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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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他話是這麽說的，但是還是避重就輕地講了講自己的人生經歷。
他沒什麽好講的，只講感情的話也不知道能講多少，所以幹脆把這些年的事都講了一遍。
周尋聽的皺起了眉頭，他這才清楚為什麽梁嘉河能記著一個人記六年，因為他沒有體會過這種愛，他無法抵抗一個人全心全意的對他好，這種愛對於梁嘉河來說奢侈又難得。
“那你這六年這麽痛苦的原因難道是因為恨他嗎？”
“當然不是！”梁嘉河忙道。
“那既然不是恨，就是思念吧。”周尋說：“因為你想她，所以你才會這麽痛苦，因為她傷害過你，可你還是想她。”
梁嘉河不否認是思念，他只是不再繼續這個話題。
“那你們終於又見面了，沒想過覆合嗎？”
見梁嘉河不說話，周尋拍了拍他的肩聊作安慰。
“六年啊。”周尋像是有些心酸，又有些羨慕：“梁醫生，我不知道我還有沒有六年了。”
“可是你還有啊，你還有六年，甚至是六十年，我想想就好羨慕。”周尋臉上還是笑著：“這六年我可以幹好多好多事情，我可以有兩千多天跟我媽待在一起，我可以再吃好多好吃的，我可以再去別的地方跑著玩玩，我可以繼續跟癌癥做鬥爭，我還可以告訴一個人我有多愛他。”
周尋道：“梁醫生，你還有好多六年，你怕什麽呢。他還愛不愛你，你難道看不出來嗎？”
梁嘉河只覺得腦子裏嗡嗡響，可即使是現在這樣，他還是對周尋說：“積極治療，不要總想有的沒的。”
周尋哈哈笑了起來，“不愧是醫生。”
他在這裏說半天，以為梁嘉河的頭一句一定是拉著他的手說“周尋，我明白了”，結果居然是告訴他積極治療。
“我給你說這麽多你聽進去沒啊？”周尋喝了口水：“別告訴我你一句也沒聽進去，那我白煽情了。”
“中午你想吃什麽？”
“啊？”
“不是說吃點好吃的嗎，”梁嘉河收拾著手裏的文件問：“給你一次使喚我跑腿的機會，說吧。”
周尋的確沒讓梁嘉河失望，跟報菜單一樣報了好幾個菜，然後樂呵呵的坐著等梁嘉河給他帶來。
他知道這些話梁嘉河聽進去了，那他說這麽多就沒白說。
沒成想在面館碰見了聞凜。
聞凜見了他也挺高興，自覺的讓出來一個位置給他，見梁嘉河楞著沒動，他還拉了梁嘉河一把。
“巧啊，梁醫生，”聞凜喊：“你也來這兒吃飯？”
他聽了這個稱呼覺得生疏，也有些不習慣。讓梁嘉河覺得，他和聞凜很生分，即使六年沒見。
“叫梁嘉河吧。”他說道。
“也是，出了醫院不能這麽叫了。”聞凜笑了笑。
梁嘉河正想說他是來給人帶飯的，但是自己中午飯的確沒吃，於是便坐了下來。
“我總來這家。”聞凜遞給他一雙筷子。
“我知道。”梁嘉河說。
聞凜這倒是覺得奇怪了，因為他沒在這兒遇見過梁嘉河，所以他好奇梁嘉河為什麽會知道他總來這兒。
“林雪說的。”梁嘉河知道他心裏想的什麽。
“哦，那小護士。”聞凜笑道，其實林雪跟他們差不多大年紀，不過長得顯小，個子也小小的，所以聞凜總這麽喊她。
“你……”梁嘉河扒著碗裏的面條，一時間有些沒有胃口，“你跟林雪認識多久了？”
聞凜沒細想，他粗略的估計了一下道：“兩年了。”
“那還挺長的。”梁嘉河說。
