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甜苦辣只剩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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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酸甜苦辣只剩辣
依靠網絡的力量，寧斯洛發現郊外有片大草地，正好適合放風箏。要不說林衡幸運呢，這想幹啥就有啥。寧斯洛將之後打算說給林衡聽，經過商量，兩人決定回酒店吃個午飯，睡一覺再出發。
回到房間躺下，端正思想的林衡打開手機聊天頁面，嘗試以朋友的視角去回覆邊尋的消息。
邊尋發來很多他吃上林衡做的飯後的感謝和滿足，林衡在想，好朋友看到這些，第一反應應該是什麽？吃的開心就好？回家繼續給你做？還是，壓根不會對這些有任何感覺？林衡的毛線球越理越亂，越纏越緊，他近乎窒息，卻茫然自己找不到剪刀。
翻看和寧斯洛的聊天記錄，他發現，他自己對於像季雲夕，寧斯洛這樣的朋友，幾乎是聊的不多。所以，拋去不應有的那些情緒，他和邊尋的聊天也應該像和寧斯洛的聊天一樣？減少對話，適當回覆？有空約出來，沒事絕對不打擾？
真正的朋友，不會因為你長時間的不聯系而和你斷絕聯系，也不會因為你沒回消息就斤斤計較。好朋友，是兩個個體，是獨立的，是我和你分離很久再次見面卻也能無話不談。
無時無刻想黏在一起，隨時隨地想知道對方的近況，想兩顆心除了對方的位置誰也容不下，或許這只有熱戀中的人會這樣想。
腦海中一個又一個的問號，趕走了瞌睡蟲，讓林衡了無睡意。走在老路上不停打轉繞圈，林衡沒發現自己又陷入名為在意的圈套。
林衡對邊尋太過於習慣分享式的聊天方式，驟然讓他改變，只能學會克制。
林衡學著用他和寧斯洛的聊天方式去和邊尋說話。“菜好吃就行。”有且僅有一句話，林衡沒有回覆邊尋對他的關心。他開始像以前一樣，變得緘默。
對邊尋產生的分享欲，也因為邊尋而停止。
丟下手機，閉上眼睛，堪堪休息了半個多小時，林衡的房門又被寧斯洛敲響。短暫沈入夢鄉的林衡又將踏入現實的土地，去聆聽風對他的叮嚀。
驅車趕到，沿著指引牌來到門口，林衡和寧斯洛看到有人賣風箏。寧斯洛想下車買一個，被林衡阻止。寧斯洛不解，卻得到“風箏要跑，我懶得動，你就陪我看看他們放就好了。”這樣的解釋。
寧斯洛無奈，但現在林衡最大，他也就隨著林衡去了。
草地上稀稀拉拉的三兩人群各自放著屬於自己的風箏。脫下了昂貴的，繁瑣的，禁錮著身體的面具，換上舒適的便裝，寧斯洛和林衡兩人久違地做了一趟自己。
找到樹蔭，席地坐在翠綠的草地上，望著翺翔在天空形狀各異的風箏，擯棄所有胡思亂想，林衡的心漸漸平靜。
一線之隔，自由是林衡放縱自己和寧斯洛的離開，羈絆卻是隱匿在空中的線，它拉扯著風箏，也牽動著林衡的心。
看著有些風箏越飄越遠，有些風箏還沒起飛就掉落，良久，感受著風的低語的林衡開口，“寧大哥，剩下的事情...我們就不做了吧。我們回江城工作吧。”
每個字寧斯洛都聽見了，他試圖通過林衡表情辨別真假，卻在林衡漆黑的眼眸裏看到的了沈著，堅定和理智。
