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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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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章

安家的今晚格外的熱鬧,在門口時,角陸清音就已經聽到裏面嘈雜的聲音。

“你放肆,我怎麽生出來一這麽混賬!”

“我的事情不需要你的左右。”沈穩的聲音穿過門縫,帶著獨有的聲線,是角安承澈的聲音。

“好好好,你長大了,翅膀硬了,我養育你十幾年,如今,你連家一次都不回,你眼裏還有沒有我這個父親?”

緊跟其後的便是一道略顯尖銳的聲音傳來,聽見父親的字眼角陸清音瞬間挑眉,是角安伯父。

“養育?”角安承澈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樣,他重覆這個字,像是在思考著這個詞的真正含義。

角安師雄對他還稱不上養育。

“不管你如何,聯姻的對象我已經決定了,誰都不許更改!”角安師雄再次重覆道,安老爺子的病情已經惡化,如今怕是沒有多少時日了。

他們認定的沖喜也好,其他也罷,取了季家的人,他們的事業將會更上一層樓。

他緩步走到回廊,眼裏怒氣猶如實質,他現在已經沒有什麽想跟這個逆子說的了,什麽都會失去,唯獨權利掌握在自己手裏。

門開,迎面露出一張略顯呆滯的小臉來,兩人的視線瞬間落在了她的臉上。

角陸清音顯然也沒預料到門開的這麽突然,一時間呆楞在原地。

沒等角安師雄詢問眼前的人是誰,身後的逆子的聲音再次傳出。

“我說過,我自己的事情你不用幹預。”赤裸裸的拒絕,不帶有一絲的感情,更沒有父子的親切,有的,只是無盡的冷漠和疏離。

角安師雄怒了,再聯想到角季以晴和自己說的話,瞬間猜出眼前的小姑娘就是那所謂的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的人,他只是老了,又不是老糊塗了。

“你就是為了她?”安師兄怒目圓睜的指著道,就是因為她才敢如此忤逆自己?

說著他的手就揚了起來,不知羞恥的東西。

雖然早在幾個月前聯姻的事情就已經提出,並且被角安承澈屢次拒絕,可是誰能確保幾個月前兩人沒有認識?

人一旦掉進了自己的思緒,便會不斷的找出各種佐證,此時的他認定了所有問題的根源便是角陸清音。

“有什麽事沖著我來。”角安承澈大步向前,抓住即將落下的手,臉色沈的可怕,身高的壓迫下,讓角安師雄不禁後退幾步,直接撞到了身後的櫃子上。

連帶著上面擺放著的花瓶都因此顫動,搖搖欲墜。

見他將人護在身後,滿心提防自己的樣子,角安師雄說不出心裏是什麽滋味,憤怒,失望,或許還有心痛,種種情緒交織在一起,讓他失去了理智。

他拿起架子上的花瓶直接朝著兩人砸了過去。

隨後,角陸清音只覺得身上一緊,自己被角安承澈抱在了懷裏,躲閃不及,花瓶砸到他的身上,帶來一聲壓抑的悶哼聲,隨後花瓶落地,發出清脆的響聲。

似乎有什麽東西也隨之破裂,角安師雄猛然清醒,他看向微微顫抖的雙手,似乎是不敢確信自己會做這樣的事。

這麽多年來,他第一次對他動手。

他並沒有想這麽做,他是氣極了才會……角安師雄張了張嘴,在看到掃射過來的不含一絲感情的目光時,剛要說出口的話立馬換成。

“不看我,也該看看老爺子。”留下這句話,便匆匆奪門而去。

“承澈哥你的背疼不疼。”角陸清音被抱在懷裏,微擡著下巴,這個角度只能看到他鋒利的下顎線正緊繃著,整個人冷漠的可怕。

她敢肯定,那花瓶一定是砸到了他的身上。

角陸清音的手輕輕穿過他的腰身朝著後背摸去,卻被他伸手攔下。

“我沒事。”一如既往的沈穩聲音,似乎對於剛才的事情沒有一點波瀾。

不知怎的,聽到這句話的角陸清音心裏順時一痛,兩人的關系,比角哥哥所說的情況還要糟糕。

“你的臉怎麽回事?”角安承澈低下頭看她,在看到她臉上的傷口時眼神驟縮,炙熱的手掌附在了她的創口貼處。

她受傷了?

在哪裏受的傷?

保鏢沒有保好她。

“我沒事,只是劇組的燈不小心落下來劃到的。”皮膚相觸的溫熱,讓她燙了一下,輕眨著睫毛。

炙熱的,滾燙的,掌心。

明明剛才經歷了那樣的事,為什麽還可以做出一副這樣的樣子,是真的不會心痛,還是……已經習慣了?