“是啊，這些年沒什麽說話的對象，有的沒的都給她說了，要是她說起來我這幾年的事兒，不要笑話我。”聞凜道。
“不會。”梁嘉河說，他想起來周尋說過的那句話“他還愛不愛你，難道你看不出來嗎？”
此時梁嘉河想起這句話，心裏也只是無奈的搖了搖頭，他真的看不出來，十七歲的時候看不出來，現在過了七年，他還是看不出來。
聞凜連喜歡都能演出來的話，他又要怎麽看出來呢。
只是，他看不出來的話，那聞凜應該也看不出來才是。
“那你沒少聽我剛來這時候的事吧。”聞凜道：“真沒她說的那麽混，這些不好的話少聽。”
“我想聽，不是林雪主動講的，是因為我想聽。聽她講那些話，我又能想起來十七歲時候的你。”梁嘉河說。
“啊，”聞凜楞住了，沒想到梁嘉河說出這番話，難得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這有什麽意思，沒什麽好聽的，都是些陳年舊事，說出來掉面子。”
“怎麽，”梁嘉河嘴角勾了勾：“可以跟林雪說，但是沒有必要跟我說，是這個意思。”
好像誤會的更深了。
聞凜知道語言解釋著蒼白，手機裏翻出一堆資料放在梁嘉河面前：“這些年我身上發生的事兒全在這兒了，大到立功小到跟高遠犯沖，一清二楚。”
他就這麽擺在梁嘉河面前，最後又補充了一句：“誰都沒給看，你是第一個。”
聞凜給他一張張的翻，從最近的事情到過去的事情，直到翻的剎不住車，最後，照片頁面停留在警校畢業的一張合照上。
沒什麽特別的，合照上也就五個人，只是他們手裏都拿著一張照片，有跟女朋友的，又跟家人的，然後聞凜拿著的那張照片，是十八歲的時候學校拍的梁嘉河，那是一張已經有些褪色了的照片，可是梁嘉河一眼就能認出來那張照片上的主人公是自己。
然後這次聞凜跟梁嘉河都沈默了。
聞凜自以為把這些年的經歷稍微隱藏起來，只是沒想到這張照片就這樣出現在了梁嘉河的視線裏。
警校畢業是聞凜人生中值得紀念的重要日子，像是一粒種子，經歷了那麽多的挫折與坎坷，終於等到破土的那一天，他也想留下些什麽來紀念這個日子。
於是跟他警校裏玩的最好的幾個哥們兒拍了張畢業照，照片裏的大家都穿著周正的警服，只是不同於拍證件照一般嚴肅，每個人都笑著，帶著終於“熬出頭”了一般的笑，各自都有著不同的姿勢，有比耶的、有樹大拇指的，各種各樣的都有。
因為這張照片是給未來的他們的紀念，最後五個人都掏出了一張小小的四寸照片，正如梁嘉河看到的一樣，有女朋友的，有親人的，有兄弟的……只是，這些共同點是，照片上的那個人絕對是對他特別重要的。
於是聞凜也不再有隱瞞的意思，他近乎平靜地回覆道：“這六年，忘不了、也放不下的從來就不只有你一個人。”
他與梁嘉河沒有一張合照，有的只是幾張零零散散的照片，因為沒有一張合照，他不能像別的同學一樣指著畢業照或是合照說“這個人之前與我怎麽怎麽樣，是什麽什麽關系”於是，聞凜也想跟他有一張合照。
那時的梁嘉河是十八歲的梁嘉河，而聞凜已經是二十二歲的聞凜了。
感受到氣氛的不對勁，聞凜收回手機，在梁嘉河還略帶錯愕的神情中帶著調侃又有些轉移話題的意味說道：“你那時候18歲，真是好年紀。”
梁嘉河感受到了自己手上的顫抖，與這張照片對應一般，他想起了聞凜的那張學生證。
徹底離開那個地方上大學之前，梁嘉河收拾試卷的時候翻出了那張學生證，跟試卷不同的下場，學生證沒有被扔進垃圾桶，反而被梁嘉河帶進了大學，帶進了往後六年裏的日日夜夜。
