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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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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章

結束時,已經是半夜,這個點,學校早已關門。時佳讓他送到學校附近的旅館,鐘子騫卻將她帶到了別處。夜晚,她並不能知道別墅的具體模樣,鐘子騫帶她去睡的房間,房間裝修典雅別致,幹凈整齊。

“今天的事別在意。”時佳環視著房間的布局,鐘子騫在門邊道。

時佳聽聞回過頭,“沒有關系。”

“早點休息。”他說完就轉身離去。

時佳在房間裏看著他向二樓走去後,上前鎖門。她洗臉,洗澡,將華麗的禮服換下,倒頭就睡。今天她像個猴,被人觀來觀去,盡管氣結郁悶,她仍要心平氣和,假裝毫不在意。

晨光微明,霧氣蒙蒙,光線透過窗簾的縫隙照進來,時佳自認為起得早,沒想到鐘子騫更早,倒嚇了她一跳,只因他整個人陷在沙發裏,四周沒有一點兒光照進來,隔得遠只覺得他面沈似水,冷峻陰鷙。

聽見動靜,他從沙發上起來,平淡地對她說:“走吧。”

時佳跟在他後面,一前一後,路非常窄,只夠一人通過,不明白如此設計的理念,走出一段後,前頭的人突然停下,她差點兒撞上去。

上了車,他們一路無言,吉普車開在公路上十分顯眼,頻頻有行人向他們投來打探的目光,時佳懼怕這樣的目光,就像臉上有臟東西。

快到時,出了一點事故,原本車子正常駕駛,一條狗突然闖進來,鐘子騫猛地踩急剎車,時佳一腦袋錯不及防地撞到前窗上,那一瞬只覺疼痛至極。狗走後,鐘子騫將車靠邊停,時佳想,幸好是郊區,又是早上,車不多,如果當時後面撞上來一輛車,後果只怕比撞頭還慘烈。

“沒事吧?”鐘子騫問。

時佳抽了一口氣,搖頭,再將頭擡起來,“沒事。”

他想要幫她檢查傷勢,被時佳躲閃過去,手懸在半空中,鐘子騫執拗地將她頭轉過來,看到她額頭上擦破一小塊兒,他感到十分自責。剛才看了一眼後視鏡確定後面沒車才敢急剎車,救了狗卻傷了人,並非他的本意,“先去醫院。”

時佳推開他,“不用,我等會兒去校醫室處理一下。”她看了一眼時間,“你開車,快遲到了,我等會兒要展示。”

鐘子騫沈默不語,眼神灼灼地盯著她,面容緊繃,若有所思道:“你這幅樣子怎麽講?”

時佳不再與他爭奪,轉手拉開車門下去,再過一個路口就是南門,南門離教學樓極遠,擴招後大部分的授課都在北邊,她們宿舍樓也在那邊。

鐘子騫吉普車的聲音漸來漸近,他降下車窗,“上車,我送你。”

“不用。”

鐘子騫第一次領略到一個人脾氣可以倔強到這種地步,只見時佳早已經過了紅綠燈,這條路的紅綠燈十分怪異,她繞道另一邊過綠燈,鐘子騫則被迫停下。過了綠燈就是學校大門,她人已經沒了影。

從南門到教學樓足足有1公裏,她連走帶跑花了十五分鐘。走進教室時,鈴聲恰好響起。由於昨夜沒睡好,展示完後她就趴在了桌子上。

下課後,時佳往校醫院去,她在學校走路極快,郝文錦追上她時直喘氣。

“時佳。”

“嗯?”

她略有猶豫,“你和徐沐聊聊吧,你昨晚沒回來,她猜測你和……”郝文錦嘆了一口氣,終究沒說下去。

她並不懼怕流言蜚語,也不怕別人的排擠,這些她在兒時都經歷過,他們也只是人生列車中的一段過客,過了這個站他們就再無交集。只要不威脅到生命,時佳都只當雲煙。

“你們不用管,我和鐘子騫也沒關系。”

郝文錦糾結半晌兒,宿舍以前關系雖說不上有多好,卻很和諧,各幹各的,互不幹擾,竟然如此她只好作罷,又看了看她額頭上的傷,問道:“你頭上怎麽傷的,都淤了好大一塊兒。”

這時佳到沒註意,“不小心磕到了。”

進到校醫室,醫生拿來兩袋冰塊敷在她頭上,並詢問她出事的時間,接著擦拭碘伏,裹住紗布,動作簡單粗暴。醫生勸她去大醫院處理,否則極可能留疤,時佳倒不在意。

時佳拿著藥,提著包,走出校醫室,郝文錦站在學校小吃街的門口,手裏拿著兩個冰激淩。

“你能吃嗎?”她將其中一個遞給她。

時佳騰出手來接過,才咬下一口手機鈴聲便在口袋裏響起。

冰激淋也不大,時佳三兩下全悶嘴裏,郝文錦原本打算幫她拿的手僵住,目瞪口呆。時佳嘴裏一陣寒氣,牙齒也被凍住一般。手機剛掏出來,對面就掛了,第二遍繼續打過來,時佳才接上。

急吞冰激淩的後果就是,食道非常涼,好半會兒沒緩過來。

“餵?”她說。

郝文錦好奇地盯著她,猜測對面是誰。

“傷口處理了嗎?”

