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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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六年後。
“啥，你要去西北？”崔玉成在電話那頭大驚失色。
梁嘉河嗯了一聲，他現在在醫院實習，得跟著導師去西北，按他們那邊的話是磨礪幾年，他現在也才畢業一年，跟著闖闖以後的路才好走。
“行吧。”崔玉成現在已經上班了，他正在摸魚中，趁著老板不在悄悄地跟梁嘉河說幾句話。
“那你啥時候回來？”崔玉成問。
“過兩天就能回來，然後待一陣子再去。”梁嘉河沖迎面走來的醫院主任點頭示意，又沖電話那頭的崔玉成說道：“行了，沒什麽事掛了吧。”
“哎哎哎，”崔玉成連忙喊著他。
梁嘉河靜靜地等著他說接下來的話，也沒有掛斷。
“掛了吧。”崔玉成說。
然後電話那頭出現一串忙音。
梁嘉河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這些年什麽都變了，就是崔玉成沒有變，依舊喜歡話說半截。
這些年日子過的很快，梁嘉河直到往鏡子裏看去，才發現原來已經過了這麽多年。
踏上熟悉的地方，梁嘉河發覺不只有人在變，整個地方都在變。
崔玉成坐在一個座椅上，穿著件短袖加外套，正敲著二郎腿，往車站裏張望。
梁嘉河還以為他這些年是近視了，走到他跟前崔玉成也只是掃了一眼，然後揮了揮手說：“不填表、不助力。”
“我看起來像這樣的人嗎？”梁嘉河坐在他旁邊道：“還沒認出來啊？”
“哦！”崔玉成反應過來，他拍了拍梁嘉河的肩道：“老張啊——”
“滾蛋。”梁嘉河懶得理他，拍開他的手。
崔玉成哈哈一笑，他最開始真沒看出來，不過梁嘉河熟稔的坐到他邊上的那一刻他就認出來了。
“好久不見啊真是！認不出來了都，”崔玉成說：“還是那麽帥。”
“國慶不剛見過嗎。”梁嘉河從兜裏摸出來一根煙，“走吧。”
“那都是上一年國慶了！你過年也不回家……”崔玉成拉著他的行李箱，跟個小跟班似的在他身後。
“沒什麽好回的，我家沒人了。”梁嘉河道。
崔玉成在原地楞了一會兒，他悄悄地抹了下眼睛，又連忙跟上去。
這幾年物是人非，也發生了很多很多事。
那天是冬至，快要回家過年了，他在車站接到了醫院的電話，沒有任何預料的，接到了他爸已經離開的通知。
那一刻，出了站口，外面的冷風呼呼的，還不給人喘息的機會，然後梁嘉河就徹底被冷風吹醒了。
接下來的事情也就是這樣，因為沒什麽親戚，也沒有多少人知道，只是梁嘉河回家把東西收拾了一下，這裏就徹底沒有人住了。
然後逢年過節他就更沒有回家的必要了，連姜凡心、崔玉成打電話讓他回來看看他也以學業比較忙，回不去，為借口推掉了。
這件事只有崔玉成姜凡心他們知道，除了這些，梁嘉河也沒有什麽能告訴的對象了，身邊也沒什麽親人，告訴了好像也沒有什麽意義。
後來崔玉成在電話那頭安慰他，梁嘉河渾渾噩噩了一陣子，又繼續忙碌起來。
他對梁震沒有什麽特別深厚的感情，印象中梁震也沒有對他做過什麽，不過好歹還是給他留了一條命，讓他活到了現在，雖然大部分時間是梁嘉河一邊賺錢一邊上學，只是在他還沒有能力賺錢的時候，還是挺感謝梁震讓他有一條命的。