所以當這六年裏再有人提起聞凜的時候，他腦海裏第一反應不是思索聞凜變化成什麽模樣，腦海裏第一個浮現的依舊是他十八歲時候的樣子，因為那個模樣梁嘉河實在是看了太多太多遍。
“是。”他同樣回應聞凜：“的確是好年紀。”
可是，這個又能證明什麽呢？證明這些年聞凜也念著他，可是他一次家都沒有回去過，他如果也想的話，為什麽不回去？這些年變故很多，人也是會變的。所以他是曾經想過，但是過了這麽多年，最終還是敗給了時間嗎。
兩個人又沈默了下來，這頓飯吃的也索然無味。其實他們彼此都清楚，如果有些事不徹底說明白，不徹底解決的話，他們的關系依舊會是這般，無法前進，無法後退。
“你要回醫院嗎？我送你。”聞凜說。
“不用了，走路回去就行。”梁嘉河說。
“還是送你吧，剛好去醫院有點事。”聞凜給他開了副駕駛的門。
“你生病了？”梁嘉河聽見他說去醫院有事以後條件反射問了一句，後面在細想，聞凜在醫院認識的也有人，也不只有“生病”這一件事。
“哦，前陣子有點感冒，我去附近診所拿點藥就行，離你們醫院近。”聞凜說。
梁嘉河“嗯”了一聲：“生病了不要硬熬。”
聞凜看了他一眼說：“知道。”
分明自己才是硬熬的那一個。聞凜心裏想，他能不了解梁嘉河是一個什麽樣的人嗎，即使現在當了醫生了，可是多年來的習慣是沒法改的。
“你一個人住嗎？”梁嘉河問。
聞凜點點頭：“我就住警局附近，你呢，這些年還一個人嗎？”
梁嘉河坐在副駕駛，此刻正是紅燈，這漫長的幾十秒顯得有些長，分明立刻就能說出的答案卻讓梁嘉河怎麽也開不了口。
“如果我說不是一個人呢？”
綠燈了，聞凜楞了一瞬，沒動，直到聽見車後面傳來的車鳴聲才反應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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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話是這麽說的，但是還是避重就輕地講了講自己的人生經歷。
他沒什麽好講的，只講感情的話也不知道能講多少，所以幹脆把這些年的事都講了一遍。
周尋聽的皺起了眉頭，他這才清楚為什麽梁嘉河能記著一個人記六年，因為他沒有體會過這種愛，他無法抵抗一個人全心全意的對他好，這種愛對於梁嘉河來說奢侈又難得。
“那你這六年這麽痛苦的原因難道是因為恨他嗎？”
“當然不是！”梁嘉河忙道。
“那既然不是恨，就是思念吧。”周尋說：“因為你想她，所以你才會這麽痛苦，因為她傷害過你，可你還是想她。”
梁嘉河不否認是思念，他只是不再繼續這個話題。
“那你們終於又見面了，沒想過覆合嗎？”
見梁嘉河不說話，周尋拍了拍他的肩聊作安慰。
“六年啊。”周尋像是有些心酸，又有些羨慕：“梁醫生，我不知道我還有沒有六年了。”
“可是你還有啊，你還有六年，甚至是六十年，我想想就好羨慕。”周尋臉上還是笑著：“這六年我可以幹好多好多事情，我可以有兩千多天跟我媽待在一起，我可以再吃好多好吃的，我可以再去別的地方跑著玩玩，我可以繼續跟癌癥做鬥爭，我還可以告訴一個人我有多愛他。”
周尋道：“梁醫生，你還有好多六年，你怕什麽呢。他還愛不愛你，你難道看不出來嗎？”
梁嘉河只覺得腦子裏嗡嗡響，可即使是現在這樣，他還是對周尋說：“積極治療，不要總想有的沒的。”
周尋哈哈笑了起來，“不愧是醫生。”