寧斯洛自詡能看破人的大部分情緒，以此推理人的心理活動。但今天的林衡卻像彌漫上一層霧，讓他有種霧裏看花的感覺。
他好像能懂林衡的想法，但又好像不懂。
長久沒回答，林衡也不心慌，他知道寧斯洛現在一定很好奇自己在想什麽，為什麽前幾天要死要活的，但在就感覺像是看破紅塵，看淡生死。
成年人哪有那麽多時間浪費在感情上。
林衡嘆了口氣，在寧斯洛的註目下，緩緩開口，“躲著他終究不是辦法。回去直面自己的欲望不是更好？而且是你說的，水母死後會變成一灘水，不留痕跡。呆在這裏，我總是會覺得自己很懦弱，可我也是個男人，這個世界上就沒什麽不能解決的事情。”
“我不能因為邊尋就打亂我自己的生活，我還有工作，還有哼哼，我還想賺夠錢了早日退休。所以，我不能就這樣躲在這裏，永遠不碰那塊疙瘩。直到麻木，直到我自欺欺人地說我感覺不到他的存在了。”
林衡說的很認真，話語裏是不容置否。寧斯洛面對有主意的病人，一向會選擇消除病人的自我，但這一刻，他想相信林衡。“那好吧，我們明天回去。等你做好你的策劃案，我們再見面。”
有人信賴的感覺真好，林衡迎著寧斯洛的註視，又一次下定決心。沒完成的事情，是時候畫下句號了。
航跡雲又一次出現，林衡終於在一次萬裏晴空裏回到了他熟悉的城市。走的時候很匆忙，回來的時候也很倉促，但是心態上卻有了完全不一樣的變化。
逃避是什麽滋味，林衡感受到了，自我療傷有什麽效果，林衡也清楚了，酸甜苦都吃過一遍，那就只剩下辣了。
是時候該劃清界線了。
下了飛機，在等車點處和寧斯洛分離。林衡看著寧斯洛背影的遠去，內心從未有過的強烈，叫囂著讓他攤牌。
帶著被迫陪著他散心的哼哼，林衡又回到了熟悉的家門前。熟練的按下密碼，面前的門應聲而開，只是當電子提示音響起的那一刻，林衡也沒錯過身後細小的推門聲。
“阿衡！你回來了？！怎麽沒和我說？！”邊尋驚訝的聲音，讓林衡不自覺緊握雙手。他回想起自己看見野外企鵝沒有等到自己伴侶回來而選擇走去雪山的那一幕，明知自己在走向死亡，可企鵝的每一都那麽堅定。
洩露的勇氣慢慢回籠，林衡在心裏默念三個數，在轉身的那一秒就露出微笑。“其實我沒出差，出去玩了兩天。邊尋，很抱歉說了謊騙了你。”
只是坦白，沒什麽大不了的，林衡你可以的，他在心裏為自己加油打氣。
邊尋似乎沒想到林衡突然會來這麽一句話，臉上的訝異藏也藏不住，如鯁在喉，邊尋第一次和林衡無言以對。
林衡手提著的貓包此刻動靜很大，林衡再怎麽想說出之後的話，也只能先打開門把哼哼放回去。沒想到開門這一舉動反倒讓邊尋警鈴大響，他三步跨做兩步，拉住林衡的手臂再也不肯松開。
“你又要走？”下意識的挽留，讓邊尋的腦袋無端空白一秒。再次回神，邊尋就聽見林衡和他說：“只是放哼哼回屋子而已，沒想走。”
手臂上的熱度表明某個人依舊沒放開他，林衡無奈卻也心酸，就邊尋這種態度，怎麽能讓他不誤會。
不喜歡他，就不要對他有朋友之外的好。林衡偏頭，躲開邊尋的視線，想起自己下定的決心，林衡艱難張嘴，“要進來嗎？我有事想和你說。”
邊尋皺眉沒說話，腳步動了，卻不是往林衡家裏的方向去。邊尋拉著林衡會了自己家裏，坐在沙發上，林衡恍如隔世。
上一次他來，是什麽時候？林衡想了很久都沒有在自己的回憶裏找到答案。