上了大學，梁嘉河也是一邊打工一邊上學，給自己留八百，每個月給梁震匯過去一千七百塊錢，別的也沒什麽聯系。
“先回我家吃頓飯吧，別急著收拾了。”
“行。”
“答應的這麽爽快。”崔玉成還在想如果梁嘉河拒絕了他要說點什麽別的。
“叔那個手藝不跟下館子一樣嗎。”梁嘉河笑了下：“走吧。”
崔玉成在後面跟著傻樂，其實就跟下館子一樣，因為他爹就是個廚師。
崔玉成一家人對梁嘉河都不錯，也多虧了崔玉成在他爸媽耳邊強調了百八十遍自己能考上本科全都是梁嘉河的功勞。
其實梁嘉河沒做什麽，但現在二老都把他看作是幹兒子。
“嘉河來啦，坐坐坐，桌子上放的有水果。”劉阿姨見了他眉開眼笑的，連忙招呼他坐在沙發上。
“去，給嘉河倒杯水。”
崔玉成大包小包的剛放下，立馬倒水去了。
劉阿姨也有一陣子沒見梁嘉河了，去年國慶也沒見著，上次見面都是一年多前的事情了。
“哎喲真長成大人了，看看這樣，不愧是北京的高材生。崔玉成那小子就沒法兒比。”
梁嘉河在一旁笑了兩聲，旁邊傳來崔玉成不滿的聲音。
“我不一直跟他沒法兒比嗎？”崔玉成端了兩杯水。
“嘉河啊，現在有對象了不？”
梁嘉河看了眼崔玉成，眼神裏全是“你媽咋每次見我都這樣問”的意思。
崔玉成也費勁的給他使使眼色“那不急著給你介紹對象嗎”。
“還沒呢，”梁嘉河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比較忙，沒時間談。”
“哎喲這話怎麽說，阿姨認識個女孩兒，也是學醫的，跟你一個專業，現在在市醫院當實習護士……”
“得了吧，人能看上你介紹的。”崔玉成無奈道。
“那咋了，”劉阿姨對崔玉成的話不滿：“真的特別乖一閨女。”
“我現在真沒時間談，”梁嘉河說：“過陣子我還得去實習，跟家離得太遠了。”
“你們年輕人也真是不容易，24、5歲正是到處闖的年紀，看看眼前這個，”劉阿姨恨鐵不成鋼，指著崔玉成：“都跟樓下退休的老大爺一樣了，每天得過且過，沒一點拼勁兒。”
這話題說的崔玉成頭疼，連忙拉著梁嘉河往房間裏躲著了。
“我媽就這樣，話停不下來。”崔玉成摸出根煙遞給梁嘉河。
梁嘉河擺了擺手，他往床上一坐道：“看著像是催我，明裏暗裏的不也在催你嗎，你找個老婆我不就清閑了。”
“你以為我不想找啊，”崔玉成撇了撇嘴：“沒遇上合適的不是嗎。”
話是這麽說，這六年崔玉成也談過兩三場，最後都失敗了，要麽是這兒不合，要麽是那兒不合，反正就是沒成。
不過整整六年，梁嘉河卻沒告訴過他關於感情的事兒。
“你呢，六年一個都沒談啊？”崔玉成問。
梁嘉河現在倒開始往兜裏摸煙了，他看了崔玉成一眼，沖他勾了勾手示意他也坐下。
“你也要給我介紹啊。”梁嘉河笑道。
“我給你介紹啥，我自個兒都沒有。”崔玉成算是明白了，合著他這六年一場也沒談過。
“那不我媽說那個，啥在市裏的護士，那不挺好的嗎，你別看我媽這樣兒，給你找的都是好女孩。”崔玉成有意撮合。
“我不說了嗎，更何況我在這兒也沒有家，以後什麽樣我還不確定，”梁嘉河想了一會兒：“總不能讓人家女孩跟著到處跑吧。”
“這有什麽的，要是你真的喜歡，在哪兒還不是小事，她在哪兒，哪兒就是你的家。”
梁嘉河這才正眼看他，覺得他這人有時候說的還是挺有道理的。
“那就再說吧。”
躲得差不多了，兩個人出來吃飯，出來前崔玉成還給他散了散煙味兒。
他的原話，是被他媽聞見，他倆都完蛋。
