天同慶，全世界都知道的那種。
他和程宋關系依舊不好，但在陳熙的瘋狂刷臉下也足夠熟稔——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算是一種獨特的情誼了。
這不是看到程宋叛逆跑來拍戲，疑似要進軍娛樂圈，已然成為當紅明星的陳熙非常得意，並且在酒店看見他的時候就忍不住找了過來，想要打擊一下這位沒受過挫折委屈的大少爺。就算只是口頭討幾句便宜，也知道程宋沒那麽容易受打擊，但有機會攀比他就覺得心裏暢快。
當然，結果也是可想而知，畢竟陳熙這麽多年在口頭上從沒贏過程宋。
“呵，虧你好意思說這兩三年，”程宋的語氣愈發嘲諷，因為酒氣而緋紅的面容艷麗驚人：“我要是你兩三年了還這個渣演技，早羞愧退圈了。哎說真的，每次刷微博看到你就反胃惡心難受想吐，我真不知道你粉絲怎麽誇出口的，說你是花瓶都侮辱花瓶了。別擋道了，我要回去了。”
“程宋！！你別跟我嘴硬！”陳熙直接惱羞成怒，憤怒道：“你有本事別讓家裏幫你，你這張臉不被潛，一定混得比條喪家犬還慘！少自以為是了！真以為你想做什麽都能成功，在這個圈子，你靠自己混出頭就是做夢！”
程宋回頭去看他，笑容溫淡：“對哦，這麽說起來……你今天稍微混出個人樣來，你哥給你砸了不少錢吧？哎不是，你靠你哥花錢捧出來的跟我得意個什麽勁？”他前面說話的時候聲音一直很低，像是喝多了不願費勁一樣壓著嗓子說話，卻忽然擡高了點聲音：“就欺負我沒哥哥？欺負我一個人唄？”
陳熙：“？你腦子壞了？”不是，程宋什麽時候這個思路了？他們這些出身豪門的，誰不想像程宋這樣是家裏獨子的，沒有家產紛爭鐵定的繼承人，哪有他們兄弟間那麽多彎彎繞繞的。
程宋這種從小到大的獨行俠，什麽時候還會嫉妒人有哥哥了？他跑來混娛樂圈，原來也是腦子壞了？
然而事情的發展總是出人意料的，陳熙剛要伸手摸一下他的額頭看看這人是不是燒壞腦子了，就被他捏住手腕。只見程宋那雙眼睛漆黑又濕潤地看著他，聲音低得只有他能聽見：“抱歉，借用一下你的手。”
被抓著手腕，完全沒反應過來的陳熙：“？”
“別碰我！”程宋表情不滿地喊了一嗓子，然後就看見他像是被自己用力推了一把一般，整個人朝後面的泳池摔了過去。
“程宋！你瘋了！”陳熙原本那點酒意被他嚇得消散了個幹凈，這小子根本不會水！就這麽往裏邊跳！！！是不是真的失心瘋了！
還沒等他脫掉自己厚重的外套，泳池裏已經撲騰出個更大的水花——有人先他一步跳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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