記不清那就不想了吧。苦笑著安慰自己，林衡在邊尋質詢的眼光中開口，“邊尋，和你講個故事吧。”
“在講故事之前，你能不能先回答我一個問題。”邊尋隱隱覺得林衡不對勁的情緒來源於自己，但他之前沒機會問。終於等到今天林衡就坐在自己面前，哪裏都沒有去，邊尋想知道真相的心越來越急切。
邊尋沒等林衡回答好不好，自顧自地開口，“你是不是因為我才心情不好，所以躲著我，不願意見我，還對我說謊。”
“是。”林衡斬釘截鐵地說。三連問，沒讓林衡啞言，反倒是得到回答的邊尋一下子不知如何開口。
見邊尋沒有話要說了，林衡看向依舊掛在墻上的月亮，目光懷念，“你說，表白不成功還能做朋友嗎？邊尋。”
不明不白一句話弄得邊尋一顆心提到嗓子眼，直覺告訴他，林衡要說的話和他有關。可是林衡表白失敗，為什麽會和他有關。邊尋想讓林衡停止這個話題，但他捫心自問，這是唯一一次能從林衡嘴裏聽到真相的機會。
連續好幾天林衡的異樣，被掛斷的電話，微信裏不回的消息，季雲夕突如其來的厭煩，一切的一切都讓邊尋在意。如果林衡說出真相後，他能變成原來那樣，和他依舊無話不談，親密無間的話，他沒有理由不聽下去。
和林衡重歸於好的巨大誘惑戰勝了他的理智，邊尋不自在移開了註視著林衡一舉一動的視線，用他都快聽不見的聲音斷斷續續地說：“你...和誰....表白了？”
等待的下一秒，萬籟俱靜，林衡終於正眼看向邊尋，展顏一笑，“邊尋，我喜歡你。”
腦中的火山突然噴發，巖漿侵蝕掉邊尋所有思考能力，他懷疑自己聽錯了，眼前林衡的笑容恍惚起來，邊尋整個人都不知所措。
邊尋試圖放棄追究真假，用玩笑的語氣掩蓋這句話的存在，“阿衡，你...”話到嘴邊，卻突然說不出口。
沒聽到下文的林衡，自嘲一笑，像為了驗證什麽，他朝著邊尋坐著的那邊移動。剛靠近，邊尋就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眉心的八字擰得很深，反倒讓林衡證明了一件事。
邊尋接受不了，他早該知道的。
林衡沒有繼續動作的意圖，他坐在沙發上，揚起僵硬的笑容，“你聽見了的，我知道。我也不會對你做什麽，我知道你有女朋友的，我沒有那麽自不量力。”
假笑演化成釋懷，林衡接著說：“說出來只是因為想為這一切劃上一個句號。我正在試圖克制對你的不正當感情，說出來只是不想有遺憾。”
“我不知道你還想不想要我這個朋友，畢竟自己身邊有對自己圖謀不軌的人，應該也很難受，所以我會搬出去住一段時間。你不用擔心，邊尋。”臉上的表情定格在嚴肅，邊尋覺得自己還是沒反應過來。
阿衡喜歡的人為什麽會是自己？他喜歡的人不是？月亮！邊尋擡眼望去，墻上那副心意滿滿的畫安然無恙地掛在哪裏。
像是被燙到，目光開始躲閃，邊尋覺得說什麽話都不合時機。
說沒關系，他不介意他喜歡他？那這麽可能！知道林衡喜歡男生是一回事，喜歡的那個人是自己又是另一回事吧。說他不喜歡這個玩笑？可他知道林衡不是在開玩笑。
邊尋的腦容量壓根不夠解析這件事並找到最好的解決方法。他的臉上全是糾結，林衡看的一清二楚，他知道是他讓邊尋為難了。
趁邊尋沈浸於自己的世界，林衡悄然起身，來到畫前，伸手摘下，帶著這副從剛才開始成為了礙眼的畫，奪門而出。
聽見門被關上的聲音，邊尋這才清醒，他急切地喊，“阿衡，我....”
