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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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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離

時佳剛曬完衣服,從這兒能看到屋外一片朦朧而出的情愫,一群年輕男女在宿舍門口依依不舍地分別,在轉頭的瞬間看見徐沐從豪車上下來,走到另一旁,不一會兒車上又下來了一個男子,帶著幾分不耐,時佳只能見到他背影,他雖然身材高大卻不駝背,一身西裝,雙手插進了褲帶裏,倚在車門上。

徐沐委屈的拉了拉他的手臂,男子並不為所動。

時佳立馬為自己的行為感到愧疚,扭過頭,轉身進了宿舍。

她們宿舍全來自一個班,學的是就業逐漸困難的外語。這個專業現在可以在各個行業就業,各個行業的人也可以很好的掌握它。時佳在高中時,其實是個理科生,一時大意選了外語專業,大一的時候還學著一堆與外語不相幹的課程,成績全是不錯,大二開始大多是專業課,成績也就勉強中上了。

今天,他們一早上沒課課,其他人也就沒起,為了不打擾另外兩個睡覺的人,她做事的動作也就輕了許多。一坐到椅子上,開始無所事事起來,也不想看書,閑著無聊就翻出一部電影來看。大概過了十分鐘左右,門發出了吱呀的聲響,時佳和她對視了一眼就繼續看自己的電影。

徐沐卻不像往常一樣直接上床睡覺,而是走到她身旁,看了一眼她電腦的影片,直直地盯著她,壓低聲音說:“你剛才是不是看到了?”

徐沐本來沒發現時佳就在陽臺上,而是鐘子騫進車時往他們這看了一眼,恰好看到了正在扭頭的時佳。鐘子騫就問她:“那是你舍友?”

徐沐看過去,陽臺上空空如也,她也只跟鐘子騫指了一回她們宿舍的位置,當時他只潦草地瞥了幾眼,徐沐以為他沒記住。

“可能是。”

時佳有幾分心虛,她並不是有意看到別人的隱私,但她剛才確實駐足了好一會兒,“抱歉,我並不是故意的。”

徐沐盯了她一會兒,時佳這人像個悶葫蘆,對人既不熱情也不冷淡,“怎麽樣,帥不帥?”

時佳想要認真地追劇,也不願與她討論這些沒有意義的話題,隨意地敷衍到:“我只看到了背影。”

徐沐覺得無趣,在下面換了睡衣上床睡覺。

今年的國慶節連著中秋節一塊兒放,整整一周的假期。下午的英國文學課是放假前的最後一節課,大家放假的心似箭般不知飛到了哪兒。英國文學老師是個中年的男教師,或許因為研究英國文學,讓人覺得他身上也莫名有點英國紳士的氣息。等他講完《失樂園》恰好鈴聲響起。

走出教室門,包裏的手機適時響了起來,是熟悉的號碼,不用備註她也能知道。

“餵?”

電話的另一邊,傳來他溫和的略帶磁性的聲音:“佳佳,國慶幹嘛去嗎?”

她和曾誠自上回吵架後已經兩個月沒聯系,他既不聯系她,時佳也懶得去打擾。他打電話過來,仿若一切都沒發生過的樣子,時佳也不好再怎麽,“沒有。”怕自己太生硬了,又補充了一句,“沒有安排。”

那邊說:“那好,哪兒也別去,等著我。”

時佳拿著電話楞了幾秒,試圖消化他的話語,開口的時候不免有些詫異地說:“你要過來嗎?”

那邊似乎有些不悅,語氣都不善起來:“你不歡迎?”

時佳覺得只要她承認,他就會再次生氣地掛了電話,他們就會又是幾周、幾個月不聯系,為了好不容易緩和的氛圍,她語氣緩和地說:“沒有。很歡迎。”

那邊明顯早就探出了她的真實想法,只揶揄她說:“你不歡迎也沒辦法,我出差來的。”

曾誠畢業後自己開了廣告公司,現在小有起步,不過還是經常忙得天昏地暗,剛開始的時候還總自己出去攬業務,現在又多招了幾個人,也只在一些大合作裏跑一下。

“知道了。”

曾誠氣笑了:“時佳,有時候覺得你可愛,有時覺得你真是不解風情。”

可愛?放下電話,時佳還在想著這個詞。舍友戳了戳她,“剛才徐沐問,明天晚上要不要一塊兒去吃飯,她男朋友請。”

時佳想起了剛才曾誠的叮囑,搖頭,道:“曾誠要來,我就不去了,祝你們吃得愉快。”

宿舍幾個人都看了過來,就連上廁所回來的徐沐也聽到了,他們都沒見過曾誠,只知道時佳有這麽一個男朋友。偶爾打不通她的電話時就打宿舍裏的電話,她們都接到過,只聞其聲未見其人。