“你去哪兒待多久？”崔玉成扒拉著飯問。
梁嘉河吃著飯，他搖了搖頭：“沒個數，快的話半年，不快的話一年多。”
“非得去那地方嗎？你以後可別就留在那兒了。”
梁嘉河哈哈一笑：“你不說了嗎，萬一遇上對的人，那兒就是我的家。”
果不其然，聽了這話，崔玉成挨了一頓揍，劉阿姨說他咋還老把人往遠了帶，那西北回家坐高鐵都得四五個小時，經濟也不算發達。
“誰知道我的話他從來沒聽進去就這句聽進去了。”崔玉成摸了摸頭，有些無辜。
吃了飯，崔玉成想送他，被梁嘉河拒絕了，崔玉成又想讓他留著家裏住幾天，又被梁嘉河拒絕了。
梁嘉河打了輛車，回家了。
那個曾經跟梁震一起生活過的地方。
這個巷子口的人走的走，留的留，六年已經走的有不少人了。
外面有到處轉悠的小孩兒，看見梁嘉河也覺得陌生，看著他咯咯地笑了兩聲，然後又跑遠了。
認識他的人都不在了，梁嘉河心道。
他推開門，桌子上早就蒙了一層薄薄的灰，這個地方跟他當初整理以後幾乎一模一樣，沒有一點變化。
屋子外面不知道是誰落下的煙頭，也沒有人清理，他簡單的清掃了一下，因為以後也不會有人住，所以就簡單的掃了掃。
再次推來那扇門，狹小的房間，倒還是有些幹凈的，梁嘉河沒怎麽回過家了，但是鑰匙在姜凡心那裏也放過一把，姜凡心有時候會來給他清理一下，打掃完都會告訴他一聲。
梁嘉河告訴她不用。
姜凡心還是總來打掃，她的意思是，如果梁嘉河回來能隨時住進去，還算是有個家。
梁嘉河苦笑道已經不是家了。
姜凡心沈默了一會兒，說，那還是有個落腳地兒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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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年後。
“啥，你要去西北？”崔玉成在電話那頭大驚失色。
梁嘉河嗯了一聲，他現在在醫院實習，得跟著導師去西北，按他們那邊的話是磨礪幾年，他現在也才畢業一年，跟著闖闖以後的路才好走。
“行吧。”崔玉成現在已經上班了，他正在摸魚中，趁著老板不在悄悄地跟梁嘉河說幾句話。
“那你啥時候回來？”崔玉成問。
“過兩天就能回來，然後待一陣子再去。”梁嘉河沖迎面走來的醫院主任點頭示意，又沖電話那頭的崔玉成說道：“行了，沒什麽事掛了吧。”
“哎哎哎，”崔玉成連忙喊著他。
梁嘉河靜靜地等著他說接下來的話，也沒有掛斷。
“掛了吧。”崔玉成說。
然後電話那頭出現一串忙音。
梁嘉河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這些年什麽都變了，就是崔玉成沒有變，依舊喜歡話說半截。
這些年日子過的很快，梁嘉河直到往鏡子裏看去，才發現原來已經過了這麽多年。
踏上熟悉的地方，梁嘉河發覺不只有人在變，整個地方都在變。
崔玉成坐在一個座椅上，穿著件短袖加外套，正敲著二郎腿，往車站裏張望。
梁嘉河還以為他這些年是近視了，走到他跟前崔玉成也只是掃了一眼，然後揮了揮手說：“不填表、不助力。”
“我看起來像這樣的人嗎？”梁嘉河坐在他旁邊道：“還沒認出來啊？”
“哦！”崔玉成反應過來，他拍了拍梁嘉河的肩道：“老張啊——”