“嗯。”

鐘子騫猜測她身旁有人,“怎麽不說話,旁邊有人?”

“對,沒什麽事我掛了。”

時佳直接摁掉電話。

鐘子騫瞧著電話已經傳來忙線音,便開了車。

擡頭時無意間瞥見遠處的海棠不知何時已雕落,恢覆常青模樣。冬日如此漫長,春天卻如此短暫。

時佳一晚沒回來,只覺得自己桌面十分雜亂,顯然有人動過。而宿舍其他人大概去自習,不在宿舍,郝文錦見時佳盯著桌上一動不動,眼神躲閃,顯得局促,徐沐的大小姐脾氣宿舍裏所有人都知道,當你不危及她時,她待你如親姐妹,一旦危及到她一絲一毫,她則不擇手段的針鋒相對。

時佳卻什麽也沒說,只將桌面收拾整齊,準備明天上課的材料。接近中午,門從外邊打開,徐沐四人走了進來。面對時佳打量的眼神,徐沐則顯得心虛。

“我知道是你動了我桌子和鞋,還有下次,我一定加倍奉還。”

身後鄧妍等三人默不作聲觀著戰,時佳說完就轉回頭,繼續手裏的事。

徐沐在原地錯愕站著,她是想不到向來沈默寡言的時佳會公然反抗,就像曾經只以為是只病貓,卻突然跳起來咬人。她不過是氣不過鐘子騫居然看上她,換作其他人她都不會如此不甘。徐沐最厭煩她這幅故作高傲的模樣,似乎無論多大的事也能置若罔聞。可男人偏偏就喜歡她這種裝模作樣的白蓮花。

頭痛後知後覺,夜晚愈發強烈,時佳腦袋越來越暈乎,直犯惡心想吐,決定暫時放棄去給於蒙補課的念頭,於蒙爽快答應。她換上一身衣服,打車去醫院。

進醫院醫生先讓她拍片子,看了片子之後診斷為輕微腦震蕩,囑咐她多休息,少用腦。時佳坐在醫院的椅子上,眼睛無神地盯著賬單,寒假掙的錢已所剩無幾,而家教的錢不到一千,那是她所有的財產。於蒙的家教不知該如何是好,思來想去只能先問問於惠。

於惠讓她找人先幫她代幾天課,於蒙喜歡她的上課模式,希望她傷好後能夠繼續。

時佳自然答應,否則她即將沒有經濟來源。接著問鄧妍能不能幫忙代課,鄧妍聽了原因後欣然應允。

接下來幾天,時佳除了在宿舍就是去食堂,課也沒去上,走起路來只覺得喝醉一般眩暈。

鐘子騫是在周三晚上得知時佳沒來上課,當天,他如往常一般在客廳,輔導時間結束時樓上下來的並非時佳,而是那個叫鄧妍的女生。

鄧妍稍有驚色,“鐘先生?”她萬萬沒想到能在這兒碰上他,不過從他悠然的舉止看來大抵這家人十分熟悉。

鐘子騫謙和地點頭,“你好。”

鄧妍在他轉過去繼續讀手中的雜志時,帶著疑惑出了別墅。

回到宿舍時,時佳依舊躺在床上,她將此事告知她,時佳很是淡然地解釋,“於蒙跟他媽姓,他爸爸姓鐘,鐘子騫是於蒙的堂哥。”

“果然這樣。”

鄧妍大概猜測出了一些,只不過把堂哥誤以為是表哥。而在她下樓時鐘子騫明顯也閃過一絲詫異,從而也進一步推導出他與這家人要麽十分熟,要麽非常近。

在她在心裏理著種種疑問時,徐沐推門而入,一臉倦容,又有幾分狼狽,見鄧妍坐在時佳桌上與她聊著天,臉上的倦容立刻被另一種不可思議替代。

“那他爸媽呢?”鄧妍繼續問。

“出差了。”

鄧妍周五繼續去了城東區,按照時佳準備的教學方法給他上課,他十分配合。這讓鄧妍少了些壓力。這回她沒有看見鐘子騫,而原本開著門的書房卻緊閉著。

第三次去上課時,仍然沒有看見鐘子騫,書房門仍然關著,下一秒門從裏面打開,鄧妍駐足在門前不知所措。鐘子騫背過身去望了一眼窗外,皺起眉頭,說:“下雨了,我送你,鄧小姐。”

鄧妍並不知外面下雨,至少剛才她出來時仍是晴空萬裏,況且她帶了傘,不過並不打算拒絕鐘子騫的好意,有車坐誰願意擠地鐵呢。

“是嗎?那謝謝鐘先生。”

車裏,他們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著,大多時候是鐘子騫在問,這與平時他給她的印象不同。不過聊的話題幾乎與學校有關。

“鄧小姐家在哪裏?”

“我是本地人。”鄧妍答。

鐘子騫目不轉睛地盯著前方,“是嗎,你們宿舍都是?”

“不是,只有我一個……”鄧妍又將其他幾人來自何處說了一遍。

“那看來你們關系很好。”

鄧妍只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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