“那要不我們一塊兒?”徐沐說道。可下嘴那刻又覺得自己魯莽,鐘子騫知道了不知怎麽想,還是她想舍友們見他才讓他請的,說起來大多是虛榮心作祟。

幸好時佳拒絕了,“不了,改天吧。祝你們玩的愉快。”

其他人去了二食堂,時佳和鄧妍相約去一食堂。她們宿舍只有鄧妍是本地的姑娘,其他人都來自五湖四海,時佳最遠,來自南方的一個小鎮。道路的兩旁都種滿了樹,現在還沒枯萎,北方的冬季總讓人覺得蕭索淒涼。

“咱們宿舍就你倆有男朋友,一個異地,一個換男朋友如衣服,可能還同踏好幾只船。”鄧妍可能還沒從剛才的話題中回過神來,這會兒說道。

時佳卻不知該說什麽,她和曾誠從小認識,他比她大五歲,也是她剛上大學後才在一起。中間裏許多年他們都沒見過面,高中的時候他來給她補課才闊別七年再次遇見,其實時佳壓根不記得他了,還是他自己說的。

鄧妍倒也不等她回答,“不過,好像這個不太一樣,徐沐好幾次都被吊著,明顯為他費了不少神。那也是,聽徐沐說他家裏爺爺奶奶,父母都是大官。他呢非要自己走另一條路。唉,少爺家的孩子就是好,不用愁不好就業,人自己創業。”

“是嗎,我昨天還看到了,好像長得應該也不錯。”時佳無腦地說,她只覺得自己該說些什麽才讓鄧妍不那麽掃興。

鄧妍嘆了一口氣,“下輩子我也要出生在這樣的家庭。”

時佳被她逗笑,這話他們宿舍經常說,除了時佳,她覺得一切都是命運的安排,讓你在什麽時間做什麽時,順其自然。

“時佳,你畢業後打算幹嘛?”

“不知道,可能當老師吧。”

這是所有英專生普遍的出路,而她們還不是師範學校的英語專業,而是一所財經大學裏的英語專業。這讓她們的謀生之路大打折扣。錄取通知出來後,曾誠便讓她退了,要不就覆讀吧,她這分讀這實在有些虧,時佳無所謂地說:“一切都是命運的安排。”

曾誠被她氣走了。其實她就是不想再次經歷高三,也不想再麻煩去退檔。

放假第一天早晨,時佳早早地起了,宿舍裏只剩了四個人,鄧妍回家了,徐沐宿夜未歸。

她洗了漱,又化了淡妝,乘地鐵去車站接曾誠,這是他昨夜吩咐她的。地鐵裏有不少人,而且大多都是去車站的方向,時佳上車時人並不多,一上去就找了一個角落的位置閉起眼睛休憩。時佳原本只是想閉下眼,不然與對面幹瞪眼也尷尬,卻不知怎麽就睡了過去,一句“乘客們,XXX到了”給她下了一個激靈。

曾誠提前到了幾分鐘,半個小時過去,卻一直沒等到時佳,不知道她是不是睡過了頭還是忘了,直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悠悠地走過來,他才確定自己沒被耍。

時佳帶了一頂鴨舌帽,白皙的面孔幾乎被遮了大半,一件開衫外套搭配一件闊腿牛仔褲,兩手空空,走得極其悠哉,這讓曾誠又有幾分惱了起來。

悠哉的人又在不遠處看到他,後悠哉地說:“嗨。”

他有些氣笑了,“時佳,你遲到了。”

曾誠最討厭別人遲到,時佳也是,可是曾誠居然一直在這兒站著等她,原本她準備好的托辭只好棄掉,老實交代:“在地鐵上不小心睡著了,坐過了幾站。”

曾誠怔了怔,沒想到她這回這麽老實,氣也消了大半,伸出一只手。

時佳想了想,搖頭,說:“現在天氣熱,全是汗。”她頓了頓,“你沒帶行李?”

“被他們帶走了。”曾誠沒好氣地說,接著不由分說的一把手拉過她的手,一前一後,一人拉著一人走到路邊,曾誠揮手叫停一輛車。像是為了與時佳作對般到了車裏他也一直牽著她。

時佳跟著他一直到了一家她從沒來過的區域,其實這偌大城市的許多地方她都未曾探索過。手裏滋生了細細的汗液,下了車時佳終於厭棄地說:“能不能放開。”

或許曾誠也感覺到了她的惱怒,用戲謔的語氣說:“那你親我一下。”

時佳無語了片刻,又看了看四周,四周的人都在匆匆忙忙地奔走,這讓她想起來宿舍外的情深意濃的情侶,每每經過她總把自己當個瞎子,她雙腳踮起,頭仰了起來,輕啄了一下他的嘴唇。在他走神的時刻,時佳將手掙脫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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