他在這裏說半天，以為梁嘉河的頭一句一定是拉著他的手說“周尋，我明白了”，結果居然是告訴他積極治療。
“我給你說這麽多你聽進去沒啊？”周尋喝了口水：“別告訴我你一句也沒聽進去，那我白煽情了。”
“中午你想吃什麽？”
“啊？”
“不是說吃點好吃的嗎，”梁嘉河收拾著手裏的文件問：“給你一次使喚我跑腿的機會，說吧。”
周尋的確沒讓梁嘉河失望，跟報菜單一樣報了好幾個菜，然後樂呵呵的坐著等梁嘉河給他帶來。
他知道這些話梁嘉河聽進去了，那他說這麽多就沒白說。
沒成想在面館碰見了聞凜。
聞凜見了他也挺高興，自覺的讓出來一個位置給他，見梁嘉河楞著沒動，他還拉了梁嘉河一把。
“巧啊，梁醫生，”聞凜喊：“你也來這兒吃飯？”
他聽了這個稱呼覺得生疏，也有些不習慣。讓梁嘉河覺得，他和聞凜很生分，即使六年沒見。
“叫梁嘉河吧。”他說道。
“也是，出了醫院不能這麽叫了。”聞凜笑了笑。
梁嘉河正想說他是來給人帶飯的，但是自己中午飯的確沒吃，於是便坐了下來。
“我總來這家。”聞凜遞給他一雙筷子。
“我知道。”梁嘉河說。
聞凜這倒是覺得奇怪了，因為他沒在這兒遇見過梁嘉河，所以他好奇梁嘉河為什麽會知道他總來這兒。
“林雪說的。”梁嘉河知道他心裏想的什麽。
“哦，那小護士。”聞凜笑道，其實林雪跟他們差不多大年紀，不過長得顯小，個子也小小的，所以聞凜總這麽喊她。
“你……”梁嘉河扒著碗裏的面條，一時間有些沒有胃口，“你跟林雪認識多久了？”
聞凜沒細想，他粗略的估計了一下道：“兩年了。”
“那還挺長的。”梁嘉河說。
“是啊，這些年沒什麽說話的對象，有的沒的都給她說了，要是她說起來我這幾年的事兒，不要笑話我。”聞凜道。
“不會。”梁嘉河說，他想起來周尋說過的那句話“他還愛不愛你，難道你看不出來嗎？”
此時梁嘉河想起這句話，心裏也只是無奈的搖了搖頭，他真的看不出來，十七歲的時候看不出來，現在過了七年，他還是看不出來。
聞凜連喜歡都能演出來的話，他又要怎麽看出來呢。
只是，他看不出來的話，那聞凜應該也看不出來才是。
“那你沒少聽我剛來這時候的事吧。”聞凜道：“真沒她說的那麽混，這些不好的話少聽。”
“我想聽，不是林雪主動講的，是因為我想聽。聽她講那些話，我又能想起來十七歲時候的你。”梁嘉河說。
“啊，”聞凜楞住了，沒想到梁嘉河說出這番話，難得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這有什麽意思，沒什麽好聽的，都是些陳年舊事，說出來掉面子。”
“怎麽，”梁嘉河嘴角勾了勾：“可以跟林雪說，但是沒有必要跟我說，是這個意思。”
好像誤會的更深了。
聞凜知道語言解釋著蒼白，手機裏翻出一堆資料放在梁嘉河面前：“這些年我身上發生的事兒全在這兒了，大到立功小到跟高遠犯沖，一清二楚。”
他就這麽擺在梁嘉河面前，最後又補充了一句：“誰都沒給看，你是第一個。”
聞凜給他一張張的翻，從最近的事情到過去的事情，直到翻的剎不住車，最後，照片頁面停留在警校畢業的一張合照上。
沒什麽特別的，合照上也就五個人，只是他們手裏都拿著一張照片，有跟女朋友的，又跟家人的，然後聞凜拿著的那張照片，是十八歲的時候學校拍的梁嘉河，那是一張已經有些褪色了的照片，可是梁嘉河一眼就能認出來那張照片上的主人公是自己。
然後這次聞凜跟梁嘉河都沈默了。
聞凜自以為把這些年的經歷稍微隱藏起來，只是沒想到這張照片就這樣出現在了梁嘉河的視線裏。