想解釋自己的的想法，可是面前偌大的空間，早已沒有了林衡的身影。眼睛沒有捕捉到想看的人，嘴裏脫口而出的話也忽地停下。邊尋想，他剛才想說什麽？
呆滯半天，依舊無果，邊尋洩了氣般癱在沙發上。望向天花板的眼神裏全是覆雜，怎麽會發展成這樣？邊尋不知。怎麽解決，邊尋也沒有方法。
這是一個死局，一旦入局，進退兩難。
手邊的電話突然響起提示音，煩躁的邊尋壓根不想處理。直到三聲過後，電話歸於寧靜，再無擾人的傾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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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靠網絡的力量，寧斯洛發現郊外有片大草地，正好適合放風箏。要不說林衡幸運呢，這想幹啥就有啥。寧斯洛將之後打算說給林衡聽，經過商量，兩人決定回酒店吃個午飯，睡一覺再出發。
回到房間躺下，端正思想的林衡打開手機聊天頁面，嘗試以朋友的視角去回覆邊尋的消息。
邊尋發來很多他吃上林衡做的飯後的感謝和滿足，林衡在想，好朋友看到這些，第一反應應該是什麽？吃的開心就好？回家繼續給你做？還是，壓根不會對這些有任何感覺？林衡的毛線球越理越亂，越纏越緊，他近乎窒息，卻茫然自己找不到剪刀。
翻看和寧斯洛的聊天記錄，他發現，他自己對於像季雲夕，寧斯洛這樣的朋友，幾乎是聊的不多。所以，拋去不應有的那些情緒，他和邊尋的聊天也應該像和寧斯洛的聊天一樣？減少對話，適當回覆？有空約出來，沒事絕對不打擾？
真正的朋友，不會因為你長時間的不聯系而和你斷絕聯系，也不會因為你沒回消息就斤斤計較。好朋友，是兩個個體，是獨立的，是我和你分離很久再次見面卻也能無話不談。
無時無刻想黏在一起，隨時隨地想知道對方的近況，想兩顆心除了對方的位置誰也容不下，或許這只有熱戀中的人會這樣想。
腦海中一個又一個的問號，趕走了瞌睡蟲，讓林衡了無睡意。走在老路上不停打轉繞圈，林衡沒發現自己又陷入名為在意的圈套。
林衡對邊尋太過於習慣分享式的聊天方式，驟然讓他改變，只能學會克制。
林衡學著用他和寧斯洛的聊天方式去和邊尋說話。“菜好吃就行。”有且僅有一句話，林衡沒有回覆邊尋對他的關心。他開始像以前一樣，變得緘默。
對邊尋產生的分享欲，也因為邊尋而停止。
丟下手機，閉上眼睛，堪堪休息了半個多小時，林衡的房門又被寧斯洛敲響。短暫沈入夢鄉的林衡又將踏入現實的土地，去聆聽風對他的叮嚀。
驅車趕到，沿著指引牌來到門口，林衡和寧斯洛看到有人賣風箏。寧斯洛想下車買一個，被林衡阻止。寧斯洛不解，卻得到“風箏要跑，我懶得動，你就陪我看看他們放就好了。”這樣的解釋。
寧斯洛無奈，但現在林衡最大，他也就隨著林衡去了。
草地上稀稀拉拉的三兩人群各自放著屬於自己的風箏。脫下了昂貴的，繁瑣的，禁錮著身體的面具，換上舒適的便裝，寧斯洛和林衡兩人久違地做了一趟自己。
找到樹蔭，席地坐在翠綠的草地上，望著翺翔在天空形狀各異的風箏，擯棄所有胡思亂想，林衡的心漸漸平靜。
一線之隔，自由是林衡放縱自己和寧斯洛的離開，羈絆卻是隱匿在空中的線，它拉扯著風箏，也牽動著林衡的心。
看著有些風箏越飄越遠，有些風箏還沒起飛就掉落，良久，感受著風的低語的林衡開口，“寧大哥，剩下的事情...我們就不做了吧。我們回江城工作吧。”
每個字寧斯洛都聽見了，他試圖通過林衡表情辨別真假，卻在林衡漆黑的眼眸裏看到的了沈著，堅定和理智。