“滾蛋。”梁嘉河懶得理他，拍開他的手。
崔玉成哈哈一笑，他最開始真沒看出來，不過梁嘉河熟稔的坐到他邊上的那一刻他就認出來了。
“好久不見啊真是！認不出來了都，”崔玉成說：“還是那麽帥。”
“國慶不剛見過嗎。”梁嘉河從兜裏摸出來一根煙，“走吧。”
“那都是上一年國慶了！你過年也不回家……”崔玉成拉著他的行李箱，跟個小跟班似的在他身後。
“沒什麽好回的，我家沒人了。”梁嘉河道。
崔玉成在原地楞了一會兒，他悄悄地抹了下眼睛，又連忙跟上去。
這幾年物是人非，也發生了很多很多事。
那天是冬至，快要回家過年了，他在車站接到了醫院的電話，沒有任何預料的，接到了他爸已經離開的通知。
那一刻，出了站口，外面的冷風呼呼的，還不給人喘息的機會，然後梁嘉河就徹底被冷風吹醒了。
接下來的事情也就是這樣，因為沒什麽親戚，也沒有多少人知道，只是梁嘉河回家把東西收拾了一下，這裏就徹底沒有人住了。
然後逢年過節他就更沒有回家的必要了，連姜凡心、崔玉成打電話讓他回來看看他也以學業比較忙，回不去，為借口推掉了。
這件事只有崔玉成姜凡心他們知道，除了這些，梁嘉河也沒有什麽能告訴的對象了，身邊也沒什麽親人，告訴了好像也沒有什麽意義。
後來崔玉成在電話那頭安慰他，梁嘉河渾渾噩噩了一陣子，又繼續忙碌起來。
他對梁震沒有什麽特別深厚的感情，印象中梁震也沒有對他做過什麽，不過好歹還是給他留了一條命，讓他活到了現在，雖然大部分時間是梁嘉河一邊賺錢一邊上學，只是在他還沒有能力賺錢的時候，還是挺感謝梁震讓他有一條命的。
上了大學，梁嘉河也是一邊打工一邊上學，給自己留八百，每個月給梁震匯過去一千七百塊錢，別的也沒什麽聯系。
“先回我家吃頓飯吧，別急著收拾了。”
“行。”
“答應的這麽爽快。”崔玉成還在想如果梁嘉河拒絕了他要說點什麽別的。
“叔那個手藝不跟下館子一樣嗎。”梁嘉河笑了下：“走吧。”
崔玉成在後面跟著傻樂，其實就跟下館子一樣，因為他爹就是個廚師。
崔玉成一家人對梁嘉河都不錯，也多虧了崔玉成在他爸媽耳邊強調了百八十遍自己能考上本科全都是梁嘉河的功勞。
其實梁嘉河沒做什麽，但現在二老都把他看作是幹兒子。
“嘉河來啦，坐坐坐，桌子上放的有水果。”劉阿姨見了他眉開眼笑的，連忙招呼他坐在沙發上。
“去，給嘉河倒杯水。”
崔玉成大包小包的剛放下，立馬倒水去了。
劉阿姨也有一陣子沒見梁嘉河了，去年國慶也沒見著，上次見面都是一年多前的事情了。
“哎喲真長成大人了，看看這樣，不愧是北京的高材生。崔玉成那小子就沒法兒比。”
梁嘉河在一旁笑了兩聲，旁邊傳來崔玉成不滿的聲音。
“我不一直跟他沒法兒比嗎？”崔玉成端了兩杯水。
“嘉河啊，現在有對象了不？”
梁嘉河看了眼崔玉成，眼神裏全是“你媽咋每次見我都這樣問”的意思。
崔玉成也費勁的給他使使眼色“那不急著給你介紹對象嗎”。
“還沒呢，”梁嘉河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比較忙，沒時間談。”
“哎喲這話怎麽說，阿姨認識個女孩兒，也是學醫的，跟你一個專業，現在在市醫院當實習護士……”
“得了吧，人能看上你介紹的。”崔玉成無奈道。
“那咋了，”劉阿姨對崔玉成的話不滿：“真的特別乖一閨女。”
“我現在真沒時間談，”梁嘉河說：“過陣子我還得去實習，跟家離得太遠了。”