警校畢業是聞凜人生中值得紀念的重要日子，像是一粒種子，經歷了那麽多的挫折與坎坷，終於等到破土的那一天，他也想留下些什麽來紀念這個日子。
於是跟他警校裏玩的最好的幾個哥們兒拍了張畢業照，照片裏的大家都穿著周正的警服，只是不同於拍證件照一般嚴肅，每個人都笑著，帶著終於“熬出頭”了一般的笑，各自都有著不同的姿勢，有比耶的、有樹大拇指的，各種各樣的都有。
因為這張照片是給未來的他們的紀念，最後五個人都掏出了一張小小的四寸照片，正如梁嘉河看到的一樣，有女朋友的，有親人的，有兄弟的……只是，這些共同點是，照片上的那個人絕對是對他特別重要的。
於是聞凜也不再有隱瞞的意思，他近乎平靜地回覆道：“這六年，忘不了、也放不下的從來就不只有你一個人。”
他與梁嘉河沒有一張合照，有的只是幾張零零散散的照片，因為沒有一張合照，他不能像別的同學一樣指著畢業照或是合照說“這個人之前與我怎麽怎麽樣，是什麽什麽關系”於是，聞凜也想跟他有一張合照。
那時的梁嘉河是十八歲的梁嘉河，而聞凜已經是二十二歲的聞凜了。
感受到氣氛的不對勁，聞凜收回手機，在梁嘉河還略帶錯愕的神情中帶著調侃又有些轉移話題的意味說道：“你那時候18歲，真是好年紀。”
梁嘉河感受到了自己手上的顫抖，與這張照片對應一般，他想起了聞凜的那張學生證。
徹底離開那個地方上大學之前，梁嘉河收拾試卷的時候翻出了那張學生證，跟試卷不同的下場，學生證沒有被扔進垃圾桶，反而被梁嘉河帶進了大學，帶進了往後六年裏的日日夜夜。
所以當這六年裏再有人提起聞凜的時候，他腦海裏第一反應不是思索聞凜變化成什麽模樣，腦海裏第一個浮現的依舊是他十八歲時候的樣子，因為那個模樣梁嘉河實在是看了太多太多遍。
“是。”他同樣回應聞凜：“的確是好年紀。”
可是，這個又能證明什麽呢？證明這些年聞凜也念著他，可是他一次家都沒有回去過，他如果也想的話，為什麽不回去？這些年變故很多，人也是會變的。所以他是曾經想過，但是過了這麽多年，最終還是敗給了時間嗎。
兩個人又沈默了下來，這頓飯吃的也索然無味。其實他們彼此都清楚，如果有些事不徹底說明白，不徹底解決的話，他們的關系依舊會是這般，無法前進，無法後退。
“你要回醫院嗎？我送你。”聞凜說。
“不用了，走路回去就行。”梁嘉河說。
“還是送你吧，剛好去醫院有點事。”聞凜給他開了副駕駛的門。
“你生病了？”梁嘉河聽見他說去醫院有事以後條件反射問了一句，後面在細想，聞凜在醫院認識的也有人，也不只有“生病”這一件事。
“哦，前陣子有點感冒，我去附近診所拿點藥就行，離你們醫院近。”聞凜說。
梁嘉河“嗯”了一聲：“生病了不要硬熬。”
聞凜看了他一眼說：“知道。”
分明自己才是硬熬的那一個。聞凜心裏想，他能不了解梁嘉河是一個什麽樣的人嗎，即使現在當了醫生了，可是多年來的習慣是沒法改的。
“你一個人住嗎？”梁嘉河問。
聞凜點點頭：“我就住警局附近，你呢，這些年還一個人嗎？”
梁嘉河坐在副駕駛，此刻正是紅燈，這漫長的幾十秒顯得有些長，分明立刻就能說出的答案卻讓梁嘉河怎麽也開不了口。
“如果我說不是一個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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