寧斯洛自詡能看破人的大部分情緒，以此推理人的心理活動。但今天的林衡卻像彌漫上一層霧，讓他有種霧裏看花的感覺。
他好像能懂林衡的想法，但又好像不懂。
長久沒回答，林衡也不心慌，他知道寧斯洛現在一定很好奇自己在想什麽，為什麽前幾天要死要活的，但在就感覺像是看破紅塵，看淡生死。
成年人哪有那麽多時間浪費在感情上。
林衡嘆了口氣，在寧斯洛的註目下，緩緩開口，“躲著他終究不是辦法。回去直面自己的欲望不是更好？而且是你說的，水母死後會變成一灘水，不留痕跡。呆在這裏，我總是會覺得自己很懦弱，可我也是個男人，這個世界上就沒什麽不能解決的事情。”
“我不能因為邊尋就打亂我自己的生活，我還有工作，還有哼哼，我還想賺夠錢了早日退休。所以，我不能就這樣躲在這裏，永遠不碰那塊疙瘩。直到麻木，直到我自欺欺人地說我感覺不到他的存在了。”
林衡說的很認真，話語裏是不容置否。寧斯洛面對有主意的病人，一向會選擇消除病人的自我，但這一刻，他想相信林衡。“那好吧，我們明天回去。等你做好你的策劃案，我們再見面。”
有人信賴的感覺真好，林衡迎著寧斯洛的註視，又一次下定決心。沒完成的事情，是時候畫下句號了。
航跡雲又一次出現，林衡終於在一次萬裏晴空裏回到了他熟悉的城市。走的時候很匆忙，回來的時候也很倉促，但是心態上卻有了完全不一樣的變化。
逃避是什麽滋味，林衡感受到了，自我療傷有什麽效果，林衡也清楚了，酸甜苦都吃過一遍，那就只剩下辣了。
是時候該劃清界線了。
下了飛機，在等車點處和寧斯洛分離。林衡看著寧斯洛背影的遠去，內心從未有過的強烈，叫囂著讓他攤牌。
帶著被迫陪著他散心的哼哼，林衡又回到了熟悉的家門前。熟練的按下密碼，面前的門應聲而開，只是當電子提示音響起的那一刻，林衡也沒錯過身後細小的推門聲。
“阿衡！你回來了？！怎麽沒和我說？！”邊尋驚訝的聲音，讓林衡不自覺緊握雙手。他回想起自己看見野外企鵝沒有等到自己伴侶回來而選擇走去雪山的那一幕，明知自己在走向死亡，可企鵝的每一都那麽堅定。
洩露的勇氣慢慢回籠，林衡在心裏默念三個數，在轉身的那一秒就露出微笑。“其實我沒出差，出去玩了兩天。邊尋，很抱歉說了謊騙了你。”
只是坦白，沒什麽大不了的，林衡你可以的，他在心裏為自己加油打氣。
邊尋似乎沒想到林衡突然會來這麽一句話，臉上的訝異藏也藏不住，如鯁在喉，邊尋第一次和林衡無言以對。
林衡手提著的貓包此刻動靜很大，林衡再怎麽想說出之後的話，也只能先打開門把哼哼放回去。沒想到開門這一舉動反倒讓邊尋警鈴大響，他三步跨做兩步，拉住林衡的手臂再也不肯松開。
“你又要走？”下意識的挽留，讓邊尋的腦袋無端空白一秒。再次回神，邊尋就聽見林衡和他說：“只是放哼哼回屋子而已，沒想走。”
手臂上的熱度表明某個人依舊沒放開他，林衡無奈卻也心酸，就邊尋這種態度，怎麽能讓他不誤會。
不喜歡他，就不要對他有朋友之外的好。林衡偏頭，躲開邊尋的視線，想起自己下定的決心，林衡艱難張嘴，“要進來嗎？我有事想和你說。”
邊尋皺眉沒說話，腳步動了，卻不是往林衡家裏的方向去。邊尋拉著林衡會了自己家裏，坐在沙發上，林衡恍如隔世。
上一次他來，是什麽時候？林衡想了很久都沒有在自己的回憶裏找到答案。
記不清那就不想了吧。苦笑著安慰自己，林衡在邊尋質詢的眼光中開口，“邊尋，和你講個故事吧。”
“在講故事之前，你能不能先回答我一個問題。”邊尋隱隱覺得林衡不對勁的情緒來源於自己，但他之前沒機會問。終於等到今天林衡就坐在自己面前，哪裏都沒有去，邊尋想知道真相的心越來越急切。