手掌離開,溫度也迅速下降,“沒事就好。”

他略顯僵硬的勾了勾唇角,轉身朝著樓上走去。

與平日裏高大偉岸的身影不同,這次他的身上透著孤寂,她想起了角哥哥說的他小時候倔強的樣子,仿佛與此時相重合。

角陸清音伸出手想要拉住他,身體卻怎麽也邁不出那一步,他現在最需要的是時間。

客廳裏靜悄悄的,只剩下她一個人,角元伯也不在,她第一次覺得別墅這麽大,這麽空曠。

——

夜晚降臨,所有的一切仿佛都陷入了沈寂,躺在床上睡得迷迷糊糊的角陸清音猛地睜眼,心中道:“真的嗎?”

【是的,角安承澈現在生命值非常低。】

許久不曾出現的系統半夜突襲道。

她不敢耽擱,既然系統感知到角安承澈現在有危險,她必須去看看。

雖然就在對面,角陸清音此時卻連鞋都忘了穿,推開門就想進去,可是這次,裏面的門死死鎖著根本打不開。

難道!他要自殺?

雖然覺得不太可能,不過角陸清音的心慌的要死,腦海裏再次浮現他孤寂的背影,根本來不及思考,晚上剛出了那樣的事,誰會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呢?

“承澈哥!承澈哥!角安承澈!”掌心不斷拍打著門,傳來刺痛感。

見裏面沒有動靜,她回到自己的屋子快速拿起一個凳子,直接砸向門把手,一下,兩下,即便聲音如此大,裏面依舊沒有要開門的意思。

一定是昏過去了。

角陸清音不知道自己哪裏來的力氣,又或者是自己瘦弱的身體下激發出來的潛力,在不知多少下後,門把手終於應聲而斷,機械的連接處掉落,門被打開。

她扔下凳子,推開門,入目的則是一片黑暗,還有濃烈的酒味,她尋著記憶找到開關,屋子霎時間亮了起來,滿地散落的紅酒,還有,在紅酒堆裏椅靠在沙發上的角安承澈。

那是從未有過的頹廢,像是從骨子裏滲出來的一樣,要把人拉進下墜的海裏。

即便工作再忙,每次出現也會是一絲不茍的他,此時確是手裏拿著酒瓶,任憑酒精侵襲自己的大腦。

角陸清音耽誤不得,小跑著過去,第一時間伸出手摸上角安承澈的額頭。

好燙!

他發燒來了!

聽見動靜的角元伯也趕了上來,看見這一幕,也不免吃了一驚,少爺他……還是沒有走出來。

“快去請醫生!”

角陸清音跟著角元伯合力將人擡到了床上,看著床上安靜卻又緊皺眉頭的心,平靜的讓人心疼,她的心悶悶做痛。

他一定很傷心吧。

小時候的經歷會影響人的一生,他將自己關在屋子裏獨自舔舐傷口,獨自治愈,是不是說明他在封閉自己的內心呢。

這麽多年來,他都是這麽過來的嗎?

角陸清音不敢想那是怎麽樣的童年。

醫生來的很快,在一系列的醫療診斷後得出結論,後側肋骨斷兩根,足以見得角安師雄使了多大的力氣。

她早該知道的。

角陸清音咬著唇,眼裏的淚不受控制的流了下來,那可是兩個肋骨,他一聲不吭的就忍下了。

想起他上樓梯上的時候,是不是也在強撐著?

角安師雄,他簡直不配為人父!

她忽然想到,為什麽系統會將他選做攻略目標,難道是老天爺也不忍心嗎?

眼淚低落在他滾燙的手上,很輕,卻讓他的眉目微動,隨後緩緩睜開眼睛。

“怎麽哭了?”他沙啞的嗓音中透著虛弱。

“你斷了兩根肋骨。”這下,角陸清音再也憋不住她的眼淚,一時間猶如大雨一樣傾盆而下,她撲進了他的懷裏,試圖將自己丟臉的畫面藏起來。

可是又想到他剛剛斷了兩根肋骨只好起來,一雙被水浸濕的眸子看著他,眼裏的即害羞又可愛。

角安承澈心中微動,莫明的種子在心裏生根發芽,他擡起手指,將哪滴即將滑落的眼淚擦掉,平淡的說道:“只是斷了兩根肋骨而已。”這點疼痛對他來說算不得什麽。

如果當年不是因為他,母親怎麽會忽然重病,郁結於心而去世呢。

殊不知他這麽一說反而讓角陸清音更繃不住了,為什麽,這可以說的如此輕描淡寫。

都說會哭的孩子有糖吃,可承澈哥似乎從來沒有做過這樣的事。

“承澈哥,如果別人都不在了,你還有我。”她抽噎著,眼神裏映出他的身影。

此刻,你不在是我的攻略目標,只有我不會離開你,你孤獨的人生,以後都會有我的影子。

“嗯,我還有你。”沙啞的聲音裏帶著一絲笑意,重覆道。

窗外,不知不覺下起了細密的小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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