“你們年輕人也真是不容易，24、5歲正是到處闖的年紀，看看眼前這個，”劉阿姨恨鐵不成鋼，指著崔玉成：“都跟樓下退休的老大爺一樣了，每天得過且過，沒一點拼勁兒。”
這話題說的崔玉成頭疼，連忙拉著梁嘉河往房間裏躲著了。
“我媽就這樣，話停不下來。”崔玉成摸出根煙遞給梁嘉河。
梁嘉河擺了擺手，他往床上一坐道：“看著像是催我，明裏暗裏的不也在催你嗎，你找個老婆我不就清閑了。”
“你以為我不想找啊，”崔玉成撇了撇嘴：“沒遇上合適的不是嗎。”
話是這麽說，這六年崔玉成也談過兩三場，最後都失敗了，要麽是這兒不合，要麽是那兒不合，反正就是沒成。
不過整整六年，梁嘉河卻沒告訴過他關於感情的事兒。
“你呢，六年一個都沒談啊？”崔玉成問。
梁嘉河現在倒開始往兜裏摸煙了，他看了崔玉成一眼，沖他勾了勾手示意他也坐下。
“你也要給我介紹啊。”梁嘉河笑道。
“我給你介紹啥，我自個兒都沒有。”崔玉成算是明白了，合著他這六年一場也沒談過。
“那不我媽說那個，啥在市裏的護士，那不挺好的嗎，你別看我媽這樣兒，給你找的都是好女孩。”崔玉成有意撮合。
“我不說了嗎，更何況我在這兒也沒有家，以後什麽樣我還不確定，”梁嘉河想了一會兒：“總不能讓人家女孩跟著到處跑吧。”
“這有什麽的，要是你真的喜歡，在哪兒還不是小事，她在哪兒，哪兒就是你的家。”
梁嘉河這才正眼看他，覺得他這人有時候說的還是挺有道理的。
“那就再說吧。”
躲得差不多了，兩個人出來吃飯，出來前崔玉成還給他散了散煙味兒。
他的原話，是被他媽聞見，他倆都完蛋。
“你去哪兒待多久？”崔玉成扒拉著飯問。
梁嘉河吃著飯，他搖了搖頭：“沒個數，快的話半年，不快的話一年多。”
“非得去那地方嗎？你以後可別就留在那兒了。”
梁嘉河哈哈一笑：“你不說了嗎，萬一遇上對的人，那兒就是我的家。”
果不其然，聽了這話，崔玉成挨了一頓揍，劉阿姨說他咋還老把人往遠了帶，那西北回家坐高鐵都得四五個小時，經濟也不算發達。
“誰知道我的話他從來沒聽進去就這句聽進去了。”崔玉成摸了摸頭，有些無辜。
吃了飯，崔玉成想送他，被梁嘉河拒絕了，崔玉成又想讓他留著家裏住幾天，又被梁嘉河拒絕了。
梁嘉河打了輛車，回家了。
那個曾經跟梁震一起生活過的地方。
這個巷子口的人走的走，留的留，六年已經走的有不少人了。
外面有到處轉悠的小孩兒，看見梁嘉河也覺得陌生，看著他咯咯地笑了兩聲，然後又跑遠了。
認識他的人都不在了，梁嘉河心道。
他推開門，桌子上早就蒙了一層薄薄的灰，這個地方跟他當初整理以後幾乎一模一樣，沒有一點變化。
屋子外面不知道是誰落下的煙頭，也沒有人清理，他簡單的清掃了一下，因為以後也不會有人住，所以就簡單的掃了掃。
再次推來那扇門，狹小的房間，倒還是有些幹凈的，梁嘉河沒怎麽回過家了，但是鑰匙在姜凡心那裏也放過一把，姜凡心有時候會來給他清理一下，打掃完都會告訴他一聲。
梁嘉河告訴她不用。
姜凡心還是總來打掃，她的意思是，如果梁嘉河回來能隨時住進去，還算是有個家。
梁嘉河苦笑道已經不是家了。
姜凡心沈默了一會兒，說，那還是有個落腳地兒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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