邊尋沒等林衡回答好不好，自顧自地開口，“你是不是因為我才心情不好，所以躲著我，不願意見我，還對我說謊。”
“是。”林衡斬釘截鐵地說。三連問，沒讓林衡啞言，反倒是得到回答的邊尋一下子不知如何開口。
見邊尋沒有話要說了，林衡看向依舊掛在墻上的月亮，目光懷念，“你說，表白不成功還能做朋友嗎？邊尋。”
不明不白一句話弄得邊尋一顆心提到嗓子眼，直覺告訴他，林衡要說的話和他有關。可是林衡表白失敗，為什麽會和他有關。邊尋想讓林衡停止這個話題，但他捫心自問，這是唯一一次能從林衡嘴裏聽到真相的機會。
連續好幾天林衡的異樣，被掛斷的電話，微信裏不回的消息，季雲夕突如其來的厭煩，一切的一切都讓邊尋在意。如果林衡說出真相後，他能變成原來那樣，和他依舊無話不談，親密無間的話，他沒有理由不聽下去。
和林衡重歸於好的巨大誘惑戰勝了他的理智，邊尋不自在移開了註視著林衡一舉一動的視線，用他都快聽不見的聲音斷斷續續地說：“你...和誰....表白了？”
等待的下一秒，萬籟俱靜，林衡終於正眼看向邊尋，展顏一笑，“邊尋，我喜歡你。”
腦中的火山突然噴發，巖漿侵蝕掉邊尋所有思考能力，他懷疑自己聽錯了，眼前林衡的笑容恍惚起來，邊尋整個人都不知所措。
邊尋試圖放棄追究真假，用玩笑的語氣掩蓋這句話的存在，“阿衡，你...”話到嘴邊，卻突然說不出口。
沒聽到下文的林衡，自嘲一笑，像為了驗證什麽，他朝著邊尋坐著的那邊移動。剛靠近，邊尋就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眉心的八字擰得很深，反倒讓林衡證明了一件事。
邊尋接受不了，他早該知道的。
林衡沒有繼續動作的意圖，他坐在沙發上，揚起僵硬的笑容，“你聽見了的，我知道。我也不會對你做什麽，我知道你有女朋友的，我沒有那麽自不量力。”
假笑演化成釋懷，林衡接著說：“說出來只是因為想為這一切劃上一個句號。我正在試圖克制對你的不正當感情，說出來只是不想有遺憾。”
“我不知道你還想不想要我這個朋友，畢竟自己身邊有對自己圖謀不軌的人，應該也很難受，所以我會搬出去住一段時間。你不用擔心，邊尋。”臉上的表情定格在嚴肅，邊尋覺得自己還是沒反應過來。
阿衡喜歡的人為什麽會是自己？他喜歡的人不是？月亮！邊尋擡眼望去，墻上那副心意滿滿的畫安然無恙地掛在哪裏。
像是被燙到，目光開始躲閃，邊尋覺得說什麽話都不合時機。
說沒關系，他不介意他喜歡他？那這麽可能！知道林衡喜歡男生是一回事，喜歡的那個人是自己又是另一回事吧。說他不喜歡這個玩笑？可他知道林衡不是在開玩笑。
邊尋的腦容量壓根不夠解析這件事並找到最好的解決方法。他的臉上全是糾結，林衡看的一清二楚，他知道是他讓邊尋為難了。
趁邊尋沈浸於自己的世界，林衡悄然起身，來到畫前，伸手摘下，帶著這副從剛才開始成為了礙眼的畫，奪門而出。
聽見門被關上的聲音，邊尋這才清醒，他急切地喊，“阿衡，我....”
想解釋自己的的想法，可是面前偌大的空間，早已沒有了林衡的身影。眼睛沒有捕捉到想看的人，嘴裏脫口而出的話也忽地停下。邊尋想，他剛才想說什麽？
呆滯半天，依舊無果，邊尋洩了氣般癱在沙發上。望向天花板的眼神裏全是覆雜，怎麽會發展成這樣？邊尋不知。怎麽解決，邊尋也沒有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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